《人间圣!》 第204章 封号之上,是为巨擘!以神甲伏尸如 三五斩孽神府,祭天巨台! 在这‘祭台’深处. 一处暗无天日之地,除却紫雷缭绕,一十二条碗口粗细的硕大锁链,层层叠叠,将一道人影困缚住外,再无其他。 而此时。 丝丝缕缕的罡雷,宛若无孔不入一般,疯狂的涌向那被根根大锁捆住的‘身影’。 那其上光是显露冰山一角的威势,就看得人心惊动魄,蕴藏着大神圣的一缕手段,寻常的封号者来了,也决计难以扛住。 可以预见的,若是不能生出变故,那么随着时间推移,被长久困在这大祭台中,早晚便会被这可消骨形的手段,叫肉身与神魄,彻底融掉。 徐龙象微闭着眸,脊梁微弯,头颅低垂,一动也未曾动弹,似在假寐。 但. 当那丝丝缕缕的罡雷手段,从他周身每一寸毛孔浸透,表面上看是令他气息又衰一分。 可经历了千百缕‘罡雷’淬炼,这尊老武圣却依旧如同泥塑,仿佛无波无澜,不受惊扰,就如同是石沉大海一样。 直到顶上‘祭天台’有三五斩孽神君神念陡显,而后外界山呼海啸,有十方神将,无数草头神甲喧声鼎沸. 才终是叫这看似腐朽的老头,稍稍动弹了下,睁开了眸子。 这一眼睁开。 犹如实质性的罡雷之芒,似从徐龙象双眸射出。 咔嚓咔嚓咔嚓 紧随其后,是筋骨颤动之音,犹如金铁交加,待老人从那被十二根锁链捆缚住的状态,缓缓挺起脊梁,昂起头来. 砰! 只见徐龙象抬手,只是轻轻一拽! 刹那间足足一十二根携带了‘广法罡雷神圣’一缕神念的禁武大锁忽得一根根疯狂颤抖、晃动了起来,犹如千万匹烈马,齐齐奔腾! 而老人此时的气息,也从原本的虚弱逐渐复苏,随着神魄、武道一点点的升腾,彻底不加掩饰,节节攀升! “我甲子闭关,岂是闭门造车,原地踏步?” 一声轻语。 紧随其后。 呲呲呲呲呲! 只见到,一头‘太古龙象’冉冉从他背后升腾,而后徐龙象周身,那肌肤表皮之上,似有层层罡雷电光流窜,托起他整个人身,缓缓浮空. 这一刻。 他背后的灰白发丝,缓缓飞扬,不时有‘噼里啪啦’的紫电神芒,交相辉映,衬得他整个人宛若一尊执掌雷罚的‘太古神人’! “广法罡雷神圣,乃是中黄八部之一,执掌‘雷霆’的雷部神圣,虽算不得一府二院三司的雷道正统,但他这‘广法罡雷’,也算颇具神妙了。” “这一方‘祭天台’,起码供奉了祂得有三五百载的岁月,堪称神威如狱。” “不过自今日之后” “便再无一分一毫了。” 听到外界喊杀兵戈之声,愈演愈烈。 已托起神魄的徐龙象,早已能日游夜游,透过一切屏障,将其一览无余。 待他看见自己真宗三位首座,还有自己的那个学生千里迢迢,不畏艰险,竟然冒死前来寻他时,先是眸露欣慰。 紧随其后,待看到几人深陷囹圄,突兀之间,便是眉梢冷冽。 连带着缠满他双臂双腿,足足一十二根携带‘广法罡雷’神威的神通巨链,也开始哗啦抖动,发出‘哧哧’爆鸣! “三五斩孽,老夫借你这地儿,炼一炼我‘人仙根基’,以求成就‘巨擘’,打破甲子枷锁” “你还真以为,你是借助‘广法罡雷’的供奉地,将我镇压住了不成?!” “笑话!” “若是祂亲自从周天星斗下凡,到了老夫面前,或许还差不多,但不过只是区区一方‘祭祀地’.” “除却被我一口鲸吞,炼为根基,还能有何可能!?” “至于你这‘神府’.” “敢算计老夫门徒,待冲开枷锁,正好掳走,也不必再留于你手了!” 轰隆! 而外界! 仿若万里晴空,忽然打了一声闷雷般,紧随其后,倏忽地动天摇,如同一尊神灵即将出世,宣泄自己的愤怒! 而郑罗面上浮现的喜色,则越来越盛: “是的,错不了,错不了的” “祖师真的未陨,他真的是在尝试着轰开那道‘门槛’,跻身‘巨擘’!” 而原本还身陷九死一生绝地,已经打起十二分精神的拓跋岳与沈罡,都禁不住筋骨一颤,似乎那个‘称谓’,有一种神奇的魔力一样。 顿时间,叫从未在府城听过的季修,哪怕身涉险地,仍忍不住发问: “三位首座,‘巨擘’是什么意思?” 拓跋岳提起气道大锤,看着那原本应该喊杀声震,朝着他们疯狂涌来的护法神将,还有诸般神甲。 哪怕神威如山呼海啸,这一刻粗犷的眉头,也不由稍稍松懈,虎口握的都没有那么紧了。 这位龙象大首座看着脚下地动山摇,晴空忽得一黯,连那一张头顶编织的神道大网,都开始忽明忽暗起来,当即开怀一笑,略作解释: “武夫过力关,破气关,成‘练气大家’,再渡气海、无漏流派主、龙虎高人三关,便可凝‘武圣真意’,跻身封号上三境!” “但上三境之间,亦有差距!” “而且每一小步,都如若天堑。” “武圣你见过,比如那遵循前人道路成就的,我,还有不久前的那高正、宁不语,皆是此列。” “我等虽看着风光,但个中心酸滋味,只有自己晓得。” “靠着前人神念残存的意志,跻身封号,此生也就只能停顿于‘武圣造诣’,再难寸进了。” “但师祖,他不一样。” 拓跋岳话锋一转,语气中露出敬仰: “他修得练气根基乃是‘真武镇世荡魔玄功’,修得天功乃是真武三录之一‘玄天造化武道图录’,根基深厚得很。” “他老人家闭关一甲子,一方面是因叶问江师兄之死,另一方面” “便是想要,着手堪破‘巨擘’!” “所谓巨擘,便是武圣之上的存在,唯有凝聚了‘人仙根基’者,才能证之。” “一方巨擘,整个北沧都是有数!” “若是祖师真成了巨擘” “那么便可以与‘六阀五正统’的阀主,正统高门相提并论,就算他要迎回‘叶问江’师兄的遗骨,叫他认祖归宗,也能挺住那后面的压迫!” 巨擘! 季修神情震动。 这一刻,他终于将那上三境的‘神秘一角’面纱,稍稍揭开了些许. 伪武圣、封号武圣、一方巨擘! 那再往上呢? 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神情的震动。 拓跋岳又是一声喟然长叹: “一方巨擘啊距离那号称以一己之力,可开‘天门’的人间绝巅,只差一步。” “可这一步,就是天柱巨室,封王者与一州藩镇执牛耳的差别。” “多少雏龙碑上名列头名的天骄子,修行一生堪堪只到巨擘,却遥望‘天门’而难入?” “这四个字,拦尽了如过江之鲫的天下英雄,尽皆望门俯首,能似祖师这般至门槛前者,都是千帆过尽,耗尽了潜能。” 人间绝巅。 简简单单,四个大字。 却是叫此时的季修,心中狠狠一颤。 这一刻,他也终于明白为何‘十方天柱、九大巨室’能够作为宗派、家族的顶尖了。 有这样‘人间无敌’的存在镇压底蕴 谈何不能于大玄之中裂土封疆,作国中之国,听调不听宣? “原来我天刀一脉背后的‘刀道祖庭’,巅峰之时竟然如此厉害吗!” 这一刻,季修才窥到了天柱的全貌一角。 同时想起‘刀道祖庭’分崩离析,四分五裂,又不由嘴角苦涩 那以前是他有些掂不清楚分量了。 连这种庞然大物都能分崩离析的大劫,又该是怎样恐怖? 那镇压‘刀道祖庭’的人间绝巅者呢? 就在他多想片刻的时候。 骤然间! 那祭天台上,再度有‘三五斩孽神君’的神念升腾,不过此时却好似被什么事物给疯狂鲸吞一样,开始变得极其虚弱! 这位神君往巨台深处的‘囚笼’望去,眼神不敢置信,不过旋即看向季修等人,便厉声大喝: “愣着做什么?些许动静罢了,还不将这些大玄人给本君制住!” 随即,三五斩孽神君的眼神阴晴不定。 怎么可能 那被镇在底下的老武夫.竟然在炼化‘广法罡雷神圣’的威能!? 之前与他交手时,因为天宇压制,三五斩孽神君感知不到徐龙象,竟是武圣巅峰的造诣。 这一刻清楚意识到了这点,反而叫祭天台内积累的三百年‘广法罡雷’,尽叫此獠倾吞,眼看着就要冲开樊笼,他的心中,不禁有些懊悔不迭! 为何他这神府内的‘界门’通道,和记载之中,他人开启的并不相同? 这老东西,也有点太狠了! 三五斩孽神庙。 一时间,立于那座刚刚修缮一二的神庙之中,三五斩孽神君本尊陡然睁开‘第三只眼’。 随即只见到一缕通天彻地的光束,通过了那一层‘神道大网’,直射顶上周天星斗! “三五斩孽奏请‘广法罡雷神圣’,请神圣,降凡间,斩奸佞,护佑法土!” 他才通过特殊手腕,想要请来那等‘周天神圣’降临. 紧随其后。 便忽然感觉那显化在‘祭天台’上的神念,再受震动。 “这又是怎么回事?” 三五斩孽神君感受着这一茬又一茬的事端,堆在一起,一并朝他涌来,顿时头疼不已。 心中也不由微微后悔,没有同意之前隔壁两座神府的驰援。 而紧随其后。 当三五斩孽神君再度驾驭神念,显化祭天台上时,已被徐龙象蚕食得已经逐渐透明。 这还不算。 随着他看见远方烟尘滚滚,有自‘界门’踏出,近乎武装到了铠甲的玄甲军阀,长驱直入,如若长虹,即将打入祭天台区域时.更是愕然。 这又是哪里来的大玄军阀? 不是说要和本君沆瀣一气,互相合作的么? 骗鬼呢! 看着那气势汹汹的军阵头顶,撑起了一顶玄黑大纛旗,遮住了整个军势,而且隐约携带了‘大玄气数’,甚至顶住了天宇的几分威压。 叫那玄甲战将,一个个受到压制的影响,微乎其微,直扑那祭天台周遭,自己近乎八成的家底时。 在被徐龙象彻底倾吞、蚕食的最后一刻。 三五斩孽神君心都凉了。 与此同时。 看着被反包围的十方神甲,尤其是那一面迎风猎猎的‘北沧’战旗之时. 拓跋岳提起气道大锤,更是大松了口气! “这是‘北沧侯’萧平南的亲卫。” “传闻‘北沧侯’萧平南,乃是诸侯主陈玄雀最为器重的大将,甚至不惜奏请封号,以‘北沧’为名,俨然是想要将其当作下一代接班人培养。” “此人曾亲率侯卫,打入‘界门’一十三次,次次凯旋。” “既是他率兵前来,证明那高正、宁不语等人,已是被他弹压下去,不再是威胁了。” 北沧侯,萧平南. 看着那远处的烟尘滚滚,还有一面铺天盖地的军势大旗,迎风而立,隐约有一战将独立千军万马之前。 季修心中暗暗琢磨,这就是萧明璃那位父亲,曾得巨室之女青睐,不惜背弃家门的大玄封侯? 果真气魄非凡! 而看着那些神甲陷入骚乱,场面一片混乱,眼瞅着战局就要爆发之时,拓跋岳身子一挺: “道子,等下若是打起来,你记得跟紧我们几个老东西,如今祖师还未曾出世,若是阴沟里翻船,就太过.” 然而他话未讲完。 季修看着那十方神将,其中一断却一臂,气势衰弱,手持金锏面色难看的护法神将,却已只身杀往,叫拓跋岳愕然。 而当他看着季修身上,有若有若无的‘甲子荡魔’威势,随着踏破神甲,愈来愈浓时,却又收回了手,转而望向二首座、三首座: “你们都看到了么?” 郑罗、沈罡对视一眼,同时凝重点头: “错不了,是真武天柱级的气道真功,凝练‘甲子荡魔’的那一门。” “道子竟能承受得住那等‘真功’,甚至将其参悟了?” 三人面面相觑,顿觉震撼。 要知道。 哪怕是当年的叶问江,都没有将其参悟! 换句话来讲就是. 祖师选的这位道子,何其天纵奇才! “道子是想要借此千载难逢之机,大开杀戒!” “他” “想要以这‘外道杀局’,铸就他‘练气大家’的功业,凝出绝巅气海,甲子荡魔来!” 龙象三位首座只交谈刹那,便领会了季修的意思,因此毫不犹豫,当即跟着季修,亦步亦趋! 这一刻,他们三人化身了季修的‘护道者’,不叫他被那些护法神将中的高足给盯上、打杀。 而季修自己则以‘大道紫府’护持神魄,不受神道手段侵扰。 随即披上仙衣,拔出灵刀长昼,以神符火浮于刀面,施展‘大五衰天刀’第一篇劫火焚衣,叫两种不同的真焱相合,迸发出更强的威能,一路斩出,神甲伏尸无数! 同时 那甲子荡魔的气象,也越来越浓,叫季修预支的‘真武镇世荡魔玄功’,大大涨幅! 【授箓主斩杀外道神甲,增幅‘真武镇世荡魔玄功’,预支进度大涨】 【+37+44+65】 也叫那看到他越来越近的召灵显圣大将,一个激灵,汗毛倒竖。 这一刻。 他看着这背后有三个气息如渊的武夫护持着,一路从‘尸山血海’中杀来的少年武疯子,认出了. 他究竟是谁! “你” “是当时安宁县内的那个小子!?” 短短半年! 他怎么可能有这般斤两!? 而这, 就叫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本章完) 第205章 今日晋升练气大家!绝巅气海‘甲子 第205章 今日晋升——练气大家!绝巅气海‘甲子荡魔’! 中黄天,祭天巨台! 玄侯大纛旗与十方神甲,悍然撞在了一处,气流呼啸,血光冲霄,人仙武道与神祇香火的摩擦,在这一隅之角,剧烈迸发! 而就在这一处战场之上。 季修拔刀而起,长刀所向,凡刀身所过,便有被真焰卷席的酷烈刀锋,将碎石砂砾连同神甲法兵,都一同碾压消散。 这道大放异彩的横推身影一路长驱,叫神血飞溅,逐渐引人瞩目。 龙象三位首座,随着北沧侯打来,看到季修想要炼化‘气海气象’,荡涤外道,意图凭借自身,硬生生轰开一条‘练气大家’之路时。 仿佛极有默契一样,分立左右前后,护持在他身侧。 叫哪怕有大将注意到此处苗头,想要出手横击季修,那泼天的浩浩杀机,也都被臻至伪武圣造诣、龙虎极限的三位首座,一一拦住! 大家之下我无敌。 大家之上有护道! 致使季修一路如入无人之境,一身蕴养的‘真武镇世荡魔玄功’,进度也在飞快不停的涨幅着 当季修偿还预支进度的程度,越发突飞猛进,他身上的气象也越来越凝实。 隐约之间,腹部丹田甚至有‘气旋’一团团衍生,就好似要从一片蒙昧之中,轰开大道之根一样! 在这种情况下,叫只余一只手臂,此前在地龙窟界门,被徐龙象追杀得落荒而逃,只堪堪逃得一条性命的金甲神将. 看的真切! “召灵显圣大将。” “可还认识我么?” 季修神色从容。 在他的背后,火光冲霄,气血狼烟,震得这神道天宇上空一片昏黄。 少年立身于此,看着眼前金甲执锏,却已残缺一条臂膀,气息大为衰弱的金甲神将。 只按刀而立,抬眸估量着眼前神将的水准,眼神逐渐锐利起来: “当年我曾说过,你我若再次相见,你未必能扛得住我这把刀。” 【真武镇世荡魔玄功:(2656/3000)!】 【甲子荡魔,是为真武,斩灭外道,蕴养神威!】 【气象一成,甲子荡魔,绝巅气海,九品至臻!】 当这一门天柱级的气道真功,被撑开三限的季修以龙筋虎骨承载,近乎大成。 他此刻虽不是‘练气大家’,但已胜似练气大家! 气海一境,有三六九等。 不是上乘气象的气海大家,寻常坐馆的道馆主,若是站在此刻的季修面前,决然不是他的对手。 同理。 看着断却一条神祇臂膀,香火神躯虚浮不堪,一眼旧伤未愈,功力大退,甚至神魄都被曾经的自己割裂一半的召灵显圣大将 季修握紧刀柄。 通过‘大道紫府’蕴养的元灵,他能够觉察得到,若是‘召灵显圣大将’全盛时期,估计起码得是流派主巅峰、甚至之上的造诣。 而随着一路披荆斩棘,以神甲之累累尸骨铸起根基,如今季修‘筋骨皮’一撑,通过元灵内视,已经能够明显觉察得到,自己距离那最后一步的‘桎梏’,就只差了临门一脚。 这尊金甲神将,刚好是那十方神将之中,气息最为虚浮的,而且此前便有旧怨在,算是老熟人了。 此刻自己身侧,有龙象三尊首座护持,北沧侯又亲率兵马杀来,座师徐龙象于祭天巨台中,意欲打破‘巨擘’关隘. 有此诸般护持。 如何不能以这‘召灵显圣大将’,作为自己最后的晋升资粮!? 看着季修丝毫不加掩饰的眼眸。 召灵显圣大将心中余下的,只有惊怒。 想他这半年以来,可谓是流年不利,屡屡遭劫,而究其缘由,全都是因为眼前这个小子引起的。 先是作为‘界门先驱’,于安宁县开辟大将坛,勾结浑天贼意图倾覆一县。 结果那小半神念,竟被这小子一口吞吃,直到现在,他都没将亏空填满,导致香火境界虚浮,从堪比龙虎跌至了流派主级。 这还不算。 因为修为跌落,差事也没办妥,在神君心中地位直线下跌。 为了保住名位,召灵显圣大将自告奋勇,一马当先便将踏出界门,兵伐安宁的谋划,揽在了自己身上。 结果便撞见了那个被镇在了祭天巨台底下的‘武圣老头’。 若非舍弃三百神甲,再加断却一臂,燃烧神血香火疯狂逃窜 他如今别说能够保住‘护法神将’神衔,有个堪比练气大家的实力了,要是跑的再慢些,估计小命都差点没了。 而那武圣老头,竟然. 就是这小子的座师! 简直冤家路窄! “想用你的刀,斩我的头颅” 看着季修身侧三尊气势汹汹的首座,有万夫不当之勇,召灵显圣大将喉咙里来回翻滚,挺起金锏,咬牙切齿: “小子,我为了晋升护法神将,修到能够参拜‘三五斩孽神君庙’的程度用了几十年,耗费了多少心力,才攀升至此?” “你才练武多少时日?也敢妄言斩我?” “不过是靠着靠山撑腰罢了!” 他挥持金锏,看着自己麾下这一支神甲,如同割草一般被季修一路推平到眼前。 其他各支神脉,则与北沧侯兵拼杀,喊动震天,无暇顾及自己,一颗心脏,已是沉入谷底。 如今自己换算人仙武道的造诣,不过练气大家。 而这小子身边,则跟着三个比之自己全盛时期都要厉害的家伙。 横竖自己都是九死一生。 因此召灵显圣大将额头青筋暴跳: “方才你屠戮我座下兵马神甲,使得气息节节攀升,不断暴涨,如同堪破樊笼。” “想来,估摸着是在修行一门‘人仙武道’之中,以杀伐证果的气道真功。” “小子,你是想要用我的性命,来作为你轰开‘气关大门’的钥匙?” 将季修的成算猜测了个七七八八。 召灵显圣大将被这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处境气笑,猛地一跺脚,叫大地微震了震: “这种事关破境大事,别人横插一脚,可就养不出气象来了。” 季修直视这尊金甲神将,抬起刀来: “杀你,还无需三位首座出手。” 闻言,召灵显圣大将眸子一厉,一股子桀傲之气从金甲迸发而出,他直起金锏,猛地一抽! “若他们三个不出手,你以为你有一丝一毫的机会,能杀本将?!” “本将全盛时期,换做你们人仙武道可是龙虎造诣,当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你真以为你一个‘气关大门’都未开的小子.” “能赢我?!” “要知道,死在这‘中黄天’,日后神魂元灵,都是要入‘中黄地府’的,若是一个不慎,到时候记得生死簿报名时,莫要报错了是谁杀的你!” “想要拿本将当垫脚石,你也不看看你有没有那个斤两!” 如今局势扑朔迷离,召灵显圣大将也不知道‘神君庙’有没有奏请苍天,叫周天神圣下凡化劫。 但不管如何. 他哪里还有什么退路! 就算自己想跑,这小子身边的那三个首座虎视眈眈,自己也走不了。 可这小子难道真以为,有人护道,自己就不能一瞬之间,将他拿捏!? 要知道,他召灵显圣大将全盛时期,就算比这三人差,也差不到哪里去! 轰! 金锏有神威附着,撕扯气浪,被召灵显圣大将拽住,目视季修,毫无保留,只一锏当空! 随即巨大的炸响,卷携金铁交加,宛若打雷一般的嗡嗡雷鸣,在季修耳膜之畔震出。 拓跋岳眉头一皱,似是有些顾忌召灵显圣大将的手段,才刚迈出半步。 然而季修更快,早已一步迈出,顶在了他身前。 眼前的少年衣衫猎猎,大袖‘呼哧’鼓胀着,被风撑得敞开,神念一起,便于大道紫府元灵内照! 当即,就将眼前的金甲神将浑身底细,于一息之间彻底看破! 这一刻,季修虽觉察到了危机与凶险并存,但并未有那种九死一生的心血来潮,故此抽刀: “大首座,武道二字,‘武’为争,‘道’为斗!” “我虽即将叫那一门气道真功修满,但却差了一个瓶颈,若是叫诸位为我护道,擒下一护法神将,叫我打杀其性命,虽也能功德圆满,但” 季修摇了摇头: “我有预感。” “那样成就的‘绝巅气海’,一定差了些什么。” “所以,除非我今日就剩最后一口气…” 看着金锏当空,化作残影,招招直取自己性命,那隆隆颤音,震得自己耳膜生疼,季修反而眉角更加凌厉: “还请首座,生死勿论!” 语落一个弹指。 刹那刀气纵横! 明昼刀,气道五品,曾为‘刀道祖庭’入室弟子所佩。 此刻被季修握持,施展大五衰天刀第一式,如同划开火烧云,与那金锏碰撞! 嗤嗤嗤! 不过数个呼吸! 二人身影一金一赤,交错相撞! 季修虎口被那金锏震得发麻,甚至迸裂出血,哪怕三限之躯撑开,体内‘秘藏’源源不断运转,仍旧只能得个势均力敌! 感受着前所未有的压力袭来,反倒叫那玄功更加凝实,季修舔了舔溢出血丝的唇角,眸子微亮: “对,就是这种感觉!” 元始道箓虽然能够预支法门,但彻底相合,打破上限,终归还是要靠自己。 若没有那种感悟,无波无澜 即使成之,也终归不如他人千锤百炼! “来!” 砰! 季修五指攥紧,神魄念头化作实质,与澎湃气血一并呼啸,刀法如瀑大开大合! 嗤嗤嗤嗤嗤——! 赤浪刀芒于‘明昼刀’上,显现辉光。 而随着季修来回腾挪,每一刀都倾尽全力,毫无保留。 与此同时,他背后日日不离身,撰写了刀道祖庭‘陈丹鼎’武圣残念的那一道刀匾. 也愈来愈亮,如同有神注入! 气浪迸发,召灵显圣大将与季修的博弈,动静极大。 期间也有护法大将注意到了,想要来驰援,但拓跋岳三人实在太过刚猛,有他们三个在这杵着,根本没有任何一人,能够靠近! 而召灵显圣大将则额头青筋暴绽,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双眸赤红。 他似乎是没有想到,自己如此深厚的底蕴,竟然能被那曾经视若‘蝼蚁’的小子,逼至如此绝境。 “不能这样!” 他心中已然沉入谷底。 要是再拖下去 别说生生打死这小子了。 他自己就得被耗死! 不管了,哪怕耗尽最后一点根基,就算今日自己走不了,只要‘神君庙’不塌,自己总有一点入地府,轮回转世的机会 但在那之前,得先叫这小子死! 于是倏得一下。 互相拼杀过程中,召灵显圣大将的神血突兀之间,止不住的沸腾起来。 他狂吼一声,握住金锏,筋骨咔咔乍响,猛地暴涨,顷刻直窜数丈,如同施展了秘术,叫整个神躯如山岳一般向季修撞来,好似炮弹! 这一刻。 季修双眸一缩,神魄放空,紫府元灵预警,秋风未动蝉先觉,已然有一种‘必死’之影,蒙罩在了他的心头! 召灵显圣大将全盛时期,到底是龙虎高人,如今虽下跌到了练气大家的程度,但若是他不顾一切,怎么也有些真正的压箱底手段! 眼下便是如此,叫他气息节节攀升,已然抵达了流派主层级,根本不是季修能够抵挡的,甚至. 无法直视! 一时间,季修腰间的‘碧血龙芯佩’微微发光,似乎即将启动。 而拓跋岳见此叹了一声,亦是举起了气道巨锤。 道子的志气不小。 但这绝巅气海‘甲子荡魔’的垫脚石,却选了一个相当硬的茬子。 他已经做的极好了,筋骨皮修满三限、又凝大道紫府,根基已经进无可进,但境界上的差距如若鸿沟,哪里是能这么容易越过去的. 这次不行,就换下一次再找个磨刀石破境就是,不必急于一时。 就在他要出手驰援时。 一侧郑罗却突然皱眉,脸上表情有些拿捏不准,但却忽然拽住了拓跋岳: “等等。” “你看看,那是什么?” 嗯? 循声望去。 却见电光火石间,召灵显圣大将踩碎黄土,撕开气浪,手中挥锏,大有一击叫季修五脏六腑皆易位的气势,然而. 这时候,季修背上背着的那一口古朴刀匾,不知何时,其上苍劲有力,如若刀劈斧凿的大字,每一道银钩之间,都蓄满了微微赤芒。 而后。 季修做出了一个,叫所有人都出乎意料的举措。 突然之间,他收刀入鞘。 而后猛地将背后刀匾抽出,双臂一擎,眼眸之中似有火焰摇曳! 此时,在千钧一发之际. 季修恍惚之间,只觉得‘大道紫府’之中,有一道来自此刀匾内断断续续的洪音,响于他耳畔。 隐约之间,他的脑海更是浮现出了一尊宽袍大袖的白衣刀主身影。 那刀主身姿挺拔,双眸炯炯,在召灵显圣大将杀来之时,似乎飘飘荡荡,浮现在了季修身畔,于他耳畔轻语,并且用双手 搭上了他双手所擎的刀匾: “少年。” “与我一起,斩出此刀。” 白衣刀主的声音如湖水一般沉静。 而随着他声落下,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 只是刹那! 刀匾之上。 一股仿若能够劈开天地,划开日月的冲天刀意,陡然从季修身上迸发! 只是一击! 嗤! 便直接穿透了那如若小山一般的召灵显圣大将躯,叫神血一刻如雨落,宛若雷峰塔倒,顷刻坍塌! 在坠落的前一息,召灵显圣大将还没缓过神来,待他察觉到时,只觉自己的神血正在蒸发、干涸,一身伟力尽被抽走! “嗬嗬.” 他喉咙滚动,跪在季修面前,微微昂首,瞪大双眼却怎么都发不出声音,似乎完全没有想明白一样。 而后‘扑通’一声,神首垂落! 【授箓主得‘陈丹鼎’武圣念头灌顶,领悟‘大五衰天刀’第二式——宝冠垂首!】 【一刀,神人跪!】 【授箓主阵斩中黄天三五斩孽神君庙——护法神将‘召灵显圣大将’,使得气道真功‘真武镇世荡魔玄功’,进度大涨!】 【授箓主修满玄功!】 【授箓主】 【晋升‘练气大家’!】 【得证三乘九品之——一品绝巅,‘甲子荡魔’气海气象!】 这一刻。 身执刀匾,打灭神将。 季修身上的‘筋骨皮’. 陡然之间如火山喷发,气血彻底沸腾,龙筋玉骨人仙皮,顷刻之间霞光异彩,如披羽衣,好似羽化,煌煌不可直视! 而肉身皮囊,则有一股子从‘人体秘藏’诞生的玄妙伟力,骤聚丹田。 只是一夕,便如拨开云雾,叫丹田气海,由此而生! 从此之后。 大道紫府生‘法力’。 丹田气海蕴‘真气’! 练气大家。 今日———— 成矣! (本章完) 第206章 世间气道八万类,我身也在最高楼! “道子.成了!?” 拓跋岳乃是伪武圣,哪怕时局混乱,但电光火石之间,也是第一个反应过来。 随即之后,便不由眉梢一挑,大为惊喜。 这是怎么做到的? 而看到季修双臂所擎之事物。 身材瘦小,眼眸如鹰般的三首座沈罡凝眉打量之后,不由呢喃低语出声: “等等,那块刀匾.” “五衰天刀,陈丹鼎,封号留” 看着其上刻录的寥寥字迹,作为龙象三脉,执掌真宗‘卷宗’的三首座沈罡,对于一些古老典籍、大派封号介绍,都有所了解。 而他越看着这个称谓与名字,就越是熟悉,到了后面,眸子更是不由一缩,当即一拍脑袋: “老大老二,你们快看那块匾!” “陈丹鼎” “那不是‘刀道祖庭’当年一脉扛鼎者,位列‘巨擘’的封号名姓么!?” “咱们这位道子,能和那等存在扯上干系?” 位列巨擘,刀道祖庭?! 听到沈罡此言,另外两人倏忽一惊,不由齐齐对视一眼。 在来到了这江阴地时,他们也曾听过一些言论,说是这位道子之前便有师承,祖上与‘刀道祖庭’有过渊源。 不过三人闻言,转眼便抛在了脑后,也没在意。 毕竟当年刀道祖庭可是和江南剑山齐名,甚至超出半头,并称‘刀宗剑魁’。 天下配刀修刀的武夫、流派,哪个不希望去进修、扯上几分干系?也算是桃李满天下。 故此分崩离析之后,如此庞大的势力,散入各地,留下几个不大不小的流派支脉,再正常不过。 可留下传承.和将含有刀道巨擘武道念头的亲笔提名挂在身上,甚至还能在千钧一发之际用上,直接镇压一尊境界跌落的‘护法神将’,那可是两个概念! 而且‘陈丹鼎’这个名字。 不是当年刀道祖庭证据确凿,已经陨落的存在么? 听闻当年伏杀他时,甚至有好几方势力大能一并出手,足足打倾了一处地陆,惨烈得很! 和这种人物扯上干系,若是传了出去 念及至此,郑罗与沈罡心思冗杂,不由想多了些,连带着面对季修成就‘练气大家’的喜悦,都被这块刀匾稍稍冲淡几分。 而拓跋岳沉吟片刻,看着季修‘筋骨皮’蜕变,踏破了一层天地关,竟开始收摄掠夺这有着‘神道大网’罩住的中黄灵机时。 眉梢顿时舒展,脑海一念翻腾,旋即豁达之下,大手一挥: “这有什么?” “成大事者,哪个身上没有背负几笔债。” “再者来讲,老二才说祖师于这神道天地,就要挣脱枷锁,跻身巨擘,到时候也算是一州拔尖了。” “就算是那沧都里的‘六宗五正统’,亦或者沧都诸侯陈玄雀的诸侯府,也可以平起平坐。” “有他老人家坐镇,季修便是‘我宗道子’,岂能因为一些昔年仇债,随意便被他人拿捏了去?” 末了,拓跋岳更是抚掌大叹: “而且你们看。” 他对着季修一指。 “练气大家,乃是‘人仙武道’的体系,寻常之辈,哪里能在这‘中黄天宇’,将其修成?” “别的不说,光是咱们头顶上那张统摄灵机的神道大网,便不答应!” “而在这种情况下,道子都能不受影响” “定是将‘人间气道八万种,我身也在最高楼’的甲子荡魔气象,彻底修满了!” “也唯有沾染了当年真武初祖齐玄真一缕气象,才能如此霸道绝伦,即使不在人仙大世,也能开辟气海,收摄诸天灵机,跻身大家!” “经此一役过去,道子从此往后,地位也算名正言顺。” “而且修成绝巅气海,日后打通五脏,轰开五处秘藏,锤炼天地二桥梁,凝练第四大限‘武道宝体’,也已是板上钉钉!” “无非是宝体品阶高低罢了!” 拓跋岳赞叹的同时,想起祖师徐龙象的心结,一时之间,对于季修的期望更重。 作为龙象真宗首座,执掌真宗事务的话事人。 他与二首座郑罗、三首座沈罡,在龙象真宗呆了近百年,是自少时起便服侍在徐龙象身边的。 故此三人最清楚,祖师心中一直以来,都有两个结。 一个结,是真武山。 关于其中具体秘辛,他们对此知之不详。 只知道徐龙象祖师曾在百年前,与一些大派传人,武道嫡子,去过一处大秘地。 在那里,他以‘真武法’为基,开辟出了‘龙象武道’。 而如今作为龙象真宗根本秘武,乃是真宗级的‘九龙九象镇狱功’.便是【龙象秘藏】的冰山一角。 听说也正是因为此法,祖师于真武山闹出了一场风波,导致他背后那位老祖宗对他失望,也间接使得徐龙象祖师远走北沧,自开门户。 从那以后,祖师发誓有朝一日,要自身修到最高楼,亦或者叫一位得证全部‘龙象秘藏’的门徒,去问拳真武山,与任何一门天功真传,一较真法高下! 第二个结,便是‘叶问江’前辈的陨落。 当年叶问江师兄惊才绝艳,被祖师寄予厚望,踏出了北沧这块土地,只身入了大玄帝都‘白玉京’,在那里成了天子降阶的‘日月馆’门人,可谓玄君亲信。 不过随着‘帝陨之夜’过去,百年前那位真正意义上的‘玄君’消弭,日月馆也随之分崩离析,被玄京封王,甚至天柱巨室联合出手,剿灭追杀。 直到见到季修之后。 拓跋岳才终于明白,为何他能胜却一众‘龙象真传’,被祖师金口玉言,亲点为真宗道子,代表龙象颜面了。 只因为这两道心结,在他身上,都有了‘解’的可能,也唯他能解! 世间气道浩如海,九朝数千年来零零散散,难以计数。 但三乘九品,位列‘绝巅一品’者,却是清晰得很,除却一些古老的,无迹可寻的,如今被大玄记录在册,共有‘一百零八道气象’。 而‘甲子荡魔’,正是其中之一,偌大真宗,唯他这座师与学生,才能将其学会、修成。 连这等气道真功都能得证. 之后成了‘大家’,再兼悟性逆天,这位道子如何不能继承祖师衣钵,修行‘龙象秘藏’,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与此相比。 尚有其他师承,一些恩怨仇债.便无足轻重了。 他若抗不了。 自有他们来扛! 此时。 整片苍凉的昏黄巨台下,黄土漫天飞扬,沙石沙砾碰撞,玄侯大纛旗与神道法则,更是冥冥之中,在虚空相互倾轧,争夺谁是‘正统’。 而在这种境况下。 有那么一人,踩在黄土之前,背后神血浸染黄土,眼前一尊护法大将,垂下头颅,已然气机已绝。 与此同时。 季修本人,更是衍生出了一场前所未有的‘蜕变’。 甚至牵引天地灵机,叫不论是大玄一方,亦或者‘三五斩孽神庙’的神甲战将,都是齐齐侧眸,眼中震动。 只见到———— 季修体内有一层氤氲白烟,仿若借助灵机,陡然自‘筋骨皮膜’透出,照开毛孔大窍,倏忽于脑后凝成,化作一片‘巍然气象’! 那气象中,有一执剑武夫,脚踏玄龟龙蛇,四野周遭,有佛宝倾塌、道兵弯折、神龛破灭、妖魔伏尸,就这么当空升腾,叫万方瞩目! 气象,大家气象! 得此境者,从此往后,便能称得上武道大家,可谓‘登堂入室’。 凝出武道气象,便可催动真气,驾驭秘武,虽谈不上翻江倒海,但也比之寻常御使真罡、十步一杀的凡夫俗子,整整高出了一个档次。 凡力关者,见‘气象’无不拜服。 而似季修这显化一方真武祖师持剑荡魔之景的气象 则更是绝巅气海,同境堪称无敌。 不是凝炼五脏打通秘藏,在熬炼四限‘武道宝体’、亦或者跻身第五大境‘无漏之身’的过程里,已经走了极远者。 就算浸淫气道十几年,甚至几十年,都胜不得他! 不是未必,是一定! 因为练气大家之中,有一道不成文的隐形规矩。 那就是‘下乘’气海气象,若见‘上乘’气海气象,且不论手上功夫,光是比斗之时冥冥之中无形的气机压迫,也能叫一身实力,大打折扣。 能够发挥五成,便已算侥天之幸! 这也是为何这么多人打破头颅,也想要追逐上乘气海的缘由。 而如今这一场战局争端,已经渐至尾声。 护法十方神将,率领神甲神兵,可谓底蕴深厚,不乏大家之中的高人,乃至堪比六境龙虎的存在。 但那也要看跟谁比。 若是江阴府的驻军大营,贸然对上这等外道兵甲,自然是极难抗衡。 可北沧侯麾下亲卫,常年南征北战,更有‘封号者’披坚执锐,身先士卒,结成军阵。 这样两相较下,甚至相当于有另一尊‘封号者’,以兵家武道凝成法相,亲自披挂。 面对如此倾轧,这中黄八个神府之一‘三五斩孽神府’的精锐,连那位神君都未本尊到来,如何能抵挡。 自然摧枯拉朽,便被打灭了个七七八八! 而在这种情况下,见到季修破境大家。 那些以面甲覆面的玄甲侯卫,百战精锐,都不由侧眸震动。 同是修行‘人仙武道’体系的武夫。 对于季修身上浮现的那道‘气海气象’.有不少人都能觉察得到,甚至靠拢得近,还会骤然身子一沉,如蒙阴影。 难以想象,若是被标记为了敌手,且不说以真气施展秘武,光是这气象倾轧一二,恐怕不是同境翘楚,都难以抗衡! “年轻人这般年岁,便成了‘绝巅气海’,不久之后,若能打破四限,恐怕雏龙碑上,当有他名啊。” 北沧侯身侧,有军中宿老见此一幕,撑腰一叹。 “不错,这般人物就算是沧都那边,都不多见,而且像是这么年轻的.” “屈指可数。” “可惜这样的苗子,肯定是不会走披挂上阵,数历生死以求功勋晋升的道路,不会加入咱们北沧军了。” 也有人盯着季修看,在注意到他身畔有拓跋岳等人严防死守时,不由目露遗憾。 要是这样的小家伙,能是他们麾下的,那以后喝酒吹嘘,都能吹一辈子! 对此,北沧侯萧平南不置可否。 他只是静静的看着季修,面上有甲面遮掩,没人看得清楚他的神色。 但此时,萧平南心中却微泛涟漪: “这小子是否太过妖孽了些?” 他底下的这些袍泽兵马,不晓得今日为何会兵伐这祭天巨台,而不是三五斩孽神府的中枢神庙。 但唯有萧平南自己知晓,他就是来雪中送炭,捞一把这小子,避免他阴沟里翻船的。 可今日到了才发现。 龙象武圣徐龙象未死,还马上就要挣脱束缚,要以周天神圣的三百年积累,打出‘人仙根基’,意图向着‘一代巨擘’发起冲击。 而这小子更是得了真武山的‘甲子荡魔’气象,甚至开辟紫府,道武双修璀璨如星。 这要是叫真武山的老古董晓得了,哪里会将这等苗子,放在门外? 怕是连夜就跑过来,将这小子从徐龙象手底抢走了! 就这,还不算完。 他甚至还将‘刀道祖庭’的巨擘刀匾,都传了下来. 一时间,萧平南有些怀疑。 他自己的功业、家底、名头,虽然都不算小。 可真能打动这小子,将他招来作婿么? 思来想去,北沧侯萧平南一拍脑袋,眼神虎视眈眈,旋即将种种顾虑,尽抛脑后: “不管了。” “我那女儿好不容易看上一个好苗子” “说什么,做爹的也得帮他掳来,这小子我要定了!” 他如今已经找到了天材线索,只需要寻觅得来,再找一位国手,那么他女儿就能重拾根基。 而若得一株天材灌溉,且不说能将这积年弊端一扫而空,甚至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未尝不能重回天柱,重新角逐真传之名,一争‘雏龙碑’前列。 与一位侯府嫡女,天柱真传缔结婚约,可不算差! 眼见尘埃落定。 萧平南当即就想去见见这位只在书信有闻的‘少年英杰’. 然而。 转眼之间,那座‘祭天巨台’,突兀‘砰’的一声炸开! 随即一道扯住十二道雷霆锁链,一头发丝沾染雷霆,发丝疏狂的老人,猛地冲霄! 徐龙象眼眸中‘劈里啪啦’闪烁个不停,背后浮现的‘龙象虚影’,此时都渡上了一层银辉,衬得整个人桀骜凶狂。 与之前府院中白须白眉的低调模样,截然不同。 他先是看了一眼北沧军,然后还有那些被杀得凋零溃逃的三五斩孽府神甲. 旋即抬眸,盯着那神府中枢,倏忽一声长啸: “今日老夫打下人仙根基,称巨擘名,你这小神死到临头,还不自知,妄图请来靠山,螳臂当车?” “惹我脉门人,意图伏杀我之道子,你罪当诛!” 砰! 轰隆! 噼啪! 当空一声闷雷,似乎连那头顶穹苍的‘神道大网’都被影响了。 哪怕顶着天地压迫 徐龙象依旧一人当空,直接掠身而起,杀往‘三五斩孽神府’中枢! “这一次,老夫定当斩你,将这一整座神府,拖回大玄!” “就算是那广法罡雷真来了也没用!” (本章完) 第207章 赤缨旌旗,徐龙象为徒出气!斩孽庙 忽然一声,平地起惊雷! 中黄天地上八百神府之一,‘三五斩孽神府’用来祭祀周天神圣‘广法罡雷’之祭天巨台,宛若天柱倾折,拦腰而断! 顷刻之间,碎石崩塌,摇摇欲坠。 伴随着‘轰隆轰隆’的坍塌声响,浑厚无比,铿锵有力般的隆隆大音,仿若上击穹霄,直入云端云海! 一刹那间。 被‘北沧军’横击界门,强势打来,近乎碾压作尘,损耗颇为严重的‘三五斩孽神甲众’们,原本尚有残存余党,苟延残踹,逃匿而去。 但随着徐龙象撑起一十二条宛若巨柱粗细的雷霆锁链,从祭天巨台只身腾出。 霸道绝伦的大音之中,携带澎湃的封号武意。 只是略略荡开,任是普通神甲,亦或者护法神将,都统统晃得双耳嗡鸣,头脑发胀! 这一幕显现,将北沧军彻底震住了。 祭天台中蹦出的一尊封号者,论及威势,竟然比之他们那位侯爷,都要更盛!? 此老者是何来历! 对此,萧平南一双眸子,则向徐龙象凝望而去: “北沧侯萧平南,代诸侯主陈玄雀,一并恭贺徐老宗师闭关一甲子,堪破瓶颈,跻身‘武道巨擘’!” 武道巨擘! 哗。 能于此地参与战争的,都是于北沧军中服役,在界门风波南征北战的披甲锐士,可谓藏龙卧虎。 就算是江阴驻军大营的府兵,都远不能及。 自然眼界,也是‘放眼一州’的。 何谓‘武道巨擘’?他们自然不陌生。 一州藩镇,武道巨擘,已是最顶尖的一小撮,可以凌驾于十六家武圣,诸多真宗之上,已经不是座上宾,而是执掌者! 能与之相提并论,平起平坐的,也只有‘六阀五正统’,还有坐镇诸侯府,他们侯爷的上司,北沧诸侯主陈玄雀! 甫一出世,便将那埋伏于此的神甲尽数伏诛的徐龙象,隔空望向了萧平南。 待他看见这尊披坚执锐,覆了甲面,看不清楚面容的大玄武侯,微微颔首: “老夫闭关多年,久不履北沧,倒是不认识阁下。” “但能成就‘武圣’,位列‘封侯’,只身领兵打入界门,镇压外道,阁下这一身功名,也算名副其实。” “不知.” “可愿与老夫一道,兵伐‘三五斩孽神庙’,将此地‘气机’尽数收摄,拖入大玄?” 徐龙象须发飞扬,双臂一抬有龙象披肩,一十二道雷霆锁链捆缚其上。 他语气平静,但那吐露而出的言语,恰如浪涛起伏,好似能够鲸吞大海! 正如界门张开,‘三五斩孽神君’敕令护法神将领草头神披甲踏出,要据地龙窟,霸安宁县一样。 终极目的,就是要将大玄气数、气机尽数薅夺,而后便能将那一片疆土借助界门,直接跌入‘中黄天’中! 这就是大玄典籍记载,数千年间一次次的‘道争’始末! 其中天人、神祇贪婪,列仙、净土更重修行教化。 故此在内忧外患之下,近百年来,大玄开放后者,严防前者,为了‘千年阳九大劫’,那几乎没有人仙大朝能够扛住的终极大灾,早做准备。 可就算这样。 每一次界门张开,大玄或多或少,依旧还会损失土壤,极少有着能够将外道疆域,填补亏空的案例。 而这一次。 徐龙象却要倒拖一座‘神府’入北沧! 这是何等惊世骇俗且大胆的做法!? 一个不好,说不定都能惊怒周天神圣,甚至更上一层位阶的人物。 毕竟换算过来,这可是相当于一整座‘江阴府’的地域,牧养了千万乃至数千万的凡民生灵。 按照气数之说来讲,几十上百年,总能诞出那么几个上三境来,具有相当深远的战略意义! 北沧这块疆土,上一次发生这么大的疆土变故.还是八千里东沧海尽头,那一处举族跌入的‘水君府’。 不过人家那是自愿跌落,与大玄达成契约,俯首称臣,融于一体,从而得了个划江而治的权柄。 可这‘三五斩孽神府’要是真被拖回去 那可是生生劫走的,自然不可同日语! 闻言,萧平南有些愕然。 而他麾下那些身经百战的披甲精锐,也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他们随着北沧侯南征北战,平息界门祸端,数历大小战端十数次,可从未这么去做过。 若是这样做了,岂不是相当于直接去打了那神道的脸皮,叫从此之后,这一扇界门永不安宁!? 然而,这位刚封‘巨擘’的存在,显然是动了真火。 只听见他语气严肃,一字一句: “三五斩孽神君,先掳我徒尸骨欲炼作力士傀儡,供他驱使,又算计老夫,意图将吾镇杀,还勾结大玄居心叵测者,暗自谋划暗害我龙象一宗精锐,我脉道子!” “这一桩桩,一件件事情算下来.” “只是单单取他头颅,难消老夫心头之恨!” “至于余波后事,侯爷无需顾虑。” “若将这一座‘神府’拖入大玄.” “你只需要将消息上禀陈玄雀诸侯主,于江阴府畔,以这‘安宁县’为基,再立一座府城,余下的.” “自有老夫,前来镇守!” “大玄界门出世,还从未有过‘武道巨擘’亲自镇压,若是这中黄天不服,老夫当亲设大禁,镇守于此。” “我看那些八部天官、斗枢天君.是否真的愿意为了一块神府,甘冒奇险,打入门去?” 听到这等不加掩饰的狂放之言。 北沧侯萧平南兜鍪下的眉角动了动。 “好生霸道的老武圣,不愧是出身‘真武山’的!” 十方天柱之一的‘真武山’,历代真传苗子,都以脾气火爆著称。 这位就算出了门庭、弃了玉册,也是学了个十成十。 不过 萧平南看向了季修。 这小子既然拜了此等存在座下,如若自己显出几分踌躇之色,岂不就相当于自跌身份,落了下乘? 那可不成! 他还准备事后将这小子拐走呢! 而如果能和这徐龙象巨擘并肩而立,打灭神府,将其倒拖入大玄疆土,攀上一份交情。 到时候拐弯抹角,与他师傅达成契子,旁敲侧击. 正所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岂不是比直接和这小子单刀直入,要简单不少? “老巨擘,说笑了。” “中黄神庭八百神府,在过往岁月,便不乏有合并了我大玄县州,从而改建而立的。” “数百上千年的岁月,哪里有只许玄府归神庭,而无将其夺回的道理?” “我一人之身,领麾下袍泽,即使有心,也难免势单力薄。” “可若老宗师要以巨擘修持,行此旷古壮举” “萧平南,也不是不能掺和一次!” 宛若铁塔屹立不倒的披铠武侯,言辞铿锵,气机一刹,盖压四方,叫头顶悬空投影的一张‘玄侯大纛旗’,将北沧亲卫之军势,牢牢攥住、激起! 一瞬间! 军势被调动,才刚打灭神甲、立下卓著功勋的一位位玄甲卫,一听到有巨擘掠阵,即将倒拖一座‘神府’入北沧,顿时神情亢奋! 随着一杆杆长缨高举长空,漫山遍野显出一抹赤色。 今日长缨在手, 何能不缚苍龙!? “我等愿随北沧侯,老宗师兵伐神府,拖入大玄!” “我等愿随北沧侯,老宗师兵伐神府,拖入大玄!” 武夫血气,一刹冲霄,震碎了神道大网的秩序。 黄土漫漫间. 叫季修方成大家,顿时心潮澎湃! 他还未着手探究自己手里‘陈丹鼎刀匾’玄妙。 听完徐龙象、萧平南隔空徘浪的对话,便当即攥紧了手,想起了于江阴府中,曾在‘北沧侯府’作为门客下榻时,对于这位北沧侯的见闻。 末了,不由心生感慨。 不愧是能够以武封侯者! 大丈夫当如是也! 也只有这样的人物 才能培养得出巅峰时期,又能持枪作女武神,横击四海匪寇匪患,又能拜入天柱真传,力争雏龙当代行走的萧明璃吧! 即使自己距离那‘三五斩孽神君’的境界,就如同萤火比之皓月。 可其既然纡尊降贵,不惜折腰前来算计他这等‘蝼蚁’. 那么一旦形式倒转! 却不知晓他背后凝聚而成的这一股绳 那位坐断神府,高居山峦庙宇看尽四方香火的所谓‘神君’,到底能否抗住! 一刹那,旌旗猎猎! 宛若赤洪一般,直撞‘神庙’而去! 一路上,神道生灵俯首,凡民虔诚叩拜,如见天军莅临,浩浩荡荡! 而此时。 三五斩孽神君庙! “呼哧呼哧.” 坐于才刚修缮的神庙正中,三五斩孽神君披头散发,眼见神念化身破碎,而后座下左右两侧,一道道象征‘护法大将’的大将坛口,开始不停龟裂龟裂. 随着‘啪嗒’一声,一个接一个的破碎开来。 这尊神君当即怒喝一声,一拂袖袍,气得胸脯震颤,如同天威一般,叫庙外顶上穹苍,阴云密布,忽明忽暗! 神祇作为坐断神府,镇压神庙,执掌中枢者,可代掌‘神箓’,有在所治神府内,得山神河伯,风侯雨师之权柄,呼风唤雨,驱雷掣电之能。 而这种手段,伴随一喜一怒,落在凡民生灵眼里,堪称天威如狱! 但同理。 这样的存在,就该端坐神坛,无喜无悲,才能令人敬畏,尽显高深莫测。 一旦开始有了六欲七情,即使令人更加畏惧,可无形之中,那股威仪,也在消弭! 当凡人们睁开眼,抬起头时。 原来即使是高高在上的神君 也有动怒、畏惧的时候。 “神君.” 三五斩孽神庙里的祭司、大将、以及一些神道世家的神血权贵,见到这一幕,也不由眸子一缩,有一种‘天要塌’了的感觉。 召灵显圣 玄苍上箓 紫琅金阙 那一个个‘称谓’,代表的都是曾经受到三五斩孽神君敕封,地位尊崇的护法大将,还是有资格立下坛口,可谓一流的实权人物! 而今,竟一个个的接连陨落了吗? 一时间,这些神道权贵遍体生寒,只觉大厦将倾。 “我叫你们抬来的那口棺椁呢?” “抬来!” “本君泄愤之后,便要上奏苍天,请来‘广法罡雷’神圣化身下凡,我倒要看看那老头,是否真敢全面开战!” “抬来,给本君抬来!” 三五斩孽真君猛咳两声,身上气息极度萎靡。 但此刻他依旧咬牙,看着麾下人手将一口以神道禁制封存,准备用来炼作‘黄巾力士’傀儡的棺椁抬到自己面前,禁不住眼中流露出愤恨之色. 这具棺椁里,陈列着的就是之前召灵显圣大将从‘地龙窟’收摄来的一具大家尸骨,晶莹如玉。 也是那老头的弟子,叫他发疯的始末。 如果再来一次,或许三五斩孽神君绝不会愿意,再次沾上这烫手山芋。 但现在. 得罪都得罪死了。 他要不将那老头徒弟挫骨扬灰,磨灭得渣渣都不剩下,都难消他心头愤恨! 是,你徒弟尸骨被我夺了。 然后你就平我神庙,摧了祭天巨坛,灭我十方神将,数千神甲,近乎将我三百年积累,一朝平尽!? 既然你不叫我好,那么大不了鱼死网破! 三五斩孽神君怒啸一声,举起法剑,正欲一剑劈出,将这棺椁连带那里面的尸骨,一并斩作粉碎之时. 忽得听见门槛一声震动,不由侧眸望去,第三只眼睁开,怒目圆瞪: “哪个不长眼的,不知道本君正在泄露心头之愤恨么!?” 他目光扫过座下,能有资格入神庙的神道权贵,悉数在列,并未少人,而且一个个噤若寒蝉的,不敢高声语。 嗯? 禁不住的,三五斩孽神君再度心中‘咯噔’一下。 莫非是那老头打来了不成!? 可怎么可能这么快. 心中这般想着。 结果定睛一看。 却见一个别着把破木刀的老头,满头灰白发丝,杂乱不堪,浑身上下气息紊乱,结果偏偏套了一身材质不凡,不知从哪里扒来的宝衣,此时迎着自己的目光,正大大咧咧,旁若无人的敲门踏入。 一进来,就看着上首的自己,眼神略有茫然,但却直言不讳: “喂,老头子我迷路了。” “你知道我徒弟去哪儿了么?” 老头?徒弟?迷路? 三五斩孽神君肉眼可见的红温了。 甚至气得握着法剑的本尊神躯都在抖着。 简直欺神太甚! 又是个老头,又是因为徒弟! 老子统御万方,这里是坐断一府的斩孽神庙,你来这里问这屁话,不是找岔子么!? 我捏不了那个武夫老头,我还捏不死你了!? 一刹那,他嘴角冰冷,一言不发,只睁开第三只眼,以整座神庙积蓄的神威,化作一道法剑,径直斩出! 结果 才刚劈在了那老头子边上。 便见其脑后突然有一道‘庞然无边’的神道念头,陡然皱眉升腾。 望向他时,更是一脸复杂难言 而后便被这一剑给劈得晃荡了下! 那老头看到这一幕,当即眼前一亮: “喔!?” “这东西可是大补,多谢多谢!” 而后竟抬起手臂,一把揪住背后那道脸色发黑的神念,直接张口一塞,倾吞入腹! 随后肉眼可见的,他脸上的皱纹正在逐渐消退、头上的发丝也随之逐渐发黑 到了最后,更是打了个饱嗝,眼眸中迷惘稍褪几分,有了清醒之意。 一时间,叫三五斩孽神君心底发凉。 明明此人不是上三境,为何此刻却直给他一种‘万分恐惧’之感!? 而且自己的法剑,竟然无法摧伤他的肉身! “你” 他心中翻江倒海,刚想质问。 结果下一刻,‘王玄阳’打了一声饱嗝,稍稍清醒过后,眸子里的渴望开始不加掩饰: “没想到迷了趟路,竟然遇到这等‘上好资粮’,误打误撞,又叫本座功形大进.” “我王玄阳果真有着大气运!” “阁下,有劳了。” 他在逆反先天,不断年轻的过程里,眼眸逐渐深邃,气息更加如渊! 而后咧嘴一笑,毫无征兆的抽出腰间木刀,猛地腾跃! “但很不巧。” “本座看上了你这庙宇!” “孽障,既见我身,为何不拜?” “还不下来,让我坐坐,为我资粮,助我成道!” 哗! 刹那,木刀劈出。 如演‘五衰三劫’! 只此一击,便叫三五斩孽神君肝胆俱裂: “哪来的武疯子!?” “麾下法众,速去速去” “速去请天上广法罡雷神圣下凡降孽!!” (本章完) 第208章 第四大限武道宝体!一枚天眼,可觉 第208章 第四大限——武道宝体!一枚天眼,可觉醒‘人仙’特征! 三五斩孽神庙。 山峦之下。 那座由得‘神道世家’、‘神血贵胄’之后裔所统御的神府之地。 已经被北沧侯萧平南、打破瓶颈的徐龙象,直接叩开了府门,长驱直入,如入无人之境。 一尊封号武道、一尊当代巨擘为首当先。 这种阵仗,对于只有‘三五斩孽神君’一位上三境坐镇的神府来讲.没有任何阻拦的可能性。 很快。 当季修屹立在那座‘神庙’山脚,抬头望去,便依稀能够看到那座‘神庙’的一角轮廓。 但有一点很奇怪。 哪怕当他们打到了这座‘神庙’门前. 那位‘三五斩孽神君’,也依旧没有个影子冒出。 甚至于连一些座下大将、神使都未见到,很难叫人相信,这里竟是这八百神府之一的中枢,堪比大玄县衙、府衙等军机重地的地方。 “这‘三五斩孽神庙’可是神府中枢,怎么能这么安静?” 莫非是那位三五斩孽神君看到兵败如山倒,难挽天倾,直接逃了? 季修心中暗自揣测。 而听到他的低语之声。 为首当先的萧平南摇了摇头: “不会。” “神道修行与我等人仙武道不同,没有任何一个敕封的大将、神君,会放弃自己本部的大将坛,神君庙。” 闻言,季修有些好奇: “哦?侯爷,这里面有什么说法吗?” 在向着这座神君庙进发之前。 这位于江阴府堪称传奇的大人物,竟然纡尊降贵,屡次找他攀谈,而且言行谈吐颇为温和,就像是一长辈和家中子弟闲聊一般,叫季修没什么拘束之感。 许是因为徐龙象突破了巨擘之境,也有可能是因为萧明璃的原因。 但不管如何,都叫季修对这位北沧侯的印象,稍稍熟络了起来,即使亦步亦趋,跟随在侧,也并不拘束。 故此他心有疑惑,便当面直接问了出来。 “对于神道修行而言,若是想要踏上神道体系,便需立神龛、大将坛、神君庙。” “而若想维系这些,便需要香火。” “一镇一村数百户可立‘神龛’,敕封堪比炼皮仙衣的草头神;一县香火可供养得起一尊护法神将;一府生民的念头,才能叫一尊神君维持日常的修行。” “至于再高.” “便需要传播自己的‘名号’,叫茫茫苍生留下轮廓与概念,才能凝聚出‘权柄’。” “但那样的人物,已经脱离了实质性的香火,涉及到了更高层级,就算本侯也知之不详。” “但可以肯定的是,咱们这位神君,显然远远达不到那个层次。” “这三五斩孽神庙,作为三五斩孽神君的根基所在,他不像那些周天神圣,只要播撒名号,便能永不磨灭,居于星斗,所以一旦这座神府没了.” “他从此往后的修行都将大打折扣,甚至长此以往,修为止步不前不说,还有可能跌落位格。” “事关修行根基,但凡还有一丝机会,都不可能轻易放手才是。” 北沧侯萧平南看着露出一角,曾因徐龙象第一次打来,有些崩碎的恢弘神庙,语气沉凝: “等下若是生出意外,真有一场恶战发生,亦或者‘广法罡雷神圣’的化身降临,你小子记得机灵点,能避则避。” “你借‘搜山赶海’道箓捕捞灵鱼,替本侯的女儿缓解顽疾沉疴的事,她都跟本侯讲了。” “本侯在来时,小女萧明璃还曾特意嘱咐过,说叫我照看照看你。” “若不是她开口,本侯就算要打入‘界门’,也不会如此迅速马踏祭天巨台,将那些神将、神甲全数一网打尽。” 在踏入那神君庙宇内时,萧平南对着季修嘱咐着。 对此,季修自然应允感激,想起北沧侯府的萧明璃时,又有些感慨。 那位世女可真是个好人。 满打满算,自己也不过就给她进献过一株地宝两尾灵鱼,但她给自己提供的帮衬、助力,却是叫自己在整座府城内,都打通了局面。 真要论交情,虽然不过才结识短短两三个月,但在季修看来,已是自己为数不多的深厚交情了。 两人谈论的期间。 徐龙象带着三位首座,已经一马当先,直接踢开了那扇‘紧闭’的神庙正门。 早在来之前,季修所拜的这位座师,便已放下豪言,要给大玄北沧的疆域,再拖来一座堪比江阴府大小的神府。 此言自然不是在无的放矢。 作为聚拢了整座‘三五斩孽神府’气数的核心中枢,只需统摄此方灵机,以人仙武道的气数,将其取而代之。 便能叫界门反向侵蚀,直接将这块疆土倒拖进入安宁县的范围。 正所谓此消彼长。 原本三五斩孽神君曾对地龙窟、安宁县,甚至于江阴府都野心勃勃,就是打着这种想法。 如今主次逆转,徐龙象自然也能照葫芦画瓢,而且还是本尊到来,比他更大胆,更暴力,更迅速! 只要一切顺利。 当场就能叫地陆倾折、海水更替,叫那原本的五百里地龙窟,直接与这‘三五斩孽神府’接洽,从此划入大玄的版图! 而且一旦这‘三五斩孽神府’坠入大玄. 那这么一块香饽饽,得惹得多少人眼红、眼热? 要知道,这可不仅仅相当于是接收了这整座神府的千万生灵。 同时还代表着一座崭新的府城、府官、大行、流派.等百业循环的产业链,以及大玄所没有的外道体系、资源! 在这种诱惑下,纵使武圣都得垂涎,想要派遣人手,分一杯羹,可想而知要是能趁得先机,能够先得多少好处。 也幸亏座师如今已然晋升,若不然只是积年武圣,在这种局面下,恐怕想要得到话语权,也有点不太够看。 随着‘三五斩孽神庙’的紧闭大门敞开 季修原本目光中流露好奇,才想看看对标一方真宗秘地的顶级神府,内部轮廓到底是个什么模样时。 眼前映入眼帘的,却是叫他一时之间,大跌眼镜。 只见———— 一根根弯折坍塌的神柱之上,溅满了神血; 一道道碎裂的大将坛中,尚有护法神将的头颅怒目圆瞪; 满地都是神使、神血的尸首,横七竖八,叫这原本看似庄严且肃穆的庙宇,尽都充斥着肃杀之气。 而举目向前,往尽头凝望。 那累累石阶的尽头,代表着神君尊位的宝座前,正有一黑发飞扬,盘膝闭眸,面色三十如许的中年武夫,一动不动,如同泥塑。 在他背后。 一道数丈高的恢弘神像,额头眉心正插着一柄木刀,‘呲呲’流淌着堪称精粹的神君之血,奄奄一息。 随着那武夫背后的神像越来越萎靡。 取而代之的,则是他本人身上的气息,越发如渊如狱! 炙热的武道气血,好似一轮当空骄阳般,不熄不灭,就这么映照在了季修等人眼中。 “这” 北沧侯萧平南眼眸讶然。 他目视着那座近乎陨落的神像,心中掀起波澜万丈。 难怪这神庙中枢,一路之上竟如此寂静,连那位三五斩孽神君的气息都没有 原来是本尊连同下属,都一并栽倒在了这庙宇里,连一个都未跑掉! 不过这武夫又是什么来历?竟如此勇猛,直接便打入了神府核心,而且 还提前他们一步,褫夺了这神道气数,代为执掌! 眼下若是要将这‘三五斩孽神府’的整个神域,全都拖入大玄,化作北沧下辖的疆土。 那么只有这个将三五斩孽神君当作资粮侵吞,并且收拢了整座神庙气数,得到本土千万户香火权柄的他,才能做到! 徐龙象眯起了眼。 此时,他双臂缠绕着罡雷巨链,周身紫芒闪烁,筋骨之间如若自成‘宇宙’,不时便有闷雷滚滚之声,自腹腔震颤而出。 一成巨擘,霸道绝伦。 但饶是如此,徐龙象在此人身上,依旧察觉到了丝丝棘手之感。 不仅如此。 老头子皱眉看着这个中年面孔的武夫,眼神之中逐渐流露出狐疑: “老夫怎么总觉得.” “在什么地方见过这家伙?” 他心中略略嘀咕。 而随着动静递出。 那武夫此时,终于睁开了眼。 随着他缓缓起身. 就如同是撑着此方神府的支柱,一并升腾而起了一样,顿时之间,叫整座‘三五斩孽神府’,连同山川、湖海. 在这一刻,都微微摇晃了起来! “这是!” 萧平南更加惊讶了。 在他封号武道的眼眸中,可以清晰得见。 随着这武夫起身,身合神庙,将三五斩孽神君权柄吞噬之后 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用‘人仙武道’的气数,吞并了‘神道体系’的修行气数。 一刹那间,便将这八百神府之一的‘三五斩孽神府’,直接从那张头顶之上的神道大网中,径直剥离了出来! 而下一步。 就是整个神府的地陆、江海,缓缓与界门的另一端,也就是大玄,逐渐气息相连! 这也是导致眼下地震微颤般的缘由所在! 如若说眼下有凝练紫府的道术高功,已可日游夜游,羽化飞升,不惧阴风暴晒,直接元灵出窍升空百里,便能看的清清楚楚。 那就是———— ‘三五斩孽神府’在这人的一手操纵下,正在缓缓通过那扇界门,融入大玄! 而且已经与地龙窟接壤,叫地陆江海接连相接! 只要这种‘趋势’彻底完成. 那么从此往后,大玄就会多出一府,而中黄天的神庭统治. 也会彻底抹去一环! 这人到底是谁!? 一瞬之间,这个念头浮现在了所有人心里。 而徐龙象则半踏一步,面色带着几分不爽,当即就想开口,看看这个从自己手里‘虎口夺食’的家伙,到底是何来历。 但那人却先他一步,抢先开了口,只见他抬手一指,便指着一侧一口硕大棺椁,道: “你徒弟的尸骨,在本座到来时,险些被那神庙之主挫骨扬灰,刚巧被我拦住。” “之前欠你一份人情,便在这里还你了吧。” 徒弟! 原本还有些不愉的徐龙象,听到这句话,连带着看到那口棺椁,面色倏忽一变。 在他身侧,龙象真宗的三位首座一见祖师模样,当即前去查探那口棺椁。 数息过后,随着拓跋岳转身对着徐龙象认真点头,只是瞬间,这尊才成巨擘,意气风发的封号武圣,当即苍老了几分: “多谢阁下了。” 能修成这种程度的,没必要在这种地方上骗他。 只是 人情? 就在徐龙象略带思索的时候。 这尊武夫已经望向了季修。 刹那,两人视线交错。 而原本就略有几分熟悉的季修,只一个对视,当即心中一惊,不由升起了一股子荒谬的想法。 此人怎么这么像是修行‘轮回天功’,侵吞了‘仙、神、魔’三道残念的师祖王玄阳? 可他老人家不是糟老头子模样,而且还疯疯癫癫的吗,何时这般清醒了. 但还不待他开口。 那武夫却已自行揭晓了答案。 看着季修背后所背的‘封号刀匾’,这尊黑发飞扬的中年武夫背着手,眉眼复杂: “师父,原来你老人家.还没死透啊。” 师父? 注意到他的眸光正注视着自己身后的刀匾,季修心中一个激灵。 陈丹鼎的徒弟,那不就是!? 眼前这位打灭‘三五斩孽神君’,要拖一整座‘神府’入安宁县的 竟然还真是他那位师祖,王玄阳!? 他老人家这是得了什么造化,竟然能逆反先天,年轻了这么多! “不过话又说回来,你这小家伙,运道可真好。” “普天之下,能够叫‘武圣残念’有所回响,稍稍复苏的有缘人.天下少有。” “但你偏偏却做到了。” “要知道” 王玄阳顿了顿: “咱们这一脉,传承大都缺失,尤其是练气大家之后,锻造‘武道宝体’,最顶尖的那一批次,大多数的传承法都遗失了。” “但当年陈师父刻录这块‘刀匾’之时,刚巧于其中烙印了一份。” “你既能唤醒他老人家的‘残念’,便能得到他留下的馈赠,起码在练气大家之后,欲要打破四限‘武道宝体’,已有眉目!” 打破四限,武道宝体!? 一刹那,才揭晓了王玄阳身份的季修,心脏开始了‘砰砰’跳动。 而随后,王玄阳复又倏忽长叹: “不过话又说回来,你若运道不好,我这个当师祖的又怎么能乘你的势,稀里糊涂在脑子不清醒时,便接连将两道最难的‘灾劫’,都给渡过去?” “我在江阴府收的那傻徒弟,这么多年做的最正确的,便是收你入门。” “你师傅段沉舟收你之时,应该跟你讲过,你师祖我是个什么脾性。” “你小子既然这么争气,作为祖孙俩第一次正式见面.” “师祖我自然要给你些‘好玩意’。” “但之前在安宁县敲闷棍的那两个太穷了,身上没什么好货。” “姑且,便将这座‘神府’送你了。” 王玄阳笑眯眯的招了招手,用着最平常的语气,说着最为惊世骇俗的话,紧随其后,猛地转身将那木刀抽出! 嗤啦! 只一下,便生生将那‘三五斩孽神君’那颗眉心天眼,直接串出,化作了一枚‘玉珠’! 这一刻。 那原本奄奄一息的‘三五斩孽神君’,整个身躯随着这枚天眼剥离,开始疯狂抖动起来,似乎是在抗拒,但却无济于事。 这也侧面印证了,此物的重要性。 而王玄阳则如同剥鸡蛋般,剔出之后,便将其抛给季修: “正如一府府衙聚拢大玄气数,有着‘王道信物’一般,这中黄天的神府,一样有着气数之宝。” “这一枚‘天眼’,虽其中大部分气蕴被我所摄取,用来渡劫消念,填补天功,但本身精华尚在。” “你将其炼化,如若真有那么一丝丝机缘运道” “或许能够觉醒一种‘人仙’特征,有着比肩那些‘巨室’出身,继承祖血的嫡子可能。” “但就算觉醒不了,也没什么,一样能够分润这神府气数,等到这神府彻底融入大玄,本座上奏北沧,将‘天刀流派’晋升为‘真宗’.” “这座神府,便是咱们天刀一脉的封地!” “而你,就是第一任府主!” “这,就是师祖给你的见面礼!” (ps:昨天晚上本来是准备眯一会的,太累了,结果直接睡昏过去了,早上才醒就去干活了QAQ,对不起,假期一定补更。) (本章完) 第209章 以‘炼神卷\’炼化‘三五斩孽神君\’ 天眼,府主? 嘶! 这武夫好大的口气,好大的手笔! 所有没有见过王玄阳的,听到这话,第一反应都是震撼。 比如北沧侯萧平南、龙象真宗的三位首座,同时侧眸看向季修接过那枚自‘三五斩孽神君’眉心剥离的事物,心中暗自吃惊。 没想到。 这少年天骄除却有‘龙象武圣’这一尊巨擘靠山外,还不算完,背后竟还有这等高人在! 只身踏入神庙,镇压一尊堪比武圣的上三境神君,这种手段,虽窥不清楚其之底细 但想来,也不会比徐龙象这尊一代巨擘,要差多少! 尤其是季修此刻握住的那一枚‘天眼’。 若真是那‘三五斩孽神君’积年累月,靠着整座神府的香火生民气数不停熬炼、蕴养. 那么只要精华保存,确实是世间一等一的,能够激发人体潜能,轰开人身这座‘大宝库’的宝药! 某种意义上讲,将之炼化,使得肉身生出蜕变,真的衍生出了人仙、圣人的某种特征、禀赋。 那么就算真有上三品的道丹,甚至一株现成的天材摆在面前,也不遑多让! 为何那些天柱、巨室的真传、嫡子,在跻身‘练气大家’之境,便能凌驾于雏龙碑前沿,将那些底蕴差上一筹的武夫,远远甩在身后? 就是因为,他们背后的势力能够助他们传承祖血,继承来自祖上‘人仙’的几分余荫! 一旦能够得传,再加上打破四限,凝出最上乘的‘武道宝体’。 靠着这等底蕴晋升无漏境,从此斩赤龙降白虎之后,莫说是同等造诣的流派主了. 就算是练气大家的巅峰龙虎高人来了,只要不是养练几十年的,都能扳扳手腕! 天大的造化! 多少武圣少年时期,都没有这等机遇,没想到现在,便被这季修给得了去。 北沧侯萧平南暗暗感慨着。 同时心中已经在琢磨,什么时候和这王玄阳攀谈攀谈,套套近乎,既同是‘江阴府’出身,自己早年还听过他的经历,说不定一拍即合,便结为了‘姻亲’. 而此时,随着龙象真宗庙的三尊首座验明尸骨,徐龙象正挪动脚步,沉默着扶住那口棺椁,将其稍稍揭开了一角。 当他看见曾被季修葬下,后命途多舛,又被从地龙窟掳至这斩孽神君庙的‘叶问江’大家尸骨,即使被岁月消磨的已经没了武夫征兆。 但凭借那与他所修之同宗同源的炼骨痕迹. 这尊闭关一甲子的老武圣,终究还是认出了自己的‘徒弟’。 一时间,徐龙象面上无悲无喜,只微闭着眸子,叫人看不出心中模样。 直到王玄阳紧随其后开口。 才叫他终于睁开了眼,面色复杂了看了眼形貌蜕变,与之前在天刀流派所见,已经截然不同的中年‘王玄阳’,还有季修手上所捧的‘天眼’。 脸上表情才终于恢复了几分神情: “原来是你。” 他的语气之中,透露出了几分复杂,似是终于认出了王玄阳到底是谁。 想起了之前一些不愉快的记忆。 徐龙象脸色本能有些发黑。 但随着王玄阳开口,道出自己从三五斩孽神君手中,将叶问江‘大家尸骨’截下保存完好时,徐龙象的面色终究还是缓和了不少。 即使自己曾经被他偷袭过一次,但除却损失些面子,倒也没什么,而且也没外人看见、知晓这件事。 比起这些,若是自己这一甲子来,连一面都没见过的道子徒弟就这么被人挫骨扬灰. 那他才是真接受不了。 只不过听着王玄阳在自己学生面前吹嘘,又要晋升真宗,又要推他登位,镇压这一处即将拖入大玄疆土的神府,叫他成为一家独大,超越‘江阴府’三首的府城龙首时. 徐龙象听着听着,却只觉莫名熟悉。 这不就是他在来之前,给季小子所画的大饼么? 现在竟全都被这王玄阳给揣到了口袋里,而且吹嘘起来,简直比自己还大! 一府之主,亏他敢讲! 就算是封爵世族,最多也就敕封一县,要是想要食邑一府. 不到六阀五正统那个级别,都没那个资格! 而且这王玄阳底细复杂,比之自己出身真武山都要敏感,此行又陷入这么大的漩涡风波,回归大玄后,还不知道要闹腾出怎样的风浪呢。 也不知道北沧那边,那位‘陈玄雀’诸侯主,是否能够同意他那‘天刀流派’从流派晋升真宗 想到这里,徐龙象眼神闪烁。 要是他没猜测错。 此人应当还是止步在‘练气大家’之境,处在打破六大限的程度,严格意义上讲,甚至连伪武圣都不是! 只不过.他修行了一门极为特殊的天功,在体内存纳了三道甚至超越普通武圣的封号残念! 此前自己出手,稀里糊涂的因季修之故,助他打破了一道滔天魔念,疑似是沾染渊墟气的魔人巨头。 而此次再见,这王玄阳竟能从发丝花白、疯疯癫癫的老头模样重焕生机,看上去不过三十余岁,甚至复苏了神智 想来,应该是被他又吞噬了一道,功行大进,若不然也不能镇压这‘三五斩孽神君’。 此人野心,应当不小,不是封号,胜似封号! 徐龙象自忖,如果自己猜测的不差. 他应当是要直接打破那‘第七大限’,做到他都没有做到的事,走到封号的极致! 看着季修被王玄阳许下的好处,哄得眼睛都发亮了时。 徐龙象顿时牙酸了些。 怎么力都是自己出,这姓王的却竟来摘桃子!? 不行! 自己的宝贝学生不能被他就这么拐跑了啊! 这尊老武圣抚着棺椁,想到这里,当即便暗暗琢磨: “等此行了结,将我徒尸骨迎回真宗,葬入祖陵,便将我那一门封号之下,肉身横炼的顶尖真宗级秘武,传于季小子之手!” “就算是刀道祖庭秘传的刀功,又怎么样?” “若是他能修成‘十龙十象’的顶尖肉身” “未来通过我当年悟出冰山一角的‘龙象秘藏’,未必不能触及那天柱正宗!” 想到这里,徐龙象信心满满,胸有成竹。 若是他这一脉后续没有手段,能够比肩、媲美天柱级压箱底法门,他又怎么有底气,能够在日后拜上真武山? 而眼睁睁看着自己眉心第三只眼被剥离,感受着整座神府反馈自身的香火气,正在飞速消弭,使得自身神躯隐约都有崩溃的趋势时。 三五斩孽神君终于忍不了了。 “三五斩孽神府,乃是经受神庭正统敕封之神府,你夺我根基,将之拖入大玄疆土,定然会引起‘中黄天’巨大震动。” “届时,必定会有大神通者亲自出面,讨个说法。” “那后果你们可未必能够担待得起.” 只听见他语气沙哑的对着王玄阳、徐龙象,断断续续的说出威胁之言。 但还未讲完。 便被王玄阳脸一板,手一翻,一巴掌将这神像本尊,给拍得从头到脚,都生出了裂痕缝隙,使得整个身躯摇摇欲坠! “败在我手,作了我再进一步的垫脚之石,这里哪还有你饶舌、多嘴的余地?” “老实趴着!” 随即王玄阳挑了挑眉,看向仍自沉浸在喜悦之中的季修,脑海里突然冒出了一个念头,于是嗤了一声: “至于中黄天的大神通者.” “你不是说,你供奉的乃是一尊周天神圣么?” “怎么眼看着连‘三五斩孽神府’都要坠入大玄,也不见其露面,显出踪影?” 一边说着,王玄阳嘴角噙着笑,对着季修招了下手。 看到师祖这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季修眼前一亮。 自打这位师祖一个照面不疯癫后,指头缝隙里随便露出些,都叫他大为惊叹。 再加上段沉舟曾经给他讲述过的那些传闻 叫季修更加明白,这位师祖平素可是‘打家劫舍’的一把好手! 而且从不对自己人含糊。 跟着师祖混,好处受益无穷! 对此,季修自然从心不已。 到了跟前后,果然看见眼前王玄阳看向三五斩孽神君,一脸不怀好意,同时望向自己,又笑眯眯的,尽显和善: “好徒孙,师祖看你元灵内敛,华光自现,跟你师傅那个榆木脑袋,道艺一窍不通不同,你应该已经修成紫府,晋升‘道术高功’了吧?” “却不知紫府品阶如何?” 闻言,季修也没有遮掩,大大方方便泄露出了几分紫府气息: “弟子得了些机缘,侥幸更进一步,紫府品阶也算上乘,应当也能比肩得上那些道脉嫡传、列仙世家。” 眼见那大道紫府泄露出了冰山一角,宛若无暇无漏,元灵厚重如渊,本性深不可测,王玄阳眼前一亮,笑的合不拢嘴: “好好好。” “当年咱们‘刀道祖庭’未曾分崩离析前,那末代的天下刀魁,曾为十大天柱之首,乃是前代人王力排众议的‘武夫第一人’,甚至压了江南剑山那位剑魁一头。” “他老人家当年二十三岁便成了武圣、同时兼修神魄,亦证神通真人,二者齐头并进,并未顾此失彼。” “能够做到这一点,而且这般年轻的.天下少有!” “而师祖我观你,也有‘刀祖’之姿,正好” 王玄阳说着说着,将三五斩孽神君顷刻提起,眼神猛地一厉: “本座曾经得了一门‘吞神摄魄’之法,这‘三五斩孽神君’虽然神道大跌,为我所夺,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底蕴尚在!” “我徒你紫府品阶既如此之高,但日后修行,尚有诸多门槛,此乃是上好的‘神魄补品’,如何能舍?” “咱们一不做,二不休,将其杀了也可惜,倒不如带回流派,将其囚禁,日日吞噬填补自身,岂不比上好的神魄秘药,要来得滋补!?” 眼见到王玄阳图穷匕见。 三五斩孽神君自然惊怒交加: “老匹夫你!” 此人简直比魔道还魔道! 这哪里是武夫?到底是什么石头缝里蹦跶出来的老魔头! 本以为王玄阳就够狠了,结果三五斩孽神君没料到的是 他话未说完,将王玄阳意思尽数领会的季修,却已是眼前一亮: “师祖,我懂了!” “但” “不劳烦师祖为我传法,弟子方才想起,我正巧有一门‘秘术’,可以薅夺这神君根基,为我神魄资粮!” “哪里需要将其带回囚禁?” “我自一口侵吞,将其镇于我‘紫府’之中,何须如此繁琐!” 这一刻,因着王玄阳一句话,季修突得想起了一件事情。 要知道,自己得姜璃所传的‘玄君六章秘录’,可不止只有破境大道紫府的‘列仙卷道章’。 还有炼神卷! 也不知道,能否将这‘三五斩孽神君’的道果吞噬、炼化? 季修舔了舔嘴唇。 而他的话,则叫三五斩孽神君愕然,紧随其后,怒极反笑: “小子,你知不知道本君‘神魄’的体量?” “即使被你那魔头师祖给吞了九成九,但就剩下的这一点本源,也不是你能随意拿捏的,你就不怕本君将你喧宾夺主,将你直接夺舍?” 真是荒谬! 但对此。 季修也不回应,只看着眼眸之中,属于元始道箓的光华流转刹那,而后———— 【玄君六章秘录——炼神卷残(圆满)!】 【大成之后,可侵吞‘大家级’护法神将神魄,添为道行!】 师祖言称这‘三五斩孽神君’神道大跌,却不知. 自己这一门‘炼神卷’,能否施展!? 而下一刻! 【授箓主是否催动‘玄君六章秘录——炼神卷’,侵吞‘三五斩孽神君’本源,滋补增添道行、增进紫府修行?】 看到一行行墨色渲染开来的小字,逐渐浮现 季修的眼神越来越亮。 貌似 还真行! 如今这位‘三五斩孽神君’道行大退之下,确实是连神君的造诣,都把持不住了。 既然如此 “神君,曾几何时你麾下也有一护法神将,名为‘召灵显圣’。” 突兀的,季修上前一步,语气轻声。 顿时便叫三五斩孽神君有了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而他当年入侵大玄,在安宁县时,面对我时,也是这么讲的。” 慢慢的,季修脸上露出了笑,叫这位神君眼皮子一跳,突然之间,想起了某些事情。 此前召灵显圣大将在安宁失败时,回来灰溜溜的禀告。 言称是因一少年吞了他的神魄,手段非凡,疑似曾经大玄君曾经开辟的一门秘术,导致满盘皆输时。 自己还曾怒斥他寻找借口,草木皆兵。 但现在看来,似乎不是无的放矢。 他脑海蹦出这个念头时。 却见季修,已经搭上了他的这座神像本尊。 顷刻间! 宛若鲸吞大海,好似能够虹吸一切的吞噬力度,陡然自那少年瘦弱的身躯涌现,宛若无底洞般,叫这位神君彻底惊愕: “玄君六章,可以炼神,你!” 话音未落。 整个人已入了季修‘大道紫府’,被那盘膝元灵,镇于脚下茫茫灰海,如若深陷泥沼,难以挣脱! 而外界。 那神像,已然沦为泥胎! 【授箓主以‘玄君六章秘录——炼神卷’,镇压‘三五斩孽神君’(护法神将巅峰神魄)!】 【借元始道箓之能具现,预计炼化:九十日!】 【每日一炼,道行自进!】 【当前进度:(1/900)!】 【初步炼化,可叫紫府元灵入‘夜游’,夜幕之下,不受阴风损害,元灵离体,可凭虚御风,不被肉眼凡胎所视,施展神通之术!】 【炼化三十日,可为小成,入‘日游’关隘,从此青天白日,亦可恣意遨游!】 【炼化六十日,当为大成,从此‘羽化’,不受日夜拘束,神通道法,亦能避开,趋吉避凶,如同本尊!】 【彻底侵吞‘三五斩孽神君’道行.】 【可晋升神魄第五境‘出窍’!】 【从此之后,有元灵不死,夺舍转生,身外化身之能!】 (本章完) 第210章 ‘武道宝体\’的抉择,师长们大打出 吞得神君神魄,镇于元灵紫府! 看着元始道箓提供的反馈,只需要按部就班以炼神卷每日一炼,采补那‘三五斩孽神君’的神魄精华 不过一季春秋,九十日上下而已。 自己便能自初步开辟紫府,连过‘夜游、日游、羽化’三个小境门槛,直入元灵出窍! 需知道。 ‘道术高功’三境,可远比粗浅道艺,要来得精深许多,甚至比之同位阶修行人仙武道的武夫,从力关晋升练气大家,都要更加艰难。 有时候火候到了,但就是差了那么些缘法、悟性,导致望门难入,也属常态。 同理。 开辟紫府、元灵出窍、法力道丹。 晋升道术高功之后的三道大关,那更是一步一个门槛,如若天堑! 像是范南松等浸淫数十年的,也不过止步于开辟紫府一关。 要是能修成‘出窍’,甚至是以紫府法力,凝炼‘道丹’. 都可为一些小道脉的法主,甚至是开宗立派的道脉宗师了! 毕竟普天之下,不是什么人修行神魄,都能臻至神通真人之位,使得神魄元灵不昧不陨,坐看数百载岁月流转的。 如今。 旁人数年打磨紫府、蕴养元灵,求补大药,才能保得元灵饱满,如同‘身外化身’般出窍遨游的功底。 季修只需要如同吃饭饮水,每日上课一样,时候到了,自然水到渠成。 这要是叫那些道脉练气士知晓,怕是当即就得捶胸顿足,艳羡不已。 “就算是小妹季薇背后的那个大道统,跟脚来自赤霄天宇,名为‘万法教’的教派,里面的真传修成紫府之后,道路也未必能有我走得畅通吧?” 季修心中如是暗想着。 而随着他吞神摄魄,当着众目睽睽的面儿,将三五斩孽神君的神智神魄,直接从他那本尊神像之中抽调而走。 顿时间,更是掀起波澜。 首当其冲的,在他面前的王玄阳微微愕然。 自打他开口,到季修自己自告奋勇,揭了底牌,再到张口吞下这三五斩孽神君 来来回回,也不过小半刻钟的时间。 就是这小半刻钟! 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家徒孙将那神君炼化,镇于紫府之内,心中可谓瞠目结舌。 王玄阳是见过世面的。 少年时‘刀道祖庭’未曾分崩离析,他曾为天骄真传,位列‘雏龙碑第九’,不仅是大玄顶尖,甚至能够与外道天宇、诸道传人争锋。 中年时,更是只身一人撞入江阴府,开辟天刀流派,雄踞金鳌岛,自三阳门覆灭后,成了江阴府名副其实的‘武道第一人’半甲子。 想他这一生走南闯北,什么阵仗没有见识过? 但像是季修这样,以才刚晋升‘练气大家’、‘道术高功’造诣,就能将一尊境界跌落的上三境神魄直接吞下,化作资粮的. 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他原本还想将这‘三五斩孽神君’打包带走,供养自家这尊好不容易出现的道术天才,叫他日后路途走得顺畅些。 但现在看来,纯是他自己多想了,就季修这本事,哪里还需要他腰包里的吞神秘术? 若是放在一起,两相比较,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就算是当年的刀道祖庭,像是此等涉足‘其他体系’的修行秘术 怕也是没有的。 不过对此,王玄阳并未眼馋,反而眸露欣赏,在确定尘埃落定,季修醒来之后,哈哈大笑,接连拍打着季修的肩膀: “好小子,不愧是本座的徒孙,就是会给人惊喜!” “这一点,比你师傅强。” “你师傅练武稀松平常,要不是和本座脾性有些相像,早就被本座逐出师门了。” 提起段沉舟,王玄阳一脸恨铁不成钢: “你要是早个二三十年出生,到时候本座收你当徒弟,叫你师傅排你后面!” “你这法门.是将那三五斩孽神君直接镇于‘紫府’,日日汲取他神魄之上的精粹,从而提升道行?” 姜还是老的辣,关于玄君六章秘录炼神卷的一些端倪,王玄阳眼光独到,通过蛛丝马迹,当即做出判断。 对此,季修没有遮掩,当即点头: “是的。” “不管怎么去讲,这都是一尊神君的本尊神魄,即使其中大头被师祖你薅夺了去,叫其境界跌落,但体量依旧相当庞大。” “若真是一股脑的吞下,不符合常理,天下也没有这样的术与法,能够叫人一步登天。” “要真能够做到的话.” “和那传闻之中仙宫里的九转金丹,又有何区别?” “但话又说回来,就算不能一口吃出个胖子,但以我估算,至多一年半载,我便能将其彻底炼化。” “到时候.” “这紫府道行内的小门槛,怕是打不住。” “说不定能叫我元灵蜕变,直入‘出窍’造诣,也说之不定呢?” 将其中功效解释一通,季修复又轻笑了下,只觉颇为满意。 闻言,王玄阳惊叹: “一年半载,元灵出窍已是相当不差了。” “既然如此,肉身的修持也不能落下。” “待回去后,你且以神魄元灵,沉浸入那块‘刀匾’之中,看看能否感知得到我师傅陈丹鼎留下的‘武道残念’。” “咱们这一脉所传的‘武道宝体’秘卷,他老人家当年将其修至大成,你若能从他身上感悟些许,比之师祖我亲自传你,都要更好。” 王玄阳摸了摸下巴,为着季修考量。 开辟气海,晋升大家,从此登堂入室。 之后的修行,便是由外向内。 肉身第四境‘气海’,开辟丹田气象,蕴养真气之后,便可以真气贯通脏腑,叫人身不断打破极限。 心、肝、脾、肺、肾! 此皆乃人身之核心! 五脏壮,则人身潜力无穷。 而捶打五脏,外合筋骨,便算是将肉身打磨圆满,可称‘无漏身’。 这也是为何第五境的流派主,又能锁死青春,只要想,百二十年容颜不老不衰的缘由所在。 而在捶打五脏,将心、肝、脾、肺、肾都养炼圆满,晋升无漏境的过程里. 武夫若是底蕴足够浑厚,还可以借助其他的方式,在‘气海境’与‘无漏境’之间,打破第四大限! 这第四大限,便是武道宝体! 所以有底蕴的真宗,基本都藏匿着锻造各家‘武道宝体’的秘卷。 但像是普通的、没有多少跟脚的流派,便只有捶打五脏,按部就班晋升无漏境的粗浅武功,个中差距,一眼便知。 同时,对于锤炼五脏,凝聚肉身宝体,季修早已经向往多时。 此时他还未曾忘记,自己作为‘府院魁首’,即将在北沧的府试中,角逐‘府官名号’。 要知道就算剔除了那些沧都里的门阀骄子,只算下辖的府、县。 府官大试每一代中,依旧有养炼五脏有成的青年大家,前来选拔,可谓竞争激烈。 按照在府内了解的讯息来看,像是江阴府往届,不成练气大家,基本都是陪跑的份儿。 不过听说,每一次府官大试展开的场地,都有偌大机缘,不成大家者参与试炼,有好些人便有运道,能够觅得机缘,直接晋升大家。 而成就大家的,一方面可以角逐头名,得到官府犒赏,有名有利有权柄,另一方面,也自有不菲机遇! 因此每次大试,都会惹得各方趋之若鹜。 但相应的,这个过程亦是凶险无比,每一次参与府试者陨落的概率,足足有着三成! 这已经是一个相当可怕的概率了。 尤其是参与者都是各府青年精锐,是下一代的中流砥柱而言,更为恐怖。 因此在那之前。 能够做足准备,一举沧州扬名,是季修此前便做好的打算。 若能提前修行锤炼‘武道宝体’的肉身秘卷则必定事半功倍! 而只要能成‘府官’。 便算是跻身到了大玄的官场、仕途。 要只想求个安稳,偏安一隅,稳扎稳打个几年,将大行基业开办的风生水起,绰绰有余。 若是野心不止于此 雄踞一府建衙称制,甚至食邑一地封王拜将,都将自此而始,要知道,就连北沧诸侯府那位裂土封疆的一州诸侯. 最开始,也是王前马前卒,一步一步从考取府官开始的! 就在季修想要开口询问,师祖王玄阳所讲的‘武道宝体’秘卷究竟是何品阶、能够修成怎样的‘宝体’时 一直看着二人互动的徐龙象,顿时憋不住了,大步便踏了过来,语气不善: “我说老弟,自刀道祖庭分崩离析后,那大大小小的主脉,都另立了山头。” “你这若真有真传,又怎会只是区区一府流派?想来那门中锤炼五脏,炼得‘武道宝体’的秘卷,品阶也是一般。” “不说什么圣胎、王体,就算是普通的宝体、武躯,恐怕都够呛吧?” “既然如此,倒不如叫季小子修我门下之法,他此前以天柱级气道真功凝聚气海,化出‘甲子荡魔’气象,若是锤炼得好” “未必不能修成位列真武山八王之一的‘荡魔王躯’!” 虽说自己欠了这王玄阳一个人情。 但徐龙象自忖,自己这学生此前修行的,便是他这一脉的‘气道真功’,甚至连甲子荡魔气象都修成了,未来成就光明的很! 与其去跟着他这师祖修什么不知名的‘武道宝体’. 倒不如继续一门心思的走下去! 八王之一,荡魔王躯! 季修默默咀嚼这个称谓,这莫不成就是他修成‘甲子荡魔’气象,继续晋升,修行相关功法打破四限.所能够凝练的‘武道宝体’? 能名列一个‘王字’,品阶应当不差! 就在他心底暗暗琢磨,有些心动时。 王玄阳却皱起了眉,看向眼前一身巨擘气势暴露无疑,叫他都有些棘手的徐龙象,语气未曾退让: “老前辈这是什么话。” “武道宝体,可是决定练气大家一辈子的前程,乃是根基,重中之重,一旦炼错,连改修的机会都没!” “而且你门下有‘王躯王体’秘卷,谁说本座所传的,便不是了?” “最顶尖的武道宝体,乃是圣胎、元胎之流,是凭借自身融诸般道路,可遇不可求,乃是个人的造化。” “但要说圣胎之下,位列第一流的‘王体’.” “你门下有,我这一脉,自然也有!” “而且你那‘荡魔王躯’,在大玄收录的‘宝体册’中,排名还未必比我门中的要高呢!” 一时间,两人为了叫季修这个各自门下的好苗子,前去修行自己门中的秘卷,顿时吹胡子瞪眼。 大有一副一言不合,便要撸起袖子,一较高下的架势。 徐龙象刚成巨擘,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 而王玄阳连破魔、神二道封号残念,叫天功功行大涨,恢复神智,往昔的作风更是重新拾起。 两人一时间,谁也不想让谁。 看得一侧的北沧侯萧平南张了张口,欲言又止。 直到两人急了眼,连袖子都撸起来,眼看就要一发不可收拾。 萧平南沉吟了下,非但未曾阻拦,反而悄声将季修给拉到了一侧。 “侯爷?” 季修对于这位北沧侯的印象观感,并不算差,再加上他是萧明璃的父亲,因此未曾怠慢。 但他却没想到,这位侯爷在自己座师、师祖争辩之时,却自个也来插了一脚,叫他有些意外。 而下一刻———— “练气大家修成气海之后,关于‘武道宝体’的选择,乃是重中之重。” “有些时候品阶高,并不一定就适配、适合自己,还是需要多方面的了解一二,还有具体的功效、威能,再做打算。” 听到萧平南拍了拍自己的肩,语重心长的道。 季修微微愕然: “侯爷的意思是” 萧平南闻言,看向眼前的少年,笑而不语: “本侯的意思是,你若觉得不适合你师祖王玄阳、座师徐龙象的武道宝体,或者想要更多了解了解.” “我这里,也有。” “而且品阶” “亦与他们所传相当!” 啊? 这位侯爷竟然这般看重自己,舍得下如此大的血本!? 徐龙象和王玄阳争执,季修还算能够接受。 但北沧侯的举动,却是叫他有些受宠若惊。 正待他有些愣神,刚想要推辞拒绝之时. 却被萧平南迅雷不及掩耳的开口,给直接噎住了。 “你之前的行径,本侯都略有耳闻,此番见后,更是超出种种传闻。” “此前在北沧侯府时,你应当也曾听说,本侯曾为小女择婿,只不过都被她给推委、拒掉了。” “萧明璃那孩子,曾经为天柱真传,心气颇高,趋炎附势之辈,她看不上。” “但对你,却是青眼有加。” 说到这里,萧平南从头到尾将季修打量了一遍,直接开门见山: “所以本侯属意于你,有意为你二人牵一根线,缔结一纸婚约。” “你若应下。” “从今往后,莫说是‘王体’了” “在整个北沧、江阴,只要出门在外,面见那些有头有脸的大派、大家时,你不仅是季修,同时” “也可自称我北沧侯府的‘小侯爷’!” “我侯府一应宝库、地契、珍藏,都将对你畅通无阻!” 一句话,如同一锤定音,叫季修直接震撼住了。 连带着原本就要在这神庙里干上一架的王玄阳、徐龙象,也同时侧眸看了过来,手中动作顿住。 什么情况,家被偷了!? 与此同时! 神庙之外,那穹苍之上的‘神道大网’越来越薄弱,直至整个‘三五斩孽神府’仿佛通过某种门户,坠入了另一方界宇、疆土之时. 突兀‘咔嚓’一声,直接破碎! 而在大玄。 北沧、江阴府、安宁县! 五百里地龙窟突然地壳剧烈晃动,波及甚广,待到良久良久之后,一整座崭新的、堪比江阴府大小的‘三五斩孽神府’. 通过界门,就如当年东沧海‘水君府’一样,坠入此间! 顿时间,一石激起千层浪! (本章完) 第211章 师祖之命,媒妁之言,北沧侯王玄阳 安宁县。 自‘北沧侯’举起旌旗,一击破开大禁,转而率领麾下虎贲骁卒,踏入中黄天后,已经过去了有段时日。 这段时间。 除却那笼罩地龙窟的氤氲白雾,稍稍消散些许外,便再无任何讯息传回。 一整只训练有素,曾经屡立战功的州卫,也仿若人间蒸发一样。 只不过,那一扇界门也再无神甲神兵,从中踏出。 叫江阴府派遣而来的驻兵府卫,也稍稍轻松了些许。 在这段时间里。 来自‘丹山高氏’与‘天水剑宗’的族眷嫡系以及门徒精锐,也开始陆陆续续接到了老祖、宗主的法旨,往这曾经的贫瘠小县赶赴。 北沧侯萧平南,乃是‘北沧诸侯主’陈玄雀诸侯府内,以武封侯的战将,地位崇高。 他虽开口取缔了丹山高氏高正、天水剑宗宁不语两尊伪武圣镇压安宁县界门的权柄,但二人也不是吃素的。 北沧一州,除却代表‘大玄’的诸侯府外,尚有‘六阀五正统’势力庞大,盘根接错,统筹诸府诸县。 这几家里,每一脉都有几位封号与武圣,甚至是‘巨擘’坐镇门庭! 诸侯府虽有大义,以及‘一州重器’执掌气数,被诸侯主握持。 可整个‘六阀五正统’若是拧成一股子绳,就算是诸侯府,都不得不考虑其之意见。 而原本受到调遣令,坐镇这安宁县的两尊伪武圣,便是与六阀之一的‘秦阀’达成了契约合作。 故此之前到来安宁的,还有一尊秦阀封号,便是秦狩虎。 随着北沧侯踏入界门,秦狩虎亲自联络家中老祖,再次添加筹码,与诸侯府那边相商。 而后得到了肯定的答复。 那就是,一旦这‘三五斩孽神府’的威胁平息,到时候北沧侯退去,此地的执掌权柄依旧是他们两家的。 但萧侯爷脾气刚硬,实力地位又高,再加上背靠着‘诸侯府’。 若是他在,便叫那两位伪武圣暂避锋芒,他乃是北沧侯,整日领兵,没工夫坐镇这山峦小县,早晚会走。 到了那时候,这一亩三分地,不还是他们两家的? 那‘龙象真宗’自不量力,深陷泥潭犹不自知,高层尽都踏入界门,覆灭已成定局。 所以不必争这一时之气。 也正因如此。 两家门人,才都陆陆续续,赶赴安宁。 但即使如此,依旧有些不稳定因素发生。 安宁县,县衙一侧。 原本由‘四大馆’坐镇的核心府邸,如今已被丹山高氏、天水剑宗给征辟了去,没办法,拳头大就是道理硬。 几个盘踞一县的地头蛇,最高不过炼皮武夫,面对练气大家都只有俯首的份,更何况是武圣级人物? 在这等‘拳即为权’的世道里,面对这种情况,能保得一门上下、身家性命,都已是庆幸了,哪里还敢过多奢求。 而在原本的‘斩鲸刀馆’,如今的‘丹山高府’内。 “有没有查到那老头的蛛丝马迹?” “他到底是何来历,你我二人虽算不上真正的封号,可一路走来,也是修满六境,筋骨皮膜、五脏宝体,胸中龙虎,一步未差!” “结果竟被他一巴掌” “直接拍晕了过去?” “老夫直到今天,都难释怀!” 丹山高氏的老祖高正,此时脸上蒙上一层阴影,看向对坐同样面沉如水的宁不语,握紧了拳,低声喝道。 “怎么查?去哪里查?” “连两尊堪比封号的伪武圣级都能撂倒,还将浑身上下的物件全都扒光截走。” “这不是哪尊武圣出手谁信?” “且不说查不查得到,就算查得到,你怎么办,他没取咱们性命,便说明意不在此,纯粹是咱们两个倒霉!” “不过当时看着情形,那老东西应该是想要踏入‘界门’,只希望能够直接死在里面,莫要再出来祸害人。” 宁不语脸色漆黑,同时看向高正,心中腹诽。 你损失的不过是一身华丽衣裳,身无长物,没带什么好玩意。 但老子连一宗压箱底的‘气道剑匣’,都给背在了身上,要知道那可是四品绝巅,龙虎武夫都未必能执掌的宝兵,千金难求! 这一下就被人顺手摸走了,叫他一个剑宗之主,连一柄趁手的剑都没有,面子里子,一个没留! 而且这种事情,你又不好意思往外去讲,导致连秦阀的那位封号武道秦狩虎,都知之不详,蒙在了鼓里。 一时间,两人相顾无言。 直到半晌后,高正才缓和了几分神色: “罢了罢了,往好处想,起码‘秦阀’的那位阀主收了东西,还是肯干实事的。” “此次即使北沧侯出面打入‘界门’,张口闭口都要取缔你我二人的镇压调令。” “但有那位巨擘亲自出面,诸侯府的那位陈诸侯,到底还是没驳了他的面子,保住了你我二人的地位。” “到时候,就算那北沧侯领兵回来,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而且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这位北沧侯横插一脚,突兀出手,反而叫我等因祸得福,保下了五百里地龙窟。” “经此一茬,哪怕你我二人与那‘三五斩孽神君’暗通款曲,这地龙窟,也是不需再割掉了。” “这样一来,不仅将龙象真宗的那几个隐患给剔除了去,从此‘安宁县’与‘地龙窟’,更是白得了两座界门灵地。” “到时候你我二脉,各据一方,南北向望,绵延百载,才算真正全了真宗之基!” 说到这里,高正沉重的面色,终于稍稍松懈,露出了一缕笑容。 两人正讨论间。 忽得天地剧震,晃荡不止! 整座安宁因为靠近地龙窟,更是感受得最为清晰。 看着府邸梁柱嗡嗡直颤,原本正在交谈的两人,不由面面相觑,神情突兀一变: “这” 武夫自晋升‘练气大家’之后,对于天地灵机,感触最是敏锐。 更何况二人乃是伪武圣造诣,自然第一时间,就察觉出了不同寻常! 而此时,随着两人‘倏’得起身,还不待踏出门,便有高氏族人前来禀告: “老祖,狩虎武圣前来拜访。” 语落,秦狩虎一身戎装,龙行虎步,便已至前。 不待这两位镇压安宁县的伪武圣开口,他便已抬起双眸,望向地龙窟的方向,语气之中,夹杂着前所未有的复杂: “你们.都觉察到了么?” 高正与宁不语面面相觑,隐有所觉,但依旧难以置信: “这” “是有‘中黄天’的疆土,被薅夺了气数,夺入大玄,与地龙窟那边土壤相连了?” “那北沧侯萧平南,竟能有这等手腕、实力不成!” 他们心中,只觉震撼万分。 伪武圣屹立于‘练气大家’之上,虽是靠着前人留下的武圣意志,炼化之后,取巧踏入,只是门槛级战力。 但大小也算武圣。 就算他北沧侯萧平南厉害,可也脱不出这个樊笼,更不是一代巨擘! 顶着‘外道天宇’的规则压迫,竟能硬生生的从那浩瀚莫测的大世,将一方疆土给倒拖而归,入了大玄? 这. 两人心中,被这种巨大的信息冲击着,尚还未彻底回神。 而秦狩虎则已摇了下头: “是与不是。” “前去‘地龙窟’一看,便知晓了。” 地龙窟。 原本那核心腹地张开的‘界门’处。 一整座虚幻的‘神府’,逐渐凝出形貌,直到彻底真实,与大玄这片土地相连。 这一刻。 从此大玄北沧,多了一座崭新的、尚未命名的‘府城’。 而中黄天底下,那原本由得神道大网编织的‘八百神府’,也少了一座。 一时间。 整座‘三五斩孽神府’的生灵,还未琢磨清楚情况,只以为是发生了一场地震,尚且未曾从‘三五斩孽神庙’坍塌的慌乱中回过神时. 他们并不知道。 自己已经从土生土长的‘神道天宇’,坠入大玄了。 从此往后,便是大玄的黎民! 若是那些神道世家、神将子嗣不服,妄图复辟 等待他们的,便只有被披甲执械的钢铁洪流无情碾压,这一个结局可走! 随着刻录着‘北沧’的旌旗,再一次于地龙窟中升腾 萧平南,季修,还有徐龙象及三位首座,以及王玄阳等人,浩浩荡荡,自另一方天宇而归,与三五斩孽神府,一并至了大玄! 而此时。 季修还在思考着之前萧平南抛给他的橄榄枝。 做小侯爷,迎娶世女萧明璃? 想起那个梳妆之后,即使双腿不便,但依旧能压得巨室女自惭形愧的绝代女子,硬要讲,他还真挑不出什么毛病。 虽说萧明璃年纪可能比他大上些许,但也正是这些阅历,叫萧明璃待人待物,没有那种世家女子的骄纵,反而更懂张弛与距离,把握得极好。 要是谁要能娶其归家,季修自忖,确实是有福气的。 但话又说回来,道理我都懂,可 这不是恩将仇报嘛! 细细数一数,自己身上可全都是‘定时炸弹’。 刀道祖庭的恩怨就不多说了,又因为徐龙象座师,未来还要上一趟真武山问拳,要知道,那可是一方天柱! 哪里是说上就能上的? 这还不算。 自从以‘玄君六章秘录’的列仙卷成了大道紫府,再甫以炼神卷镇压三五斩孽神君,季修别的不说,已经是彻底和姜璃绑死了。 那位死而复生,曾在百年之前参与‘帝陨之夜’的女主角,看着模样,是势必要夺回自己曾经一切的。 而他和那位‘姜姐姐’牵扯这么深,一旦事端牵扯到他身上,亦或者所修法门暴露,叫姜璃的仇敌、政敌察觉到端倪. 自己空口白话,显然没用,就算说是没关系,该清算他一样得清算。 在回归之前,徐龙象扶了一路棺椁,季修也曾旁敲侧击过叶问江陨落的事宜。 而从徐龙象口中,季修也得到了确切的答复。 那就是当年叶问江作为日月馆门人,只是稍稍涉及了‘帝陨之夜’最旁支末节的过程,根本不够掺和核心秘辛! 便硬生生的被北镇抚司的大人物亲自下令,从玄都白玉京,一路追杀到了这北沧江阴府、安宁县,饮恨地龙窟! 这一点,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做宁可错杀,也不放过。 一个当年姜璃开辟的‘日月馆’门人。 就能惹得如此大动干戈。 那他这个亲口叫了不知多少声‘姜姐姐’,还套出了玄君六章秘录这等‘大玄君’亲自草创,堪称只有玄血王裔才能修行的六秘. 季修光是一想,心中就有些没底。 这不是他没有自信。 毕竟元始道箓功效足够独特,只要预支,再加上一直肝下去,终有一日,就能够比肩人王、功成人仙。 可那都需要时间。 在那之前,都不需要封号武道,一位流派主来了,他都难以抗衡。 而原本,季修深思熟虑过后,自然是不想拖累萧明璃,毕竟人家真帮了他。 可. 架不住有人胡乱撺掇姻缘! 原本在‘三五斩孽神庙’里,师祖王玄阳还因传承‘武道宝体’一事,直接撸起袖子,就要与座师徐龙象大动干戈。 可当他侧耳听到了这一席话,当即来了劲,话锋一转便开始大点鸳鸯谱。 直到现在,还在自己耳畔唧唧咋咋的: “正所谓‘成家立业’,咱们这一脉,师祖我最见不得孤家寡人。” “你大师伯是个愣种,一门心思要开宗立派,咱不管他,也管不动他。” “但你师傅当年,本座可是亲自拐了一位‘巨室女’给他的,只是他自己不争气,嘿,当年还将人放走了” “要我说,直接生米煮成熟饭,巨室来了又怎样?也得趴下!” “你作为他的徒弟,师祖我一视同仁,自然也不能撇下。” “这一路上我与那北沧侯聊过天,摸过底了,他家的那女子不错,更关键的是还与你有缘,这可比你师傅当年的姻缘,要强的多!” “师祖决定了。” “等我将咱们天刀流派晋升‘真宗’,到时候就给你二人订亲,也算门当户对!” 王玄阳对萧明璃颇为满意。 直接就当着季修的面,和萧平南拍板定了下来。 叫季修原本想要拒绝,也没了由头! 此时,他脑海里想起萧明璃鬓发长梳、如白玉无暇般的姣好容貌时.不由有了片刻失神。 季修万万没料到。 一次原本‘衣锦还乡’的旅程。 竟叫自己不仅成了紫府高功、练气大家。 还找了个师祖之命,媒妁之言的媳妇? 实在出乎意料。 而从三五斩孽神府跨出,入地龙窟折返安宁县时. 季修与徐龙象等人,赫然便撞见了前来探查的一众江阴府人。 以及 原本以大势压来,欲要叫他俯首折腰的那三尊武圣! 这一刻。 自己身畔不仅有龙象大首座拓跋岳。 同时还有一代巨擘徐龙象,北沧侯萧平南,师祖王玄阳! 儿女情长的心思先淡了几分。 紧随其后,季修的面容上不由露出了笑。 之前讲什么大局,道理,说是道理,不过还是比谁拳头硬罢了。 既然武力决定道理。 那么现在 大局逆转了! (本章完) 第212章 封疆大吏,生杀夺予!诸侯主‘陈玄 地龙窟前。 崭新的一座神府,就这么与大玄的版图接洽,坠入了这北沧之中。 而从那座浩瀚且光怪陆离的神府中走出之人。 除却打入界门的北沧侯箫平南外,便以龙象真宗的那几位,最为引人瞩目! 自从龙象三位首座以身涉险,踏入三五斩孽神府,去往祭天巨台寻觅祖师徐龙象踪迹后。 以大首座拓跋岳门下首席真传沈幼薇,还有三首座沈罡门下姜跃等真宗翘楚为首的龙象门徒,都自发前来,与江阴驻军一道,镇守地龙窟边缘。 原本随着时间的流逝,龙象高层越发杳无音讯,使得这些龙象弟子心中隐有不安。 再加上近些时日,丹山高氏、天水剑宗两座府级之上的势力,接连有精锐抵达,出言不逊,与龙象弟子偶有摩擦。 然而这两家势力背后,都有伪武圣级数亲自坐镇,在师傅长辈没有音讯的情况下,往日里地位尊崇的龙象子弟,也只能憋着一口气。 直到此刻! 看见龙象诸人连同季修,一个个都完好无损的从那神府之中走出时。 原本驻守于地龙窟附近,听到偌大‘地动山摇’动静,从而赶赴的龙象门徒,一个个精神一振,皆面露喜色: “是三位首座,还有我宗道子!” “站在他们身畔的是那位闭关甲子的祖师,龙象武圣?” “嘶,不愧是武圣巅峰的祖师,迎面而来就有一种压迫威慑,叫我等抬不起头来。” “哼,那丹山高氏、天水剑宗,不过只是封爵世族、真宗大派里的垫底,只有一尊伪武圣撑着场面。” “若非我龙象一脉的高人,全都深入界门,哪里能叫他们放肆?” “现在龙象祖师还有拓跋首座,尽皆重新归来,都不需要首座出手,祖师一人,就能压得他们抬不起头!” 以往三家势力,并没有什么恩恩怨怨。 但随着龙象三首座乘舰而来,双发摩擦不断升级,到了现在,早就互相看不顺眼,一言不合,就能大打出手。 因此见到时局扭转。 一时间,龙象门徒尽都摩拳擦掌,看着那匆匆赶赴而来的高家老祖、天水剑主,眼神之中多有不愉。 至于江阴府人。 院首裴道然,驻军大将罗道成,两位与季修有着交集的龙虎高人,看着季修平稳归来,尽都松了口气。 其中。 裴道然看向双袖如有雷震,整个人双眸摄人,眉宇一竖,好似惊雷,一股子锋锐凌厉的气机,仿若能够影响现实的徐龙象,更是吃了一惊: “老武圣去了界门一趟,怎么回来之后,和之前的气息不太一样.” 他只是龙虎武夫,虽也站在了练气大家的顶尖,但已年老体弱。 就算有前人留下的武道残念,也无法凭此跻身封号,晋升伪武圣,距离真正的封号武道,自然就更远了。 所以,看不太出徐龙象身上境界的变化,只以为是偶有突破所致。 但裴道然看不出,不代表超越‘练气大家’的那三位,也看不出! 秦狩虎最先于袖中攥紧双拳,呼吸当即一窒。 此刻,他望向徐龙象,就好似在看一座乌云汇聚的高山,不停有滚滚闷雷,在他耳膜之畔炸响,叫自己的武圣神魄,如蒙阴霾! 要知道。 他可是熬炼了自身武道意志的存在,是货真价实走出了自己道路的封号武道! 连他都只觉与这尊老武圣之间,有着如渊似海一般的差距 那么可想而知。 眼前之人,到底是个什么造诣! “龙象祖师.这是晋升‘巨擘’了?” “秦阀,秦狩虎。” “拜见龙象巨擘!” 半晌之后,秦狩虎喉咙干涩,强打起笑,语气不由万分谨慎起来。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 只身一人,打入凶险万分,下有八百神府、上有周天神圣的中黄天中这位竟然还能全身而退,而且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巨擘啊。 能成巨擘,便代表凝聚了人仙根基,可以镇压人间二三百年数! 在这二三百年之间,门庭便只会昌盛不衰,就算是千年期到,阳九大劫之下诸天碰撞. 只要巨擘老祖不死不陨,起码偏安一隅,也能自保! 秦狩虎是喉咙发涩,难以置信。 可他旁边的两位,听完这则炸雷般的讯息,当即大汗淋漓如雨下,就差肝胆俱裂了。 巨擘!? 高正、宁不语看着徐龙象看似老迈的身躯之上,如担龙象,又凝罡雷,不时‘噼啪噼啪’发出暴鸣之声。 每一次筋骨颤动,都叫二人一颗心脏,越发下沉。 徐龙象完好无损的回来,就已经是极坏极坏的消息。 而他得到了机缘,成就了巨擘,对二人来讲,更是不亚于天塌! 要知道,他们背后站着的秦阀,也只有一尊巨擘。 换句话说就是,徐龙象如今凭借自身,不靠外力,便有资格打入‘北沧’沧都,坐镇州中,与六阀五正统平起平坐! 而他们背地里做的那些腌臜事儿 光是想想,两人心头便不由得一寒。 还好。 那都是背地里的勾当,而且做的隐秘至极,只有他们与三五斩孽神君,以及那传讯的护法神将知晓一二。 若不然,叫这新晋巨擘知晓自己暗地里泄露龙象三首座‘入界门’的消息,想要叫他满门覆灭,被他们二人联手吞并. 这两尊伪武圣毫不怀疑,徐龙象能当庭将他们二人生生打死,叫丹山高氏、天水剑宗,从此沦为过去式! 想到这里,两人极隐晦的对视一眼,作为积年老怪,都是活过了百岁的人物,阅历极深,一刻之中,尽都明白了彼此的想法。 赔罪! 必须赔罪! 这些时日里,随着他们麾下的门人来到安宁,因为之前与龙象三首座还有季修生出龌龊。 所以得势之后,二人明里暗里的便指使门徒,为难坐镇地龙窟的龙象真传,言语之间多有轻佻。 这一刻,两人心中极为后悔,因此忙不迭的便开口: “龙象巨擘,此前是我二人太过循规蹈矩,顾忌外道威势,固步自封,不敢更进一步,与龙象真宗稍有摩擦.” “如今过了这么些天,在经由北沧侯警醒之后,我二人已经彻底清醒,如今见到龙象武圣能够平安回归,方知我等错得离谱!” “想来这座‘神府’,便是龙象巨擘更进一步后,神威大展,从中黄天倒拖而归,坠入大玄的吧?” “千万户人间生灵,堪比江阴府大小的地域,这是何等庞大的气数,巨擘壮举,大玄千百年来,少有!” “我二人虽奉诸侯府的调令,得秦阀主举荐,但来此安宁县,却是寸功未立,只是单单庇护一地黎庶,实在汗颜。” 两人一通吹捧,避重就轻,还将诸侯府与秦阀一同搬出,就是想叫这位稍稍顾忌些许,不叫他刚成巨擘,意气风发,给自己两人来上两拳。 伪武圣是假借前人之路,从而跻身封号,真硬要讲,也就是个半桶水,而且此生再难精进。 两人与巨擘之间,简直差了一道‘天堑’!合起来估计都不够徐龙象一巴掌拍的。 而看到两尊武圣,竟都如此卑躬屈膝,一众龙象门徒,眼中不由流露出快意。 但徐龙象身畔,王玄阳听后却不爽了。 这老家伙成了巨擘是了不起,但他未曾打破大限,又比自己多活了半辈子,快些进度也属正常。 可这座三五斩孽神府的气数,却是他降伏三五斩孽神君之后,亲自从神道大网中斩出,融入大玄的。 怎么到了这些人嘴里,他就成了局外人了? 那可不成! 这可是他王玄阳自‘兵解坟’走出之后,时隔二十载,再一次要名震江阴府,威慑北沧州的壮举,可不能就这么销声匿迹! 一时间,王玄阳语气不善: “你们两个老东西,是怎么修成今日‘伪武圣’造诣的?” “眼睛瞎的很!” “前不久撞在本座身前,被我截了宝衣剑匣还不算,眼下竟将本座的功劳,扣在他人头顶上?” “这可是本座给我未来的真宗,还有我徒孙季修准备的大好基业!” 王玄阳怒气一起,曾经接连炼化的大能残念,顷刻念如神魔,呼啸而起. 叫高正、宁不语一愣,而后仔仔细细的打量了年轻三十岁的王玄阳,面色顿时更差了,险些维系不住。 人在倒霉时,真的喝凉水都会塞牙。 二人打量王玄阳轮廓,当即便认了出来,此人就是之前地龙窟山道,将他们二人打劫的那个土匪武圣! 这座神府,竟是他打下来的?! 看向并未言语的北沧侯,以及眼神似笑非笑,看着自己二人的徐龙象,两人心中如翻江倒海,念头纷涌。 但最叫两位伪武圣难以接受的是 这一尊巨擘,一尊打下神府的狠人,竟都跟那个年轻人有关系! “难不成之前山道相遇,就是为了给那季修出气,这尊高人才盯上了我二人?” 高正宁不语联想到这一点,险些一晕。 而驻守地龙窟的,都是来自江阴府的。 对于‘王玄阳’这个名字.自然不陌生。 这可是曾经自三阳门后,横压六座高山,刀镇三十六行,叫那些在州里都有着干系的高门大户,在他面前,也不敢抬头的狠人! 前阵子传言,他不是疯了、癫了吗? 怎么亲眼见到后,反而如此生龙活虎,甚至敢于当面训斥两尊武圣级数! 他也成就武圣了!? 那些来自各个大行大脉之中的府官意识到这点,还有他拖回一座‘府城’的大功绩. 顿时之间,有了一种预感。 恐怕,江阴府要变天了。 而府院之中,那些天骄魁首。 比如曾与季修同席而立的那些同辈,被他一脚踢下登武楼的渔行陈执,还有三拳山的周通,这些占据一席,有着府官大考资格的魁首们。 此刻看着季修身前不是武圣,便是巨擘,自身更是成了气道,已是将众人远远抛在了背后,超越了府级,一时之间,眼中只余艳羡。 羡慕之余。 看向身侧那青筋于额间暴跳,牙关死死咬紧的丹山高氏嫡系高业时. 有府院中人微微嗤了一声: “以前被压了一头,还能吹嘘吹嘘家世,现在自家老祖都得给人低声下气,赔礼道歉,呵.” 听到这些风言风语,高业那暴躁的性子当即涌起,怒意冲霄: “我丹山高氏乃封爵世族,我比不过他,还压不住你们!?” “再敢胡言乱语,事后割了你们舌头!” 治不了乡绅,还治不了你们? 面对现实的高业,被噎住了之后无法按捺心中的颓败,恼羞成怒。 叫诸多府院天骄闻言,暗暗直摇头。 这人已是气急败坏,妒火中烧,口不择言了。 就算你家世好,压了大家一头,可你家老祖能不能过了这一关还不好说呢! 这些时日,两家势力和龙象真宗门徒的摩擦,众人都看在眼里。 现在人家老祖回来了. 你说两句好话,就能无事发生了? 天底下哪里能有这般道理! 果不其然。 随着王玄阳这一茬子插曲响起,待他讲完,只是片刻。 徐龙象来回打量了高正、宁不语两眼。 而后摇头一笑,轻抬起手。 刹那如山倾,仿若飓风呼啸,隐有龙象凝成的一只扑天大手,横空压下! “我听说” “你们二人之前,难为我的门人、学生?” 他一巴掌,压得两尊武圣神色一变,本能抗衡! 但随着两人提起武圣真意,还未来得及凝作成形,便被一击而溃,齐齐吐了口血。 紧随其后。 徐龙象向前一踏,如山岳倾轧,语落似隆隆审判之音,更是叫二人,神情大变! “而且” “本座还听说。” “你二人与‘神孽勾结’,意图将我龙象真宗首座一举覆灭于中黄天中,倾吞我真宗偌大基业,欲坐收渔翁之利!” “是也不是!?” 他怎么知道! 这一刻,只觉根基不稳,气海如翻江倒海的两人,好不容易才维稳了血气,顷刻便听闻了这直击心扉的言语,一瞬间双眸缩紧,正要矢口否认时 秦狩虎急急取了枚‘龙雕凤刻’的庄严宝令,举至徐龙象面前: “龙象巨擘且慢!” “这二人好歹也是奉了诸侯府令,还有秦阀主命,这才到来。” “若是龙象巨擘有意坐镇安宁,还有这座神府,自然没有他们插手的余地,但诸般事宜,还应上禀北沧,请那位陈诸侯主定夺才是,不能贸然.” 他话未说完,忽得被徐龙象打断: “令?” “奉谁的令?” “老夫这里,可没有这般多弯弯绕绕的规矩。” 徐龙象语气冰冷: “若是陈玄雀诸侯主觉得,连勾结外道都做得出来的败类,也有资格坐镇界门” “那他这一州诸侯,也算愧对大玄了。” 言罢。 徐龙象拂袖而起,便要掀翻秦狩虎,将高氏老祖、天水剑主直接打灭! 可顷刻! 那枚‘雕龙凤刻’的庄严宝令,顿时华广大绽! 只是刹那。 一座明镜高悬,辉煌宏大,开府建牙的诸侯府之景貌,顿时乍显于众人之前! “龙象巨擘,且慢。” 一道温和的声音,缓缓响起。 “是陈玄雀诸侯主!” 原本胆魄丧尽的高正、宁不语,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宛若捡到救命稻草般,顿时大喜,而后抬头。 却见 那诸侯府庭堂内,除却坐于首座的诸侯主陈玄雀外! 左右两侧,各有门阀主、一方正统大脉的掌舵者,或本尊、或投影莅临于席。 看样子,是都被这一座神府入北沧的巨大动静,给惊动了。 而在左侧下首,秦阀之主,也赫然在列。 有他老人家开口,再加上诸侯主施压调停,或许事情,未必没有转圜余地! 一时间,两人心中大松一口气。 而徐龙象扫视了那‘六阀五正统’一眼,眼神肉眼可见的愈发冷漠下去。 这时候。 在场观摩至此之人,已是大气都不敢喘。 唯独季修。 他眸光扫过‘诸侯府’诸位堂上客。 只见一位位渊渟岳峙,气息巍峨如高山耸立,叫人心中生畏,不敢直视。 而当他将眸光移至这些堂上客最前时。 只见一人高坐,两袖摊开,诸侯衮服着身,似有一州气数,垂于他双肩两侧。 封疆大吏,生杀夺予! 这,便是一州诸侯吗? 一时间,季修心里生出阵阵野望,似乎有了新的渴望,缓缓升起。 但。 当他逐渐看清楚这位‘诸侯主’时。 却惊愕的发现。 这位牧守一方的北沧诸侯 竟正是曾经在江阴黑市,垂首于姜璃之下的,那尊神秘存在! 他, 原来竟是整个北沧垂拱而治的偌大主宰,牧守一州的诸侯主———— 陈玄雀!? 一瞬间,季修瞳孔一震。 而那尊诸侯主此时恰巧,也看向了他。 顿时眉梢微挑,似有意外。 (本章完) 第213章 天刀一脉,由流派晋升真宗,执掌一 此时,立足于三五斩孽神府与安宁县的地龙窟前,眼看着秦狩虎掏出一枚古朴大令,顷刻之间,将‘北沧诸侯府’的一角景貌,给显现而出时。 北沧侯定睛一看,见到那左右席位,一众气势不凡的堂上客时,只略略瞅了几眼,顿时神情勃然色变。 上首的,竟全都是熟人! 而且无一例外,都是声名远播,于北沧这一亩三分地上,堪称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人物。 左席之上,为首当先的便是秦阀之主,秦百盛。 其眸光如渊,头戴紫金冠,一对大红箭袖招摇,盘膝稳坐如山,哪怕只是虚浮之景,也叫人心中顿生高山仰止之感。 除此之外。 还有其他阀主。 李阀、宇文阀 这天下之间,能称武圣之辈不多,但也不少。 然而一代巨擘. 却可谓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就算是在大玄之都,那座天下聚焦,武夫英雄如过江之鲫般的‘白玉京’里,也是上得了台面的! 而在右侧。 北沧‘五大正统’里。 则有一僧一道,极为醒目。 那僧人一身宝光佛衣,眉间生有金纹,面容看上去颇为年轻。 道人则身披赤芒法袍,发丝如蕴烈阳,鬓若刀裁,眼神锐利,仿若有冉冉不熄之真火,于其瞳孔蕴生,叫人不敢直视。 五大正统。 不仅只有武夫真宗,同时.亦有净土、列仙的门庭,前来传道! 这是大玄默许的行为。 再加上这些佛脉、道统自天外而来,也会庇护一地秩序,助力藩镇镇压界门,平息魔人、神道动乱。 久而久之,从上至下,也默许了这等地位。 就算不默许,随着这些佛脉、道统扎根之后,关系网发展起来,错综复杂,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再加上武夫所修‘人仙武道’,一旦成就练气大家,便要讲究‘肉身如皮筏,神魄似明灯’,要走灵肉双修,才能破气象,成武圣。 而对于神魄修行,哪怕是高门大户,也素来欠缺。 但佛脉、道修本就以此修行,一应神魄大丹、宝药,再兼秘法、道书,都能以交易为由,相互传输,互通有无。 久而久之形成大势,纵使是一州诸侯,面对这种情况,也没有法子,只能稍加制衡。 这一切都尽落于北沧侯萧平南眼中。 而他作为大玄封侯,本就是北沧藩镇之中的高层,对于这些人,自然不陌生。 要知道,如若把‘北沧’比作一个朝廷。 那么能叫这些大人物一个个都碰头的 就是帝君亲自召开‘大朝会’,是要商讨大事的! 想到这里,再想起秦狩虎的举措,萧平南眉头一皱,心中有了计较,于是当即向前一步,语气严肃: “诸侯主!” “此次本侯奉命前来,统领北沧与我麾下骁卫,打入界门,平定神祸。” “期间得天刀流王玄阳武圣、龙象真宗徐龙象巨擘之助,成功破伐一府,将‘三五斩孽神君’打灭,致其彻底陨落!” “而‘三五斩孽神君’,便覆灭于天刀流派王玄阳武圣之手,其为此次战役主功,整座‘三五斩孽神府’坠入大玄,也是他一手策划,故此,当为首功。” “而徐龙象武圣则一战成就巨擘,将神府十方神将,带甲草头神全数抹杀,亦是功勋卓著。” “这一点,本侯麾下所有州卫,皆能见证。” 萧平南讲完,随即话锋一转,看向被徐龙象力压得喘不开气,神态狼狈的高正、宁不语,语气逐渐冷漠起来: “而在本侯打入神府核心地之一‘祭天巨台’时,曾见十方神将设伏,意图将龙象真宗的精锐一网打尽。” “与那神君分神对峙之时,本侯更是从他口中亲口听说,安宁县中,有两尊位高权重之辈,曾暗中与他暗通款曲,意图瓜分‘界门’灵机。” “本侯奉命前来,督办一应大小事务,如今一座神府入了大玄,划入北沧范畴,事关重大,惊动了堂上诸位,也属正常。” “但作为大玄负责此事的掌舵者,本侯也希望将事实奉上,叫诸位听得清楚来龙去脉。” “至于事后该收编收编,该教化教化,都是诸侯府需要思虑的事宜,但唯有一点。” 他的语气逐渐加重: “那就是该惩治的惩治,该奖赏的奖赏,不能叫庸碌贪婪之辈得了空隙,也不能叫立下功勋之人白忙一场!” 萧平南率先发声,给此事定下了基调。 安宁县‘地龙窟界门’出现,丹山高氏、天水剑宗是领了调遣令,负责前来附加大禁,加以管理的势力。 但执掌兵马,镇压神祸,督管军事的,却是北沧侯萧平南! 前者是政,是明争暗斗之后付出利益,从而空降的执掌者。 后者是兵,而且是直属诸侯府,代表的是官方、是大玄! 作为此次巨大事宜的主负责人。 他所禀告的这些,任何人都无法忽视。 因此 随着北沧侯萧平南开口。 高氏老祖高正、天水剑宗宁不语,两尊被徐龙象压得苦不堪言的伪武圣,更是眸子一缩,顿时惊愣! 二人之前与北沧侯打得交道不多,但对于其久在北沧,却是知晓的清清楚楚。 而能做到进过玄京,授爵封侯,上过‘大朝会’,面见过诸多执政封王,亲自看过那尊大鼎的大人物,他不可能是什么愣头青! 纯粹的武夫,大都为一方宗派之主,奉行‘我心我行澄澈如镜,所行所为皆是正义’的条例,不入大玄官场。 而能因功封侯,甚至不算闲散侯爷,而是被一州诸侯寄予厚望,当作接班人培养的存在 萧平南的政治头脑,绝对不可能差,不然怎么能得一尊诸侯上司,如此器重? 可就是这样,高正与宁不语才想不明白。 明明在方才的冲突里,萧平南便一直静静旁观,摆出两不相帮的姿态。 在明知他二人于州中有着关系,若是贸然开口,便有可能恶了坐镇北沧的某位巨擘宿老的情况下. 却依然揭了他们二人的老底,明晃晃的站在了那王玄阳、徐龙象一边! 这是为何?! 两人一时眼神难看到了极点。 但萧平南的一席话,却是叫王玄阳目露满意,就连徐龙象冰冷的眼神,也缓和了几分。 而那些堂上客们,也都沉默了下,似乎是没料到这位侯爷,竟会如此开口。 就连陈玄雀都从看向季修的眸光中移开,暗含惊讶。 以往北沧侯萧平南,只管立下功勋,未来待晋升巨擘,便有可能顶替他取代一州,所以从来不开罪‘六阀五正统’,深谙制衡道理。 可今日,为何打破了这种局面? 旁人不知,但萧平南心里心知肚明。 以往是以往,现在是现在! 他和王玄阳、徐龙象攀谈了一路。 尤其是王玄阳。 这老家伙听到自己讲述女儿与季修的经历时,瞬间眼神大亮,直呼天作之合,比自己撮合的还积极。 这一来二去,交情顿时就有了。 而且萧平南来自北沧,对于王玄阳的底细一清二楚。 如若说徐龙象是当代巨擘,但他未成七限,虽凝了人仙根基,可肉眼可见没了走到最后的可能。 但王玄阳这尊三十岁前,曾位列‘雏龙碑第九’,乃是刀道祖庭传人的家伙,却是未必。 说不定再给他三十年. 一代巨擘,都未必能打得住! 虽说此人身上风波甚多,可毕竟只是季修的师祖,若是真有什么意外,徐龙象与自己,也能保住季修。 要是没有意外,真如他预料一样. 那可就了不得了。 而开罪两个伪武圣什么的 便不值一提了。 本来随着萧平南开口,一切都将盖棺定论,而徐龙象更是双臂一抬,不言不语,便要给麾下门徒们,出一口气时. 那眸光微阖的秦阀主,这时候突然开口了: “侯爷此行辛苦,玄阳武圣、龙象巨擘也是功勋卓著,关于这点,诸侯府与藩镇诸位,都看得清楚。” “但” “不过是外道神孽的蛊惑言语而已,便要剥夺了两位曾镇外道,庇护黎庶的上三境,是否太过儿戏了些?” “本阀觉得,还有失偏颇,不如待二人回归沧都,严加查证,再行定夺。” “另外.” “中黄天损失一方‘神府’,作为这么些年里的头一遭,待那中黄神庭中的神圣回过神,定不会轻拿轻放。” “尤其是那神府神君直系供奉的周天神圣,更是如此。” “此举是福是祸,犹未可知。” “而且一府之地何其庞大,里面的生灵鱼龙混杂,不好教化,非一朝一夕之功,若是形成暴乱,必定会危及周遭诸府诸县!” “故此,本阀觉得应由诸侯府颁发招募之令,由州中巨阀正统遣人看管,征召下辖府中武夫、流派,前去教化外道凡民,镇压动乱。” “至于玄阳武圣此举,不管未来是福是祸,是吉是凶,总归镇压神祸,是不争的事实。” “当应赏。” 秦百盛拢起一对大红箭袖,语气淡然: “但本阀觉得,若是由玄阳武圣镇压‘新府’,与那中黄天有如此深仇大恨,未来必定风浪波澜不断。” “既然如此,倒不如回归江阴,以此功勋,由‘流派’晋升‘真宗’,更为稳妥,也算叫武圣荣归故里,不算辱没了。” 此言一出,骤如峰回路转。 一时间,那些‘堂上客’中,不乏有人看到秦阀开口,亦是附和了两句。 叫高正、宁不语大喜。 这秦阀真是言出必诺,虽靠上这等大山,从此和附庸也没什么区别,但. 人家有事,是真上! 这一席话,秦百盛说的毫无波澜,如同平铺直述。 但话语里以大玄权柄横空压来的语气,却是叫萧平南眸光微皱。 而王玄阳更是黑了脸,仔仔细细的打量了这家伙后,默默下了标记。 “秦阀?” “待老子轮回天功圆满,一步登天,到时候先清算你,什么劳什子规矩!” 就在王玄阳撸起袖子,就要撕破脸皮,大不了北沧呆不下去,带着徒子徒孙们在换一块地就成,反正这事他不是没有干过时. 那堂上首位,一直以来一碗水端平,从来不偏不倚,大小诸事只要六阀五正统谁的意见多,便听从谁的陈玄雀诸侯主。 这一次,却看了左席的秦百盛一眼,开口了: “北沧侯能走到今日,他的言语,自有一定道理。” “秦阀主远在千里之外,还是莫要多言了,本诸侯不日之后,便要启程‘白玉京’,入大朝会阁中,到时候北沧一地,还需要诸位辅佐。” “而北沧侯乃是本诸侯选定的继承人。” “一应诸事,作为日后督办整座北沧之人,他心中自有定夺。” “起码.” “也比秦阀主知晓的清楚才是。” 陈玄雀说完,秦百盛的一对剑眉逐渐皱起,似乎没想到这位左右逢源的诸侯主,今日竟如此一反常态。 而随即,便看这位诸侯主缓缓起身: “另外,” “我北沧素来有功有赏,有过有罚。” “既是玄阳武圣打下的一方‘府城’,如何命名,如何招募人手,自然应由他本人及门下门徒前去定夺。” “州府为保稳定,自当派遣府官驻扎、教化,这无可厚非,可本末却不能倒置。” “诸位阀主,不也是在北沧之下,各有巨阀食邑么?” 言语作罢,陈玄雀只一拂袖: “所以.” “经此一役,本侯觉得这座新府如何命名,应当听从‘玄阳武圣’的意见。” “另外。” “既他有如此造诣,其之门派自然应当由‘流派’晋升‘真宗’,负责镇压这一处新生府城,此乃本诸侯亲自定夺之意见!” “诸位阀主、巨擘们” “无需再提。” “待到晋升诏令一至。” “天刀真宗,玄阳武圣.便可考虑自身封号,宴请三山五岳,举行‘真宗晋升大典’了!” 语落! 这些平素里,从来没有见过陈玄雀如此决断的大阀主们,眉宇同时凝重起来。 难不成,这位诸侯主不知晓这‘王玄阳’的来历? 他不成武圣,不过蝼蚁蚂蚱。 但若成上三境,一旦成了气候,想要重举大旗 可是会招来祸端的! 到时候,州府如何去做? 就当他们满心腹诽时。 却见这位冕服着身,气度非凡的陈玄雀诸侯主,只眸光湛湛,在拍板决定的最后关头,目视那王玄阳身侧的少年,竟毫无征兆的开了口! 同时语气之中,带有着浓浓的赞赏: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之前本诸侯还只觉得,你只有嘴皮子上的功夫,能够讨得他人欢心,得受器重。” “但现在” “本诸侯却不得不承认,那位确实见微知著,有识人之能。” “如此紫府、如此气道.” “小子。” “你有些跟脚。” “本诸侯再过年余,就将卸任‘北沧诸侯主’一位,入玄京,赴内阁。” “届时候.” “你可愿意,随我一道?” “若你愿意,我可带你去见一见‘白玉京’的风景。” 这一席话,顿引轩然大波。 也叫季修,从此往后,一州扬名! 北沧诸侯主陈玄雀,竟与一府中少年,如此熟络!? 一时间所有人心里,都只余下了一个念头。 这小子到底是什么滔天鸿运! 是什么时候结识的此等人物? 难怪方才陈玄雀诸侯主力压诸阀正统,乾纲独断! 原来 竟是因他! (本章完) 第214章 待你位列府官,诸侯亲笔,为你庆贺 听到来自千里之外,遥遥北沧重镇‘沧都’诸侯府内,那尊坐于堂首的诸侯金口玉言。 空气之中,陷入了短暂的沉寂。 取而代之的。 则是看向季修的‘异样’眼神。 “随诸侯侧,入白玉京!” 那些江阴天骄,尤其是府院出身,似周通、陈执这等一席魁首,口中已是开始喃喃自语。 同时,更是不由咽了咽口水。 这一刻,不管他们曾经心中有多么心高气傲。 此时随着这位陈玄雀诸侯的言语飘落,都尽作浮云消散,连一星半点欲要与季修争锋的心思,都不复存在。 白玉京。 那是什么地方? 整座‘人仙武道’的中心! 就算是十方天柱、九大巨室的洞天秘地,与之相比,也差了些许,里面藏匿着数之不清的秘藏经传,各家传承。 俗话说的好。 天子脚下七品官! 若是托生在‘白玉京’里,能够寻到一处好师承,可比在塞外苦寒之地拼搏多年,要强出了太多太多。 纵使江阴府水利便通,连通诸府,乃‘三峡要地’,除却北沧,尚能与西岐、南楚等诸侯藩镇,建立枢纽商贸,已是开明之地。 可那也要分和谁比! 与白玉京的条件两相比较. 无异于萤烛末光,欲与皓月争辉,两者完全没有一丁点的可比性。 更何况,还是一尊诸侯亲自开口相邀! 这是何等的尊崇? 季修这家伙. 可真是有着泼天的运道! 他不过是这安宁小县出身,到底是凭什么得到这么多大人物的青睐? 天刀流派、龙象真宗、北沧侯的垂青还不够 眼下,更添了一位远在沧都的泰山北斗! 前三者也就罢了。 以这位的体量,季修到底是怎么与之相识的? 这则疑问,一时之间于许多人的脑海中,疑窦顿生。 但有些事情,注定是得不到答案。 包括王玄阳、徐龙象、甚至是在这位北沧诸侯麾下效命的萧平南. 三人怎么也没有料想得到。 这位陈玄雀诸侯主开口力挺,甚至不惜驳了六阀五正统的面子,不是因为他们,竟是这位后生小辈! 甚至还如此看好他,一开尊口,便要卸任之后,远赴白玉京时,也要将他给带上! 旁人不知,但到了他们这种量级,一尊藩镇诸侯主卸任去往玄京‘白玉京’,他能任什么职、做什么官? 一尊封疆大吏入朝. 位子只会高,不会低! 而且自古以来,大玄便有着一十九家不得入‘内阁’的规矩。 哪怕天柱与巨室传世悠久,底蕴深厚,可这能够伸往天下的大手,却入不得白玉京中。 再加上玄血王裔乃宗室出身,亦不会占上至关重要的重臣位。 故此这位入朝,若是背后有着党羽、派系,而且尽都联络好了 说不定走马上任,便会是‘大朝会内阁成员’之一! 要知道,内阁之位,只有六尊! 乃是以‘天、地、春、夏、秋、冬’六官为基,构造的至高无上之权柄! 大冢宰、大司徒、大宗伯、大司马、大司寇、大司空! 此乃‘大玄六册’之中,玄官之巅,也是考取府官之后,任职中枢的尽头。 随着前代坐鼎的最后一位‘人主’陨落,从此之后,虽有宗室封王登得大宝,但无一例外,皆得不到祖脉认可,因此至今,宝鼎空悬。 而能够维系大玄运转,至今门庭不坠的,便是历代内阁积累下来的衮衮诸公。 他若能得到那些肱骨柱国的认可 说不定,便能坐得那一席位子! 到时候,纵使这辈子在武夫道路之上,修不成个‘人间绝巅’,也能在朝堂之下,道上一句‘位极人臣’。 这种存在的赏识. 未来封侯拜将,那都是板上钉钉! 不比混迹江湖,在府县之中摸爬滚打,要好上了千倍万倍? 一时之间,江阴一众人心中恨不得取而代之,然后毫不犹豫的立刻答应。 哪怕是徐龙象、王玄阳等人,都不曾开口阻止。 要知道,雏龙碑的评定,便是白玉京的一家超然势力定夺的。 那里藏龙卧虎,堪比一方天柱。 他们这位弟子门徒,如今年岁还轻,可塑性极强,要是能借助这位诸侯主的关系,拜入那里的至高文脉、大玄宗庙等等秘地. 起码比现如今他们给予的资源,要多的多! 然而季修考虑半晌,却并未如在场众人预料的那样,直接应下陈玄雀的邀约。 反而与这位诸侯主对视之后,看着他眼眸里含着的笑意,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敢问诸侯主,这是你的意思,还是那位的意思?” 那位? 听到季修的言语,众人思绪纷飞。 莫不成这季修,还认识什么大人物不成! 关于这点,方才也听陈玄雀诸侯提及过。 而能叫他以如此语气对待的 必定也是可以与之平起平坐之辈。 这家伙,身上到底还藏有着多少秘辛? 裴道然暗暗咂舌。 他坐这府院院首,这么多年还没见过这等‘关系通天’的妖孽! 至于驻军大将罗道成,更是面色精彩。 小半年前,季修初至江阴府,正值孤立无援之时,枉他看在自己徒弟韩鹰、徒孙张青的份上,还想庇护一二这小子,将他收入门下。 被他拒绝之后,也曾有过短暂不爽,觉着这小子头角峥嵘,太过锐利了些,过刚易折,这样不好。 可现如今回过头来再看,幸亏没收成! 若是他当时真将此子收入门下. 罗道成喉咙滚动,只余苦笑。 那到了现在,这一众人等站在这里对话,他连并肩而立的资格都没有。 纵使他武夫修至了‘龙虎’,官途做到了‘驻府大将’,可谓府中拔尖,可在这些人面前,还是不够看,不够格。 “哦?” 而陈玄雀似乎也没有料到,季修竟然会这样询问,随即挑了下眉头: “若我说,这是我的意思,而不是那位的意思.” “那你是否愿意跟随?” 季修闻言,心中了然,随即毫不犹豫,摇了摇头: “若不是那位的意思.那诸侯主,恕季修难以从命。” 当季修的言语缓缓响起。 所有人都愕然了下。 包括陈玄雀。 拒绝 他拒绝了一尊诸侯主,未来大概率会入主内阁中枢,为这一代六阁之一的邀请?! 一时间,就算是那些堂上客,也不由侧眸,真正注意到了这一幕。 “你不愿意。” 陈玄雀眉梢轻皱: “我能问下原因么?” 季修并未遮掩,当下侃侃而谈: “我与诸侯主只有一面之缘,缘分全靠那位牵线搭桥。” “如若诸侯主远赴白玉京,我从未去过那等‘恢弘之地’,衣食住行,全需仰仗诸侯主,那种寄人篱下的感觉.” “季修,不愿再走一遍。” 说完,季修施了一礼,面对这位宰执北沧的大人物,依旧继续道: “但要是那位的意思,我便不会拒绝。” “这一路走来,季修多有仰赖她的相助,雪中送炭之恩,不能忘之,她但有吩咐,我若做得到,定当不会推辞。” “所以诸侯主” 季修欲言又止。 而陈玄雀已然摆了摆手: “罢了罢了,不愿便不愿吧。” 他的眸中并无任何懊恼的意思。 反而欣赏的意味更浓了: “那我且问你。” “若是那位真有需要仰赖你的时候.” “你会如何?” 季修听后,对答如流: “就像是我与诸侯主初次见面时,所说的那样,一般无二。” 说完这一句只有二人才懂的言语。 陈玄雀毫无征兆的,抚掌大笑: “好小子,好气性!” 顿时之间,他想起了那一日在黑市时见到季修,面对那位‘末代人主’时,就算是他都有些拘谨,但这少年却如若家常的一举一动时 终于明白。 之于他陈玄雀而言,姜璃永远都是高居大鼎之上的尊崇模样,她的脾气、她的性格,都不重要。 百年前是,百年后亦是如此。 他可以为了报君恩典,放下裂土封疆,割据一方的殊荣,身入波澜漩涡之地,为其党羽,待到时机到来,再次争上一争。 但那永远都是‘君与臣子’的关系。 这是他与季修,本质上的不同。 和皇帝为友? 陈玄雀心中第一反应是荒谬。 紧随其后,却不可抑制的.生出了些许羡慕。 是的。 哪怕他的境界、地位都是旷古绝今,是这片土壤的执牛耳者,但偏偏他就无法与姜璃有着此等关系。 有些人,有些事情,究竟会以何种面貌、何种方式维系. 往往取决于第一次相见。 想到这里,陈玄雀叹了一声。 他活了太久,和这骨龄不过舞象之年的小子,终究心态不同。 这也没法子。 “你才十七岁,功名利禄,所谓尊卑,于你而言,还是太远了。” “但我辈武夫,正应如此,本就该如此!” 言语落。 那千里之外的北沧诸侯府内! 陈玄雀‘倏’得一下站起身来,大手一张,刹那间便从左壁悬挂的几张空白匾额之中,择出了一块。 而后中食二指并起,随着气机锋锐纵横,刹那便见其洋洋洒洒,苍劲有力的大字,随即浮现: 【少年侠气,当如是也!】 而后‘啪’的一下,将这块巨擘提字,拍在案前,看向季修笑道: “就冲着你的话,我不带你入‘白玉京’,未来有一天,你也会亲自打入那片土地!” “听闻你有考取府官,步入大玄功名之志?” “此乃诸侯提字,他日待你考取府官,若能拔得头筹.” “本官这牌匾,便亲自封裱起来,送予江阴,为你庆贺!” “如何?” 季修洒然一笑,应下声来: “有天刀真宗、龙象真宗两脉师长为我保驾护航一路,我若无法崭露头角,那就是愧对恩师了。” “因此诸侯主这牌匾,便请稍稍代掌一段时日。” “不久之后.” “自会为季修所取!” 语落! 随着陈玄雀哈哈大笑。 那秦狩虎用来救急的一块古朴大令,时限已至,当即越发模糊,直至消散! 待到千里之外,那些阀主、巨擘的影子无影无踪,仿若一场幻梦时 在场众人,犹自难以回神。 而王玄阳更是一把揽住季修的肩膀,嘿然道: “你小子,到底是在哪里勾搭的这些个大人物” “陈玄雀刚刚嘴巴里说的‘那位’又是谁?方便跟师祖我说道说道么?” 看到师祖他老人家一脸好奇的模样,季修面露苦笑: “师祖,你老人家还是不晓得的为好.” 听说当年‘刀道祖庭’覆灭,正是因为一条路走到黑,直接与末代人王绑死在了一条船上,直接一起沉了。 可以说,姜璃具有不可推卸的‘功劳’。 或许当年刀道祖庭的巨擘、老祖们落子无悔。 但门下弟子. 想必不会对于姜璃、对于日月馆有什么好感。 而且这么多人面前,他要是敢提及姜璃‘名讳’.季修毫不怀疑,谁来了都保不住他,说不定还得将陈玄雀都给拖下水。 索性。 还不待王玄阳继续闲扯。 嗖,嗖! 见到众人注意都尽聚季修身上. 高正、宁不语一言不发,已是提起武圣手段,便要夺路而走! 如今事态发生到了这种程度. 两人再不跑,就算是伪武圣,明年的今天,也是自己的忌日了。 但徐龙象早就死盯着二人。 见到这一幕,自然狞笑了下,五指合拢,攥成拳头,只‘轰轰轰’的砸出! “想要去哪儿?” 顿时之间,这白发白须的老人,便如同披上人皮的太古龙象,力能擎天,气机刹那肆虐、气血更是遮蔽了穹霄。 随着丝丝罡雷缠绕拳芒,打得漫天尽显拳影,叫高正、宁不语这封爵世族、真宗之主连连咳血不止,纵使显现武圣真意,也是无济于事! 巨擘之力,横推伪武圣,如若等闲! 在徐龙象面前。 他们的武圣真意,孱弱的可怕。 不过小半炷香而已。 便见徐龙象发丝飞扬,染着点点苍血,被地龙窟的微风掀起了发须,浑身煞气滚滚。 此时,他如若提着死狗一样,一手拖着一尊伪武圣,看向沉默不语的秦狩虎,咧嘴一笑: “秦阀的武圣。” “我要毙了这二人,给我门下门徒,出一口气。” “你是拦,还是不拦?” 闻言,秦狩虎心中抽抽,看了徐龙象一眼,又深深的瞅了一眼季修,嘴角苦涩: “龙象巨擘说笑了我得我家阀主之令,不日就将回归北沧。” “这座‘新府’已是天刀流.天刀真宗的新封地,你们要执行什么法例,在州里府官未曾前来教化之前,无需问及他人。” “还请自便。” 说完,他转过身去,是一刻都不想多呆。 只剩下那些丹山高氏、天水剑宗的门徒,看向他们的老祖被这么打压,一脸如丧考妣。 而后,便看到徐龙象双掌用劲,随着‘咔嚓、咔嚓’的筋骨挤压、膨胀之声不断迭起 砰! 顷刻间,漫天武圣血雨,洒落地龙窟,甚至天穹都微微生悸,有异象产出! 一尊封号武道,便是活生生的‘血肉大药’,可谓行走的天材。 就算伪武圣差了不少。 可对天地来讲,也是大补! 在典籍之中便曾有记载,有武圣交手,一方陨落,便可孕育汇聚灵机之地,陨落越多,不是不详大凶,便是洞天真府! 这也是为何那‘兵解坟’,既是封号之下第一大凶,也是第一机缘的缘由所在。 “玄阳老弟,你既为我这学生掳来了一座‘府城’,又要立下真宗基业,老哥我没什么送的。” 徐龙象抖了抖袖子,眼眸之中,凶光闪烁,看着那些身子抖擞,颤颤巍巍的一众丹山高氏、天水剑宗门徒. 一对浓眉竖起: “便送你一座‘真宗府库’的一众底蕴,权当作你晋升真宗的贺礼吧!” “龙象门徒何在?!” 随着徐龙象一声肃喝。 一众摩拳擦掌、神情振奋的龙象弟子,包括几位首座,当即精神了起来。 “为期三日,本巨擘要带你们.抄家灭族!” 而看着徐龙象意气风发的模样。 王玄阳揽着季修的肩膀,眸子中精光闪烁,暗自戳了戳他,悄声传音: “好徒孙,这边尘埃落定了,你这座师要去报仇,还要给他徒弟安葬,必然时间紧迫,没什么空管你。” “但修行如登山,每日必要坚持,怎可耽搁?” “正好你气机勾动了这块‘巨擘刀匾’,待到回去,且快参悟我师傅留下的秘藏,迟则生变,万一消散可怎么办?” 这话说的在理,季修也摩拳擦掌,想要看看之前‘那一刀’,还有‘练气大家’之后的修行,究竟是怎么个事。 而看到他没有矢口否认。 王玄阳眼里狡黠之色,一闪而逝。 (本章完) 第215章 百年之前陈丹鼎,封号念头,少年武 北沧,诸侯府。 看着那江阴府下辖的‘安宁县之景’,逐渐平息落幕。 秦阀之主,一代巨擘秦百盛,望向首位陈玄雀,盯着他拍于案桌之前的匾额题字,陡然开口: “诸侯主,一座新生的‘神府’,其中干戈不小。” “王玄阳,不过是刀道祖庭分崩离析之后的一脉而已,上下三代,只有区区数人。” “而外道千万人口生灵,想要教化、融入大玄,非是一朝一夕之事。” “他一门上下,可用之人寥寥无几,你要叫他镇压神府,主持大局,由‘流派’晋升‘真宗’.” “是否太过儿戏了些?” “就算你与他门下的门生有旧,在此大事面前,也应择一门阀召集拥趸,前去稳定局势。” “如若不然,一旦神府生乱,甚至有周天神圣不管不顾,要打出界门.” “这担子,谁来背负?” 眼睁睁看着陈玄雀偏袒季修一脉。 这位秦阀之主表面波澜不惊,但心中却已隐生不愉。 丹山高氏、天水剑宗是主动靠拢秦阀的,这两方势力若是站稳脚跟,就能叫秦阀的威望再添一筹。 结果却因为今日这一茬,落了面子。 众目睽睽之下,这位诸侯主是一点颜面都没给他留,秦百盛能坐稳到今天,也不是等闲之辈。 至于陈玄雀与季修对话之时,曾语焉不详提及过的‘那位’,他虽不知晓其到底何来历,但境界、地位到了他这种层级,不管是天大的来历,都已唬不住了。 只是左右不着痕迹的扫视了眼。 宇文阀、独孤阀的两家投影而来的‘存在’,在充当看客之后,便随之开了口: “秦阀主言之有理。” “大玄开设藩镇,镇压一州,但秩序平稳,荡涤外道,这么多年,我六阀五正统功不可没。” “如若非要开设新府,叫那所谓的‘天刀真宗’作为驻守镇压之宗,那么” “军、政之权,还请叫一方门阀、一方正统出身的府官,前去领命任职。” “要不如此大的担子,叫一个满门上下不过寥寥数人的半吊子真宗,便直接占据,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军、政。 陈玄雀瞥了眼这两位身影忽明忽暗的阀主,轻嗤了一声,似笑非笑。 他是司掌北沧的封疆大吏。 但秦阀,却是玄京‘白玉京’中,某位封王者派遣而来,于这块浩瀚疆土之中扎根的大世家,据今已有百余年。 而那些个大阀主们 每一个,都不简单。 骤然开口的宇文阀、独孤阀。 前者‘宇文阀’,乃是取代了十方天柱之一‘刀道祖庭’的那方才立百载的新天柱扶持,背景通天。 后者‘独孤阀’更是世代与水君府交好,听说最近还要于龙君宴上,缔结一纸婚契,叫两家更加同气连枝。 这些家伙们一个个的. 背后的手不是来自‘白玉京’,就是天柱,亦或者其他复杂势力,根深蒂固。 而且一个个眼里看的、望的,无不都是他屁股底下坐着的这一张‘诸侯主’位。 自己此前决意卸去‘北沧诸侯主’,不再统御这一州藩镇,这些得到讯息的家伙,就跟打了鸡血一样兴奋,暗地里的小动作不断。 但陈玄雀心中清楚,他此行前去,乃是走上一条‘复辟’的荆棘道路,注定艰难,而那位的支持者,也是寥寥。 但自己这一脉,自古以来都是大玄宗庙的拥趸者,和这些家伙注定水火不容。 不管成功与否。 这张位子天然就不能留给这些门阀、正统,要不日后必定倒行逆施,与姜人主为难。 所以他选择了‘北沧侯’萧平南。 而且早在曾经,就奏请玄京,在立下赫赫功勋之后,为他加上了‘北沧’为侯号。 哪怕有玉寰谢氏施压,陈玄雀依旧置若罔闻。 看着这些人一个个眼里满是算计、谋利,陈玄雀心知肚明。 自己这一去。 北沧怕是顷刻之间,就得四分五裂,割据不断。 但姜人主之事事关重大。 他动用了所有的关系,才谋取了那自百年前,便鲜有人臣能够善终的‘六阁’一席,这一趟无论如何,都是要走的。 就是不知北沧侯萧平南 能不能管得住这个烂摊子了。 而面对这些阀主一并施压,毕竟是平添一府,那千万户神道生灵不是儿戏。 一个不好,是会酿成大灾的,州里于情于理,都应派遣府官、州卫驻扎,不过区别就是派遣哪一脉、哪一家而已。 就算自己今日拒了。 来日里这些盘根错节的门阀主也会上下打点,安插人手,毕竟他陈玄雀作为诸侯主,底下亲信早便已布在各个关要枢纽,把控大局。 如今横生变故,已是没少嫡系可此大任,统筹全局。 但. 在此之前,他便给了‘天刀真宗’名义大权。 自古以来,若陷僵局,那么‘师出有名’便是最大的杀器。 “小子,希望你们那一脉上下,可莫要让我失望啊。” 陈玄雀心中呢喃了下。 随即面色平淡,敲了下案桌: “若是诸位阀主真有这心思.也不是不行。” “但须知道,界门镇压之地,当以镇守之宗门最大,纵使有府官任职,也只是辅佐之位。” “另” 看着这些人心浮动的堂上客,陈玄雀又眸子微眯: “最近府官大考,是否在即?” “本诸侯主觉得,州里是要给一些年轻人机会。” “而一方坠入此间的新府,动荡不堪,正适合大展拳脚。” “是以不日之后若是召开府官大考,能够名列前茅,摘得‘府官功名’者,便叫其前往新府任职,积累功勋,早日封爵!” “诸位觉得如何?” 言语落下。 这些堂上客思索之后,并无人拒绝。 一州藩镇,选拔府官的大试。 除却‘玄都’里举行选拔,剩下的便是下辖诸府内的天骄子,自行争夺。 而参与玄都选拔的,基本都是一方门阀、封爵世族精挑细选的好苗子,单拎出来一个吊车尾放到外面,都是那些府里小门小户的顶尖。 这些门阀也有自信,自家选出来的玄官后辈,下放至府,也会大展拳脚,而且还能借此机会,拢落人心,发展班底。 一时之间,也都应允了下来。 对此。 陈玄雀微微低头,看着自己前不久才刻录下来,宛若刀劈斧凿的恭祝匾额,掀起季修,不由眼眸深邃: “希望你不会叫我失望。” “也不会” “叫‘姜人主’失望。” “以往每一届府试,都是沧都选拔,机缘最重,奖赏最多,苗子最好。” “但这一次.却不一样了。” “因着‘水君府’要磨练后辈,再加上东沧海一处列仙‘界门’张开,诸方都要求个颜面,争一口气。” “而那一处界门遗址,或许便与‘诸法无常道君’遗留元府有关。” “所以这一次便没了什么一州选拔、诸府选拔,而是合在了一起。” “若是你小子真能拔得头筹” “雏龙碑提名,便算是成了。” 与此同时。 安宁县! 一座新的府城,不再需要飘洋过海,远赴北沧,便在‘地龙窟’中坠入了大玄,这可是一道大新闻! 很快,就传遍了一县,顺带着也将龙象真宗、天刀一脉的事迹,传遍各方。 随着季修抵达季宅。 包括姚老头在内,许多季宅的老人尽都神情激动: “东家,那些消息可都是真的?” “之前山崩地裂,堪称地动山摇一样的动静,真是当年段爷的师傅,他老人家亲自搬山倒海,从那‘界门’给拖回来的啊?” “乖乖,那得是多大的神通啊” 对于王玄阳的事迹,给安宁县人留下的只有惊叹。 连一尊练气大家都未有坐镇的地方,这种超出认知的手段,叫人只觉神乎奇技。 虽说其中稍有夸大的嫌疑与措辞,但季修也没过多解释,淡笑之下不置可否,旋即便开口询问了这段时日,安宁县所发生的一众事宜。 自地龙窟一行结束。 徐龙象晋升巨擘,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捏死了丹山老祖高正、天水剑宗宁不语。 而这两人留下的势力,底蕴深厚,都可谓是一府霸主,地头蛇级,像是江阴府的三十六行、诸多流派,都差了不止一筹。 与其等着树倒猢狲散,便宜了他人,倒不如破山伐庙,全都收归囊中。 这方面的做法,徐龙象秉承的方式,倒是与王玄阳一样。 而为了避免消息泄露。 早在季修回归季宅前,龙象真宗的三位首座,便带着自家真传,将那两脉陆陆续续到了这安宁县的精锐,全都一网打尽,一个没留。 随即由徐龙象带头,直接驱使巨舰,驶离了安宁县,要将两家直接抹去,一应家底,尽数抄离! 其中,那位曾驾驶车辇,强势踏入江阴府院,欲要将那六十年精华融入自身,打破大家桎梏,于府试拔得名次的丹山高业。 在这等大势倾轧面前,更是连水花都没溅起,便在如若海渊般的差距下,被直接拿捏、打灭了去。 就算他背上有‘府生’之名,可巨擘开口,要你俯首,你死不死? 院首裴道然就在这安宁县,但依旧说不出一个‘不’字。 这时间,从来都是‘一山更比一山高’的道理。 整日桀骜不驯,将出身与跟脚视为资本,在大厦将倾之时,终被更大的来头直接碾作为尘,连一丝浪花都溅不起。 说实话。 在季修这近一年的武夫经历里,似高业这样的,比在‘江阴府’大行出身,那些能屈能伸的老少人精面前,见风使舵的本事,可差远了。 被家中如此培养,不入世摸爬滚打的少爷,终日活在阿谀奉承里面,自然难成大器。 听到季修开口询问。 姚老头面上惊叹还未尽褪,转瞬便换上一脸不忿之色,将这两脉近些时日,在安宁县的所作所为,都一股脑的说了出去。 当季修听到这两家仗着权柄,各种倾吞家业。 不仅原本核心区的三大馆,原县尊赵久留下的产业,还有三大营生都被强占,同时他这一条西街的不少产业,也都被染指了去。 而龙象门徒跋山涉水前来,便被他安置在自家铺子里暂居,就是因此,才和丹山高氏、天水剑宗起了冲突时,眉梢冷意尽露。 原来这其中始末,还有自己一茬! “这哪里是什么镇守宗门,分明是土匪罢了。” “不过从此往后,也都是过去式了。” 季修嘲讽了一句,随即缓和些许,转瞬开口: “如今那两方伪武圣势力,都已被龙象座师打灭殆尽,你去通知三大馆、三大营生的主事者,叫他们隔日前来。” “他们蒙受损失,被那镇守宗门如此欺辱,但我‘天刀真宗’却不会如此。” “如今安宁县隔壁,即将有一座‘新府’划立,从此往后,安宁县便将并入其中。” “若他们得不到公道.” “我‘天刀真宗’,给他们公道!” “那些地契、基业若不是通过正规手段,而是强取豪夺,看在老乡份上,谁来了也不好使!” 季修一句话,便给此事定了调性。 如今徐龙象座师去抄家灭族,师祖王玄阳叮嘱他后,便赶赴江阴府,为了开辟真宗,举行大典,去做准备。 剩下的江阴府府官、驻兵,则都陈兵‘地龙窟’,并且派遣府官,一点一点入那新府,教化生灵。 一府之地被拖入‘大玄’,那原本的地龙窟界门,早已支撑不住,变得极其虚幻、不稳,已然极难支撑大神通者降临。 所以无需武圣镇压局面,而新府之内,三五斩孽神君精锐,已大部分伏诛,江阴府内的龙虎高人,足以暂时控制、维稳,等待州中调遣忍受,加以教化。 再加上安宁县尊空悬已久,这一亩三分地他季修说了不算,还有谁来,能说得算!? 言罢,季修便背着陈丹鼎留下的‘刀匾’,拂袖入内。 此时。 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那就是. 参悟‘陈丹鼎’祖师留下的玄妙。 为了打破第四大限‘武道宝体’,开始着手气海大家之后的修行,将诸侯主陈玄雀留下的亲笔刻字. 亲自捧回,叫那不日之后,必定驰名一州的名气,名副其实! 一入内。 随着他心神沉浸.赫然,便看到一道白袍大袖,刀眉裁鬓,目似朗星的儒雅刀客,闭眸独立。 他的身上,残存着若有若无的‘武道残念’。 而见到季修紫府元灵潜入。 他的眉头耸动了下,似乎有所感知一般,缓缓睁开了眼,露出了一缕笑: “来了?” “我已在此,等你许久。” “不过幸好.在我这道残念彻底陷入蒙昧之前,你终是成了‘练气大家’。” “如此速度,简直惊世骇俗,但.” “更印证了你的禀赋,实在世所罕见。” 似是‘陈丹鼎’的武夫刀客,先是赞叹了季修几句,而后旋即正色: “后辈,我已没有了多少时间。” “所以.” “我给你两种抉择。” “是要我的武圣残念,助你凝聚‘武圣真意’,从此不需三年,或许二十当立的年纪,便能成就少年武圣。” “还是.” “要锤炼五脏、锻出宝体的‘不世根基’!?” (本章完) 第216章 刀道祖庭两尊祖师,人间最传奇!见 才以紫府元灵,沉浸入那一道‘刀匾’之中。 还不待季修彻底回神。 他便听到陈丹鼎的残念,音若洪钟大吕,振聋发聩,近乎将他一整颗心脏,全都死死给攥紧了住! 二十当立,少年武圣? 武道宝体,不世根基! 嘶! 这两句话一出,当即叫季修心神剧震了下。 似乎是没想到‘天刀一脉’的这位老祖,大师伯陈鹤的父亲,那曾经天柱出身的大能,竟早早便在这刀匾之中,候着自己了。 而且只是第一面,便张口要送自己这样一份大礼,委实是叫季修有些受宠若惊: “阁下是丹鼎前辈?” 那刀眉裁鬓的儒雅刀客微微颔首,随即又轻轻摇头: “是,也不是。” 他的语气之中,夹杂着略略怅然: “我是陈丹鼎,但陈丹鼎非我。” “武夫上三境,若能继续轰开人体大限,便能穷究天地宇内浩渺,即使肉身陨落,神魄磨灭,亦能有‘残痕执念’留存。” “我便是昔年陈丹鼎刻录在这一道刀匾之中,所留下的一道残痕。” 此言一出,季修心头顿时了然,原来如此。 若是陈丹鼎本尊寄存在这一口刀匾中,那么镇在天刀流派祖师祠时,便不可能不与陈赫师伯沟通。 他老人家也不可能将寄存了自己父亲念头的刀匾,就这么交给自己。 但话又说回来。 既然这刀匾之中,有陈丹鼎前辈留下的残念。 可昔年在天刀流祠堂封存了几十年,为何没有选中师祖王玄阳、师伯陈鹤、师傅段沉舟,还有几位真传师兄,而是独独看中了自己? 季修心中略有疑问。 对此。 这刀客一双眸子似乎看破了他心中所想,只是笑的爽朗,并未遮掩什么: “你是在想,为何我那儿子陈鹤要将‘丹鼎刀匾’交予你手,对吧?” “这个道理很简单。” “因为你师门的那些长辈、同辈们,没有一人够资格担得起这‘刀匾’内的传承。” “他们甚至不晓得这块牌匾里藏匿的,究竟是哪位封号留下的秘藏。” 嗯? 这话的意思是 这块刀匾里,留下的不是‘陈丹鼎’前辈的秘藏? 季修心中,暗吃一惊。 此刻。 他想起第一次接触这块刀匾时,元始道箓在接触的刹那,曾提及若是要得授其中馈赠,要修满‘大五衰天刀’才行。 本以为自己要按部就班,将这一门真宗级的秘传刀道修满,才能接触其中奥秘。 可随着接连晋升紫府高功、练气大家,季修却在突破的关头,得到刀匾传功,提前参悟了大五衰天刀第二式,刀功大进。 这才能够以紫府元灵沉浸入内,体悟玄妙。 师祖王玄阳前不久才对他神秘兮兮的嘱咐过,这刀匾中藏匿着陈丹鼎前辈铸造‘武道宝体’的秘传法门。 但现在看来. 似乎有所偏差? 陈丹鼎的残念没有管季修心中纷乱念头,只是继续开口,同时语气之中,逐渐带起了崇敬之意: “刀道祖庭,乃是天下修刀之人,共同参拜之高山。” “开辟之人,乃是大玄立朝之际,号称武夫当代尽头,位列初代十祖之一的‘任春秋’,历史渊远,至今都有近乎千载历史。” “而这近千载间,每代都有人间绝巅的武夫镇压门庭,声威之盛,百千年间,一直与‘江南剑山’一南一北,号称刀剑双壁,乃是大玄兵器之巅。” “直到近二百载前。” “彼时的‘刀道祖庭’.出过两尊人物。” “其中之一,他名‘周重阳’,乃是末代刀道祖庭之主,也是刀道祖庭历代年间,唯一一个能够有望追上祖师‘任春秋’背影的人物。” “刀庭之主,周重阳。” “二十三岁成就极道武圣,乃当代雏龙碑当之无愧的第一。” “三十岁于界门动荡时,镇压寰宇,成就巨擘。” “四十岁证得人间绝巅,于‘天下武道之巅’横击巨擘,力挫绝巅,问鼎第一,号称当代第一人,无双无对!” “彼时白玉京中有人曾评定人间绝巅,而位列五座丰碑之首者.便是他!” “此后他受前代人主之邀,打破武夫不入白玉京条例,上扶龙庭登位,力排众议,欲与大玄龙庭之主,扛击外道,跨越界壁,寻觅‘人仙’之道。” “一时间,朝野位极人臣,朝外武道登顶,天下武夫无不以习刀为荣。” “那时候,天下又有一句话。” “武夫尽头,方见重阳!” 刀庭之主,周重阳! 陈丹鼎残念的一席话,叫季修的一颗心脏,正在隆隆直跳着。 这是他第一次听说,有关于刀道祖庭的历史渊源! 要知道,这个称谓如今在外界鲜有人提,藏匿的典籍之列,也都是只言片语。 直到现在,季修才亲耳听见了刀道祖庭的历代先贤,究竟是何等造诣! 初代十祖之一,任春秋。 这个名字他或许稍显陌生。 但上一次听到‘初代十祖’的概念时,乃是缔造了真武山,开创了‘真武镇世荡魔玄功’的祖师,齐玄真! 那位曾甲子荡魔,在周天归位,万天融合之际,仍能庇得一地,荡涤群邪诡祟,实力可见一斑。 而刀庭祖师能与其并肩,自然也是一尊传奇。 这是初代刀庭祖师。 至于陈丹鼎残念口吻里的末代刀庭之主周重阳,不谈其他,只是简简单单一句话,天下武道第一人! 就叫季修心中如同掀起了万丈波澜,久久难以平复平息。 他是练武的,武夫一途究竟有多难走,他心知肚明。 三关九境,又有‘九道大限’,可谓层层关卡层层山,越尽千山还是山! 而大玄何等辽阔? 天下武夫如过江之鲫,络绎不绝。 十方天柱、九大巨室、玄京王裔、太古遗党. 太多太多神秘莫测的角色,数之不尽的风流人物,一颗雄心壮志,争当执牛耳者,能在这样的浪潮之中,搏得一个所谓的‘天下第一’. 这比之夺得大鼎,争当皇帝四个大字,恐怕都要更加艰难! 而能横压天下群雄武道,叫天下习武之辈视之如一粒蚍蜉见苍天的存在. 到底是怎么能叫刀道祖庭,为之覆灭的? 一时间,季修心中瞠目结舌。 同时,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惊喜,渐渐从心脏之中弥漫,叫之‘砰砰’直跳个不停。 怎么覆灭的,暂且不谈不论。 毕竟距离自己还是太远了,眼下季修不过是一练气大家,才刚登堂入室,正在谋求锤炼五脏,铸成武道宝体。 他现在最关心的. 自然是陈丹鼎残念里的馈赠! 莫不成,他所留下的武圣绝艺秘藏,与那位天下第一的刀庭之主有关?! “前辈这块刀匾之中,莫不是藏匿着重阳祖师留下的秘藏不成!” 一时间,季修的心脏都快跳到了嗓子眼。 那等人物铸成的‘武道宝体’,相比之下,就算座师徐龙象的法门再厉害,两相比较一下,也得差上不少吧? 季修暗自搓手,一脸期待。 但陈丹鼎却眸露怪异,哑然失笑: “想什么呢?” “就算是我全盛时期,也得不到刀庭之主的传承啊。” “而且退一万步来讲,我若真有祖师的秘传,这‘天刀流派’还不得被翻了个底朝天,掘地三尺,挖的干干净净?” 三两句话,叫季修犹如被凉水从头泼下,心中抽抽,顿时热情退却不少: “那前辈你给我讲祖师的意思是” 陈丹鼎残念儒雅的面容,哈哈一笑: “你这小辈,当真猴急,我这般讲,自然是有考量的,不是无的放矢。” “再者说来,你这一脉好歹也是‘刀庭正朔’,就算没有任何好处,给你讲讲祖上荣光,忆昔峥嵘岁月,又有何不可!” “不过武夫修行,正要一步快,步步快,若是不然,你也成不了大道紫府、绝巅气海。” “也罢,你且听好了。” 说到这里,他的面容逐渐严肃: “我这里有两道传承,就像是方才所讲那样,任你挑选。” “其一,便是叫你承载我这一道‘武圣残念’,从此往后,练气大家,一路坦途!” “你修到今天,也应该知晓,封号一道,有两种路子。” “其一是以毕生所学,一步一个脚印轰开桎梏,凝聚属于自己的‘武圣真意’,跻身上三境!” “但这一步极难,能成就者无不是具有坚韧不拔之念,自身机缘妙法无数,就算这样,在冲击之时,亦是九死一生。” “若是失败,轻则根基尽毁,修为付诸东流;重则当场毙命,元灵神魄尽碎,连夺舍重生之机都没!” “故此,便有家底深厚、有传承跟脚的龙虎巅峰,选择另觅捷径,以前人留下的‘武圣残念’为基,不断炼化、完善。” “若走这一条路,以你的天资,不需三年五载,只要你按部就班,继承我的‘武道宝体’、‘无漏之身’、‘龙虎法相’!” “你便能够直通‘封号武圣’,甚至比之重阳祖师二十三岁成就极境武圣,更为耀眼出彩!” 陈丹鼎的一席话,坦露而出的尽都是诱惑。 但季修吞咽了下喉咙,仍然克制住了。 若他没什么见识,自然难挡武圣诱惑。 可不久之前,他才亲眼见证了徐龙象成巨擘,一巴掌一个的将丹山老祖高正、天水剑宗宁不语这两尊‘伪武圣’直接捏死。 见到那一幕后,对于伪武圣,季修已有了清晰的认知。 若是他们二人都是凭借自身武道意志,那么何须借助一州藩镇的‘秦阀’大树? 大可以靠自己,打下一片界门灵机根基! “前辈,那你所谓的‘不世根基’呢!” 对于那前者诱惑,季修不置可否,转眼便搓了搓手,一脸期待。 “那就是另外一条路了。” 他面容稍稍严肃: “我方才提及过。” “二百载前,刀道祖庭出过两尊人物。” “彼时天下曾言,北地九州,白山黑水,十成气数,半数归重阳,半数付王权,余下之人,武运无出其右!” “其中重阳,指的便是我刀道祖庭,末代之主。” “而王权.” 陈丹鼎大叹一声: “便是我这一脉传承的对象。” “他老人家生来乃是‘先天道体’。” “所谓‘先天道体’,在列仙天宇可称‘天生道子’,在无边净土可称‘佛陀转世’。” “而托生在了大玄.” “则又有个全新的解释。” “便是‘天生宝体’!” “相传他老人家一生下来,就是筋骨皮膜浑然天成,在一十六岁被带上刀道祖庭时,毫无接触修行的痕迹,却已是练气大家!” “他只需要按部就班的锤炼五脏,便能将体质一切玄妙,尽数激活。” “这种举措,甚至惊动了当时的祖师周重阳,叫他老人家代师收徒,收下了一个于刀道祖庭之中,都算辈分奇高的师弟。” “从某种意义上讲,这位王权祖师的造诣、成就,若不夭折,必定超越‘周重阳’祖师一头。” “但是.” 说到这里,陈丹鼎目露遗憾: “天妒英才,天发杀机。” “若是祖师一降生便托生在‘刀道祖庭’,以天柱资粮,自能保障他先天道体毫无隐患。” “但当年的祖师一十六岁才登得山门,身子骨早已被‘天生禀赋’给活活拖垮,近乎油尽灯枯!” “彼时又有高人称此现象为‘二八大限’,意为这位祖师寿数大限,便是一十六岁!” “而如今我这一脉流传下来的‘大五衰天刀’、‘轮回天功’.” “俱都为那位所辟。” “当年周重阳祖师不信邪,想要逆天改命,将这位祖师培养成自他之后的架海擎天支柱,便为其取了一个名讳。” 季修听到这周重阳后的传奇经历,听得津津有味,甚至内心之中,还有一种奇异的牵引,到了这里,不由脱口而出: “这位祖师,姓甚名谁?” 陈丹鼎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道: “祖师复姓王权,名无暮!” “重阳祖师,亲自为其所取。” “意为.” “见尽春秋,此生无暮!” “而我所铸宝体,便是王权祖师亲手开辟的‘武道宝体’!” “虽只有其那与生俱来的‘一二分威能’,但也已是不世出的武道宝体,天柱难觅!” “名曰:‘王权宝体’!” 言罢。 陈丹鼎似从神魄之中,将一侧薄薄的经册剥离而出,熠熠生辉。 其上横看竖看,也唯只有两个大字! 【王权!】 【授箓主检测到‘王权宝体’,是否预支,以气海真气,锤炼五脏?】 【.】 【授箓主检测到‘王权宝体’附着一丝神蕴,是否预支其中神蕴,以黄粱梦参悟习得?】 一丝神蕴! 季修心口一跳,隐生悸动,几乎本能便欲参悟。 一时间。 感知到那气蕴一瞬的陈丹鼎残念彻底愣神。 他看着闭眸参悟的季修神魄,整个虚弱的残念,都开始不停抖动了起来: “这这是” “被重阳祖师命名为‘人仙元胎’,传自无暮祖师的.” “先天道体!?” (ps:推荐朋友一本书,下附链接~~) (本章完) 第217章 二百载前,王权无暮!大雪瓢泼,万 【王权宝体】 【乃是‘刀道祖庭’收录八部宝体之一,由先天道体‘人仙元胎’王权无暮以自身躯壳为秘藏,解构剖析,从而创成,以其名姓立下。】 【修此宝体,内以气海真气锤炼五脏秘藏,将‘心、肝、脾、肺、肾’以五宝秘药尽数修满,可破开四限,成就宝身。】 【此宝体位于白玉京中,宝体玄身榜单之七十七,乃大玄天下八百四限宝体之七十七数!】 【此宝体涵盖刀道祖庭‘轮回天功’、‘大五衰天刀’精妙,蕴三灾五衰之意,以刀兵金铁霸道之念,尽容于身。】 【开辟此宝体者,曾打破肉身寿数大限,将之念头,尽加其中。】 【故此宝身修铸一成,我身如刀,霸如王权,大限立破!】 天下宝体,第七十七! 当季修从陈丹鼎手中,将他方才大篇幅介绍的那位王权祖师铸身之法领悟,看到元始道箓的预支轮廓,当即将其中介绍,尽都参读。 武夫修至‘练气大家’造诣,待养出气海真气后,便要锤炼五脏。 人身五脏,谓之五行秘藏。 每轰开一道,不仅能够大壮肺腑,延长生命,还能得到种种不可思议之禀赋! 比如若轰开五脏之一‘心藏’。 便能叫心脏七窍玲珑,真气与血气灌输其中,将其打造的堪比灵兵灵甲一般坚硬,纵使刀兵插入,依旧能够抗之不死! 若能轰开‘肾藏’。 从此真气输血,源源不断,充斥两肾,坚硬如铁,纵使武夫七老八十,依旧能双眸湛湛,供血不衰,金枪不倒,依旧有诞下子嗣之能! 还有‘肺藏’、‘脾藏’、‘肝藏’. 这五大秘藏,每熬炼成了一座,便会叫肉身越发蜕变,自身的气力、气海的浑厚,都能继续增长。 关于这点,各大宗派都有记载。 武夫每锤炼成一座秘藏,都能增幅近乎一倍的战力、气力,不仅如此,修满、修成的秘藏越多,对于之后的修行,都有莫大助力。 而寻常练气大家,所修行的武学、功法,能够锤炼其中一二座,便算不错。 之后成就的流派主,无漏身,也大都只是修满两三座‘秘藏’。 但到了那一步,这些无漏武夫的潜力,便也算是走到了尽头。 无漏之身,能斩赤龙降白虎,保持青春永驻,这是将五脏秘藏修成的体现。 可若想要断肢重生,不断蜕变,有望龙虎甚至封号级数 就必须得叫五脏修满! 练气大家。 能修满一座‘秘藏’,叫之大成,不口嚼地宝灵丹、亦或收摄五行灵机,极难极难。 就算能够拥有这等修行资粮,没有个日积月累的功夫,也熬不成。 在这个过程里,还需要日日熬炼气海,蕴养真气,不叫好不容易修成的气海根基跌落 可以说,难之又难! 所以像是江阴府道馆街内,那些普通的驻馆大家,也就是这个水准。 而若是能够修出两、三座五脏秘藏,有着晋升‘无漏级’的希望,便是那些流派之中,堪称中流砥柱的人物。 再往上的 就得是州府里的那些门阀、正统了。 毕竟锤炼五脏秘藏,需要耗费的资粮堪称海量,哪里能够任由挥霍? 普通的小门小户,自是养不起的。 而就算这样。 锤炼五脏,尽都圆满,也只是水到渠成的晋升武夫第五步‘无漏境’。 可要是想要凝聚属于自己的‘武道宝体’. 这还不够! 只有像是季修这样,得到了铸得宝体之法的人,才有资格。 而那一步,更是极难极难,若是无法完美契合‘武道宝体’玄妙,注定竹篮打水一场空。 这也是为何陈丹鼎会抛给季修两种选择的原因。 选择前者,一路坦途,就算是武道宝体,也能将其中八九分复刻,只是缺了上限。 但选了后者,对于普通天骄来讲,却注定坎坷,说不定止步门槛,望门难入! 陈丹鼎的残念是一片好心。 可季修不是常人。 他原本得了陈丹鼎残念的‘王权宝体’神册,便准备预支参悟一番。 但随着元始道箓发力,采其神蕴,将之改头换面,顿时之间,便叫季修彻底惊了,似乎完全没有料到,还能这样!? 只见———— 【武道宝体:人仙元胎!】 【品阶:先天道体!】 【武夫尽头,谓之人仙;先天地生,谓之曰元。】 【人仙武道,古往今来,能够凝此宝体者,数遍九朝九个千年,寥寥无几!】 【修此宝体,天生龙筋玉骨真仙皮,无垢无漏,自成‘大家’。】 【然此等资质,须得以大气数、大手段封锁筋、骨、皮,自幼时起便一步一步解开枷锁。】 【若是任由此元胎灵机,潜移默化,影响肉身,只会拖垮寿数,蚕食生机,不堪重负!】 【一旦修行‘先天道体’者,彻底轰开五脏,尽掌其中精要。】 【从此之后,可比肩幼年神魔!】 【授箓主是否预支——人仙元胎!?】 季修看的瞠目结舌。 先天道体,人仙元胎! 这样的造诣 简直逆天! 真不敢想,若是修成这等‘武道宝体’. 自己哪里还是一府天骄? 就算是一州藩镇那些门阀、正统的嫡系来了,也得统统俯首吧! 雏龙碑上,当有我名! 随着季修心神振奋,紧随其后,他便看见了预支条件: 【人仙元胎,为先天而生,不为后天所养。】 先是一行浮现灰色的字迹,叫季修心中热忱顿时冷了少许,如同被泼上了一层凉水。 先天而生,那我怎么预支!? 就在季修心中有些不解之时,一道透明黄蝶,悄无声息的落于他肩,与季修沉浸在刀匾之内的神魄元灵,紧密相连,休戚与共。 【检测到授箓主怀揣道箓神通‘黄粱梦’。】 【是否驾驭‘黄粱梦’,以此一缕‘人仙元胎’神蕴,参悟习得?】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看到事有转圜,季修面容上,当即浮现出肉眼可见的喜色。 徐龙象座师给予自己的这一枚‘元始道箓’,真可谓给他帮足了大忙。 先是一梦南柯,入正法天作为‘道脉嫡传’张玄业,得授道法; 随后入须弥山,成‘魔头子嗣’江景,得须弥祖师点化,轰开大道紫府; 一路走来,对他受益良多。 而今竟然连这‘先天道体’都能预支. 何其玄妙! 真真是他这一条成仙做祖道路之上,不可或缺的一道莫大助力! 但。 前二者都是有着梦中身份。 这一次. 季修心中稍稍一悸,想起了自己面前的陈丹鼎残念,才刚讲述过的‘刀道祖庭两祖师’的经历,不由胸口一跳。 王权宝体,作为刀道祖庭八部真传武道宝体之一,历代都有人参悟、修行。 可这‘人仙元胎’根据讲述,恐怕古往今来,刀道祖庭这九百多年,也就只有一人凝聚! 便是前代‘天下第一周重阳’的师弟,‘王权无暮’! 如若自己做黄粱梦,该不会? 他咽了咽喉咙。 同时透明黄蝶振动双翅,似携岁月痕迹,在这一刻承载着季修的神魄元灵,破开某种‘瓶颈桎梏’。 只一刻! 便携他‘神游天地’! 哗! 随着天悬地转,寒风刺骨,天上隆冬大雪,飘飘洒洒而落。 季修只觉头颅前所未有的刺痛,不由本能的捂住脑袋,冷汗淋漓。 就在他还沉浸、梳理自己脑中记忆时 旁边一道温和的声音,倏忽响起: “是否还觉‘头疼欲裂’?” “是了。” “你今年已经一十六岁,再加上你诞下之时,父族上下只知你天赋卓绝,喜不自禁,给你灌注许多丹药,却不知晓,这‘先天道体’,是最不能被凡俗丹毒所侵的。” “除非是一代丹道国手,以天材地宝为基熬炼的上三品大药,对你才有裨益,若不然,余下的只会拔苗助长,污染体魄。” “这一下,可舒服了些?” 那人将手指点在季修额头。 霎时间,便叫季修瞬间大松一口气,那人手指点入的一缕灵机,直入他神魄泥丸,在这一刻如同涓涓细流,梳理着他的记忆。 也叫季修,缓缓明了了当下处境。 还有自己,究竟是谁! 大玄、西岐、荣华府、王权家! 脑海中的记忆缓缓流淌,也叫季修心中翻江倒海。 这里是. 大玄!? 两次黄粱一梦,锚点尽是未知。 只有这一次,确确实实,为自己熟知! 西岐。 乃是与‘北沧’一样,为‘大玄一十八路’藩镇之一,就在北沧毗邻! 听闻天刀一脉的祖籍,也就是‘刀道祖庭’未曾分崩离析前的山门,就在此地! “这一次,我终于印证了自己的猜测。” “一次次的黄粱梦,确实都是以过去的岁月为锚点!” “那么正法天的张玄业,还有魔道巨擘之子江景,也都有迹可循” 季修心中喃喃自语,未曾第一时间答复身侧之人。 而那人放下手指,也只以为是他这个少年,还未缓和过来,便指着前面的山门,道: “你往昔在王权家,根基损耗颇为严重,若不是本座遇见了你,恐怕你这一条命,也就到此为止了。” “从此往后,我为你取名无暮,王权无暮,寓意你此生不受五劳七衰,寿命所累,便如你这‘一身宝体’一般,先天而生,无垢无漏,不老不死。” 他言语落下。 似打开了季修梳理记忆的阀门。 顷刻之间,便叫四个大字,烙印于他脑海! 王权无暮!? 季修双眸骤缩如地震。 这一刻。 他印证了承载黄粱梦参悟‘人仙元胎’时,心中曾经升起的猜想。 那就是. 自己这一次的黄粱梦所化作的身份.确确实实,正是陈丹鼎残念口中所讲述的,那位刀道祖庭的王权祖师! 而若是轮回天功、大五衰天刀俱为王权无暮所辟. 季修不由的捧起了双掌。 只见漫天雪花飘然而落,融于他五指沟壑之间。 时值大雪隆冬之季,冰冷刺骨的寒意,叫季修心绪久久难平。 我. 做我自己的祖师!? 就在他心中还因这个概念犹自震撼之时。 季修身前之人,却已缓缓开了口: “这里,便是‘刀道祖庭’。” “我观你禀赋天成,世所罕有,虽已濒临油尽灯枯,看似回天乏术。” “可这世间,我辈武夫,就是要打破种种枷锁桎梏,才能得见高天,轰开人仙大道。” “你若走不通这一关,左右不过半年,便是一具累累尸骨;” “你若走得通.” “便是为我‘刀道祖庭’,再立一座丰碑,往后岁月三百年,纵使本座生出意外,亦有擎天支柱,代我镇压门楣,以保基业不衰!” “你这资质,天生地养,怎么修行,全看自身。” “纵使本座.” “在这‘武道宝体’上,也对你做不出什么指点。” “故此,本座意欲代师收徒!” 轰! 这一句话,无疑是如同当头棒喝,叫季修瞬间从探究自身身份的状态中回神。 而后,目光不由缓缓定格。 自己如若是‘王权无暮’。 那么 要代师收徒的,能是何人? 按照陈丹鼎残念所讲,无疑便是———— 刀道祖庭之主,天下武夫第一人,‘天下武道之巅’五座丰碑之一 周重阳! 只见到。 眼前人立于大雪瓢泼之中,一身玄衣劲服,肩披玄狐大氅,乌鞘长刀泛着冷芒,被雪沾染。 看上去,并不似一尊能够只手托起天下的‘人间绝巅’。 但, 随着他一步迈出。 眼前如若伫立于‘万仞绝壁之巅’的巨大门庭 轰然震响! 嗖嗖嗖! 漫天大雪覆盖了那座锁链横拦,如陷云雾之中的庞大宗门。 可随着周重阳踏出靴子,只是在那浩大石阶之前,踏上了第一步。 便有千百把名刀于那被云雾遮掩的遥远门庭中,猛地震颤嘶鸣而起! 随即———— 刀道祖庭七殿五院,司职执掌一十二条传承的各支各脉,俱都有一道道澎湃大气的武道意志,冲开浩瀚积雪,显于中霄! 那云雾夹杂着风雪,有刀意横空,人影显现。 随着整座‘刀道祖庭’千万柄名刀震颤几欲升空朝拜 一刹那古钟奏鸣,夹杂着数之不尽如若洪钟大吕般的恭敬之音,于此千仞之巅,共同响起: “吾等.” “参拜‘刀主’!” 瓢泼大雪,千仞山巅。 有一天柱,名曰:刀道祖庭! 看着那一道道绝壁上留下的刀痕、残刀,即使有云海遮掩,大雪覆盖,依旧难掩其不屈、沧桑的古老寓意. 季修,终于彻底震撼。 自己竟然来到了天刀一脉的原初。 刀道祖庭!? 与此同时———— 【预支‘人仙元胎’成功。】 【人仙元胎,天生地养,如今已不堪重负,油尽灯枯。】 【若欲逆天改命,打破大限,当以世间‘五行奇珍’铸起五脏秘藏,凝周天采气,叫肉身大窍无时无刻不收摄天地灵机,才能逆之!】 【当前:(0/5)!】 (本章完) 第218章 千仞绝巅刀气,轰开一口心藏!三十 随着揭晓了‘周重阳’身份。 季修紫府元灵最深处,那蕴养的一枚‘元始道箓’,此时也轻泛微萤,涟漪渐生。 当季修看清楚其上浮现出来的‘字迹’。 紧随其后! ‘人仙元胎’的种种玄妙,于他肉身觉醒。 季修本能的似曾经练武一样,调动筋骨。 只是刹那,‘蓬蓬蓬’好似炸雷一样的澎湃气血,粘稠似汞、汹涌如涛,便沿着他周身四肢百脉,源源不断,似乎无穷无尽,取之不竭! 这是何等庞大的气力! 若是全数宣泄,不加堵塞,叫其冲开‘肉身’这座闸口. 以季修的见识估算,怕是流派主级,都未必能及! 幸得自身的筋、骨、皮、脏每一处血肉关隘,都被一道宛若敕令般的气机封印,给牢牢锁缚了住。 那气息与身侧的周重阳同宗同源,想来应是他将自己带回时,亲自给自己这具‘人仙元胎’设下的桎梏。 为的就是避免他再运全盛气血,激发威能,导致自身寿数再一次衰减,未曾熬成五藏,彻底执掌‘武道宝体’前,便将自己生生耗得如若薪柴,彻底干枯! “呼呼.” 一时间,始料未及之下,因为预支‘人仙元胎’,引动了这具先天道体的一缕威能,故而被筋骨所压,喘息不已的季修,双眸开始发红。 这一刻,他仿佛要被身躯所具的‘武道宝体’,彻底压垮。 不得已之下,他只能本能的收摄天地灵机。 此举唯有道术高功,开辟紫府的练气士,才能做到。 重压之下,季修已经忘却了他并非本尊,而是二百年前的‘王权无暮’。 记忆之中,王权无暮出身的‘王权家’,不过一府豪门,见识短浅。 王权家见到后辈出了此等麒麟子,喜不自禁,只将其留在家中培养,意图保得门楣,向封爵世族、一州门阀进发,从而不曾将其送往大宗,唯恐叫其忘了出身。 故此,白白耽搁、蹉跎了王权无暮多年,也并未叫他接触过神魄。 也就是说,此时的季修,神魄修行可谓一窍不通。 但. 他每一次呼吸。 却都能将眼前这座被大雪覆盖的巍峨门庭,那总摄天地灵机的浓浓气蕴,尽皆吐纳而归! 一时间,季修只觉满口生津,仿若在咀嚼着那些‘气蕴’,增补自身。 甚至闭上眸子时,还叫肌肤隐约生霞,连那原本因为体质缘由,导致几不可控的气血,都缓缓平复了下去! 一侧。 带着季修踏入‘刀道祖庭’的周重阳,驻足脚步,原本皱眉回首的表情,隐有动容: “这” 刀道祖庭坐镇的这一处‘万仞绝巅’,乃是白山黑水之尽头。 它屹立于北境最高楼,好似一柄绝天地通,如若天堑般的天刀,狠狠插入在了这苍茫浩土之上一样。 相传开辟‘刀道祖庭’的初代十祖之一,刀祖‘任春秋’。 当年立此门庭,便曾在这‘千仞绝巅’之下,镇压过一尊身染渊墟气,堕入魔阴的绝代大能。 不过那都是久远之前,动荡不堪的历史了,听闻十方天柱每一脉门庭的开辟,都有据可考,乃是为了镇压‘大凶’,护佑人仙武道纲常所立。 可大几百年的光阴流转,那所谓的‘大凶’,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征兆显现,久而久之,便无人再提。 取而代之,则是‘地位象征’。 比如真武山的‘雷火炼殿’,江南剑山的‘折剑冢’. 等等奇地奇景。 还有眼前刀道祖庭那铁索横栏,云雾遮掩的一道道峰峦叠嶂,沧桑石壁上所刻录的‘道道刀痕’。 都是数百年间,一位位跋山涉水,不远千万里而来的‘武夫刀客’,为了参拜刀庭,能够于此千仞绝巅精进秘武,淬炼道行所留。 经年累月之下,方才形成。 而能够收摄‘刀道祖庭’这等锋锐灵机者,普通的练气士,万没有资格! 若不是已经能够元灵出窍,甚至炼出了法力道丹的高功存在。 置身此地,只是稍稍吞吐、吞服一二。 便会被那千百年间,数之不尽的武道刀客所留的‘刀气’狠狠割伤! 轻则吐血受损,重则烙于紫府,叫无暇根基变有暇! 刀道祖庭的门徒,如若要收摄灵机,便要前去‘七殿五院’之中,专门用来炼化‘千仞绝巅刀气’的‘炼身殿’,倚靠阵法、秘术削减灵机之内的锋锐,才能化为修行所用。 但. 王权无暮这小子,却完全无视了这个理论! 周重阳眼皮子微微轻抬,静静的看着眼前的少年如若‘脱胎换骨’,肉身皮囊,左侧胸腔处。 甚至还有一颗隆隆跳动,在此前不堪重负的‘宝心’,竟潜移默化的缓缓收摄那些灵机。 不仅平复了气血,还叫一座‘五脏秘藏’,隐生轮廓! 一时间,叫周重阳不由眼眸轻眯,心中称奇: “这‘先天道体’.竟然如此玄妙?” 他不由喃喃自语起来。 古往今来。 大玄建立至今,有据可考的‘先天道体’,共计有六。 而那六人,无一例外,皆是如煌煌不熄的一轮大日,震古烁今。 也正是因为那些记载。 在发现王权无暮的时候,周重阳沉吟过后,这才选择将其带回。 刀道祖庭到了周重阳这一代,除却他外,其下七殿五院诸首座刀主,并无太过出彩之辈。 往后再数,一殿首席、一院真传,也大都稀松平常。 虽放在一方大宗,都是拔尖翘楚。 可要是作为天柱扛鼎,要担起门楣,与天柱、巨室、外道当代天骄争锋,坐稳门面行走之位 就有些相形见绌了。 本来也算是无心插柳,对于季修短时间内补足亏空,成功无漏,并不抱有多大希望的他。 却亲眼见到,这小子神魄道行如同顽石,连识文授箓都未接触,便收摄天下第一等的刀庭灵机,捶打熬炼第一座‘五脏秘藏’. 终于正色认真起来。 “心、肝、脾、肺、肾‘五藏’,心藏属火。” “我刀道祖庭虽立于白山黑水尽头,终日风刀霜剑,环境冷肃,苦寒不毛,却也是天下一等一的‘灵山之属’!” “而数百年间,一道道刀痕刀气,能够留迹于此绝巅石壁者,无不是心火旺盛,意图武道争高的豪强、枭雄之辈。” “这些人一旦朝拜成功,回归之后,最差的造诣,也得是个龙虎、伪武圣之流,自成一派。” “而他们留下的念头意志,被这千仞绝巅的刀气洗礼,天然就是最上乘的锤炼‘心藏’之宝,只不过数百年来,谁敢吞吐这些‘千仞绝巅刀气’入心脏?” “稍有不慎,就是个刀气贯心,当场横死的结局!” “可这小子初生牛犊不怕虎,不知其中关窍。” “再加上这一身‘先天道体’不知为何,竟破开了我几分桎梏,压得他筋骨喘不开气,为求自保,本能的便去收摄灵机,锤炼心藏,倒是因祸得福” “若这一关过去。” “他这一十六年间,也总算是真正在这武道上,迈出了属于自己的第一步了。” 周重阳一双眼眸,如同能够洞观一切真谛。 季修身上产生的蜕变. 瞒不过他。 只是,这外围的千仞绝巅刀气,数百年来朝拜之刀客,似乎不够让他完全凝炼出第一座‘心藏’。 就在他暗自思忖之时 嗖嗖嗖! 数道刀气恢弘,大袖澎湃的巨擘、大能,踏雪而来! 这些人身上凝聚的伟力,无一不澎湃至极,若是季修此刻未曾吞吐‘千仞绝巅刀气’,本能锤炼凝聚人仙元胎第一道‘心藏’. 恐怕略一打量,便会大吃一惊。 因为这里露面的人物,随意挑出一尊,其威之渊,都远远胜过他曾经见识过的强者! 而这些人身影落在这积雪石阶,刀庭门前,看到这收摄刀庭气机,数百年未有的少年,一个个都是惊愣: “刀主,你这是从哪里找来的此等角色?” 其中,七殿五院之一炼身殿主忍不住开口,他负责的炼身殿,正是采集千仞刀气,转化之后,供给刀庭门徒修行所用。 关于其中凶险、威能,自然清楚无比。 寻常之辈,哪里能这么去修行? “这小子” “他在用‘千仞绝巅刀气’,去轰开气海之后,五脏秘藏的‘心藏’!” 这时候,执掌刀庭之下,负责教授五方外门弟子的五大刀院之一,‘大雪刀院’的院主,眸光如烛,最先发现了玄秘,不由失声! 一刹那。 叫那另外几尊巨擘、大能者尽皆骇然。 用这‘千仞绝巅刀气’去轰开‘心藏’.这?? 世所罕见! 世人都说他们刀道祖庭行事霸绝天下,用刀之人刚猛无匹,但整个门庭几百年间,也从未有过这样的先例! “此子年纪轻轻,便成练气大家,又能有此等大气魄,刀主慧眼如炬,将其带回,想必是要将他送往某位殿主,亦或刀院之中培养,稍加磨练,便引为真传吧?” 先前开口的炼身殿主点了点头,眸子里带着认同: “这小子能将我‘炼身殿’的主营业务直接取缔,我坐镇几十年,从未见过。” “若他能够熬过几年,跟脚清白,我倒是想要收一个弟子。” 之前开口的大雪刀院之主闻言,不置可否: “这样的好苗子,引为真传,不无不可。” 一时之间,众说纷纭。 唯有周重阳看着蜕变的季修,半晌后摇了摇头: “不。” 嗯? 听到刀庭之主,人间绝巅的周重阳开口,诸人心绪微微震动,莫非. “刀主要亲自收徒?” “那倒是此子的福气了。” 一时间,有人赞叹,同时也有人心中思索。 莫非 这位刀主晋升‘人间绝巅’之后,想要立下继承人了? 然而还不待这些巨头们多想。 下一刻,周重阳一开口,如若石破天惊: “不。” “我教不了他什么,所以.” 他的语气笃定,不似随口一说,便道: “我要代师收徒,以上代刀主的名义,将‘王权无暮’,收作师弟。” “当然,以他目前的功绩,自然难以压服‘七殿五院’,我辈刀者,素来都讲究能者为先。” “他的名位虽高,可尚未列入真传之名,所以各位、包括刀庭真传.无需在意。” 话是这么讲。 可当这些刀庭巨头听完之后,无疑是引起了轩然大波! 时值大雪瓢泼,这些跺一跺脚,就能叫一州震颤的大人物。 此刻将季修围拢起来,形成一圈,你一言我一语,便语速急切的想要跟‘周重阳’沟通: “刀主,你这是犯了哪门子疯!?” 其中,炼身殿主是个红鼻子的老头,他背着一柄阔刀,当即瞪眼指着周重阳: “他一个小子,论资历没资历,论实力没实力。” “老刀主虽然只是守成之辈,在位期间,北刀南剑,分庭抗礼,也没有统摄一十八州刀道源头,叫天下万刀臣服叩拜,但也算当代顶尖。” “你代师收徒” “不是辱没他么?” 刀道祖庭风气彪悍,若是在外被人欺负,通常都是打了小的,来了老的,打了老的,来了更老的,崇尚并肩子上。 内部矛盾或许重重。 但向外之时,基本一致,尤其是与江南剑山。 历朝历代。 刀剑都要争个高下。 而刀道祖庭上到首座院主,下到真传门徒,无不以‘折剑’为荣。 折了江南剑山门下的剑,便是武道的象征。 所以门内相对而言,尊卑有,但没有这么重。 七殿五院,共计一十二门刀脉。 其中执掌者,下至‘气道真功’、‘武道宝体’. 上至‘封号天功’、‘武圣技艺’. 都有完整的序列传承! 而在此世,传法者最贵,故此地位崇高,就算是刀庭之主,也只是一十二脉推举的领导者,有些老古董的资历,比之刀庭主都深! 至于周重阳,只是最近才成‘人间绝巅’,履历尚浅,他一张口就是如此惊世骇俗,自然会引来劝阻。 但. 对于这些。 周重阳都只轻摇了下头,环视四顾,雪覆裘肩,也只道出了简短一句。 就是这一句话。 叫举目诸巨头,一瞬之间,鸦雀无声。 “道理我都懂。” “但” “我若说此子,乃是‘先天道体’,天生大家呢。” 一刹那。 空气原本焦灼的氛围,倏忽一静,唯余风雪呼啸。 众人喉咙滚动,还未开口,便被周重阳一句话,彻底噎住。 随即,便只余下了他一人悠悠之语: “大玄立朝,七百年有余。” “当年‘诸天归位,万疆合一’的卷宗,我刀道祖庭,不是没有记载。” “若不是有大玄君、初代十祖、诸法无常道君等辈出世.” “焉能有今日大玄?” “而今前人尽归墟。” “若二百年后,无‘人仙’扛鼎。” “任我刀道祖庭位列‘天柱’,也免不得动荡浩劫。” “而大玄建立后收录残篇,虽只有只言片语,但找出过有关于六位‘先天道体’的记载” 周重阳语重心长: “那些人,可都是踏上了‘人仙’的。” “你们说,他配不配?” 一语落,诸人尽皆沉默。 还不待风雪平息. 骤然之间! 却突然见眼前那座巍峨的‘千仞绝巅’之门庭倏忽微微晃动,叫其中修行之满山门徒,皆是有感! 而在刀道祖庭门外。 当这些刀道巨头们还未曾从周重阳话语里回过味. 便看到季修身上,忽然无风自动,在大雪寂寥之际,竟肌肤泛红,宛若火烧云般,燃起了熊熊真火! 这火光宛若从‘心脏’中涌现,甚至携带了浓浓刀意,宛若‘真火焚衣’一般,甚至与那铺天盖地的‘千仞绝巅刀气’,隐生共鸣! 一时间。 叫那陈列在山巅尽头,横七竖八插入绝壁的‘三十六柄佩刀’.齐刷刷一动! 而枯坐那山巅尽头,披头散发,有一种‘山登绝巅我为峰’的老刀客,这一刻眸子睁开,精光闪烁: “这是.” 他才喃喃自语。 却见那‘三十六柄佩刀’,其中数柄,已然如有灵一般,陡然出鞘,冲开桎梏,破开风雪,直入山脚石阶! 要知道。 能被封存在此的‘佩刀’. 都是上三品的武道神兵! 乃是前人所留,任其一柄,都起码浸染了百年千仞绝巅刀气! 放在外界。 可一口镇一州! (ps:作者经常后补一千字免费内容,大家如果第一时间更新看完,感觉像是差点什么,隔十分钟刷新一下,会有后续。) (本章完) 第219章 封号神刀,号曰‘王权\’!回归现世 一刹那间。 随着数柄位列‘上三品’的武圣宝兵,自千仞绝壁脱离,自发激起其上浓浓恢弘刀气,向着这座千仞绝巅的门庭前,激射而来。 整座刀道祖庭的气机,倏忽一乱。 连带着那七殿五院,一应修行之真传、门徒,皆是心有所感,被这等变故惊诧了下,而后踏出门外查看。 一看不要紧。 当他们看到那大雪弥漫的穹天之上,竟有数柄各自显现异象,或如火凤燎原,划开大片炽焰;或如坠龙升霄,其威如狱,又或者衍生出了‘诸般武相’的封号宝兵时,不由呼吸一窒。 到底是谁 能够惹出这等大阵仗!? 这些封号神刀,作为‘刀道祖庭’的门徒,他们无人不识! 甚至可以说。 五院子弟,一殿门徒,乃至位列真传,要争‘首席行走’的刀道骄子. 在宗门修行,无不渴求能够得到千仞绝巅,刀庭绝壁前那数十柄前人所留的神刀认可! 这些刀兵每一柄,本身之上都携带着厚重的历史、故事。 是刀道祖庭往前七百余年,那些屈指可数的武圣、巨擘、甚至人间绝巅随身所佩,如同性命武道一样,烙印了他们本尊的念头、神识! 就算是修成武道宝体,轰开五限,位列真传,乃至修成龙虎的门人弟子. 也未必能够有资格,得到其中之一的认可! 因为这些刀兵,俱有‘灵识’。 他们往昔所跟随的主人,赋予了这些神刀灵性。 而刀兵向来刚烈,其势如火,宁可藏锋入鞘,不露锋芒,也不愿屈居于庸才之手。 故此。 这些刀道祖庭历代武圣、祖师的佩刀,随着前辈们走到暮年,如若在原主人生命的尽头,无法为自身佩刀,择一有缘人作为传承,就此传下。 便会亲手将其插入‘千仞绝壁’,作为宗门底蕴,为此门庭灵机,添砖加瓦。 也将作为一道‘传承历练’,等待后世若能出现惊才绝艳之辈,刚好将神刀取出,赋予其新的名姓,再随其身,征战天下人仙武道,不辱此刀。 刀道祖庭作为天下刀法尽头,收录‘刀道一十二正传’,所藏的宝兵,自然也数不胜数。 七殿五院之一的‘藏刀殿’,相传收录了八百余柄‘气道宝刀’。 只要五院记名,能够通过试炼考核,成为刀庭入室,每一位列入名册的刀庭门徒,都可选择其一,可谓财大气粗! 但藏刀殿中,却无封号神刀。 要想去往‘千仞绝壁’参悟神刀,与之共鸣,纵使真传,一生的机会也寥寥有数,是多少人渴望却不可求的机遇! 然而这一日。 足足五柄‘封号神刀’,横空而起,贯穿了风雪。 在周重阳以及七殿五院的那些巨擘、宿老眼睁睁的目光之下. 尽都徘徊,盘旋在了季修身侧,刀兵颤鸣,如在欢呼雀跃! 神刀择主! “.” 在听完周重阳介绍了所谓‘先天道体’,再加上这一幕的冲击,饶使在座之辈,尽都见多识广。 可封号神刀,何其难得? 就算他们成了上三境。 可贴身所佩,大都是自己一手培养,一步一步添加灵材跟随自己一起变强,一起锻造的‘封号神刀’。 能够得到那些千仞绝巅上,由历代前辈插入的封号神刀者.尚在少数。 而眼前这个少年,才多大年纪,就叫五柄‘封号神刀’,围他盘旋? “这柄神刀‘破虏’,乃是三百年前,我炼身殿一脉的破虏巨擘,于陷龙井界门镇杀了三尊外道天人,再引外道神铁,淬炼加铸而成。” “三百年间,无人能够将其触动。” 炼身殿主看着其中一柄,刀刃上下有天众神纹,神魔烙印,宛若巍峨万丈,气机斐然的一柄黑刃神刀,眼神复杂。 “此乃神刀‘红雪’,为我大雪刀院开辟者,号称一柄无鞘刀,见血即封喉,乃古今七百年,杀刀第三的傅刀首所佩。” “没想到也被这小子吸引了。” 大雪刀主胸腔翻涌,良久之后,苦笑了下。 五柄神刀,除却这‘破虏’、‘红雪’之外,还有两柄,也陆陆续续,为人所认。 无一例外,曾经的持有者,都是声名赫赫,一代豪雄! 一时间,哪怕这些巨头们都已功成名就,乃武道大拿,也不由心中略生艳羡。 武夫之中,修刀之人,一生最执着、最纯粹的,自然是贴身佩刀。 能够有一柄‘封号神刀’垂青,对于许多刀客而言,比世间所有风情万种的美人,都更有吸引力些。 就比如眼下。 看着这小子叫五柄神刀徘徊,只要他睁开眼,轻伸出手,勾一勾手指,就能择一神刀炼化,往后受益无穷。 众人喟然一叹,羡慕过后,也只觉后生可畏。 然而,这时候。 突然有人看向最后一柄古朴长刀,突兀出声: “这刀是.” 看着那铭刻斑驳山河疆土,弥漫沧桑且古老气息的最后一柄长刀时,有人怔然,迟疑片刻,第一时间,也未认出来历: “此刀也是插入‘千仞绝壁’之中的?” “此前怎么没有见过,没有听过.” 就在众人思索之时。 季修本来双眸闭紧,觉醒‘人仙元胎’,无意之中调动千仞绝巅刀气,意欲灌注轰开‘心藏’,原本差了些许火候。 但天下万事,皆是无巧不成书。 他因先天道体,得天下万般灵机垂青,哪怕是‘刀道祖庭’之刀气,亦为他所引。 而同样的,这五柄封号神刀,原本插于千仞绝壁,按照常理,也绝不会被人轻易牵引。 可偏偏.此刻就是串在了一起,皆作东风,为他助力,这就是‘气数’! 二八横死,一十六大限,即使叫作为‘王权无暮’的季修,近乎油尽灯枯。 可天生道体者,换句话来讲,说的通俗一些,就是‘天生主角’、‘大道之子’! 但有一线生机、一线机遇,只要抓住,就未必是横空死之局! 先遇周重阳、再至刀道祖庭、这一步一步,皆是他改命之因。 而随着季修口嚼灵机,锻造心藏,锤炼五脏正入关键节点 这五柄神刀,却自发嗡嗡震鸣,各自都有一缕‘刀象’,涌入季修之身,欲要为他再添一把火! 心火一燃,刀气炙热! 隐隐之间,甚至将风雪蒸腾开来。 一股子稚嫩、原始,但却蕴有着无限可能的‘雏形刀意’,缓缓自季修身上升腾,叫周重阳眉宇一怔: “这是在无意识下,推演秘武?” “借五种不同相性的封号神刀,以及自己先天道体,人仙元胎的斤两,前去着手、推演的手段,就算受境界限,也得是真宗级数吧?” 自己当年学究诸脉,也是耗费多年,才融会贯通,有了自己一脉的刀功,结果自己才定下的王权师弟 还未入门庭,便做到了这一步。 何其惊世骇俗! 周重阳啧啧称奇。 随后眼睁睁的,看见季修竟然轰开了他之前于其‘五脏’布下的桎梏,任由人仙元胎蕴藏的浩瀚灵机,如开闸放水般宣泄开来。 而后一双眸子如蕴真火,这一刻‘豁’得睁开,湛湛有神,只手握住眼前一柄‘封号神刀’,正是方才诸多刀道巨头讲不清楚来历的那一柄. 而后挥刀! 嗤嗤嗤! 刹那如若‘火烧云’般的刀气,将十里风雪肃清,叫终年肃杀寒冷的氛围,倏忽一暖。 至于季修。 睁开眼后,一颗心脏‘隆隆’直跳,整个肌肤都好似被真火点燃。 以开辟‘心藏’之后,所迸发之灵机引为真焰,而后置身烈火,一刀破敌! 是为———— 劫火焚衣! 这一日。 作为王权无暮的季修,于参拜‘刀道祖庭’的第一日. 轰开心藏,燃起心火,于毫无意识的情况之下,缔造出了完完整整,甚至超越他本尊圆满的‘大五衰天刀’! “好刀。” “此刀若是推演圆满,足以为‘秘武之巅’,而且这还是受你本身武学所限的缘故。” “若不然,堪为‘封号之基’!” 周重阳看着缓过了神,正握住刀怔怔不语的季修,抚掌轻赞,眼眸露出探究。 闻言,季修张了张嘴。 半晌之后,才用一种奇异之间,掺杂五味陈杂的语气,慢慢述说而出: “我身难活一十六岁。” “承蒙师兄不弃,引我入刀道祖庭,为我赐名,宛若新生。” “此刀” “便以‘渡尽五衰,得证天人’为意,唤作‘大五衰天刀’吧。” “我有预感。” “打通五脏之‘心藏’,以烈刀气机斩出此第一式,只是起点。” “若是我不必油尽灯枯,寿尽而亡,真有横炼五脏,于肉身之中凝炼五口‘秘藏’之机.” “此刀到了那时,才算圆满!” 听到季修此言。 其他刀道巨擘的面色变了变。 只能活一十六岁!? 这时候。 他们才发现季修那破开一切限,气血澎湃宛若气脉冲天的皮囊底下,各处器官竟隐隐不堪重负,几欲崩溃的内在。 而还不待他们神情有异 周重阳已然哈哈一笑: “好,我等着那一天。” “若你能将这‘大五衰天刀’炼至圆满,我自作主张,便将你这‘大五衰天刀’一脉收录,为我刀庭正朔,真传之功!” 言语方落。 季修攥住的那一柄‘封号神刀’. 那刀刃之上缭绕的‘山河神纹’突然亮了些许。 而后———— 只见其刀柄之上,毫无挣扎,随着季修心气一起,突兀凝聚出了两道烫金字纹,堪称龙飞凤舞,自有神蕴! 其名———— 【王权】! 一刹那。 元始道箓忽有反馈。 【人仙元胎:(1/5)!】 【授箓主以封号神刀之意,千仞绝巅刀气为基,轰开一口‘心藏’!】 【从此心脏之中,有‘刀意灌注’,万般兵器如若不破其形,则脏腑不可伤之!】 这一刻。 季修成就气海之后,以真气内炼五脏,终于轰开第一口‘心藏’,结结实实,迈出了一大步! 从此往后,不谈战力、潜力。 光是境界 江阴府曾经坐馆开门,那坐在六十三把黄木椅子上的大部分‘练气大家’. 皆不如他! 一时间,季修的肩膀上,再度浮现出了一尾‘透明黄蝶’。 而后眼前风雪肃杀、诸多武道巨头,连同周重阳的身影,在他眼中,也愈发模糊. 顿时,季修心中隐有明悟。 那就是陈丹鼎前辈留下的这一口‘刀匾’,自己以黄粱梦参悟,应该到此为止了。 想到这里,他的心中满是遗憾。 自己预支‘人仙元胎’这等先天道体,以封号神刀、千仞绝巅刀气这等天柱都难以寻觅的资粮,才堪堪轰开一口。 若是要将‘心肝脾肺肾’五口心藏全数修满,叫五行自成‘周天吐纳’,打造第一等的‘武道宝体’. 那其他四口,又该寻找怎样的绝代资粮,才能镇于‘秘藏’之中,叫其蜕变、凝成? 季修正琢磨时。 眼前越发模糊的情景之中.那千仞绝巅的刀道祖庭尽头,忽有一须发飞扬的刀客气机澎湃,突然从中冲下! 只是一眼,看到他握持住的那一柄‘封号神刀’时突兀双眸通红: “那是初祖任春秋当年从.” 刀庭初祖任春秋? 一刹那,听到这等隐秘的季修本能竖起耳朵。 但很遗憾,后面的话语言语不详,难入他耳,早已听不真切。 等到季修再度睁眼。 他的神魄元灵,已经回到了陈丹鼎的面前。 “醒了?” 陈丹鼎残念于刀匾之中漂浮,但他的视线,却全都聚焦在了季修的左部胸腔。 在那里。 通过他的眼界,能够清晰的看见,一口煌煌‘心藏’,不知何时,已悄然而立。 明明前一刻。 还是初成‘练气大家’,毫无锤炼痕迹。 但下一瞬,却已功力大进,凝练五脏其一! 这还不算。 当他看见季修心藏之中,那一柄似真似幻,烙印了‘王权’二字的小刀虚影。 还有周身似有似无,分明是在炼化一种比之‘王权宝体’,位阶都要更高、更玄妙的‘武道宝体’之时. 脸上流露出的神情,尽是匪夷所思! 自己的这位后辈,通过‘王权宝体’,推演出了当年‘王权无暮’祖师的 先天道体‘人仙元胎’!? (本章完) 第220章 他年我若为青帝,报与桃花一处开! “你和我讲实话。” “就在方才,我传你‘王权宝体’之时,你借其中神册灵蕴,究竟悟出了什么?” 不经意间。 陈丹鼎残念不由的有了些许颤抖。 旁人不知其中底细。 但作为刀道祖庭的嫡系门徒,二百年前,再开一脉‘正法’的王权祖师 只要是从那个时代渡过的门徒、弟子。 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谁不知道。 王权祖师被刀庭之主周重阳带到‘刀庭’的那一日,七殿五院、十二正法,尽晓其名?! 彼时,陈丹鼎早已出世,即使只剩残魂,但他的记忆里仍然有关于那段岁月的记载。 那时候。 他是五院子弟,只是刀庭记名,尚算不得七殿入室,更遑论真传之位。 纵使顶着天柱之名,却如匍匐牛马,仰望龙象一般。 只能希冀有朝一日,也能如那些于‘藏刀殿’中,获赐贴身佩刀,收录刀庭名册的正朔正传一般,光鲜亮丽,神采飞扬。 那一天。 终年大雪的刀道祖庭,千仞绝巅山门,从山下到来的祖师‘王权无暮’,一十六岁,在踏上覆雪石阶之际,引得刀庭绝地震动,牵引五柄‘封号神刀’,宣泄刀气,震动刀庭! 那一日。 十方天柱之一‘刀道祖庭’,举宗上下,谁人不识君。 也正是那一天。 于山脚五方刀院之一,正勤勉练刀的陈丹鼎,纵使拼尽浑身气血,也握不住虎口那柄‘嗡嗡’颤抖的长刀。 听说。 那一天,王权祖师得封号神刀垂青,使得一柄曾经的上三品极道武兵甘愿洗尽铅华,与他并肩,重炼刀意,于刀柄显化了‘王权’二字。 那一刻。 他望王权,如蚍蜉见青天。 也第一次知晓了‘先天道体——人仙元胎’这等武道宝体。 大玄有专门收录古往今来,有史可考的‘武道宝体’排名,计为‘宝体榜’。 其中天下英雄,如过江之鲫,各脉真宗、门阀、天柱、巨室秘传更是浩如烟海,距今为止,足足八百余种! 而为那位王权祖师开辟的‘王权宝体’,足以位列前一百,占据七十七,这已经是一个极为恐怖的排名。 要知道,武道宝体极为难炼,越是高阶,需求就越高。 有些武道宝体纵使排名前列,但所学要求极为苛刻,不是法门失传,就是数十年,甚至上百年已经无人可参可悟。 若是当世有人能够凝炼出完整版的‘王权宝体’,以其中真蕴,杀入个‘雏龙碑’前十,绰绰有余。 原本以为,自家这个后辈衣钵,能够领悟‘王权宝体’,便足以扛起门楣,成就大器。 但陈丹鼎万万没有想到 他竟只是凭借一缕微不足道的气蕴,领悟出了锻造‘人仙元胎’的方法! 要知道,这‘人仙元胎’在大玄一朝的‘宝体榜’记录里,横贯九百年,足足位列第七! 而前六个,都是大玄立朝之前现世,属于前八个人仙大朝,前八个千年,其中记载甚少,只有只言片语。 换句话来讲。 自大玄一朝立下,这么些年里涌现的宝体、神体、王体、圣体之流. 真正现世、展露过威能的,唯只有王权无暮的‘人仙元胎’,确凿属实! 说其是横贯当代,第一武道宝体都不为过! 可不可能啊? 王权祖师的‘人仙元胎’,按照那些历史悠久的外道体系来讲,明明是先天道体,非后天可炼。 但自家这个门徒.身上的气息,又作不得假,毕竟当年陈丹鼎是眼睁睁的见过,并不是道听途说,这般气象,明明一般无二! “丹鼎前辈.方才不是讲述了我刀道祖庭两祖师吗?” “我在你所传我的这一缕神册之中,凝炼了其中一缕灵蕴,隐隐间.” 季修沉吟了下,故意顿住一二: “观想到了一尊背影。” 陈丹鼎呼吸一促,本能追问: “什么背影?” 想起自己以‘黄粱梦’承载道箓,化作王权无暮时所见的最后一幕。 当季修想起那柄被他握住,斩出大五衰天刀第一式‘劫火焚衣’时,自发于刀柄烙印,刻录了‘王权’二道鎏金小字的那柄古朴神刀。 只答道: “那背影飘飘浮浮,我看不真切。” “但” “我却看清楚了,他一身皮囊,共有五道秘藏,如同燃烧不熄的烛火一般,于‘心肝脾肺肾’的位置,调动气海,牵引真气,自成循环,宛若‘周天吐纳’。” “其中,心脏凝炼的一口‘心藏’.正中有一柄刻录‘王权’的神刀缓缓流转,散发无尽古朴锋芒。” “我尝试性的接触一二,便承载了那一口心藏的几分灵蕴,本能炼化。” “随即就叫肉身得了馈赠,一头雾水的便轰开了五脏之一的‘心藏’,叫武夫修行,更进一步!” “至于其中关窍,我亦不知多少,丹鼎祖师.这不是你传我的‘王权宝体’么?” 元始道箓,关乎甚大,是季修埋藏在心底的最大隐秘。 所以无论远近亲疏,他都不曾将其暴露,这不仅是对他自己好,也是对他人好。 而陈丹鼎在听完季修略带隐瞒,但却基本符合‘人仙元胎’特征的描述时,原本萎靡的残念,只余激动与颤抖。 这一刻,他再也没有了几分曾经雄才大略,渊渟岳峙的巨擘风范。 只是双手一搭,按住季修的神魄双肩,然后眼神死死的注视着他,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 “记住,你一定要记住。” “在外面但凡有任何人试探、亦或者问询你,你究竟踏上的是凝炼何种‘武道宝体’之路时” “你一定要告诉他们,你炼的是王权无暮的‘王权宝体!’” “哪怕是你师傅、师祖,还有你最亲近的人,都不例外!” 听到陈丹鼎残念的话,季修确信他已察觉了端倪,但仍明知故问: “前辈,我炼化的不是‘王权宝体’么?” 眼前的刀道巨擘残念漂浮,沉默许久,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不,我也不确定。” “但” “你所走的‘武道宝体’之路,一定不是王权宝体,极有可能,极有可能是当年王权祖师本尊的‘人仙元胎’!” “若真是‘人仙元胎’.” 他又顿住呢喃片刻,而后重重道: “我希望你未来,能够整合‘刀庭残脉’,令一整个北境‘白山黑水’分崩离析的七殿五院,十二正传,凡有存世,皆拜你名!” “普天之下,自天下第一周重阳陨落,王权祖师青年沉寂,不知所踪之后,刀庭再无扛鼎者。” “再加上当年二祖师力捧人主登基,导致刀道祖庭被群起而攻之。” “彼时两位祖师皆已离去,老前辈们十死其九,最后逼不得已,只能摘掉‘天柱’之名,各自分家产,就此散伙,从此离心离德,各自割据,不问世事。” “曾经受了数百年朝拜的北境之巅——刀道祖庭,就此落幕。” 说到这里,陈丹鼎神情落寞。 “能扛起刀庭大鼎者,唯‘重阳祖师’、‘王权祖师’二人。” “可二人如今不在,能够有威望服众者,诸刀脉一个都无。” “你师祖惊才绝艳,逆炼轮回天功,强闯兵解大坟,就算放在当年,也就仅次于重阳祖师、王权祖师之下。” “但就算这样,恐怕也不太够格,但是你你不一样!” 陈丹鼎目光灼灼: “小子。” “我且问你。” “经年以后.” “你是否也曾想过,成为这一方人仙武道大世,真正的巍峨巨物之宰执者!?” “叫万千武夫,从此听你名讳,无论何时,皆当虔诚叩首,只管磕头!?” 闻言。 季修喉咙滚动,神魄并无触感,却只觉舌苔发干。 眼前这位天刀一脉的起源丹鼎祖师,他在给自己画饼。 那等‘四分五裂’的岁月,陈丹鼎是亲身经历者,但就算强悍如他,一代巨擘,也避免不了横死他乡的下场。 如果没有参悟‘人仙元胎’前,哪怕拥有元始道箓作为依仗,贸然涉及到如此惊天大秘里,季修也一定是心中没底,如履薄冰的。 但. 庄周梦蝶,蝶梦庄周。 即使‘黄粱梦’短暂,却依旧将王权无暮一十六年的记忆,尽汇季修神魄识海。 那如涓涓细流的记忆,包括张玄业、包括江景.他都能清晰记起。 与其说,那些是古史上虚无缥缈的名讳。 又何尝不是他季修在岁月长河之上的他我,应身!? 那种触感,极为真实,并不是自己涉足了他人的记忆,而是真真切切,由得自己缔造的人生经历! 我即王权! 无暮即我! 虽不知陈丹鼎残念口中所说的分崩离析,是谓何故,但. 执‘刀道祖庭’之牛耳? 以往未曾想。 但现在. 这个重塑刀庭的恢弘目的,缓缓在季修脑海里,有了轮廓。 自‘天刀一脉’起势,由流派晋升真宗,再到一枕黄粱,作王权梦,他此身此生,已与刀道祖庭密不可分,紧紧相连! 正所谓强者为尊该让我,英雄只此敢争先,若我真是王权无暮,那我执掌白山黑水,北境诸州,叫一柄神刀,悬大玄半壁,也算名正言顺了。 季修心中暗暗想着。 当然了,龙象真宗的地位啥的,也极为尊崇。 但做刀道祖庭的刀魁,拥大玄半壁‘白山黑水’,显然更加海阔天空嘛。 不过在那之前,他得先过个‘府试’。 而季修的神情变化,陈丹鼎尽收眼中。 他并没有被自己的言语唬住,反而眸子湛湛,如枭似狼,就如他那个师祖一般无二。 一时间,满意无比。 乱世当用重典,方出不世枭雄。 如无此志,那才是大业难成! 自己这一脉能出这样的徒子徒孙虽说自己只余残念,连本尊都不算,但也能得以瞑目,身入天地四时轮回了。 不过在那之前。 “你师祖要奠定‘真宗’基业?” 陈丹鼎虚幻的身躯飘散着。 季修闻言附和。 “那我便撑着最后一口‘念头’,将我这一身武圣真意,去留给我那子嗣,赠他一个未来吧。” 安宁县,入夜,月明星稀。 季修睁开了眼。 背后古朴刀匾,荧芒黯淡。 与此同时。 【人仙元胎:(1/5)!】 【以刀道祖庭‘千仞绝巅刀气’为引,五柄封号神刀之蕴为基,轰开一口‘心藏’!】 【心藏属火,从此气力大涨,如蕴龙象,脏腑如兵,七窍玲珑,心藏所蕴之象不灭,则万般伤势,可以自愈!】 元始道箓,慢慢浮现。 同时季修内视。 可以见到自己的心脏上方。 正静静悬浮着一柄刻录‘王权’字迹的小刀。 这就是他在刀道祖庭,最后握住的那柄神秘‘封号神刀’。 听说,乃是初祖任春秋带回,插入千仞绝壁的器物。 也不知道,如今又在何方。 季修尝试性的想要预支一二此法,却发现无法再以黄粱梦钻研。 取而代之的则是———— 【道箓:黄粱梦】 【当前炼化进度:30%】 【待将神通完整入梦炼化,即可增添炼化进度。】 【当前入梦‘人仙元胎’神蕴充能中】 【授箓主若欲再入‘黄粱梦’,预支炼化‘人仙元胎’,须等到充能圆满,为期一月。】 【亦或者于过程之中,寻觅入梦引子,填补充能。】 原来这元始道箓的‘黄粱梦’,并不能一直沉浸么? 对此,季修略有些遗憾。 不过转念一想,也属正常。 要是真能无限入梦,那也太过逆天了些。 可惜 若能以‘王权无暮’的身份,去炼化五口秘藏,感觉机会应该比自己本尊,要大的多。 不过也无所谓了。 反正如今自己的资粮也算优渥,自己处理好了‘安宁县’事务,新府那边又有江阴驻军,镇守地龙窟。 而天刀一脉晋升‘天刀真宗’在即,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 自己正好收拾行囊,唤来蛟君‘沧溟君’,驰骋沧海,前去金鳌岛! 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 当年自己离了‘安宁县’,去往江阴府,不过草芥卑微之身。 随意一个道馆、大行,都能将自己搓圆揉扁,随意拿捏,若不是同道抬举帮衬,处境必定万分艰难。 可现在,攻守易形了! 天刀真宗晋升大典,八方渡口,三十六行 哪个不得俯首参拜? 就算不谈他‘天刀道子’之名,这些往日里高高在上的气海,面对如今轰开了一口心藏的季修,也得乖乖下马,唤他一声‘季大家’! 一日好眠。 翌日。 看着码头波澜起伏,那一座‘海上重府’轮廓在遥远彼方,若隐若现,眼前蛟龙俯首。 一如从前。 但形式,早已再也不同! (本章完) 第221章 十大天柱神兵坛,徒为他人作嫁衣! 一十八州藩镇,西岐! 神兵坛。 大玄立朝九百余年,十方天柱,曾雄踞八百载,从无更迭,乃是屹立于武夫至高殿堂的超然圣地。 直到百余年前。 十方天柱之一的‘刀道祖庭’分崩离析,彻底崩塌。 而后,便被同为十八州藩镇之一的‘西岐’神兵坛,取而代之。 但十方天柱,都是由大玄立朝,武夫一途初代十祖所辟,祖上都曾有人仙底蕴,神兵坛作为后起之秀,自然相形见绌,底蕴浅薄。 崛起百余年,也处于天柱末席,就算开朝敕封,裂土封疆的九姓国公,巨室门庭,有些家中渊源流长的,也比之不过。 然就算如此,也是一等一的庞然大物。 于西岐一州,更是地位崇高,乃是天下人趋之若鹜,也想要位列其中的‘天柱高门’。 这一日。 神兵坛,陷空山。 此地位于北境,有腊雪顽冰终年不化,四处崎岖峻岭,削壁悬崖,乃白山黑水苦寒之地。 然而,神兵坛一处宗门宝地,便设立于此,甚至叫门中一位‘巨擘’高人,于此作为山主,严防死守,可见地位之重。 相传。 这陷空山一百多年前,还不叫这个名字。 只不过随着刀道祖庭那座终年不化的‘千仞绝巅’,被拦腰截断. 从此一截山头坠下,落于一隅,砸入山涧,久而久之,便形成了此‘陷空山’秘地。 而神兵坛以‘神兵’为名,当年之所以能够跻身‘十柱’之一,除却门中底蕴超然外,还有一个极其重要的原因。 便是整个神兵坛大匠、神匠,多为大玄输送‘武道宝兵’,乃是天下半数兵匠朝拜之圣地。 待到得了大玄支持,再加上自古以来,便有人间绝巅,武夫十柱之名。 如今十柱空悬,好似群龙无首,有积年真宗蠢蠢欲动,大玄便牵了个头,将其候补,增添了上去。 直至如今。 ‘陷空山’虽处终年寒冬腊雪之地,但却一反常态,气候炎热,如若三伏。 若是登高眺望,便可清晰得见,这座山头倒插入山涧,用了足足百年,方才形成的神兵坛一方山门,某种意义上讲,就宛若一座天然的‘锻兵炉’。 随着地火一起,兵器硝烟弥漫终年不散,再大的风雪,也浸染不进半分颜色。 除却炎热之外。 偌大山门,漫山遍野,最多的便是捧着各种矿物、奇石,‘吭哧吭哧’行走的杂役。 这些杂役林林总总,足有数万之众,每个人身上都有气血蒸腾,筋骨傍身。 每约莫三五百人,便会有一身着‘神兵坛’服饰的门徒领着,行于陷空山山路,不管处于何地,目的地都只有一处———— 那就是陷空深处,一座兵器潭! 那兵器潭位于陷空山地火正中,周遭潭水都是热熔腾沸的刀兵之水,在潭水畔边上,林林总总,插着密密麻麻的刀兵之器。 其中最次的 都是百炼宝兵! 而越是靠近潭水正中,插入那些滚烫沸腾的刀兵潭水内的武器,‘品阶’便越高。 基本都是在外界珍惜无比,千金难买的大家宝兵! 这些兵器经了这些滚烫沸水的洗礼,就仿佛得了一层无形‘淬炼’,染上形蕴,甚至在锻造定品之后,还能多添几分威能。 天下武夫都说,神兵坛锻造的宝兵、宝甲,一应器械,都比外界大匠所锻要更加锋锐、坚固。 光是看到这一口‘兵器潭’,便知其确实是有手段、有独门底牌的。 而这兵器坛正中。 正有四道粗壮异常的黑金锁链,自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的山壁延申,死死锁住潭中一柄直插地心的庞然巨刀。 那刀约莫数十丈,宛若武夫修至封号,肉身托起的‘法相’一般巍峨雄伟。 只是浑身上下,都是锈迹斑斑,尽为铁色,叫人看不清楚材质。 就连刀刃之上所描绘的一副‘山河疆土’之景,都黯淡失色,令人看不真切。 但凡是神兵坛门徒,心中都清楚无比。 这一处‘陷空山’之所以能够作为宝地,收拢数万杂役,终日运送镔铁、奇石抛入潭水,并将一应锻造刀兵,都插入兵器潭中. 皆是因此刀而起! 这柄锈迹斑斑的长刀,乃是与倒折入山涧的‘陷空山头’一并坠入此间的,偶然为神兵坛长老所得。 后来有神匠看破了其中底蕴,知晓其来历颇深。 但任凭使尽手段,也无法激发其中神韵,重焕新颜,不能作为镇派神兵,但偶然之间,却发现了它另外的一处妙用。 那就是. 此刀无意之中,只稍稍泄露一二的‘刀气’威能,竟可化腐朽为神奇,叫凡物更进一步! 虽远不至于脱胎换骨. 但哪怕只是品质提升二三成,再加上神兵坛特有的锻造术,也足以超越整个大玄锻造刀兵之匠! 从此以往,神兵坛长老、山主便以此刀为基,在西岐打造了一方‘陷空山’。 而这一日。 如火如荼的锻造冶炼,依旧照常进行。 无数神兵宝器浸入‘兵器潭’中,经由神兵坛杂役投入神铁、奇石等养分,形成蜕变染上形蕴,再由其拔出运走. 原本一切正常。 直到———— 嗡嗡嗡!! 忽然间。 那一口遍是锈斑,通天彻地,被四条神铁所锻之巨链紧紧束缚的一柄无名巨刀 似有所感,竟开始微微松动,意图从地火之中挣脱,自这‘兵器潭’里猛地脱身,飞上穹霄! 一时之间,叫那些前来运送料子的杂役,甚至列入了神兵坛门墙的弟子门人,都大惊失色! “这是什么情况.” “这口无名古刀怎么突然震动!?” 要知道。 陷空山创立至今,已有百年。 整整一百年的岁月! 这柄‘兵器潭之基’的无名古刀,任凭风吹日晒,夜风雨淋,都是巍然不动,仿佛失了灵性。 但到了今天,怎得突兀生出了变故!? 哗啦啦! 急促的脚步纷纷迭起。 而这座‘陷空山’上,那以兵铁所立的一座冰冷肃杀的铜水阁楼内! 一张枣木太师椅上,有一将神兵坛服饰当作系条,直接捆在了腰间,露出半边膀子的中年武夫,须发披肩,眸光开阖间,一吞一吐,似在汲取‘陷空山’兵气修行。 但就在功形运转之际,却突然一个咳嗽,眼神大睁,神光绽放,仿若穿破墙壁,死死盯住了铜楼之外,那口微微颤鸣的古朴巨刀! 他是神兵坛的武道巨擘,一尊上三品神匠。 同时也是执掌一方权柄,负责看管‘陷空山’的长老,左龙蛇! “那柄当年从‘刀道祖庭’中,随着半壁山头一并坠入此间的无名古刀” “有动静了!?” 只见左龙蛇倏忽起身,瞳孔收缩,开始磨砂手掌。 神兵有灵。 而这一口古刀,其之来历定然渊源流长,就算在当年的‘刀道祖庭’中,也一定是大秘辛。 关于这点,神兵坛的高人都早有定论。 而足足百年! 虽然倚靠这口古刀为基立下‘陷空山’,整个神兵坛可谓赚了个盆满钵满。 但又何尝不是想要叫这柄古刀,显露真容? 一开始,神兵坛有不少人都觊觎其中玄妙,想要窥见此刀本质,也打造出相像神兵,成为名副其实的匠甲,名满天下! 可后来这么多年都没动静,久而久之,那些人也都放弃了,毕竟此地不毛苦寒,不是谁都能耐得住性子呆下去的。 只不过因为其战略性,一直都有巨擘轮换,前来镇守。 此代镇守山主,便是左龙蛇。 而当他看到这股‘变故’时 第一反应是惊诧。 第二反应便是激动,前所未用的激动,甚至眼神之中,都夹杂出了浓浓的灼热! 此刀未曾显现真迹之前,便能撑起一座‘陷空山’。 如今得了百年兵器增补,填充气韵. 一经出世,就算是在‘神兵坛’中,岂不也是绝代宝兵级数!? 一想到这里,左龙蛇眸如刀剑,尽显锋芒,只一步踏出,便如刀光剑影,缩地成寸,到了‘兵器潭’中,看到了一众慌乱杂役与门徒,只一声呵斥: “全都退下去!” 他的筋骨如蛟龙盘卧,只一声肃喝,瞬间震住了全场,叫那些普通门徒退出了兵器潭。 紧随其后,只留下了两名匆匆赶来,与左龙蛇一并镇守于此的弟子亲传。 “师傅.这柄刀时隔百年,是终于被喂饱了吗!?” 其中,大门徒赵昌眼神大亮,第一瞬间就知晓了自己师傅想要做什么。 他这个师傅虽是巨擘,也是神兵坛实权人物,但到了这一步,也基本走到了头。 若想再进些许,几乎已是奢望。 但这柄刀若能参得这柄刀玄妙 而左龙蛇亦是心痒难耐,闻言抚掌大笑一声: “不错,此番此刀震鸣,甚至意图破开囚笼,见至高天,一定是其中‘灵性’觉醒了。” “而能执掌此等刀兵者.那前人定是刀道祖庭之中,深不可测之辈!” “若是能够窥见几分其之‘人仙底蕴’,说不定他年我左龙蛇,也能叩开天门!” “如今此刀灵性方启,正是最易执掌之机,神兵坛镇守陷空山之辈,无人能与我比肩,这正是千载难逢之良机,哈哈哈!” 言罢,左龙蛇一个腾跃,背后显现‘龙蛇法相’,大臂握持,手若蒲扇,便要当空直接按住这柄无名古刀,以自身武圣真意,盖压其中灵性,将其执掌!! 砰! 刹那间。 这尊陷空山主,成功握住此刀! 一时间,左龙蛇面上已浮出了笑,但就待他要将武圣真意烙印其中之时 呲呲呲呲呲!!! 自己原本刀兵难伤,术法不侵的武圣手掌,忽得嗅见了一股子‘烧焦’味儿! 察觉到了此等变故,左龙蛇一时大骇,猛地收手一看,却见不过一息,自己的手掌已宛若焦炭,皮开肉绽! 这可是巨擘肉身! 就算是同级武夫对招,一息想要叫自己落入如此窘迫的局面,也绝非易事。 蹭蹭蹭! 左龙蛇心弦紧绷,意识到事情没有那么容易,后退数步,眼神死死盯住此刀,一颗心脏逐渐沉下。 而后,那困缚此刀的四条神铁锁链,更是疯狂抖动,眼看不堪重负! 至于自己手掌方才触及的刀柄处。 如同鎏金般滚烫的蜿蜒小字,绽放璀璨金芒,更是一横一竖,一撇一捺. 油然生成! 上名———— 王权! 当那宛若晨曦般绚烂的‘王权’二字,于此陷空山绽放,顷刻间神芒大绽,一口兵器潭内,万千兵器疯狂震颤! 随着一缕缕兵器之气,从刀兵利刃之上升腾,浸染至这柄锈迹斑斑的通天巨刀之上! 哗啦啦! 那宛若铁锈般的痕迹,开始了寸寸龟裂,如若银瓶乍破,消散于空气! 取而代之。 一朝尘尽光生,照破山河万朵! 刀气一出,满山震颤,万兵俯首! 那四条神铁锁链,应声拦腰而断,只余左龙蛇凝视那王权二字,眸光大震,似乎想起了某些古老之前的往事: “王权刀!” “王权无暮!” “这是当年王权无暮的佩刀!?” 一连三声。 眼看着此刀要划开天际,他的心中似掀起了滔天巨浪一样。 封号神刀,刀中有灵。 若是此刀并非被神兵坛‘百年兵气’浸染,从而觉醒灵性. 那就一定是察觉到了曾经主人的气息,一朝泄露! 王权无暮。 当年刀道祖庭周重阳之下,最有机会扛鼎者. 莫非未曾逝去!? 不然如何引动此刀!! 一时间,左龙蛇心中颤颤,之前的野望随之消散大半。 他眼睁睁的看着王权刀上,有一缕精湛至极的恢弘刀意,似破开囚禁,将要远赴东海,顿时心中嘶了一声。 东沧海! 莫非王权无暮,将在‘北沧’东畔,那东沧海一带复苏!? 听闻当年‘诸法无常道君’的元府也遗落其中,惹得无数人觊觎前去。 这怎么还能撞在了一起! 不过 当年刀道祖庭分崩离析,确有正法支脉,留存西岐、北沧! 但不论如何。 看着‘王权刀’隐约要脱离陷空山. 左龙蛇使尽浑身解数,将其拦下,同时语气急促,嘱咐两位门徒: “速速燃起符箓,知会诸位巨擘、坛主,共赴陷空山,镇压王权刀!!” 无论如何。 这柄‘王权刀’镇压了陷空山一脉百年气数,已是如若所有物一样。 又怎么可能让予残脉!? 当年刀道祖庭仇人何其之多,就算王权无暮复生,也无济于事! 与此同时。 季修骑乘蛟龙‘沧溟君’,入东沧海,远赴江阴府,在水花溅射,沧浪起伏之时,陡然见到一尾五彩斑斓之灵鱼,顿时眼前一亮。 他自回归安宁县,许久未曾为世女萧明璃捕鱼,调理身体。 此番北沧侯助他良多,自家师祖又贸然给人订了媒妁,叫季修对那位曾经的天柱真传,本来板上钉钉的雏龙碑女天骄,心中有愧。 刚好捕一尾灵鱼,助她调理身子。 这样想着,季修催动‘搜山赶海’道箓,额生水纹,便欲乘风掣浪,然而. 天际往西! 忽有一道金芒贯穿苍穹! 直射季修眉心! 【授箓主得‘王权刀意’灌注,真宗级大五衰天刀功力大涨,预支进度大增!】 【授箓主从‘王权刀意’之中,领悟完整真宗级‘大五衰天刀’!】 【授箓主大五衰天刀预支进度+100+100+】 【授箓主天刀‘第二式’宝冠垂首,圆满!】 【大五衰天刀:(2001/5000)!!】 【授箓主得‘王权刀意’,可弥补‘黄粱梦’进度,周期大涨,三日之后,可一枕黄粱,参悟人仙元胎第二秘藏!!】 什么玩意!? 天上掉法?! 季修手中握住那一尾五彩斑斓的灵鱼,一脸懵。 (本章完) 第222章 七月初七,晋升大典!我成道时,从 曾被水君府少君白烁指使,投效季修门下的大蛟沧溟君,正驰骋间。 眼睁睁看着,先是有一尾品相不凡的灵鱼‘自投罗网’,被自家东家直接抓住,顷刻拿捏。 随后天际边上,甚至有贯虹金芒,携带一股子凌厉到叫他鳞片倒竖的刀意,直接烙于季修眉心,令他产生蜕变,如得造化。 这一刻。 沧溟君的反应,比之季修本尊,都要更加夸张。 有那么一个瞬间,他忽得明白当年在水君府修行时,那些龙裔们讳莫如深,曾经提及过的有关于‘命格’、‘气数’之类的传闻,究竟是什么意思了。 想他纵横东沧海几十年。 在这浩瀚海域内遇到的灵鱼、奇珍,都是屈指可数! 结果呢? 自打他随着这位东家出海。 每一次,就从来没有空手过的。 只要季东家额生水纹,便仿佛是这片水域天生地养一般。 那些个超越凡品,对于气道修行大有裨益的灵属奇珍,闻着味儿就过来了。 随着季东家回归了一趟安宁县就更是一发不可收拾! 那‘地龙窟’的动静,他靠着码头江畔,也略有耳闻。 本以为是一场劫数,结果这位东家反倒因祸得福,神魄、武道,双双‘登堂入室’! 不过大半个月。 一身气息就已超越了他这积年大蛟。 说句不好听的 此刻的季修若是毫无保留,在这东沧海上与他来上一场生死搏杀! 或许最终的结果,将是他被剥蛟皮、抽龙筋,落得个血洒当场的结局! 短短小半年,就能走到今日这一步. 沧溟君心里泛起嘀咕,对此深感恐怖,同时也对那位如今远在‘水君府’的白烁少君,感到由衷佩服。 选择这样的人物当未来的‘东床驸马’,少君当是高瞻远瞩啊! 只是话又说回来. 这段时日,他在安宁县水域底下老老实实趴伏着时,就在不久前,曾从一行军舰上,听过一些气血彪悍的披甲卫闲聊。 声称他们大玄的某位侯爷,对于自己这位东家异常看好,还和他师祖一拍即合,订下了婚约。 蛟龙耳聪目明,听了个真真切切。 一时之间,看到季修回过了神,不由言语试探: “东家,你这一趟回归江阴府,是?” 以元始道箓,参尽那道从天而降的‘王权刀意’。 待季修得传完整版的大五衰天刀,将第二式‘宝冠垂首’直接修满后,听到了沧溟君略带试探的询问。 一时间,一手抓住一尾五彩斑斓的六品‘玲珑鲤’,看着自己心藏所凝的那柄小刀,隐约与方才那刀意气机相连。 原本正在思索,二者之间是否有什么联系的季修,听到沧溟君所问,随口便道: “我这一脉师祖突破,于安宁县地龙窟,自外道之中强势拖回一座‘府城’疆土,州中敕封其为新府镇守,擢升‘真宗’。” “所以这一趟回府,我一来是备考府试,见识见识北沧豪雄,另一方面” “就是参与‘天刀真宗晋升大典’!” “到时候也给你发一份请帖,邀你前来观礼。” “以往在江阴府人微言轻,若是大蛟上岸,容易惹人攻讦,但现在.” “偌大江阴府,就算是那任职‘府尊’的存在来了,也不敢对我天刀真宗的行事做派,敢有异议!” 季修言辞笃定,语气铿锵。 叫沧溟君心中感激,没想到这位季东家还记挂着自己。 同时,他也没有忘却自己曾经心心念念的目的。 他是水君府出身,乃龙裔水类,若非平日小错不断,再加上于龙君宴犯错失手打碎器物,出了大丑,也不至于沦落于外。 因此,对于白烁少君的言语,还是时时刻刻记挂在心里,只要季修但有所需,莫敢不从。 但正因如此。 他才要暗戳戳替着白烁少君,试探一二: “小蛟多谢东家看重。” “只是.我还听说东家似乎与一位侯女即将联谊?” 握住手中灵鱼的季修,听到沧溟君提起这一茬子,不由微微一怔。 旋即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水君府,白烁! 想起那个曾在他于安宁县时,与人主姜璃前后结识的龙庭龙女,季修一时不由陷入沉吟。 此前,他在以白烁龙血打破‘第二大限’汞血银髓时,曾答应过她,未来定会争上一席‘龙君宴’名额。 为的就是替她斩断荆棘,龙宫夺婿,帮她从水君府的血脉牢笼中,赎出一个自由身。 季修腰间的‘碧血龙芯佩’还在摇曳作响。 关于这一点,他自然是没有忘的。 但很明显,沧溟君是不知晓其中内情的。 他听到这个消息后,恐怕满脑子都是在想自己这个内定的‘东床驸马’,在发达之后,要另攀高枝了。 于是后半段路程,他耐下性子,便与沧溟君一路唠嗑,将其中来龙去脉,避重就轻,大致解释了一番。 直到靠近‘江阴渡口’时,才终于叫这头黑蛟恍然明白。 见到解释清楚,季修颇为满意,便提着灵鱼,踏入江阴府。 只余下沧溟君一对竖瞳转了转,在水底下吐着泡泡,表面看没什么动静,但实则心底. “不行。” “虽说季东家这样子讲,但他们大玄人老话说的好,山高皇帝远,事情到底是个什么样,本君哪里晓得?” “倒不如.” “去一趟‘水君府’,为白烁少君通风报信!” 念及至此,这头大蛟越想越是这个道理。 毕竟似季东家这等少年天骄,太有本事。 就算是自己这样的,在水君府下辖诸水窟内,都还养了八房小妾呢,诸如鲛人、蚌女. 若是自己的情报当真有用,白烁少君开恩,叫他能够回归水君府. 想到这里,颇为‘想家’的沧溟君,当即调转脑袋,直奔东沧海深处————水君府! 而此时,江阴府! 诸多消息灵通的大行,第一时间,安插在各个渡口的眼线,便得知了季修登岸的消息。 一时间风起云涌。 比如酒行。 酒行赵家大宅内。 “你小子以前不是号称和‘季修’是生死兄弟吗?” “如今他发达了,整座江阴府绑在一起,都未必有他身份尊贵。” “你都在家里游手好闲小半年了,连个像样的官吏身都没谋到,这岂不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他师祖王玄阳成就封号,即将作为一座‘新府’镇守真宗,地位崇高。” “那新府乃是外道神府,生灵人口不下于江阴府,更关键的是还没有任何大行入驻。” “你抓住这个机会,要是能担得要职,不比做个县尊要有出息?” 酒糟鼻子的酒行主‘赵鼎’,看着被自己喊来的儿子赵久,一脸恨铁不成钢,指着身边罗列起来的丰厚礼品,语气逼人: “拜帖名刺我已经送去了‘天刀金鳌岛’、‘北沧侯府’。” “不论季修去了哪边,他都能收到。” “你听爹的,爹还能害你不成?” “我这边有州里的消息,再加上安宁县的传言,别说王玄阳这尊大佛了,你那兄弟现在是真发达了,发达大了!” “一州诸侯陈玄雀,都指名道姓的欣赏他,你知道这是什么概念吗?” 赵久听着他老爹赵鼎大吐唾沫,待到末了,才嗤了一声,眼神斜瞥: “你老前阵子不还说,只要我去帮他姓季的,你就要将我一脚踢出大行门,不认我姓‘赵’吗?” “怎么风口改的这么快.” 赵鼎一噎: “你这小子,难不成还能叫当爹的给你当儿子的认错不成!?” “简直倒反天罡!” 赵久一瞪眼: “那咋啦!” “若不是我当年惧见风使舵的快,攀上了我季修兄弟的交情,与他合谋坑杀药行的纨绔,绑在了一条船上。” “你最近在州里的酒水生意,哪里有那么好做?” “别以为我不知道,几日前随着消息大范围的扩散开,你直接打出了‘季修与我相交莫逆’的大旗,给你在州里的酒水生意,大行便宜。” “这几日,你挣得是盆满钵满,送些礼品,也是应该的!” “但求官之事,切莫再谈。” 赵久呲着牙,想起曾经季修的模样,与如今越站越高的背影,心中嘀咕着: “这人一旦站的太高,虽然往日交情是杆虎皮大旗,可我这心里总是没什么底子.” “唉,久爷我确实不是块材料,当日投资不就是盼着今天嘛。” “怎么这一天真到,我又不好意思上赶着靠呢。” 他摸了摸下巴。 这样做,会不会有些势力眼? 赵久有些尴尬,虽然他自诩纨绔,但一向都是有大行子弟的跋扈与傲气。 给人低头、阿谀奉承这种事情还真没干过。 然而,这时候。 有酒行赵家子弟,敲响房门,打断了父子二人的商谈。 “行主,少爷。” “有来自‘天刀真宗’的信件!” 天刀真宗? 两人表情一震,酒行主赵鼎更是连忙推门,取来信件,只略扫一眼,便沉默半晌,合上信件,递给赵久,喟然叹道: “此子.” “唉。” “你自己看吧。” 赵久‘呃’了下,不明所以,但也懂了这信是季修所写,于是摊开: 【赵久吾兄,别来无恙?】 【天刀一脉,七月初七,将晋真宗,届时我为刀脉道子,将要加冕,特此邀约‘赵兄’赴此大典。】 【另,你我相识微末,多有交情,如今新府当立,百废待兴,我天刀真宗为一府镇守,正是缺人相助之时。】 【赵兄酒行出身,又为县尊,如今赋闲,实乃屈才,不如他日大典结束,待我脉师祖为府命名,便走马上任.】 【于新府,再开一大行基业,胜过父辈,岂不快哉?】 【————天刀真宗,季修留。】 捧着信件,赵久微怔。 没想到. 人家发达之后,竟还能记挂着自己。 而酒行主赵鼎,则摸了摸酒糟鼻,想起不久前王玄阳‘敲诈勒索’自家的举措,一时间心中郁闷散去不少。 “你这朋友,交的值得。” “当时.” “确实是老子瞎眼了。” 玉石行。 五指上穿玉戴石的大行主蔡守荆打着算盘,看着身侧安安静静的蔡灵儿,一边感叹着: “唉。” “金鳌岛的王玄阳,以往二十年没了踪影,好不容易过了一段平静日子,结果一冒出头,险些叫我等累断了腰!” “这才短短几天?” “先是到玉石行敲打老子,叫我给他筹备晋升典礼,取来奇珍异石,不能落下脸面,一应所用,不能含糊。” “其他几家,酒行提供灵酒供应、绣衣坊采剪灵绸,编织门楣.” “林林总总,三十六行,基本没有落下的。” “那些个海外流派,更是被他亲自走了一趟,曾经从金鳌岛取了什么,都三倍奉还,流派门庭因此破败的,都不是一个两个了。” “就算是有龙虎高人坐镇的,也是屁都吭不出一声,连其本人,都不得不捏着鼻子,前去观礼.” “你这小丫头,之前不是和他家季修有交情吗?” “我听说北沧侯的女儿,将要和他缔结婚约。” “太可惜了,要是你之前机灵点,近水楼台先得月,咱行里也不会这样‘大出血’,毕竟之前和天刀一脉多少沾点仇怨.” 蔡守荆看着边上的蔡灵儿,嘴巴里面嘀咕着,蔡灵儿瘪着嘴,想起与季修第一次见时的模样,柳眉倒竖: “给他低头?” “本姑娘这辈子都没想过!” 说到这里,蔡灵儿咬牙切齿,但却不得不服气。 如今的季修. 确实是她高攀不起了。 人家说不定都早就将自己的那点微末交情,都给忘在脑后了呢。 想到这里,蔡灵儿心中有些怅然。 然而旋即。 便有烙印‘天刀真宗’的烫金拜帖,前来奉上! 署名,皆是‘季修’! 与此同时。 北沧侯府、绣衣行叶凝脂、飞仙观、巨室谢家. 不管是有名有姓、有头有脸的势力故人。 亦或者曾经相识于微末,比如在道馆街末席‘风云道馆’结识的三大营生子女 甚至,还有之前在安宁县给予自己莫大助力的黄老头,黄药师! 季修都派遣人手,去打探他的消息,还有他收下的那个徒弟郑钧! 随后,一一奉了拜帖。 我成道时,从不忘却故人路。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这些拜帖,都是早在安宁县时,便提前书写好的。 而随着季修一路抵达‘金鳌岛’。 却发现,这里早已与曾经的‘模样’. 大相径庭! (本章完) 第223章 一眼道破虚实真伪,我为首席,三山 江阴府,金鳌岛,天刀流! 往昔青砖瓷瓦所垒的铸刀台、祖师祠,曾经门可罗雀,几无人烟。 但是今日。 随着季修一路登岛而来 却见———— 满目所见,人声鼎沸! 各个衣着光鲜的豪奢子弟,有江阴府本土大行、富商出身,也有下辖各县、甚至周遭诸府,待到听得风声之后,尽皆汇聚,争先恐后,前来拜访! 一道不日之后,即将举行‘晋升大典’的流派,而且满门上下,真传不过数人,连两只手都数得过来! 这岂不是‘千载难逢’之机? 一时间。 嗅到机遇的比比皆是,通过各种关系,也想要谋求一个登岛名额。 就算关系没有那么硬的。 也想方设法踏入道馆街,在季修曾经肩扛刀匾,顶着六十三道气海道馆主眸光下,重新开设的‘天刀道馆’中,谋求一个门生席位。 果真是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呐。 季修孤身一身,见到此景,难免心生感慨。 而就在此刻。 他身畔有一头戴蓝巾抹额,身畔跟着老仆的青年公子,见他独自一人登岛,不由凑了上来,套近乎: “小兄弟,你也是听闻了这‘天刀真宗’七月初七,要举行‘晋升大典’,如今那位玄阳武圣正于那铸刀台上广收各家门徒,所以特地前来参加试炼考核,以期能入得真宗门槛的?” “我乃这江阴府毗邻,天河府‘九门’之一,香门少主庄奇,看小兄弟你像是本地人,不如待会考校结束,去共饮一杯,你跟我讲讲这江阴府的事迹如何?” 嗯? 季修回身一看,打量了身后这公子哥一眼,挑了下眉: “天河府,九门之一?” “这天刀真宗的消息,都传到隔壁府城了?动静这么大。” 天河府的所谓‘九门’,就与江阴府的‘三十六行’一样,是把持各个营生百业的龙头家族。 只不过因为江阴水利,上通北境白山黑水,下延江南诸室衣冠,地理优渥,所以能够衍生三十六行。 而像是同为一州藩镇的毗邻诸府,没那么好的条件,自然会相形见绌些。 不过能作为一门少主,家里对比江阴府的大行,也不会弱。 季修自然抬眸多注意了几分。 这才过去多久,没想到自家流派的影响力,连一府之外都已有了辐射,令人争相竞从。 而那蓝衣公子庄奇闻言,当即啧啧两声: “小兄弟,你可能不知道,我家中原本疏通关系,为我谋取了一个‘天水剑宗’的名额,不出意外的话,本来隔天我就会拜入其中。” “但” 这位香门少主苦笑了下,竖起了一根手指: “结果就差一天,幸好没有拜入!” “在我收拾行囊,拿着入门举荐的信函,正准备前往‘天水剑宗’时” “天水剑宗之主宁不语折戟安宁县的消息,甫一传入天河府。” “紧随其后,整个‘天水剑宗’便被一尊武圣兵伐,直接连根拔起,那一日有太古龙象堪称力拔山兮气盖世,直接将整座山门,都给夷平掉了!” 提起这点,庄奇长舒一口气,有些后怕: “幸好当时我晚了一天,若不然真拜入其中,列入门墙,被一巴掌给稀里糊涂拍死了” “到时候可不只是亏了拜师津贴,连小命都搭了进去,那才是得不偿失!” 说到这里,他的眼中看向人声鼎沸的天刀流,眼中露出敬畏: “覆灭天水剑宗的,乃是威震北沧的龙象真宗,听闻老祖徐龙象已成巨擘,即将打入‘沧都’,占据一席之地。” “那真宗屹立百年,门中人才济济,想要拜入,千难万难。” “但这新近崛起的天刀真宗,可一点都不差!” “先有老祖王玄阳逆成武圣,后有内定道子季修少年天骄,得诸侯赏识,武侯青睐,还将世女许配。” “那世女‘萧明璃’我可听说过,当年可是十方天柱之一‘天池’的大人物,母血更是九大巨室的‘玉寰谢氏’,横遭变故之前,已经打破四限,凝炼宝体,位列雏龙碑板上钉钉!” “就算如今深居简出,根基尽毁,可背后的背景,那也是比天大,多少王侯将相的子嗣后代,求娶不得?” “如此贵室娇女,与其联谊,再加上龙象真宗” “以我来看,那位玄阳武圣虽然如日中天,但这位双宗首席的季道子,那才是未来偌大真宗的希望!” 庄奇搓了搓手指头,语气似有惋惜,不着痕迹的打量了眼季修,意有所指: “不过可惜,那位内定道子到现在都没露面,叫我这等远道而来的外府之人,至今未能瞻仰真容,甚是可惜。” 先是感慨了句,随即这位香门少主看向那远处铸刀台,陈鹤门下正忙得满头大汗的几位真传,又语气艳羡: “那些此前流派落寞时候,依旧坚持不离不弃的真传,可真是赚大发了。” “听说整座‘天水剑宗’的资粮,不日都将被搬迁到这座金鳌岛。” “假以时日,这些患难与共的真传,就算资质再差,五境无漏是绝对跑不掉的,稍有天资,龙虎可期!” “就比如眼下‘真宗考核’的初步筛选,就是这些真传,亦或者那位素未谋面的道子前来考校。” “若是能攀上关系,真可谓近水楼台先得月!” “就算是那些斥巨资为天刀真宗‘晋升大典’做了贡献,从而换了一纸请柬,有举荐门徒名额的江阴大行都比不上啊。” 说到这里,庄奇脸上有些沮丧: “只可惜我此前家中上下打点,取了一笔巨款全都献给了天水剑宗,后来全数落入了龙象真宗的口袋。” “家中短时间内,实在没法跨越一府,再为我携来助力,只能凭借自身,比不上那些家里打点,有着‘举荐’名额的关系户。” “也不知道能不能选入” 他语气中夹杂着几分唏嘘。 刚一说完。 身侧便有人嘲讽两句: “庄少主,你家大半钱财都入了‘天水剑宗’,你还来这天刀真宗,想要从茫茫人海里脱颖而出,开玩笑呢?” “如今参与考校的,都是有跟脚、有门路之辈,持有请柬举荐,天刀真宗新立,自然不会收些不奉钱财的泥腿子。” “怎么,你如今拉着孤身一人,素未谋面的本地人,想着多了解些讯息,就能拜入真宗?” “异想天开!” 季修默默的看着这一插曲。 在天河府香门少主庄奇身后,一华服公子轻摇折扇,一脸睥睨,看着气盛凌人,不好相与。 而庄奇听完之后,则神色难看的转身: “阁下这话说的,未免太过难听。” “天刀真宗之事迹,自我听闻之后,便对其敬仰不已。” “若不然在天河府锦衣玉食,声色犬马,岂不快哉,又何必远远赶来这一趟?” “那位内定道子季修,乃龙章凤姿,天日之表,不世之英才。” “我料定其未来定是武道扛鼎支柱,若能拜入天刀,与其结识,请教武道,不比拜入一尊伪武圣建立的‘半步真宗’,来的要好?” “机会就在眼前,我辈武夫,不试一试怎能知道!” 季修抽了抽嘴角。 想他一路坎坷,什么时候这么有面子了。 这一个个的.都是人精啊。 静静的看着眼前香门少主表演。 而随着此地喧闹引人注目,有不少登岛考校,想要拜入真宗的武夫,向着此地看来。 其中不少都是江阴府本土人,有些还是从地龙窟折返的府院天骄,更是熟悉季修面孔,于是眸光望来,顿时一眼认出,当即惊呼: “季修.是季修!” “真是那位王玄阳老祖金口玉言,钦定的三代首席,要与七月初七,晋升大典一同加冕的‘季道子’!?” “果真是他,我不会认错!” 哗! 顿时间。 动静如若浪潮般迭起。 而一侧,那来自天河府的香门少主与那盛气公子的争吵,顿时戛然而止。 庄奇僵硬侧头,看向面上似笑非笑的季修,语气‘恰到好处’的结巴,好似无比震惊: “小小兄弟你,不” “阁下竟是那位‘天刀道子’!?” 而旁边原本语气嘲讽的盛气公子,更是面色大变,脸色苍白,语气不加遮掩,当即惶恐的大声作揖: “季道子,误会,都是误会!” “我若知晓你们二人认识,绝不敢大放厥词,我这就滚,我这就滚.” 这言语大声无比,不加遮掩。 甚至传到了铸刀台上,叫负责选拔的大师兄秦拙听到动静,便带着两个人,步履匆匆的赶了过来: “师弟!” 秦拙一看到季修,便满眼惊喜。 随即注意到季修身侧的庄奇,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了解之后,对这位隔壁府内的香门少主,顿时有了印象。 看在季修的面子上,原本刚想开口. 这时,季修却突兀出声,语气带着淡笑: “庄兄,人啊,务实一点好。” 他拍了拍眼前表情管理有些挂不住的庄奇肩膀: “你家门送给天水剑宗的拜师束脩,我自会奏请师长,奉还与你。” “但你若是觉得这些‘小心思’,便能拜入真宗” “那便想多了。” 说完,季修点到为止。 而他的声音也没有掩饰。 周遭人都是不是傻子,一刹那就明白了方才的来龙去脉,眸露恍然,同时看向这下笑容真僵硬了的庄奇,眼中露出咂舌。 好家伙,脑子转的可真快! 先是用外府中人,从未到过江阴府的身份,‘偶然’结交季修。 又对其大肆吹捧,再不着痕迹的找了个人唱双簧,把动静闹大。 这个时候借着旁人之手,直接揭晓这位‘季道子’身份,为他搭台唱戏,人前显圣,好将自己和他绑在一起! 能在见到季修第一眼,就动了这般心思. 怪不得能当上隔壁天河府‘九门’之一的少主,心眼子也忒多些! 只可惜,季道子火眼金睛,一眼就洞穿了他的心思,要不然还真被这家伙另辟蹊跷成了! 没看到那位主管收录考校的天刀真宗以前的大弟子,现在的大真传秦拙,都对他有了印象吗? 虽然这天刀真宗的真传弟子底子薄,修为底,但肉眼可见的地位高,能入其青眼,再加上修为好、背景好,未来一旦‘称兄道弟’. 说不定,就能混上真宗的上层! 这算盘打的可真是‘噼啪响’! 庄奇面色苍白: “道子,我.” 这一切确实都是他一手策划的。 季修在江阴府的名气何其大,画像什么的自然是不缺的。 作为天河府九门少主,再惨能惨到哪去? 早在第一时间看到季修到来时。 庄奇电光火石间,就将这一连串的策划,全都生出了轮廓。 就连那盛气凌人的公子哥,也是他天河府内的马仔,专门过来配合他演一出‘双簧’的。 这无疑是一场豪赌,他心中清楚。 但赌赢的‘收获’太大! 叫他不甘心就这么放弃结识季修的机会。 若是寻常搭话,这位道子定然理都不会理他,但要是他计划成功 只是庄奇没料到,季修竟然一眼识破,叫他不由苦笑。 明明他斟酌言语已经极为谨慎,专挑好话,就是帮季修略略出头,也都没有这么明显,更多还是透露自己对天刀真宗、对天刀道子的敬仰. 他太想进步了。 但可惜。 能得到两尊封号青睐的,又岂是常人。 他能选择去博取赌赢的赌资。 自然就能接受赌输的后果。 本以为季修会借着天刀真宗的威势,对他大加惩戒,甚至压迫他背后的香门,撸掉他的少主位子,但没料到. “你不必过多解释,庄兄。” “你既然敢赌,便说明你有‘争’的心思。” “武夫贵争,你若真能千军万马,‘争’出个天刀名额来。” “我未必不能认可你。” “方才你说的话大部分很对,但有一点.” 季修背着手,衣袂纷飞: “我天刀一脉的考校,虽然不敢说绝对公平,但你就算不奉钱财、没有背景,一样有路!” “我与我师傅,皆是泥泞中蹚出来的,你若真有天资、毅力,我自在山巅等你。” 说完,季修与秦拙大步流星,上了天刀门庭。 只留下庄奇握着拳,怔怔出神,没想到这位季道子竟真高高拿起,将他轻轻放了下去。 一时之间,对于想要拜入天刀真宗的念头,顿时更深了几分。 他本意就是前来搏上一搏,他是个赌徒。 赌不赢季修这道门路。 和其他人竞争 作为天河府‘九门’之一,他未必赌不赢! 同时。 围观之众见到季修作风,一时心中隐有感触。 如若是世间寻常人。 面对此局,不是人前显圣,看好庄奇阿谀奉承,就是将其点破,大加惩戒,树立威信。 但这位季道子都没有这么去做,而是打一个大棒给一颗甜枣。 就这样,还能叫其如沐春风 只能说。 此子有作为一宗宗主、一脉掌教的风采,无愧双脉道子之名! 武夫不是境界修行的高,就有执掌一宗的资格的。 但这位却拿捏的恰到好处,令人信服。 铸刀台,天刀厅! 立于门槛处,雄姿英发,已经重焕至中年面貌的王玄阳背着手,将山下一切风貌,尽收眼底。 而后回过头来,看着那数张大椅上,巍然落座的几道如渊身影,不由咧嘴一笑: “诸位‘刀道祖庭’的同僚” “我王权祖师一脉,天刀门下的首席真传,可还成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