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把继兄死对头撩吻到脸红》


 第1章 那就离婚啊

    姜明织从冰箱里拿出两个银勺，摁在哭得有些发肿的眼睛上。半分钟后，她开始化妆，下午要去见一个重要客户。越想让自己不哭，眼泪越是掉下来。葱白的手指胡乱拭去脸上热泪，她抽了张纸摁在眼下，仰着细长的脖子安慰自己，“别哭了。”一切的源头，从昨晚看了裴晋阳手机开始。裴晋阳在浴室洗澡，手机屏幕无声亮起。姜明织向来不检查对方手机，但这一次，她有些不受控制地输入密码解锁了他的手机。盛乔希：【那就离婚啊】在这一条消息上面是裴晋阳发的：【可能是当年太轰轰烈烈，把感情都用完了，现在我对织织提不起一点兴趣。】看到这些字眼时，姜明织周身的空气仿佛被抽干，她有些呼吸困难。这就是她背负骂名追求的真爱吗？以为被爱了，其实是忘了查对方手机。浴室水声停止，姜明织慌乱退出聊天界面，将消息标为未读。手比脑子快，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做。在裴晋阳从浴室出来前，她匆匆拿过自己手机，出了门。在酒店住了一晚，直到她今早回到家里，裴晋阳只给她发过一条消息。【去哪儿了】姜明织随便扯了个谎，对方没深究。等她第二天回家换衣服时，家里已经没人，他们一起养的猫蹲在玄关处的柜子上，歪头看她换鞋。她随手撸了一把猫头，出门见客户。见完客户，姜明织幽魂似的飘回办公室，手机里收到裴晋阳的微信。【我今晚不回家吃饭，跟乔希他们一起】又是盛乔希，她和陈湛北、孙世爻三人从小就和裴晋阳交好，盛乔希喜欢过裴晋阳，却选择用朋友的身份陪在他身边。姜明织咬了咬下唇，以前一直觉得是盛乔希输了，现在才发现，输的是她。她联系了一位律师，让他介绍一位专业处理离婚的律师给自己。巨大的玻璃窗外，霓虹灯闪烁，车子在街道上汇成长龙，不知开往何处。姜明织此时也不知自己该往哪走，她只是不想继续忍受拥堵。她与裴晋阳的婚姻里，一直不止他们俩，有盛乔希、有美艳女助理，也有清纯实习生。送走律师，姜明织将水晶杯里的威士忌一饮而尽，提上包让司机送她去莱玖。莱玖是孙世爻开的酒吧，只对会员开放，他们几个从小玩到大的朋友饭后最喜欢去那里坐一坐。蓝白的迈巴赫汇入车流，姜明织一直看着窗外倒退的街景。她与裴晋阳恋爱五年，结婚一年，连七年之痒都没到，怎么就沦落到这个地步？难道真如裴晋阳所说，当初爱得太激烈，导致过早疲软？姜明织在微信上给裴晋阳发去一条消息。【你记得明天是什么日子吗？】五分钟后手机屏幕亮起。【记得，一周年纪念日我怎么可能忘呢老婆】姜明织：【在莱玖吧？】裴晋阳：【对啊，要不然还能去哪儿】姜明织没说她要去，当车子停在莱玖门口时，她看见那几辆熟悉的跑车，倏然笑了。她对这里很熟悉，与裴晋阳恋爱时来过许多次。直接到专属他们的位置，果然看见了熟悉的人。裴晋阳永远是最惹眼的存在，白衬衫黑西裤，扣子永远不扣好，衣领随意敞着，露出锁骨。他旁边坐着两个性感女人，其中一个是盛乔希，另一个不认识。他歪头听盛乔希说话，然后笑了。很开朗的笑，唇角勾起弧度很大，像是发自内心的开心，随后端着酒杯的那只手碰了碰另一个女人的胳膊。他左右两个女人凑到一起说笑，这个画面很像两人都依偎在裴晋阳怀里。姜明织觉得这一幕刺眼，她知道裴晋阳一直是个浪荡不羁公子哥，只不过有她在的时候，没有别的女人敢贴他，他身边只会有她。她以为自己对裴晋阳来说是特别的存在。眼角似有热意，姜明织抬手摁了摁眼尾，身后一名端着酒的服务员提醒她让一让。她侧过身，服务员认出了她，欢快地打了个招呼：“姜小姐您来了。”那边有人听见，孙世爻第一个看过来，有些意外地站起身，脸上挂上笑容，“织织来了。”姜明织站在距离他们三米远的地方，穿着一条黑色长裙，得体优雅，周身一股生人勿近的气场，这么多年依旧清清冷冷的。他下意识看向裴晋阳，眼神传递的意思很明显：你没说你老婆也来啊。凑在裴晋阳胸前的两个女人分开，男人坐着没动，看向姜明织，“老婆你怎么来了。”“闲着无聊。”她抬脚走向那伙人，直到她在裴晋阳面前站定，他身边的两个女人都没让位置的意思，最终裴晋阳推了推盛乔希，“没看见我老婆来了，还不让开。”其他人一听这话，起哄似的怪笑，“裴晋阳还真是有老婆没人性，这么多年了还黏着呢，真是羡慕死了。”姜明织没动，她不想坐。裴晋阳伸手拉她，“老婆怎么了？”他以为是周年纪念日的事。“我给你准备惊喜了，零点一过就给你，这会儿不是还没到嘛。”姜明织依旧在他面前杵着，在昏暗灯光下盯着裴晋阳看。她忽然觉得他很陌生，这真是她爱了好几年的男人吗，他真的值得她背负那么多骂名依旧要和他在一起吗？他们的婚姻，是没有得到父母祝福的，裴晋阳母亲甚至骂她是婊子，诅咒她以后没有好下场。裴晋阳伸手揽住她的腰，笑道：“老婆怎么了嘛，要不坐我腿上？”

 第2章 离婚吧

    他的朋友们在一旁起哄，“我去不是吧，考虑过我们这群单身狗吗？”“吃了你们好几年狗粮，没想到你们结婚了还变本加厉。”裴晋阳站起来，揽着她的腰，向她介绍旁边的女人。“这位是蒂雅，我合作伙伴。”蒂雅对姜明织露出一个明媚的笑，朝她伸手，“你好。”合作伙伴，姜明织在嘴里品味这个词，她在想这和助理、实习生有什么不同，四年前，裴晋阳母亲为了拆散姜明织和她儿子，找了位漂亮又聪明的女生给他当贴身助理。当然，他母亲为了给姜明织不痛快，远不止给儿子塞女人这么简单。姜明织伸手和蒂雅浅浅握下手，随后对裴晋阳说，“突然有点不舒服，我先回去了。”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来找不痛快。裴晋阳揽在她腰间的手上移到肩膀，“哪里不舒服？去医院看看。”姜明织摇头，“不用，就是有些头疼，我回去睡一觉就好了。”昨晚她几乎一夜无眠，缺觉令后脑勺一阵阵闷痛，她是应该好好休息一下。抬脚欲走，裴晋阳跟上她的步伐，对朋友们打了个手势，“我先回了，你们玩。”众人挽留，“别啊，裴哥。”“刚坐下呢，嫂子一来你就迫不及待回家，怎么，想造个宝宝啦？”一阵哄笑，姜明织已经走出三米远，身后裴晋阳笑骂了一声：“滚。”男人大跨步追上她的步伐，将人揽进怀里，低头温声哄着。孙世爻看着两人恩爱远去的背影，喝了口酒感叹，“裴哥苦尽甘来啊，虽然笑他英年早婚，但我其实挺羡慕的。”他们这种有钱人家的公子哥，玩归玩，一旦到了结婚是一定要听家里的。像裴晋阳这种能娶到自己心爱的女人，能说得上是幸运，更何况他们的婚姻是遭到家里强烈反对的。当初两人闹得多大啊，所有人都劝他们分开，他们坚持住了，现在幸福得跟什么似的。真爱，是这个圈子里最难找的东西，盛乔希闻言，轻嗤一声，借着酒杯掩盖嘲弄的嘴角。——江滩名苑，姜明织和裴晋阳的家。这是两人一起赚钱买下的，交房那天，裴晋阳抱着姜明织站在毛坯房里，语气哽咽，“织织，这是我们的家，只属于我们的。”他们为了在一起，和家里决裂。两人甚至一起租过房，八十平的老旧楼房，对于裴晋阳这种出生泡在金罐子里的少爷来说，堪比贫民窟。当初买在这里，他嫌小，想买一套六百平的，是姜明织劝了两天，才松口买四百平的。姜明织心想，离婚后自己不要房，要钱。她不想生活在太多回忆中。踩着拖鞋进了房间，下意识想关门，裴晋阳挡住了，“你今天不太高兴？”姜明织没回答，只是转身盯着他。裴晋阳很了解她，知道她此时心情很差，换上一副笑嘻嘻姿态想逗她开心，“织宝宝怎么了，是谁惹你生气了？”温声哄着，弯腰一个公主抱，直接将人抱起往床上走，“和老公说说。”姜明织下意识搂住男人脖颈，背部接触到柔软的床才放开。她在想，裴晋阳不是对她没感觉了吗？为什么还能装出一副深情的模样。演技真好，不进演艺圈着实可惜。或者他其实还爱着自己，昨天那话只是和盛乔希随口一说。“你还爱我吗？”姜明织不是个爱内耗的，直接问出口。裴晋阳立马表忠心：“当然了老婆！我不爱你我爱谁。”男人的薄唇间不断溢出情话，却不亲她。以前，他都是用行动证明的。姜明织主动吻住男人一张一合的唇，轻咬舔舐。半晌她放开男人，手往下一探。心中堵着的石头轰然炸裂，震得她有些想呕吐。确实一切都变了，裴晋阳和盛乔希说的是真的。他对姜明织丝毫提不起兴致。以前，两人对视一眼都像即将喷发的火山，稍微一点儿肢体接触就能让他立起鸡皮疙瘩，他说：“织织，和你接吻会爽得我头皮发麻。”现在她恐怕得脱光了他才会有反应吧。姜明织不可能那么做，她有自尊。她也说过：“裴晋阳，要是哪天我发现你不爱我了，我一定头也不回走得彻底。”她决定不装了。她说，“裴晋阳，离婚吧。”

 第3章 没硬

    男人似乎不能理解那句话的意思，原本带着笑意的唇角缓缓消失。“你说什么？”两人刚在开始谈恋爱就约定好，绝不能轻易说分手。所以当父母反对时、被妈妈塞进别的人时、有误会的时候，他们都没人提分手。一直坚持到有了结婚的条件，明天就是他们结婚一周年纪念日。两人最近连架都没吵，她说要离婚？下一瞬裴晋阳眼睛如猎豹盯着姜明织，凝滞的空气里响起他的轻笑：“织织，这个玩笑不好笑。”姜明织重复：“我没开玩笑，离婚吧裴晋阳。”他们离得很近，能听见彼此深深浅浅的呼吸。时间似乎停止向前。裴晋阳呼出一口浊气，搓了把脸，坐到床边，依旧盯着姜明织，“给个理由。”姜明织喉咙处似堵着巨石，艰难开口：“你不爱我了。”裴晋阳似乎觉得莫名其妙，眉头微蹙，“为什么这么说？”随即恍然大悟：“因为我刚才没*硬？”他重新拉过姜明织的手腕，想将人抱在怀里，“织织，我只是最近太累了，你别多想。”在看裴晋阳微信之前，她就隐约察觉到裴晋阳的激情已经快速褪去。仔细一算，两人已经三个月没发生关系了。这很不正常。不过裴晋阳每次都有理由，她也没多想。她不是想太多，是想太少。那次裴晋阳衬衫袖子上的口红印，还有偶尔身上沾染着的女士香水味。他解释说是扶了喝醉的下属一把蹭上的。姜明织任他抱着没挣扎。脑子里乱糟糟的，一会儿闪现甜蜜时刻，一会儿闪现出裴晋阳已经不爱她的证据。头越发疼了。她挣开他的怀抱，冷静地说：“骗我可以，别把自己给骗了，你昨天和盛乔希说对我没有一点感觉了难道是在骗她？”裴晋阳皱眉，“你看我手机了？”昨天他就有些疑惑，明明自己习惯退到主屏幕再锁上手机，从浴室出来却发现手机解锁后停留在微信界面。“嗯。”沉默，寂静。却不像刚才那种沉默，这一次空气中似乎有什么要烧起来。裴晋阳突然问：“你昨晚去哪里了？”晃眼的灯下，两人彼此凝视，姜明织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他在怀疑她。昨晚她说陪付雪梨去了其实是假的，只要一通电话就能戳穿。而她有前科，为了报复他，她会做出同样的事刺激他。两人谈恋爱第二年，父母还不知道他们的事，裴晋阳为了给这段见不得光的感情打掩护，找了个女的带到他父亲面前说是女朋友。姜明织醋意大发，晚上跟男生出去约会，半夜才回。那一次过后两人大吵一架，冷战两个多月。裴晋阳以为昨晚姜明织为了刺激他，跟男人去约会了。姜明织知道他的想法，忽然从心底生出一股无力感。她依旧解释道：“昨晚我看见你发给盛乔希的那些话，我没办法继续在家里待下去了，所以我去了酒店。”裴晋阳深深吐出一口气，在压抑自己的脾气：“你一个人？”姜明织看着他的眼睛，声音疲惫：“对，你不信我？”——姜明织独自躺在柔软的床上，房间内没开灯，一缕清浅的月光透过玻璃窗轻轻撒在她身上。她那双被眼泪洗过的眸子在黑暗中清亮地睁着。哭过了，吵过了，她有些脱力，明明很累却睡不着。一小时前，她和裴晋阳大吵一架。他说这些年对她有多好，为什么老是闹脾气？她说这些年他身边出现多少莺莺燕燕，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细数他为这段感情付出了什么。她一一例举自己的委屈。两人似乎都为了这段感情一无所有。翻了不少旧账，最后不欢而散，裴晋阳摔门而去。姜明织在他身后告诉他：“明天早上离婚协议书会送到你那去。”——“这感情不值得我犹豫，不值得我考虑，不值得我爱过你。”在伤感的歌声中，姜明织爬起来，去酒柜里找了一瓶威士忌。就着音乐，混着伤心，酒一杯杯下肚，直到她醉得不省人事。醉梦里全是裴晋阳。她梦见高一那个寒假，和裴晋阳第一次见面。爸妈离婚后，她跟着爸爸生活，直到十六岁，爸爸因病去世。她的抚养权到了妈妈手上。姜明织有些不安，因为自从爸妈离婚后，她和妈妈来往很少，只会偶尔在微信中问候几句。是距离问题，妈妈去了北方，而她生活在江南小镇里。也有爷爷奶奶的关系，他们不喜欢她和妈妈联系。妈妈早就再嫁，姜明织得过去跟母亲和继父一起生活，听妈妈说继父有个儿子，比姜明织大一岁。“你小时候不是老闹着要个哥哥吗？你这次来京市就有哥哥了。”女儿能重新回到身边，邱棠很高兴。姜明织怀着忐忑和向往的心情来到京市。下飞机后，她跟在稍微有些陌生的妈妈身后，两年未见，妈妈好像更年轻了，皮肤很光滑，手都变嫩了。妈妈拉着她乘坐看着就很贵的小轿车，穿梭在高楼大厦之间，来到京市有名的富豪社区。姜明织见过别墅，跟爸爸还住过。她没想到妈妈口中的别墅和她认知里的完全不一样。这简直是庄园，华丽庞大的铁门旁立着一个古朴的木匾：名樾●裴府邱棠脸上的笑一直挂着，“织织，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姜明织不自觉攥紧书包背带，打量着大到能打篮球的客厅，心想妈妈可真厉害，能找到这么有钱的裴叔叔。奶奶一直说离过婚的女人没人要，看来奶奶说错了。在客厅坐了一会儿，妈妈的丈夫裴叔叔回来了。她看过裴叔叔照片，还和他打过视频，现实中看，裴叔叔好像更帅气，风流倜傥，身上有淡淡的古龙香气。魅力十足的老大叔。他朝她笑得很和善：“织织你好呀，不要拘束，以后这里就是你家。”他和邱棠带着姜明织里里外外参观了一遍家里。上下三层，一千六百多平的面积，除去侧楼三个佣人房，二楼三楼总共五个房间。房子很大，走廊很长，二楼有两个房间，邱棠指了指走廊那一头，“那边是裴叔叔儿子的房间，他叫裴晋阳，参加比赛去了，等他回来再介绍你们认识。”

 第4章 十三年前的雪莉玫

    姜明织怀揣着期待推开属于她的房间门，空间很大，布置的很梦幻，白色的纱帘，淡紫色的床品，床上摆着几个迪士尼玩偶。是达菲和雪莉玫，这一年星黛露还没出现，达菲暂时是姜明织的最爱。东西准备得很全，姜明织躺在柔软的床上安稳入睡。半梦半醒间，她听见有人敲门。她记得自己喝醉后的第二天，裴晋阳让人送来了那份签好字的离婚协议，她签下自己的名字后又开始喝酒，妄图用酒精来麻痹自己。家里到处都有裴晋阳的存在，她不想待在家里，觉得窒息，她出门透气。然后不出意外地出意外了。她出车祸了。所以她现在在医院？心中疑惑是谁在敲门，努力睁开眼。入目却不是医院的白，看见枕头旁边坐着雪莉玫玩偶，她愣住了。这是京市的家，她什么时候回来的？自从和裴晋阳在一起的事公开后，她再没回过名樾。身上也感受不到任何车祸后的疼痛，敲门声还在继续。姜明织满心疑惑下床准备去开门。她看见脚上的毛绒拖鞋再次狐疑，这是她来到名樾的第一双拖鞋，早就丢的东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新了。嫩白的手握上门把手。这不是她的手，至少不是她29岁时的手。房门打开，笑吟吟的邱棠站在门口。自从她和裴晋阳在一起的事被妈妈知道后，妈妈很多年没对她笑过了，“织织下楼吃早餐吧，今天妈妈带你去商场逛逛。”姜明织很懵，她甚至不敢开口叫人。因为邱棠说她就当没生过女儿。一切仿佛回到原点。这是她的梦吗？如果能重来，她选择远离裴晋阳。她只会是他的继妹。姜明织感受到自己嗅觉、触觉、听觉都是真实的。好像不是梦。她盯着镜子里穿着新衣服的小姑娘看。稚嫩漂亮的脸庞，头发全部梳上去扎成马尾，是她十六岁的模样。商场里的灯光很亮，照在她白里透红的皮肤上。导购员不停地和邱棠夸她，“你女儿长得很灵哦，美人胚子一个。”邱棠很高兴，偷偷和姜明织说，“看来你爸没虐待你。”姜明织：“我爸对我很好。”姜爸赚了点小钱，在南方小城市里算有头有脸的有钱人。她在那边过得挺滋润。没想到妈妈过得日子不止滋润，简直奢侈。邱棠搂着她笑，“好好好，我知道你爸就是个女儿奴。”说到爸爸，姜明织有些难过。邱棠为了调动女儿情绪，和她说起年后上学的事。“一中，重本率全国最高，你裴叔叔儿子比你高一届，要是遇到什么困难可以去找他帮忙。”姜明织看她：“你怎么就知道他会帮我，万一他很讨厌我呢。”“......”事实证明，姜明织没说错。她和裴晋阳刚开始是冤家。没记错的话，裴晋阳一直到大年三十那天上午才回名樾。根据手机上显示的日期来看，她还有一周才会见到他。姜明织恨不得裴晋阳永远不要回来。邱棠想趁过年这个机会带着姜明织参加各种聚会露脸。姜明织拒绝了，“妈妈，我想提前看看下一年的教材可以吗？或者给我请家教老师，我想开学后跳级。”重回高中，她实在不想浪费时间循规蹈矩。她学习能力强，在以前的学校是第一名，来京市后，接触到更完善的教育制度，她成绩一直很好，当初为了有更多筹码与家里抗衡，她选择了商学。这一次她想学别的。邱棠被女儿的话吓了一跳。听说过跳级，没听说这会儿还跳级的。“你确定？”邱棠心中五分惊喜三分不确定。这要是真的她可太有面子了。圈子里的太太们除了显摆包和珠宝，就是炫耀自家孩子。谁家儿子出国本硕连读，谁家女儿是周一班的。（在周一班的都是内部考试成绩最好的。）总之，富人们的教育是从小就有一套规矩的，从小就接受最好的教育，升最好的初中，去最好的高中，大学自然也去最好的。他们甚至能在大学里遇到不少自己的小学同学。起初邱棠还担心姜明织从南城来京市上学会跟不上，已经帮她联系好了辅导班，年后初五开始补习。现在她说她想跳级？“后面的知识你学过？”“嗯。”姜明织心想自己大学的都学过，她只是不确定自己还记得多少。邱棠高高兴兴地给姜明织张罗课本去了。晚餐时裴叔叔说：“课本简单，晋阳不就有，你待会儿直接去他房间拿。”姜明织看向邱女士，她想拒绝，但实在没有理由。“他不在家，私自动他东西不好吧，裴叔叔要不......”裴叔叔：“我会跟他说一声的，你放心用，不就几本课本吗。”邱棠提女儿应下：“对，等等我陪你去拿。”“......”姜明织站在裴晋阳房间门口，第三次向裴叔叔确认已经和裴晋阳见过并且他同意了。裴叔叔把聊天页面给她看，笑道：“晋阳说了可以，你怎么这么怕他。”姜明织小声反驳：“不是怕他。”是不想再跟他有牵扯。而且他说的不是可以，是随便。裴晋阳的房间是黑曼巴风格，床单是深灰色的，曾经她在这张床上与他接吻......姜明织目不斜视地走向书桌，翻出她需要的课本。数学语文物理化学，正好都是理科。她把课本举到裴叔叔面前，“我拿了这些，叔叔你拍个照给他看看吧。”裴兆华失笑，“你办事很严谨哦，我公司那些实习生要是有你这么严谨能少犯很多错误。”姜明织点头，“严谨能减少一些不必要的误会。”前期的裴晋阳是个嘴臭刁蛮少爷，她可不想被暴躁少年找茬。隔天，姜明织让家里司机送她到新华书店，得买一些辅导资料。她试图在记忆深处多挖出一些关于高中的事，很模糊，记得的事情不多，多数和裴晋阳有关，两人从互不相让到暗生情愫。姜明织可悲地发现，喜欢上裴晋阳后，一切都绕着他转，选专业要选能赚钱的，工作是为了赚到更多和他一起反抗家庭的资本。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开，她目光扫过书店里一摞摞教辅。怎么挑教辅来着？眼神在五花八门的教辅和题集上巡视，从书架缝隙中，她看见一个高挑笔挺的侧影。少年侧脸下颌线明显，鼻梁高挺，正低头翻看着一本书，随手翻了几页，合起书抬脚要走。

 第5章 初见

    姜明织嘴比脑子快，率先开口“你好，你是高二的学生吗？”少年闻声看向她，眼眸明亮清澈，没有一丝杂质，恰如熠熠生辉的星辰。他皮肤很白，不是病态白，透着健康的红润。姜明织解释：“我马上要转学到京市一中，不太了解你们都用什么教辅，如果你有空的话，能帮我推荐几本吗？”少年叫关鲸序，（9）班学生，裴晋阳很讨厌他。至于原因，只不过是两人一起参加过几次竞赛和夏令营，裴晋阳成绩输给他。裴晋阳自诩与关鲸序是死对头，姜明织很有自觉地远离，故而只认识这个人，但并不熟悉。关鲸序很高，看着身量有182+，他垂眸睨着姜明织，她眼里全是对知识的渴望，并没有一般女生一副含羞带怯的花痴样。他友好地回答了少女的问题，随手指了指书架上的两本：“这里面的题难度挺大，你要是基础好可以买。”关鲸序指甲干净圆润，手指修长，中指第一节指节有些大，是写字多了磨的。收回视线，姜明织抬手拿下被关鲸序点名的教辅。好不容易逮着着小百科，她没有轻易放过，抓着少年问了不少学习上的事，从数学到物理，从生物到会考。少年一一回答，姜明织感受了高中生的纯洁和友善。通过裴晋阳那伙人嘴里了解的关鲸序：有红色背景的世家小孩，目中无人。裴晋阳果然对关鲸序有成见，他明明不高冷也不装逼。半小时后，姜明织抱着半臂高的教辅去结账，“今天真是谢谢你了，要是没有你我两眼一抹黑，我请你喝汽水吧。”关鲸序客气拒绝：“不用。”“那你这两本书我一起结账吧。”姜明织抽过他手里的书，与自己选的书放一起。“不用。”少年想拿回自己的书，姜明织一把抱住，将书护在胸前，“要的要的，我不喜欢欠人情，不帮你买单我会过意不去。”实在是她也没想到关鲸序这么好说话，只要与学习有关的话题有问必答。裴晋阳还说他装，哪里装了？明明很友善！关鲸序不想在书店拉拉扯扯，只能任由姜明织帮他买了单。姜明织把他的书还给他，注意到其中一本是军事相关书籍，封面上印着一架战斗机。——接下来的几天，姜明织埋头苦学，幸好她脑子还算好用，一些知识点虽然忘了，但上网看看名师讲解都能重新记起来。偶尔从课本中抬头，透过明亮的玻璃窗能看见前院布置的新年装置。很喜庆的小羊，漂亮的剪纸红灯笼。年味很重。年三十这天，姜明织特意起得早了些，准备和妈妈一起贴春联。妈妈和裴叔叔对她很好，她为什么会因为一个会变心的男人推开他们？姜明织一口一个虾饺地想。邱棠问：“晋阳回来了，你看见他了吗？”姜明织摇头。邱棠：“哦，估计在补觉，他早上六点多到家的。”姜明织放下筷子，双手放在餐桌上，一副郑重其事的样子看向邱棠，“妈妈，我不想知道他任何消息动向，以后可以不用和我说。”邱棠愣住，明显没料到女儿会这么说，“为什么呢，你还没见过他就不喜欢他......”随后她反应过来，笑道，“是不是有点吃醋，怕妈妈关心他？”姜明织：“不是。”算了，她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饭后，姜明织和邱女士在大门处监督佣人贴春联。门太高，得爬梯子，邱棠不敢也不让姜明织爬。“右边一点右边一点。”姜明织眯着眼看是否对齐，忽然，一道高俊的身影闯入视线。姜明织站在门口，逆着光看里面的男生。他刚睡醒的头发有点乱，有呆毛竖着，裹着件黑色睡袍，心口处绣着一只棕色小熊；五官俊朗不羁，有着未成熟的稚气；十七八岁的年纪正是狂的时候，看向姜明织的眼神很冷淡，还透着一股厌恶。姜明织心想，狂吧，后来还不是当她的小狗了？只不过这一次，姐不要你这条狗了。门里的裴晋阳也淡淡打量着她。是个漂亮到让人记忆深刻的女生。身高不算高挑，有独属江南美人的温婉气质，看来挺好欺负。有风吹过，她乌黑的长发随风飘动。跟风一起飘进来的还有她身上的香味，很淡，淡到裴晋阳以为是错觉。裴晋阳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她身边，一双多情的眸子此时冰冷地盯着姜明织。姜明织觉得莫名其妙。虽然一开始两人确实是冤家，但战火没强到第一面就要举机关枪突突的程度。他单手插在衣兜里，另一只手朝姜明织伸出，“我书里的东西呢？”姜明织迷茫，“什么东西？”那几本书她每一页都翻过，没看见任何多余的东西。裴晋阳手依然伸着，手掌很大，指节有点粗，一看就是爱运动的男孩子的手。“东西给我。”姜明织无语，抬脚往里走，直接越过他上了楼。她直接回房间将裴晋阳的那几本书拿出来，“还你。”裴晋阳一把将书从她手里扯走，在原地一本本翻过。明媚的阳光从走廊的花窗打到两人脚上，姜明织动了动脚趾。哗啦啦的翻页声很快，不知道他在找什么，姜明织不准备等他检查完，反正她一个字都没在他书上乱写。只一个呼吸间，她被人揪着衣领怼到墙上，纵使穿着冬衣也能感受到后背贴着墙的坚硬冰凉，有些闷痛。姜明织彻底懵了，直直盯着裴晋阳。他发什么疯？“你有病啊？”裴晋阳那张青涩的脸庞冰冷，居高临下看着她，嘴里吐出一句十分欠揍的话：“我书里的东西呢，你妈没教你寄人篱下要有寄人篱下的觉悟吗？”

 第6章 针锋相对

    如果是未成年的姜明织，一定会被“寄人篱下”这个词戳破玻璃心。很可惜不是。裴晋阳结结实实挨了一个耳刮子。姜明织拍开他的手，“自己东西不见了胡乱狗吠，这就是你妈教你的做人素质吗？”裴晋阳脸色因为一个耳光噌地变了，眼神似一把刀刮过少女的脸庞，咬着后槽牙一字一顿地说：“你别以为我不打女人。”“我拿书的时候你爸就站门口，除了书我什么都没碰，不要不分青红皂白发神经。”姜明织懒得同他吵，丢下一句话转身要走。真是晦气，她甚至不知道他在找什么东西。暴躁青春期少男可真烦。这一次，就以冤家关系相处一辈子吧。刚迈出两步，还没离开裴晋阳伸手够不到的范围，她又被人捉住。裴晋阳抬着下巴，俯看她，嘴角勾起一抹凉薄的讥笑，“你这个没有家的只能像寄生虫一样住在别人家的废物，说话倒是挺冲，小心被人赶出去。”那双桃花眼中满是高傲与不屑。这个裴晋阳甚至比那个更刻薄，姜明织不明白为什么，却又庆幸，就应该这样，矛盾越大越好。四目相对，空气中似乎有噼里啪啦的火星子，稍微一个呼吸就会噗地一声爆发。姜明织面色平静，甚至有隐隐笑意，不是嘲讽的笑，而是满意。随后笑容越勾越大，青春期的少年真恶劣啊，专门往人肺管子上戳。不过她也会，她了解每个阶段裴晋阳。“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块宝~”姜明织哼着童谣，脚步轻快穿着长廊，踩碎彩色玻璃光斑远去。她每天都能待在妈妈身边，裴晋阳不能。他妈妈在另一个城市，五年前有了新儿子，对他的关心减少，偏偏刚好又是裴晋阳的青春期，导致他对母爱又渴望又排斥。要是看她不爽，他最好高中毕业就滚去他妈那边。二人在楼上的口角没被大人知道，大人却从两人的气氛里感受到不对劲，碍于是年三十，没说什么。裴晋阳只要看向姜明织，那刺人的冰碴子比坚冰还要冷。而姜明织则是完全无视他。就这样过完年，姜明织依旧忙着看书，没太出去走动，不少人甚至都不知道她的存在。邱棠则是准备等姜明织真的成功跳级，再好好地、正式地带着女儿出去炫耀。——开学，是姜明织的高一下学期，裴晋阳的高二下学期。新的高中很大，堪比大学，有国际部。姜明织不想出国，没选。裴晋阳也不是国际部的，两人同一天开学。邱棠笑着将两个孩子送上车。“开学第一天真的不用妈妈陪你去吗？”姜明织挥挥手，“不用，我一个人可以的。”她对那学校熟悉得很，别到时候还要她给邱女士带路。邱棠点头，“也是，还有晋阳在。”至于跳级的事，裴叔叔已经跟人打过招呼，只要她能通过考试，就能直接跳到高二。原本姜明织是想直接上高三。但她忘了早就过了高考报名的时间，只能跳到高二下学期。上辈子她为了得到更多筹码，逼自己学习不喜欢的专业，只为尽快赚钱。这辈子她要当妈宝女，靠着妈妈和裴叔叔，不用自己赚钱，她要做她喜欢的事。车上，姜明织捧着一本作文集看。高中作文以议论文为主，她能写项目计划，却写不了议论文，现在要多积累素材。车里很安静，只有偶尔响起的清脆翻页声。旁边裴晋阳与她隔得不远，两人之间的气场仿佛隔着一条银河。见她分秒必争地看书，嗤笑一声，“这又没人，装努力给谁看呢。”他一直觉得姜明织是在装乖，假装努力的乖乖女人设。过年这段时间，裴兆华多次在裴晋阳面前夸过她。姜明织要跳级的事裴晋阳不知道，她让裴叔叔先保密，等成功了再说。车内很安静，姜明织不接话，裴晋阳有些烦躁，但也没继续厚脸皮刺她。半小时后，车子缓缓停在学校门口。姜明织把书往书包里塞的时候，裴晋阳先一步下车走进学校。出发前裴兆华让他带着姜明织去（14）班，他偏不，她最好在学校里迷路迟到。姜明织没着急下车，慢吞吞整理好书包后与司机道谢后才打开车门。轻车熟路找到高一老师办公室。14班班主任姓李，一位四十出头的女老师，看着很严厉。她没急着带学生去班上，而是让姜明织搬了椅子坐下，询问了几个问题。领导和她说有个准备转到她班上的学生要跳级，她很意外。之前领导说的是：“该学生是南方小城市来的，到时候估计学起来有些吃力，你多关照一下。”三天前领导说的是：“该学生想跳级，你帮忙安排一下她入学考试，尽快拿到成绩。”严格来说，是不能中途跳级的，但人家有关系，操作一番没什么不可以。姜明织双手放在膝盖上，一副乖学生模样。李老师：“高一下学期和高二上学期的课程你都学过了？”姜明织点头。李老师：“自学的？”姜明织：“不是。”李老师没话说了，她知道这些有钱人家的孩子学习进度很快，高中学完大学知识的都有，但突然要跳级的真没有，毕竟要跳级的早跳了，不会在读了半学期后再跳。“那你先去班上？老师整理考卷得花时间。”姜明织站起来，“好的老师。”李老师在前面带路，姜明织看着熟悉的走廊、熟悉的教学楼，一时心中五味杂陈。她身在此景中，却明显感觉到自己的灵魂游离在此景之外，像一场沉浸式剧本杀。一个班四十人左右，同学们打量着站在讲台上自我介绍的姜明织，她同样也打量着他们。大部分面孔很陌生，她甚至忘了他们叫什么名字，只依稀记得几个。张蓝熙，喜欢裴晋阳，为难过她，也巴结过她。林婉，很友善，她的同桌，文理分科选了文科，两人友谊没能继续。

 第7章 考试

    重回高中，姜明织心里是有些崩溃的。她当惯了发号施令者，现在忽然被管着，十分不适应。好在一中校风宽松，老师亲切和蔼且履历高，只要学生成绩好，没有原则性问题，基本都能包容。不能带泡面、可乐、辣条进学校，手机能带，上课时要放在手机充电柜里，放学才能拿。不让带手机进入班级，姜明织领完书本后伏在课桌写字。班里吵吵嚷嚷的，丝毫没影响她冷静地做学习计划。经过一个寒假的学习，她发现自己基本把知识都还给老师了，幸好粗略学习之后还能想起一些。大家聊着各自寒假见闻趣事，同桌林婉凑过来看她在写什么，看见本子工整漂亮的字迹，惊讶又羡慕。“你字写得真好看，你是不是练过书法？”圆劲流美的字体从姜明织笔尖跃然纸上，遒美健秀，不浮华不拖沓。姜明织随口应了：“嗯。”林婉仔细去看那些字，更惊讶了，“这是学习计划表？安排得这么满！”密密麻麻的全是学习时间，要知道一中挺重视学生德智体美全面发展的，几乎不会占用学生体育课，老师也不能拖堂。比起学习，他们放学后更喜欢去学马术和冰球，然后晚上回去偷偷请厉害的家教。她打量着姜明织认真的侧脸，心想：南方的教育都这么卷吗？她这个同桌不会是个学霸吧？14班不是尖子班，每次大考平均分只能排在全年级后五名。林婉对这个新来的美女同桌十分感兴趣，抓着问了不少问题。“你们南方女生是不是都很温柔？”“姜明织你身上的衣服是ChAneL最新款诶。”“你挺高的，我还以为南方女生都很矮呢。”她们前桌两个男生对转校生也好奇，转身加入聊天行列，他们话里话外打听姜明织家里是干嘛的。姜明织：“我也不清楚。”裴兆华的公司在她高中毕业那年跻身世界五百强，涉及产业很多，邱棠负责其中两个板块，大致是酒店建筑和度假村之类的，资产转型后兼并包揽影视娱乐。前排男生低头看姜明织脚上的鞋。八千多的价格在他们心中对她有了大致定位。姜明织知道他们心里的小九九，这群人就是这样，一个个看起来挺和善礼貌，其实有一部分人会暗地里看不起人。某些成绩很好但家庭一般的同学，也许在日常相处中会感受到隐形霸凌。侧后方两个女生举着小镜子补妆，眼睛时不时飘向姜明织。她们对这个漂亮的转校生产生了隐隐的竞争意识。开学第一天举办了开学仪式，不少同学都带着手机，（14）班来了个美女的事已经在同学们耳朵里传遍。不少同学见过，也有故意路过14班来看一眼的。中午去食堂吃饭时，姜明织的名气好像飘得更远了。“我靠，美女，我们学校什么时候多了这个级别的美女，我上学期怎么一次没见过？”“不知道，看她连校服都没穿，新来的？”开学第一天，学校要求穿正装校服，正装校服是英伦学院风，里里外外完整的西服套装。放眼望去，校园里一片青春洋溢的气息，没有校服的姜明织成了特别惹眼的存在。姜明织像是注意不到别人的目光，自顾自吃着饭。林婉坐在她对面，头低着扒饭，小声说：“和你走一起太有压力了。”跟明星走红毯似的，走到哪儿都有目光追随。不远处，孙世爻激动地拍了拍身边的陈湛北，“看，美女。”“哪呢？”裴晋阳被推着去凑热闹，一眼望见姜明织坐在那吃饭。少女绑着高马尾，露出白皙漂亮的脖颈，穿着普通的黑色外套。明明是乖巧可人的长相，骨子里的傲气似乎透过皮囊张扬着。她朋友说了什么好笑的事，她嘴角跟着勾起，明眉皓齿。陈湛北：“确实漂亮。”孙世爻搓着手掌跃跃欲试，“等着，哥去认识一下。”裴晋阳沉着脸插兜离去，“无聊。”姜明织吃完饭，把餐盘放到回收处，转身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同学，好巧啊。”那位皮肤冷白的少年，正是关鲸序。关鲸序露出一个淡到不能再淡的笑，“好巧。”不远处，有个男生喊他，他放下餐盘走了，姜明织跟在他们后面往门口走，隐约听见他们口中蹦出的字眼。“歼15”“飞鲨”姜明织挑眉，两个不近女色的军事迷？她跳级目标就是去关鲸序所在的（9）班。9班是理科重点班，能进这个班算清北预备生了。当然，她还有个私心，到时候裴晋阳讨厌的两个人都在9班，估计他不会靠近半步，能有效减少来往。林婉不停用手肘怼她，“同桌，你认识关鲸序！？”姜明织：“不算认识，就见过一次。”林婉失望地“害”了声，开始科普关鲸序在学校的地位。“他和（6）班的裴晋阳，被戏称为一中sunshine。”姜明织：“......”古早记忆开始攻击她，她想起来了，都想起来了。一中sunshine由一中双帅演变而来，双帅指的是裴晋阳和关鲸序。大家叫着叫着变成sunshine，林婉双手做西子捧心状，“那是两个如阳光般耀眼的少年。”姜明织：“......”一脸无语离开食堂，要是她此时回头看一眼，就能看见裴晋阳他们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她。陈湛北询问孙世爻的搭讪是否成功。孙世爻咬了口鸡腿，口齿不清地说：“那个妹妹好像和关鲸序挺熟，我就懒得去了。”陈湛北失望，“啊，和他一伙的啊，那肯定是个无聊的人，晋阳你说是吧。”裴晋阳黑着张脸轻嗤，没说话。男孩子们的话题很快转移，没人注意到裴晋阳的低气压。

 第8章 小土包子

    放学时，司机只载着姜明织回家，裴晋阳是高二，要晚自习，晚上九点才能回家。姜明织一到家就上楼学习，考试就在这几天，她得争取考得更好一些。连邱棠要给她报的课外班都推后了。第二天姜明织下楼吃早饭时，没看见裴晋阳，听说早就和朋友一起出门了。姜明织很高兴，一个人享受安静的上学时光，她可以学更多东西。下午，李老师告诉她跳级评定考试定在后天。卷子是学校单独出的，内容是高一下学期和高二上学期的期末卷糅杂在一起的，分语数英和理综题目。学校不可能单独给姜明织开个考场，派老师监考她一人。于是姜明织得和高三的学生们一起考试。高三的进行开学第一次摸底考，她凑张桌子过去，老师们一起监考。姜明织去了高三（1）班，不少人偷偷打量她，好奇疑惑全写在脸上。班主任简单解释了两句，也没能打消同学们对这位同学的好奇。不过高三的学习氛围紧张，再好奇也抵不过第一次摸底考的忐忑。第一场考语文，将卷面简单浏览一遍，姜明织心里有了底。按顺序做下去，作文是她比较薄弱的板块。实在是距离毕业太久，她忘得差不多了，最近虽然有意积累素材，但看见题目时还是有些无从下手的感觉。作文是二元辩证：喧嚣与宁静。姜明织想了半天，才从一句古诗下手：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考完语文，姜明织背着书包回了高一教室。下午她考的是英语，这门学科她一点都不担心，答题答得很顺利，听力部分是去老师办公室做的。第二天的数学和理综比较令她头疼，实在是太多年没碰过这些公式了。数学讲究解题思路，题目里还容易埋坑，姜明织做得比较慢。一张卷子做完，距离考试结束时间就只有十八分钟了，她检查了一遍前面的题目，争取不错不该错的，至于最后一道附加题，她看都没看，写了个解就算答过。到下午考完理综，姜明织仿佛田里不停耕地的老牛，精气被抽干，只剩一口气吊着，牟牟叫两声的力气都没了。老师手走卷子，“行，我和各科老师会尽快批改，这份家长同意书你带回去给父母签字。”“好的老师，”姜明织收起那份跳级同意书，“老师，我能转到高二（9）班去吗？”李老师明显愣住，不确定地反问：“去9班学习压力会很大的，你确定吗？”姜明织点头：“确定老师，我不做没把握的事。”李老师被她的坚定惊讶，但还是说：“到时候看看你的成绩吧。”要是去尖子班排倒数，估计会打击到她学习的兴致，作为老师不愿看到这种结果。姜明织要跳级到高二的事不知怎么的传开了。她这两天都没来班上上课，神秘兮兮。考完后便是周末，姜明织短暂地从密密麻麻的题目中解放。周五的傍晚是最美好的时光，天是神秘的深蓝，暮色四合。姜明织舒服地眯了眯眼。邱棠端了碟水果到她跟前，“织织最近学习辛苦了，周末好好放松一下吧。”“谢谢妈妈，”姜明织接过碟子，塞了颗葡萄到嘴里，含糊不清道：“行啊，我想去打网球或者羽毛球。”运动出汗会让她觉得很爽。邱棠：“也行，你约同学去还是妈妈给你找陪练？”女儿刚到京市，她猜测女儿可能约不到打球的人。“找个陪练吧。”周六下午，姜明织穿着一套利爽的运动服出门，路过裴晋阳房间时见他房门开着，里面没人，估计早出门玩了，跟他那几个青梅竹马。孙世爻和盛乔希是国际学校的，周末基本都凑在裴晋阳身边一起玩。羽毛球场在一楼室内，大门用透明门帘子挡着。砰砰砰——羽毛球撞击到球拍上的声音莫名解压。姜明织球技不错，只是这身体素质有些跟不上。她呆在南市很少锻炼，老师爱占用体育课，她也不会特意去锻炼。四十分钟后，她抬手叫停。走到自动贩卖机那儿去买功能饮料。弯腰从出货口拿水时，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她拧着瓶盖转身，果然看见那几个熟悉的青涩面庞。孙世爻和裴晋阳一伙人勾勾搭搭地一起来买水。视线淡淡扫过，姜明织神色自若地喝着水离开。孙世爻诶了声，回头看她。“不是那谁吗？”盛乔希跟着他的目光看向姜明织的背影，“谁啊，你们认识？”陈湛北摇头，“不认识，但是叉叉哥想认识。”孙世爻推他，“滚你大爷的，笑得那么猥琐。”他最讨厌别人喊他叉叉。——晚上六点，名樾●裴府的小餐厅里。裴兆华叫住吃完饭准备走的裴晋阳，“趁着周末，出去玩的时候也带着你妹妹去认识一些朋友。”裴晋阳假装不解地问：“我妹妹？这里还有姓裴的吗？”“裴晋阳！”裴兆华的声音提高了两个度，“织织和我们是一家人。”裴晋阳用腿挤开椅子，椅子腿和瓷砖地面摩擦，发出令人不适的声音。“大门口挂着的裴府两个大字吧，她姓什么？”裴兆华生气地朝他丢筷子，筷子砸到他背上落在地面。姜明织看了眼邱棠，紧接着低下头，头都快要埋进碗里。罪魁祸首走了，裴兆华拿这个儿子没办法，儿子向来有主意，和他也算不上很亲近。他只好安抚姜明织，语气柔和，“织织，晋阳他不是那个意思，可能是有些不习惯，再给他点时间好吗？”邱棠揽着女儿的肩，眼中有泪光闪烁，“织织别伤心，妈妈在呢。”姜明织趴在母亲肩头，小声地说：“嗯，妈妈在哪我就在哪。”邱棠看向裴兆华，柔声道：“晋阳当初花两年时间才接受我，你这会儿急什么，你别太凶了，青春期的小孩容易逆反。”裴兆华拍了拍她的肩，“好的，幸好还有你。”这辈子就维持这样的美好吧，她才不会为了一个男人放弃所有。姜明织心想。她以为经过这么一遭，裴晋阳不可能带着她出去参加聚会了。没想到第二天他主动邀请了。他对裴兆华说：“今天我跟盛乔希他们一起去玩，需要带姜明织一起去吗？”

 第9章 缘浅的同桌

    他问裴兆华：“今天我跟盛乔希他们一起去玩，需要带姜明织一起去吗？”裴兆华：“带着。”姜明织：“不用了。”她不想再参加少爷小姐们的聚会了，很无聊。有那时间，她宁愿在家多做两套卷子。上辈子裴晋阳没少带她出席各种聚会派对，她花了大半年时间去融入他的小团体。那种隐隐约约的排外不是语言能表达清楚的，只有她这个当事人能感觉到。其中盛乔希最甚。裴叔叔劝她，“来这边生活总要多交些朋友的，晋阳这小子爱玩会玩，你跟着出去放松放松也行。”姜明织依旧拒绝，“裴叔叔，我还有作业没写完呢。”裴晋阳双手插兜准备走，语气散漫，“得，人家还不领情呢，走了。”姜明织这个小土包子，昨天在羽毛球馆无视他，害他被裴兆华训斥，原本想今天带她出去见见世面，震撼一下眼睛长在头顶的土包子，没想到她连应邀都不敢。——隔天她一到班级就感受到强烈的目光洗礼，林婉迫不及待拉着她坐下，“同桌，怎么回事，听说你要跳级？”随着姜明织点头，惊叫声在教室传开，林婉捂着嘴看她，“不是吧，你这么牛？”林婉从第一天就猜测同桌是学霸，没想过是这种程度的学霸。一时间，姜明织课桌前围过来不少同学。能进一中的学生，成绩在初中无一例外都是拔尖的，有不少人会趁寒暑假提前学习下学期知识，但要他们直接跳过一年学习时间，还真不敢保证高考能拿到满意成绩。“你把明年的都学完了？”“没想到我们14班还能出个神人啊，到时候要全校闻名啦哈哈哈哈。”“跳级好啊，跳级有一中sunshine。”“那你岂不是上两年就够？简直爽死了我靠。”“我也想跳级，直接准备人生最重要的一次考试，开学即毕业。”姜明织：“......”已经上了三年，还要上两年谢谢。有人惊叹有人羡慕有人夸赞，当然也有人讥讽。“切，还真是为了出风头无所不用其极，一个小地方来的还真以为自己是学神附体了。”“诶呀，怪不得我看她一直在做题呢，原来是想跳级啊。”“别到时候拉低我们学校重本率噢~”上课铃声打断同学们嗡嗡的议论声，姜明织感受到来上课的老师看她的眼神都有些不一样了。第一节课下课，姜明织翻开数学题册。昨天考完后，她对其他学科有信心达到中上水平，只是数学有点拖后腿。林婉从教室外面进来，神秘兮兮趴在她桌上，“同桌，外面有人找。”说着，冲姜明织眨眨眼睛，“是裴晋阳噢。”姜明织皱眉，好好的，他来找自己干嘛？这几天两人在家都当彼此是空气，他为了不和自己一起上学，天天和孙世爻一起骑自行车，美曰其名锻炼身体。裴晋阳的到来让空气中的荷尔蒙都格外躁动了些，姜明织为避免被更多人围观，只能出去。走廊里，裴晋阳单手倚在围栏处。姜明织在距离他半米远的地方站定：“有事？”裴晋阳将捻在手里的纸甩到她怀里，“下次再丢三落四我可不帮忙跑腿。”今早是姜明织先离开家，他正准备骑车来学校时邱阿姨匆匆忙忙跑出来，让他带这个东西给姜明织。是一份跳级申请书，上面签着姜明织和邱棠的名字。A4纸对折着，姜明织展开看了眼重新折好。“谢谢。”她准备回教室，裴晋阳却没准备走。“你要跳级？”少年语气里有轻蔑、挑衅。姜明织倏然一笑，“怎么，羡慕？”根据她对裴晋阳的了解，简单的几个字绝对能戳破他那自信到快要爆棚的心。优秀的家世，优越的外表，再加上那颗比同龄人聪明一些的脑袋。裴晋阳一直很自信，所以才会把竞赛赢过他的关鲸序视为死对头。她和他在一起后，他也十分有自信地说：“就算不要家里一分钱，我也能让你过好日子。”裴晋阳也笑了，不过嘲讽意味很浓，“羡慕什么，羡慕你来吊车尾？”小地方来的，不知道天有多高很正常，姜明织在原来的学校能拿第一，来这儿还真不一定，她还敢跳级。姜明织：“那希望你到时候不要考不过我这个跳级生咯~”说完她施施然走了，直接去办公室把申请表交给班主任。回到教室，林婉第一个扑上来，如同饿狼扑食，急不可耐道：“同桌，裴晋阳来找你干嘛，我看他给你了个东西，是情书吗？”刚才大家看他们站在一块笑得那么开心，都在猜裴晋阳是不是递情书来了。“不是。”上课铃响，大家收起窃窃私语的八卦。这天放学，邱棠来学校了。李老师拿姜明织的试卷给她看，“成绩比我预想的要好，跳级评定算是过了，但以后学习压力会比较大。”说着又看向姜明织：“这学期的期末考试很重要，成绩是要交到教育局去的，到时候才会开出相关证明给你，要是成绩不理想，教育局不给开证明，你还得读一年。”姜明织点头，简单来说就是学校先内部出了个评定考试，她通过了这学期就能跟关鲸序他们一起上课，但学籍上的跳级是从下学期开始算。正式的评定考试是她这次的期末考。不管怎么说，她跳级成功了。邱棠比她还高兴，摁着她要拍照片发朋友圈。姜明织让她抓拍。（9）班的班主任是个男老师，姓余。他把人带去了年段室。走在路上，他和邱棠聊了几句姜明织学习上的事。“她的卷子我看过，基础挺扎实，但也不能掉以轻心，以后的学习会更辛苦，我们是有晚自习的。”姜明织跟在后头很想叹气。苦逼的高中生涯，她又来体验一次。余老师：“等会我带你去领教辅书，有剩余的，但有些得你自己买，还有上学期的书你到时候也得定一套。”“好的老师。”“你是外地转校过来的，又跳了级，刚开始可能会不习惯，有事可以来找我，也可以找同学，大家都会热情帮助你的。”姜明织嘿嘿一笑，“好的老师，有一次在书店我就碰巧被班上的同学帮助了，他给我推荐了很多教辅。”余老师：“哦？是哪位热心的同学？”“关鲸序。”

 第10章 高二啦

    余老师点头，“他数学物理成绩很好，你有不懂的问题可以请教他。”领完教材，余老师带姜明织去了班级认门。高二要上晚自习，这会儿是吃晚饭时间，教室里只有几个同学。见班主任领着一个陌生学生进来，有个胆大的就问了，“老师，这是来新同学了？”余老师点头，直接指派该同学干活：“杨辉你去搬张桌子过来，新同学坐关鲸序前面，让危戴晴坐那个位置吧。”座椅全是单人的，在教室后面摆着几张空的，直接挪上来就行。杨辉立马站起来，“好嘞，新同学叫什么名字，打哪里来啊。”男生人高马大，一手搬桌子，一手拎起椅子来到老师指定位置。姜明织朝他笑了笑：“谢谢，我叫姜明织。”杨辉还想说话，被余老师打断，“明天会正式介绍新同学的，你现在问题别这么多，别忘了和危戴晴说一声。”“保证完成任务！”放好书本，姜明织和邱棠一起出了校门。今天她还未正式成为高二学生，余老师免了她今天的晚自习。邱棠说要带她去吃顿好的庆祝一下。她出门前就订好了高级餐厅，这会儿直接开车过去，到了包厢，姜明织发现裴叔叔也在。裴兆华送了一束很漂亮的花给她，“恭喜织织成功跳级。”“谢谢裴叔叔。”邱棠：“可惜晋阳在上晚自习。”姜明织：不可惜，他不在更好。趁菜还没上来，姜明织发了条消息给林婉。她那缘浅的同桌，比上辈子更热情呢。也许是因为她要跳级，出于慕强心里，原本就开朗热情的林婉直接化身自人来疯，一天能抱着姜明织胳膊喊八百遍同桌。“同桌，一起去上厕所吗？”“同桌，你要去高二了我可怎么活啊！”“同桌，你快叫我一声同桌。”“我和学神坐了几天同桌，以后考试运是不是会特别好。”在家写作业的林婉收到姜明织得消息，嗷一声怪叫，再猛地一拍桌子，动静大到外面的老母亲来询问情况。“怎么，一惊一乍的？”见她在看手机，皱眉：“都说了写作业的时候不要玩手机，写完再看。”“妈！”林婉哀嚎，“从明天开始我没有同桌了！”老母亲见女儿一脸悲痛，还以为她同桌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忙关心道：“你同桌怎么了？”“她真的跳级到高二去了呜呜呜。”林婉心里难过又高兴。她替姜明织高兴，替自己难过。原以为有了个学霸同桌能带着自己一起进步，没想到同桌步子直接迈到高二去了，她跟不上啊！——一中高二（9）班教室里，气氛骚动。危戴晴发现自己的课桌椅被人挪了地方，她猛拍桌子环视一周，“谁把我座位换了？”高二不让异性同桌，故而关鲸序前桌这个位置很抢手。她目光搜寻几个可疑对象，侧后方的杨辉一拍脑门站起来，指了指自己右上方的座位：“余老师把你座位调到那了，那边让一个新同学坐。”危戴晴：“什么新同学，我怎么没听说班上要来新同学。”“对啊，来得很突然，余老师带她来放完书就走了，说明天会正式介绍的。”杨辉同桌拍了拍他，“你看见新同学了？男的女的？”理科班女生偏少，邱迎磊十分希望是个女同学。杨辉重新坐下，笑容猥琐，“蚯蚓啊，以后我们有福了，新同学是个大美女！”几个男生一听是大美女这种形容词，兴奋的嗷嗷叫。关鲸序恍若未闻地翻着书，沉浸在炫酷霸气的战斗机里。没有手机的学生，除了讨论学习就是各种小八卦小道消息，六班与九班向来竞争激烈。杨辉那个大喇叭，恨不得宣扬得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班来了个美女。晚自习开始后，喇叭才渐渐静了音。高二（6）班，陈湛北凑到裴晋阳身边小声说，“阳，你听说了吗？9班要来个绝世大美女。”裴晋阳：“你听谁说的。”“那个杨辉。”“你听他瞎说。”陈湛北点点头，“也是，说不定就是个女的，杨辉那人向来夸张。”他们一起打过球，对杨辉这人有一定认知。裴晋阳脑子里莫名浮现出姜明织那张脸，是她要去9班？他以为她会来6班，裴兆华一直叮嘱他在学校要照顾刚到新环境的姜明织，两人一个班不是更好照顾吗？又想到孙世爻说姜明织和关鲸序认识，啪地一声将笔拍在桌子上，出了教室。陈湛北在身后小声喊，“上自习呢，你去哪儿啊！”“厕所。”——林婉强忍下心中好奇写完作业，才从老母亲那儿要回手机，直接拨了个语音通话给姜明织。电话一接通，林婉的嚎叫从手机传出来：“同桌~~~”声调婉转悠长，堪比女高音。逗得姜明织笑出声：“怎么了？同桌。”林婉：“嗷！从明天开始你就不属于我了，我伤心，我难过。”“没事，一日同桌百日恩。”林婉小鸡啄米似点头，“嗯嗯嗯，高一的我有个高二的同桌，我能吹一辈子，对了你去高二几班？是不是6班？”她眨了眨眼，调侃意味十足。“9班。”林婉：“啊？关鲸序那个班？”“嗯。”林婉不解：“我们都猜测你会去6班呢。有人说你和裴晋阳两情相悦，你跳级就是为了他。”姜明织：“......”谣言还敢再离谱一点吗？“不信谣不传谣，”姜明织说：“我和他没关系。”林婉不信，“那他早上还来找你了，怎么看也不像没关系的样子啊。”姜明织，“好吧，实话跟你说，他是我异父异母的哥哥，他早上只是来送跳级申请书给我。”林婉嘴巴微张，消化了一会儿什么叫“异父异母的哥哥。”“你们是重组一家人？”姜明织点头：“对，但是他不喜欢我。”至于她对裴晋阳的感情，有些复杂，一时半会儿理不清。不过那些复杂是对未来的裴晋阳，而非现在才17岁的裴晋阳。挂了电话，姜明织重新提笔做题。往日之事不可追，这一次，她想完完全全为自己而活，要选喜欢的专业，要从事自己感兴趣的行业。时钟指针走向10这个数字，姜明织房间门被敲响。她以为是妈妈，头也没抬喊了声：“进。”门外那人没打开门，而是又敲了一下。姜明织走过去开门，门外站着一个她意料之外的人。裴晋阳头发微湿，发梢正在凝结水珠，许是刚洗完澡，黑色睡衣下清瘦单薄的少年身体，靠近了都能感受到一股青涩的少年味。

 第11章 滴溜溜转

    姜明织后退半步：“有事吗？”裴晋阳忽然哑巴了似的，盯着她也不说话。姜明织不耐烦地要关门，“没事别打扰我学习。”不知道她刚跳级，压力大着呢吗？裴晋阳抬手挡住即将阖上的房门，盯着少女未施粉黛却俏丽无比的脸庞，她穿着套白色荷叶边睡衣，低马尾乖巧垂在后背。和她那张冷漠不耐烦的脸很不搭。她应该笑，像她对邱棠对裴兆华笑的那样，乖巧阳光，似百花绽放的甜。裴晋阳突然说，“笑一个。”姜明织看神经病似的看他。“有病吧？”大半夜敲她门就为了叫她笑一个。有病就去治。裴晋阳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脱口而出的是什么，懒散又欠揍地补了一句，“有没有人说过你不笑的时候跟夜叉似的。”姜明织毫不避讳地翻了个白眼，“神经病。”裴晋阳：“你要去9班？”姜明织挑眉：“对啊。”裴晋阳想问为什么，却问不出口，有点莫名其妙。她放开门把手，双手交叉在胸前，“我听说9班的关鲸序很厉害，刚好数理化是我的弱项，我想离大神近一点，怎么了不行吗？”房间的白色灯光和走廊的暖色灯光交汇在少女身上，衬得她干净又神秘。裴晋阳睨着她轻嗤一声：“你弱项还挺多。”砰——房门彻底关上。姜明织恨不得化身鞭子，把裴晋阳抽得像陀螺一样滴溜溜转。不和青春期幼稚少年计较。翌日，姜明织神清气爽下楼吃早饭。她属于高精力人群，创业初期那会儿每天睡四小时也能坚持，现在考虑到还在长身体，她睡了七小时。今天她穿的是一中校服，春季校服整整三套，周一固定穿正装那套，小西服加百褶裙，手里拿了件长款羽绒服，等会出门套身上不会冷。少年微微弓着背背对楼梯方向坐着，身上穿的是同款校服，英式校服更显他矜贵帅气。忽然想起一句话：校服是我和你穿过的第一件情侣装。上辈子，她确实在心里暗戳戳地把校服当做他们的情侣装。美丽的心情不美丽了，恨不得冲上去给裴晋阳一脚。保姆张嫂和姜明织打了声招呼，端着杯热牛奶放在她常坐的位置上。裴晋阳眼皮都没掀一下，吃着他的小笼包，姜明织面前的是一碗小馄饨，她昨晚点名要的。皮薄馅大，放上紫菜虾米，汤底是鸡汤。她吃了能保持一上午的好心情。当然，如果碍眼的裴晋阳不在的话。他今天不知抽什么风，不骑车上学了，和她一起坐车。他说：“太冷。”二月末的京市温度确实很低。姜明织腹诽，那前几天怎么没半路冻死你。上学路上，相对沉默。姜明织依然捧着本书看，裴晋阳闭眼假寐。车刚刚停稳，他的眼睛就睁开了，开门下车再关门，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姜明织：“......”忽然想起林婉和她闲聊的话题。“你好幸福啊，有痞帅不羁的哥，还能和清冷帅气学霸关鲸序做同学，一中sunshine将普照你！”姜明织：“那我可不需要，怕被晒死。”林婉：“你知道关鲸序和裴晋阳谁更受女生欢迎吗？”“不知道。”她知道，但她不说。裴晋阳更受女生欢迎，因为年轻小女孩就喜欢痞帅这种类型的，至于关鲸序，看起来比较内向不爱说话，说好听点是高冷，现实中很多女生害怕被冻伤。下了车，刚踏进校门，姜明织瞥见一个人形物体朝她飞扑而来。“同桌！”听声音就知道是林婉。她往姜明织手里塞了颗茶叶蛋，“我妈卤的，早餐店都买不到。”蛋的热气透过塑料袋传递到手心，很暖。“谢谢。”林婉挽着她往学校里面走，“我在这等你好几分钟了，我看见裴晋阳和你一起来的。”姜明织隔着袋子剥鸡蛋，争取在到班级之前把蛋消灭。高一高二的教学楼在同一侧，两人同行了一段路，林婉不舍地同姜明织告别。“去了高二好好学！别给我们高一的丢脸。”姜明织好笑，“知道了，你也好好学，别给同桌我丢脸。”到高二（9）班门口，姜明织吃完了茶叶蛋。她的出现引起不小的轰动。“她就是新来的？从哪里转来的？”“杨辉诚不欺我，果然是美女。”“诶，我看着怎么有点眼熟，好像在学校见过。”“得了吧，你看哪个美女不眼熟。”姜明织走到自己座位上，坐下之前，她热情地同关鲸序打招呼。他正在看书，长睫在眼睑处留下淡淡阴影，英俊的脸颊上带着生人勿近的冷，偏偏脸颊上还有点肉，仔细看其实有点可爱。“关同学，好巧啊。”少年视线从书本里拔出来，落在姜明织那巴掌大的明媚笑脸上。眼中的意外毫不掩饰。新来的同学怎么是她？他之前明明在学校碰见过她，那时候她在哪个班，又为什么来了9班？姜明织冲他眨眼：“我是跳级上来的。”以后，她会像幽灵一样飘在关鲸序周围，势必让裴晋阳不想靠近她半步。嘿嘿。早读时，班主任余老师来了，他站在讲台上，看了眼姜明织，“咱们班新来了一位同学，她是从高一跳级上来的......”老师话还没说完，底下就议论纷纷。新同学是跳级来的？这事没听说啊，新同学这么牛吗？直接从高一跳到尖子班？要知道他们现在都压力山大。总结：新同学牛啊。一时间看向姜明织的目光里大部分是钦佩，还有一些审视。余老师拍了两下手，示意同学们安静，“好了，我们让新同学上来做个自我介绍吧。”姜明织走上台，站在余老师旁边，泰然自若道：“大家好，我叫姜明织。”她拿起根粉笔转身在黑板上留下自己的名字。写完后放下粉笔继续道：“很高兴能进入9班和大家成为同学，希望以后能多多关照。”介绍完后余老师没让她下去，而是让同学们向她提问。正常的自我介绍是没有这一步的，但姜明织介绍得太简单，而且看底下那一个个好奇的眼光，要是不让他们多了解一些，估计一节课眼神光往她身上瞟了。杨辉第一个提问：“姜同学你是何方神圣，居然能跳级。”姜明织：“我老家是南城的。”有个女生问：“你和裴晋阳是什么关系啊？”

 第12章 笑里藏刀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有不明所以的，也有吃瓜好奇的。有些消息灵通的已经知道裴晋阳去高一找过她的事，裴晋阳和姜明织两情相悦的事他们也有所耳闻。没想到女主角来了他们班。问话的那位女同学上学时刚好看见两人从一辆车上下来。“他是我名义上的哥哥。”姜明织正好借此机会澄清谣言。底下又冒出一堆声音，余老师出声制止，“好了，问的都是什么问题，上早读吧。”还以为这群小兔崽子会问点学习上的事，没想到全是打探别人隐私的。姜明织脚步轻快走下台，现在这些同学她完全陌生，象征着她开启了与上辈子完全不同的活法。她的新同桌是一个戴着圆眼镜的女生，脸也圆，握笔的手也圆，名字也圆。孟媛媛有些内向，和林婉简直是两个极端。一上午过去，两人只讲了两句话。姜明织：“新同桌你好。”孟媛媛：“你好，我叫孟媛媛。”姜明织：“课表可以借我看看吗？”孟媛媛：“可以。”感觉新同学是个学霸，后面坐着的关鲸序也是学霸，被学霸包围的感觉让姜明织很安心。虽说已经进了全理班，但姜明织还得准备会考学科，这让她的学习任务比同班同学重了些，稍微修改了学习计划表，一切尚在掌控中。日子一天天过，晨起暮落，姜明织渐渐习惯迎着朝阳去早操，课堂上偶尔走神，望向窗外渐蓝的天，回过神，老师在讲台上一如既往讲题。姜明织已经在学校出了名，校园墙上连续一两周都是与她相关的消息。光是转校跳级生这一个头衔，就够让同学们议论一段时间了。更别提她还是裴晋阳的妹妹，虽说不是亲的。有些女生知道他们的关系后，纷纷心思越活，如被投喂了食物的锦鲤，一个个拥挤过来，拜托姜明织转交情书或者小礼物给裴晋阳。姜明织喜欢宅课间看书，最近却总是被打扰。她很想让她们滚，但看见一张张青涩害羞的面孔，她心软了。都是情窦初开的小女孩，她总不能跟个教导主任似的毫无人性。不过她也不打算当好人，开口嘲讽了几个让她帮忙的女同学，“你们属苍蝇的吗？这么上赶着去叮一坨屎？”嘲讽完三个，没人敢再拜托她递情书了。把已经收来的东西一股脑全收在一个袋子里，隔天去厕所时碰见陈湛北和另一个男生捧着篮球从楼梯上来，她叫住人。“陈湛北，你能帮我转交一样东西给裴晋阳吗？”被叫住的少年一脸懵，嘴巴微张，食指指向自己，“我吗？”陈湛北拎着一袋粉嫩的东西往班级走，这会儿脑子还是懵懵的。他把袋子往裴晋阳课桌上一放，“你妹给的。”裴晋阳睨他，“你妹。”陈湛北：“......”“真是你妹，姜明织，话说她怎么知道我名字，还叫得那么自然，是不是你和她背地里聊过我？”裴晋阳目光在袋子上停留两秒，嗤笑一声，“聊你什么，聊你初一还尿床？还是聊你和高三学姐告白，因为成绩太差被拒绝？”“光天化日，你别乱说话啊！”陈湛北目眦欲裂去捂他嘴。还没碰到人手就被无情拍开，“脏手别碰我。”陈湛北转头去翻那个装着各路少女心事的袋子，里面有各类情书，还有一些手工小饼干，小挂件之类的东西。他拿了包曲奇饼拆开，“现在网络这么发达，怎么这些女的还写纸质情书啊？”要他说，QQ微信上一发，多简单方便。当然，不是所有人都能拿到裴晋阳联系方式的，拿到了他也不一定同意好友申请。裴晋阳把那一袋子东西全给了陈湛北，“我哪知道，不如你去问问她们。”陈湛北帮裴晋阳处理这些东西有经验，开始在里面挑挑拣拣，吃的用的留着，书信扔垃圾箱。手忙着嘴巴也没停下，“你不是说和你妹关系不好吗，她还帮你当信使啊？”姜明织是裴晋阳异父异母的妹妹这一消息刚传开，他们几个跟裴晋阳关系好的都惊呆了。没听说啊。他们讨论过姜明织好几次，6班和9班每周有一节体育课还能碰上，也没见两人打声招呼。裴晋阳给的解释是：“我和她不熟。”陈湛北觉得是扯淡，同住一屋檐下能不熟？现在不熟迟早也能熟起来。下午四点半，在国际部上课的孙世爻和盛乔希找过来了。孙世爻经常来这边食堂蹭饭，和一起打球的几个男生很熟。今天盛乔希也跟着来了，显然是有事。陈湛北问：“你怎么来了？”盛乔希撩了撩刘海，“来看裴晋阳大名鼎鼎的妹妹啊。”孙世爻狂点头，“对对对，你什么时候有了个那么牛的妹妹，我妈都知道了，昨晚一直跟我念叨呢。”贵妇圈能知道这事得益于邱棠的宣传，大家都有小孩，平时朋友圈里也爱发点自家孩子的光荣事迹。姜明织跳级这事没少给邱棠长脸。都是一个圈子里的富太，口口相传的，大家都知道了。孙世爻这会儿还不能把姜明织这个名字和在食堂看见的那张脸对上。裴晋阳黑沉着脸，“你们分不清6和9？”这是6班，哪来的姜明织。盛乔希手掌撑在他课桌上，笑着说，“晋阳，你叫她过来认识一下呗，我天天跟你们几个男的一起玩也无聊呀。”裴晋阳不为所动：“自己去叫。”最后是陈湛北一手扯着盛乔希，一手揽着孙世爻去了。姜明织整理课桌的时候，有人敲了敲她的桌面，“有人找你。”她抬眼看向教室门口。就见陈湛北和孙世爻没有骨头似的站着，他们身边还有个人，但是被墙挡住了，不知道是谁。孙世爻像个傻子似的笑着冲她招手，应该是想表现友好。姜明织丝毫不怀疑，她要是不出去，他们下一刻就会进来找她。

 第13章 舆论

    “有什么事吗？”她走出去，看见被墙挡着的盛乔希。孙世爻笑着介绍自己，“我们都是裴晋阳铁哥们，这不是听说他有个妹妹嘛，想邀请你和我们一起玩，周六我们有个聚会，你来吗？”姜明织浅淡地笑了下，“我周六要去培兴趣，恐怕没时间。”陈湛北，“聚会在晚上。”姜明织：“嗯，我的兴趣班也是晚上。”一旁一直打量着她的盛乔希开口了，“算了算了，这位妹妹还是个大忙人。”姜明织和她对视一眼。那种眼神，怎么说。面上是友好的善意，却带着极其微妙的刺，旁人看她是笑盈盈的，姜明织却能感受到她的嘲讽。十分让人不舒服。盛乔希向来这样，前世姜明织和裴晋阳在一起后，她私下里还说过自己不喜欢姜明织。有人去试探她，她又决口否认自己说过这种话，依旧和姜明织一副姐妹俩的状态。很微妙。姜明织使用同款似打量似嘲讽的眼神把她上下扫了一遍，然后勾起一个意味不明的笑，轻飘飘略过她去了厕所。她可不是软柿子，笑里藏刀这种事她得心应手，和那些八百个心眼的商人都能周璇，还怕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盛乔希被她看得心中憋闷，和孙世爻抱怨：“她真是没礼貌，怪不得晋阳不喜欢她！你干嘛邀请她啊？”“啊？哪里没礼貌了？”孙世爻有些懵，“想和漂亮妹妹一起玩有什么错。”下晚自习后，姜明织先一步上了车，在车里等了五分钟，裴晋阳才慢悠悠地从校门口走出来。他上车时，姜明织倚在后座闭目养神。车子启动，她双手抱臂一动不动，眼睛都没睁开。一副不想沟通、外界与我无关的姿态。裴晋阳转头睨她一眼，看出她是在装睡，淡淡开口：“以后不要帮我收情书。”两秒后，姜明织闭着眼开口道：“你以为我想吗？”耳边传来少年的嗤笑，“你在学校公开和我关系的时候就没想到？还是说你很享受当信使。”在裴晋阳看来，姜明织迫不及待和自己扯上关系就是虚荣。姜明织睁开眼睛，清亮的双眸有些许疲惫感。“一坨屎被一堆苍蝇围着还挺自豪，我劝你别太自恋。”真以为她想和他扯上关系吗？上一世，学校里的人就不知道他们是兄妹，还有人嗑他们Cp。这一世，她只是想杜绝这种可能性，要不然挺膈应。车内陷入诡异的沉默，裴晋阳不知是不是被姜明织如此直白的侮辱气到了，眼睛死死盯着她，嘴巴却半晌张不开。过了一会儿，裴晋阳才开口：“你这坨屎也不遑多让。”姜明织虽没收到纸质情书，但校园墙上却每天都有她的身影。在食堂吃饭被偷拍发到校园墙捞人，在操场也被捞，走在路上都有人偷拍她背影。还有好奇的同学在校园墙下面询问是何方神圣跳级，然后一阵科普，人脸和人名一对上，大家更觉得姜明织好厉害，长得漂亮实力又强的转校生。总之姜明织最近的风头不可谓不大。姜明织冷哼，“我这是花香人自来。”双标被她玩得明明白白。日常斗嘴完成，两人开始谁也不理谁。一直到回家吃完夜宵，两人都没再讲过一句话。邱棠知道女儿和裴晋阳不和，不过她没说什么，甚至觉得这样挺好。要是两人关系太好，她反而要担心了。——6班和9班撞上的体育课在周四下午。姜明织换好了运动校服，课间独自坐在学校操场外的一个八角亭中，到春夏交替的季节，这个亭子上会爬满紫藤花。学校里好风景很多，还有一两幢充满时代气息的建筑。姜明织最喜欢趁课间享受一下难得的安静时光。三月初，微风柔柔，阳光暖暖。周围的树木枝头跃出一抹嫩绿。和树叶一样鲜活的还有少年的声音。“鲸哥哥！序哥哥！鲸序哥哥！求求你了，这周末和我一起去打联赛吧。”这声音宛转悠扬，故意捏着嗓子，听不出是谁。紧接着响起一道清晰富有磁性的声音，“本来打算去的，被你恶心到不想去了。”是关鲸序的声音，透着股青涩的魅力。另一位少年哀嚎，“别别别，序哥我错了，去吧去吧。”少年说了很多，“这次三校联赛，我们学校出两个队，到时候囊括金银牌多有面儿啊。”关鲸序：“你当别人篮球队是纸做的？”少年嘿嘿傻笑。姜明织合起书去了操场，刚走到小门那儿，碰见裴晋阳他们班的几个男生。刚初春，气温还没完全转暖，男生们已经迫不及待穿上白t，校服外套松松垮垮敞着，争相上演风流倜傥。姜明织准备无视这些中二少年，却被人叫住。“喂，姜明织。”喊她的人是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生，姜明织不认识。“有事？”那男生摆手：“没事儿没事儿嘿嘿。”姜明织转身就走，身后一群人笑声和说话声里透着不怀好意。“她说话还真没儿化音诶，小南方。”“人无完人，她虽然聪明但......”姜明织没听见后面的话，因为孟媛媛告诉她一个噩耗。今天八百米小测。八百米是每个女生的噩梦。她可以在健身房里的跑步机上跑，可以在户外慢跑，唯独不能在操场跑，这是完全不一样的概念。况且爱运动是她以后的事，现在16岁的她是一只小弱鸡，身体素质确实差了些。理科班为数不多的十几个女生面如菜色，两个来了姨妈的女生露出逃过一劫的喜悦。体育老师带大家做完基础热身后，赶着一群学生到起点处。六班和九班的女生们都站在起跑处，体育老师说有竞争才有动力，跑的时候盯着前面那个人赶超就行了。体育老师掐着秒表，嘴里衔着口哨，“各就各位——”一群少女们冲了出去，红色塑胶跑道上绽开一朵朵白色小花。姜明织控制自己闭着嘴放缓呼吸，保持节奏。当感觉目标遥遥无期时，脑子就会不受控制地天马行空。她一会儿想到和裴晋阳在一起那些年的点滴，一会儿想到上节课刚做的物理题。该想的不该想的想了一圈，一看自己才跑了半圈。她以为自己的脚步像脑子一样捣腾地飞快，在体育老师眼里她在乌龟爬，忍不住喊她，“后面的跑快点，小测过不了下次体育课继续跑。”姜明织加快了速度，超过前面三个人。一个没留神灌了口风，然后她就感觉肺要不行了。终点明明就在眼前，最后一百米她的嘴实在闭不住，大口喘着气，喉咙里是铁锈味。还有五十米......三十米......十米。体育老师这会儿刚好没在，负责计时的是关鲸序。姜明织一直盯着他，近了，越来越近了。当她快冲到终点时，后背好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双腿本就有些发软的女生直接被撞趴到地上，引起不少人惊呼。姜明织感觉自己的灵魂已经离开身体。手心处传来火辣辣的痛，双腿发软，想站却站不起来。陈湛北看向裴晋阳，“你妹摔倒了。”裴晋阳移开视线，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她姓裴吗？”身体的不适令姜明织清醒了些。孟媛媛来扶她，却拽不起她，“姜明织，你还能站起来吗？”“有点痛。”姜明织声音有些破哑，一只手撑在粗粝的橡胶跑道上，一只手任由孟媛媛拉着。孟媛媛惊呼：“诶呀，你出血了！”有几个同学围过来：“怎么了，没事吧。”姜明织很想说：没看见我还在地上趴着呢嘛，能不能多来几个人帮帮我！她的腿真站不起来了，甚至在控制不住地发抖。下一秒，她感觉到一股强劲的力架着她腋下把她托了起来。

 第14章 被害妄想症

    抬头，看见关鲸序的脸。离得近，她发现那是一张极为漂亮精致的脸。他的皮肤并不受青春期影响，没有痘痘没有黑头，光洁无瑕。这家伙用的什么护肤品？姜明织一直知道他长得好，只不过这会儿离得近了，那张帅脸的冲击力更大。少年上唇唇峰明显，看起来很好亲。鼻腔内蹿进股清香的洗衣液味，清新怡人，刹那间驱散笼罩着她的难堪。微凉的手指触碰到姜明织温热的皮肤，引起一阵颤栗。低头看见那只如玉如竹般修长的手，姜明织鬼使神差地抓住。“还能走吗？”少年关切地问。姜明织摇头，她知道长跑完立刻停下会使肌肉酸痛，她现在甚至有些头晕想吐，但她实在迈不开腿。孟媛媛小心翼翼捧着她的手，“你的两只手都破了。”手心一阵钝痛，她没空去管，全身的重量几乎都压在关鲸序身上。姜明织把目光从他唇上移开，隐约看见他额头上隐藏在发间的一颗小小的痣。“去医务室看看。”他几乎是提着她离开操场。姜明织在医务室清理手掌擦伤，手心处的伤口沾染了细小的砂石，用棉签轻轻一碰都是钻心的痛。关鲸序去给她买水了。喉咙像是要烧起来，说话都变得艰难。校医帮她处理完伤口，关鲸序回来了。给她水的同时还细心帮她拧开了盖子。“谢谢，”姜明织接过喝了两口，“谢谢你扶我来医务室。”今天要是没有关鲸序帮忙，她估计得在地上趴到体育老师回来。没想到他看着沉默寡言但挺热心。孟媛媛几个女生也刚跑完八百，压根没力气把她弄到医务室。“没事，”关鲸序看了她一眼错开视线，“你在这休息一会儿吧。”说完快步出了医务室。没过一会儿孟媛媛来了，手里拿着她的保温杯。“你的水杯我帮你带过来了，你没事吧？”姜明织伸出包好的手掌给她看，“谢谢媛媛，没事了。”孟媛媛被美女同桌这样亲密地称呼，有些不好意思，轻轻碰了碰她手心的纱布，担忧道，“你这样怎么写字？”姜明织笑着道：“是会有点困难，但不是写不了。”孟媛媛突然凑近她小声问：“你知道你是怎么摔的？”见姜明织摇头，她跑到门口确认没人偷听才说：“我听他们说是危戴晴不小心撞的你。”那会儿孟媛媛落在姜明织后面，眼里只有漫长的跑道，压根没注意前面的动静。姜明织：“好的，我知道了，谢谢你告诉我。”她能感觉到有人撞倒了她，但没看清是谁。孟媛媛有些欲言又止，嘴巴张了张又闭上，最后扶姜明织回班级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提醒道，“危戴晴好像不是很喜欢你。”她曾亲耳听到危戴晴在背后骂姜明织。姜明织没转到9班时，危戴晴是班上公认最漂亮的女生。她喜欢关鲸序是班上公开的秘密。其实不少女生都喜欢关鲸序，他有优越的外在，优秀的成绩，性格冷了点但熟了之后就会发现他挺友好。危戴晴很喜欢找他解题，觉得自己是关鲸序前桌，与别的女孩相比她是特别的。没想到姜明织一来就抢了她的座位，还因为跳级的事成了明星学生。孟媛媛能理解危戴晴的心理活动，要只是在背后蛐蛐别人她不会告密，但故意推人就有点过分了。姜明织向来不是个好欺负的。刚回到班级，她走到危戴晴面前，脸色阴沉，直直看向危戴晴：“你干嘛推我？”对方眨了眨眼睛：“谁说我推你了？”姜明织：“我后脑勺长眼睛了。”危戴晴：“......”周围同学的偷笑让危戴晴觉得没面子，她换了副理直气壮的面孔，“我没推，总不能因为我当时离你很近就污蔑是我推的你吧。”姜明织微笑：“你不承认有什么用，两个班一起上课，我相信总有一个人能当目击证人。”危戴晴纹丝不动，“那你去问他们啊。”她笃定姜明织才不会一个个去问，就算问了，大家估计也是含糊其辞，毕竟姜明织是刚转学过来的，而她危戴晴已经和他们同学半年甚至更久。论同学情谊，她肯定比这个转学生多。双方僵持不下，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姜明织确实不能拿她如何。危戴晴眼看着姜明织败下阵来，眼中的得意之色更甚。“不要有被害妄想症，无缘无故我推你干嘛。”姜明织松口：“好吧。”她抬脚要走，危戴晴的课桌却不知怎么的歪了，上面的书哗啦啦落了一地。危戴晴尖叫着站起来，姜明织腿往后一勾，课桌倒下砸到危戴晴脚面。这回她的尖叫声是真心实意的了。她蹲在地上捂着脚怒瞪姜明织：“姜明织！你干嘛！”姜明织一脸无辜，“我怎么了？”危戴晴眼中溢出泪水，“你干嘛用桌子砸我！”姜明织：“我有吗，谁看见了？”环视一周，同学们纷纷假装很忙，没注意这边情况。这明摆着是两个女生之间的矛盾，大家看热闹归看热闹，一旦自己要扯上关系，他们就会退避三舍。“不要有被害妄想症，无缘无故我砸你干嘛。”姜明织把原话原封不动还给她。危戴晴脸色又红又青。平时和她关系好的女生从教室外面回来，看见这一幕赶忙跑过来，“戴晴你怎么了？”危戴晴看向姜明织：“她推倒我的桌子砸到我的脚了。”姜明织摊开双手，“我双手都受伤了怎么推？要不你给我演示一下？”她刚刚可没用手，是用大腿顶起桌肚造成倾斜，然后再用脚勾倒桌腿。危戴晴眼里蓄满泪水，脚面一阵阵钝痛让他恨不得撕了姜明织。原本想让姜明织吃个哑巴亏，没想到她一点亏不愿吃。何月桂扶着危戴晴起身，“很痛吗？去医务室看看吧。”危戴晴的眼神穿过两个座位看向关鲸序：“我实在走不了了，关鲸序，你能背我去医务室吗？”关鲸序头都没抬，“没空。”危戴晴脸色尴尬，杨辉笑嘻嘻道：“序哥写题呢，要不我背你去？”“不用了谢谢。”危戴晴在何月桂的搀扶下，一蹦一蹦地蹦出教室。

 第15章 告状精

    手掌受伤让姜明织写字十分不方便，导致课堂上的笔记都没做完，只好趁课间借了孟媛媛的笔记来慢慢抄。晚上回家后，邱棠见她受伤，立马叫了家庭医生过来帮她重新处理伤口。姜明织只说是自己不小心摔的，邱棠皱眉：“跑个步都能摔了，当初让你去6班还不愿意去，跟晋阳互相有个照应我也能放心点。”医生把姜明织手上纱布取下，她吃痛嘶了一声，委屈开口，“今天下午体育课和6班一起上的，他眼睁睁看我摔倒，连扶都不扶一下，还是我后桌送我去医务室的。”要是裴叔叔不在，她肯定不告状。既然要让裴晋阳一直讨厌她，那当然要当个讨厌的告状精啦。果然，裴兆华脸色难看。正巧裴晋阳从楼上下来吃宵夜。裴兆华不满质问：“你今天眼看织织摔倒不去扶一把？”裴晋阳冷着张脸从楼梯上下来，睨了眼坐在沙发上装可怜的女孩。“我没看见，”他走向餐桌，“再说了，她也不需要我扶。”想抱她去医务室的男生不少，一个个蠢蠢欲动，要不是被关鲸序抢了先，陈湛北那小子都想上。姜明织不说话，一味垂眸装柔弱。裴兆华拿儿子没办法，只能安慰姜明织几句，并承诺明天送一个小礼物给她。姜明织抬眸甜甜一笑，“谢谢裴叔叔。”邱棠摸摸她的头，慈爱道：“要不我和你们老师请个假？”“伤口不深的，三五天就能结痂，”姜明织反向安慰邱棠：“就是这两天写字不方便，好在明天是考试，不用抄太多笔记。”邱棠：“那这两天伤口别沾水。”姜明织挥手，站起身往餐厅走：“安啦，妈妈和裴叔叔你们先去休息吧。”宵夜是一碗蟹黄拌面加一份银耳桃胶甜汤。对于用脑过度的高中生来说，压根没有营养过剩负担。姜明织本就是不易胖体质，每晚的夜宵吃得毫无压力。餐桌上，裴晋阳三五口吃完面，抽了张纸巾擦嘴。以为他起身要离开，却听见少年略带讥讽的声音，“你倒是挺能告状，小学生？”姜明织眼睛都没抬，专心吃着碗里黄澄澄的面条，等一口面完全吞下，她才开口：“怎么，难道我说错了？你难道不是在一旁看我笑话？”裴晋阳轻嗤：“是又怎么样。”他忽然倾身过来，一只手撑在姜明织小臂旁的桌面上，“你在学校宣扬是我妹妹，也要看我承不承认。”姜明织对上少年漂亮的桃花眼，“我又不需要你的认可。”裴晋阳弯腰，那张稚气未脱的帅气脸庞离她又近了两分，垂着眼皮看她，掩盖不住冷然的蔑视。“所以你故意和关鲸序关系好？”话题转变得莫名其妙，姜明织顺着他的话往下说：“什么叫故意？关鲸序很优秀，是我学习的对象。”少年扯唇轻笑，寡淡的话冷漠出口：“也就你这种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觉得他优秀。”光学习好有屁用。姜明织翻了个白眼，“神经病，懒得和你说。”他讨厌关鲸序，她就故意表现得很欣赏关鲸序。少年忽然抬起垂在身侧的那只手，姜明织以为他恼羞成怒要动手。却不料裴晋阳半路放下，嫌弃地瞥了眼她唇边，“吃东西沾到嘴角了，恶心鬼。”姜明织：“......”她下意识伸出舌头舔掉嘴角的酱汁。讨厌鬼裴晋阳走了，姜明织安静吃完宵夜。回房间后拿出手机看消息，正巧林婉发来消息问她周六去不去看篮球比赛。姜明织想起今天体育课之前不小心偷听到的对话。好像关鲸序也会去。——初春天气回温，街边花坛里一片春意，姜明织穿了件鹅黄开衫配白色长裙前往篮球场。在场馆外与林婉汇合，小姑娘跟个跳跳糖似的蹦起来和她挥手。姜明织加快脚步越过人群走到她面前，“今天怎么这么多人来看球赛？”难道有什么知名球队？林婉急哄哄拉着她往场馆里走，“一中sunshine来了啊，不止我们学校，好几个学校都在抢门票，你不知道吗？我的票是前两天抢到的。”姜明织：“......”她还真不知道。重来一世，很多东西和上一回不一样了。除了课本里的知识，其他事件都出现了偏差。林婉带着姜明织穿过人群，伸着脖子找到她们的座位，却发现位子早被另外两个女生占了。“同学，这是我们位子。”坐着的女生不满道：“这写了你们的名字？大家都是先来占座的。”这位置在第一排，她们可是在场馆还没开门的时候就来等了，一开门第一个冲进来占座。林婉扬了扬手里的票，“你是四中的吗？应该认识林亦凡吧。”说着她指了指姜明织，“还有她，是裴晋阳妹妹，这两个位置是他们专门留给我们的。”那两女孩对视一眼，又看她们，最终起身让开了位置。林婉冷哼一声坐下，主动和姜明织解释：“林亦凡是我堂哥，在四中读高二，今天他打前锋。”姜明织点了点头，从挎包里拿出一瓶水分给林婉。林婉接过水开心道：“我也带了水。”说着她打开自己双肩包。拉链一拉开，姜明织看见她包里放着的4瓶水。“你带这么多水干嘛？”她们又不是水牛，喝得完吗？林婉伸出一根手指，“这你就不懂了吧，给打篮球的送水啊。”姜明织：“......”接着林婉又同她说了不少关于这次球赛的消息，包括其中有几位风云人物。球鞋与塑胶地面摩擦出热血沸腾的欢呼。“序哥哥，今天好多人，好好表现哟。”关鲸序眼一抬，发出死亡威胁。庄贺杨忙双手合十求饶，“我错了。”不该叫他序哥哥。“关甜甜，今天四中那个林亦凡上场，你可不能输给他给一中丢脸。”

 第16章 背后捅你的是什么

    砰——一颗篮球砸向庄贺杨，被他接住。关鲸序皱眉：“庄贺阳，你是不是这个？”说着他伸出一根手指弯了弯。庄贺阳仿佛被踩了尾巴的猫，大喊，“靠，我不就叫一次你外号吗，你居然怀疑我性取向。”明天，他就找个女朋友证明自己。关鲸序：“再叫我关甜甜，我把你的电话号码发到同性交友网站去。”庄贺杨彻底怂了，连连求饶：“错了，序哥我错了，我宁愿在背后捅我的是刀子。”关甜甜是关鲸序很小的时候，他家人给取的小名。关家第四代全是小子，大家都很想要个女娃，恰巧关鲸序长得最可爱，粉雕玉琢。咿咿呀呀地张着没牙的嘴笑，甜化了所有人的心。那会儿年龄小到还没产生性别意识，上了两年幼儿园后，有一位好奇的男同学问关鲸序为什么叫“甜甜”？这是女孩子才有的名字。那天放学后，关鲸序和家里人闹了一晚上别扭，终于是摆脱了那个名字。林婉视线越过无数跃动的人影，兴奋地指着一个人喊姜明织看，“织织你看，那个就是我堂哥。”转眼一看，姜明织正在手机上看真题。林婉：“......”她伸手盖在姜明织手机屏幕上，“是球场上的帅哥不好看吗？”姜明织抬眼：“嗯。”她今天并不是来看男生打球，不过还是很给面子地看向林婉手指的男生。这会儿正值中场休息的时间，林婉朝林亦凡挥手。林亦凡笑了下，目光落在堂妹身边的女生身上，他抬脚走过去。与此同时，另一边的孙世爻拍了拍裴晋阳手臂，“诶，你看那不是姜明织嘛，她怎么坐到四中那边去了。”“她认识林亦凡，她真的是刚来京吗？我怎么觉得她人脉挺广。”裴晋阳视线遥遥落在那个鹅黄身影上。穿得跟朵菊花似的，碍眼。周围还有嗡嗡叫想采蜜的蜜蜂，苍蝇一样碍眼。他视线挪开，瞥了眼孙世爻，“你的对手又不是他们，那么关注干嘛。”孙世爻一时没明白他们指的是四中那支球队还是姜明织她们。陈湛北：“你不是说和姜明织关系不好嘛，她怎么还来看你打球。”一旁发水的后勤盛乔希凑过来，“她住在晋阳家肯定要讨好一下啦。”陈湛北浅笑不语，那还真不一定。他听说姜明织那天摔倒后回去砸了那个女生脚，有仇必报的性子不像会热脸贴冷屁股。这一场轮到裴晋阳这一队上，打的是实验中学。一触即发的夺分赛。刚开始实验队这边就感受到一中队的猛烈攻势。半场下来，场上的少年们出了不少汗，其中一个抬手用护腕擦了擦汗，看向裴晋阳，低声和同伴说：“我怎么觉得他今天特别狠呢。”裴晋阳视线不经意扫过看台上最耀眼的那个女孩，发现她正低头看着手里的书，场上的欢呼与尖叫似乎都与她无关。姜明织收起手机，耳边充斥着大家谈天说笑声，还有偶尔爆发的男女喝彩声，实在不是学习的场合。刚刚看的是英语真题集，其实英语对她来说很简单，特别是口语，她和裴晋阳的恋情公开后，两人去伦敦待了两年。只不过考试和日常交流是有区别的。盛乔希顺着裴晋阳的目光追过去，看见正在和朋友说笑的姜明织。笑容明媚，眉眼弯弯，美丽异常，也异常碍眼。这会儿轮到关鲸序他们和林亦凡那队上场。姜明织不是第一次看关鲸序打篮球，体育课自由活动时，会路过篮球场瞥到几眼。但她还是第一次看见穿球服的关鲸序。多了两分活力，在球场上奔跑起来更是惹眼。关鲸序一记利落的反身暴扣，激起在场观众的尖叫沸腾。连姜明织都没忍住欢呼，鼓完掌一看，自己周围几个同学都幽怨地盯着她。她忘了自己这会儿坐在敌军阵营。林婉：“关鲸序脚底有弹簧吗？”“我的妈，原来动起来的关鲸序更帅，我还以为他是那种一天说不了三句话，一句话不超过三个字的冰山呢，今天一看，他明明很阳光啊。”姜明织：“......”那是你没听过他讲题。林婉本来是来给堂哥加油的，这会儿的目光却完全被关鲸序夺了去。至于林亦凡是谁？不好意思，不认识。明明都是差不多的球衣少年，关鲸序格外惹眼，胸口微微起伏，他晃晃脑袋甩汗的动作都能让少女们肝儿颤。林婉举着手机边拍照边感叹：“裴晋阳也很帅，但是为什么没有关鲸序这种冲击力呢？”“反差萌吧。”冷酷冰山突然变阳光少年。林婉：“但裴晋阳更上相，我那天刷到我们学校同学的抖音，裴晋阳不小心入框了，就三秒，评论底下全是嗷嗷叫的男男女女。”裴晋阳身上有股劲劲儿的感觉，又长了副渣男脸，感觉给他递情书会被收下，再调笑你两声。而关鲸序那张脸帅是帅，但太正派，感觉递情书到他面前都得稍息立正请站好。林婉精准总结二人：“裴晋阳给人的感觉是一年谈八个，个个不走心，而关鲸序可能是眼光高到八年都谈不了一个，但一个能爱很久。”姜明织：“你不会喜欢裴晋阳吧？”要是喜欢，她一定让林婉下头。林婉摆手：“不喜欢，单纯欣赏颜值。”姜明织看了眼林婉的手机屏幕，“你喜欢8号？”少女心事被戳穿，绯红立马爬上脸颊，小声嘀咕：“你别乱说啊。”姜明织笑笑不说话。林婉虽然在讨论裴晋阳和关鲸序，相机里拍的却都是放大的8号。8号是林亦凡他们队的后卫，高高瘦瘦的小麦色少年，平头也淡化不了他的帅气。死丫头挺有眼光。这场比赛结束，林婉拉着姜明织离开观众席。“去看我哥。”姜明织对这句话表示质疑，是去看8号吧。不过还是任由她拉着走。球场后面是休息室和更衣室，前面的欢呼声渐渐远了，充斥耳膜的是少年们的声音。长长的走道里，两个女孩在一处窗边站定，林婉拿着手机给林亦凡发消息。“我们在这等吧。”那里面全是男生，可能有些还半裸着，再说里面人多汗味估计不好闻。趁着等待的时间，姜明织重新点开手机上的真题。“哒哒哒”走廊另一头响起皮鞋踩在瓷砖上的清脆响声，光是听声音就能相信出少女的轻盈与活力。

 第17章 厌屋及乌

    一双亮面带蝴蝶结的黑色小皮鞋在姜明织面前站定。抬眸，盛乔希那张倨傲的脸映入眼帘，她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头发是亮眼的浅色，发尾还挑染着几缕白金色。只是初春却穿着短裙，一双雪白笔直的腿露在外面，上身是修身的毛衣。整体打扮很成熟。她垂眸扫过姜明织手里的词典，轻笑，“你好用功啊。”说着她自顾自向挽着的好友介绍道：“她就是住在晋阳家那个。”另一位女生恍然，“原来是她，这么用功怪不得能跳级。”说罢捂嘴轻笑。在她们看来，时时刻刻都用功的人是很low的，因为在这圈子里很多人不努力就能得到很多，就算是真要学习，也只会在背地里偷偷努力，这样才能显得自己毫不费力。盛乔希，“嘿，我看网上说你们小县城的英语基本是哑巴英语，是真的吗？”姜明织直视她，“你这么好奇就自己去看。”哑巴英语指的是在考试、学习中英语成绩良好，但在口头表达和交流上表现不佳。确实小地方的英语教学很容易出现这种问题，有些英语老师都有很重的口音，更别提学生。盛乔希从小在国际学校上学，接触的都是外教，也出过国，一直认为自己的美式发音很好听。这会儿见姜明织把自己短板送上门，优越感瞬间爆棚。光长得漂亮有什么用。盛乔希撇撇嘴，一副为你好的表情劝道：“光背单词是没用的，更重要的是要开口说，你还是去上上补习班吧，否则以后别给裴叔叔他们丢脸。”裴晋阳四岁的时候就能和外国人无障碍交流了。林婉看不惯她高高在上的样子，皱眉怼她：“你谁啊管这么宽。”在京市这种地方，厉害人很多，同时也有很多装逼犯。林婉跟着父母见过不少人，真正有实力的大多谦逊，像面前这位鼻孔里都透着倨傲的女生，更大可能是外强中干。盛乔希冷哼一声，上下扫了眼林婉的穿着打扮。全身没有一个显眼的大牌logo，不过看剪裁和质感，就知道不是便宜货。她认得林婉身上那件外套，一万二。恰巧走廊那头男生们聊天声音越来越清晰，四位女生纷纷转头望去。盛乔希看清人后立马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拔腿迎了上去。“晋阳。”少年们腿长，几息间两拨人的距离便近了。原本靠墙站着的姜明织忽然挺起身子，伸手朝他们那个方向挥了挥。带笑的脸比窗外的阳光还明媚。“关鲸序，打得不错哟。”关鲸序和庄贺阳跟在裴晋阳他们后面三四米的距离。原本脸上挂着淡笑的裴晋阳脸瞬间冷了。他上场的时候全程低头，这会儿在他面前夸上他死对头的球技了？在学校口口声声宣扬自己是他妹妹，实际却处处无视他。还真是两面三刀。他掠过她，带起一阵湿热的风，是男性运动后不断散发热量的高体温。姜明织从林婉包里掏出一瓶水，抛给关鲸序，说话口吻夹着笑意：“扣篮真是帅爆了。”关鲸序抬手接住那瓶矿泉水，手臂肌肉干净利落，戴着红色护腕。少年眉眼飞扬，“谢谢，没想到你也来了。”姜明织说过会像幽灵一样飘在他身边，得知关鲸序会来打篮球，她当然也要来，不需要和他多亲密，只要有交流，就能让裴晋阳厌屋及乌。事实证明她是对的，裴晋阳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多给她。球赛结束，大家有各自安排，姜明织同林婉去逛街，买了不少好看的文具。裴晋阳一伙人原定晚上一块去唱歌，裴晋阳回家洗完澡后却说不去了。孙世爻在群里信息轰炸。“为啥呀阳哥。”“怎么赢了球赛感觉你心情比输了还差。”“是不是失恋了？”“今天找你合照的那个美女也来噢。”“......”孙世爻看着自己被移除群聊的消息抓狂，更加断定裴晋阳今天吃枪药了，火气特别大。于是一个个私聊过去，打听裴晋阳这两天受了什么刺激。情报显示一切正常。孙世爻苦思半小时后才有了些头绪，脑海里浮现一个鹅黄身影。——柔和的护眼灯下，少年用毛巾胡乱擦着洗完的短发，目光不经意间扫过桌上的两本书，心情颇好地扯了扯唇角。书封面是他喜欢的战斗机，当然，令他高兴的不止是战斗机。还有替他买下这两本书的少女。他拥有不少军事方面的书籍，唯独这两本没放进书架，一直摆在他桌面上，每每看到就会想起那个明媚的少女。现在他书桌上还多了一瓶水，那瓶水被喝了一半，关鲸序抓起瓶子拧开。仰头灌了两口，矿泉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连唇角的水珠都没浪费，被他的舌头卷进口腔。他好像还没有她的微信。关鲸序点开微信，在班级群四十多个花花绿绿的头像里找到姜明织。她的头像是一簇盛开的白玉兰，背影是模糊的墙体，看着像她自己拍的，地点应该是她南方老家。好友申请发出不久，那簇白玉兰便跳进了关鲸序的好友列表。她发了一个猫猫表情包过来。关鲸序打字：谢谢你的水。对话框里很快跳出一条语音，点开后少女清甜的嗓音弥漫在他房间内。“不用谢，我朋友背了好几瓶水，刚好为她减重了。”关鲸序唇角微勾，按住说话键。“听老余说你要开始复习会考科目，有需要帮助吗？”姜明织听着关鲸序发过来的语音，眼睛瞟了眼屏幕上方的时间，看着快到夜宵时间，她笈着拖鞋出了房间。路过裴晋阳房间，恰好碰上他开门出来。姜明织恍若未闻地略过他，葱白的手指摁在说话键上，“那你把你做了笔记的课本借我吧。”一条消息发出去，姜明织又重新举起手机到唇边，做作的声音溢出口：“谢谢关同学啦~”裴晋阳单手插兜跟在她身后下楼，盯着少女梳在脑后的低丸子发包。最终没忍住用手指戳了一下。触感如想象般顺滑。姜明织转头瞪他，“你干嘛？”裴晋阳摩挲着指腹，居高临下看她，“你早恋，小心我告诉你妈。”姜明织沉气，克制住想翻白眼的冲动，“有病？”射灯下，少年的影子投在她身上。裴晋阳很满意姜明织被笼罩在他阴影下，挑了挑眉，“你选男朋友的眼光真不怎么样。”

 第18章 纯恨战士

    裴晋阳很满意姜明织被笼罩在他阴影下，挑了挑眉，“你选男朋友的眼光真不怎么样。”他俯身下来，凑近她耳边，似嘲似讽，一字一顿地说：“你也一样，都不怎么样。”他不会让姜明织度过一个幸福快乐的青春期的，特别是她要早恋的话，他一定给她找麻烦。说完，长腿迈下两个台阶，越过她下楼。姜明织很想伸腿把人踹下去。这个阶段的裴晋阳，真的很欠揍。“......”姜明织本以为裴晋阳会立马和邱棠告状，没想到两周过去了，一切如常。自己吓自己。其实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她和关鲸序是很纯洁的同学关系，就算裴晋阳乱说些什么，邱棠一查便知道了。压根不用担心。临近四月，天气渐暖，姜明织除了学习就是刷裴晋阳的讨厌值。每一天重复又充实，化学已经开启总复习。白天刚结束一轮月考，大家紧绷的弦好像稍微松了松，晚自习上大家讨论声便大了些。“这次的数学好难啊，最后几道题我解了半天。”“幸好不是多校联考，我预估了一下我的成绩，惨不忍睹。”“怎么才周二，这种不三不四的感觉真让人窒息。”“不行了，手感火热的我想开一把游戏。”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班上闹哄哄的，作为纪律委员的危戴晴坐不住了，拍了拍桌子，“上自习呢，吵什么吵。”班上安静了一瞬，但议论声并未停止。这会儿老师不在，一个纪律委员的威慑力实在太小。危戴晴一看大家不把她的话放眼里，面子上有些过不去，扭脸瞪住正转身和后桌讨论数学题的姜明织。“姜明织，你能不能安静点，全班你最吵。”她就是看不惯姜明织和关鲸序说话。特别是两人凑在一起讲题的画面，异常碍眼。姜明织抬眼扫过危戴晴那张愤怒的脸，没说话，自从上次体育课那事之后，两人的不和已经摆到明面上。她低头继续解数学题，这道题是这次数学考试的最后一题，班上大部分同学没解出来，老师说了这是竞赛题，解不出没关系，不过姜明织还是想试试。刚刚关鲸序和她说的解题思路很好用，赶紧记下来，否则忘了。原来她不会做是因为题目都没看懂。危戴晴被无视，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恨不得冲上去丢了姜明织的笔。“你自己没课桌吗？非得在关鲸序桌上写！”继续被无视。危戴晴火冒三丈，但姜明织已经不说话，她也没法再说什么，只能把怒火转移到还在说话的男生身上。晚自习快结束，姜明织把关鲸序的数学练习册还给他。“谢谢你。”关鲸序任由她把练习册放自己桌上，没伸手去接，不过嘴上倒是关心了句：“还适应高二的课程吗？”姜明织点点头：“还行。”对于关鲸序的关心，她并不觉得突兀，毕竟班主任多次在班上强调要同学们多帮助她这个转校跳级生。班上大部分同学都对她很友好很关照。下课铃一响，班上的同学如同鸟兽般呼啦啦跑出笼子。姜明织慢悠悠地收拾着书包，大部分课本都放在学校，她书包里只放着两本书，拎在手上轻飘飘的。“姜妹妹，一起走啊。”庄贺杨在后面喊了声。姜妹妹这个外号最开始是杨辉喊的，后来有几个同学跟着叫。“好。”姜明织单肩背着书包，跟在庄贺杨和关鲸序身后出了班级门。有人和她结伴走路，这样不会显得太孤独。由于她是半道来转校生，在已经形成固定友谊的团体里没有优势。虽然大家都很友好，但难交到真正要好的朋友。好在她心理年龄成熟，并不在意这些，反而觉得这样挺轻松。下楼梯时，庄贺杨特意回过头和身后的姜明织说话，“没想到你是个隐藏大佬啊，你居然能说一口流利的伦敦腔，在下佩服。”前几天姜明织被外教点名回答问题，她那标准的英文发音震惊了不少同学。要知道中国人说外语，多多少少会带些自己特色。要不是知道姜明织从南城来的，大家还以为她从小在国外长大。姜明织笑了笑，“我不是什么大佬。”只是悄悄多活了些年岁，多了很多经验和阅历罢了。旁边一起下楼的同学凑过来，“对啊，姜明织你超牛的。”姜明织指了指前面的关鲸序，“他才是真牛。”关鲸序虽然不在竞赛班，但是他做起那些题来得心应手。不像她这小趴菜，题目都看不明白。庄贺杨笑着揽住关鲸序肩膀，一脸与有荣焉，“那是，我序哥文能解奥数，武能三分篮。”“不如你们并称9班双牛吧。”姜明织：“......”你自己听听这好听吗？关鲸序嫌弃地拍开庄贺杨的手，“你自己牛去吧。”他放缓脚步，刻意落后一步，变成和姜明织并排走。穿着校服的少年们三三两两结伴往校门口走。灯光柔和，树影婆娑，晚风轻拂，带来一丝凉意，也吹散了一天的疲惫。姜明织忽然想起一句话。你不可能同时拥有青春和对青春的感悟。但她现在好像同时拥有这两样东西了。一出校门左转二十米就能看见家里的车停在路边，姜明织和他们挥挥手，“拜拜，明天见。”拉开车门，发现裴晋阳坐在另一边玩手机，这货今天居然比她早出来。裴晋阳抬眸扫了不远处和她告别的人。看见关鲸序那张带笑的脸，莫名讨厌。他语气不耐地催促姜明织：“快点，别磨磨唧唧的。”姜明织翻了个白眼优雅地上车。司机从后视镜中看到他们坐稳后启动了车子，黑色轿车从关鲸序身边驶过。庄贺杨目光追随着车子，拉着关鲸序文：“感觉她跟裴晋阳关系不好啊，她上次跑步摔倒，裴晋阳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她。”关鲸序淡淡“嗯”了声。庄贺杨又说：“裴晋阳这b纯恨战士啊，要是我家里来个这么漂亮又聪明的妹妹，他们肯定要稀罕坏了。”庄家男多女少，特别是到了他这一辈，除了一个堂妹，全是男生。关家情况还不如他家，他家好歹有个堂妹，关家全是小伙子，否则关鲸序也不会有关甜甜这个爱称了。

 第19章 跌落神坛

    姜明织作为转学生，身上没有一官半职，只是个“平民”。也没加入任何社团，有时下午放学后同学们去社团活动，她也只能在教室里刷题或去校园里溜达。学校西北角的那座四角亭已经被紫色花缠满，姜明织最喜欢坐在那里面看书。绿荫遮挡住一部分阳光，斑驳光点洒在石桌上，静谧舒适。不远处是学校艺术楼，里面有音乐室和画室舞室，年轻又明媚的身影进进出出，只远远瞧着就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生机勃勃。偶然间抬眸，姜明织看见一个高挑轻盈的少年朝她这个方向小跑过来。发丝飞扬，肆意张扬，姜明织视线没舍得移开，一直到关鲸序在她面前停下，原本灌风的校服乖顺贴上男生精瘦的身体。她忍不住想，少年灌风的校服，裹着多少女孩青春的秘密。“老余正找你呢。”听到班主任传唤自己，姜明织站起来，合上书本。“在班上还是老师办公室？”随着姜明织的动作，光斑在她身上晃动，恍若起舞的精灵。刚才他远远地瞧见亭下如神明般的少女，不用走近就知道是她。关鲸序收敛心神，“老余在办公室。”两人并肩往教学楼走。一中没有明令禁止早恋行为，不会出现一男一女走在路上就被教导主任盯上拉去谈话的情况。俊男美女的组合在校园里格外吸睛，不少眼睛偷偷留意着他们。对这种好奇又探究的目光，姜明织已经习惯。她侧目去看关鲸序，首先看到的是少年突出的喉结，再往上是精致的下颌线和那张无可挑剔的侧脸。为什么上一世她的眼里只有裴晋阳呢，真是失去了不少好风景呢。结果爱到最后都一样。情伤好像有些难治愈，回到17岁这年冲淡了一些负面情绪，但依旧会不自觉回忆起一些事。关鲸序感觉到姜明织的目光，右边脸颊好像要烧起来一般。喉结滚动，他温声提醒：“看路。”“噢。”姜明织移开目光，却没发现少年的视线落在她眼眸上。关鲸序莫名觉得这会儿的姜明织仿佛被悲伤笼罩，为什么满是忧愁地盯着他看。不远处教学楼四楼，陈湛北倚在走廊扶手处，目光跟随着姜明织移动，同时和身旁的裴晋阳说话：“你那便宜妹妹和关鲸序谈恋爱了？”裴晋阳散漫地站着，目光没有聚焦：“我哪知道。”陈湛北：“就算现在没谈也快了，否则怎么会光明正大一起逛校园，真是好有情趣、好纯爱哦~”裴晋阳翻了个白眼插着兜往班级走，“无聊。”陈湛北跟在他身后喋喋不休，“诶，可惜孙世爻还说要追姜明织呢，到时候再把她甩了，让他伤心欲绝。”和裴晋阳一起玩的这伙人都知道裴晋阳不待见这个便宜妹妹，但又觉得她长得好看，想玩一玩。裴晋阳皱眉：“他什么时候说的？”“就那天吃烧烤的时候，噢，你不在。”另一边，姜明织到了教师办公室。老余撩了撩自己头顶那所剩不多的秀发，笑着问姜明织：“在学校还习惯吗？”姜明织点头。老余又关心地询问她与同学们相处的情况，最后终于说出自己叫她来的目的。“你是下半学期入学的，没碰上社团学生会招新，老师也是最近才想起来，你看看你想加入什么社团，我帮你去打个招呼。”说着余老师递给姜明织一张a4纸，上面一行行全是学校的社团，粗略一看有一百多个。学校四点多就结束一天的课程，到六点半的晚自习，其中有一个多小时空档。姜明织放下纸，乖巧道：“老师，我不准备参加社团了。”到了高三基本等于半退社状态，只剩大半个学期，她不太想浪费时间在社团活动上面。老余见她不感兴趣，还是张口劝道：“咱们学校课余时间很多的，可以多参加一些课外活动丰富校园生活，或者你在之前的学校加入了什么社团，在这里就去你熟悉的社团。”姜明织依旧摇头，“谢谢老师关心，但是我跳级上来课业挺紧张的，我怕跟不上进度。”说到成绩，老余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眼角的褶堆到一起，“你这次月考成绩不错，不要有太大压力。”这是她跳级后参加的第二次月考，第一次成绩不是很理想。作为姜明织的班主任，老余知道她的压力有多大。她看着文静，其实要强的性子。这次考完试后姜明织对自己成绩有个大致评估，这会儿从班主任嘴里听到这话，没有露出多高兴的情绪。老余胖胖的手指在一摞试卷上拍了拍，“要不你去广播站试试？你的声音和我们京市的小姑娘不一样，而且我听你们外语老师夸过你英文很标准。”越说老余自己越觉得这个决定非常niCe，顿了顿继续道：“刚好负责广播站的我认识，等会我帮你去说一声。”实在不好意思拒绝班主任的好意，姜明织只好同意。第二天，姜明织以一个“关系户”的身份进入广播站。广播站人不多，负责人是（5）班的一个女生，叫廖堇一，长得很高，目测172Cm。“这边平时都有专门的人负责，我们学生主要是在放学后的十五分钟里念点稿子，一般是两人一组，或者放一些校园墙里大家点名要听的歌。”姜明织点头，“好的。”廖堇一对姜明织略有耳闻，刚开学时的跳级生。说是学霸，但第一次月考成绩平平常常，姜明织似乎从神坛跌落。她对姜明织还挺好奇的，没想到余老师找上门要她照顾一下。接触的机会来得太突然，廖堇一自己还懵懵的。“放学后我召集大家开个会认识一下吧，我拉你进我们微信群。”姜明织掏出手机，加上廖堇一好友。广播站的群里有9个人，她加入后有10个。姜明织在群成员里发现一个熟悉的头像。关鲸序怎么在这里面？

 第20章 逮着学霸薅

    姜明织回到班级上晚自习，关鲸序正趴在课桌上小憩，半边脸枕在手上挤压成可爱的形状，扇子般的睫毛投下一片阴影。真是个漂亮的少年。毫无预兆地，关鲸序睁开眼睛，四目相对。少年眉眼生得极好看，浅浅的内双，眼尾弧度上扬，带着点刚睡醒的迷茫，仿佛林中没见过生人的小动物；几息清醒后，眼眸清明，泛着股生人勿近的冷。姜明织笑着问：“要不要来两粒薄荷糖清醒一下。”“嗯。”他嗓音里带着一丝哑意，细品能听出些性感。姜明织从桌肚里拿出铝制薄荷糖盒，打开后往他手心倒。数量不好控制，哗啦啦倒出来五粒。“太多了。”“没事，我吃两粒。”说着，姜明织伸手从他手心捏出两粒薄荷糖放进嘴里。关鲸序仰头把剩下三粒糖倒进嘴里，刚才被姜明织指尖摩擦过的手心微微发痒，似乎要痒到人心里去。姜明织用舌尖把糖拨到口腔旁边，问：“我今天加入了广播站，我看你也在那群里。”关鲸序一脸迷茫，“什么群？”姜明织手机还没锁进充电柜，于是点开【九只黄鹂鸣翠柳】群聊，把屏幕怼到关鲸序面前，“这个群。”群里那个黑猫头像下面还备注着关鲸序三个大字呢。他的名字重名概率极小，没听说学校里还有第二个关鲸序。关鲸序看着那个陌生的群名陷入沉思。他真没加入什么广播站。“好像是高一校运会的时候我临时帮忙播了半天稿子。”一中校运会鼓励学生自己投稿，优秀来稿会在广播中念出来。去年广播站有个人生病嗓子哑了，恰巧廖堇一和关鲸序同班，而他为了避免被拉去做苦力，答应廖堇一帮忙顶半天。晚自习开始，英语老师来到班上发试卷。白色的考卷如雪花般飘落在同学们课桌上，看清自己分数后有面露笑容的，也有愁容满面的。姜明织看着试卷上红笔写着的142分，抿了抿唇。和她预估的分数差不多。第二天，各科目卷子陆陆续续下发，大家开始计算自己总分，生怕被漏算了几分。姜明织看着数学卷子头如斗大。她这次总分排名能在班级第十四名，比上一次月考足足进步了十一名，全靠英语拉了一把，这数学成绩着实有些拖后腿。别的科目不会可以背可以记，数学不会是真不会。她同桌孟媛媛和她一样有些偏科，数学和物理成绩稍微弱一些。老师把试卷讲了一遍，姜明织发现自己就是老师口中的反面教材，不管是低级错误还是高级错误她都犯了一遍。下课铃响起的同时，姜明织用手肘轻轻怼了怼孟媛媛，“这周六我们一起去书店买些教辅吧。”孟媛媛下意识咬住笔头，“好啊，但是我上午和下午都有补习班，得四点之后才有空。”“没问题。”姜明织身子向后转，敲了敲关鲸序的课桌：“大神，你周六下午四点有空吗？”关鲸序数学全班第一，不出意外的话，在全年级也是数一数二的。放着这么厉害的数学学霸在这不利用简直天理难容。关鲸序抬眸，询问的眼神望进她眼中。“想让你推荐几本辅导材料，上次你让我买的那几本感觉挺好的。”姜明织眨了眨眼睛，语气幽怨：“导数好难，还有那个概率统计，光是题目就把我耍得团团转。”说着她拍了拍孟媛媛的手臂，寻求认同，“对吧，媛媛。”天天和一群高中生呆在一起，纵使姜明织是一枚二十多岁的灵魂，也在不知不觉间适应了这个身份，话都变得多了起来。孟媛媛点头：“还有导数，也好难。”姜明织是第一次在周末约男生出门，虽然用的是买教辅这种正经理由，却也怕对方拒绝，又补充道：“叫上庄贺杨也行。”“行。”关鲸序手中的黑笔在指间转了一圈。姜明织喜笑颜开，三人约定好碰头地点。——万众期盼的周五终于到来，纵使天色阴沉，姜明织心情也没被影响。出门前保姆芳姐给她和裴晋阳都拿了把雨伞，看天气似乎马上就要下雨，姜明织把伞放进书包。结果要落不落的雨生生憋到了下午三点多才开始下。伴随着打雷声，天暗得仿佛晚上，教室里开着明亮的白炽灯，驱散一丝阴沉。豆大的雨滴哗啦啦雨声砸在地面上，班上有个男生嚎了一嗓子，“啊，我没带伞！”“要死啊你，吓死我了，还以为打雷激化你要变身了。”“我也没带伞，看来得打电话让我爸来接我了。”“说不定到放学就停了。”天不遂人愿，直到放学铃声响起，窗外的雨依旧淅沥沥下着，透过不小且密的雨帘，可见范围不到五百米。姜明织收拾好书包，发现关鲸序依旧在写题，疑惑问道：“你怎么还不走？”关鲸序抬眸轻声回答：“没带雨伞。”姜明织看了眼手里的伞，“要不我的借你。”关鲸序家离学校十来分钟的路程，他一般都是走路回家。“我们一起撑到校门口，我上了车这伞你就可以撑走。”关鲸序有些犹豫，因为他看姜明织手里的伞并不算大，要是两人一起撑，估计挺费劲。庄贺杨大喇喇的走过来拍拍他的肩，“我带了伞，你要是叫我声爸爸我可以考虑绕点路送你回家。”关鲸序微笑：“想死可以直说。”庄贺杨笑得十分欠揍：“想活。”姜明织晃了晃伞，对二人说：“一起出校门，你们就能一人一把伞了。”出了教学楼，姜明织与关鲸序并排慢慢走着，男生撑着伞，稍稍往她这边倾斜。一侧手臂似有若无贴着，能感受到衣服面料时不时互相摩擦，鼻尖是冰凉雨水混合温暖苍兰香的气味，格外沁人心脾。姜明织脚上baby蓝的德训鞋踩在浅浅的水洼上，荡起圈圈水纹。身后的危戴晴看着这一幕，手指掐进掌心。自从姜明织这个转校生出现后，她和关鲸序的关系越来越淡。姜明织则是找各种借口接近关鲸序，打着学习的旗号，十分心机。

 第21章 两人打架了

    雨幕中，一辆阿尔法商务车停在路边，这是裴叔叔为了两小孩上学放学更舒服新买的。姜明织伸手拉开车门，手背上立马落下一些雨水，她没急着擦，而是转头对关鲸序说，“雨伞你明天带给我就行。”车里，裴晋阳坐在另一边，原本低头看手机的他听到姜明织的声音抬眸看了眼她在和谁说话。两秒后，他皱着眉开口，“不想回家就关上车门，冷死了。”姜明织瞥了眼裹着外套的裴晋阳，翻了个白眼，转头立马换上笑脸，和朋友们挥手告别，“先走了，拜拜。”车门关上，隔绝了外面哗啦啦的雨声，姜明织瞥了眼裴晋阳，把原本想讥讽他的话吞入腹中。算了，无视比争吵更好。一路上，除了偶尔从手机里传出的一点声音，两人全程没有任何交流。司机把车缓缓停在大门外，转头对他们说：“晋阳，明织，我得赶去机场接裴先生，车就不开到地下室去了。”裴家有两个司机，平时一个司机负责送两个孩子上学，另一个则负责裴兆华出行，只不过裴兆华出差了几天，司机被邱棠调去了。裴晋阳率先打开车门，“行。”他撑开雨伞下了车，这边姜明织打开车门，一只脚才伸出去，想起自己没伞。但她还是下了车，司机启动车子缓缓远去。姜明织双手撑在头顶，扫了眼前面悠哉撑着伞在雨中漫步的裴晋阳，咬咬牙拔腿就跑。她和裴晋阳关系差，就算他给她挡雨她都不愿意。万一关系缓解了怎么办？雨水毫不留情打在她裸露的皮肤上，冰冰凉凉的。姜明织一鼓作气从大铁门出跑到主楼大门口，差不多二十多秒的时间，她脸颊和发丝上都沾染了不少雨珠。她站在玄关处拿纸擦干自己，裴晋阳从雨幕中进来，见她额前的发被打湿贴着皮肤，一副柔弱模样，忍不住开口讥讽，“把伞借给别人，结果自己淋雨，感冒了也是活该。”姜明织无波无澜看他，缓缓启唇：“关你屁事。”裴晋阳把雨伞收进门口伞架上，“和关鲸序相处得很好？没想到你挺有手段。”关家是红色家庭，他妈妈是某区区长，爸爸做生意的同时是商委会会长，家里的血脉亲戚全是京市有头有脸的人物，关鲸序太爷爷更是位大人物。裴晋阳这话诋毁意味十足，姜明织眯起了眼，狠厉地剜向他，“狗嘴最好放干净点。”“难道不是吗？”裴晋阳那双漂亮的桃花眼此刻仿佛一把尖刀，尖锐地刺着姜明织：“你来这才三个月吧，就勾引到关鲸序，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姜明织面色霎时阴沉，这一世的裴晋阳不止恶劣，更让人恶心。上一世她怎么就没发现呢？怒急攻心，姜明织甚至分不清自己是被他那话气的，还是为自己上一世付出不值，抬手狠狠扇了裴晋阳一巴掌。男孩被她打得头偏向一边，伸手抚着被打的地方，阴狠的盯着姜明织，一字一顿地说：“这是你自找的。”说着，他抬手掐住姜明织脖子，直接把人推到了柜门上。这是他人生中第二次挨巴掌，第一次也是拜这女人所赐，这一次他要给她点教训。“咚”的一声，姜明织后背传来一阵剧痛，更痛的是脖颈处传来的力道，她甚至能感觉到裴晋阳手指用力陷入了自己肉中。裴晋阳额角青筋突起，显然也是动怒了，那双琥珀色的眸子在阴雨天中仿佛要喷火。姜明织被掐得说不出话，脸色涨红，手脚并用地去挣扎，拳脚落在他身上，脖子上的力道松了一些。保姆听见动静跑出来查看情况，看见这一幕惊得大喊了一声，跑着上来拉开二人。两人各自回了自己房间，留下保姆一人在下面搓着围裙心焦。这事要是她没看见还好，已经看见了，她等会儿要不要和主家说？再说了，这两个孩子是裴先生和邱棠一人一个的，这......等裴兆华到家后，保姆也不知如何开口。姜明织站在洗手池的镜子前检查了一番自己脖子上的伤痕，很红，指尖用的的地方甚至有些浮肿。她没急着处理伤处，而是在邱棠叫她下楼吃夜宵后用湿巾把脖子擦了一遍，稍微用了些力，原本恢复肤色的脖颈又红了起来。邱棠从保姆口中得知两个孩子回家时闹了些不愉快，原本以为只是一些口角，毕竟两孩子关系不算融洽她都知道。保姆也没细说当时情景，语焉不详的，邱棠没想到女儿脖子上的伤痕那么重，顿时有些生气。自己女儿乖巧聪明，为人低调，邱棠断定肯定是裴晋阳欺负了姜明织。毕竟裴晋阳就是个混小子，高高在上不说，脾气臭得跟什么似的，她和裴兆华刚在一起的时候，臭小子就多次对她出言不逊。邱棠一直自诩是长辈，不和小孩计较，没想到他敢动手伤了姜明织。当着裴兆华的面明知故问：“织织，你脖子怎么受伤了？”姜明织不傻，知道妈妈这是要帮她，抬手摸了摸脖子，碰到浮肿的地方倒抽了一口冷气，语气委屈：“裴晋阳掐的。”邱棠慌忙喊保姆拿医药箱过来。裴兆华喝住往餐厅去的儿子：“裴晋阳！怎么回事！”裴晋阳懒散地撩起眼皮往这边看，语气嘲弄，“你怎么不问问她是怎么扇我巴掌的？”顿时，所有人目光转向姜明织。姜明织垂眸，一副受害者姿态，“我先动手是我不对，但谁叫他说那些难听的话侮辱人！”她最知道如何讨好长辈，上一世要不是她执意跟裴晋阳在一起，绝对是家里受宠的小公主。邱棠对她有多少母爱不清楚，但她有价值，长得漂亮会读书，足以让她和裴叔叔长脸。一些亲情加上一些不可言说的虚荣，足以组成一个幸福美满的重组家庭。可惜她上一世是个恋爱脑，认为只要能和裴晋阳在一起，这些都不重要。于是她从一个能长脸的女儿变成一个说出去都丢脸的存在。邱棠看向姜明织眼神里是疼惜，她就说女儿不可能无缘无故打人，裴晋阳那张嘴会说些什么话她大概也能猜到。“别把那些话往心里去，都是无心的。我女儿是世界上最乖最好的。”裴兆华是有权有势的男人，当上位者习惯了，这会儿她和女儿越是懂事弱小，越能与裴晋阳形成对比，激起裴兆华的保护欲。果然，裴兆华火气更旺，冲裴晋阳道，“从今天开始你的零花钱全停了，连基本的家庭和睦都办不到你以后怎么管理员工？”裴兆华了解自己这儿子，不过孩子大了，肯定没办法动手教育，最简单粗暴的方法就是停零花钱。这几乎是圈子里对付家里孩子不听话的惯用手段，简单有效。这群过惯了好日子的不孝子，刚断他们经济时还不服，等他们过几天紧巴巴的日子自然会低头。原理很简单：由奢入俭难。

 第22章 差生文具多

    在这一次斗法中，姜明织又赢了。裴晋阳被停了副卡，原本一个月可支用额度补给了姜明织。第二天姜明织神清气爽地起床，照了照镜子，发现自己脖颈处几乎已经恢复原样，只是有一处稍微破了点油皮，伤口很小，几乎可以忽略。中午裴晋阳没下楼吃饭，保姆说他还在睡着。姜明织猜他昨晚通宵打游戏了，他心情不好时就喜欢打游戏，赢了还好，要是输了就更是上头，一局接一局根本停不下来。她陪着裴叔叔和母亲一起吃午餐，餐桌上没有那张令她讨厌的脸，胃口都格外好，多吃了半碗饭。饭后裴兆华问她想不想一起去打高尔夫。在他们这个圈子里，平时除了应酬，也会几个家庭组织一起参加聚会，以运动健康为主，交流一些育儿心得，同时让家里孩子认识。感情从小培养肯定比后期相亲来得深厚。现实就是如此赤裸，优秀的小孩甚至不用等到大学，就被有些大人相中。当然这层心思他们不会当着孩子的面戳破，而是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能如他们所愿是最好，小辈之间互相看不对眼他们也没办法。总得来说，资源只会在这个圈子里流通。姜明织摇头，一副遗憾的神态，“啊，可是我提前约了同学去买教辅呢，下次吧裴叔叔。”“行。”裴兆华笑呵呵应了。姜明织回房间午休，起来后发现裴兆华和邱棠已经出门了，裴晋阳房间门依然紧闭着。她给自己洗了些水果，准备端回房间边做题边吃。雨过之后是天晴，姜明织看着窗外被阳光照得绿到发光的植物心情大好，哼着小曲溜溜达达上楼。碰巧在楼梯上遇到裴晋阳。他一副刚睡醒的模样，眼皮有些肿，头发也乱糟糟的，单手插在睡裤口袋里。姜明织直接无视他，错身而过，几秒过后听见他喊保姆帮他煮面。姜明织回到房间后做了一套数学卷，看着差不多到出门时间她才换了套衣服下楼。找了一圈发现家里没有一个司机在，打了个电话给芳姐才知道司机半小时前送裴晋阳出门了。在等司机回来和坐公共交通之间，姜明织选择坐地铁。从家走到地铁站要十来分钟，幸好今天没下雨，她稍微加快了些脚步。到达约定地点，发现关鲸序和庄贺杨已经到了。距离他们两米远的地方，林婉站在广告牌后面翘首以盼。看见姜明织的那一刻林婉仿佛看到救星。昨晚姜明织约她，她听说关鲸序也在，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不为别的，就为更接近大神吸取一些考试运。没想到姜明织没有早到，甚至还迟到了两分钟，这让她有点尴尬，毕竟她认识关鲸序，关鲸序不认识她。“抱歉啊，没赶上上一班地铁。”庄贺杨：“没事，孟媛媛也还没来。”姜明织指了指路边的奶茶店，“要不我们去点杯喝的？”四人都点了杯饮品，姜明织还给孟媛媛发微信问她要喝什么，帮着一起点了。关鲸序手快地付了钱，其他人都默契地没抢着买单，等会儿把自己那一份转给他就行了。饮品还没做好，孟媛媛就来了。孟媛媛和关鲸序都不是话多的，不过有林婉和庄贺杨两话唠，姜明织当个捧哏，五人之间还算热闹。一进到书店，大家都刻意压低声音说话。几人直奔教辅区，姜明织随手拿起一本黄白皮教辅，就听见关鲸序在身后说，“这本挺基础的。”姜明织随手翻开，看了眼目录与例题，把书放回书架。确实不太适合她。关鲸序上前与她并排站在书架前，“你是刷题找题感还是做拔高训练？不同目的有不同选择。”姜明织沉吟片刻，“都需要，媛媛你呢。”孟媛媛寄过来：“我也差不多吧，想学解题思路，拓展思维。”关鲸序目光扫过一排排崭新的书籍，陆陆续续抽出来三本，“这几本还行，中等难度。”说着又抽出一本，“这一本更难一点，里面收集的大多是竞赛题和专题。”姜明织和孟媛媛对视一眼，默契地拿过一本翻看。关鲸序继续解释，“不过难有难的好处，对提高解题思路很有帮助。”遇到数学题，关鲸序的话明显变多。在他的推荐下，姜明织买了三本，孟媛媛买了两本，最后姜明织厚着脸皮还让关鲸序给林婉推荐了几本高一所需的教辅。林婉表示一定会认真看的。可不是人人都有被关鲸序亲自挑选教辅的机会。从书店出来后每个人包里都多了几本书，没一个空手来的。姜明织喝了口手里的饮品，指着街对面的文具店说，“去看看吧。”没有哪个女生能抵挡住各种漂亮的文具，华美的笔记本，花里胡哨的笔。一进去，三个女生就挑花了眼，孟媛媛是个本子控，热衷收藏各种好看的本子，一口气买了十本，有英语本、线条本、记事本。姜明织也跟着买了两本，又挑选了几支荧光笔，用来划重点用。两个男生看了一圈，手里拿着两只朴质无华的黑色水笔和一盒替换笔芯去结账。结完账回来看见三个女生还在挑选，而她们每个人手上的篮子里已经快装满。庄贺杨惊讶道，“买这么多，准备直接用到高三？”孟媛媛：“不是啊。”“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差生文具多？最后五个字庄贺杨没说出口，毕竟她们不算差生。但文具是真多。在班上的时候怎么没发现女生光是写字的笔都分好几种呢。不就黑笔和红笔吗？从文具店出来已经是五点多，姜明织看了眼手机，提议道：“你们都要回家吃饭吗，我知道附近有一家很好吃的烤肉店，要不去试试？”孟媛媛和庄贺杨这几个吃学校食堂已经吃烦了，有个吃烤肉的机会哪里肯放过，立马举手同意，“去去去。”林婉则打了电话问她妈妈。姜明织发微信给邱棠说今晚不回家吃饭。邱棠回过来一个语音，仔细询问她和谁吃，吃什么，几点结束，要不要来接她。姜明织照实回答。“那你和同学们玩得开心，刚好我和你裴叔叔也在外面吃。”

 第23章 她的朋友们

    他们有五个人，服务员领着他们进了一个六人桌的隔间。男生坐外面一排，女生坐靠墙那一排，姜明织对面正好是关鲸序。每人点了两样自己想吃的，姜明织让服务员推荐了几个招牌肉类，考虑到男生吃得多，别的熟食也没落下。上菜速度很快，服务员帮着烤肉，倒不用他们动手。林婉夹了一筷子辣酱鱿鱼须，“人多就是好啊，可以吃到好多种类。”人多吃东西都格外香，更别提是烤肉，服务员烤好一波肉瞬间被五人瓜分。生菜包着肉一口吃下，是满满的满足感。姜明织很高兴，重活一世，她才真正交到朋友了。上一世因为分班和裴晋阳的原因，真正要好的朋友几乎没有。因为她一直在努力融入他的小团体，并没有去交新朋友，大学之后因为谈恋爱，和舍友们交往也不算密切，总归是游离在中心之外的。这一次，也许能培养出健康的友情。只属于她的，和裴晋阳无关的朋友们。暮色渐深，烤肉店内灯火依旧，大家都吃得很满足，孟媛媛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放下筷子。“不能再吃了，感觉明天胖五斤。”姜明织捏了捏她的手臂，软软的，手感非常好。“吃饱了才有精神读书。”高中生要是减肥，哪还有读书的精力。孟媛媛嘟着嘴懊恼道：“对呀，我在家我妈一直让我多吃点。”姜明织：“正常，我每天晚上都吃夜宵的，读书费脑子，是得食补一下。”林婉：“那你怎么都不长肉？”“长了，我比刚来京市的时候胖了五斤。”重活一世，心境变得豁达，加上每天的夜宵，长肉仿佛都变得容易了。现在未成年的体重甚至比她成年时还重。孟媛媛羡慕道：“可是你这样刚刚好诶，很匀称。”女孩们聊着女孩们的话题，对面两位男生则凑在一起研究手机里的战斗机。莫名和谐的一幕。把点了的食物全部清空，姜明织负责买单，其他人把该A的那一份钱转给她。原本她是想请客的，没想到关鲸序想抢着和她买单，索性大家一起AA。从烤肉店出来，到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的环节，问了一圈都如何回家，大家一致选择坐地铁。于是五人结伴往地铁站走，走到半路孟媛媛指着一个招牌说，“diy陶艺店诶，我一直想自己做个杯子。”“现在去吗？这会儿还早呢。”他们从烤肉店出来也才19:24，还早。孟媛媛：“啊？你也想diy？”“对呀。”也就是刚才灵光一闪的事，马上到裴叔叔生日了，她总要准备礼物。之前是邱棠帮她准备一些领带之类的小东西送，这一回，她想送点更有心意的。她转头问林婉：“你是直接回家还是一起？”林婉思忖片刻：“一起去吧，我还没玩过呢。”姜明织转头问跟在她们身后的两个男生，“我们准备去做陶艺，要不然你们先走吧。”潜意识里，她认为男生对这些手工都不感兴趣。没想到关鲸序问了一句，“都可以做些什么？”“普遍是杯子碟子瓶子之类的吧，如果你有别的创意也可以。”庄贺杨：“那一起去看看嘛，来都来了。”姜明织笑道：“好啊，那一起吧。”顺着指示牌上楼到达二楼，在老板的讲解和推荐下，姜明织系上围裙，撸起袖子开始玩泥巴。庄贺杨和关鲸序在看别的顾客的作品，他们还没决定自己要做什么。孟媛媛和林婉拿着手机在网上搜索喜欢的样式，准备复刻一个。陶土湿哒哒软趴趴的，接触皮肤是一种奇异的感觉。姜明织有过做陶艺的经验，上手很快，加上店员的帮忙，一个浅口碟子便好了。关鲸序就站在她旁边边看边学。他问：“这样就好了？”明亮的白炽灯下，少女神色认真，袖子高高挽起，露出瓷白手腕，没有生命的陶土在她手下变换着形状，转起来仿佛一波波海浪。“对啊。”关鲸序：“......”看着好粗糙好随意。能说感觉像别人随手摔出来的吗？姜明织解释道：“我这个只是底座，我还要做一个碗一样的东西，两样东西组合在一起就是一个蛋糕。”关鲸序恍然大悟，“挺有创意。”庄贺杨十分没有眼力见地喊他：“别看了，老板说做这个要一小时起步，上不封顶呢。”刚才老板说有些客人从十点来，能做到下午五点。林婉听着都害怕，让老板帮忙拉胚。其实她是有点受不了湿陶那种手感，总觉得黏腻腻的，等会儿洗都洗不干净。半小时后，姜明织的碟子塑型完成，老板负责风干。她闲着没事，去看他们都做些什么。林婉做了一只杯子，杯身一只猫，尾巴延伸成把手。孟媛媛做的是一个小狗杯，不过她不会捏小狗，只能让店员帮忙。关鲸序做的是一只狗碗，他说他家养了一只灰泰迪。上次他把狗碗踢碎了，这次刚好赔狗一个碗，希望狗不要再对他翻白眼。而庄贺杨，手里不知道是一坨什么，他说是卡西法，姜明织压根看不出来。塑型完之后要开始上色，姜明织的碟子底色是白色，上面是立体烟花。碗则是浅蓝色，底部有四个蓝莓，倒扣过来是一块淋面蓝莓蛋糕。工序并不难，只是店员说上色的颜色看着浅，烧完会深很多，所以不能调太深的颜色。姜明织调了蓝黄红菊四个颜色给烟花上色。她甚至有多余时间帮关鲸序的狗碗做了一块骨头沾在边缘。“这个贴上去得弄点水，才不会掉下来。”少女湿滑的指腹擦过男生虎口处，带起一阵湿麻的痒意。“要不要在骨头上写上小狗名字？”

 第24章 少爷病

    姜明织垂着眸，眼睫洒下淡淡阴影，眨一下眼睛，仿佛起舞的蝴蝶。关鲸序对她笑了笑，“它叫可丽，可爱的可，美丽的丽。”说完并没有拿笔去写的意思，姜明织随口问一句：“我来写啊？”关鲸序：“你写吧，你的字好看。”姜明织恭敬不如从命，提笔在骨头上写下可丽两个小字。写完才想起来，他的字也不丑啊。“怎么样？这个颜色烤出来是绿的。”字不大，关鲸序凑过去看。两颗头颅凑在一起，发丝轻碰，因为静电原因，有几根头发瞒着主人悄悄纠缠。“快来看我的大作！”旁边庄贺杨嚎了一嗓子，两人飞快分开，齐刷刷转头去看他。关鲸序无情锐评：“好丑。”姜明织，“你上的颜色这么重，烤出来估计会更深呢。”“你们不懂，就是要火红色。”庄贺杨摆手，沾满泥水和颜料的手差点碰到一旁的林婉，林婉嫌弃地侧身躲了一下。等五个人全部弄好已经快到十点，店员说一周后来取。姜明织提前和母亲交待过情况，这会儿司机已经在街边等她。林婉和孟媛媛家长已经在半小时前打来电话询问，姜明织担心她们太晚回去不安全，拉着她们一起上车，让司机先送她们回家。至于两个男生，坐地铁去吧。姜明织回到名樾已经是十一点多，妈妈和裴叔叔已经上楼休息，她没去打扰，径直回了房间。路过裴晋阳房间时，房门从里面打开。裴晋阳脖子上挂着个大大的耳机，脸色很臭，看样子是输了游戏。见到姜明织刚从外面回来，手里还拿着一把雨伞，他认出那是姜明织昨天借给关鲸序的那一把，看来今天他们俩见面了。他原本输了游戏就憋闷，嘴上说话带着刺：“约会到这么迟，挺有情趣。”姜明织呛回去：“关你屁事。”走廊上没开大灯，只亮着昏黄的壁灯，裴晋阳那张脸藏在阴影中，看不清表情。“你跳级就是为了和学长谈恋爱？”姜明织：“裴晋阳你闲着没事干？打游戏输了来我这找不痛快？”裴晋阳倚在门框上，“你怎么知道我游戏输了？”“我还没瞎。”姜明织眼神越过他，落在他房间里的电脑屏幕上。不知道怎么回事，裴晋阳今天居然有闲心和她扯闲篇。裴晋阳：“你不是说跳级照样考过我，怎么一连两次月考你的分数都没我高呢？”“......”姜明织突然很想揍人。这人可真欠。看到她吃瘪，裴晋阳郁闷的心情好了些，悠悠道：“也是，你忙着交朋友呢。”姜明织：“关你屁事。”裴晋阳站直身体，盯着她看了两秒，问道：“姜明织，你为什么对我敌意这么大？”两人同住一屋檐下四个月，大多数时候姜明织对他都是无视状态，偶尔也和他说一两句话，不过都是爱搭不理的态度。说实话，他有点不爽。他从来没有被这样对待过，当初她妈妈邱棠都不敢这样对自己。姜明织觉得他莫名其妙，一开始说她寄人篱下、没有素质的是谁？裴晋阳有点少爷脾气，从小养尊处优惯了，走到哪里都会被笑脸相迎。上一世，他们与家里决裂后，裴兆华放话谁也不许看在他的面子上帮他，裴晋阳吃过不少闭门羹和冷脸，心情郁闷都是姜明织哄好的。姜明织有些不耐烦，语气重了两分：“这话该问问你自己吧。”经她一提醒，裴晋阳想起两人第一次见面的那一幕。少女逆着光站在门口，用一种很复杂的眼神看他。至今他都没想明白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那会儿他没找到妈妈离开前送他的金书签，误以为是姜明织拿了。实际那书签到现在也没找到，不过裴晋阳觉得也许不是她故意拿的，可能是她不小心掉在哪里了。不过他已经不计较了。姜明织抬脚要走，裴晋阳伸出一条腿拦住她去路。她没来得及收脚，差点被绊倒，幸好及时调整幅度之后稳住了身形，只不过直接一脚踩在了裴晋阳脚背上。他生生受了这一脚，倒抽一口冷气：“你故意报复我呢？行，那咱俩扯平了。”姜明织：“不用，你继续记恨我吧。”裴晋阳瞧她一副‘不爱搭理你’的样子，逆反心理被触发，笑了笑：“怎么会记恨你呢，你可是我妹。”眼睛一瞬不瞬盯着姜明织，不想错过任何一个微表情，“以后我们还得一起出现在不少场合，你知道怎么扮演一个好妹妹吗？”姜明织与他四目相对，眼神里的无语呼之欲出。伸手一把推开他，无情的话从嘴里吐出：“别烦我。”身后裴晋阳“啧”了一声，姜明织头也没回，穿过昏暗的走廊，回到自己房间。——清明假期正好碰上周一，学校发通知从周六放假到周一，周二正式上课。邱棠提前定好了回南城的机票，清明节要带姜明织回去祭拜她父亲。对于父亲，姜明织感觉这是一个很遥远的存在。虽然在这个世界，父亲离开堪堪一年，但其实她已经度过了近十年没有父亲的日子。周天下午2:24分，姜明织和邱棠一起登上前往南城的航班。两个小时的飞行时间并不算长，飞机上没有设置头等舱，姜明织坐在商务舱里看了会儿书。不是教科书，而是一本外国文学作品。邱棠一直闭着眼休息，姜明织也不知道妈妈是真睡着还是假装睡觉。平时邱棠并不会假寐，逃避和女儿沟通，只是离南城越近，母女俩似乎越拘束。对于那个已经离世的男人，两人有不同感受和看法。在姜明织那里，他是一位合格的父亲，能给她提供不错的经济基础；对她也还算关心，每次家长都是爸爸去参加，相比那些只能爷爷奶奶去参加的同学，她觉得自己爸爸挺好的。这会儿姜明织已经将书本收起来，透过小小的窗户，去看外面的云层。飞机正在缓缓下降，那个她生活了16年的南方小城市渐渐清晰。

 第25章 送给谁的

    下了飞机后，还要驱车一小时才真正抵达南城。小城一如记忆中那样，没有被太阳一照就反光刺眼的大厦，一栋栋居民楼不算太高，看着生活气息很浓。绿植在路边长得很好，这里一年四季都是绿色的，一到春天，春的气息很浓，马路边的小花争相开放。南城一年能下一场雪就足够让大家兴奋，朋友圈都会被雪景刷屏。不像京市，姜明织才去了几个月就看过好几场雪，而且那雪量足以让南方人惊叹。母女俩在市里最好的酒店办理好入住，姜明织原本在南城的家是长河路的一栋别墅。在南城拥有一套别墅需要300-500万左右，这点钱放京市甚至不够买个老破小。那栋别墅被分给爷爷奶奶，不过现在叔叔一家已经住进去了，姜明织就算回来，也不愿住回去。爷爷奶奶重男轻女思想严重，叔叔有个儿子，他们喜欢孙子胜过喜欢姜明织很多。当初姜明织分得了一些工厂股份，两个老人家都不愿意给，是邱棠帮她联系律师各种争取。邱棠让她先休息一下，她去外面看看有没有花店，定一束花，明天去祭拜逝者用。姜明织放下书包，掏出手机，“我不累，我和朋友约了见一面。”她们提早一天来，时间充裕，她便提前联系了在南城的朋友。对她们，姜明织其实是很陌生的，因为自从她去了京市，就没怎么联系。对于现在的她来说，那是记忆深处、青春时期的朋友。但对那些朋友们来说，和姜明织只不过是分开了四个月。姜明织想买一些南城特产回去送朋友。邱棠问：“你一个人行吗？要不妈妈陪你一起去？”姜明织笑道：“妈妈你当我三岁小孩吗？再说了，在南城估计得我给你带路呢。”邱棠一想也是，“好，那早点回来，最迟不能超过八点。”她离开南城已经六七年，对这个陌生的小城市，不如在京市安心，自然不允许姜明织像上一次一样十一点多才回家。“嗯，那妈妈你就在酒店吃晚饭吧，我和朋友去外面吃。”姜明织乖巧应了，出了酒店随手拦下一辆红色出租车，前往和朋友约好的地点。这会儿正好是傍晚接近6点的时间段，天空的一边被落下的太阳染红，目光随着天空滑下，是五六层楼高的树木，红绿交映，甚是活泼；目光再往下，是路上刚下班的行人和车道上有序的车辆，这是一座悠闲有生活的城市。朋友崔莉骑着一辆电动车停在姜明织面前，她是姜明织的初中同学兼高中半学期的同桌。崔莉停好车摘下头盔挂在电动车上，一脸惊喜地说，“哇，你又漂亮了，刚刚在等红绿灯的时候我看见有两个男生和你说话，是在要你联系方式吧？”姜明织笑道，“嗯，好久不见，你也变好看了。”崔莉整理着刘海，咧着嘴笑，“嘿嘿，我们就别商业互吹了，你不是想去南城特色小吃嘛，我带你去，正好我也饿了。”南城特色小吃不少，在学生之间流行的店不是什么网红店，而是便宜又好吃的路边美食。这些店铺大的能有六七张桌子供食客用，小的就一个窄窄的门脸，两米不到，压根提供不了桌椅，要么打包带走，要么站路边吃。小城市的好处是消费地点较为集中，在她们约定地点的附近就有三家值得吃的店。两人先是步行去第一家小摊买一份刚出锅的炸里脊，里脊肉薄薄的没裹粉，在油锅里滚一圈依旧多汁嫩滑，刷上老板秘制酱料，香得恨不得把签子嗦一遍。这家店在学生中占受欢迎前三，买完里脊，顺道在五十米开外的地方买了烤饼，外壳焦焦脆脆的，芝麻和葱花香气十足。最后姜明织手里拎着好几样小吃坐在一家有座位的店里。点上一份带汤的特色小肉片汤，配着饼和里脊吃，姜明织觉得这趟真没白来。今天这些吃食全部由姜明织买单，虽不是什么大钱，但崔莉也很高兴，毕竟她零花钱很有限。少女坐在矮小但明亮的路边小店里，聊她们一起的同学，聊教过她们的老师。姜明织边吃边点头，时而被八卦惊得瞪圆了眼睛。“她退学结婚了！？”崔莉吞下一口炸里脊，舔舔嘴唇才道，“也不是结婚，就是退学了，准备和她男朋友一起去打工，她成绩又不好，读不下去，听说她是因为怀孕了。”姜明织听得忘了喝汤。崔莉：“结婚是肯定结不了的，还没到法定年纪呢，听说过两年先办个婚礼，到了年纪再去领证。”边吃边聊，时间过得飞快，等她们吃饱从小店出来，天空已经蒙上一层深蓝色。两人手挽着手走在街上，刚见面时还有些陌生，这会儿已经跟姐妹俩似的了。崔莉眼睛在街道两边的店铺搜寻，“说实话，我真不知道南城有什么特产，你要给几个朋友带礼物？”姜明织：“三四个吧。”崔莉双手一拍，“对了，前两天你让我问薛洋买的墨条我带了，在书包里，我现在拿出来给你，要不然等下得忘了。”说着她卸下书包，让姜明织帮忙拎着，她拉开拉链，取出一个深咖色礼盒。“这里面是一条4两墨，薛洋说是他家最好的墨，一百多一两呢，听说是你要的刚开始还不想收我钱，你这是要送谁啊？”南城的墨有名，她也练书法，平时用十几块钱的墨已经算不错的了。姜明织接过盒子，“谢谢你啊，钱一定要帮我给他。”“对了，我也给你带了礼物。”姜明织把盒子收进自己包里，又从里面掏出一个浅蓝色礼盒。“一根手链。”崔莉接过礼盒，眼睛瞪得溜圆，“这个牌子我知道，很贵吧？我不能收。”姜明织直接握住她的手，把盒子塞进她书包，眨了眨眼睛俏皮道：“可以收，我后爸有钱。”崔莉哈哈一笑，咽了咽口水，“那......那我就收下了，谢谢你。”本来姜明织家在南城就属于小富级别，去了京市还能称一句有钱，那估计是真有钱吧。两人继续往前走，崔莉还是好奇那墨条到底是送给谁的。姜明织来南城的前两天就联系她了，她觉得肯定是个很重要的朋友，才值得人还没回来就提前筹备礼物。没想到这么快她就交到好朋友了，心中有些不是滋味的同时也替她高兴。

 第26章 准备礼物

    姜明织只告诉崔莉是要把墨条送给她后桌，因为他帮助自己不少。没说是男是女，崔莉也没问。两人走进一家土特产店，南城除了有墨还有一种菌菇很有名，质量好的晒干了能卖到几千块一斤。姜明织准备买点送给裴叔叔和林婉孟媛媛。这种菇的功效是补充营养、促进消化、提高免疫力等，姜明织小时候看婶婶坐月子就喝这种菇炖的鸡汤，奶奶还会给堂弟吃，说吃了补脑子，学习好。当然，她也能喝到一碗汤，但也只是汤，菇是没有的，鸡肉也只能吃到最柴的胸脯肉。奶奶还说她能考到全班第一就是因为喝了鸡汤。简直是放屁，堂弟比她吃得更多，怎么不见他成绩更好一进土特产店，崔莉拉着姜明织到一个中年女人面前：“大姨，这是我同学，她来这买点东西。”中年女人对姜明织笑得很热情。崔莉凑到姜明织耳朵边小声道：“这是我大姨，她不会坑你的。”姜明织点点头，说明自己想买什么。妇女眉头一挑，“家里放心让你这个女娃娃来买这么贵重的东西？”要知道干货特产这种东西是最容易以次充好的，看姜明织的外表就知道她是食指不沾阳春水的高中生，是最好糊弄的顾客群体了。而且这菇贵，家里大人放心让她一个人来买？姜明织：“嗯，我是要买一些给外地的朋友，麻烦帮我拿质量高点的。”妇人带着她去看货，菇子装在一个个巨大的厚塑料袋里，分优等品、中等品、下等品装了好几袋她指了指其中一个袋子道：“这个是店里品相最好的，很多人都买这种野生用来送人。”又指了指旁边的袋子，“这种是人工的，大小均匀些，装在礼盒里好看，选择的人也不少。”最后她说：“当然，野生的比人工的贵很多，小姑娘你要买多少？”姜明织，“都是多少钱一斤？”“野生的1288，人工养殖的588。”价格相差巨大，姜明织决定买野生的。既然送人就送好的，姜明织给不少合作伙伴送过礼，什么茅台、市面上买不到的香烟、还有各种贵价礼物。这会儿买起1288一斤的菇也没太大心理压力，倒是崔莉被她的豪气惊掉了下巴。什么朋友啊，得送这么贵的菇？在南城，大多是求人办事才送这种东西呢。姜明织不知朋友想法，就算知道了，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京市那帮人，平时来往送礼光是一张购物卡都不会低于5000块。而且就林婉、关鲸序和庄贺杨他们看着就是富裕家庭出来的小孩，要不是这菇有名头且是南城特产，她还觉得有些拿不出手。据姜明织了解，光是裴晋阳和他朋友之间生日送礼，不是名牌就是特别有纪念意义的东西，比如大几千的球鞋、手链、球星签名的篮球。裴晋阳和她一个月的零花钱都是三千，她除了买学习用品就没有花钱的地方，不买盲盒不爱手办，故而这几个月存下不少。姜明织这副躯壳是年轻天真、刚离开南城不到半年的高中生。但她的灵魂已经在商场摸爬滚打多年，在人际交往上已经十分熟练，到现在，也避免不了她充满成人气息的处事。菇是要送一份给裴叔叔的，他的那一份两斤，给四个朋友的各888克一份，营业员帮忙打包好，姜明织又挑了些耐存放的小零食，果脯和脆米饼各四份。买完东西，崔莉帮忙提着一部分。不知不觉，到了分别时刻，崔莉特别不舍，“你暑假还回来吗？”姜明织摇头，“应该不回了。”听邱棠说，妈妈们已经开始给孩子们挑选夏令营了，她问姜明织想不想去，想去什么样的。姜明织不想去，上辈子又不是没去过。崔莉特别惋惜，“啊，那岂不是得一年见不到了。”姜明织笑笑，“你加油，将来在大学见。”崔莉沮丧道：“我怎么可能和你考一个学校啊，你成绩那么好，而且你还跳级了，我永远是你学妹了。”姜明织汗颜，在学习上，这辈子她确实有些吃力了。许多年不读书，加上她大学专业不用学数理化，导致她现在来读高二都有些吃力。想当年......姜明织鼓励她：“所以你要加油啊，就算不能同一所大学，在一个大学城也行。”据她所知，后来崔莉考上了大学，只不过是一所不太入流的本科，要是她能激励到她，那也算好事一桩吧。崔莉笑了笑，“那我加油，”她扣上安全帽：“上车，我送你回去。”东西挂在电动车前边，姜明织曲着腿坐在电动车后座。年轻的朋友带着她穿梭在熟悉又陌生的小镇，一盏盏霓虹灯向后倒。一如她的人生，也被倒带。回到酒店房间，邱棠正在和裴兆华打视频电话，见姜明织拎着大包小包回来，吓了一跳。“你朋友给你送的？”姜明织随手将东西堆在地毯上，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不是，我给朋友和裴叔叔买的南城特产。”邱棠喜笑颜开：“诶唷，兆华你听见了吧，织织回南城还想着给你带礼物呢。”裴兆华爽朗的笑声从手机里传来，“那叔叔先谢谢织织了。”随后裴兆华在电话里感叹还是女儿好，女儿是贴心的小棉袄之类的话。姜明织进浴室洗漱去了没听见，听见了也只会脸热，毕竟她上辈子可不是什么贴心小棉袄，而是要命黑心棉。等母女俩都洗漱完躺在床上，才晚上十点不到。还早，姜明织看了会儿书。邱棠让她早点睡，明天得早起去扫墓，扫完墓就得回京市了。母女俩躺在一张床上，床很大，俩人之间还能躺下三个人，姜明织依旧有些不自在。她已经很久很久没和妈妈一起睡了。上一次和妈妈一起睡觉是十岁那年，某一天妈妈搂着她躺在小床上，温柔地问她，“妈妈要和爸爸离婚，你会难过吗？”小孩哪懂得什么，只希望爸爸妈妈都能永远陪在自己身边。她不懂，爸爸妈妈都那么爱她，为什么要离婚？九岁她父母就闹离婚，十一岁他们终于离了。后来她才明白，妈妈为了她已经忍受太多，她自己离婚时只庆幸自己没有小孩。

 第27章 有故事的女人

    邱棠本就是北方人，老家虽不是京市的，距离京市也没多远。她在上大学时与第一任丈夫相识、相知、相爱。70年代出生的男男女女结婚都很早，大学一毕业两人就步入婚姻殿堂。刚开始一切都很美好，丈夫家境虽没她家好，但对她百依百顺、温柔体贴。丈夫是家里老大，养成吃苦耐劳的好性子，刚开始邱棠觉得这种男人踏实可靠，婚后才知道会有多少矛盾。公婆是农村人，辛辛苦苦供出一个大学生，开始指望得到回报。那会儿穷，丈夫的工资多给长辈一分，家里就得少支出一分。光是钱的问题就能滋生许多矛盾，而婆媳矛盾足以耗尽大部分夫妻感情。丈夫又是个孝子，夹在老母亲和媳妇之间难做，越是想两边都满意，两边越是不满意。一直到丈夫开始创业，这个情况才得到一些缓解。他是以技术入股厂里的，不过邱棠问娘家借了些钱，也投进去，拿了些股份。姜明织出生的那一年，经济终于宽裕了些，婆媳之间不再为了钱吵架，但婆婆因为她生了个女儿，好不容易看在她出钱投资而好了些的脸色又沉了。邱棠以为终于能和丈夫过上和和美美的小日子，不曾想却会迎来更多矛盾。婆婆不照顾她坐月子，还一直给她找气受。都说月子仇不共戴天，那些事确实够她在之后的日子翻出来反反复复说。不仅如此，公婆那边还有各种亲戚，想通过他家塞人到厂子里工作。要都是能干活的就算了，那些个游手好闲的还想弄进去吃白饭。厂又不是他一家人开的，那么多个股东。又这样吵吵闹闹直到姜明织五岁。邱棠那会儿就想离婚了，但那时候离婚的人不多，而且丈夫对女儿确实很好，她也想给女儿一个完整的家，和丈夫彻夜长谈后，两人达成一致，赡养费可以给，只要公婆不插手他们的事，那就还能过。又过了两年，邱棠发现自己实在太天真，公婆拿了钱确实不往厂里塞各种亲戚朋友了，但是开始催生。其实催生一直存在，从女儿出生，婆婆就念叨，“你们应该抓紧时间再要一个，带一个是带，两个也是带。”姜明织上小学后，公婆看邱棠年纪也上去了，却迟迟没有二胎准备，催生更加严重。扎破避孕套已经是小事，甚至逼她喝中药，不喝那老太婆就坐她家门口哭。说那是给儿媳准备的滋补品，儿媳不领情就算了，还骂他们老不死，嫌他们多管闲事。邱棠知道，公婆就是想要个孙子，原本她和丈夫约定的就是只生一个，不管男女。要是她这次向公婆妥协了，那以后她事事都要妥协。这次再生不出儿子，还有下一次催生。邱棠质问丈夫，为什么不和父母明确说明他们只要一个？丈夫支支吾吾，开始劝邱棠。“其实再生一个也挺好的，给织织一个伴。”“百年后我们作古，好歹织织还有个亲人。”“咱们家现在又不是养不起。”“我绝对不是重男轻女，第二个还是女儿我也高兴。”丈夫向来是在母亲和媳妇之间和稀泥的，这一次他完全站到父母那边去了。人到中年，年轻时的那点不顾一切的真情早已消散，日子越过越不顺心。邱棠爆发了，她从来不是逆来顺受的性子。她慕强，当初选择丈夫是他身上有闪光点，她崇拜他。在生活的磋磨下，闪光点消失了，她只能看见他的懦弱和不作为。一直以来，都是她在让步，丈夫却偏偏要做出一副深受折磨的痛苦模样。其实他一点都不痛苦，他躲在那层痛苦的表皮下面享受成果。而那成果，是她奉献自己的血肉和灵魂结成的。——人已离去，当初的对错也化作云烟，前夫去世时她来了。看见那黑白遗像，在一起的那些时光，仿佛已经遥远到是上辈子的事。幸好前夫去世之前做了一件正确的事，他把女儿还给她了。邱棠将一束白菊放在前夫墓碑前，墓碑很干净，前面还留着一些贡果，看样子昨天他家人就已经来过。姜明织也将手里的花放下，她弯腰仔细去看碑上父亲的黑白照。很陌生了，她看的很用力，想把对方的样貌通过眼睛刻进脑子里。她身边属于父亲的东西实在不多，只有一张照片跟着她去了京市。父女相处的时光已经埋在记忆深处，努力挖掘出一点也已经模糊不清。姜明织没来由得一阵心慌。都说一个人真正的死去是被人遗忘。她不想忘记。邱棠抬手看了看腕表，对姜明织说，“还有点时间，你要是想和他说说话也行。”前夫去世不到一年，她觉得女儿肯定想爸爸。邱棠穿过一排排墓碑，走下台阶，给姜明织足够的空间。姜明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毕竟人已经走了，说再多都不会得到回应。她只在心里祈祷：希望爸爸下辈子能有幸福圆满的家庭。他是一个好父亲，却不是一个好丈夫，希望他来生不要为了当一个好儿子而委屈。人很多时候确实不能既要又要。姜明织努力回想着和父亲相处的点点滴滴，从记事时开始想，一直想到二十多岁的她带着裴晋阳来墓园看他，向父亲介绍这是她男朋友，要结婚了。那时候她觉得父亲要是还在，肯定会祝福她。现在想想，父亲要是真在，估计也会反对的。一直想要和睦家庭的父亲，怎么可能允许女儿为了所谓爱情抛弃一切？这样组成的家庭是不会幸福的。不知过了多久，邱棠走过来温柔地喊她：“织织，该走了。”“走吧，妈妈。”姜明织扶着母亲的手站起来。顺着台阶一路往下，下了山，入园处有一棵瘦小的玉兰树，开花了，玉白的花朵缀在枝头。这树像是种子不小心在泥土里发芽长成的，没得到精心的养护，不过依旧顽强地盛开着。姜明织想到以前家里院子中的那棵玉兰树。她喜欢玉兰花，小时候去景区看见后就爱上了，缠着爸爸要种一棵在家里。爸爸还真给她移植来一棵，树没有景区的大，但听说花了大价钱。

 第28章 他是特别的

    京市的春天与南城大不相同，姜明织有些不太适应。空气里总是弥漫着柏树的花粉，风一吹，似乎扬起漫天沙尘。纵使她不对花粉过敏，鼻子也遭了不少罪，喷嚏打个不停，邱棠还以为她感冒了。“在室外戴个口罩。”“好的妈妈，书包里都备着。”姜明织戴上口罩，手里提着四个礼盒去了地下车库。这些都是从南城带回来送给朋友的，一人一份已经打包装在一个漂亮的纸袋里。礼物放在后备厢，准备放学时再送给朋友们。毕竟这么多东西提到班上去还挺引人注目的。屁股刚挨着椅子坐下，同桌孟媛媛从书包里掏出一样东西，“你的陶艺。”因为姜明织回了一趟南城，没时间去取陶艺，便让孟媛媛帮她带到学校。陶瓷小蛋糕烤出来清丽透亮，看着还挺可爱。用废报纸包着，防止磕碰。姜明织检查了一遍，按照原样放好，心里计算着还有几天到裴叔叔生日。杨辉路过她时“欸”了一声，“怎么你也有陶艺，现在这么流行这个吗？”姜明织下意识看向庄贺杨，他正在和同学炫耀自己亲手做的卡西法。危戴晴趁机插了一句：“该不会是你们俩一起去做的吧？”杨辉笑得不怀好意，“哟，咋回事，你们俩有情况？”庄贺杨随手抄起他桌上的一本书丢他，“别乱放屁啊。”随后他得意挑眉：“我们五六个人一起去的，我做的是最好的。”孟媛媛也说：“可惜今天我忘了带我的杯子过来，明天拿来给你们看看我的手艺比庄贺杨的好多了。”姜明织笑道：“庄贺杨你别吹了，关鲸序的狗碗都比你的好看。”危戴晴一听关鲸序也去了，心中顿时跟吃了柠檬一样酸。她做他前桌一学期了，每次想在休息日约他都没成功。凭什么姜明织才来半学期就和他关系那么好。早读开始，这事翻过去，姜明织挺感谢孟媛媛，她是个不爱说话的性子，今天愿意出声帮她，证明自己没看错人。青春期时，男女接触很容易被误解，虽说不会造成太大影响，总归是有些困扰的。一旦一男一女被同学们认定是那种关系，他们就会抓住机会起哄。早操时，全校聚集在操场，有值日生来来回回检查仪容仪表。姜明织头发全部梳在脑后，迎着阳光站在那里，整个人仿佛浸在光亮里。面部被太阳晒得发了，她抬手挡在额前，心中催促升旗台上的教导主任赶紧演讲完。没注意到男生队伍最后方一道目光追随着她的背影。好不容易熬到早操结束，姜明织的脸被晒得有些发红。混在拥挤的人群里往教室走，树荫下是幸运学生才能抢到的位置。男生不怕塞，女生们一个劲往树荫下挤。虽说现在日头并不大，可紫外线指数很高。姜明织正和孟媛媛讨论要买什么牌子的防晒，就听见身后有人大声喊她名字。“姜明织。”不远处两个高瘦的男生冲她挥手，走到她们跟前，男生笑吟吟地说：“我和你哥一个球队的，我叫黄宴。”黄燕？这名字......姜明织第二反应是：我哥是谁？她皱眉：“裴晋阳？”黄宴笑得上牙龈都露出来了，“对，我之前还找他要你微信，他不肯给。”姜明织：“......”他不是不肯给，他是压根没有吧。至今姜明织都没加裴晋阳微信，两人倒是在同一个家庭群里。姜明织：“他很讨厌你？”“怎么可能！”黄宴说，“我和他也算哥们。”姜明织语气可惜：“哦。”要是裴晋阳很讨厌他，她说不定真会给一个呢，大不了加上再屏蔽拉黑删除都行。虽然这黄宴看着吊儿郎当的一副脚臭体育生模样。但为了让裴晋阳讨厌她，一个微信也不是不能给。两秒后，姜明织挑了挑眉，“那太遗憾了，我只和他讨厌的，也讨厌他的人玩。”拉着孟媛媛离开，黄宴和他朋友愣住原地，那人拍了拍黄宴的肩，“你应该说要微信时裴晋阳让你去死，说不定她就给了。”——晚自习结束，姜明织叫住庄贺杨和关鲸序：“等等一起走呗，我从南城带了特产给你们。”庄贺杨单手拎着书包，眉开眼笑：“那感情好啊，没想到姜妹妹去南城也想着我们，没白给你讲题。”孟媛媛疑惑：“你给她讲了什么题？”这问题问得庄贺杨一噎，揽过关鲸序肩膀，“序哥讲了等于我讲了，是吧。”关鲸序一脸嫌弃躲开他，将书包甩到肩上，单肩背着。几人前后出了教室，关鲸序问姜明织：“你清明回南城，是去看什么亲戚吗？”姜明织：“嗯，给我爸扫墓去了。”“......”众人一阵沉默。关鲸序：“抱歉。”他以为是爷爷奶奶这一辈的。庄贺杨这会儿觉得好兄弟情商有点低了，清明回去，肯定是去探望比较亲的人啊，问那问题不是往人心口上戳吗？“南城有什么特产吗？”好兄弟，哥们只能帮你到这了。姜明织并未觉得冒犯，神色正常地介绍了一番南城特产，顺便讲了讲如何烹饪那菌菇干。一路讲到校外等着接人的车旁，庄贺杨兴奋地搓了搓手，“感觉是好东西啊，吃了补脑，正适合我这种用脑过度的高中生。”姜明织打开后备厢，把礼物拿给他们三个，还有一份是林婉的，忘了她不要上晚自习，只能明天上学的时候再给她了。关鲸序的那一份，她做了个小记号，里面多了一根墨条。原本只打算送他墨条的，因为知道他有在练书法，只不过买特产的时候给别的朋友买了不少东西，倒显得一份墨条有些礼轻了。索性也给关鲸序买了一份，这样一来，倒是他的东西最多了。不过姜明织并未觉得不妥，毕竟以后还需要关鲸序在学业上帮助她。当惯了生意人，导致她现在送礼都有些职业病。庄贺杨敞开袋子扫了一眼礼物，“哇这么多东西呢，姜妹妹你以后就是我亲妹妹了。”孟媛媛紧紧捏着袋子，笑着说：“谢谢你啊。”关鲸序没有立刻查看礼物，伸手帮姜明织关上后备厢：“谢谢。”裴晋阳在车里等了她许久，见她还在和他们说说笑笑，不耐烦喊了句，“走不走？”姜明织摆摆手，“没事，你们快回去吧，我就先走一步啦。”上了车，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裴晋阳，只和司机说了句，“走吧周叔。”裴晋阳一看到她这样无视自己就生气，对别人笑脸相迎，对他就恨不得白眼翻上天。不过他明明看到后备厢里有四份礼物，刚刚她只送出去三份，那是不是说明......“喂......”姜明织低头在手机上打字，眼都没抬一下。裴晋阳又“喂”了一声，见她依旧没反应，直起腰用手扯了扯她校服外套。姜明织侧头去看扯她衣服的那只手，十分不友好的视线上移。眼神中传递的意思很明显：放开你的臭手。“第一，我不叫喂......”裴晋阳收回手，摸摸鼻头，“行，姜明织，我的礼物呢。”姜明织不可置信地看向他。明显没想到裴晋阳会在这种情况下问他要礼物。不过也不奇怪，他一直都是这种少爷性子，想要什么就会直说。“没有！”裴晋阳一愣，没想到她会说的这么斩钉截铁。他气笑了：“你拿了我的零花钱，居然不给我带礼物。”姜明织同样诧异他的理直气壮，差点也气笑了。“那是你犯了错，裴叔叔给我的赔偿。”她顿了顿继续道：“再说了，昨天那两道菜你没吃？”昨天一回到京市，她就把礼物送给裴叔叔，裴叔叔很高兴，晚上就让厨师搭配菇子做了两道菜。一道焗鲍鱼，一道炖鸡汤。全家都吃了，裴晋阳也沾光了。裴晋阳舔了舔后槽牙，狠狠道：“姜明织你可以！”“神经病。”姜明织小声腹诽了一句，继续低头和林婉聊微信。

 第29章 他心虚了

    关鲸序和庄贺杨提着礼物往家走，昏黄的路灯将两个少年的影子拉得老长。庄贺杨翻完自己这袋礼物又去翻关鲸序的。“看看她给你送了什么，你别说南城小零嘴还挺好吃的。”他在路上就已经把蜜饯罐子挨个拆开尝一遍了，这会儿嘴里嚼着两颗杨梅干，这味道很神奇，杨梅晒干后用白糖裹着，第一次吃越吃越上瘾。关鲸序任他翻看，从他的蜜饯罐子里倒出几颗杨梅干扔进嘴里。“应该都是一样的。”“你也有你还吃我的！”庄贺杨借着光看他袋子里的东西。“三种蜜饯和米饼都是一样的......诶，这个是什么。”庄贺杨从袋子底部翻出一个他没有的长方形礼盒。抓在手里仔细打量：“墨条？”关鲸序将礼盒从他手里抢过，“你没有？”“没有啊。”庄贺杨否认着，手上却又开始翻找自己的袋子。确认自己确实没有之后，哀嚎一声：“姜妹妹偏心！厚此薄彼！”关鲸序嘴角勾起一抹笑，“看来在她眼里，我比你有文化。”庄贺杨不服，伸手想去抢墨条，被对方灵敏一抬手躲开。“放屁，说不定是姜妹妹给错了，你那袋本来是我的，你看这袋子上也没写名字啊，肯定是给错了，换回来。”庄贺杨开始胡搅蛮缠。关鲸序赏了他一脚，“行了，爸爸到家了，你别送了。”庄贺杨想当街叫骂，但考虑到不能扰民，硬生生憋回去了。只能捏着拳头道：“明天我一定要讨个公道。”关鲸序没理他，摁下电梯上了楼。家里灯亮着，父母今天都在家，父亲穿着睡衣坐在沙发上看纸质报纸。关鲸序一直觉得父亲是一个很老派的了吗，他比在机关单位上班的妈妈还老干部。换上居家拖鞋，关鲸序打了声招呼：“爸妈，我回来了。”母亲许红从书房出来，“儿子回来了，要不要吃点夜宵，让你老爸去煮。”“不太饿，我吃点面包就行。”许红注意到他手上提着的袋子，问：“你拿的是什么？”关鲸序随手将书包丢在沙发上，把礼物放茶几上：“我朋友回老家带来的一些特产。”“什么朋友啊，老家是哪的？”许红打开翻看里面的东西。“南城的。”关鲸序在沙发坐下，拆开那盒墨条来看，父母好奇地看着那些食物。关父：“你这朋友不错啊，送的东西很有特色，还给你送了墨条？”许红：“是那位跳级到你班上的女同学吗？”“嗯。”关父放下杨梅干，好奇道：“你怎么知道是女同学？”许红嗔道：“你儿子老早就说过有个南方来的女同学从高一跳级到他们班了。”关父：“是吗？我怎么不知道，那这位女同学很厉害哦。”许红：“你能知道什么。”等关鲸序把东西简单介绍一遍，特别说了那菇该如何吃。许红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凑到儿子面前：“你该不会是和那女同学在一起了吧。”否则怎么就千里迢迢带礼物呢，还能送到心坎上，可见是下了功夫的。知道关鲸序写书法，就送上好的墨条，还送了补身体的食物，连小零嘴也没落下。可见对方是个细心体贴的小姑娘。关鲸序收起墨条，原样装好，“没有的事，妈你别瞎说。”他拎起书包，“我回房间了，你们早点休息。”许红看着儿子的背影“啧”了声，拍拍丈夫的手臂，“你看你儿子那样，心虚了，我敢肯定百分百有情况。”关父：“臭小子早恋了？”许红推了丈夫一把，“别用那种老古董词汇。反正儿子只要不影响成绩，我很支持他体验一段校园恋爱的。”关父没说话，捻了颗蜜饯放嘴里。许红嫌弃道：“大半夜吃什么甜，记得刷牙！”——四五两月的节日和假期格外多，清明过后两周便迎来了裴兆华45岁生日。邱棠提前问过姜明织，要不要帮忙准备一份礼物。姜明织让母亲帮忙买了一个护腰，毕竟光一个手作礼物，第一次送裴叔叔生日礼会显得稍微有一点点轻。至于那个陶艺蛋糕，一直藏在她衣柜里，在裴兆华生日当天，她去蛋糕店买了个装蛋糕的小盒子。把陶艺蛋糕装里面，再系上一个蝴蝶结，远看还真能以假乱真。生日当天，一家人聚在一起吃了顿火锅，邱棠特意和俩孩子的班主任请了晚自习的假，好让他们早点回家。在家请的厨师团队上门，各类顶级的新鲜食材，每个人一个小铜锅。裴兆华觉得这样干净又卫生。晚饭结束后便是送礼物环节，裴叔叔好像特别喜欢姜明织送的手工陶艺。拿着反反复复看了很久。“我还是第一次收到这么有心意的礼物，谢谢织织。”邱棠请人拍了一张四人合照，姜明织和裴晋阳乖巧地并肩站在父母身后。裴兆华手里还捧着那个陶艺小蛋糕。拍完照后他把陶艺小蛋糕摆在餐厅的展示架上，混在众多名贵酒水中，可爱的小蛋糕有些格格不入。裴晋阳十分不屑，不就一个廉价的手工陶艺吗？不可否认，她很讨长辈欢心，自从她来了之后，父亲裴兆华脸上多了不少笑容。

 第30章 变质糖

    在万众期盼中，迎来五一小长假。五天假期，不少同学早就计划好要去哪里旅游。邱棠和裴兆华提前半个月就商量好要带两个孩子去三亚。原本是打算出国，奈何姜明织的护照还没办。姜明织不反感所谓的家庭出游，只不过有个裴晋阳格外碍眼。和他在一起的那些年，他们一起去过很多地方。她怕自己会触景生情，想起那些已经是变质糖的过往。出发前一夜，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努力调整自己心态。夜深人静时，是最容易伤感的时刻。凌晨2:48，姜明织朋友圈更新一条文字：【当你无法忘记一个人或者一段经历，那就用更宏大的世界去稀释。】她可以用新的记忆去覆盖旧回忆。不要因为逼仄的爱恨作茧自缚，扩宽自己人生的宽广度，补充更多精彩的回忆进来。人生广阔，值得她去拥抱更多。这一瞬间，她想通了。原以为一条深夜emo文案没人会看见，不曾想被庄贺杨点赞了。吓得姜明织立马清醒，将朋友圈删了，她可不想被朋友们叫稀释姐。翌日早上七点多，姜明织顶着一对黑眼圈下楼。连裴叔叔都注意到，关心了她一句：“织织昨晚没睡好？”姜明织随便扯了个理由：“嗯，要去三亚有点激动。”裴晋阳嗤笑一声：“小学生。”姜明织：“对，我就是有小学生春游症，怎么了？犯法啊。”裴晋阳觉得好笑：“小学生还挺自豪。”“行了行了，”裴兆华说：“我看你们都是小学生，多大人了还斗嘴。”他想起妻子和他说的话，两孩子日常打打闹闹的倒让人安心。都说年龄相差太多的兄弟姐妹才有可能好好相处，偏偏他们还是这样的重组家庭，想要好好相处是不可能的。姜明织拖着行李出门，虽然只去三天，但行李箱里装了不少衣服，20寸的行李箱里满满当当。还不等周叔来帮她提上车，裴晋阳走过来，拉起她的箱子就走。“你干嘛？”裴晋阳一脸理所当然：“我帮你啊，要不然我爸又要说我。”单手提起她行李箱，转头问她：“你在箱子里装砖头了，这么重？”姜明织呵呵一笑：“虚就直说。”20寸的行李箱敢喊重，他细狗吗？裴晋阳气结，想抡起箱子砸她。——抵达三亚，艳阳高照，姜明织脸上挂了副大大的墨镜，半张脸都挡着。这次住的是酒店，虽然裴叔叔在这边有一套别墅，但邱棠考虑到女儿说想看果冻海，而该酒店的私人海域是出了名的漂亮。邱棠摸了摸女儿黑顺的长发，“等暑假你想来常住的话，妈妈再请保姆收拾一下。”旅行只有三天，出于便利考虑，住酒店性价比更高。办理完入住，姜明织站在酒店房间巨大的玻璃窗前拍照。碧蓝海天，视野广阔。酒店服务员将他们的行李箱一一送到各人房间，邱棠和裴兆华住一个套房，姜明织和他们住同一层的房间，裴晋阳住下面一层。邱棠：“你出酒店要和我打招呼，外面紫外线很大，出门要做好防晒。”姜明织打了个哈欠：“知道了妈，我好困啊，补个觉。”邱棠看了眼腕表，驳回她的请求：“吃完午饭再睡。”“行吧。”姜明织撑着困意下楼吃饭。人在犯困时，容易食欲不振，姜明织吃了半只芝士烤龙虾就觉得饱了。邱棠逼她吃了两口意面，这才放人上去睡觉。等电梯的功夫，姜明织发了张带定位的朋友圈。回到房间后拉上窗帘蒙头大睡，等她睡醒已经是两小时之后。拿过手机一看，微信上不少消息。邱棠说她和裴叔叔在沙滩晒日光浴，让她醒了直接下楼。姜明织没急着起床，靠在床上回完消息刷了会儿朋友圈。朋友圈里全是大家晒的出门旅游照片。林婉出国了，她是弹钢琴的，恰好跟随乐团一起去一个演出。她给自己分享了不少照片，光是回她的消息，姜明织就花了三分钟。关鲸序问她住的是哪家酒店。姜明织如实告知，问怎么了？对方秒回：【明天我和我家人也去三亚，订的是你隔壁那家酒店】姜明织挑眉，真巧。刷了一圈，姜明织发现光是晒海景照的就有四五人。北方人最喜欢的旅游之地，就是海滨城市。怪不得庄贺杨在她评论区底下发疯：你们怎么一个两个的全去三亚了！呜呜呜我也想冲浪，我也想看比基尼美女，我不想爬山呜呜呜。姜明织：三亚欢迎您~放下手机，她换了条淡橘色长裙，抹上防晒，戴了顶大大的草帽下楼。一出酒店大堂，能感觉海风带着咸热的气息扑面而来，不远处海水在阳光的照耀下，宛如一块巨大蓝宝石。这一片海域的波浪是温柔缓慢的，细腻的白沙滩衔接着翠色的果冻海。沙滩上支着一片片太阳伞，姜明织目光搜寻，没看见邱棠，倒是先看见裴晋阳。他穿着件五彩缤纷的短袖衬衫，戴着墨镜躺在沙滩椅上。姜明织直接略过他，朝海边走去。“诶，姜明织。”叫她的是个女生，姜明织回头。是裴晋阳旁边的女生在叫她，盛乔希啊。她也在这儿，真是太巧了。世界这么大，旅个游都能碰上，这天杀的缘分。不过她并不意外，在他们那个圈子里的人，家里基本在全国热门城市都有房产，热衷哪个季节哪里宜居，就去哪里住上一两个月。加上盛乔希家里和裴叔叔关系不错，前世姜明织和裴晋阳在一起时，盛乔希就经常出现在他们身边。盛乔希鼻梁上架着个香奈儿墨镜，友好地冲她招手：“一起坐会儿啊，你要喝饮料吗，椰汁还是别的水果汁。”看着一脸素淡却依旧光彩照人的姜明织，盛乔希有些羡慕。姜明织淡淡应：“不用了。”盛乔希目送她走向海边，捧过一个青色椰子，就着吸管喝了一口，随后和裴晋阳抱怨道：“你这妹妹好孤僻。”有好几次聚会时孙世爻都让裴晋阳叫上姜明织，但裴晋阳每次都说她不来。裴晋阳轻嗤一声，她孤僻？交新朋友的速度比他还快。“不过她倒是挺会打扮的，”盛乔希转头盯着裴晋阳，“你觉得呢？”

 第31章 商业互吹

    裴晋阳一动不动躺着：“没看见。”盛乔希撇撇嘴：“算了，和你这种直男没什么好说的。”嘴上是嫌弃，不动声色的嘴角却暴露了她内心真实想法。裴晋阳在躺椅上刷了会儿手机，忽而起身，朝酒店走去。盛乔希叫住他：“你去哪儿？”“无聊，回去睡觉了。”裴晋阳头也没回的摆了摆手。“夕阳你不看了吗？”这会儿正值日落时分，不少人都到沙滩上来了。盛乔希眼看着裴晋阳越走越远，咬咬牙，追上他，“你怎么能把我一个人丢下，不够义气。”裴晋阳：“你不是和你嫂子一起来的吗？怎么不去找她。”“她带着我侄子呢，我嫌吵，这不是找你来了嘛。”得知裴晋阳要来三亚旅游后，她就缠着她爸妈也带她来。平时上学时两人不在意，放假了一定要抓紧时间创造相处时间，她想看见裴晋阳。盛乔希三两步追上少年，与他并肩：“你到时候会出国留学吗？”裴晋阳一脸莫名其妙：“问这个干嘛？”“我觉得......”聊天声渐渐远去，那轮夕阳离地平线越来越近，几乎将半边天空染红。姜明织直接席地坐在柔软的沙滩上，拍下这一幕分享给朋友们。有家长牵着孩童从她身边跑过，有情侣携手路过她，也有三五成群结队的好友停在她不远处拍照。一切那么祥和美好。姜明织什么也不想做，静静坐着，目送那抹残阳彻底消失在天际。第二天早上十点多，她坐在酒店餐厅吃早午饭，手机里弹出一条微信消息。是关鲸序发来的。他已经在隔壁酒店入住了，他妈妈和他二姨还有他姥姥姥爷都来了。少年在微信里说：【光是抬行李就足够练出我的肱二头肌了】姜明织觉得好笑，【那真是便宜你了】两人都是和家人一起来的，并没约着见面，姜明织推荐了一些当地好吃的给他。正午外面日头很大，温度有三十多度，沙滩上只有疯跑的小孩，大多数人都躲在阴凉处。姜明织躲在酒店房间听网课，邱棠喊她去做spA都没去。面朝大海，令人心神宁静，她觉得在这样的环境下学习事半功倍。两小时后，手机铃声响起。是妈妈打来的，电话接通，邱棠温柔地声音传出来。“女儿，收拾收拾下楼，一起去喝下午茶呀。”“妈......”姜明织刚妈了一声，被打断。“来外面玩还天天躲房间学习，不要变成书呆子了。”“......”姜明织无奈，只好关了平板换衣服。真不是她爱学习，她一看到那些试卷题目也头疼，但为了自己，她只能学。从行李箱翻出一套分体套装，上身是一件稍长的奶绿色针织吊带裙，下身套上一条白色半裙，清凉又不暴露。在唇上补了个奶茶色系的唇釉，姜明织拿着手机便出门了。现在她能仗着年轻素面朝天，前世出门必化妆的习惯都消失了。有时看着镜子里素净的自己，她都忍不住感慨一声：“年轻真好。”上一世她就是跟着裴晋阳熬了太多夜，喝了太多酒，吸了不少二手烟，导致皮肤老得快，时不时就得去医美。等电梯的功夫，姜明织看见微信上有个新的好友申请，点进去一看，是裴晋阳。一个黑白动漫头像，申请留言是三个字：裴晋阳她直接无视，发微信问邱棠在几楼。这种酒店设施都十分齐全，一栋楼里什么都有，只不过她不知道下午茶在哪个厅。邱棠回复一条三秒的语音：“你下楼，妈妈带你去新丽。”新丽？那不是关鲸序入住的酒店吗？在去的路上，姜明织才明白为什么。邱棠见过许红两次，最近正好邱棠负责的酒店板块要在许红管辖的区新开一家。她想和区长打好关系，多来往，正巧两孩子同班，她便以孩子的借口约着见一面。姜明织并不觉得自己当了一回工具人，她能理解，生意场上人脉都是这样来的。各怀心思的大人们会面，友好地握手。姜明织冲关鲸序眨了眨眼。到了海岛上，就算平时西装革履的霸总都会脱下焊在身上的西装。更别提关鲸序这样的少年，本就青春阳光，穿上休闲白t加沙滩裤，青春气息扑面而来。关鲸序眼中闪过惊艳，姜明织今天特别好看，奶绿色衬得她肌肤奶白，像被海水冲刷过无数次的贝壳外壳那样，清透光滑。少女刚从阳光中进来，面颊泛着一层粉红，她在冲他眨眼，他觉得自己全身仿佛被微弱电流过了一遍。许红一双带笑得眸子看向姜明织：“这位就是你女儿姜明织吧。”“对，两个孩子在一个班，也是缘分。”她示意姜明织叫人：“这位是许阿姨。”大人寒暄着，姜明织礼貌地冲关鲸序妈妈点头：“许阿姨好。”许红笑着点头：“你好呀，我早就听说过你啦，当初你跳级上来的时候，关鲸序读书到半夜。”姜明织汗颜，没想到自己一个小菜鸡还能令大神有紧迫感，其实那次的跳级考试挺简单的，也是钻了时间的空子，老师出的都是一些基础题，她一个寒假的复习足以应付。邱棠看向关鲸序：“我听织织说你儿子在学校帮助她很多，他数学很厉害。”一阵夸奖谦让，终于落座。两位大人一句工作也没聊，净聊孩子了，听得姜明织和关鲸序坐立难安。二人频频对视，然后低头喝饮料。主要都是一些商业互吹，当事人们还在场，多少有些不好意思。没多久，关鲸序大姨带着她姥姥来了。许红这才看向两个孩子，“让你们在这听我们聊天是不是有点无聊，要不你们一起去外面玩？”这会儿温度下降了些，大家开始在沙滩上活跃。邱棠也说：“对啊，你们两个人要是无聊可以去找小伙伴们玩。”她看向许红，解释道：“我先生的小孩也来了，还有另一位同龄人，他们应该更能玩到一块去。”许红笑得一脸慈爱，“那去吧，去吧。”她面相是偏严肃的，不过这会儿笑得眼角皱纹都出来了，倒让人觉得她很真诚。——新丽前面的海域有许多水上项目，没一会儿，裴晋阳父子俩来了，盛乔希也在旁边。裴兆华挥挥手：“你们年轻人一起去玩吧。”姜明织从盛乔希眼里看见了不情愿，很明显，她想和裴晋阳独处。怎么办？当然是成全她。姜明织伸手扯过关鲸序手腕，另一只手指向海面：“那有摩托艇，我们两个去玩吧。”说完没等任何人张嘴，拉着人就走了，留下裴晋阳和盛乔希在原地。关鲸序低头去看她的手，被她握住的地方开始发热，血液从那里流淌过，仿佛瞬间被染上热意，顺着血管让全身沸腾。海浪拍打在沙滩上的声音越来越清晰，被水冲洗过的沙滩颜色变深，姜明织回头看了眼，见那两人没跟上，这才放开关鲸序的手腕。关鲸序握住那圈与少女有接触的肌肤，姜明织咦了一声，“你脸和耳朵怎么这么红，是不是太热了？”“啊？”少年慌乱地去摸脸，“是有点热。”姜明织：“那我墨镜给你戴吧，我有帽子。”她从鼻梁上取下墨镜，示意关鲸序戴上。关鲸序犹豫一瞬，接过墨镜。姜明织后退一步打量他一番，满意地点头：“不错，还挺帅。”她的墨镜是男女同款，戴在关鲸序那张帅脸上丝毫不违和。关鲸序觉得自己耳朵更热了。虽然知道姜明织的举动和言语都是顺其自然，发自内心的，并不是在故意撩他。但心里那小鹿不知道啊，它正在哐哐撞墙。撞得他脑子发晕，不知道该说点什么。直到他坐在摩托艇后座，姜明织坐在他前面把持着摩托艇把手，理智才慢慢回归。“抱紧我。”姜明织喊了一声，拧下油门，摩托艇轰地一声弹射起步。紧接着她感觉自己腰间一紧，是关鲸序双臂搂紧了她的腰。她听见从来不说脏话的关鲸序说了声：“我靠！”姜明织：“......”实在抱歉，她真不是故意的，不小心把油门给太足了。三分钟前，在海边，她问关鲸序会不会开摩托艇，他摇头。那她只能自己上了，毕竟她有上一世经验，这些海上项目她基本都玩过，就没有她不会的。咸湿的海水拍打在裸露的皮肤上，姜明织甚至不敢开口喊一声，生怕吃一嘴风。她减了点速度，这会儿已经离海岸两三百米。这才有空微微侧头问关鲸序：“刺激吗？”关鲸序：“......刺激。”这样的姜明织他第一次见。

 第32章 我的夏日

    他的双臂此刻正紧紧环着姜明织的腰，那样纤细。姜明织又加了速，摩托艇逆着海浪前进。关鲸序胸腔紧紧贴着她的后背，明明是比他娇小的少女，却能在她身上感受到安全感。关鲸序所有感官都被放大，手臂对她细腰的触感，她欢呼时的腹腔震动都好像把他整个世界都震颤了。他想，原来女生的腰这样软。还有鼻尖传来的海风味，裹挟着前面少女身上的馨香。姜明织能感受到身后少年澎湃的心跳，看来是真的刺激。海滩上欢声笑语，裴晋阳面色阴沉站在其中，盛乔希试探着邀请他，“我们也去玩吧。”裴晋阳：“不去。”盛乔希只好站在原地陪他，目光略过海面上那对倩影，“姜明织和关鲸序在一起了？”“没有。”盛乔希在一旁嘀咕，“那他们......”裴晋阳没来由的烦躁，皱眉转身。他中午申请季姜明织的好友，到了这会儿还没通过，很明显她是故意的。故意和关鲸序关系好，故意让他不待见她。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姜明织开着摩托艇回到岸边，她的发丝被海水浸的半湿，抬手将额前的头发往脑后捋了捋。指节不小心碰到关鲸序的下巴。关鲸序这才惊觉自己两只手还掐在少女腰上，赶忙放开，先一步下了摩托艇，两只脚踩在微凉的海水中，海浪拍在小腿处，却冲不灭心中那股火。姜明织从摩托艇上挎下来，雪白的直腿在半空若隐若现。在海边，她算穿得多的，比基尼美女随处可见。但关鲸序的目光就是离不开她。姜明织：“好玩吗？”见少年点头，她又拉着他去玩牵引冲浪。这片海域浪不够大，想要玩冲浪一般是由游艇或者海上滑翔伞牵引。不可否认，姜明织有点拿关鲸序当陪玩了。要是他不在，她还真不知道找谁和她一起玩这些项目。妈妈和裴叔叔肯定不行，又不想找裴晋阳，一个人玩也无聊。关鲸序的到来很及时。关鲸序好像除了游泳之外，这些水上项目都不会，好在他平衡能力、核心很强，在教练指导下，他很快能从冲浪板上站起。姜明织起了竞争的心思，提议比谁在冲浪板上坚持得久。她站在游艇上，觉得身上裙子碍事，当即脱下里面那条白色长裙。豪爽的动作吓得关鲸序目瞪口呆。姜明织解释：“我里面穿的是泳衣。”而且身上这件奶绿色吊带裙也不短，长度到大腿处呢。沙滩上脱衣服的女性也不少，她们一般里面穿着比基尼，外面套一件罩衫，拍照或者下水时会脱掉罩衫。姜明织本人很坦荡，开游艇的工作人员和教练也见怪不怪。关鲸序瞥开眼睛不去看她，耳朵在太阳下红的似乎要滴血。回到岸上，两人身上几乎已经湿透，姜明织提着凉拖赤脚踩在微微发热的细沙上，在路边的自动贩卖机买了两瓶无糖可乐。“得回去冲个澡，也不知道她们聊完了没有。”关鲸序将先拿出来的那瓶可乐拧开递给她，“回去看看。”姜明织喝了口可乐，见酒店接驳车刚好来了，匆忙告别，“那我先走了。”要是没赶上酒店接驳车，她得步行十多分钟回自己酒店。关鲸序那口可乐还在口腔里没咽下，姜明织就跑远了。冰凉的气泡水攻击着柔软的口腔内壁，提醒着他度过了一个怎样的夏日。——姜明织回到酒店冲了个澡，微信里邱棠在家庭群里通知六点一起去吃饭，她订好了餐厅。瞥了眼手机上方的时间，姜明织开始吹头发。换了身衣服下楼，在酒店大堂等妈妈和裴叔叔下来的空档，从相册里挑了几张照片发朋友圈。还没等她仔细欣赏一遍，头顶的光亮被人挡住。抬眼一看，裴晋阳单手插兜站在她面前，垂眸睨着她，眼神十分不友好。下意识往后一看，盛乔希这会儿倒是没跟着他了。裴晋阳看见她手机屏幕停留在朋友圈位置，眼神凌厉地射向她：“我还以为你手机掉海里了，姜明织，赶紧通过我的好友申请。”姜明织被他着命令的语气气乐了，“裴少爷，你是在以什么身份命令我？”裴晋阳站着，居高临下盯着坐在沙发上的姜明织看，喉结滚动，声音从胸腔挤出，“你觉得呢？”姜明织挑眉，“异父异母的兄长咯。”“不过~”她话音一转：“我想我有权力拒绝。”裴晋阳微不可察地眯了眯眼睛，她这意思是不愿意加他好友？他长这么大，向来都是别人求着加他微信，还是第一次加一个女生微信失败。一股不服输的劲儿上来，今天这微信他还非加上不可了。姜明织懒得理他，将身体调转个方向，懒得让他入自己眼。水晶灯的光亮重新照在她洁白面庞上，少女目中无人地刷着朋友圈。被无视，裴晋阳火气更旺，又想到下午她对关鲸序的和颜悦色，越想越气，越想越窝囊，心口像一只快速膨胀的气球，拿针一戳就能当场爆炸，急需一个放气口。他一把抢过姜明织的手机，点到通讯录页面，点开新的朋友，果然看见自己微信在底下躺着。“你干嘛？”姜明织跳起来，想抢回自己手机：“把我手机还给我！”她伸手去抢，奈何裴晋阳人高，将手机举过头顶，她压根抓不到。两位少年的吵闹，引起大堂里不少人注意。裴晋阳抬头在半空中操作手机，通过好友申请，才把手机还给她。姜明织拿回手机，翻了个白眼，刚想把他微信删掉。头顶传来他幽幽的声音：“删掉试试看。”姜明织立马改了主意，收起手机冲他笑道：“那我就不删呗。”到时候屏蔽他，不回复他任何消息，更能长长久久地气死他。“算你识相。”裴晋阳虽不知道她为什么改主意，但心中那口气确实散了。盛乔希走向他们，“你们在这干嘛呢？”她从电梯出来就看见两人在这打闹，忙撇下嫂子和侄儿过来询问情况。裴晋阳一脸冷漠，没回答她的问题。姜明织倒是笑着回应：“他跟癞皮狗似的非要加我微信。”盛乔希脸色瞬间难看。裴晋阳为什么非要加她微信？他不是很讨厌姜明织吗？总不可能为了加微信骂她。一个不太妙的想法从心中升腾，盛乔希把自己吓了一跳。这可能吗？是不是有点荒谬了。姜明织很满意盛乔希的反应，她就是要让盛乔希产生危机感。上一世盛乔希一直暗恋裴晋阳，也许是因为长辈给他们规划的路线不同，盛乔希一直没告白，等她从国外回来时，裴晋阳已经和姜明织在一起了。没有呼出于口的感情只能一直埋藏，但爱一个人就算嘴巴闭起来了，爱意也会从眼睛里流出。姜明织明白她的心思。

 第33章 不处谢谢

    饭桌上，邱棠询问姜明织和裴晋阳下午玩得怎么样？姜明织嚼着食物没来及说话，裴晋阳开口了：“她和关鲸序单独去玩的。”“哦？”邱棠以为女儿和关鲸序只是在学习上有交流，今天也是怕他们俩尴尬，才多叫了两个同龄人一起。姜明织知道妈妈对他们小辈的恩怨纠缠不了解，没撒谎，点了点头说：“我们一起去玩了摩托艇和冲浪，裴晋阳和盛乔希没跟上。”裴晋阳似笑非笑地挑了下眉：“虽说学校没禁止早恋行为，但你们还是注意一点比较好。”姜明织眉头一敛，克制住拿筷子丢他的冲动。“比起我，更该注意的是你吧。”眼看着俩人又要吵起来，裴兆华和邱棠都开口转移话题打圆场。饭后，从餐厅沿着海岸线走回酒店。街边灯火璀璨，大海褪下白日喧嚣，隐藏在黑暗中，永恒地掀起一层层浪花。对于他们这样的的重组家庭来说，饭后一起散步是难得的共享时光。虽然是裴兆华和裴晋阳走在前面，看起来并不亲密；姜明织和邱棠走在后面，母女俩挽着手，与那对父子相比，看起来感情不错。姜明织扬着头看向海面上的那片天空，上面缀着几颗细小的星星。“织织啊。”妈妈的声音在风中呢喃。“怎么了妈。”邱棠斟酌了半路，最终还是开了口：“其实妈妈不反对你体验一段美好的感情，但你要始终把自己放在第一位。”姜明织愣了一下，失笑道：“妈，你想多了，我真没谈恋爱，也没打算谈。”在她眼里，那都是一群幼稚男生。她得多想不开，才会对那些男生产生男女之情，就算到了大学，她都得考虑一下呢。至少现阶段，她不想再陪一个男孩长大，不想教一个男生如何爱她。说她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也好，夸她是吃一堑长一智也行。这一回，她觉得有妈妈、有对她好的裴叔叔就行。她相信只要自己不作死，以后有好日子等着她。邱棠听女儿态度坚决，没再说什么。毕竟她只是不反对女儿谈恋爱，并不是要撺掇她去谈。拍拍她的手背，欣慰道：“行，妈妈知道你懂事。”女儿离开自己身边多年，还没接到身边之前，邱棠还担心母女之间会有隔阂，没想到女儿自然地就和她很亲。这对邱棠来说是意外之喜，也许这就是血缘牵绊吧。女儿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纵使这么多年相隔两地，那份亲情也是斩不断的。——相比姜明织的惬意，关鲸序的晚饭成了他的拷问环节。一家三个女人，转着圈问他和女同学的事。他大姨和姥姥都只是见到了姜明织一面，其他事都是听许红口述的。他姥姥：“甜甜上幼儿园的时候就招小女娃喜欢，那时候天天带一口袋糖回家。”他大姨：“长大了就不和女孩玩儿了，天天研究那个飞机大炮。”许红：“那女孩回老家还给阿序带了特产，看着就是很有礼貌的姑娘。”他大姨：“长得也漂亮，这种女孩在学校老多人追了吧，阿序你得抓紧了啊。”关鲸序：“......”麻了。“大姨别乱说了，我和她真的没什么。”三个女人叽里呱啦又说了一堆。“当初叫你来三亚还老不乐意了，来了没后悔吧。”“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关鲸序彻底麻了。许红：“下次你找个机会给她回点礼呀，小姑娘什么时候生日？”关鲸序：“......”他好像还真不知道。他大姨痛心疾首：“你不会不知道吧！哎呀怎么一点都不上心，好女孩都要靠抢的，别学你哥，二十不谈，二十五不急，现在三十找不着了。”他姥姥：“下次约着来家里做客。”关鲸序：“......”你们别吓着人家。许红见儿子一脸生无可恋，笑着阻止继续打趣他，“行了，他们还小，当同学朋友慢慢培养感情也行。”关鲸序表情这才好看一点。许红：“其实我们都不反对你谈，因为我们知道你不管谈不谈都会把学习搞好，但是谁也不能保证对方能和你一样，出于对对方的负责，我觉得还是稳着来，毕竟你们还很年轻，还有大把青春可以享受。”关鲸序点头，把母亲的话听进去了。他在现阶段并没有想和姜明织发展到下一步。只觉得维持现状就挺好的。只是躺在床上，脑子就有些不受控制，来来回回切换的都是白天和她在一起的片段。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砰砰砰窗外有烟花在夜空炸响，留下炫丽的颜色，透过窗帘缝隙映入少年眼帘。他下床，推开阳台玻璃门，拿手机拍照留下这个瞬间。烟花的美转瞬即逝，但被定格在相册里，点开微信，把照片发给姜明织。【海边在放烟花，你那看得见吗】他忽然有些伤感，白天没拍照，那些和她一起创造的美好，只能留在脑子里，不能和别人分享。焰火下，少年肆无忌惮地想着一个女孩。他想将她比作夏日。是热烈的阳光；是呜呼的海风；是湛蓝的天空；是一浪接一浪的海浪；是拧开汽水后的冰凉气泡。他们一起吹着燥热的海风，橙黄的余晖挂在椰树上。少女脸上光影斑驳，让人甘心沉溺。这一切，尽兴淋漓。天空的烟花盛宴结束，重新恢复黑暗，徒留下一阵烟雾和空气中弥漫的硝火味，一阵风吹来便散了。关鲸序觉得必须找个人分享，不能让心里那点炫丽的颜色无声隐匿在黑暗中。他拨通了庄贺杨的电话。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对面传来睡意朦胧的声音，“莫西莫西，有何贵干。”有人可以倾听了，关鲸序却不知如何开口。半晌憋出来一句：“你也还没睡啊？”庄贺杨头顶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自己不是被关狗电话吵醒的吗？什么叫你也还没睡？现实版的怀民亦未寝被他遇到了。不等他发飙，关鲸序说：“我在三亚遇见姜明织了。”庄贺杨：“啊对，所以呢，这不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吗？”今天两个人都在朋友圈发了同一片大海，但凡是有他们俩朋友圈的人都知道吧。“哥们，你大半夜打电话给我就是为了说这个？你知不知道我爬了一天的山！下山的时候腿都是抖的！你是不是在跟我炫耀！肯定是！关甜甜我恨你！”庄贺杨自己在电话里说破防了，到最后都委屈得想哭。凭什么别人的假期是美女海滩，他的假期就是陪老头爬山。人比人想死。关鲸序安慰道：“其实这边挺热的，我都被晒红了。”庄贺杨郁闷心情稍微得到缓解，只不过下一句就不是他想听的了。关鲸序：“而且姜明织开摩托艇太猛了，第一下我差点被她甩到海里；我和她比冲浪还输给她了，请她喝了饮料。”庄贺杨在电话里咆哮：“谁问你这些了！0人在意你是不是和她骑摩托了！没人在乎你请她喝了什么！”气呼呼挂了电话，庄贺杨扯过被子蒙头大睡。直到第二天睡到自然醒，理智稍微回归大脑，庄贺杨回想起昨晚关鲸序的诡异行为。惊觉：他妈的铁树开花了！

 第34章 别装傻

    庄贺杨回拨电话给关鲸序。“兄弟，老实交代，你是不是要好事将近了？”关鲸序正面朝大海吃海鲜，听着他的质问，装傻三联。“你说什么？”“我不知道。”“没有的事。”庄贺杨抓了抓鸟窝似的头发，崩溃道：“你还装！昨晚是狗给我打电话，半句不离姜明织！”关鲸序面不改色，“我只是分享我在海边的见闻，你不是很想来嘛，我好心和你分享，你造谣我干嘛。”庄贺杨没想到天一亮关鲸序就不承认了，还倒打一耙。“你真狗！”他咬牙控诉：“你就是那种穿上裤子不认人的渣男！”关鲸序也不恼，挂电话之前还警告庄贺杨：“不要到处乱说，否则我告你诽谤。”庄贺杨那个气啊，想直接打飞的到三亚把他揍一遍。这天傍晚，姜明织一家启程回了京市。关鲸序没有和她见面，只是在微信上告别了一句。姜明织回到京市后的两天全都宅在家读书，裴晋阳连续两天晚上都约了朋友去外面玩。裴兆华还笑说：“他比我还多应酬。”晚上七八点的时候，姜明织会在二楼客厅和邱棠打一会儿羽毛球，原本这个客厅就是多功能厅，面积大还不常使用，以前裴晋阳的架子鼓放这，早就被搬走了。裴兆华原本只是看看，但看着看着就手痒了，让邱棠下场，他和姜明织打几回合。姜明织乐意与他们促进感情，自然是奉陪。她能感觉到裴兆华对她的心态变化。最开始，他对姜明织客套疏离，只因为那是妻子的女儿，要说有多少感情，那确实是没有的。相处之后，他发现姜明织的优点，乖巧优秀，这大概是很多人梦想中的女儿样，同时她并不排斥后爸，并且能提供身为儿女的情绪价值。裴兆华现在也是真的拿姜明织当女儿看。打羽毛球打了一身汗，姜明织回到自己房间沐浴。沐浴完收拾书包，准备明天上学需要的课本。小长假后的第一节课，老师说的第一句话是：“假期结束，大家该收收心了。”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自由了五天，大部分同学的心还在外面飘着，自律的一两节课就能收回来。不自律的两三天后才能慢慢适应。姜明织属于自律到极致的。一是她的心本来就没野，二是她已经在家学了两天，故而上课走神的次数很少。中午放学，同学们飞奔向食堂，姜明织收起笔，推了推孟媛媛，“走吧吃饭去，想吃食堂二楼的麻辣香锅了。”学校食堂有三层，食物管够，有好吃与不好吃之分，好吃的地方都是要排队的。孟媛媛撇撇嘴，“我不饿，你先去吧。”姜明织饿得不行，摸了摸已经瘪下去的肚子，“那我先去了，你迟一点去还不用人挤人。”重新回到校园后，她明显感觉自己的食欲变大，睡眠变好。上一世她大学之后就变得入睡困难，不知道是不是精神压力太大，食欲也一直不振。所以现在她很注重身体健康，不仅经常锻炼，还要按时吃饭。等她心满意足地吃完食堂回来，发现孟媛媛依旧在座位上坐着。“你去吃饭了吗？”孟媛媛低着头回答：“吃了。”姜明织没多问，准备放下椅子睡午觉。天气越来越热，不睡午觉下午会崩溃。学校椅子也十分人性化，是可以放下半躺的，虽说不能完全躺下，但总比趴着睡舒服。座位上空间不够可以放在走道上，听说椅子是上学期刚换的，因为之前有学生天天趴着睡胃胀气，学生家长上报家委会，家委会决定全部更换。家委会里很多家长是大佬，甚至不需要学校同意，内部捐款就把事情搞定了。姜明织刚闭上眼，耳朵捕捉到有人在后门小声叫她名字。眼睛寻过去，发现林婉探着半个身子在叫她。姜明织走出教室：“你怎么来了。”林婉将手里拎着的纸袋塞她手里，“我出国给你带了点纪念品。”“哇，谢谢，”姜明织打开组略看了一眼，“你等一下，我也从三亚带了东西给你。”是冰箱贴和一支变色唇膏，机场顺便买的。因为她去三亚除了待酒店，别的地方都没去过，只能在机场免税店给林婉和孟媛媛简单买了两样小东西。至于关鲸序和庄贺杨，是没有礼物的。林婉笑得格外甜，拉着姜明织在走廊小声说了十几分钟话，分享自己出国的一些见闻。姜明织忍住打哈欠的冲动，“晚上再聊，你回去午睡一会吧，要不然下午上课睡觉要被罚站的。”林婉这才止住话头，遗憾道：“确实，那我先走了。”接下来的两天，一切照旧，上课下课，姜明织过着两点一线的简单生活。周三下午第二节课下课，庄贺杨从老师办公室回来，手里拿着一张A4纸，站上讲台宣布了一个消息。“下下周举办校运会，请同学们踊跃参加运动项目，好项目先到先得。”说完他扬了扬手里的a4纸，开始念上面的运动项目。他是体育课代表，平时没什么事，一到校运会就轮到他头疼了。跳远接力这种项目不愁没人报名，但800/1500这种长跑项目，就得他求爷爷告奶奶让同学们报名了。男生还好，女生那就算他磨破嘴皮子都没人报，更别提3000米这种反人类项目。虽说不是每个项目都要参加，但这关于集体荣誉，到最后还会统计哪个班级拿奖牌最多，老师们自然希望大家多报一些项目。校运会的消息一出，大家好不容易收起来的心又飘了。讲台下嗡嗡嗡地讨论开来，讨论内容却与校运会无关。校运会意味着三天不用上课，不用晚自习，这和放假有什么区别？姜明织后背被人用笔戳了一下，她转过头。关鲸序问她：“你准备报什么项目。”姜明织思索片刻：“要不报一个跳远吧。”关鲸序：“你运动细胞很强，不考虑多报几个？比如3000米。”姜明织瞪他，“想要我死直说。”他从哪儿看出她运动细胞强的？难道是冲浪？玩和竞技能一样吗？关鲸序笑了，“开玩笑的。”

 第35章 序哥没白疼你

    庄贺杨拿着项目表到处询问同学报什么项目。男生他不愁，班上男生多，有些项目能有五六个人报名，主要是女生这边不好弄，女生本来就少，一个个看着还瘦瘦弱弱的。他把一支笔和a4纸拍在孟媛媛桌上，语气轻佻：“两位妹妹，支持一下哥哥工作。”姜明织笑，拿过纸，将自己名字写在女子跳远和4*100接力后面。她写完，示意庄贺杨来看：“够意思吧。”庄贺杨眉开眼笑，“够意思，姜妹妹我没白疼你，不对，是序哥没白疼你。”姜明织刚想啐他一口，却见孟媛媛在3000米那一栏写下自己名字，吓得她差点被口水呛到。3000米这种项目一般只有练体育的同学才会报名。姜明织关心道：“媛媛你是不是写错行了？”孟媛媛摇头，像下定决心一般：“我要跑3000。”她这话激起不小的波澜，关鲸序都来问她为什么。平时上体育课跑两圈都要偷懒的人，这是受什么刺激，要挑战自己极限？关鲸序：“你平时没有接受过长跑训练，不建议你跑3000。”庄贺杨附和：“对啊。”这要是出点什么事，老师还以为是他逼迫同学报名呢。大家都在劝孟媛媛三思，她却异常坚定，“就3000，离校运会还有十天，我每天都会去练的。”众人不好再说什么，庄贺杨再三确认：“这是你自愿的哦，和我无关。”孟媛媛点头，庄贺杨拿着报名表去抓别的壮丁。姜明织看了眼孟媛媛，她低头看书，脸上没什么表情，明显能感觉到她情绪不高。“你为什么想报3000米啊？”孟媛媛咬住下唇，两秒后才小声回答：“我想着能顺便减肥。”她抬头看向姜明织，眼神中充满希冀：“十天能瘦五斤吧？”姜明织没想到她真正目的是减肥，联想到她这几天总有一餐找借口不去食堂，瞬间懂了。她劝道：“减肥不是这样减的，况且你不算胖。”孟媛媛身高有168Cm，体重是68kg。她捏了捏自己肚子上的肉，反问姜明织，“你有一百斤吗？”姜明织：“......”她没有，孟媛媛也知道她没有。姜明织只能拿网上的那句话安慰她：“体重不过百，不是平胸就是矮。”孟媛媛更难过了，“可是你不矮，也不是平胸。”姜明织赶紧把话题从自己身上扯开：“你真不算胖，高中生就是需要消耗更多能量的，等你上了大学，再进行更科学的减肥是完全来得及的。”孟媛媛这几天节食减肥，去食堂也只打青菜吃，米饭基本只吃两口，脸色明显变差了。这样的减肥方法是很不科学的，甚至她都不能支撑每天的学习能量。孟媛媛重新低下头，神情难过：“可是我没办法。”她家里人不支持她减肥，等上大学，那还有一年多呢。马上就是夏天了，她也想穿短裙时露出细长的腿。姜明织回想着孟媛媛的变化，是从五一假期开始的。她问：“是不是有人说你什么了？”要不是受了刺激，不可能一下变化这么大。孟媛媛低垂着眉眼，嗫嚅着开口：“就是有人说我胖。”在姜明织的追问下，孟媛媛说出实情。假期孟媛媛发了一组照片在朋友圈，照片里她穿着一件紧身灰色针织衫，站在一颗巨大的仙人球前面拍照。其实那天她还穿了件宽松外套，奈何天气太热，她就脱了外套。评论区有之前认识的一个男生说他和后面仙人掌一样壮。自信心本就受损的孟媛媛和初中的好朋友吐槽那男生没礼貌。原以为会得到安慰，没想到是打击更深。那朋友自认为委婉地告诉孟媛媛：“其实你可以穿一点宽松的衣服，紧身的只会暴露你的缺点，比如你没有腰。”孟媛媛晚上躲在被子里哭，并把那条朋友圈删了，暗自发誓一定要瘦到100斤以下，狠狠惊艳他们。姜明织刷到过那条朋友圈，她还给点了赞，孟媛媛明明笑得很可爱。姜明织尽可能安慰她：“h型身材的人就是没有腰啊，但是她们腿都很长的。而且女生小肚子上有肉是很正常的，能保护子宫，你摸摸我的，我也有。”幸好这段时间她长胖不少，加上中午吃得多，故意把小腹凸出来是完全没问题的。孟媛媛半信半疑地伸手去摸她小腹，确认连姜明织都有小肚子，心情这才好了点。姜明织伸手在孟媛媛身上摸了摸，“你就是h型身材，别太焦虑。”孟媛媛好受了些，但还是坚持要跑3000米。姜明织不好再劝，只能说：“那你到时候别硬扛，不行就不跑了。”“嗯。”晚饭时间，姜明织拉着孟媛媛一起去了食堂，“你中午没吃吧？晚上得吃点。”孟媛媛：“我中午啃了一个苹果。”她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真饿着，每天都会带一个苹果在书包里，趁同学们都去食堂了，她一个人躲在教室里啃苹果。不过只吃苹果真的饿得很快，最开始是想吃东西，胃里空空的，到后面就饿麻了，没感觉了，不过手很容易发抖。姜明织没有减肥经验，只能劝她科学减肥。“饭你就正常吃，不吃饱怎么有力气跑步，以后每天晚上七点我陪你来跑步，跑到晚自习开始。”每天挤出时间跑半小时，也许瘦不到哪儿去，但能强身健体也是不错的。孟媛媛嚼着白米饭快哭了，“姜明织你真......嗝......好，”庄贺杨端着饭，一屁股坐到她旁边空位上，“序哥，姜妹妹旁边还有个位置，你坐。”姜明织抬眸，少年端着碗牛肉面在她身旁坐下。面上飘着一层油辣子和绿油油的香葱，大块牛肉看得人食欲大振。“是后面第二家的牛肉面吗？”“嗯，他家味道不错。”姜明织点头，“他家的卤牛肉特别好吃，不过我买的时候为什么没这么多牛肉？”关鲸序筷子还没用过，夹了一筷子牛肉放在姜明织饭上，“因为我额外加了一份肉。”姜明织惊讶于他的自然，其实她真不是暗示想吃他肉的意思。

 第36章 也不是不可以

    姜明织指了指餐盘里的蜜汁鸡翅，“那你尝尝我的翅。”庄贺杨笑：“姜妹妹什么时候长翅膀了。”“不用。”关鲸序没动。见朋友一副不开窍的样子，庄贺杨有些着急，知不知道什么叫有来有往，来往变多才有可能更进一步。他伸出筷子想夹那鸡翅，“姜妹妹，他不要我要。”关鲸序敲开他的筷子，从姜明织餐盘里夹走一块鸡翅。庄贺杨“啧”了声，小声嘟囔：“装什么装。”姜明织指了指餐盘里剩余两块鸡翅：“还有，你想吃就吃吧。”他摆摆手：“不吃了，姜妹妹你这么瘦得多吃点肉，我就不和你抢了。”正在咀嚼的孟媛媛一听这话，顿时觉得嘴里的小炒牛肉不香了。姜明织对她说：“媛媛你也多吃点，才有力气跑步。”庄贺杨：“对对对，你要跑3000呢。”孟媛媛没听见他们说‘你太胖了要少吃点’这种话，心里好受多了，以前和初中那位好朋友在一起吃东西时，她总会时不时提醒自己少吃点。上高中后两人文理分班分开了，孟媛媛便不经常听到这种话，但只要和她一起出去玩，喝杯奶茶都会被说。偏偏朋友还一副为你好的态度，弄得她不好生气，但被那样说了心里又实在不好受。故而她更喜欢和姜明织一起玩。姜明织从来不会说那些表面为她好，实则伤她心的话。“我们从今天开始每天去操场跑半小时，你们要加入我们吗？”姜明织对两位男生发出邀请，主要是人多更好互相监督，会更容易坚持。庄贺杨：“行啊，我报了1500米，到时候都来给我加油啊。”姜明织：“好说，只要你跑的时候我不用去念稿，我一定去。”她在广播站还有一份工作，广播员们把自己报名的项目统计上去，廖堇一会制定一份校运会念稿安排表。现在她在广播站已经有一个来月了，基本熟悉流程，也播过三四次稿。庄贺杨：“你要是在我跑步的时候念稿，就在广播里替我加油。”“行。”一直默默吃饭的关鲸序突然开口：“到时候广播站会不会很忙？”姜明织：“怎么，你今年还能当外援？”关鲸序笑了，笑声像夏日的山间清泉，带着细石在少女心中投下一道道涟漪。“也不是不可以。”姜明织脸上染上笑，“那我和廖堇一说一声，她肯定很高兴。”那你高兴吗？关鲸序在心里问。——晚上七点，四个人一起去了操场，校运会在即，操场上跑步的人呈倍速增长。简单热身之后开跑，一开始姜明织雄心壮志，拉着孟媛媛打鸡血，势必要当操场上的王。半圈后，她该跑为走，宁愿当操场上的王八，也不愿加速。至于孟媛媛，她把人丢给那两男生了，让他们去鸡娃，她负责躺平。关鲸序超过她一圈从她身旁经过，放慢了速度，“跑不动了？”姜明织点头。关鲸序：“那你去草坪上休息一会儿。”姜明织很心动，但一想到孟媛媛，人是她喊过来的，鸡血打了，flag也立了，结果她第一个放弃，这太打脸了。咬咬牙，拔腿加速，“还能跑一跑。”“那我陪你。”姜明织紧闭着嘴没再说话。跑了一圈半之后，她摆摆手，“不跑了不跑了。”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寻了一处较为宽敞的草坪席地而坐。关鲸序跟着她一起。“你也不跑了，那正好我和廖堇一说说你当外援的事。”“好。”关鲸序在距离她二十公分的地方坐下，一双长腿屈着，两只手臂搭在膝盖处，背脊微弯，是少年独有的肆意。“廖堇一问你参加了什么项目，她好做安排。”“跳高和200米跨栏，还有一个接力。”操场灯光昏暗，跑道内圈的草坪上更是暗得看不清人，关鲸序的脸隐在黑暗中，肆无忌惮盯着姜明织那张被手机屏幕照亮的脸。鼻头上有细小的汗珠，眼里映着手机的光，仿佛有一轮明月在她眼眸。关鲸序忍不住在想，要是学校抓早恋的话，像他们这样一男一女坐在一处，应该会被教导主任驱散吧。不远处传来庄贺杨鼓励孟媛媛的声音：“加油啊！嘴巴闭起来，步子迈开来，你看姜妹妹和关鲸序早跑前面去了，去追上他们！”关鲸序：“......”姜明织明显也听见了，轻笑一声，身体稍微向关鲸序倾靠，手挡在嘴边轻声说：“我怎么感觉我们俩像孟媛媛面前的胡萝卜一样，永远在追赶却永远追不上。”他们早就在偷懒了，孟媛媛还以为他们在前面，一直拿他们当目标，可不就和被胡萝卜吊着的驴一样嘛。关鲸序压根没听进去姜明织在说什么，他只能感受到她靠近的身体，仿佛一颗小太阳，炙烤得他心慌发热。姜明织从手机上翻出一道数学题，让关鲸序帮忙解惑。关鲸序从她手里接过手机，肌肤不经意相碰，心里泛起一股甜。少年被距离自己极近的异性弄得心神不宁，他能感受到她跑步后稍重的呼吸，闻到她身上的淡香，这一切都让他心猿意马。连题目都看了良久。久到姜明织发出疑问，“你还没看完题目吗？”说话间她抬头，才发现关鲸序的侧脸距离她的唇只有一个拳头的距离。只要她稍微挺身，就能吻到他。姜明织身体连忙往后靠，找补了一句：“这道题是挺难的。”“嗯。”关鲸序努力收敛心神，认真看题。不过爆红到发热的耳尖还是提醒着他的悸动，幸好这里光线暗，姜明织看不到。关鲸序简单讲解完步骤，她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四下搜寻孟媛媛和庄贺杨的身影，“该回去了。”“嗯，”关鲸序先一步站起来，朝她伸出手，“那就走吧。”姜明织盯着着少年修长的手，愣了一瞬，随后很自然地搭上去，借他的力站起来。手指互相纠缠的地方好像带着电，关鲸序感觉自己手心要起火了，少女的手那样软，软到他不敢太用力去抓。站起身后，两人交握的手很快分开，姜明织拍了拍屁股，叫住马上跑到他们这边的孟媛媛，“走吧，别跑了。”孟媛媛直接扑到她怀里，哑着嗓子哭诉，“我快死了。”“你坚持跑完了半小时，真棒。”姜明织半拖着她往操场外走。庄贺杨在一旁说风凉话：“棒个屁，跑一圈走两圈，得人推粪球似的推着走。”姜明织瞪他。第一天怎么能打击她的积极性呢。关鲸序给他后背来了一拳，“她是粪球那你是什么？”“屎壳郎咯。”孟媛媛边咳嗽边笑，捂着嗓子喊，“嗓子，我的嗓子~宝娟。”昏黄的路灯将少年们的影子拉得老长，欢声笑语充斥在校园上空。人的一生有许多个夜晚，17岁的夜晚却好像是年龄限定，当走到成熟再去回味这个季节，就会发现百无聊赖的少年时代是多么宝贵。

 第37章 更胜一筹

    校运会是普通校区和国际部一起比赛，两个学校一直共用一个操场。开幕式所有班级都得走方阵，现在体育课上一直在练习走方阵。休息时间，大家聚在一起讨论谁会是方阵举牌人。举牌人会举着班级号走在方阵最前面，得长得漂亮帅气、体态好的人才能胜任，那天他们的服装和普通人是不一样的，女生一般会穿小礼服，男生一般穿西装，不过现在网络发达，也有搞抽象的，穿个青蛙或者小熊道具服领队。上午班主任老余在班上说：“想领队的同学到我这里报名。”大家的眼睛瞬间瞄准班上那几个样貌出众的。杨辉第一个举手自荐，“老师，我Cos成奥特曼领队行吗？”他同桌嗤笑，“我们班这么多门面担当，轮得到你搞抽象？”“就是，有美女肯定要美女上，到时候往前面一站，我们班多有面子。”杨辉讪讪放下手，“那我就退居幕后吧。”在同学们心中，危戴晴和姜明织是领队热门人选，关鲸序也不是不行，但班上男生多，故而两位女生的呼声更高。据知情人士称：危戴晴中午就去老余那报名了。而姜明织直到最后一节体育课都没动静。众人纷纷猜测她为什么不报名。“估计是低调吧，举牌子而已，又不是什么至高无上的荣誉，人家不想要吧。”“我觉得也是，姜明织也不是高调的人。”“也可能是在拿乔呢，想压轴出场惊艳众人呢。”“你们还记得去年校运会吧，危戴晴穿了件白裙子，妈呀，仙女似的，当初4班的男生嘚瑟了好久。”“那估计是姜明织知道竞争不过危戴晴，自动弃权。”孟媛媛知道姜明织和危戴晴有过节，她认为这是一次很好的机会，只要姜明织拿到这次举牌机会，就赢了，能扬眉吐气了。“织织，你什么时候去老余那报名啊，别去迟了，估计明天老余就要选一个出来。”姜明织故意板起脸生气，“你是觉得我只有去举牌才能赢她？”孟媛媛赶紧否认：“没有没有。”姜明织做生气状：“你这样是涨他人士气，灭自己威风。还是说你和她做过同桌，其实心一直向着她？”孟媛媛急了，“怎么可能呢织织，我就开学的时候和她做了几天同桌，她有一次还嫌我体积大，占位置多。”眼看好友急得都要站起来了，姜明织换上笑脸，拉住她的手：“我知道，逗你呢。”她拍了拍孟媛媛的手背安抚：“你别急，你看我一点都不急，这样危戴晴才会更着急。”孟媛媛想了想，竖起大拇指，“高！”就是要让敌人拿不准自己的态度，才能让对方抓心挠肝。故而在杨辉来问她去不去报名举牌手时，姜明织明确表示自己想上去一展风采。一听说姜明织要去，危戴晴立马就切换了战备状态。姜明织有些想笑，原本她是不打算和危戴晴抬杠的，不过自从两人结下梁子，她就时不时很微妙地刺自己一下。这让姜明织很不舒服。她不是宰相，肚里撑不了船。面对危戴晴厌恶的表情，姜明织就会回以一种似嘲非嘲的表情。下巴一定要抬起来，用居高临下的表情侧看她，再意味不明地在她身上上下扫一遍，偶尔加一个微妙的笑。保证能让危戴晴难受一整天。第二天上午老余在上课前提了一嘴：“还有没有同学要报名举牌手的，抓紧时间了啊，晚自习我会来班上让大家投票。”危戴晴一整天都像只斗鸡一样看姜明织，可见她是多么想赢。姜明织只是意味不明地回一个笑。笑得危戴晴十分不安，听说她已经开始在私下拉票了。晚自习开始前，杨辉问姜明织：“你要是选上了，准备穿什么样的裙子？”姜明织认真和他讨论起来：“公主裙怎么样？其实我也喜欢那种气场很强的裙子，女皇穿的那种。”三言两语之间，勾得越来越多同学一起讨论，从裙子长短聊到日系美系。危戴晴脑袋气得快冒烟，以为姜明织是想迎合这些臭男生审美，好让他们投票给她。一句不要脸还没骂出口，就听见姜明织说：“可惜我对举牌一点兴趣都没有，名额就让给危戴晴吧，你们有好的建议可以和她说。”杨辉失望：“啊，你不想举牌啊。”他还真想投给姜明织，毕竟已经见过危戴晴举牌，想换一个美女欣赏了。孟媛媛：“对啊，我同桌名都没报名，你们一个个围在这干啥，想推举她呀？”于是，危戴晴成功成为举牌人。老余是直接在讲台上宣布的：“这次同学们一点都不积极啊，就一位同学报名，那就不用投票了，直接让危戴晴当举牌手。”危戴晴脸色难看，并没有胜利的喜悦。当你牟足劲准备比赛，却被人通知对手压根不屑于你过招，是怎样一种憋屈感。而且为什么就她一个人报名了？哪怕再有一个，也能走个投票过场，让她有个胜利结算画面也好啊。这样搞得是姜明织让给她的一样。姜明织笑着带头鼓掌：“恭喜啊。”班上稀稀拉拉响起三两声掌声，似嘲笑，似巴掌扇在危戴晴脸上。她觉得自己像个小丑，别人都不要的东西，她跟宝贝一样去抢。老余站在讲台上：“好了，我希望下次有集体活动的时候大家都要积极参与，马上就是校运会了，没有参加比赛的同学要帮助比赛的同学，送送水，多写演讲稿往广播站送，要让我们班名号响彻校园每一个角落！知道了吗？”“知道了。”——校运会如约而至。开幕这天是个大晴天，所有同学以班级形式集中在操场外围，等会儿一一进场，空气中是听过千万遍的出操音乐，混着塑胶跑道被阳光晒出的干燥气息，谱写成独属校园的青春谱曲。姜明织和孟媛媛踮着脚朝升旗台那边看。列队路过升旗台都会在那边停留三分钟，有些班级是表演舞蹈，有些班级是喊口号，有些班级会唱歌。这些自己做起来很傻很尬的事，在旁观者眼中是热闹。奈何乌泱泱的全是人，姜明织没有绝对的身高优势，实在看不到那边情况，只能通过广播里主持人的话语来推断情况。身后关鲸序问她：“一直踮着脚不累吗？”姜明织脚后跟悄悄落地，嘴硬道：“不累，我是小天鹅。”少年垂眸轻笑，“开幕式结束后学校公众号都会发视频的。”姜明织撇嘴，“那就不好看了。”哪个学生会认真看学校公众号，不是现场看的，兴趣都已经消失了，最多看看自己班的那一段，有些同学还嫌尬，没眼看。姜明织不再关注操场上的情况，拉着孟媛媛转身，“别看了，又看不见，不如聊会天。”一个转身，正好和关鲸序面对面，他整个人仿佛浸在阳光里，额发垂落，身上穿着和其他男生一样的夏季校服套装。藏蓝色领口和袖口的白色poLo衫，被关鲸序挺阔的宽肩一撑，帅气有形。他见姜明织转过来，笑意更深，眉眼都弯了，仿佛阳光都要融进他的笑眼中。少年的心情很好，眉梢嘴角都露出光来。纵使姜明织自认为比一般女生有更多阅历，这一眼也结结实实被帅了一个大跟头。还不等她说话，维持秩序的同学喊了一声：“马上进场了，队形站好！”姜明织冲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转身站好。一个个班级走过升旗台，在这个夏天，青春持续，共同翻过了岁月中最明媚的一页。

 第38章 rua狗呢

    校运会开幕式结束已经接近十一点，接下去就是大家自由活动时间，安排一些琐碎工作，比如分发运动员的号码牌，在操场周围用三两张课桌占个位置作为班级大本营。女生们三两成群凑在一处拍照、拍小视频。“你的镜子借我一下。”“带了粉饼吗？在太阳下站了那么久，我鼻子都出油了。”“诶，我的梳子呢。”这个年纪正是爱美的年纪，一个个恨不得把梳子焊在手里，三秒梳一次刘海。孟媛媛从校裤口袋里掏出一把小梳子，用黑屏的手机当镜子，仔细照了又照。姜明织站在一旁帮庄贺杨分发运动员号码牌。孟媛媛羡慕地看向姜明织：“夏天一到，有刘海真是烦死了，还是你好，这样很凉快吧。”姜明织向来都是梳大光明，没有刘海，乌黑的头发全部梳至脑后，有时是高马尾，有时是低马尾，看起来清爽极了。姜明织手上动作不停，随口应一句：“那你把刘海留长梳起来就好了。”“那不行，没有刘海显得我的脸更大了，”孟媛媛说着又梳了下刘海，“而且我额头上偶尔还长痘，有刘海还能遮一遮。”夏天是青春痘高发季节，她一到夏天就爆痘，要是没有刘海遮挡就丑死了。姜明织：“其实有刘海更容易闷痘，而且你这样一直梳，很容易油的。”一中没有规定女生不能留刘海，只规定不能烫染，故而不少女生都喜欢刘海，能显脸小。姜明织能理解孟媛媛的心情，她自己也是这样过来的，刚回到这具身体时，头上也顶着厚重的八字刘海。是她二十多的灵魂把刘海夹了起来，留长了之后梳了上去。孟媛媛神色纠结，看看姜明织光洁饱满的额头，又感受了一下自己额前刘海，觉得自己还是适合有刘海。姜明织把关鲸序的号码牌塞到他手里，转头对孟媛媛说：“我认识一个很厉害的发型师，你要是想的话，我可以带你去他那里，让他给你专业的建议。”孟媛媛眼里迸发出光芒：“真的吗，今天放学就去行吗？”她早就想去换发型了，不过有几次失败经验让她对理发店产生了抗拒心理。但姜明织介绍的，她百分百信任。姜明织没想到她这么心急，好笑道：“可以啊，不过离我们学校有点远，得坐地铁去。”那家理发店是她上一世偶然间发现的，那时候家里断了她和裴晋阳的全部资金来源。男生头发长得快，半个月就得修剪一次，以前消费场所已经去不起，只能找那种看起来就便宜的路边小店。意外发现阿嬷手艺很不错，理发三十块钱一次，比那些上千块钱的xx老师还厉害。后来去的次数多了，姜明织对那阿嬷的家庭了解得差不多。理发店十年都开在那里，原本是她老公理发，她洗头，客人多了之后阿嬷开始学理发，结果她手艺比她老公好，十分擅长男士发型。关鲸序适时插话，“我正好也要理发，可以和你们一起去吗？”姜明织扫了眼关鲸序的头发，笑道：“当然可以。”少年头发不算长，不过没有特意打理，一头柔顺的黑发自然垂落，看着很好rua的样子。庄贺杨一脸欣慰，兄弟聪明了，知道给自己创造相处机会了，虽然是三人行，但总比在学校好。关鲸序手肘捅了捅他：“你去吗？”庄贺杨摆手：“我不去，好不容易不要上晚自习，我要回家打游戏。”6班的大本营就在9班不远处，裴晋阳只要抬眼就能看见他们那边的情况。纵使知道姜明织和关鲸序走得近，每次亲眼看见时还是会觉得刺目。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转过身背对他们。陈湛北将他的情绪收入眼底，有过恋爱经历的人一下就看出裴晋阳的异样。凑过去冲裴晋阳使了个眼色，问：“你最近很不对劲啊，有情况？”裴晋阳瞥他一眼，没否认也没承认。陈湛北揽过他的肩，“说出来，哥哥替你解惑。”于是他收获了一个白眼，本以为裴晋阳会让他滚，没想到裴晋阳还真说了。“为什么很讨厌一个人却忍不住关注她？”这一问属实把陈湛北问懵了。为什么？他也不懂啊，老师没教。“可能是你想迫不及待看对方出丑。”裴晋阳摇头。陈湛北挠头。看了眼姜明织方向，惊恐道：“哥，你说的那个人不会是姜明织吧？”其实心里已经有答案了，但还是想确认一下。裴晋阳默认。陈湛北顿觉大事不妙，“你假期回来就不正常，是不是在三亚发生什么了？”允许他大胆地猜测一下。两个没有血缘的青春期少年，日日同处一屋檐下，还能一起去旅游，这确实容易出事。裴晋阳：“没有。”陈湛北深知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他拍拍他的肩：“阳哥，你这属于高端局，我没打过。”反正他要是讨厌一个人是不会去关注对方的，眼不见为净，恨不得对方从世界上消失。裴晋阳的情况明显不一样，也更复杂。——下午四点，姜明织带着孟媛媛和关鲸序从校门口溜出去。这会儿操场上的比赛项目还没结束，他们三个是提前偷跑出来的。校运会期间，门卫大叔都在偷懒，侧门开着，不少学生趁门卫不注意偷偷跑出去。学校到那理发店要一小时，为了能早点回家，他们只能这样。一到地方，孟媛媛呆了。她已经准备好用半个月零花钱来理发了，没想到理发店门口贴着：洗头15元，剪头30元。一杯奶茶就能搞定啊，亏她给自己做了好久的心理建设。“这真的能剪好吗？”由于太过便宜，她对老板手艺产生怀疑。姜明织拉她进门，“绝对能，你信我。”现在是挺便宜，过几年会涨价的，剪头49元。今天是工作日，店里没什么人。姜明织熟络地和老板娘打招呼，“老板，帮我朋友剪个头发。”坐在柜台里玩手机的老板娘抬起头，看见三个青春鲜活的高中生站在那里，瞬间感觉自己店里都亮堂了。她笑着走出来，“都剪吗？”

 第39章 裴晋阳破防了

    小店里就一个洗头床，孟媛媛让关鲸序先洗先剪。真不是她谦让，是想着要是关鲸序被剪得不好看，她还来得及跑路。当关鲸序在理发时，孟媛媛刚好在吹头发，她时不时通过镜子瞄一眼关鲸序。“好了，小帅哥看看怎么样。”老板娘拿海绵擦去关鲸序脖颈处的碎发，满意地看着镜子里的清爽少年。显然很满意自己的杰作。姜明织站在关鲸序右后方，看着刚好在自己手边的大脑袋，没忍住轻轻碰了一下。手指轻轻放在男生稍硬的发梢处，轻微的刺感仿佛在摸大型犬的毛发。“挺好看，你觉得呢？”关鲸序第一次被没有血缘关系的女生摸头，缩了缩脖子。像路边被强盗人类强行摸摸后的流浪猫，姜明织被他下意识动作和表情可爱到。孟媛媛见关鲸序成功下车，这才放心让老板帮她理发。姜明织不理发，但本着来都来了原则，她决定洗个头。躺在洗头床上，老板娘的手法让人很舒服，姜明织闭着眼睛快睡着。忽然孟媛媛喊她：“织织你手机好像响了。”她睁开眼，朝关鲸序抬手，“你能帮我拿一下手机吗？在书包第二层。”孟媛媛正在剪头，只有关鲸序闲着。他从姜明织书包里找出手机，“是一个陌生号码183......”姜明织向来没有接陌生号码的习惯，收回手放在小腹上：“那就挂了吧。”电话挂断的下一秒，电话又打进来。姜明织睁开眼睛，“给我吧。”“喂，哪位？”她开着免提，裴晋阳的略带燥意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姜明织你人呢？”他在校门口等了她十分钟，发了好几条微信给她，还打了语音电话，一个都没得到回复。电话号码还是问司机周叔拿的，结果第一通电话还被她挂了。“我在外面，忘了和周叔说一声。”姜明织也是这会儿才想起。十分意外裴晋阳能打电话给她，按照现阶段他的脾气，应该会在等待的第三分钟就让周叔开车走人。“那你不会回一下微信吗？”裴晋阳气得快爆炸，让他白等，微信不回，连一句道歉都没有。甚至他还在电话里听见关鲸序的声音，所以她是提前跑出去和关鲸序约会，导致忘了要回家的？姜明织淡淡道：“手机在书包里没看见......行了，我等会儿坐地铁回家，不用您操心。”说完，利索地挂了电话，再聊两句手都举酸了。裴晋阳气得直咬后槽牙，他是担心她回不了家吗？她永远消失最好。6:19分，三人从理发店出来，孟媛媛脸上挂着笑。姜明织诚不欺她，这家店的手艺果然不错，她原本厚重的刘海变成轻薄飘逸的八字刘海。既满足她显脸小的需求，也不会闷额头。理发师还教她怎么吹刘海自然又蓬松。这30块钱是她花过最值的30块。——校运会第二天上午，是关鲸序的跳高比赛，和孟媛媛的3000米。孟媛媛紧张得压根没心情看别人。“我昨晚就开始紧张了，我第一次跑3000，我怕我听到发令枪就跪了。”其实她现在腿就是软的了。姜明织怕她紧张到昏厥，直接把人摁在跳高处，拼命转移她注意力。“你看那个女生，好帅啊，她要是没穿背心我以为是男的呢。”“她肌肉好漂亮，好像是练体的女生，手好长啊。”“高一的......”孟媛媛这会儿满脑子都是3000,3000,3000，压根听不进去姜明织在说什么。冰凉的手被握住，好友温柔安慰：“你别怕，到时候我们都会陪你的，跑不了提前退出就是了，每年3000米坚持跑完的没几个。”“到男子组了，看完关鲸序我陪你去热身。”“嗯。”在孟媛媛的忐忑中，姜明织的期待中，关鲸序登场，助跑，一跃而起，整个身体腾空，以飞翔的姿态完美过杆。整个身体呈优美弧线，少年长腿长手，刚接触到软垫的瞬间就借势弹起，甚至不用看脸，就会被他帅到。姜明织用手机记录下全程。还没等她跑过去问关鲸序成绩如何，孟媛媛拉着她往跑道方向走。“快开始了，快陪我热热身。”起点处，已经有运动员在热身了。9班同学知道班上有个猛女报了3000，在听到广播后，不少同学都往起跑处聚集。看见孟媛媛白着一张脸过来，纷纷为她加油打气。先不说她能不能拿名次，光是报名的勇气就让他们佩服。同学们的鼓励冲淡了孟媛媛几分紧张。杨辉：“加油啊！诶，你为了3000米还连夜去换了发型？很重视啊孟媛媛。”孟媛媛下意识伸手摸了摸刘海，还以为没人注意到她的新发型呢。姜明织笑道，“是吧，新发型好看吗？”杨辉：“好看好看，孟媛媛一定要跑出我们九班风采啊。”他们班没有练体育的，眼看着今年校运会要陪跑，没想到半路杀出来个孟媛媛。虽然大家都没指望她拿名次，但总归有参与感。孟媛媛听到大家夸她发型好看，一时间忘了紧张。裁判员右手举着发令枪，嘴里衔着口哨：“预备备......各就各位......”孟媛媛站在十几个运动员里，攥紧了拳头。姜明织站在跑道外，大声给她打气，“加油跑就是了，我们都在呢。”忽然肩膀被人挤了一下。转头看见裴晋阳站在她身边。

 第40章 造谣一张嘴

    看见讨厌的人，姜明织蹙起的眉头还没来得及舒展，被——砰的一声枪响吓得缩了下肩。她就站发令枪后面，纵使她做好了心理准备，这一声也也把她吓得够呛。裴晋阳轻嗤，“这么胆小。”姜明织翻了个白眼送他，目光去搜寻孟媛媛的身影，余光正好瞥见关鲸序朝这边走来，立马挥了挥手迎上去。“我们等等陪孟媛媛一起跑一圈吧。”陪跑基本发生在长跑的冲刺阶段，主要起一个加油鼓劲的作用。关鲸序迎上少女时伸手扶了一下，笑得很阳光。这一幕落在裴晋阳眼里，就像一对热恋情侣双向奔赴。刺眼得紧。裴晋阳骂了一个脏字，他今天主动来找姜明织，结果话还没说完，完全是热脸贴冷屁股。他裴晋阳这辈子没受过这种冷待。姜明织和关鲸序沿着跑道走出一些距离，她拿出手机点开相册给男生看。“你跳高的视频我录下了，太帅了简直，你练过啊？”关鲸序悄悄红了耳尖，“初中练过一段时间。”那会儿很喜欢腾空而起的感觉，后来有一次跳过去正好卡在两块垫子缝隙里，是同学把他拔出来的，就再也不喜欢了。被庄贺杨笑了一年，最后把柄互换，他才消停。姜明织：“视频我发给你了，你到时候加个音乐发抖音，肯定能火。”“嗯，”关鲸序摸了摸头发说：“你要不要喝水或吃点东西？”班级大本营处备着矿泉水和一些小零食，果冻和巧克力之类的。姜明织：“去拿一罐红牛给孟媛媛备着吧。”二人默契调转方向，朝大本营走去，“对了，学校为什么不让吃辣条？”别的零食能吃，唯独辣条不行，连校门都进不来，学校超市也没有卖的。“因为前几年有个学生上课偷吃辣条出事了，好像是呛到气管里，最后进了医院。”“......”原来每一个看似离谱的要求背后都有一段故事。“诶，庄贺杨呢，怎么半天没看见他。”关鲸序：“在实心球那边。”姜明织：“那去看看他，给他加加油吧，下午我们都得去广播站，要遗憾错过他的4*400了。”她四处张望，也没看见实心球的场地在操场哪个角落。操场上乌泱泱全是人，有穿校服的，有没穿校服的，有本部学生，也有国际部的。关鲸序伸出一根手指，摁在她的脑袋上，“停，别给自己转晕了，在那边。”他修长的手指指向前方，圆润的指甲盖在阳光底下散发着柔润光泽。顺着他指点的方向前进，还未到达目的地，姜明织右前方飞扑过来一个人。林婉激动地抱住她手臂，“原来你在这里，害我一顿好找。”姜明织笑：“你没去给你们班同学加油？找我干嘛。”“加油的人好多，少我一个没差啦~”林婉挽住她并排走，故意把人拉远几步，关鲸序见两个女生躲着他说话，很有眼力见地没黏过去，而是安静跟在她们身后一米远的地方走。确认关鲸序没跟着过来，林婉才伏在姜明织耳边小声说：“我听说有人说你是小偷，怎么回事啊？”姜明织疑惑，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什么？”林婉仔细把昨天得知的情况说了一遍。“我一个朋友说的，她在国际部，她也是听别人说的，那人说裴晋阳后妈的女儿偷了裴晋阳的金书签。”说完林婉看了看姜明织的脸色，继续道：“还说是你偷去卖掉了。”否则谣言越传越广，假的也要被传成真的。姜明织气得咬住了下唇，她以为那破事早就过去了，没想到还能赖到她身上。不用猜都知道是哪个傻逼在外面乱说。裴晋阳那个傻逼。她今天才知道他丢的是金书签，合着这么久没找到，都把她当小偷看呗？真是瘟神，当初借了他的书，结果瘟了自己一学期。那时候明明当着裴叔叔的面把书检查了一遍，狗屁都没有，哪来的金书签。姜明织脸色难看，林婉忙安抚，“我是觉得这里面肯定有误会，要不要赶紧澄清一下？”“嗯，我会处理的。”林婉：“要不要我帮你去问问造谣的是谁？”姜明织：“不用了，我知道是谁。”“那你打算怎么办？”都知道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八卦传播的速度是很快的，现在已经从国际部传到本部，那很快她周围的同学也会知道。顶着个小偷的罪名，是很容易被霸凌的，特别姜明织还是转校生。姜明织是个怎样的人她很清楚，绝对不可能做出偷盗这种事。姜明织拍了拍她手背：“你别担心，我有办法。”林婉没想到她还反过来安慰自己，心中更是替她着急。

 第41章 辟谣跑断腿

    姜明织没急着去找裴晋阳，依旧看完了庄贺杨比赛，又跟着林婉拍了几张自拍，最后在跑道旁蹲守到孟媛媛。她现在已经快到第四圈了，也就是说3000米已经完成一半。姜明织陪在孟媛媛身边给她加油打气。“好样的孟媛媛，你已经打败99%的人了！”“加油媛媛！坚持住，告诉自己你才是身体的主人！”“匀速跑，很好，你的脂肪在燃烧，再跑一圈瘦三斤！”孟媛媛咬着牙，耳边只有风声和自己如同老牛一般的呼吸声，周围有谁，说了什么话她都难以听清。她最近每天都有跑步，不光晚自习前跑，晚自习后她也偷偷来跑，这些天跑下来她确实瘦了。双腿下意识地迈开，双手机械式地摆动，她的大脑和身体仿佛是两种状态。就算大脑发送指令让身体停下，估计也停不下来了。第几圈了？感觉要死掉了啊。跑步不能戴眼镜，周围模糊晃动，灵魂出窍，孟媛媛感觉自己已经不处于三次元之中了。喉咙好痛，肺难受，胯骨也痛，前面是她太奶在和她招手吗？周围的加油声好大，都是给她的吗？她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告诉她：最后两百米！不知哪来的力气，孟媛媛突然提速往前冲，脑子里就两个字：终点。连续超过两个人，奋力越过终点线。她感觉自己的身体被人七手八脚拖住，拖着她继续向前。“继续走一走，别停。”“喝口葡萄糖水，一小口。”“孟媛媛你太牛了，你是第三名！”葡萄糖水插着吸管送到她唇边，抿一小口，滋润干涸的喉咙。她不知道自己被几个人架着，走了一百米后她整个人瘫在塑胶跑道上，整个天空都在旋转。姜明织让几个女同学帮忙揉捏她的四肢，让肌肉放松。孟媛媛好久才缓过劲，得知自己拿了名次后，高兴得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抬手摸摸已经被汗水浸湿的刘海，傻傻地问姜明织，“我的刘海是不是完全没型了？”姜明织哭笑不得，什么时候了，还在关心刘海。“晚上洗个头，吹一吹就回来了。”她给了孟媛媛一个拥抱，“媛媛你真的太厉害了。”孟媛媛回抱住她，“织织，谢谢你。”比赛之前，她一直说重在参与，跑不完也没关系，但当发令枪响起后，她再也没说过，只是给予鼓励和陪伴。要是没有姜明织这个朋友，她坚持不下来。——学生时代的每一天都格外漫长充实，早晨六七点开始，做了许多事后回头一看，这才过去半天。姜明织现在就是这种感觉。学生时代，总觉得时间好漫长，一天怎么也过不完；长大后时间会在不知不觉流逝。下午2:30，姜明织和关鲸序到广播站报道。广播室门口摆着两套座椅，负责审核学生们送过来的稿子。优秀投稿转身送到里面去念，哪些班级来稿被选中的多，是可以加分的。姜明织喝口水润嗓子，摆弄着工作台，同时和关鲸序闲聊：“廖堇一怎么放心我们两个新手联播的，真不怕我们出岔子。”这个世界果然是一个巨大的草台班子。关鲸序笑了，“你是对自己没信心还是不相信我？”“我对我们都有信心。”来广播站念稿子并不需要用播音腔，校园里没那么高的要求，只需要音色好，普通话标准即可。“年轻的我们自信飞扬，青春的气息如同出生的朝阳，蓬勃的力量如同阳光的挥洒。此时此刻，跑道便是我们精彩的舞台，声声加油便是...”当关鲸序和姜明织的声音一前一后从广播里传来，不少只把广播当背景音的同学们都开始凝神细听。“靠，平时不觉得，现在怎么感觉他们俩声音都这么般配？”“是谁在广播，声音听着好熟悉。”“关鲸序和姜明织啊。”“织织声音好软呀，南方妹妹都好温柔~”“你有没有觉得关鲸序说话习惯越来越像姜明织。”口癖是会传染的，特别是当一个暗恋另一个人时，会下意识学习对方的口头禅和小动作。陈湛北下意识看了眼裴晋阳，果然不出所料地黑着脸。广播室里，姜明织关了麦克风，关鲸序将提前准备好的歌播放，二人配合默契。从2:30-4:00一个半小时，不可能一直念稿，中间会穿插歌曲和失物招领。运动会期间操场上能捡到不少东西，从课本笔记本到手机钥匙挂件。关鲸序从双肩包里拿出一盒饼干，放到她面前，“尝尝吗？我姥姥亲手做的曲奇饼干。”他姥姥自从回了京市，时不时和他念叨姜明织，得知校运会能带零食，不仅给他装了一书包零食，更是亲自做了黄油曲奇饼干。还用心地做成小熊形状，“小姑娘就爱吃这种。”姜明织捻起一块放嘴里，满口黄油香。“好吃，你姥姥真厉害。”4点钟一到，姜明织准时退出广播室，与关鲸序一起下楼，心中想着自己被造谣成小偷的事，没注意到关鲸序看了她好几眼。还没走到操场，姜明织说，“我还有点事，要回教室一趟。”关鲸序打量她脸色，总觉得有股风雨欲来的感觉。“需要我陪你去吗？”“不用。”姜明织摆摆手，转身往教学楼方向去。她刚刚在想裴晋阳在哪里。上一世只要他没比赛，就待在教室打游戏。所以她想先去教室看看。她要去找裴晋阳算账。凭什么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污蔑她偷了他的书签？——关鲸序沿着林荫道往操场走，操场周围有铁栏杆围着。危戴晴和何月桂一直站在操场入口处观察来往的人，远远瞧见关鲸序的身影，危戴晴理了理刘海，又拉拉裙子。等关鲸序走近时，假装偶遇地叫住他。“诶，关鲸序你在这里啊，看见姜明织了吗？”关鲸序：“她刚刚回班了。”危戴晴做作地单手遮住嘴巴，做惊讶状：“什么，她一个人回去的吗？”关鲸序微微皱眉：“你找她有事？”危戴晴，“也不是什么大事了，只是想和她确认一件事。”挽着她的何月桂夸张地惊呼一声：“戴晴！她一个人回去了，该不会是......”危戴晴露出担心的表情，“啊？真的吗？”关鲸序受不了和两个做作的女生在这里打哑谜，不悦道：“有话直说。”危戴晴欲言又止，“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想提醒你离她远一点。”何月桂点头：“对啊，否则什么重要的东西不见了你都不知道，她刚刚一个人回班去，很有可能是偷东西去了，毕竟我听说小偷都是会偷上瘾的......”关鲸序眉头越皱越深，“你们说她是小偷？”危戴晴点头，“我也是听人说的，她把裴晋阳的金书签偷了去卖钱，而且还......”话还没说完，关鲸序不耐打断，“道听途说的东西你们也信，脑子呢？”被毫不留情面地骂了，两个女生脸色很不好看。何月桂义愤填膺道：“裴晋阳本人都承认了，说她住进裴家第一天，拿了他的书，然后还书的时候，里面的书签就不见了，这事都传到国际部了，真是给我们本部丢人！！！”危戴晴，“所以我们想亲自去问问她。”何月桂：“问了有什么用，小偷会大方承认自己是小偷？对了，班上现在有人吗？我们现在要不要去看看，万一......”万一能捉个现行，她不信关鲸序还会和一个小偷做朋友。

 第42章 姜明织真女人

    姜明织一口气爬上四楼，并未在6班发现裴晋阳的身影，无奈只能转身下楼，往操场去。路上，她发微信给孟媛媛，【你帮我看看裴晋阳在不在6班大本营】刚才就应该问的，还省得白跑一趟。真是辟谣跑断腿，物理意义上的跑断腿。两分钟后，孟媛媛回她：【在】姜明织加快速度往操场去，半路，遇到迎面而来的关鲸序，他身后跟着危戴晴二人。要是这会儿她心里没藏事，就会发现关鲸序脸色阴沉。她原本想直接略过，没想到何月桂叫住她，“你去班上这么快就过来了？”“？”姜明织皱眉道：“什么事？”没事别耽误她时间。何月桂张嘴想骂她是小偷，危戴晴拍了拍她手背，示意她先别说话，“没什么，就是想问问你班上还有别人吗？”“不知道。”姜明织已经有些不耐烦，她和危戴晴的关系真不是会半路停下闲聊的关系。危戴晴认为她在制造不在场证明，假装自己没去过班级，到时候班上要是有人丢了东西，那也和她无关。何月桂被姜明织的态度刺激到，指着她说：“你拽什么拽，当小偷还挺光荣是吧？”原本抬脚要走的姜明织后退一步，双眸寒霜，盯住何月桂：“你说什么？”何月桂被她的眼神吓了一跳，但一想到自己也没说错，挺起胸膛，“我说你是小偷！我说错了吗？！”姜明织心口的火气更旺，不是对何月桂，而是对裴晋阳。他知不知道，没有证据的一句话会给别人带来多大伤害。要不是此刻的她身体里是个二十多的成熟大人，十几岁的小姑娘真的能承受这种污蔑和语言暴力吗？姜明织瞳孔收缩，从喉间挤出几个字：“你是不是在找死？”说完，她转身向操场去，要想辟谣，就一定要找罪魁祸首。何月桂一脸不忿，刚想骂人，就见关鲸序抬脚追逐姜明织而去。危戴晴也拉着她走：“去看看。”姜明织冷着脸穿过操场，直接走到6班大本营处。裴晋阳正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打游戏，“上就是了，你的作用就是在前面挡伤害。”姜明织一看罪魁祸首如此悠闲，大脑中紧绷的那根弦“啪”地断了。她冲上去，抢过裴晋阳手机，用力地拍在桌子上：“裴晋阳你他妈什么意思？”裴晋阳被吓了一跳，刚想骂人，一看是姜明织，更莫名其妙了，到底还是把嘴里的脏话改成了：“你干嘛？”不止裴晋阳，周围一圈同学都吓了一跳，纷纷转头看向二人。他想拿回手机，被姜明织躲开。“金书签是怎么回事？”裴晋阳皱眉：“书签怎么了，你找到了？”“我找你大爷！”姜明织居高临下瞪着他，“裴晋阳我再说一遍，我从来没见过你什么金书签银书签，你要是再继续污蔑我，我一定会告诉裴叔叔，那你下半年的零花钱也别想要了。”裴晋阳看着她。姜明织毫不示弱地迎上他目光。要是眼神能杀人，裴晋阳早死八百遍了。裴晋阳：“我污蔑你什么了？”姜明织一把扯过在人群里看热闹的何月桂，“来你来说，现在关于我的谣言是什么。”何月桂一脸懵逼，突然被扯入暴风中心，她差点没站稳。姜明织吼道：“说啊！刚才不挺能说的吗？”何月桂瑟缩了下肩膀，不是，没人告诉她姜明织发起火来这么吓人啊！这比她砸危戴晴那天吓人一百倍。“就是......就是有人说她偷了你金书签去卖钱。”说完，何月桂立马滚回看热闹的人群里。呜呜呜，人多才有安全感。裴晋阳蹙眉，“这又不是我说的。”姜明织把他手机重重地砸到他身上，裴晋阳下意识双手去接。“不管是不是你说的，我只说一次：我有妈，还不至于偷你妈的。”这话说的有歧义，裴晋阳甚至分不清最后一句是不是在骂他。姜明织：“我劝你也管好你那群朋友，不要乱说不该说的话，否则哪天我一定亲自去撕烂她的嘴！”其实她心里已经猜到谣言是从谁先开始传的。不过事情的起因就是裴晋阳。裴晋阳右手拇指被手机砸了一下，一阵钝痛，他没敢表现出来。情绪发泄完，姜明织理智一点点回笼，原本脖颈处凸起的青筋也在慢慢消退。“我再说一次，你的书签我没碰过，更没见过。”裴晋阳举起手做投降状，“行，你大张旗鼓就是为了找我说这事？”他无所谓的态度是姜明织愤怒的引线，原本平复的心情此刻又有点要爆炸的趋势。忽然，手腕被人握住，身后传来关鲸序坚定温柔的声音。“我们都相信你。”手腕处温热的触感迅速熄灭了点燃的引线，姜明织听见自己心里噗嗤一声，偃旗息鼓了。裴晋阳目光落在他们交握的手腕处，捏着手机的指尖用力到泛青白。在他们转身要走的那一刹那，他伸手捉住姜明织另一只手臂。“下次有事可以私下找我说。”姜明织险些破口大骂，用力甩了甩被他握住的右臂，没能甩开。她转头，冷笑道：“怎么？怕被议论？那你造我谣的时候想过我会被怎么议论吗？”裴晋阳见她笑着，却能感觉到她的生气，潜意识有些心虚，“这件事我会查清楚的。”姜明织冷哼一声，目光下移，停在他捉住自己手臂的位置，冷声道：“放开。”裴晋阳的手离开她微凉的肌肤，上面赫然出现几道手指印，可见他刚才有多用力。“散了散了，有什么好看的。”看了半程热闹的陈湛北驱散周围一圈看热闹的同学。姜明织随关鲸序离开。裴晋阳抬脚踹开椅子，也离开了操场。暴风眼消失，还残留了些余威在空气中。不少同学私下互相询问八卦。：“刚刚发生什么事了？”：“好像是姜明织被污蔑偷了裴晋阳的书签，她找人算账来了。”：“你是没看见，姜明织好霸气的，对上裴晋阳气场都完全碾压。”：“是谁说她温柔的，明明好凶的。”：“所以她真的没偷？”：“不是她偷的，那是谁偷的。”：“呔！可别再造谣了，小心她来撕烂你的嘴。”操场围栏外，陈湛北追上裴晋阳，“怎么回事啊裴哥？”裴晋阳低着头在手机上打字，问他：“盛乔希人呢？！”

 第43章 媚眼抛给瞎子看

    陈湛北：“盛乔希和孙世爻早跑到ktv去了，她还让我们结束了也过去呢。”两人一个运动项目也没参加，除了在开幕式上出现，其他时间连学校都没来。裴晋阳出了校门，打车到盛乔希叔叔开的ktv。直接上到5楼最里面那个包厢，一间梦幻紫公主主题包厢，是她叔叔专门为盛乔希装修的。推门进去，里面唱歌的人看见来人，顿了下没能跟上调调。陈湛北一个劲儿朝盛乔希使眼色，奈何媚眼抛给瞎子看，她眼里只有裴晋阳。“晋阳你来啦。”“裴哥来了，点歌点歌。”包厢里有五六个人，都是互相认识的，很快麦克风重新被人拿起。刚唱一句，整个包厢的音乐被裴晋阳暂停。“怎么了，裴哥。”裴晋阳在沙发上坐下，问盛乔希：“我书签丢了的事你说出去的？”书签这事他只在最开始的时候随口和他们几个关系好的提过一嘴。并且他可没百分百肯定是姜明织拿的，只说：“我妈给我的书签不见了，不知道是不是夹在书里，被姜明织借走不小心弄丢了。”盛乔希脸上笑意僵住，“你为什么这么问。”裴晋阳一个凉凉的眼神过去，盛乔希就不敢撒谎了。她了解裴晋阳，既然会来问她，说明他都知道了，要瞒是瞒不住的。“我也没说什么，就是那天朋友的朋友刚好提起姜明织，我就顺嘴说了这件事。”裴晋阳：“那你干嘛说是她偷的，还说她拿去卖钱了，我有说过这种话吗？”男生的质问让盛乔希生气，声音比刚才高了一度：“我也没这样说啊，我只是实话实说，那她们要添油加醋我有什么办法！”她盯着裴晋阳，眼睛里似乎在蓄积泪水：“裴晋阳你现在是在怪我？你不是很讨厌她吗？”陈湛北一看气氛不对，赶紧出声打圆场，“诶呀，有话好好说，乔希你是不知道，那个姜明织说要告家长，让裴叔叔把晋阳下半年的零花钱都停了。”裴晋阳和姜明织斗法输了，结果零花钱被停的事他们这一圈人都知道。盛乔希嫌弃道：“她这么幼稚。”陈湛北：对啊，你说晋阳能不急嘛，以后你别在外面乱说话了啊，给晋阳找事。”盛乔希看向裴晋阳，“你要是没钱我这有，不用怕她。”一旁孙世爻笑了，“你当裴哥是小白脸呢。”盛乔希白了他一眼，“我就愿意给他花钱，你羡慕去吧。”这话说得暗示意味很足，她希望裴晋阳能懂。可惜媚眼抛给瞎子看，裴晋阳神色不变，摆了摆手，“行了，就算借钱我也不会找女的借。”他只是没有零花钱了，又不是活不起了。饭卡是另外充值的，买衣服能报销，只不过不能随意在游戏里充钱罢了。末了，他加一句：“以后不要在外面说我和她的任何事。”——校园综合楼的天台上，姜明织和关鲸序倚在栏杆处，从这里能看见操场全貌。下面的老师同学如同一只只小蚂蚁，或移动，或聚集。二人就这样看了许久，都没说话。最后关鲸序打破沉默：“我们都知道你不会做那种事。”姜明织转头看他，灿然一笑，“谢谢你。”没想到第一个站出来为她说话的会是关鲸序。关鲸序凝视着远方，嗓音温和，“不用谢，我们是朋友不是吗？”风裹挟着她的发香，利落地钻进他鼻腔。姜明织转身，背对操场，“是啊，是朋友，好朋友。”关鲸序低头笑了下，“所以你有什么心事都可以和朋友分享。”姜明织挑了挑眉，折步走向那堆摞起来的木箱，摇了摇，还挺结实，她也不管上面有多少灰，直接坐了上去。她的心事实在没法与人诉说。说她是重生回来的？还是做了一场荒唐又真实的梦？说她和裴晋阳在一起过，到现在偶尔午夜梦回，还是会流泪？面对少年时期的裴晋阳，她确实没多少感情，不过他们那些过往是真实发生过的，那些甜蜜的、不顾一切的经历她并没有忘记。重活一次不是喝了忘情水，她做不到说不爱就忘了一切。所以她拼命学习，让学习和运动充满自己的时间，不要胡思乱想，一切交给时间，时间会治愈她。感情是一方面，还有一方面是二十多岁的姜明织困在十几岁的身体中。她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格格不入。她是姜明织，也不是姜明织。仿佛在游戏中操纵着少年姜明织，她是用第三视角活着。这种感觉如何诉说？和谁诉说？天台的风格外喧嚣些，关鲸序闻到空气中不可言状的悲伤气息，夕阳斜斜地打在姜明织身上，和空中的尘埃一起，在她身上织成迷离的薄纱，飘飘忽忽的。少年在风中呢喃：“你为什么难过？”姜明织惊讶于他的敏感，唇角上扬，用轻松的语气道：“怎么，我不像会难过的人？我虽然凶了点，成熟了点，但偶尔也有脆弱的时候、需要拥抱的时候嘛。”她有仇必报，得罪过她的人从来别想讨个好。做事比上一世还要激进一些，其实这都是她内心深处没有安全感的表现。毕竟她都怀疑整个世界了，那些小事自然就顺心而为了。关鲸序凝视着她，忽然他展开双臂，朝她走近两步。他没说话，姜明织却分明从他表情里读出一个字。“来。”张开的双臂中包含着温柔和大大方方。姜明织跳起来，直接冲进他怀里。这么做的理由很简单，他的怀抱看起来很有安全感。恰好安全感是她现在最需要的东西。头埋在他胸口，鼻腔里都是他的味道，少年宽阔的肩，精瘦的腰，两人完美的身高差。这一切如同她想象的那般，充满安全感。姜明织那颗漂浮的心终于归航，落在坚实的大地上。这个拥抱无关情欲，是安慰的纯洁的抱抱。关鲸序安静任她抱着，手臂僵在半空，没有回抱住她。他没想到姜明织这么果断就冲过来了，一点都没和他客气。以为她会笑着说不用。他觉得自己魂魄都飘起来了，所有感官都被放大，却那么不真实。能听见操场传来的嘈杂声，其中裹挟着“咚咚咚”的鼓声。姜明织的发香更加霸道地钻入他鼻腔，仿佛千年佳酿，令人心醉。少女小只又柔软，此刻正趴在他怀里。

 第44章 心跳声好大

    “你心跳声好大。”姜明织头埋在关鲸序怀里，闷闷出声。少年胸腔震动：“吵到你了？”天知道，他已经很努力克制心跳不要太快了。姜明织轻笑着放开他，“我要是说吵到我你准备怎么办？”拍了拍少年还不算壮实的胸膛，“行了，今天真的很谢谢你。”关鲸序喉结滚动，琥珀色的眸子里盛满真诚，“很高兴能帮到你。”两人从综合楼下来，孟媛媛和庄贺杨正满世界找他们。孟媛媛一见到姜明织，就跑过来挽住她上下打量，“你去哪了？我刚刚听说你找裴晋阳吵架去了，没事吧？”“没事，他吵不过我的，放心。”孟媛媛：“......”她关心的是她能不能吵过的问题吗？庄贺杨用肩膀怼了对关鲸序，笑得一脸促狭，“行啊，兄弟。”他可都听说了，关鲸序霸气护织。啧啧啧，令人牙酸，令人好嗑。“咦，你耳朵尖怎么这么红。”关鲸序下意识摸摸耳朵，原本还不觉得，这会儿被庄贺杨一说，感觉耳朵热得要烧起来了。“被虫子咬了。”庄贺杨：“嗯，这个季节最多虫子了。”今天姜明织一个人坐车回家，裴晋阳在微信里说他不在学校了。聊天界面里，全是他单方面输出，姜明织没有回过一个符号给他。有时姜明织压根不看，有时会瞥一眼。校运会最后一天，上午他们几个都没有项目，姜明织到学校时，操场上已经在比赛了。她找到孟媛媛晃了晃手里的相机，“我带了相机，我们去拍照吧。”关于青春，一定要多留一些纪念啊。就算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笑到五官都挤到一起，回过头去看时，只会觉得这就是青春。学校里拍照点很多，每一处都可以作为校园写真的取景处。原本姜明织只是帮孟媛媛在操场上拍一拍，后来不知怎么的，相机里定格了越来越多同学的笑脸。还有别的女生带了拍立得，没比赛项目的同学都聚集过来，同学之间的关系因为一张合照慢慢拉近。姜明织忙着帮同学拍照，和他们合照。没注意到不远处有一台手机一直在记录着她，她的笑脸，她的侧脸，她的背影都值得收藏。“我们去实验楼的阶梯上吧，那边拍照好看。”呼啦啦一大群少年结伴而去。姜明织站在阶梯右侧，少年们高低错落站，默契地站成一排。白色的校服，抽芽的绿叶，耀眼的阳光下，是青春的气息。杨辉站在上面冲她招手，“姜妹妹你上来啊，别老是你拍我们，我给你也拍两张。”台阶下，相机交接，姜明织抬脚往上走的功夫，杨辉已经摁了好几下快门。走上三个台阶，一双白色板鞋和长腿映入眼帘，姜明织抬头，与关鲸序四目相对，相视一笑，碰撞出他们之间独有的默契。关鲸序脑子里冒出一句诗：粉面桃花两靥红，嫣然一笑醉春风。“绝了绝了！”杨辉边拍边喊。姜明织拿回相机检验成果，照片逐帧清晰，男生站在高一级的台阶上，注视着下方仰头微笑的女生。一个长睫微垂满是温柔，一个笑容璀璨阳光肆意。杨辉在一旁嚷嚷，“我靠我第一次发现我有摄影天赋，我以后去当个摄影师吧。”某女生不屑，“切，那是模特优秀，怎么拍都出片，你就别忘自己脸上贴金了。”“就是，关鲸序和姜明织建模建的好，往那一站就有Cp感。”——春去夏至，不论晴天雨天，日子一帧帧闪过，太阳东升西落日复一日。期末考在万众期盼中如约而至，这次期末是三校联考。打乱班级考了三天，放假两天，两天后到学校去，老师把考卷讲了，再布置暑假作业，这个学期便彻底结束。所有人都一脸轻松，计划着要去哪里玩，参加什么夏令营。只有关鲸序脸上不见笑脸。暑假意味着他要两个月见不到姜明织。不对，他们要提前半个月开学，那就是40天不能见面。姜明织也没有为马上到来的假期开心，她整个人都很忐忑，因为这次成绩关系到她能不能真的跳级。要是考得不好，她开学再读一遍！考试时她生怕答题卡漏涂错涂，检查了好几遍。物理和化学是第一个上午下发的试卷，老师特意一个一个念名字。关鲸序是第一个，这代表他物理全班第一，姜明织第11个拿到自己的物理卷子。一看分数：88。满分100，在自己预料范围内。接下来的生物94分和化学86，分数都在预料之中，赋分之后多几分。下午，数学卷子也批改出来了。满分150，她考了121.5，卷子不算难，这个成绩在理科尖子班并不算优秀，还有进步空间。第二天出分的英语考了134，最令姜明织意外的是她的语文，全班第二，因为作文拿了满分。语文老师在讲评卷子之前念了她的作文。“姜明织的文字很有灵气，可以看得出她是发自内心的感悟，功底够硬，而不是用典故去生搬硬套。”关鲸序在后面轻轻戳了戳姜明织的背，由衷地夸赞道：“厉害了姜同学。”651分的总分成绩，姜明织还算满意，虽然距离她的目标还有差距，不过她还有一年的时间。所有科目的试卷讲评完，大家书包里多出一大叠暑假作业。不过再多作业也冲淡不了暑假来临的兴奋。一个个迫不及待背起书包冲出教室。姜明织不急不缓地收拾书包，感觉到右边肩膀被人碰了一下，转过头，发现关鲸序还没走。“怎么了？”关鲸序：“你暑假什么安排？”

 第45章 航空母舰

    “放假当然要去玩啦。”姜明织把书包往后背一甩，椅子推到课桌下，与关鲸序一起走出教室。邱棠早半个月就在计划一次母女欧洲游。她告诉姜明织要用脚步去丈量世界，趁现在年轻有精力，一定要去多看世界。姜明织合理怀疑是妈妈自己很想去，因为据她说，她因为工作，有三四年没能好好地旅游了。“我明天就出发了，到时候给你们寄明信片啊。”关鲸序眼眸低垂，“那祝你玩得开心，回来了说一声。”姜明织挥挥手：“一定开心。”几人说说笑笑走到校门口，各自分开，踏上属于自己的假期。庄贺杨揽上关鲸序肩膀，调侃道：“序哥，我怎么觉得人家一点都不伤感呢。”关鲸序此时正烦呢，连甩开他都懒得甩，“她为什么要伤感？”庄贺杨笑得欠揍，“那你为什么伤感？”关鲸序：“我是因为你这个逆子没考好。”庄贺杨听到这话也不生气，反而一脸贱笑，“别怪我没提前和你说啊，不出意外的话我这个暑假就要脱单了，到时候你就羡慕去吧。”关鲸序抬脚冲他屁股踹过去，“哪家姑娘要落入你毒手。”“就是我对门的，她在四中上学，我们有时候出门能碰上，现在暑假了，终于不用异地恋了。”庄贺杨嘿嘿傻笑，关鲸序实在受不了，加快步伐往家走。——关鲸序收到的第一张明信片是来自法国的，在暑假两周后收到的，那时候姜明织正在回国的飞机上。明信片上是姜明织隽秀的亲笔：hello关鲸序，我在凡尔赛宫外写下这些文字给你，祝你天天开心~短短一句话，关鲸序看了许久。他是不是可以认为，这上面的每一个邮戳都是他被惦记的证明。在微信上告诉姜明织已经收到来自法国的祝福。姜明织回了个可爱表情包。【后面还有好几个呢，期待吧】她这次去了欧洲三个国家的五个城市。这一趟旅程没有裴晋阳，虽然其中一个城市写满了她和裴晋阳的回忆，但经过读档重写覆盖，她相信以后再提起都柏林，会是和妈妈的记忆。飞机落地在京市，姜明织收到关鲸序分享给她的小视频，视频里一只灰白色泰迪埋头哼哧哼哧地进食。是他家养的小狗可丽，用的碗正是他们一起做的那个陶艺。可丽吃完碗里的东西，还用鼻子一个劲儿地去嗅碗边的骨头。“这蠢狗一直以为骨头是真的。”少年轻笑着说完“嘬嘬”两声，姜明织明知道他是在叫狗，却忍不住又放了一遍语音，只为听那两句“嘬嘬”。带着耳机，他的声音穿透力很强，让姜明织有种他在耳边说话的身临其境之感。姜明织听了三遍才心满意足回他：“我觉得他很聪明，肯定是因为骨头上刻着它的名字才一直去闻的，这狗认字，你赶紧送它去上大学吧。”关鲸序：【我还没上，它先上了？】姜明织乐得咯咯笑，邱棠问她，“笑什么呢这么开心。”“没事，和朋友聊天呢。”邱棠没说话了，母女俩经过这十多天的旅途相处，关系更加亲密了一些，她对女儿的了解也更深了。原来女儿远比她想象中成熟，有时遇到意外状况，甚至是她先冷静想出解决办法。她会在穿搭上给出建议，帮她拍美照，好像比起女儿这个身份，她更适合当姐妹。倒完时差，姜明织约着林婉和孟媛媛去吃了涮锅，天知道她在国外的这些天有多想念国内美食。晚上，关鲸序在朋友圈刷到姜明织新动态。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怎么不叫上他一起呢？亏他天天给她朋友圈点赞，时不时找她聊天，怎么一回国聚会都不带上他。姜明织简直没有心。他点开姜明织的聊天框，打字：【我家小狗会后空翻，你想看吗】姜明织：【真的假的？】关鲸序：【假的，它只会蹲下和握手】姜明织：“......”关鲸序：【明天傍晚我去公园遛狗，你有空吗，还有去玩带回来的纪念品给你】姜明织：【行啊，那我打完网球过去】关鲸序咬牙，打网球也不叫他。【我也会打网球】姜明织：【真的吗】关鲸序：【真的，初中就开始打了】姜明织：【那太好了，以后我可以约你一起打吗，这样就不用找陪练了】关鲸序：“......”她还找陪练。翌日，姜明织抵达公园，在公园门口和牵着可丽的关鲸序汇合。可丽是一只很可爱的小狗，也很热情，一见到她，就吐着舌头往她腿上扑。姜明织蹲下，摸摸狗头，“可丽。”可丽伸出舌头想往她脸上舔，姜明织赶紧后仰，她可不想洗个口水脸。关鲸序大手一把挡住可丽的脸，嫌弃道：“你除了弄别人一身口水你还能干嘛。”姜明织接过狗绳，和关鲸序一起沿着公园小道遛狗。可丽跑在前面，走走停停，时不时停下闻闻路边的小草和石头，有时与陌生狗相遇，友好的互相闻闻，不友好的叫两声。幸好不是大型犬，姜明织牵着毫不费力。注意到关鲸序手上一直提着一个挺大的纸袋，好奇问了句：“你手里的是什么？”“这个啊，”关鲸序掂了掂，“我去玩给你带的纪念品。”姜明织：“这么大的纪念品，你去哪里玩了。”关鲸序：“去航母上参观了。”姜明织：“......”很显然，关鲸序一提到航母就打开了话匣子，什么舰长302米，吃水深度，最大航速，滑跃式起飞，统统说了一遍。姜明织听不太懂，不过依旧很捧场。怕他嘴巴说干了，姜明织提议买杯奶茶喝。一排排奶茶店，姜明织犯了选择困难症，最后选择权交给可丽，由它带着，走到哪家店门口就喝哪家。姜明织看见奶茶店工作人员打甜筒时，她后悔了，转头对关鲸序说：“早知道我不点奶茶，买个甜筒了。”关鲸序：“那就都要好了。”他和店员说：“再要一个甜筒。”“谢谢关同学。”她今天笑容格外多，格外甜，而且感染力很强，连带着他都没忍住勾了下唇角。姜明织一手牵着狗，一手拿着甜筒，关鲸序一手一杯奶茶，手里还提着个大玩意。他们找了处没人的公园长椅坐下，这才解放了双手。狗绳系在长椅扶手上，可丽趴在草丛里吐舌头。姜明织：“狗能吃冰激凌吗？它看起来很热。”关鲸序摇摇头，“等会儿带他回去喝水就行了。”小路边，有慢跑锻炼身体的人经过，也有互相搀扶着散步的老人，有牙牙学语的小孩，看见可丽想来摸，被家长制止。姜明织观察着每一个路过的生物。关鲸序偏头看着她，这样近在咫尺，触手可及，可他还是觉得太远。

 第46章 别这么记仇

    吃完甜筒，姜明织开始对关鲸序全程提着的东西好奇，好奇里面是什么纪念品。在关鲸序拿出航空母舰模型时，她彻底无语了。关鲸序真是未经过调教的纯天然直男啊。姜明织微笑着接过模型：“谢谢你，我很喜欢。”她怕关鲸序继续说航母，忙转移了话题：“可丽几岁了？”“三岁半。”下午四五点，在盛夏的热浪里，少年与狗，余晖之中，背影被拉长。小狗撒着欢，跑跑跳跳，姜明织牵着绳子，步伐散漫，关鲸序与她并肩。他想，这一幕很值得留念，掏出手机：“我帮你和可丽照张相吧。”“好啊。”姜明织蹲下，顺了顺可丽的毛，教它一起看镜头。她的黑发被阳光晕染出柔和的光泽，看起来很软，感觉比狗好摸。她半张脸笼罩在柔和的光里，笑容纯粹，笑弯的眼尾闪着细碎的光。“可丽，很高兴认识你。”傻狗吐着舌头傻乐，关鲸序突然很羡慕一只狗。她都没对他说过这种话。夕阳虽美，终有日落时分，天边还剩一抹残阳时，姜明织与关鲸序约好下次打网球时间，在公园门口告别。可丽很明显不舍得姜明织，纵使狗绳被关鲸序拉着，它还一个劲儿往姜明织身上凑。姜明织哭笑不得，没想到自己还是小狗之友，之前怎么没发现。关鲸序单手插兜，无奈地叫它，“可丽，回家了，可丽。”可丽充耳不闻。“嘬嘬，可丽你看这是什么。”直到关鲸序从口袋里掏出一小包零食，可丽才回头看了他一眼。在美味和美女之间，可丽犹豫不决，但最终还是美味获胜，可丽被关鲸序钓走。姜明织拎着航母模型到家，邱棠下意识多看了两眼，“你买的什么这么大。”“航母。”姜明织拆开包装袋，邱棠被还要拼接的巨大模型吓到。“你没事买这个干嘛？”姜明织展开说明书：“朋友送的。”总长1.16米，按照真实航母等比缩放。邱棠愕然，什么朋友会送航母，女儿也不喜欢这个啊。还是姜明织有新爱好了？“你准备摆哪里？”姜明织：“就放二楼那个客厅吧。”反正那里很空。“行，”邱棠刷着手机，突然抬起头，对姜明织说：“下周是裴晋阳生日，你别忘了给他准备生日礼物。”姜明织眉头微蹙，“他不是去他妈那了吗？”邱棠：“你裴叔叔说他会在生日宴之前回来。”姜明织十分遗憾，“好吧。”还以为她的清静时光能长一些。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在裴晋阳回来前一天，姜明织约着关鲸序打网球，顺便去买一个送裴晋阳的礼物。她穿着一套看起来很专业的网球服，下身是短裙，白皙的长腿毫不吝啬得暴露在空气中。纵使关鲸序见过她穿裙子的样子，还是不可避免地被她的直腿晃了眼。关鲸序球技不错，球场上只有不绝于耳的网球撞击球拍的声音。中场休息，姜明织拿毛巾擦了擦额头和脖颈处的汗，眼睛瞥向关鲸序精瘦的手臂。因为大量出汗，他把短袖直接撸到肩膀处，露出修长结实的手臂。关鲸序仰头灌下半瓶电解质水，明显的喉结滚动着。姜明织重新把目光移向他手臂，“你有在健身？”“没有刻意去练。”姜明织：“那你的肌肉线条很漂亮。”以后随便练练，就是双开门细腰完美身材。关鲸序：“我运动比较多。”除了一些常规的球类运动，有空他会去攀岩，射箭，骑马。姜明织来了兴致：“攀岩，户外吗，我也很想去体验。”“嗯，有空的话和我一起去，我带你。”姜明织伸手戳了戳他手臂肌肉，“那你为什么还这么白？”可以看出来他皮肤有较明显的分层，也许是因为夏天，暴露在外的皮肤晒黑了些。不过还是挺白的，可见他原生态的皮肤有多白。简直白到令人羡慕。关鲸序抿唇：“天生的。”姜明织：“以后你小孩像你就开心死了。”听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姜明织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接了这句话。她站起来，掂了掂球拍，“继续吗？”——在球场上把体力消耗完，姜明织回了家。路过二楼客厅，裴晋阳正在那里看那艘航母模型。看见她来了，指着模型问：“你的？”姜明织：“不然呢？”裴晋阳刚想嘲笑她居然买这种没用的东西摆在家里，忽然想到什么，脸色倏地就变了，嘴角压平，“关鲸序送你的？”姜明织没想到他还挺了解关鲸序，这都能猜到，不过她可没打算友好地和他玩你问我答。“关你屁事。”裴晋阳直起身，眼神阴鸷危险，“你给我好好说话。”“凭什么？”姜明织此时就像在逗弄一只河豚，对方越是生气，她越觉得好玩。裴晋阳盯着她看了很久，姜明织差点以为他又要动手，不曾想他只是微叹了口气。“你能别这么记仇吗？”略带着一丝恳求的意味，姜明织吓了一大跳，后退半步上下打量他一遍。难不成是在他妈那里受刺激了？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友善和低声下气。在她印象里，他只会在哄生气的她时才会这样。不等她细想，裴晋阳换上平时那副懒散不着四六的态度，“明天在金禾办派对，记得来。”错身略过，姜明织回头看他。没看出个所以然来。明天是裴晋阳的成人生日会，裴叔叔搞得挺大，她不去不行。看在母亲邱棠的面子上，姜明织稍微打扮了一番。裴晋阳在一楼等得有点不耐烦，手机小群里孙世爻一直在问他快到了没有。“爸，不能我们先去吗？”裴兆华：“不能，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齐齐。”“......”姜明织姗姗来迟。她今天穿了条花苞蓬蓬裙，浅色系轻盈柔美，细节处重工贵气。从旋转楼梯下来，仿佛一位高雅傲气的小公主。裴晋阳心里的怒气一瞬间消失。漂亮女生是值得等待的。当然，前提是这位漂亮女生不开口和他说话。一开口，那甜美温柔的形象荡然无存。

 第47章 生日宴

    裴晋阳的生日宴上来了不少人，分两个厅，一个厅给大人们社交用，一个厅给小辈们玩。裴兆华和邱棠带着两个小的认了一圈人，姜明织脸上始终挂着得体乖巧的笑。倒是小寿星裴晋阳，一脸拽气，有人和他说话才疏离礼貌地点点头勾勾唇角。不知叫了多少声“叔叔好，阿姨好”，来的人基本都打过招呼，邱棠终于肯放开姜明织。裴兆华：“晋阳，你带织织到小厅那边玩吧。”说完看向姜明织，慈爱道：“织织，你吃点东西，那边的食物都是你妈妈亲自挑选的。”“好的。”姜明织本不想去，不用想都知道小厅那边有什么人。不过她待在大厅这边也是发呆，还凭空让邱棠担心。这么多宾客在场，裴晋阳会和她维持表面和平。这样想着，姜明织毫无负担同裴晋阳一起去了小厅。小厅的布置比大厅更有生日氛围感，请来的都是裴晋阳要好的朋友，不多，没超过十个。气球鲜花，大大的数字18。一进去，在里面等着裴晋阳的朋友们立马围了上来，“阳哥，终于来了。”“阳哥生日快乐啊，终于成年了。”“可以干点成年人的事了。”“说什么呢，这里还有女生在呢啊！”“我说考驾照啊！你们想哪去了，思想忒不纯洁了。”姜明织慢慢远离人群，拿了个碟子开始吃东西，边吃边观察那群人，粗略一看，好像不止十个人啊。凭着前世的记忆，姜明织认出是有人带着自己的朋友来了。姜明织在心里玩着现实与记忆的消消乐游戏。飞飞，他以后会变成一个不修边幅的厂二代。黄琦，后来好像是当网红去了，整到她都不认识。......明明现阶段并不认识他们，却能知道他们的未来，这种感觉让姜明织心情大好，仿佛自己是预知神。虽然不知道他们的未来会不会有变化，但这把先知瘾，姜明织是玩够了。说起来，自从重活一次后，在她身上的每一件事都与上一世不一样了，她这只蝴蝶振翅，带来了长期且巨大的链式反应。原本姜明织还时时刻刻提防着自己不能走上老路，现在她一点儿也不担心了。就在她天马行空的时候，不小心与盛乔希四目相对了一下。盛乔希今天打扮得很隆重，一条抹胸礼服裙，耳朵上还缀着一对大耳环。很成熟的打扮，倒与她那张还带着点肉的脸不太搭。她在用一种很微妙的眼神看姜明织。姜明织心情好，冲她笑了一下。盛乔希，两辈子都分不清敌人，活该不能和裴晋阳在一起。上一世，盛乔希刚开始一直把另一个女孩当情敌，直到她都和裴晋阳偷偷在一起了，她才反应过来真正的情敌是谁。这一世，她和裴晋阳绝无可能，盛乔希却对她敌意很深。陈湛北见姜明织在注意他们这边，小声问裴晋阳，“要不要叫她过来一起玩？”裴晋阳单手倚在沙发靠背上，懒散道：“随便。”陈湛北扬声喊她，“姜明织，玩真心话大冒险吗？”怎料她摇头拒绝，“不玩。”她一点兴趣都无，上辈子陪他们玩够了。玩得她和裴晋阳的交往过程全被知道了。“行吧，”陈湛北转头招呼其他人：“还有要玩的赶紧过来了啊。”裴晋阳站起来，“玩什么玩，无聊。”陈湛北：“......”刚刚是谁说要玩。

 第48章 游戏重要我重要？

    裴晋阳这态度，原本热热闹闹要组织游戏的众人瞬间愣住，面面相觑。陈湛北挠挠头，脸上露出尴尬的笑：“那先吃点东西吧。”裴晋阳目光随意一扫，落在姜明织身上。她正悠然自得地吃着榴莲，对这个小插曲毫不在意。榴莲是自家的，裴兆华和邱棠两年前去马来西亚，在那边买下一个榴莲果园，每年年中和年尾，家里都有吃不完的榴莲。姜明织很爱榴莲，一口气吃了两大块。裴晋阳鬼使神差地抬脚朝她走去，身后众人见状，纷纷交换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他们都知道姜明织是裴晋阳从天而降的便宜妹妹，关系不好，还害他断了零花钱。而且裴晋阳不太喜欢榴莲，属于可以闻到，但绝不会吃的那种。现在他估计要借题发挥，找姜明织不痛快了。果然，他在姜明织面前站定，眉头紧蹙，“榴莲味道很大你不知道吗？”姜明织懒得理他。装什么装，上一世他最开始也是不吃榴莲的，但后来依旧爱上了，可惜那时候已经和家里决裂，只能花钱买来吃。她的冷淡让裴晋阳觉得没面子，招手叫来侍应生，“把榴莲拿下去。”今天是裴公子的主场，侍应生自然听他的，端着那碟榴莲走了。姜明织不想与他争论，现在吃不了，家里还有。她放下餐碟，转身往露台小花园走去。这会儿他们都聚集在室内，露台上空无一人，姜明织觉得很自在，拉过椅子坐下，给林婉发消息。【上号】暑假被林婉拉着一起玩一款moBA手游，连续玩两次林婉就缠上她了，天天嚷嚷着“姐姐带我”。点开游戏，开好房间等林婉，右上角弹出一条申请。【海蓝申请加入您的房间】海蓝是谁？姜明织划拉着好友栏，看见后面的备注：关鲸序。原来是他，前两次姜明织玩的时候没看见他上线，没想到今天碰上了。同意对方进入房间，姜明织开着组队麦，直接问，“你也玩这个游戏？”关鲸序：“嗯，你一个人玩？”姜明织：“还有林婉。”邀请林婉的号进入房间，一进来就叽叽喳喳说话：“诶，今天三排？”“织织这个海蓝厉害吗？会不会拖你后腿？”“队伍里有我一个菜鸡就行了。”姜明织：“......”没和关鲸序打过游戏，不知道厉不厉害。关鲸序凉凉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能保证不送。”林婉吓得哇哇乱叫：“这声音好耳熟！是关鲸序吗？”“我还以为海蓝是个妹子，爱用海蓝之谜呢。”姜明织：“......这个名字的含义应该是海蓝时见鲸吧。”林深时见鹿，海蓝时见鲸，梦醒时见你。没想到关鲸序还是文艺系的。“嗯，”关鲸序：“庄贺杨也说要来，再找个人五排吧。”姜明织：“行。”两分钟后，林婉拉进来一个男同学，凑齐五个人开了游戏。庄贺杨：“你们玩啥都预选一下。”姜明织选了个射手，林婉选辅助。“我和织织一起。”庄贺杨选了个法师，关鲸序选的是打野位置。进入游戏加载界面，这样捏着嗓子说：“序哥哥，多帮帮人家，对面中路英雄克我。”关鲸序：“好的，一次都不去。”“......”庄贺杨换了个话题：“姜妹妹你实名制上网啊？真牛。”姜明织游戏id叫：明织故问。“网友又不知道这是我真名。”“也是。”进入游戏，关鲸序贴心提醒两个女生：“下路要是打不过可以等我来抓。”林婉哼了声，操纵着游戏人物跟在姜明织后面，“我们织织可是很猛的，怎么可能打不过。”姜明织汗颜，大话说这么快，万一真打不过对面岂不是很丢人。好在她顺利拿下一血，关鲸序也足够给力，来帮了她两次后，她5-0的成绩很漂亮，算是没让林婉打脸。庄贺杨的惊呼也是不绝于耳：“我靠，姜妹妹这么狠吗？我这是躺赢了？”“姜妹妹考虑打职业吗？”“难得啊，关鲸序居然不k头了，是不是抢不过姜妹妹哈哈哈哈哈。”在关鲸序的帮助和林婉的保护下，姜明织拿下十八个人头一次还没死。这一局游戏她成功拿下mvp。第二局游戏开始，大家默契地按照上一局分路走。关鲸序似乎比上一局游戏更常往下路走。三分钟来了三次，抓得对面射手有些崩溃。庄贺杨看着又打起来的下路，悠哉补兵：“你们下路好热闹啊。”我方打野射手和辅助，对方打野射手和辅助，6个人全在下路，能不热闹吗？打着打着，对方中路也赶过来，庄贺杨嗷嗷叫着往下路冲，“靠这人什么时候下去的，等我等我。”等他赶到下路时，只剩一地尸体，姜明织残血蹲在草里回城。“诶呀，一个助攻都没蹭到，白来。”“姜妹妹你真的不考虑打职业吗？我看你这也没玩多少把啊，是天赋吧。”姜明织谦虚道：“可能是队友够给力加上我运气好。”她总不能说她上辈子玩了好几年，打了几千场吧。林婉：“织织，和你打游戏真是太舒服了，我从没觉得这个游戏这么简单过。”嘻嘻哈哈中，开始第三局游戏，姜明织身后的玻璃门被打开，室内嘈杂的声音一瞬间灌出来。裴晋阳那伙人里面唱歌玩游戏，连手机那边的队友都听见了。林婉：“织织你那边好吵，你是在外面吗？”姜明织转头，看见来人是裴晋阳，注意力重新回到游戏上，回答林婉的问题，“嗯，今天裴晋阳生日，在外面吃饭。”林婉：“那你还有空打游戏啊？”打游戏时话很少的关鲸序也开口道：“那你吃饱了吗？”“吃饱了，关同学你吃了吗？”庄贺杨：“你怎么只关心他吃了没，不关心我呢。”“......”姜明织身后裴晋阳脸黑如锅底。在他生日宴会上躲外面和别人打游戏，看见他和看见空气一样视若无睹，可真有她的。一看见她就气不打一处来，但她没在眼皮子底下时，又心痒地想看见她。裴晋阳心中憋闷，把门弄得哐哐作响。他讨厌姜明织对他的态度，也讨厌自己对姜明织的态度。这一切都不可控，让他十分不安。姜明织被身后动静吓了一跳，低骂了句：“神经病。”

 第49章 你的以后和我无关

    裴晋阳离开不久，身后的玻璃门再次被推开，这次来的人是陈湛北。他单手扶着姜明织的座椅靠背，“你怎么一个人躲这了，准备切蛋糕了，进去吧。”姜明织操纵着游戏人物，头也没抬，“你们切呗。”难不成都不会切蛋糕，等着她吗？这是裴晋阳的生日宴，她在与不在都不影响。陈湛北：“......”刚刚裴晋阳来了一趟，回去之后心情就不好了。他们都以为是两人不对付吵架了，只有他知道裴晋阳是心里别扭。他想和姜明织一起玩，却说不出口，偏偏姜明织也是一能人，硬气得要命。陈湛北从前从来不知道还有个女生敢这么对裴晋阳。校运会那天在操场上，姜明织直接把裴晋阳手机屏幕砸碎了，结果人只字不提，反而找盛乔希算账去了，最后一声不吭把手机屏幕拿去修。天知道这对陈湛北来说是多么大的冲击。他觉得裴晋阳这样下去迟早出事，要是那个女孩不是姜明织，他替兄弟高兴。坏就坏在对方是姜明织，那是他后妈的女儿。不过换个角度想，说不定人家就是哥哥和妹妹的关系，把他们俩代入兄妹关系的话，裴晋阳的所作所为就正常了。不管怎么样，今天这个生日得过去。陈湛北为了兄弟当说客，“一起吧，你一个人在这也不好不是。”姜明织：“没事，不会不好。”陈湛北：“......”游戏里，只有局内电子播报的声音，队友们十分默契地闭了嘴，也不知道是在偷偷吃瓜还是被这边略压抑的氛围影响。这一局游戏有些逆风，开局对面打野就抓了两拨中路，关鲸序来下路帮忙也没有取得太大优势。反而是对面打野把中上两路抓崩了。姜明织没能站起来，这局打得异常艰难。在15分24秒输掉了游戏。姜明织觉得肯定是因为裴晋阳那个瘟神来了瘟到她了。靠近裴晋阳会让她变得不幸。“打完了，进去吧。”身后突然的声音把姜明织吓了一跳，回头一看“你怎么还在？”“......”陈湛北：“我在这等你打完游戏。”他站了五分钟，她以为他走了？他很想问一句：游戏重要还是裴晋阳重要。姜明织：“......”她对手机里的队友说：“那我先不打了，有点事。”林婉：“行，织织你先忙。”关鲸序：“嗯，下次再玩。”她退出游戏，站起来，“进去吧。”既然要她当观众，那就当吧，毕竟裴叔叔和妈妈还在外面，总不能连他们的面子都不给。陈湛北悄悄松了口气，推开玻璃门，做了个请的动作。孙世爻见陈湛北露面，嚷嚷了一句，“你跑哪里去了，连寿星都等着你呢。”陈湛北，“去接了个电话，阳哥吹蜡烛了吗？”“没呢，”孙世爻看向裴晋阳，“要不去叫你爸过来？”裴晋阳睨了眼站在人群最外围的姜明织，抿着唇点点头。没过多久，小厅里明亮的大灯关闭，剩下一圈暖黄的氛围灯，裴叔叔和母亲还有几个关系较好的长辈都来了小厅这边。姜明织看见了裴晋阳的爷爷奶奶。上一世，裴爷爷因为他们的事，被气得住进医院，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月，裴晋阳迫于压力，只能对他们说已经和她分手。两人结婚，也是在裴爷爷过世之后。思绪纷扰，姜明织的肩膀被邱棠揽住，妈妈低声在她耳边说，“都在呢，表现得开心一点。”姜明织脸上挂上浅笑，跟着生日歌一起拍手。裴晋阳在人群中间闭着眼许愿。看着少年的模样，姜明织思绪又飘回上一世。上一世的这个生日，他的愿望和自己有关。这也是姜明织好几年后才从裴晋阳口中得知的，那时候姜明织还笑他，“原来你那么早就对我有非分之想。”裴晋阳把她抱在怀里，眼中盛满深情：“从我18岁开始，每一个生日愿望都和你有关。”“生日快乐！阳仔！”“生日快乐裴晋阳。”在一声声祝福里，裴晋阳露出笑脸，姜明织也笑了，这一辈子，希望裴晋阳的生日都和她无关。裴晋阳象征性地在面前的三层蛋糕最上层切了一下。分蛋糕的活叫给侍应生，姜明织在邱棠的怂恿下，去拿了一块。吃完蛋糕，是送礼物拆礼物环节。小厅角落里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礼盒。其中长辈送的会运回家，而他朋友送的会当场拆，并且让裴晋阳猜是谁送的，被猜中的人要被惩罚，也算是朋友之间的小游戏。看见裴叔叔还在一旁和长辈聊天，姜明织没好意思再躲出去，在一旁看了一会儿，陈湛北喊她过去一起玩。看了眼母亲那边，姜明织认命走过去。陈湛北原本是挨着裴晋阳坐，见她过来，往旁边挪了挪，空出一个位置给她：“快来。”姜明织没挤进去坐下，而是在搬了把椅子外圈，“我坐这就行。”裴晋阳拆礼物的手一顿，有些暴力地撕开包装纸，“盛乔希，这是你送的吧，包这么严实。”盛乔希没想到他还没看见礼物就猜中是她，假装生气道：“裴晋阳你是不是偷看我包礼物了！”裴晋阳：“鬼看了，每年你都包得结结实实，里三层外三层的。”盛乔希捂嘴轻笑：“这都被你发现了，说吧你要怎么惩罚我。”裴晋阳拆出一个游戏机，看了看放到一边，“还没想好，先欠着。”又拆了五个，裴晋阳只猜中盛乔希和另一个男生的，其他没猜中的并未公布答案。地上还剩一个礼物没被拆开，裴晋阳看了姜明织一眼。等礼物全部被拆完时，大家上前认领哪个是自己送的。到最后，只有姜明织依旧不动如山坐着看戏。孙世爻看向她，“你给裴哥的礼物是什么？”

 第50章 生日快乐

    一时间大家的目光都聚集在姜明织身上。姜明织摊开手，“礼物在家。”裴晋阳脸上没什么表情，不过只要熟悉他的人就知道他这会儿心情不错。他心情好的时候总是习惯性地用手指敲大腿。陈湛北嚷嚷起来，“你这不行啊，那得算你输了，等会儿一起接受惩罚。”姜明织摇头，“我可没参与你们这个游戏。”同龄人们七嘴八舌地聊起来，这个说被裴晋阳猜中的要接受什么惩罚，那个说裴晋阳成人后的第一台驾座要买什么。朋友们的礼物拆完，到长辈送礼环节。这才是今天的重头戏。裴叔叔给裴晋阳的成人礼是一套房以及一份家族信托基金。邱棠则是承诺裴晋阳拿到驾照后，给他买一辆车，预算在300w左右。至于裴晋阳爷爷奶奶，则是给了一笔钱。作为他第一笔启动基金。上一世，他们就是用这笔钱赚下第一桶金。姜明织看着被泡在金银珠宝里的裴晋阳，心中感慨。上一世的深情是真的，放弃这么多身外之物只为追求真爱。不过真心瞬息万变，大概在某个瞬间冒出来不值得的念头后，生根发芽，长成参天大树，所以离婚也在情理之中。她忽然就释怀了。原本她一直对真心疼爱她的长辈怀有愧疚，对上一世不顾一切的自己表示唾弃，觉得自己瞎了眼蒙了心。这一瞬间，她释怀了，原谅上一世的自己，才过好这一世的生活。夏夜的风中带着一丝热气，吹在裸露的皮肤上。姜明织站在露台往下看，夜色浓稠，霓虹灯璀璨，如织的车流有序地前往目的地，就算一时拥堵，最终也能抵达。身后玻璃门打开，室内欢快的音乐汇入夏夜的风，一起吹向姜明织。她回头，看见了母亲。邱棠穿着很温婉的长裙，她今天有好好扮演一个好后妈。她走到姜明织身边，语气柔和，“织织今天兴致不太高的样子。”“妈妈猜猜，是不是因为裴晋阳收到了很多礼物？”不等姜明织回答，她温柔揽过女儿的肩，“你裴叔叔都和我说了，现在裴晋阳有的，到时候你都有。”姜明织顺势靠在母亲肩头，“嗯，我知道，不是因为这个。”她比裴晋阳小一岁，生日在冬季，要等明年冬季才是她的成人礼。她从不担心物质的多少，上一世他们并不曾亏待她，虽然感情表达不如现在直接，其实心底那份浓浓的母女情不少。不过在一次次的争吵中，一次次失望、死心，感情消磨掉了，她甚至还怀疑母亲压根不爱她，爱的是面子。否则为什么不肯为了女儿的幸福让步？她最后剜了一位母亲的心。幸好，她有重新来过一次的机会。——宴会结束，一家人回到名樾。姜明织上楼，裴晋阳跟在她身后，路过他卧室，他却并没进去，而是跟着她往里走。姜明织回过头看他，眼中疑问明显。“去拿我的礼物，你不会没准备吧？”裴晋阳笑得玩世不恭。他怀疑姜明织在宴会上说的在家里是骗人的，按照她的性子，他猜她才不会给自己准备礼物。如果真没准备，那他一定要告状。用魔法打败魔法。姜明织：“怎么可能，我去拿给你。”她就算看在裴叔叔的面子上，也肯定会给他准备生日礼物的。裴晋阳站在姜明织房间门口，打量着这个女性气息十足的房间，沙发椅背上挂着几件衣服，床尾也有几件，桌上书本乱七八糟摊着，另一张梳妆台上瓶瓶罐罐挺多。她房间有股香味，闻起来像用冷香沐浴乳洗澡后，躺在柔软的被子里，经过温度发酵成令人安心的味道。姜明织从地上抱着一大袋东西出来，看着像书本。她把东西塞进裴晋阳怀里。裴晋阳下意识伸手抱住，低头一看，真是一摞教辅。目测有六七本，有厚有薄，用塑料袋装着，袋子上面还印着书店名。“......”姜明织拍了拍那摞书，笑道：“生日快乐，好好学习。”不等裴晋阳有反应，直接关上房门反锁。两秒后，裴晋阳在门外无能咆哮：“姜明织！你给我等着！”姜明织换上家居服，呈大字摊在柔软的床上。回想起给裴晋阳买书的经过还是想笑。那天她跟着关鲸序一起去的书店，刚开始挑了两本自己用的教辅，然后再书架上随便拿了几本，打算送给裴晋阳。关鲸序一开始并不知道，小心翼翼地提醒她，“这些教辅太基础了，不太适合你。”姜明织毫不在意地笑笑，“不适合我就对了，因为这些是给裴晋阳买的，管他适不适合。”关鲸序：“......”那应该也不太适合裴晋阳吧，据他所知，裴晋阳成绩挺好的。姜明织给他一个你懂的眼神。关鲸序不再干涉她，而是问：“那你生日什么时候？”“11月的最后一天，你呢。”关鲸序俊脸微红，“二月十四号。”那天刚好是情人节。姜明织随口说了句：“那可真是个好日子。”

 第51章 爹系少年

    开学季，晨光熹微，背着书包的学生们从校门口鱼贯而入。遇到同学的三两成群，分享着假期趣事，校园广播播放着轻快的旋律，与人群的喧闹交织在一起。校领导举着话筒在升旗台上慷慨陈词，底下学生们或站着发呆，或左顾右盼偷偷讲话。姜明织无聊地用脚尖捻着地面，心里祈祷校领导快点讲完。现在只有他们一个年级开学，校领导鸡血打个没完，直到把台下的学生都打蔫吧了，才喊了声：“解散！”姜明织和孟媛媛快步往教学楼走，庄贺杨跟在身后叽叽喳喳。“诶，孟媛媛你瘦了呀，报减肥训练营了？”“姜妹妹长高了，你看看腿都变长了，倒腾的这么快，我和关鲸序都快跟不上了。”一直疾行到阴凉处，姜明织才放慢脚步，冲庄贺杨凉凉地吐出一句：“你女朋友去上大学不要你了。”姜明织是暑假偶然刷到他秀恩爱朋友圈才知道的，原来这小子偷偷脱单了。一句话让庄贺杨仿佛从夏日瞬移到冬日，嗷嗷叫着要掐死姜明织，“你乱说！她才不会不要我！”姜明织嫌弃道：“她怎么受得了你这么幼稚。”庄贺杨不服，冷哼一声：“我这是热情小狗你懂什么！”姜明织和孟媛媛对视一眼，默契的同时做出个嫌弃的表情。给庄贺杨看破防了，“你们不会喜欢那种成熟大叔吧，我劝你们最好小心，那种老男人......”庄贺杨叭叭了一路，从诋毁老男人到教她们如何辨别好男人。姜明织拉开椅子意味深长看着他，摆摆手：“你还是不懂女生，我们确实喜欢成熟一点的，但不是老男人。”广大女同胞们喜欢的是爹系少年，不是爹味少年。关鲸序若有所思点点头，原来如此。开始在脑海中反思自己以往的表现够不够成熟。他自认为还是比庄贺杨成熟一点的。——“都收收心，努力一年，上大学就自由了。”班主任老余站在讲台上唾沫星子横飞，一个劲儿给班上同学画饼。姜明织和关鲸序在底下偷偷递东西。是两根墨条，开学前几天一起去打羽毛球时，关鲸序让她从南城熟人那帮忙买的。姜明织想着裴爷爷也爱写书法，便让崔莉寄了几根过来，这次还送了两对镇纸。“镇纸是送的。”关鲸序压低嗓音，“你同学还挺好，多少钱我等等转你。”老余在讲台上清了清嗓子：“底下同学别说话，我知道你们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但现在都给我翻开课本。”姜明织瞬间有些心虚，坐正身体，翻开课本，拿起笔一副认真学习的模样。关鲸序在她身后勾起唇角偷笑，老余又不是在说他们，心虚这么快，难不成是被说中了？少年心事并未发散太远，就被一道道真题扯回现实。林婉比姜明织晚开学半个月，在食堂遇见时，还一脸羡慕地对姜明织说：“你还有一年就解放了，羡慕。”孟媛媛一脸菜色，“到时候你就知道该羡慕是谁了，你知道周六的校园是什么样的吗？你见过晚上十点的校园吗？”他们周六要上课，晚自习结束时间也从9:30推迟到10:00。从八月中旬到九月末，同学们终于盼来第一个假期：中秋。中秋结束之后就是国庆，被试卷真题淹没的日子变得有盼头起来。秋意渐深，关鲸序注意到姜明织左右两只耳朵上多了两个小洞。“你打耳洞了？”姜明织扬了扬下巴，“对啊，好看吧。”小巧圆润的耳垂上插着根银针，没有任何花样装饰，关鲸序却从上面看出可爱二字。“痛吗？”姜明织甩甩头：“不会，biu一下就打完了，没什么感觉。”关鲸序却不信，在肉上穿个洞能不痛？“打麻药了？”“打耳洞需要打麻药吗？”姜明织拉孟媛媛来为她证明，“我和她一起去的，你问问她痛不痛。”孟媛媛摇头，“还好，打的那一下像被蚂蚁咬了，过后会有一点点感觉。”姜明织挑眉，故意逗他：“你要不要也去打一个，潮男都有耳洞。”关鲸序摇头：“太潮我怕得风湿。”姜明织笑了笑，转头提醒孟媛媛耳朵不要碰水，否则发炎了会痛。上一世，她和裴晋阳在毕业后一起去打的耳洞，他只打了右边耳朵，不过两人耳朵一起发炎了。那时候裴晋阳说：“姜明织，你注定和我天生一对，连耳洞都心有灵犀一起发炎。”那时候就是那么傻那么纯真，可以把一切不顺和磨难看成对他们的考验和默契挑战。第二天上学，关鲸序塞给姜明织一只红霉素软膏，“要是有发炎迹象可以提前抹点这个。”姜明织一愣，没想到他会给自己这个。关鲸序补充了一句：“我昨天上网刚好刷到的。”其实是他昨天听见姜明织叮嘱孟媛媛的话，回家后上网查了资料，今早上学刚好路过药店，顺路去买的。姜明织接过：“谢谢你。”关鲸序又给了她一只：“买一送一，这只你可以给你同桌。”姜明织心下疑惑，这东西这么便宜还买一送一？不过还是伸手接过：“好，我替她谢谢你，”裴晋阳在第二天晚上吃夜宵时发现了姜明织的耳洞，问了句：“你什么时候打的耳洞？”姜明织：“要你管。”她和他说话依旧火药味十足。裴晋阳气得咬牙，却无可奈何。压着脾气道：“你耳垂有点红了，是发炎了吗？”姜明织赶忙跑去最近的洗手间照镜子，发现确实有点红，又噔噔噔跑上楼。裴晋阳目光跟随少女的身影移动，等人影消失在二楼拐角，他低头轻笑：“傻子。”姜明织从书包夹层里掏出那支小小的红霉素软膏，对着镜子小心翼翼地挤到耳朵上。幸好有关鲸序提前准备的软膏，炎症被及时抑制，并没有继续严重。抹好药膏重新下楼吃饭，裴晋阳看了眼她已经上好药的耳垂，“准备得还挺齐全。”姜明织挑眉，故意道：“是吧，我也觉得关鲸序还挺细心，提前给我准备了药膏。”裴晋阳眸色瞬间暗沉，眼睛微眯，“你似乎很喜欢在我面前提起他。”姜明织的小心思被戳破，面上丝毫不慌，“有吗？你别太......”敏感两个字还没说出口，裴晋阳又道：“是想让我吃醋？”“......”姜明织无语了，是想让你厌屋及乌啊大哥，是想上个双层buff保险一点。她指了指自己脑袋，一言难尽问他，“你是不是......这里有问题？”裴晋阳深呼吸，努力克制想暴走的情绪。“难道不是吗？”他起身离开椅子，逼近她，垂眸死死盯住姜明织，不错过她任何一个微表情。“为什么你会莫名其妙对我敌意这么深。”少年眼睛狭长，透出危险气息，“你猜，他要是知道你接近他是因为我，他会怎么样？”

 第52章 星座

    姜明织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裴晋阳，一言难尽道：“你真的不用去医院吗？”去看看脑子吧。面对姜明织毫不留情的嘲讽，裴晋阳不动如山，似乎要透过她的皮囊看穿她的内心。姜明织发出一声极轻的笑，用嘲讽的眼神注视着裴晋阳。墨色的眼眸如同外面的黑夜，神秘又一步不让。其实裴晋阳也算说对了，一开始她接近关鲸序，确实抱着一些不好言说的小心思。但她并没有做出伤害他的举动，经过相处，真心换真心，她是真的拿关鲸序当好朋友。至于裴晋阳，最好有多远滚多远。裴晋阳脸色难看，他真的很讨厌姜明织对他的态度，傲慢又轻视。视线在她身上打了个转，像是败下阵来一般，身体离她远了些。头顶的灯光终于找到机会，照在姜明织脸上。姜明织倏地笑了，明媚笑容里透着几分不怀好意，“裴晋阳，你不会是对我有意思吧？”裴晋阳眼眸中闪过一丝不自然，视线落在她饱满的唇上，随后也毫不示弱地勾唇轻笑，“你这么自恋你妈知道吗？”姜明织伸手推开他，站起身来，“没有就最好，否则还挺膈应人。”她了解裴晋阳，极为要面子的人，故意这样说能激起他的反感。刚才她已经察觉到裴晋阳的不对劲，如果不及时加以阻止，她怕裴晋阳会走出上一世的老路。上一世两人关系转变就是因为一个莫名其妙的吻。上一秒两人还在剑拔弩张，下一秒他就啃上来了。好在姜明织够了解裴晋阳，那晚之后，裴晋阳没有在主动和她说过一句话。连争吵都没有，他仿佛在用行动证明：我对你一点兴趣都没有。姜明织乐得轻松，心情舒畅。穿梭在熟悉的校园里，吹着迎面贴到身上的凉风。听庄贺杨打鸡血似的立flag，和关鲸序一起打打网球，或是偶尔和孟媛媛聊一些趣事。这些细碎的日常，让姜明织在一摞摞试卷中得到片刻放松。这天大课间，孟媛媛从书包里掏出一叠塔罗牌，还煞有介事地摆了个水晶在旁边。“要不要我帮你卜算一下？”姜明织：“都能算什么？”孟媛媛洗着塔罗牌，神秘兮兮，“只要你想的都能算。”姜明织，“那你算算我的前世。”孟媛媛犯了难，挠挠头，“这.....”最后孟媛媛还是没帮姜明织算，而是帮前桌女生算“他对你是什么感觉”。孟媛媛：“对方是什么星座？”“你们这个星座默契度很低，感觉你们都不是很能理解对方。”前桌女孩眉眼明显耷拉下去，姜明织安慰她，“星座都不准的。”星座还说狮子座和射手座是天作之合，100%默契呢。“挺准的呀，水瓶喜欢一个人才会有沟通分享倾诉欲，很容易上头，最怕有矛盾不沟通的冷暴力。”姜明织扶额，“亲爱的，你仔细想想谁不是这样，不管水瓶座还是水泥座，你刚刚说的那些都能对号入座。”“......”“那怎么判断对方喜不喜欢你呢？”姜明织：“只要他够喜欢，不用你七猜八想。”孟媛媛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nonono，就是要七猜八想暧昧拉扯才有意思。”姜明织笑：“那也确实，没想到你个母胎单身还挺懂。”孟媛媛：“你不也没谈过，还说我。”姜明织没敢接话，她不仅谈过，还结过。前桌几个女生闹作一团，关鲸序在后座用手机百度：【11月30号是什么星座】【射手座女生特征】【射手座和2月14号出生的人合适吗】忽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关鲸序手指飞快滑动手机屏幕，退出网页。庄贺杨俯下身看，“这么心虚，看什么呢？”搜寻一圈一无所获，语重心长拍了拍好兄弟的肩膀，“大庭广众光天化日之下，别看那些不健康的东西。”关鲸序：“确实，你就是最不健康的东西，离我远点。”庄贺杨：“......”——啪啪啪，文艺委员拿教鞭在讲台上敲了几下，大声问道：“校园歌手大赛有没有要报名的！”庄贺杨举起双手：“我我我！”帮自己报名还不够，他又举起关鲸序右手：“还有他！”全班的目光都集中在他们俩身上，姜明织拍手起哄：“哇偶，看来是两个歌神。”关鲸序想抢回自己的手，但庄贺杨抓得死紧。有人憋笑憋得很辛苦。庄贺杨和关鲸序成功报名，这次歌手大赛报名的学生居然不少，因为这一年学校让他们参加的娱乐活动不多，唱歌属于不要什么门槛的。庄贺杨怂恿姜明织和孟媛媛一起报名，“到时候我们组个组合，叫一中f4，杀进决赛，夺得桂冠。”孟媛媛摆摆手，“我五音不全，就不拖你们后腿了。”姜明织在庄贺杨期盼的目光中，点头，“那我也凑个人数吧。”她自认为自己唱歌并不难听，但也没多好听，就是ktv水平罢了。庄贺杨：“那我们这周末去练练歌。”他摩拳擦掌，一节课结束，连初赛唱什么，50进18唱什么，决赛唱什么都确定下来了。姜明织一看他这架势挺唬人，再一看关鲸序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心想：可能真正的高手是关鲸序这样的，不动如风，一动惊人。

 第53章 露出你的八块腹肌

    姜明织走在ktv走廊里，越靠近315包厢，越疑惑。她停在包厢门口，再次确认手机上的消息和头顶的门牌号。a315，没错啊。那里面鬼哭狼嚎的是谁？透过门上的玻璃朝里张望，在闪耀的灯球下发现握着话筒唱到脖子青筋凸起的庄贺杨。“......”说不定是她听错了，这五音不全的歌声是别的包厢传出来的。她推开门，巨大的声浪差点将她掀翻，也浇灭了她的幻想。很难相信，庄贺杨如何用他这要命的歌声进入决赛圈。庄贺杨握着话筒招呼她：“姜妹妹来了，快点歌，今天就我们几个，能好好练歌。”姜明织笑了一下，同情地看向关鲸序，不敢想像他一个人在这听了多久。关鲸序回她一个笑脸，表示自己习惯了。姜明织在点唱机上点了三首歌，两首英文，一首中文。她走到关鲸序身边坐下，“你准备唱什么歌。”关鲸序摇了摇头，张嘴说了句什么，不过音乐声太大，姜明织没听清，还没等她靠近再让他说一遍，包厢门再次被推开。孟媛媛捂着一只耳朵进来，大声问：“庄贺杨，你就唱这样还想拿十佳歌手？”庄贺杨一脸茫然，“我唱得不好吗？”三人齐齐摇头。庄贺杨比了个摇滚手势：“你们不懂，摇滚就是这样的。”“......”还是个没有自知之明的音痴。好在两首歌结束，到了姜明织点的歌。前奏响起，姜明织拿过另一支闲置话筒，庄贺杨坐在高脚椅上，一副专业音乐人做派，“这种慢歌很考验唱功的。”——iumpingupdownthefloormyheadisananimal歌声缓缓从她喉间溢出，声音轻柔缓和，若幽泉击石。“爆灯！我为你转身！”孟媛媛拿手机录了一段姜明织唱歌视频，做迷妹状：“织织，你唱英文歌好好听，出道吧。”姜明织不好意思笑笑：“也没有啦。”她唱歌真的只是普通水平，只不过有庄贺杨在前，一对比倒显得她唱歌像天籁了。真是有对比才能有伤害。三首歌唱完，孟媛媛殷勤地端水送到姜明织嘴边。庄贺杨已经推举姜明织成为十佳歌手之首。姜明织：“要是对手都是你这水平，我倒是有可能。”庄贺杨感觉自己被内涵了。“序哥还没唱呢，来一展歌喉吧。”关鲸序点了首流行歌曲，在姜明织震惊的目光中，他点开了原唱。庄贺杨帮他解释：“序哥不开原唱进不去拍。”姜明织：“......”那你们是哪里来的勇气报名校园歌手大赛的？孟媛媛在她耳边小声嘀咕：“早知道我也报名了。”以为关鲸序也是个五音不全的，没想到他唱得还挺好听，主要是音色不错，又开了原唱，一首歌唱下来，还是能听的。——学校大礼堂里，后台聚集了不少学生，叽叽喳喳的像菜市场。隐约能听见前台传来的歌声，全是清唱，没有伴奏。庄贺杨忽然有点紧张，抓着关鲸序碎碎念，“早知道和你一样放弃报名了。”“还是你有先见之明。”“说好的一起丢人，你却丢下了我。”姜明织这才知道，关鲸序在报上名的那天就找文艺委员取消了报名。原话是：“我就不去丢人了。”“你不是挺想出名吗，机会来了。”庄贺杨：“......这机会不要也罢。”毫无意外地，他连初赛都没过。姜明织倒是进了前50名，不过在50进18的时候被刷下来了。庄贺杨替她抱不平，“评委老师不够公正，你至少得进前18啊。”他用手肘怼了怼关鲸序：“你说是吧。”关鲸序十分认同地点头，“对，十佳歌手没有你不合理。”没想到他们一个个对姜明织滤镜还挺大，把原本有自知之明的她都夸飘了。“是吧，我也觉得。”晚自习结束，姜明织和朋友们在校门口告别，还没等她拉开车门，身后关鲸序叫住她，”你这周末有空吗？“姜明织想了想：”有空啊，怎么了？“关鲸序：”你之前不是说想试试攀岩，我知道一家室内攀岩馆，要不要一起去玩玩。“他看网上说女孩子都慕强，想博得一个女生好感的话，最好在她面前展示自己的强项。他想了想自己的强项，做题？这一年以来，姜明织进步很大，现在找他讲题的次数越来越少了。网友：女孩子都喜欢可靠的男孩子，你可以在不经意间露出你的八块腹肌，露出你的迈巴赫车钥匙。关鲸序：原来如此。他想起好几次打网球时，姜明织都会夸他手臂线条好看。于是他便鼓起勇气邀请姜明织一起去攀岩，好让她看看更厉害的自己，找回因五音不全丢的面子。姜明织想也没想就同意了，“好啊。”愉快地达成约定，姜明织拉开车门，看见车里坐着一尊讨厌的木头。无视裴晋阳已经成为一种习惯，但明显裴晋阳还不习惯被无视。或者说不甘心更准确。前段时间被姜明织直白又轻蔑地戳破心底的秘密，裴晋阳失眠了好几天。就连陈湛北都提醒他，“阳仔，你最近状态很差啊，这次月考都退步了好几名。”他意识到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她是他后妈的女儿，明知两人不可能，却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有好几次想找姜明织说话，对方却压根不给他张口的机会。想想自己还是第一次这么憋屈。向来都只是女生追他，他第一次对一个女生动心，对方的身份却如此尴尬。车子一路沉默驶向名樾，姜明织下车上楼。在楼梯拐角处，手臂被一只大掌拉住。她回头，皱眉看向裴晋阳，“有何贵干？”裴晋阳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他不知道说什么，如何说。姜明织推开他禁锢住自己的手，“没事别烦我。”裴晋阳被挣开的那只手顺势撑在姜明织身后的楼梯扶手上，将人半包围在身前。他问：“你为什么这么讨厌我？”姜明织微歪着头，眨着那双澄澈的双眼，用无辜纯净的表情说出残忍的话：“讨厌一个人需要理由吗？”直接推开他，抬脚继续上楼。况且，她不讨厌他，只是想远离。爱和恨都是有感情的，很遗憾，现在她对他没有任何感情，只是希望不要再有交集。现在天天同住一屋檐下是迫不得已，等上了大学，就不用天天见面了，那时候他们的关系会更加简单。裴晋阳仿佛一拳头打在棉花上，对姜明织骂也不是叹也不是。看着她无情的背影，裴晋阳知道自己彻底拿她没办法了。

 第54章 你的手好软

    姜明织坐地铁抵达攀岩馆附近，出了地铁口，举着手机看关鲸序给她发的定位。跟着地图上的图标转了一圈确定方向。“前方直行200米。”她抬头往前走，眼睛很敏锐地捕捉到那个正朝她走来的身影。“怕你找不到，就过来接你了。”姜明织关了导航，三两步走上前与他并肩，“怎么可能找不到。”导航上把路线写得清清楚楚，更何况他也和自己说了该从哪个口出。关鲸序唇角往上翘，没说话。他就是想和她多待一会，哪怕多走这么一段路，心中都会泛起甜蜜。深秋的阳光像蜂蜜一样，透着股暖黄，撒在路面偶尔被路过的行人或车辆搅动。少年们边走边闲聊，姜明织主动开启话题：“你有去过户外攀岩吗？”关鲸序：“去过两次，其实我第一次攀岩就是野攀开始的，比较有趣。”姜明织：“野攀比较危险吧。”她刷过一些视频，那么高的山壁，就吊一根绳子徒手爬上去。“不一定，野攀也有难度低一些的路线，加上有经验的岩友和装备，其实不会危险。”一路上，关鲸序和姜明织简单介绍了一下攀岩和抱石的区别，还有如何读线。姜明织听了一脑袋知识点，虽说还是有点云里雾里，但比听航空母舰的时候好多了。到场馆里，有个平头男人接待了他们，是关鲸序的教练。他上下打量姜明织两眼，笑着问：“小姑娘平时有锻炼吗？”关鲸序抢着替她回答：“有的。”“那就好，不过我先说啊，玩攀岩的身上很容易有淤青擦伤，身体素质差一点的还有骨折风险。”姜明织有点吓到了，淤青和擦伤都可以接受，骨折是不是有点吓人了？“陈教练你就别吓她了，”关鲸序转头对姜明织笑笑，“你身体素质挺好的，不会有事的。”姜明织点头，重活一次，她还是比较注重身体健康的，对自己有点信心。陈教练摆手，“行，那你和她简单介绍一下，等等来装备室找我。”关鲸序带姜明织往攀岩馆里面走，边走边介绍，“这边是攀岩的，有绳索保护，上面不同颜色是不同路线，有难的也有简单的。”入目全是凹凸不平的攀岩墙，上面凸起各式各样颜色不一的攀点，目测高度有三四层楼高。关鲸序：“对了，你恐高吗？”姜明织摇头。关鲸序继续介绍：“那边是抱石，没有安全绳，高度在5米以下。”抱石下面有厚厚的垫子保护着，看起来并不危险。姜明织刚想说要不然她先试试抱石。关鲸序忽然停下，拉过她的双手，低头检查了一番：“幸好你没留长指甲。”她双手的指甲圆润粉嫩，沿着手指弧度修剪得很整齐。手指挺长的，握在手里软软的，关鲸序心里的小鹿发狂似的乱撞。“你手这么嫩，等等可能很容易受伤。”他忽然后悔叫她一起来玩攀岩了，攀岩不能带手套，她这双手肯定要起水泡了。姜明织没急着抽回手，“没事的，我都做好心理准备来的。”说着她捏了捏关鲸序的手，“怪不得你手上起茧子了。”关鲸序手心有些薄茧，指节较大，指甲修剪得很短，直接陷入肉里，看着就是一双运动细胞发达的手。“嗯。”关鲸序不敢张口说话，感觉心里那条小鹿会在他张嘴的时候蹦出来。姜明织在放开他时，指腹擦过他手背凸起的青筋。软软的，滑滑的。——装备室里，姜明织根据教练推荐挑选装备，她把外套一脱，露出里面的运动服，她特意穿了长袖长裤的瑜伽服来。瑜伽服比较修身，关鲸序天天看她穿着宽松校服，乍一看姜明织这样穿居然有些不习惯。他移开目光，拿来镁粉，“可以擦点这个在手上增加摩擦力。”“好。”姜明织跃跃欲试，她现在已经能体会到运动带来的快乐，相比喝酒，运动也能释放多巴胺，精气神会更好。她看别人攀岩，感觉并不是很难，而且那姐姐的手臂线条真好看。热完身，她站在攀岩墙下摩拳擦掌。关鲸序教她手抓哪里，脚踩哪里，如何发力，事无巨细，面面俱到。姜明织上了墙才发现攀岩压根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手臂不够长，腿蹬不到；手臂没力气拉起身体；爬到中途没力气了怎么办；不敢往下看，有点高；遇到死角点了，好想放弃。全是困难，才上升了两三米，姜明织抓着岩石欲哭无泪。关鲸序在下面给她喊话，“我在别怕。”“脚踩住右边那个休息一下。”“快到了，姜明织你真厉害。”姜明织瞬间来了劲儿，咬咬牙继续往上爬。攀岩这项运动不是脆皮能玩的，而她可不是脆皮。当攀上顶峰时，一切的困难都烟消云散，心里只剩畅快满足。从攀岩馆出来，外面天色已经擦黑。姜明织：“我请你吃饭吧。”作为他带自己来攀岩的答谢。两人在路边随便找了家涮肉火锅店，刚点完菜，关鲸序从包里掏出一管护手霜。“你手是不是很干，抹点护手霜吧。”姜明织眼睛一亮，“你还随身携带护手霜？”该不会是姐妹吧？关鲸序：“我妈的。”手上抹了镁粉会特别干，他妈会给他抹点护手霜，今天是他偷偷带出来的。果然派上用场。姜明织伸出手，“确实太干了，给我来点。”刚刚趁洗手在水里冲了好久，但是没能缓解，没想到关鲸序准备得这么齐全。关鲸序很大方地挤了不少护手霜在她掌心。姜明织：“太多了。”那么一大坨全抹手上，等会儿滑到筷子都抓不住。姜明织示意他伸出手，“分你点。”她拉着他的手，将手心的护手霜抹了一些在他手里。两双年轻的手相碰，产生一股微妙电流感，是皮肤的温热，是护手霜的滑腻，也是骨骼的凸起，这一切细节仿佛慢镜头般放大。大到关鲸序整个世界只有那两只手，连服务员什么时候上好了菜都不知道。

 第55章 把关同学调成什么了

    一整顿饭，关鲸序是以一种飘飘然的状态吃完的。整个人像踩在棉花上，嘴里的食物也尝不出好不好吃，满脑子都是姜明织那双手。视线时不时落在她手上，又觉得自己有些轻浮，慌乱转移视线，不到两秒却又不受控制地看回去。而始作俑者姜明织丝毫没发现对面人的异样，身体上的疲惫让她只想进食，兴致勃勃地和他讨论着户外运动。直到姜明织买单，关鲸序的魂才归体。“我来买单吧。”怎么能让女孩子买单。姜明织没同意，“不是说好的嘛？”“下次吧，下次你请我。”并不像旁边那桌人抢着买单要打起来的架势，她声音轻柔，尾音上扬，有一丝撒娇的意味。关鲸序心快要软成一滩泥，“好。”下次，她说还有下次。漫长冬季来临之前，他心中滋生出一颗小太阳，只要一想到姜明织、靠近她，就有源源不断的热源产生。今年注定是个暖冬。——沉重的课业不多赘述，在写不完的试卷里，学校很人性化地空出一晚的时间，为他们这个年级的学生举办了一个成人礼。成人礼晚会在学校大礼堂举办。下午4:45结束最后一堂课，大家有一个半小时时间吃饭换装。不少女生连饭都不吃，掏出化妆品就开始化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孟媛媛就是其中之一。姜明织去食堂之前问她要不要帮忙带点面包回来。孟媛媛摇头，“我怕穿不下裙子。”一辈子就一次的成人礼，都是要拍照拍视频的，她可不想留下遗憾。为了避免水肿，她今天连水都喝得少了。姜明织同前桌女生一起去了食堂。前桌属于干吃不胖类型，姜明织会胖，但她有运动，加上读书费脑子消耗大，她不舍得饿着自己。从食堂出来，能看见不少女生结伴拎着袋子从艺术楼进进出出。艺术楼有专门的更衣室，防止裙摆在卫生间弄脏，不少女生选择来这里换衣服。进去的女生穿着宽松肥大的校服，出来的女生换上了各式各样的小礼服。从小孩到大人的转变，似乎就在一条裙子和一双高跟鞋上。姜明织回到班上，孟媛媛正在画眼线，她明显是个化妆新手，眼线断断续续的，眼尾似乎要连接太阳穴。“......”作为化妆老手的姜明织看不下去了，“要不我帮你画眼线吧。”要是孟媛媛顶着这个妆容，一定会在她成人礼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以后每每看到就会扼腕。孟媛媛对着小镜子照了照，自我感觉良好，“还行吧？”姜明织：“过几年你别后悔。”人甚至不能共情一年前的自己。孟媛媛：“你会化妆？”原谅她的质疑，实在是没见过姜明织化妆。姜明织“哼”一声，夺过她的眼线笔，“坐好，看姐给你露一手。”问别的同学借来一片卸妆湿巾，把孟媛媛眼妆卸掉。孟媛媛盯着姜明织那张近在咫尺的脸，羡慕道：“你皮肤真好。”白嫩极了，连鼻头都看不见黑头。姜明织：“多出汗多睡觉你也可以。”再说她那么多年的护肤经验也不是白长的。孟媛媛：“你不化妆吗？”“不化。”她就是要留下最青春的感觉，毕竟随时都可以化妆，但青春留不住啊。别问，问就是有经验。上一次成人礼她甚至请了化妆师帮她化妆，结果那些照片不愿再看。因为妆容会过时，稚嫩的脸加上成熟的妆容，实在有些违和。孟媛媛叹气：“长得好看就是不一样。”姜明织：“想变美很简单的......眼睛向下看。”手里动作不停，给她画上不突兀的眼线。小成本变美可以化妆，有钱可以整容可以医美。街上的美女永远比帅哥多，女孩们各有各的美法。孟媛媛对着镜子照了又照，“好像确实不一样了。”班上有些男生换了正装回来，有人开始好奇女生的化妆品。“一抹就白的是这个东西吗？”“这毛笔干嘛用的？”“干嘛把脸涂那么红？”女生：“走开啊，你挡我光了！”“你穿这个西装丑死了。”“将头发梳成大人模样哈哈哈哈好滑稽。”嘈杂的教室内，是要落未落的残阳，是少年们踏着光影的笑闹声，是一本仓促的关于青春的书。关鲸序穿着一身得体的西装站在她课桌前，少年的发丝都是张扬的。姜明织第一次见他穿西装，帅得她对人吹了个口哨。“够帅。”随口一句夸奖，关鲸序悄悄红了耳尖，庄贺杨挤过来，“我呢我呢。”姜明织抬眼扫了一下，“帅的。”庄贺杨听出了敷衍，转身就走，“我拍给我的宝宝看，她肯定会被我帅翻。”姜明织看着关鲸序，眼里全是对帅哥的欣赏。她突然伸手扯了扯少年外套下摆，“要不要帮你点颗泪痣，肯定更帅。”“啊？”关鲸序没理解。姜明织拿起眼线笔笑着引x诱少年：“就是在你脸上点一下。”关鲸序摇头：“我不化妆。”“不是化妆，就点一下，我保证就一下。”关鲸序半信半疑。“保证不会对你的颜值产生负面影响。”关鲸序坐到了凳子上。姜明织赞赏地拍拍他，“这才乖嘛，一下就好。”关鲸序觉得点一下算什么，她就算要在他脸上作画都行。姜明织上半身隔着课桌靠近，近到他眼里只能盛下她。少女的睫毛浓密，鼻梁高挺，唇红润而饱满。少年喉结滚动。姜明织执笔在他右脸靠近鼻子的位置点下一笔。这一笔如同滚烫的烙印，在他心上烙下一个永久的印记。他记得她用指腹轻轻碰了碰那个印记，满意地点头，仿佛自己是她最伟大的作品。引用文学作品该这样表达：永远热烈永远尽享欢愉永远心跳永远年少青春——三岛由纪夫

 第56章 可以邀请你跳舞吗

    学校邀请了学生家长来参加成人礼，来得早的家长早已在大礼堂那边和孩子拍照留念。孟媛媛拉着姜明织着急忙慌地去换礼服，“我妈说她到校门口了，咱们快点。”姜明织先换好了衣服，在洗手池前梳头发。孟媛媛从里面隔间出来，惊呼一声，“我靠！”她拎着裙摆快走几步贴过来，“姜明织，你这也太帅了吧！”姜明织的礼服是一身ysL女士西装，宽大笔挺的版型不同于传统西服，笔直利落的裤装显得她整个人自信又权威，脚上是一双十公分高的高跟鞋，隐藏在裤腿之下，走路时能隐约露出一部分。头发全部梳在脑后，戴着一副黑框眼镜，有种高智的性感。（在文章末的作者说附了一张图，想看的自行点开~）孟媛媛不停地上下打量她，“我以为你穿裙子，没想到你偷偷玩这么大。”女生在成人礼上96%会选择礼服，剩下3%也会穿自己喜欢的、平时不好穿上街的衣服。穿西装的还真是头一个。姜明织邪魅一笑，挑起孟媛媛下巴，“帅吗？”她这套衣服是ysL秋冬秀场款，特意让邱棠在sA那提前一个月定的。礼服已经穿腻了，她想要个不一样的成人礼，一如她的人生，不走老路。孟媛媛被迷得七荤八素，疯狂点头。“等等我要和你合照，我们就是王子与公主。”她的礼服是一件淡粉色公主裙，“我怕我以后再没勇气穿得这么粉嫩了。”姜明织帮她系好后背的绑带，对着镜子补了个裸色口红。到大礼堂一楼大厅时，里面已经有不少家长和学生在成人门前打卡拍照。林婉一个健步冲上来，“啊啊啊啊织织！”“老公是一种感觉，而不是一种性别，你能当我老公吗？”姜明织穿着高跟鞋，被她撞得差点没站稳，“你们不是放学了吗，你没回去啊？”林婉点开手机相机，“我为了看你留下来了啊，快和我拍照。”“搂着我，我要那种男友风。”姜明织只能满足她。林婉拍到满意的照片，终于肯放开她的腰，“那我就不耽误你时间了，我先走了。”与林婉告别，姜明织眼尖地找到了关鲸序，他正抱着一束花和他母亲合照，帮他们拍照的人正是邱棠，裴兆华抱着两束花站在一旁。到场的家长几乎人手一束花送给自己孩子，邱棠的审美一直不错，送姜明织的花束很贴合她今天的穿着。见她来了，关鲸序母亲热情地和她打招呼：“好久不见啊，诶唷小姑娘真是长大了，阿姨乍一看都不敢认了。”和上一次在海岛看见的可爱小女生完全是两个人。关鲸序此时已经有点目瞪口呆了，刚才他看见了很多穿着小礼服的女生，还在脑子里幻想姜明织会穿什么颜色的裙子，一定像仙女。现实与想象差别太大，酷飒的姜明织他第一次见。不由得想起她在操场找裴晋阳算账那一次，也许她骨子里就是凌厉坚韧的。裴兆华朝外张望，没看见裴晋阳，问姜明织：“阳仔没和你一起过来吗？”姜明织：“没有。”裴兆华掏出手机给儿子拨过去电话。许红帮母女俩拍照。关鲸序一手拿着相机，一手拿着姜明织的手机，拍照录像两不误。这是姜明织拜托他的事，出片的技巧就是多拍。母女合照拍完，便是同学之间的合照。孟媛媛不知道被她父母拉到哪里去了，庄贺杨正和他妈妈拍照。姜明织和关鲸序两人站在成人门下方，许红帮两人拍合照。周围人来人往，姜明织被人撞了一下，这一撞，把她撞得离关鲸序更近了些，手臂互相抵着，传播彼此温度。她今天喷了香水，身上香味格外霸道地钻入关鲸序鼻尖，是浪漫迷醉的花果香。香味能通过空气传播，也能通过衣服面料沾染到一些。他感觉自己身体右侧都是麻的，孟媛媛从后面窜出来，庄贺杨也加入合照。姜明织伸手揽住孟媛媛的肩，示意关鲸序也把手搭在她肩上，庄贺杨再搭着关鲸序。庄贺杨十分配合照做：“必须的，我们f4的团结友爱得展示出来。”姜明织扭脸看向关鲸序，“快点。”她穿着高跟鞋，身高直逼180，能到他眉毛处，这个身高差搭手是没有任何负担的。关鲸序揽住她的肩，一起看向镜头。青春像一条绚烂的星河，远看是星星们各自闪着光，近看才能发现某些星星正在发生一次爆炸，超新星爆发时，如同烟花一样绚烂，带来的是永恒不尽的浪漫。镜头后方不远处，裴晋阳姗姗来迟。裴叔叔把花给了他，他抱着花，一副兴致不高的模样。裴叔叔提议一家人一起拍一张合照，邱棠自然是配合。姜明织也不好拒绝，站到了母亲身边。简单拍了两张，察觉到身旁的裴晋阳开口要叫她，她先一步说话：“裴叔叔，妈妈，里面在催促进场了，我们上去吧。”挽着邱棠的手臂，一起上台阶，邱棠有些嗔怪地说：“你看这些小姑娘都穿漂亮的裙子，你非要穿什么西装。”姜明织不反驳，只一味傻笑。校领导举着话筒在礼台上讲话，语气动容，十分煽情。姜明织和妈妈在下面自拍。“妈你今天是不是找化妆师化的妆？”“你怎么知道？”“你贴假睫毛了。”“......”尴尬的煽情环节终于结束，接下来是交换学生和家长礼物环节。姜明织脖子上多出一根钻石项链，她送给邱棠的是一封手写信。她不习惯在大庭广众下煽情，但心里十分清楚母亲对她的爱。感人环节终于结束，礼堂音响里传出音乐，大家可以自由组队跳舞，以交际舞为主，不想跳的可以自由活动。不少同学找姜明织合照。女同学居多，有不少文科班的女生组队过来。让姜明织有种明星见面会的感觉。刚开始她还礼貌微笑，不过大家都说她不笑更有感觉。送走最后一个合影的同学，姜明织察觉到手肘被人轻轻碰了碰。“一起跳支舞吧。”

 第57章 一中把妹王

    姜明织回头，看清来人，拒绝得干脆，“没空。”裴晋阳依旧看着他，一副懒散模样，“我爸说的。”裴兆华已经和邱棠跳上舞了，他让裴晋阳邀请妹妹一起跳一支交谊舞。原以为姜明织会看在裴兆华的面子上同意。姜明织拒绝后转身后开，裴晋阳没追上来，因为盛乔希来了。转头她想找孟媛媛，看了一圈只发现许红阿姨，她正在和一位家长闲聊，关鲸序在帮人拍照。她走过去，关鲸序将手机还给对方，朝她伸出一只手：“这位美丽的女士，能邀请您跳一支舞吗？”姜明织笑着把手搭上去，“当然。”在这样的氛围里，男女跳舞并不突兀，不少关系好的同学都会共舞一段。悠扬的旋律在空气中缓缓流淌，二人执手步入临时搭建的舞池中央。少年掌心微微发烫，好似带着一股电流，顺着姜明织的掌心，悄然蔓延至全身。他另一只手轻轻搭在她腰间，姜明织一只手搭在他肩上。两人的距离拉近，姜明织能清晰感受到舞台的震动，随着音乐一下又一下。也许不是音响声音太大，也许是离她太近，那是关鲸序的心跳。许是离得太近，姜明织有些不敢抬眸直视他。在她想说点什么打破两人沉默的气氛时，关鲸序率先开口：“对了......”他微微低着头，说话时温热的气息拂过姜明织耳畔，让她忍不住缩了缩脖子。“你生日快到了，想要什么礼物？”姜明织：“你想送我什么礼物？”两人都不知道如何回答对方的问题，再次陷入沉默。半晌后，关鲸序再次开口，“裴晋阳一直在看你。”姜明织，“随他看。”眼睛长在他身上，他想看就看。“.......”两人静静听着对方的呼吸声跳完一支舞。舞会环节结束，是学校为学子们准备的烟花秀。据说斥了巨资，不过烟花确实美丽，炸开的一瞬间将天空渲染成五彩画卷，绽放出巨大的圆后光芒如瀑布般倾泻而下，似要将万物包裹。朋友圈被成人礼刷屏，几乎每个人都有发不完的照片。万年不发朋友圈的关鲸序也发了一条。【十八而志，青春正好】配图是各种合照，他和母亲的，9班f4的，最后一张是不知谁拍的舞池照，舞池里结对的人不少，中间是他和姜明织，身影纠缠。是少年暗戳戳不敢明说却忍不住炫耀的心。成人礼圆满结束，第二天大家依旧穿上校服，坐在教室里上课。昨晚的精彩如昙花一现，就像那场烟花，虽短暂绚烂，却能让人记忆深刻。姜明织一到学校，迎接她的是新外号。“一中把妹王早上坏。”“没想到我一世雄风竟输给了姜妹妹的西装裤！”“一中把妹王我恨你，我家宝宝也说你最帅。”昨晚，姜明织凭借一身西装，将男生们都比了下去。昨天，庄贺杨给他对象看了合照，原以为会得到一句夸奖，怎料对方回的第一句话是：【那女生好帅，我好爱】姜明织眼睛一亮，“真的吗？你家宝宝是不是想当我老婆了？”庄贺杨咆哮：“不是！才不是！”逗快乐小狗生气真的很有意思，姜明织笑得歪倒在孟媛媛身上。杨辉：“好多班群里都在讨论你，你的照片已经投爆了校园墙你知道吗？”姜明织：“你消息这么灵通？别班班群里的事你都知道？”杨辉握拳挡嘴轻咳，“人脉广没办法。”他混进了文科班一个群，本想着去里面把妹，没想到妹子们都在讨论姜明织。他认识的学弟正好负责校园墙，说后台几乎全是关于姜明织的私信。还有他厚着脸皮要来的女生微信，朋友圈发的居然是姜明织。【新的老公已经出现，怎么能够停滞不前】可恶！姜明织很是无奈，她真不是故意出风头的。知道自己挺帅，但没想到能引起这么大轰动，不过大家的热情都是图一时新鲜，相信要了不一周，大家就会忘了她这个老公。更让她无奈的是，连关鲸序都调侃她。“一中把妹王，能教教我怎么把妹吗？他的情敌不光是男生，还有女生？姜明织眨眨眼，“你不用学，有这张脸就够。”关鲸序那张脸唰一下就红了，姜明织失笑，真不经逗。——在姜明织生日前两天，落了一场雪，不大，甚至没把地面铺满，第二天就化了。并不是18岁生日，姜明织不想搞得阵仗太大。和邱棠说在家随便庆祝一下就行，不过妈妈还是去外面给她定了生日晚宴，让她邀请朋友一起。巨大的包房里，用鲜花和气球点缀。推开包厢门看到里面的场景时，姜明织给邱棠一个拥抱：“谢谢妈妈。”邱棠牵着她往里走：“不谢，你朋友们什么时候来？”“都在路上呢。”她只邀请了林婉和关鲸序他们四个，另外就是裴叔叔和裴晋阳肯定会来，为了避免裴晋阳无聊找她发癫，她甚至还邀请了陈湛北，让他陪着裴晋阳。这样一想，自己还真是贴心。陈湛北来得很早，因为他也很意外姜明织会邀请自己去参加她生日，孙世爻和盛乔希知道后也闹着要来。“她又没邀请你们。”盛乔希：“那她为什么邀请你，你是她朋友吗？”陈湛北无辜挠头：“不知道啊，可能因为我是裴哥兄弟吧。”孙世爻：“那我们和裴哥也是兄弟啊，我们也能去。”最后还是裴晋阳怼了他们，“去什么去，没吃过蛋糕？我去买二十个给你们，都得吃完。”当陈湛北看见关鲸序的到来，他转头看向裴晋阳。很好，果然脸色很差。他突然明白姜明织为什么邀请他了，可能是想让裴晋阳和关鲸序打起来的时候，他帮忙拉架。原本能坐16人的偌大圆桌，此时只坐了9个人。姜明织：“妈妈，我都说了我没有那么多朋友。”邱棠笑着招呼服务员上菜，“那就坐松些显得大气。”关鲸序：“......”想帮姜明织夹菜的小心思泡汤。

 第58章 她什么意思？

    餐桌上气氛不能说轻松，但也和谐。主要是有家长在，孟媛媛和林婉他们都有些放不开，规规矩矩吃着饭。倒是庄贺杨，特开朗一小孩，嘴还甜，“叔叔阿姨，上次我在成人礼上就想说了，你们看起来真年轻，特别是阿姨，我都想叫姐姐了。”一会儿夸菜好吃，一会儿说一些姜明织在学校的趣事，逗得邱棠直笑。“没想到织织的朋友都这么优秀又有趣。”庄贺杨十分骄傲，“是的阿姨，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嘛。”他在家就特讨长辈们喜欢，关鲸序和他比都差点。况且这两位很有可能是序哥未来岳父岳母，耍两下嘴皮子哄人高兴是应该的。姜明织：“庄贺杨，这顿饭你没白吃。”这情绪价值给得太足。用餐结束，是许愿切蛋糕环节。昏暗烛光下，数字17燃烧着，姜明织许下重生后的第一个愿望。她的愿望很简单。因为重活一次，她不再奢求什么，想要的东西，想做的事她都会凭自己本事去争取。她只希望：明天快乐。分完蛋糕，邱棠和裴兆华浅吃了两口便说要先走，“妈妈在上面给你们定了包房，可以去唱唱歌玩玩游戏。”姜明织知道他们是想把空间留给小辈们，怕他们拘束。她乖巧应了：“好的，谢谢妈妈，还有裴叔叔。”裴兆华笑：“生日礼物叔叔放在房间桌上了，上去看看喜不喜欢。”“好的。”长辈离开，包房里的气氛瞬间轻松起来。庄贺杨嗷嗷叫着要吃蛋糕上的珍珠糖。闹了一会儿，准备上楼玩。姜明织起身，见裴晋阳也站起来，她主动开口和他说话：“我就不送你们了。”陈湛北：“......”他说要走了？这就赶客了。看看裴晋阳，那脸色差得，感觉下一秒他就要掀桌子。陈湛北伸手碰了他一下，示意他别生气。裴晋阳身形顿住，语气是不可置信的质问：“你赶我走？”姜明织：“......”明摆着的事就不要问了。她给出官方答案：“我这些朋友你们又不熟。”更何况他不是挺讨厌关鲸序，原以为一桌吃饭他都忍不了，没想到他还想一起去下一场？陈湛北笑着打圆场：“一起玩玩就熟了。”姜明织：“融不进的圈子别硬融。”“......”谁都没想到姜明织这么不给面子，林婉和孟媛媛面面相觑。姜明织可不管那么多，今天她是寿星，不想见到不想见到的人。裴晋阳舌头顶了顶口腔内壁，“行，姜明织你真行，我现在就打电话给你妈。”他被气得不轻，原来人气到一定程度是会笑的。姜明织：“......”什么人啊，还告家长？姜明织也气笑了，同时她改变了主意，既然裴晋阳这么想体验一下被排外的感觉，那就满足他。关鲸序拉了拉她的手，给她递了个台阶，“人多热闹些，而且他们给你准备了礼物。”他明白重组家庭里小孩的尴尬，闹得不愉快只会让姜明织难做。姜明织顺着台阶下：“行，那就一起吧。”别人要上赶着找不痛快，她肯定要给这个机会的。陈湛北松了口气，拿上礼盒准备跟上他们的步伐，见裴晋阳还不动，手肘怼了怼他，“裴哥，走啊。”今天他真是舍命陪君子了，要不是为了裴哥，他何苦去一个不欢迎自己的聚会。哎，说多了都是泪。裴晋阳咬牙切齿，“关鲸序一说她倒是同意了，她什么意思？”陈湛北：“她是怕你打电话给她妈。”裴晋阳抬脚跟上，“行。”服务员领着一群人乘坐电梯上17楼，A1717里面已经布置好，有浪漫的鲜花和气球，风格和吃饭包房里的一样。不一样的是这里面可以唱k，桌上还准备了不少桌游供玩乐，还有精致的糕点，水果饮料一应俱全。。好几个礼盒堆叠着，是邱棠和裴叔叔给姜明织准备好的礼物，可以看出来长辈的贴心。庄贺杨微微弯腰，做出个请的手势，“寿星先请。”其他人有样学样，林婉：“同桌，请进。”孟媛媛：“我亲爱的现同桌，请。”姜明织乐了，这几人真是活宝，刚刚那点小插曲带来的不开心一扫而空。关鲸序站在最里面，乖乖地跟着做了个请的手势：“公主，请。”

 第59章 公主请笑纳

    “很识相。”姜明织伸手轻轻在他掌心搭了一下，很快离开。关鲸序心跳漏了一拍，公主只碰了他，没碰别人，这代表什么？他还在回味那一瞬的接触，庄贺杨已经咋咋呼呼让姜明织开始拆礼物环节了。姜明织先拆了桌上摆着的那几个。其中一个是邱棠送的，一只包和一张手写卡片。没急着看卡片上的内容，直接拆下一个，是一套珠宝，看着就很贵，也不适合姜明织现在这个年龄，应该是收藏级别的高珠，里面也有张贺卡，简单的一句生日快乐，上面是裴叔叔飘逸的字体。林婉他们几个眼睛都离不开那珠宝，伸手小心翼翼摸了摸，“我靠这很贵吧，你后爸对你真好。”姜明织笑着接话：“对啊，裴叔叔对我这么好，我都想改口叫爸了。”她从来没叫过裴叔叔一声爸，一是她年纪不小了，改口有些不习惯。二是之前为了和裴晋阳在一起。但这一世，是可以找个合适的机会改口了。裴晋阳面色惨白，她要是真改口叫爸，说明他和她真的不可能了，连那点小心思都不能说出口。紧紧捏着拳，语气尽量轻松嘲讽：“你叫了他就想应？”姜明织也不恼，只是笑着，“想不想的试试就知道。”她就是要断了他的念想。她明白他的心思。少年的爱慕本就莫名其妙，她做好他会再次喜欢自己的准备。准确来说上一世两人能开始就是因为生理性喜欢，嘴上互怼着，身体却很诚实。不再理会他，姜明织继续拆礼物，另一个礼盒里是一条小裙子，也是妈妈送的。长辈的礼物拆完，轮到朋友的。林婉第一个拿出来，“在这些大牌面前，我的实在不值一提。”姜明织嗔她，“那能一样吗？”林婉送的是一枚胸针，玫瑰花造型的。拆完庄贺杨和陈湛北的，姜明织看向孟媛媛，“媛媛别藏了，拿出来吧。”孟媛媛不好意思地从包里拿出一个丝绒礼盒，“我的你别嫌弃。”她的好像都不如他们的贵，她准备的礼物就一百来块钱，觉得有点拿不出手。姜明织打开礼盒，里面安静躺着一对小花耳钉，和今天孟媛媛耳朵上的是同系列不同款。她惊喜万分，“这是姐妹款诶，我现在就戴上。”林婉捶桌扼腕，“可恶！还是输给你了。”孟媛媛露出笑脸，“我帮你戴。”戴好后姜明织转了转头，展示她的新耳钉，“好看吗？”“好看。”“来来来，把胸针也给我戴上。”姜明织极力端平每一碗水。庄贺杨用手肘提醒关鲸序，眼里全是催促：快点向公主献上你的礼物。关鲸序双手奉上一个礼盒：“公主请笑纳。”把姜明织逗得咯咯笑，“关鲸序你今天很不一样。”孟媛媛打量他一遍，问：“哪里不一样。”“嘴特别甜。”关鲸序控制着嘴角，不让弧度上扬得太夸张。庄贺杨“啧啧”两声，表示受不了两人这股腻歪劲儿。姜明织打开礼盒，里面躺着一只贴满宝石的鲸鱼。是可以挂在书包上的挂链。庄贺杨在一旁解说：“是序哥去特别定制的，那上面的钻都是真的。”姜明织收起来，“谢谢，我一定会好好使用的。”关鲸序耳尖微微发热，“喜欢就好。”其实他自从知道姜明织生日后，就开始想该送她什么礼物，上网查来查去，都觉得不满意。不是心意不到位就是心意太到位。他和姜明织现阶段的关系，送那些不合适。他不想让她有压力。陈湛北把一个盒子拿给姜明织：“这是裴哥送你的礼物。”姜明织碰了一下，没拆开的打算，客气道：“谢谢。”陈湛北劝她拆开看看，“是一根手链，可贵了，我和裴哥一起去给你挑的，感觉很适合你。”“裴哥礼物你送了一套教辅给他，他可是认真给你挑礼物了。”姜明织打开盒子，看了一眼，盖上再次道谢：“谢谢。”裴晋阳被她明显的区别对待弄得很不爽。原本他准备随便送个垃圾恶心她，但后来还是亲自去给她挑了礼物。他觉得男人应该大度一点，没想到大度却换来姜明织的冷脸。庄贺杨见所有人的礼物都送完，张罗着大家一起玩游戏。“这么多桌游，寿星想玩什么？”姜明织随便指了一组卡牌。玩游戏期间，她和裴晋阳零交流，和陈湛北倒是说了好几句话，甚至主动点了他一次。姜明织不讨厌陈湛北，相反她对他有一丝感激。上一世他很热心积极地帮她融入他们的团体，后来被断经济来源，他也帮助他们很多。几人一起玩了一会儿，关鲸序趁洗牌时间去上厕所。从洗手间出来，撞见正在外面洗手池洗手的裴晋阳。

 第60章 那又怎样

    水龙头里哗哗流着水，裴晋阳不洗也不关水，他透过镜子看身后的关鲸序，丝毫没有让位给他洗手的意思。空气中游离着似有若无的硝火味。两秒过后，关鲸序先开口，声音冷漠，“不洗就让开。”裴晋阳没动，关了水龙头。他盯着镜子里的关鲸序，问：“你喜欢姜明织？”关鲸序：“关你什么事。”硝火味越来越浓，似乎只要一点火星就能燃起来。裴晋阳扯了下唇，嘲弄道：“你知道她当初为什么选择9班吗？”关鲸序油盐不进：“我必须要知道吗？”他这样的回答倒让裴晋阳接下来的话不好说了。一向跋扈惯了的裴晋阳难得主动开口解释：“她刚来我家的时候，我们产生了一些误会......”关鲸序不愿听他说话，把他挤到一边，打开水龙头，任由温热的水流穿过双手。淡漠的声音没有任何温度：“也许不是误会。”关鲸序听懂了对方的潜台词：要不是一开始我和她有误会，压根没你什么事。裴晋阳似乎没听清：“你说什么？”关鲸序慢条斯理洗着手，“你是不是想说她来9班是知道你讨厌我，故意来的，为了和你作对？”裴晋阳：“你知道了？”关鲸序关了水龙头，转头看他，“别把自己看得太重。”其实最开始有同学知道姜明织和裴晋阳关系时，大家的猜测就不少。“他们既然是兄妹，怎么不同班？”“姜明织很喜欢和关鲸序搭话诶，她不知道裴晋阳讨厌关鲸序吗？”“会不会就是为了气裴晋阳，故意的，我听说兄妹关系本来就不好。”关鲸序是不相信这些言论的，因为他和姜明织认识得更早。还没开学，两人就有交集了。退一万步来说，就算姜明织接近他是有小心思的。那又怎样？她对待朋友的真诚做不得假。况且她是个敢爱敢恨的人，从不委屈自己受气，她不会委屈自己和讨厌的人交朋友。所以她肯定不讨厌他。而她讨厌裴晋阳，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实。关鲸序用手拨开裴晋阳，示意他靠边站。伸手从裴晋阳身后的盒子里抽出一张纸，擦干手后丢进了废纸篓。他盯着裴晋阳的的眼睛，一字一顿：“她没那么幼稚，而你也没那么重要。”裴晋阳那点阴暗的小心思被识破，让他一时间反应不过来。明明他才是和姜明织同住一屋檐下的人，为什么却感觉离她那么遥远。好像随便一个人来都比他更了解姜明织。这似乎像有人在他耳边不停嘲笑，“你像个小丑。”紧随羞愧而来的情绪是恼怒，只不过还不等他发作，关鲸序推门离开，陈湛北进来，关心道：“裴哥，怎么了？”姜明织随性的笑声传到他耳朵里。他觉得刺耳。拉开门，“走吧。”陈湛北没想到裴晋阳如此突然地要离开，拉着房门朝里面喊了声，“姜明织，我和裴哥有点事，先走了啊。”里面姜明织扬声应道：“好的，拜拜。”啪嗒，门重新合上，隔绝了里面的热闹，也隔绝了外面的冷意，一冷一热的世界互不干涉。姜明织和林婉他们在房间玩大富翁玩到十点多，考虑到大家都有门禁，便散了。反正他们几个在学校还能天天见。姜明织回到家洗漱完，开始整理收到的礼物，该放起来的放好，日常能用的摆出来。手指触碰到冰凉的钻石鲸鱼，想起那个外冷内热的少年，唇角不自觉勾起。她把鲸鱼挂在自己的书包拉链头上。欣赏了一番，还挺搭，关鲸序的审美是在线的。床尾的手机震了一下，屏幕亮起。她捞过来查看新消息。关鲸序：【生日快乐】姜明织失笑：“怎么又说一遍，我是穿越了吗？”关鲸序回过来一段语音，点开，是少年清朗的声音：“是希望你在生日的最后一分钟也快乐。”紧接着是一条文字：【我是不是最后一个祝你生日快乐的？】姜明织：【是的，你不只是最后一个，你还是第一个。】11月30号的零点，她收到的第一条生日祝福，就是他发来的，11月30号的23:59，她收到的最后一条生日祝福，也来自于他。时间从59跳到00，姜明织对他起了逗弄的心思，故意用质问的语气问：“只是希望我生日快乐吗？不是生日的时候呢？”关鲸序：【希望你每天都快乐】也希望我每天都能见证、参与你的快乐。永远快乐，姜明织。

 第61章 睡觉吧孩子

    高中生涯最后一个寒假终于在期盼中来临，他们是最后一批离校的，也会是第一批开学的。短短九天，还要做一堆卷子。有人开始规划寒假：“每天上午睡到自然醒，下午去玩，最后0.5天赶作业。”“半天包写不完的。”庄贺杨：“写不完就不写了，反正最后一次假期作业，老师都不看的。”姜明织：“你不想考到你宝宝学校了？”庄贺杨：“......”“那个张添保送成功了，彻底解放，八个月的假期啊！老夫好生羡慕。”庄贺杨怼了怼关鲸序：“序哥你要是去竞赛班，估计现在也能拥有8个月的超长假期。”张添是学校的明星学生，竞赛班的尖子生，外表虽其貌不扬，但次次竞赛拿奖。姜明织看向关鲸序，好奇道：“对啊，你当初怎么没去竞赛班。”他和裴晋阳的梁子就是初中在竞赛班结下的，只不过后来两人都放弃了竞赛这条路，不知道什么原因。关鲸序收拾着书包，“可能是怕压力太大，怕长不高。”众人：“......”这是什么鬼理由。关鲸序见众人不信，失笑解释：“当时年轻，确实是这样想的，压力大也是真的。”竞赛班那群人从小学就开始卷，个个智商超高又用功，关鲸序初一到初二就长了3公分，把他吓坏了。放弃竞赛那一年，一个暑假长了8公分。也许这事和竞赛没关系，但心态上确实轻松不少。庄贺杨：“总结来说就是序哥有那个脑子，但不想和他们卷，来低段位虐渣了。”孟媛媛觉得有道理，点点头：“不过张添确实也不高，看来上天还算公平，我平衡一点了。”姜明织：“......”这合理吗？好像很合理。庄贺杨还在对保送念念不忘，问姜明织：“你英语那么好，当初怎么不去外国语学校，说不定现在也保送了。”姜明织理由更简单：“我不喜欢外语专业。”庄贺杨长叹一声：“看来都没有享福的命啊~八个月的假期啊~要是我有八个月假期~我......”孟媛媛背起书包，语重心长：“睡觉吧孩子。”关鲸序：“我觉得最好9天都睡觉，毕竟一开学能睡的时间就少了。”大家一时间都沉默了，仿佛这9天是最后的狂欢。姜明织往教室外走，“回家睡觉咯~”走到门口，察觉书包被人轻轻扯了一下，回头看见关鲸序正捏着她书包上挂着的那只鲸鱼，他笑着说：“明年见。”姜明织挑眉，“明年见。”——这是姜明织在名樾过的第二个新年，窗外景色依旧。绿意被枯黄取代，入眼是一片萧瑟，要是能落一场雪，萧瑟的景象就会被纯白覆盖。天气预报说今晚17:00会有小雪。除夕夜落雪，这场雪似乎都要变浪漫。早上依旧是贴春联的活动，为了有年味，前前后后的门和窗户都要贴，是项大工程。姜明织依旧帮忙，裴晋阳今年也加入了贴春联的队伍，还得了裴兆华一句夸奖。“难得。”姜明织懒得和他凑到一起，拿了窗花走开。在落地窗前看了看位置，准备将窗花粘上去，忽然窗花被一双男性手捏住，“太矮了。”她知道身后是谁，头也没回，直接放手，往左撤退一步，“那你贴吧。”她直接离开了，裴晋阳把窗花捏出了褶皱。这避如蛇蝎的态度，让他很憋屈，哪怕她骂他，他都觉得比现在好。邱棠请来的厨师团队从1点就开始准备他们一家4口的年夜饭，下午四点，摆盘精致的菜品端上桌。裴兆华开了瓶珍藏级别的红酒，在饭桌上给裴晋阳和姜明织都倒了点。姜明织抿了口，酒香醇厚，入口清爽顺滑。裴兆华举起酒杯，说了新年祝词。年夜饭吃得很安静和谐。快吃完时，邱棠问两个小辈等会儿有什么安排。姜明织：“我等会和媛媛他们去放烟花。”裴晋阳：“没安排。”裴兆华：“你居然会没安排，往年恨不得年夜饭都不在家吃，等等我们可都出门了，你一个人在家看春晚？”姜明织专心吃着蟹腿，丝毫不在意他们在聊什么。吃完饭，开始最喜欢的发红包环节。她早就看见妈妈准备好的现金，崭新的、一叠一叠的。将提前准备好的祝词说了，双手恭恭敬敬从邱棠手里接过红包，“谢谢妈妈。”邱棠给每人准备的52000。裴叔叔则是给他们每人一张卡，里面有88888。姜明织笑容甜美：“谢谢裴叔叔。”裴兆华很高兴，除了给卡还让他们许愿：“今天除夕，有什么新年愿望都可以提出来。”姜明织：“真的吗？任何愿望都可以？”裴兆华被挑起了好奇，“当然，难不成你的愿望很难实现，要叔叔给你去摘月亮？”姜明织笑了下，不好意思地开口，“就是......我能叫您一声爸爸吗？”

 第62章 哥哥妹妹

    姜明织这一句话如同在平静的湖水中投下一颗石子，激起阵阵涟漪，一圈一圈往外扩散。裴兆华和邱棠两人是意外和惊喜，裴晋阳脸上没有表情，垂着眼眸，低着头咀嚼嘴里的食物，没人能看清他的表情。裴兆华笑得慈爱，“当然可以，从你妈妈和我结婚的那天起，我就把你当女儿看待了。”姜明织端起酒杯，“那祝爸爸新年快乐，永远健康年轻。”“好好好。”裴兆华连声说好，喝完杯中酒。许是心情好，裴兆华和邱棠喝了不少酒，裴晋阳早就放下筷子，坐在那儿玩手机。姜明织看了眼手机，“我准备出去放烟花了。”邱棠放下酒杯，“那行，我们也得走了，你李阿姨一直在催我。”她约了别的太太一起打麻将，大家年夜饭吃得早，已经在催促上桌了。裴兆华和邱棠穿上外套出了门，家里有个司机回家过年了，只有一位司机在岗，这会儿送夫妻俩去了。姜明织低头在小群里和朋友们发消息，听见右边椅子挪动的声音。裴晋阳站起来，敲了敲她的椅背，“你去哪儿，我送你。”他有驾照，买了新车。姜明织将手机屏幕倒盖在大腿上，抬起脸，“不用了。”裴晋阳：“哥哥送妹妹不是天经地义吗？”“......”没想到裴晋阳接受能力还挺强，她指了指酒杯提醒他：“你喝酒了。”裴晋阳：“只抿了一小口，就算现在吹气都测不出酒精。”姜明织：“算了，你驾照太新我害怕。”裴晋阳：“那你准备怎么出去？”姜明织站起来，“我朋友来接我了。”从餐厅落地窗望出去，能看见名樾大门外亮着一束车灯。姜明织按下大门开关，大铁门缓缓打开，那辆车开了进来。驾驶室车窗滑下，露出关鲸序那张脸。他说：“走吧。”姜明织边穿外套边往外走，裴晋阳在身后问她：“他的驾照就不新？”没得到回答，姜明织已经拉开副驾驶车门，坐了上去。这个问题不用回答都知道，当然和驾照无关。汽车尾灯渐渐淡出裴晋阳视野，整座裴府陷入安静，院子里装点着氛围灯，客厅和餐厅亮如白昼，他却感觉无比孤独。在大门外站了许久，直到陈湛北和孙世爻他们来了，裴晋阳才发现自己手脚冰冷。——放烟花的地方是一处广场，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关鲸序好不容易找到车位停好，两人又走了五分钟才到广场边缘。关鲸序和庄贺杨在群里开着位置共享，五人终于碰头。林婉：“幸好选了这个偏一点的广场，否则人更多。”庄贺杨手里提着两大袋烟花，塞给关鲸序一袋，“重死了，分担一下。”五个人挑了个相对空旷的场地，开始除夕仪式——放烟花。庄贺杨率先点了个长筒烟花，其余人站着不远处一脸期待。只听啾一声，烟花响了，有东西飞上了天。大家齐刷刷抬头仰望天空，等待绚烂烟火落下。“砰”一声响声巨大，却迟迟不见烟花炸开。姜明织脖子都仰酸了，问庄贺杨，“烟花呢？”为什么只见一缕青烟。庄贺杨也纳闷，“不知道啊，不会是假货吧。”林婉指着旁边的一朵烟花问：“是不是那个。”孟媛媛：“那是内个小朋友的，庄贺杨在那里放的，怎么可能在内边炸开。”方向都不对。“靠，”庄贺杨挠挠头，“被买烟花的骗了，我找他去。”关鲸序拦住他，“再放一个看看。”庄贺杨把打火机给他，“那你放。”关鲸序点燃一个，除了巨大的响声之外没有别的动静。林婉：“全场我们动静最大，却连一个火花也没有。”庄贺杨已经拿起烟花准备去找老板算账。关鲸序打开手机手电筒，照了照那个烟花，“别去了，这种就是只有响声的。”孟媛媛：“啊？这叫烟花吗？这叫炮仗吧。”庄贺杨：“......”“放别的。”他们买烟花时几乎每种都买了一个。好在接下来的烟花中没有再出现只出声没有花的情况。绚烂烟火下，少不了的是拍照。各种拍拍拍结束，已经是一小时过后，两袋烟花都被放完。只剩最后一个火树银花，庄贺杨说要对着它许愿。庄贺杨让他们提前想好新年愿望。关鲸序伸手扯了扯姜明织外套帽子，“你的新年愿望是什么？”姜明织玩笑道：“怎么，难道你要帮我实现？”关鲸序弯了弯眼睛，“如果小天鹅的愿望是吃一块面包，也不是不能实现。”姜明织对新称呼感到惊讶。而后才想起校运会那次，她说自己是小天鹅，后来学校人工湖里多两只天鹅，关鲸序还笑说其中一只叫姜明织。炫丽火花拔地而起，盛开宛若一簇银花。姜明织双手合十，眼睛盯着烟花，“那就许愿吃一块黄油小面包吧。”旁边林婉和孟媛媛都闭着眼许愿，没听到她说了什么。焰火的最后一丝银光砸入地面，关于18岁的除夕落下帷幕。不过比烟火更绚烂的是青春。大家开始把放完的烟花筒收集起来，关鲸序和姜明织站在一处，他负责拎袋子，姜明织负责捡垃圾丢进去。不远处跑过来一个年轻女孩，身上背着相机。“同学，刚刚看你们在这放烟花，我帮你们拍了张照片。”说着她举起相机，给姜明织看她刚才拍的照片。不得不说，这位小姐姐拍照技术很不错，构图画面都很完美。上半部分是漆黑的夜空与几簇小烟花，下面是五个人并排站着，画面右边是火树银花。人物景色都有。林婉他们几个听到动静也凑过来看：“你好会拍啊。”“拍的真好，多少钱一张。”小姐姐忙摆手，“我不是来收钱的。”现在不少景区有背着相机的大叔大爷帮忙拍照，一张十元二十元不等。庄贺杨意识到自己误会对方，说了声“抱歉”。小姐姐，“你们要的话可以传给你们。”“那太好了，我们正愁没有大合照呢。”姜明织与这位热心小姐姐加了微信。简单聊了两句，发现这位热心的小姐姐是大学生，刚好还是姜明织想去的那个大学的学姐。缘分就是如此神奇。大家随着人潮散去，小姐姐与他们告别。“我回去就把照片发你。”

 第63章 小天鹅

    五个人就关鲸序有驾照，就得负责送所有人回家。好在大家住的地方不算分散，都以学校为圆心。孟媛媛和林婉十分自觉地上了后座，姜明织刚抬脚想跟进去，衣服被人扯了一下。庄贺杨：“姜妹妹你不坐副驾？”姜明织：“我为什么要坐副驾？”庄贺杨，“可是我想坐后面。”他看向正在系安全带的关鲸序：好兄弟，哥可是尽全力在帮你了。姜明织：“别了，你还是坐副驾吧，别在后面挤到她们俩。”庄贺杨：“......”好兄弟，哥尽力了。姜明织上了车，庄贺杨也只好坐上副驾。五个人开始规划路线，看先送谁回去。最后讨论出来的顺序是孟媛媛——姜明织——林婉，最后是庄贺杨。姜明织到家时才十点多，家里他们都还没回来，她猜不过零点是不会回来的。独自上楼洗澡，从浴室出来时，发现那位小姐姐已经把照片发给她了。为了画质不被压缩，小姐姐很贴心地发了文件包。姜明织直接将文件包转发在小群里。再给小姐姐发了个拜年红包。小姐姐收下，并回了一个过来。姜明织也没客气，点开了红包。点开群聊，他们已经聊了好几条消息。庄贺杨：【刚到家】林婉：【太好了，我就等着这张照片发朋友圈呢】孟媛媛：【我也是，拍得太好了】庄贺杨：【我们三都闭着眼许愿，为什么姜妹妹和关鲸序睁着眼？一点不和谐】孟媛媛：【......】明知故问，那关鲸序还侧着脸对着姜明织呢。简直不要太明显。关鲸序：【在讲话被抓拍了】就像在课堂上讲话被老师抓住一样。庄贺杨：【春晚好无聊，诶呀回来得太早，今晚好不容易没有门禁】林婉：【你没有我们有】姜明织：【我家就我一个人】庄贺杨：【害怕吗？要不要我叫个保安去保护你】关鲸序：【记得反锁好门窗】林婉：【春晚确实无聊，我爷爷奶奶都看睡着了】庄贺杨：【不如我们去峡谷过大年吧】林婉：【我看行，上号上号】孟媛媛：【我就不去了，我不会打游戏】林婉：【不用你会，在场两根大腿呢，抱紧就行】庄贺杨：【说的是我吗？】林婉：【你心里有数】庄贺杨：【那就是我】五人陆陆续续进入游戏房间，不知是从谁麦里传出春晚歌曲声音。打到第二局第六分钟时，手机里传出主持人新年倒计时的声音。5、4、3、2、和1同时响起的是关鲸序的声音，“新年快乐小天鹅。”游戏画面里，姜明织和关鲸序的游戏人物站在一处，海蓝的头顶上炸开一朵烟花，是游戏的新年限定彩蛋。“新年快乐。”祝福声此起彼伏响起，不止是他们，就连游戏对面的人都通过公屏发了新年祝福。玩了三局游戏，打到初一00:28分，林婉提出要去洗漱，得到他们的响应，五人车队解散，像真的只是来峡谷过年一般。姜明织退出游戏，收到关鲸序发来的消息。【小天鹅今天有空吗？】姜明织疑惑，今天？他这么迟还要约自己干嘛？一看时间，发现关鲸序说的没错，零点已过，确实是今天。【有空】大年初一不拜年，当然有空。【那我来帮你实现新年愿望】姜明织想起晚上那玩笑般的愿望，在手机上打字：【好啊】【那你的愿望是什么，需要我帮忙实现吗？】关鲸序的回复是一段三秒的语音，点开，少年清晰有磁性的声音传出：【那我先替我的愿望谢谢你了】末尾的低笑带着股青涩的魅力，让人不自觉跟着勾起唇角。到最后互道晚安，姜明织也不知道关鲸序的新年愿望是什么，不过她也没有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习惯，刷了会儿朋友圈，一条条点赞点完。邱棠和裴兆华回来了，妈妈来她房间看了眼，“你今天回来得那么早，怎么没多和朋友们玩一会。”“在手机上玩也一样的，妈妈你上去休息吧。”邱棠掩唇打了个哈欠，“行，我上去了，晋阳好像还没回来，他有没有和你说几点回来？”姜明织摇头。邱棠：“行，我和他爸说一声，你早点睡，晚安。”“晚安妈妈。”晚上，姜明织做了个莫名其妙的梦，梦见关鲸序把黄油饼干给自己，却被裴晋阳抢走。

 第64章 喂鹅

    大年初一，关鲸序起了个大早，吃完早饭后说要去姥姥家。许红还有些意外，“今天就去？”关鲸序已经在玄关处穿鞋，许红说：“该不会是急着去要红包的吧？”“......”关鲸序无语地看了许女士一眼，“我就是去看姥姥。”顺便学做黄油曲奇。许红很欣慰，“乖儿子真孝顺。”姥姥家离得不远，关鲸序花十分钟一路小跑过去，到老太太家门口正好碰见她准备出门。“阿序，你怎么这会儿来了，我和你姥爷正准备去公园遛遛弯，一起去。”关鲸序将小老太太半请半拉弄进门，“遛弯暂停，姥姥你教我做那个黄油饼干吧。”小老太太不解，“做那个干嘛，年货还不够你吃的？”关鲸序将人拉进厨房，“我动手做，姥姥你在旁边指导我就行。”小老太太狐疑地看着外孙，不对劲，非常不对劲。“你做给谁吃？”小老太太猛然想起外孙的那个同班女同学，眼睛一亮：“是不是给你那女同学做？”关鲸序面无表情：“我做了去喂鹅。”小老太太：“喂鹅？什么鹅还非得吃黄油饼干了。”关鲸序：“这您就别管了。”在小老太太的指导和帮助下，关鲸序终于在临近中午时分，把黄油饼干烤出来了。中午在姥姥家吃的饭，等黄油饼干放凉，关鲸序把饼干全装袋子里带走了。他舅舅午休完下楼，去厨房看了一圈，“诶，阿序不是在厨房鼓捣一上午了，他做的东西呢？”小老太太刷着烤盘回答：“都带走了。”他舅舅：“都带走了？一块没给我这个亲舅舅留？”小老太太：“他做了去喂鹅的，你还跟鹅抢吃的？”他舅舅：“......”你信他是去喂鹅还是信我是秦始皇。关鲸序提着饼干到了约定地点，没过一会儿姜明织也到了。她手里也拎着个东西，看起来拎得还挺吃力。关鲸序迎上去，自然地接过她手里的东西，粗略估计有十来斤重。“这是什么？”姜明织搓了搓被勒到的手掌，“两个榴莲，我家果园种的。”关鲸序：“上次你妈妈已经送了两个给我妈，何必再拎这么重的来。”姜明织：“那是我妈送的，这是我送的，不一样。”不过两人约着逛公园，拎着两个榴莲确实不方便。“找个超市，先存到储物柜里面去。”存放好榴莲，两人并肩往公园走，关鲸序拿出亲手做的饼干，“你的新年愿望，拿好。”姜明织笑着接过，“我应该是第一个新年愿望成真的人吧。”笑容是会传染的，关鲸序同样勾起嘴角：“必须是第一个。”找了处能晒到阳光的地方，在长椅上坐下，姜明织拆开饼干包装袋，里面的饼干依旧是小熊形状，不过总觉得没有之前吃的那么好看，好像更潦草更干瘪一些。关鲸序从口袋里掏出一包面巾纸，“是不是有点丑，我闲着没事一起帮我姥姥做的，味道是一样的。”姜明织尝了一块，“嗯，一样好吃。”入口是醇厚的黄油香气，姜明织幸福地眯了眯眼。在一个有暖阳的冬日，吃着黄油小饼干，什么也不要想，是一件十分惬意的事。关鲸序侧头看她，少女的脸庞被阳光洒透，光洁的额头仿佛镀上一层莹润的光，长而密的睫毛像悬停着的蝴蝶。眼眸微颤，蝴蝶起舞。姜明织靠在椅背上，仰面朝天，努力让整张脸都沐浴在阳光下。“好舒服。”她修长的脖颈暴露在冷空气中，关鲸序想到一个词：天鹅颈。正好她自称是小天鹅，脖子确实挺长。一股冷风吹过，姜明织缩了缩脖子，“昨天天气预报有小雪，结果雪花也没看见一片，温度倒是降了。”关鲸序看了眼手机，“要不我们去看电影吧，春节档有好几部电影。”姜明织双手揣进上衣兜里，“行啊，去看那部喜剧贺岁档吧，就是不知道现在临时买得到票吗？”关鲸序：“先看看。”最近的电影院早已没票，关鲸序按照距离一个个找过去，有一家有一小时后开场的位置，虽不太好，姜明织也没挑，直接让关鲸序买了。坐地铁过去时间也差不多。大过年大家都闲着，地铁里人不见少，根本没位置，姜明织喜欢站在不开门的那一边，找了个角落站着，关鲸序与她面对面站着。地铁进站的时候他会伸手扶住姜明织身体旁边的杆子。姜明织整个人像躲在他怀里一般，从门口进来的人不能第一时间看见她，等走近了才会发现高大少年怀里还躲着个小姑娘。不少人都觉得他们是热恋中的情侣。关鲸序目光落在她耳垂上，她今天戴的是一款小珍珠耳钉，耳垂和珍珠一样圆润可爱，让人忍不住想上手捻一下。他突然问：“你想考A大？”昨天姜明织听到那个帮忙照相的小姐姐是A大学姐时，眼里的向往毫不掩饰。姜明织点头：“嗯。”A大就在京市，她想留在京市。关鲸序：“那你想考什么专业？”姜明织脱口而出：“建筑设计类的。”她的答案让关鲸序意外，“为什么？”平时一点也看不出来姜明织对这方面感兴趣。姜明织笑着摇头，“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学。”也许是因为小时候爸妈吵架，妈妈说：“这里一点都不像个家！”“我们过好我们的小家不行吗？”要有个家的概念，在年幼姜明织心里生根发芽。她想要画个只有爸爸妈妈和她的家。虽然岁月变迁，妈妈已经不需要那个“家”，而且此家非彼家，姜明织也长大了。却莫名对建筑设计感兴趣。对于有上一世记忆的她来说，很多专业在她眼里已经祛魅，想赚钱也不需要再去学什么专业。这一世，她只跟随自己内心深处的感觉走。不考虑专业就业前景，不用考虑能不能赚到钱。她抬眸，对上关鲸序那那张漂亮的脸。两人距离极近，姜明织往门上靠了靠，笑着问：“你肯定想报航天航空那方面的专业吧？”关鲸序点头：“嗯，飞行器设计与工程。”姜明织不了解，却依旧捧场，“那很好啊，说不定以后我坐的飞机都是你设计的，你这专业哪个学校比较好？”关鲸序：“工大，不过A大也有这个专业。”

 第65章 黄油饼干

    从地铁站出来，距离电影开场只有五分钟。姜明织拔腿就跑，“快快快，要不赶不上了。”关鲸序腿长，两步迈到她前面，拉起她手腕，带着她往电影院跑。两道年轻的身影穿过人群，带起的风闻着都充满青春的活力。越过一对有娃的中年夫妻，妻子看着他们的背影感叹一声：“年轻真好啊。”两人终于在开场前到了电影院取票。电影院里人很多，姜明织碰见了个熟人。是陈湛北先看见她的，他带着一个女生正在取票，一见到姜明织就叫住她。“你也来看电影？”姜明织：“嗯嗯，你看的什么？”不是同一场，姜明织匆匆与他告别，“那我们先进去了。”陈湛北掏出手机：【裴哥，你猜我在电影院遇见谁了】影厅内灯光昏暗，只有大荧幕上散发着微弱的光亮，里面观众不少，姜明织顾着看座位号，没注意脚下踩空了一下。幸好关鲸序眼疾手快，扶了她一把。“谢谢，太黑了。”在视觉受限的情况下，听觉和嗅觉被放大，少女身上淡雅的香气钻入鼻腔，还有她清透如泉水般的声音流入心田。那好不容易平缓的心跳，再次活跃得不像话。找到正确座位号坐下，电影刚好开始。关鲸序这才反应过来没买爆米花和可乐。这是看电影约会必备的啊，都怪一切太匆忙。他歪着身子靠近姜明织，小声问：“你想不想吃爆米花，我出去买。”姜明织摇摇头，“不是还有饼干嘛。”关鲸序一想也是，歇了心思，安心看电影。贺岁档喜剧，笑点还是有的，不知不觉电影播完，影厅里灯光亮起，陆陆续续有人站起来退场。姜明织倒是坐着没动，她想看看彩蛋。关鲸序注意到她手里的饼干，似乎没吃多少，还有挺多的样子。“饼干不好吃吗？”“啊？”姜明织低头：“不是，我怕太干了，没敢多吃。”关鲸序有些失落，觉得自己没让这次约会圆满，“嗯，是我没安排好。”姜明织不在意地摆摆手，“没事，本来就是临时起意，而且我看电影不喜欢吃东西。”“好吧。”看完彩蛋，保洁阿姨已经打扫到他们这一排。两人才退场。从电影院出来时间已经不早，大年初一不好不回家吃饭，姜明织上了提前来接自己的车，与关鲸序告别，“那我先走了，你别忘了超市储物柜里的榴莲啊。”少年与她挥手：“好，拜拜。”车子抵达名樾，家里正好开饭，姜明织把饼干随手放在客厅茶几上，洗手吃饭。她注意到裴叔叔的脸色不太好看，再看看裴晋阳的状态，眼皮浮肿，头发乱糟糟的，一点没有新年第一天的精气神。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肯定是昨晚裴晋阳一夜未归惹裴叔叔生气了。姜明织为了调节餐桌上的气氛，主动说起今天看的电影。“还挺好笑的，妈妈你要是有空，可以去看看。”“爸爸你们今天去哪里玩了？街上都好多人啊。”三言两语间，裴兆华露出笑脸，餐桌上的氛围没那么压抑了。裴晋阳先下了桌，姜明织后面吃完，走到客厅，发现他正坐在沙发上吃自己带回来的黄油饼干。姜明织一个箭步冲过去，夺下他手里的袋子，“这是你的吗你就吃？”裴晋阳翘着二郎腿，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手里捻着半块黄油饼干，左右看了看，“关鲸序给你的吧？”姜明织：“关你屁事。”他抬手，将那半块黄油饼干精准投入垃圾桶，语气轻蔑：“不是吧姜明织，不会用这种东西就能把你追到吧？”“你妈不是总说要富养女，怎么用这点垃圾玩意都能泡你。”姜明织翻了个白眼转身就走：“神经病！”大过年的，哪根筋没搭对，又跑来发疯。她很想给他一巴掌，然后再大声反驳他的话，但觉得没必要，吵架就是有来有回的，有来有回就容易产生畸形的感情。对于裴晋阳，没必要再给眼神。裴晋阳一见她又是这半死不活的反应，咬了咬牙起身，朝她离开的方向，三步并做两步，直接越过她走到前面。他不想每次都看姜明织的背影。今天陈湛北和他说在电影院看见姜明织和关鲸序，而且只有他们俩。心里没来由地一窒，在看见茶几上那包饼干时，他不用猜都知道是关鲸序给的。烦躁、憋屈的情绪一股脑涌上来，导致他说话时都夹枪带棒。明知道这样说话只会让姜明织更讨厌他，但他控制不住自己。要是姜明织能骂回来，像他们第一次见面那样，都比她无视自己要好。憋着一肚子火，回到房间打开游戏。——大年初四，是关鲸序阳历生日。他母亲在酒店定了两个包厢，其中一个专门招待关鲸序朋友。许红还特意打电话给邱棠，邀请母女俩都去。不过邱棠找了个理由，她没去，只让姜明织去了。“又没大办生日宴，我去了是坐你们小孩那桌还是他他家里人那桌？”许红对邱棠发出邀请也就是客气一下，主要是想隆重邀请姜明织。成年人这点弯弯绕还是要看明白的。姜明织收拾妥当出门，邱棠叫住她，“给人准备礼物了吗？别忘了带。”她拍了拍身上的斜挎包，“带着呢没忘。”邱棠扫了眼她身上的小包，不放心道：“准备的什么？人家18岁生日，你要大方点的。”姜明织：“......”在妈妈心里，她是很小气的人吗？不过她给关鲸序准备的礼物确实不算贵，但胜在有心意。心意无价。“超贵的，我先走了，再见了妈妈。”姜明织摆摆手，一溜烟跑出门。

 第66章 织鲸

    除夕没落下的雪，今天落下了。没过多久地面上就铺了一层白色。酒店里暖气很足，姜明织解开了围巾，就看见关鲸序和他妈妈站在包厢外与人说话。关鲸序的妈妈和姥姥还有他大姨，姜明织都见过，乖巧地同长辈们打过招呼后，进了小包厢，里面孟媛媛和庄贺杨已经在了，还有两个生面孔男生，是关鲸序外校朋友。孟媛媛拉开身旁的椅子，“织织快来。”关鲸序还在长辈那边，两个女生凑在一起聊悄悄话。“给男生挑礼物真是个大难题。”姜明织深以为然，“看看你买的毛笔。”送关鲸序毛笔是姜明织建议的，孟媛媛采纳了。一只笔身通体黑色的羊毫。孟媛媛：“我还简单做了个功课呢，毛笔的分类都好多啊。”她用手肘碰了碰姜明织，“你的呢，织了那么久我看看什么样子。”姜明织从包里拿出一个小方盒，打开，里面安静躺着一只毛线织的浅蓝色鲸鱼，鲸鱼嘴部缀着一颗蓝宝石。整体十来公分长，可以当挂链。孟媛媛：“哇，好可爱，我生日我也要！”姜明织，“行啊，我现在学会了，三天可以织出一个。”这是她跟着网上学的，花了点时间学习，不过她觉得挺值，以后他们过生日一年安排一个，省得她绞尽脑汁挑礼物。孟媛媛用手指戳了戳上面的宝石，“这是真的？”姜明织：“对啊。”不过品相不是顶级的。关鲸序迟迟没进来，庄贺杨开始说起寿星小时候的糗事。其实主要是和姜明织两位女生说：毕竟在场的就这两位女生认识关鲸序最迟。“我跟你们说，初中的时候他可逗了，跳高能卡到垫子里去，还是黄力华和我去把他拔出来的。我真是笑死了，你们是没看见那场景，他整个人揪”一下滑到那缝里去，就剩两截腿在外面。庄贺杨边说边比划，手舞足蹈生动演示。姜明织她们是第一次听说这事，一想到那场景，纷纷捂嘴笑。就关鲸序现在的帅气形象和清冷淡漠气质，真没办法把他和抽象的事联系起来。庄贺杨似乎觉得这样有点损害好兄弟形象，从椅子上跳下来，“你们等等，我去找他表哥要个视频给你们看。”说着打开包厢门出去了，没过多久，关鲸序回来了。他问姜明织：“饿了吗？马上就可以吃饭了。”姜明织摇头，顺便把礼物递给他：“生日快乐。”关鲸序接过，“可以打开吗？”“当然。”关鲸序猜想过很多次她会送自己什么，甚至庄贺杨还去打听过。当看到那只小鲸鱼的时候，他才知道自己的那些猜想都弱爆了。“这是你亲手织的对吗？”他记得有一次午休，她就躲在桌下看手织玩偶的教学视频，那时候他并没当回事，觉得女生喜欢那些东西很正常，而且那会儿距离他生日还挺遥远。没想到她那么早就在为自己准备生日礼物了。这是关鲸序第一次在除亲人以外的女性身上感受到重视。这种感觉和被女生追求告白送小礼物完全不一样。像是爆发了一处温泉，温热的水从泉眼咕咚咕咚涌出，融化了周边的积雪，冒出缕缕白气。姜明织的笑像暖阳，照在泉眼上，笼罩上一层金光。她骄傲地点头：“对啊，织坏了两个才成功呢，好看吧。”关鲸序将那只鲸鱼捏在手心，“谢谢，我很喜欢。”“那上面有绳子，也可以挂书包上。”“嗯。”关鲸序笑了笑，他才不舍得挂书包上，他要放在自己一抬眼就能看到、一伸手就能摸到的地方。服务员陆续开始上菜，庄贺杨才从外面回来，他第一时间将手机给姜明织看。“序哥刚上幼稚园的时候，你看了绝对爱上。”姜明织被勾起了好奇心，放下筷子，与孟媛媛凑到一起看。关鲸序离开座位，狐疑道：“什么东西？”手机里是一段画质不高有些糊的视频，两个小男生坐在桌前，一个七八岁的样子，另一个三四岁的模样。大男孩规规矩矩地像小学生一样坐着，转头看了眼小男孩，然后那小男孩突然歪头笑着贴过去。肉嘟嘟的脸蛋，黑葡萄似的眼珠加上明显的双眼皮，突然可爱一笑，露出小虎牙。孟媛媛被萌得一激灵，捂住心口惊呼：“天啊，太萌了吧！”姜明织差点被萌吐血，抬头看看身边的大关鲸序，再看看手机里的小关鲸序，不可置信。“你小时候居然这么臭屁可爱！”关鲸序不知是被夸得脸红，还是看见小时候的自己有些害羞，耳尖肉眼可见红了。姜明织盯着手机里的臭屁小关发出虎狼之词：“我都想当你妈妈了。”关鲸序：“......”庄贺杨：“......”走向不对啊，是为了让她爱上，不是为了让她妈上。姜明织再次抬头看向关鲸序，“你双眼皮没小时候明显了，小虎牙也没了，没以前可爱了。”关鲸序并不难过，大男人才不要可爱。孟媛媛：“长大了气质都完全变了，小时候完全就是颗小甜豆呢。”庄贺杨：“对啊，他小时候可是叫关甜甜的。”姜明织和孟媛媛异口同声惊呼：“关甜甜！？”清冷淡漠的关鲸序外号是甜甜？姜明织做梦也想不到。关鲸序也就和熟人话多些，平时他连笑都不大笑。他把手机丢给庄贺杨：“那是小时候的事了，你们不许叫。”姜明织与孟媛媛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不怀好意，“行，不叫。”

 第67章 七里香

    假期结束，年还没出，不过姜明织她们已经开学了。苦闷难熬的日子开始，一直到6月份才会结束。三月初京市还在下雪，白茫茫一片，张嘴便能呼出一口白气，教室里暖气还坏了，庄贺杨揣着手站在窗边吟诗：“三更灯火五更鸡，正是男儿读书时。”——出自颜真卿《劝学》杨辉：“真成寒窗苦读了。”好在工人很快来修好了暖气，另外两个年级也开学了，原本安静的校园久违地热闹起来。时光转瞬即逝，只有越摞越高的试卷提醒着他们时间紧迫。姜明织他们结束期中考后的那个晚自习，有位坐最后一排的同学带了吉他来学校。最开始是他自娱自乐，后来发展成小范围合唱，最后变成全班大合唱。大家都转过身，面朝后门而坐，姜明织一只手撑在关鲸序桌上，跟着音乐节拍轻轻摇晃着脑袋。关鲸序没转过去，因为他已经是最后一排。四目相对之间，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空气中发热，不过在这青春气息洋溢的夜晚，有点让人分不清那是年少的热烈还是私密的暧昧。“窗外的麻雀在电线杆上多嘴你说这一句很有夏天的感觉”大合唱的声音甚至吸引了旁边班级的学生来围观。教室的灯不知被谁关了，大家打开手机手电筒，跟着节拍摇晃身体。摇晃的光影下，关鲸序的脸忽明忽暗，那双含情的眸子，借着这一场高压下的肆无忌惮，毫不掩饰地盯着姜明织看。“我接着写把永远爱你写进诗的结尾你是我唯一想要的了解”最后一句歌词还没唱完，不知谁在外面喊了一句：“教导主任来了！”窗外的麻雀四处散开，回到属于他们的班级去。四十多岁的中年老男人背着手走到9班门口，一看里面跟演唱会现场似的，顿时火冒三丈：“晚自习你们在干什么！是这次的期中考得太好了是吗！”大家不敢应声，一个个回到座位低着头，假装看书。教导主任踱步到讲台上：“倒计时就在黑板上写着！你们自己看看还有几天！还没收心？是都觉得自己成绩很好？你们9班我记住了！到时候成绩出来我倒要看看能有几个上龙虎榜！”教导主任站在上面训孙子似的，学生们一个个像鹌鹑缩着脑袋挨训。“吉他是谁的！没收，高考完再来我这领回去。”教导主任抱着吉他愤怒离去。这个班平均成绩不错，向来是最不用操心的班级。没想到今晚搞这么影响别人的事。自己偷偷放松就算了，勾得别人无心学习就不行。教导主任一走，鹌鹑们一个个抬起头，七嘴八舌开始安慰那位吉他被没收的同学，预估有谁能上龙虎榜。龙虎榜是全年级总分前三十榜单，在他们所在教学楼一楼有一块电子屏幕，每天滚动播放。庄贺杨：“那群保送的不在，我们序哥肯定能拿前三。”姜明织在心里估算了下自己的成绩，再按照上一次龙虎榜最后一名分数比了比，感觉自己要是运气好也能上。出成绩这天，姜明织他们几个在龙虎榜下蹲守了好几分钟，关鲸序的名字和各科成绩在电子屏上闪动。“庄贺杨你果然料事如神，他真的第三名。”姜明织冲他竖起大拇指：“厉害了小关同学。”她多希望自己的名字紧跟在关鲸序后面，可惜不是。直到脖子都仰酸了，终于看到自己的名字在最后一个。她真的擦边上了龙虎榜。抱着孟媛媛尖叫着转圈，“我真上了。”关鲸序笑得宠溺，“你很厉害，一直在进步。”从她跳级上来的第一次考试，还只是中下游水平，不过接下来每一次考试她都在进步。她每一步都走得很稳，失败时不气馁，有成绩时也不骄傲。姜明织放开孟媛媛，去出操的时候都一蹦一蹦的。可见她心情着实不错。其实这不是她第一次上龙虎榜，上一世的最后一学期她就是傍上的常驻人员，因为那时候她想赚到更多筹码。总觉得手里筹码多一些，和裴晋阳在一起的困难就少一些。说起来，她这一世的压力绝对没有上一世大，一直都是快乐学习。出完早操回来，姜明织拉着孟媛媛陪她去小卖部买东西。一路上乌泱泱的全是穿着校服的学生，姜明织现在已经能毫无心理负担融入，心理年龄好像也年轻了，真正代入自己是个学生的身份。正和孟媛媛讨论某个明星。“别喜欢他，我总觉得他会塌房。”孟媛媛不可置信：“啊？不会吧，我看他除了工作就是工作，恋爱都没时间谈。”姜明织：“我是预言家，你信我。”孟媛媛一脸纠结：“其实他要谈恋爱我也能接受。”姜明织摇头：“不，你不能接受。”因为他的塌房原因根本不是谈恋爱。忽然感觉头发被人轻轻扯了一下，回头，看见陈湛北在她身后。“现在方便吗？有事和你说。”姜明织：“说吧。”陈湛北扯了扯她的袖子，“找个没人的地方。”姜明织：“要说你就说，我可没有很想听。”“......”陈湛北拿她没办法，看了眼孟媛媛，见她也没有避让的样子，只好开口道：“裴晋阳成绩下降了很多你知道吗？”姜明织摇头，“不知道。”她也没必要知道。陈湛北：“你们不是住一起吗？还天天一起上下学。”姜明织睁着无辜的大眼睛：“so？”那同床还异梦呢，更何况她和裴晋阳只是单纯地一起上下学搭子，甚至关系还不如搭子呢。陈湛北扶额，“他这学期成绩下降得厉害，据我所知......”他凑到姜明织耳边，小声说：“和你有关。”说完他站直身体，“其实他很想和你缓和关系。”姜明织听得有些无语，重活一世，她还得去当裴晋阳的心灵导师？还有陈湛北，真是合格的好兄弟，裴晋阳和他当朋友真是赚了，上一世，姜明织和裴晋阳吵架时，他就会两头劝。姜明织的话十分无情，“他怎么样都和我无关，别往我头上扣帽子。”陈湛北有些着急，要是平时，成绩下降也不是什么大事，但现在眼看着快高考了。“你总不能看他这辈子就这样毁了吧？”姜明织嘲弄地笑了，“你搞搞清楚，他就算不参加高考，这辈子也不会毁了。”裴兆华一定会帮儿子托底的，考得不好可以出国，不想出国还可以去直接去申请2年香港副学士，衔接2年本科，甚至读博也不是问题。姜明织拉着孟媛媛走了。裴晋阳怎么样她一点都不关心，也不想知道。要是他真的因为这一点小事就消沉，她只会看不起他。

 第68章 请赐予我力量吧

    时光如梭，黑板右上角的倒计时变成2开头的两位数。省质检，班主任老余说是高考前最后一次大型考试，会有各种排名，要大家认真对待。考场也是按照高考标准，一号教学楼当考场，一间教室三十人，班级全部打乱。考试当天早上，邱棠盯着家里两小孩吃早饭，“怎么你们考试我有种紧张的感觉呢？我定了旗袍，等你们俩高考那天我穿旗袍送考，祝你们旗开得胜。”姜明织两口将牛奶喝掉，“省质检而已，您至于嘛？”往常姜明织上学前，邱棠是不会起床的，今天居然早早地起来看他们吃早点。邱棠：“没办法，我一想到你们俩都快高考了我就睡不着，我总觉得你还在摔倒都要喊妈妈的年纪呢，怎么就......”姜明织：“......”其实她现在摔倒了也会喊妈，人在遇到危险的下意识里，永远会喊妈。她扔下纸匆匆出门：“我上学去了。”车里，裴晋阳正在看手机，屏幕上的图案看着像数学题。姜明织觉得好笑，刚开始她在车里看书，他说她是装的，现在自己装上了。上次陈湛北找她莫名其妙一顿输出后，裴晋阳的精神状态肉眼可见变好了，也不知道陈湛北是怎么劝他的。啧啧，陈湛北真是够意思的好兄弟，裴晋阳叫他声爸爸都不为过。车子平稳地驶出名樾，裴晋阳收起手机，突然出声：“你在哪个考场。”“14。”和裴晋阳同一个考场，昨天放学时她去14号考场看了，在第二排看见了裴晋阳的名字，而她坐在他同一组最后一排。姜明织是很无所谓的，就算是坐在裴晋阳旁边考试，她的心态都不会变化。时间真的会冲淡一切，加上重活一次，似乎多难释怀的情感都能被治愈。裴晋阳似乎也变了，整个人平和很多，对她说话不再夹枪带棒。两人就这样维持着一种诡异的和谐。裴晋阳：“对考试有信心吗？”“？”姜明织满脑袋问号，怎么突然开始关心她了。就他们平时的相处状态来说，这话不是他该问的。姜明织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裴晋阳没有看她，只是自顾自说：“前段时间我成绩下降那么多，你是不是挺鄙视我？”“......”姜明织脑门上爬满黑线，怎么一个两个都有病似的。她才没工夫鄙视这个轻视那个，只是觉得有点烦。就像古代亡国怪妖妃一样，妖妃表示很无辜啊，事不是她干的，却要她背锅。“你想多了。”裴晋阳：“高考结束后，我们可以聊一聊吗？”姜明织语气冷硬：“我不是陪聊。”裴晋阳不说话了，不过看样子他也没生气。姜明织真怀疑他吃错药了。两人一前一后到了14号考场，姜明织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检查考试要用的铅笔和水笔，快速进入状态。每个班监考老师都有两名，一前一后站着，相当唬人。一科一科考完，学生之间骂声一片。一会骂题目太抽象，一会儿骂出题的不当人，怎么画的重点一个不出，搞什么创新题目。省质检是有些难度的，出得太简单怕学生开始掉以轻心，但又不能太难，打击学生们的自信心。考完数学这一天，姜明织跑到10号考场去找人对答案。关鲸序在10号考场。对到一半，姜明织蔫了。什么鬼？全是披着羊皮的狼，原来自己又一次连题目都没搞懂。关鲸序安慰她，“别怕，创新也不是创你一个人，大家情况都差不多。”简而言之：大家一起难，一起拉分。不过数学卷确实创死一大批人，不少人考完一对答案都疯了，有人直接疯成冷宫里的妃子，边哭边笑：“哈哈我大题只会做第一问，呵呵但是我都写满啦，哈哈哈只不过都是错误答案嘻嘻。”关鲸序怕姜明织接下去的科目受影响，安慰她：“数学难对你有好处，你的语文和英语能拉分。”姜明织一把握住关鲸序的手，紧紧抓着，“接下去考物理，请赐予我力量吧！”关鲸序是物理的神，区区高中物理已经手拿把掐。她要赶紧吸吸关鲸序的王霸之气。关鲸序先是一愣，随后另一只手覆上她手背，“好，赐予你力量。”两双手交握，体温交换，底气传递。关鲸序红着的耳尖久久未散，就像这个夏日，余味悠长。——省质检考完两天后才能出成绩，不管怎么样，大家心里都悄悄松了口气。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学校组织他们拍毕业照。所有人都得穿正式的英式校服，有爱美的女生化了淡妆，把绑起来的头发散开，嫌弃上面有发圈印子，争分夺秒地跑到艺术楼的更衣室去用吹风机。姜明织绑着个低马尾，这样绑一天也不会扯到头皮痛，她把发圈解下来，套在手腕上。乌黑的长发柔顺地铺在背后，她只是用手指捋了捋。拍年级大合照时，一大群学生乌泱泱站着，无人机飞在他们头顶。姜明织和孟媛媛站在临时搭的架子上，互相检查仪容仪表。孟媛媛掏出一个巴掌大的小镜子：“我粉底色号会不会太白了？我自己的用完了拿的我姐的。”姜明织：“不会，你脖子也涂了就没事。”说话间，关鲸序和庄贺杨来了。姜明织问：“你们怎么来这么迟。”大家都找到位置站了。关鲸序：“陪他换衣服去了。”庄贺杨非要趁空闲时间去打球，结果拍照时还得换回来。他抬眼看向姜明织后面的那个男生，“兄弟，往旁边站点。”男生很自觉地空出一个位置给他。关鲸序长腿一迈，直接迈过两个台阶，在姜明织后面的台阶上站定。教导主任举着大喇叭维持秩序：“来来来，都站好，保持安静，每个班看看自己的学生到齐没有。”“注意表情管理啊，千人大合照可不会因为你一个人不满意重拍。”“要笑啊，”五月的风吹过，带来温热的气息，也吹起少年们肆意的发。前排女生乌黑的发被风带起，贴在关鲸序胸口。关鲸序微微垂眸，能看见少女发顶的旋。相机不知道定格了哪一刻。青春的每一刻都值得纪念。年级大合照拍完，就要拍班级合照。姜明织伸手比了个耶。身后的少年比了两个，修长的手指竖在她头顶，仿佛两只兔子耳朵。班级合照拍完，学校广播里传出歌来，是she的歌，对他们来说挺有年代感的，不过音乐不会过时，激昂动感的曲谱敲在校园里每一个角落，是说不出的契合。自由拍照时间，大家三五成群地散落在学校每个值得留念的地方。操场上、孔子雕像处、图书馆外面。有多少人借着这个机会，和暗恋对象留下了心心念念的合影？

 第69章 祈祷

    这一晚，学校破天荒地没有安排他们上晚自习，而是让他们自主在教室里看一部电影，算是帮他们在高压中放点气。姜明织他们班看的是《星际穿越》，大家在五部电影中投票选出来的。电影还没放完，外面广播响起廖堇一的声音，“同学们、老师们晚上好，热烈的高中时期即将走向尾声，经学校临时决定，在这特别的时刻，用十首歌曲为我们留下独一无二的回忆......”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喊楼了。”学校规定不允许喊楼，突然同意，一定有不少人在后面使劲，虽然来得仓促，大家什么都没准备。不过一腔热意也足够，毕竟人生中的很多时刻，都来得猝不及防。大家下意识往走廊跑，有些不明所以的同学下意识跟随。姜明织趴在走廊上，看见不管是对面还是楼上楼下，都围满了人。有些人已经打开了手机手电筒。第一首歌是周杰伦的《晴天》。“吹着前奏望着天空我想起花瓣试着掉落为你翘课的那一天花落的那一天教室的那一间”短短几句歌词，所有人迅速进入状态，打开手电筒随着音乐摆动合唱。第一首歌结束，不知是哪位学妹喊了句：“学长学姐高考加油。”而后爆发出接二连三的加油声。姜明织听着忽然眼眶有些热意。这是她上辈子没有的集体回忆。从密密麻麻的文字中抬头，突然意识到原来他们这群高中生是如此可爱，原来她正鲜活地生活着。数不清的成绩条和试卷，是平平淡淡的奋斗。“万物皆有裂痕，那会是光照进来的地方。”兴奋被放大，笑声会传染。这一晚，在歌声中，他们热泪盈眶。有人发便签，让他们写下寄语。姜明织提笔，潇洒地留下一句：夫天地者，万物之逆旅。光阴者，百代之过客也。——出自李白《春夜宴桃李园序》孟媛媛凑过来看她的便签，“不愧是文化人。”这样一对比，显得她写的“金榜题名”朴实无华。姜明织准备把便签贴到后门的展示栏，路过关鲸序座位，弯腰去看他写下的文字。【冬日暖阳，春花绚烂】姜明织评价：“还挺莫名其妙。”别人都写高考加油，他春花秋月的。关鲸序：“......”很难理解吗？他和她相遇在冬季，一起度过了两个春季。难道不值得纪念？——9班f4约好六月一号去寺庙祈福，这天刚好是周天。要说他们有多信佛也没有，祈福是次要，主要是放风。林婉听说后也要加入。“我帮你们四个都求一遍，信仰之力更浓，说不定佛祖一下就注意到了。”一群人结伴出发，目标魁星阁。这天阳光很好，在山脚下就能听到蝉鸣不绝。寺庙外香烟缭绕，人声鼎沸。临近高考，来临时抱佛脚的人不少。有家长专为孩子来祈福，也有家长带着孩子来，更显诚意。姜明织他们几个年轻人，只能跟着大妈大娘们捏着香，鞠躬拜三拜。同时在心中默念自己的愿望，望佛祖保佑。旁边一大娘问：“你们这么年轻也求子？”“......”五脸震惊。“这是求子的？！”大娘乐了，“对啊，送子观音嘛。”吓得庄贺杨他们赶紧退出殿外。姜明织又拜了佛像，嘴里念叨：“不知者无罪，莫怪莫怪。”经大娘指点，得知求学业的得往上走，文曲星和文殊菩萨他们还在上面的庙里。五人继续往山上走，途中买了个小福袋，在里面的布条上写下心愿，到时候一起拜一拜，总觉得实现的概率更大。这一次，五人目标出奇一致：高考顺利。无他，只因拜的是文曲星，求别的也实现不了。找殿外的小沙弥确认是魁星阁后，五人虔诚地在佛像面前拜了三拜。庄贺杨还往功德箱里捐了钱。从魁星阁下来，五人漫步在山林蜿蜒小路间，树影婆娑，鸟叫蝉鸣，有种说不出的惬意。庄贺杨随手揪了片路边的杂草：“要是高考顺利，我们是不是得来还愿？”林婉：“要的吧，不还愿下次许愿就不灵了。”庄贺杨：“那我们收到录取通知书后来，不准不来。”孟媛媛：“呸呸呸，一定准，我一定来。”路窄，大家前前后后错开着下山，姜明织和关鲸序不知不觉落在最后。关鲸序将自己的小福袋塞进她手里。“双份祈祷，实现起来是不是简单点。”姜明织捏着福袋“啊”了声。少年单手插兜：“你打开看看。”姜明织解开红绳，取出里面布条。上面清隽的字体写着：愿姜明织心想事成，金榜题名。姜明织捏着布条，不知该说什么，半晌，干巴巴问了一句：“那你呢？”他又不是不要高考，怎么把许愿的机会用在她身上了。关鲸序笑了下：“我的愿望可能不需要佛祖来实现。”姜明织反应了一下，才发觉这小子有多狂。是说自己成绩很好，不需要佛祖保佑也能金榜题名吧。姜明织拳头硬了，“有实力了不起。”关鲸序知道她是误解了，并没有解释。看着她被阳光洒透的侧脸，在心中默念：姜明织，我的愿望只有你能帮我实现。

 第70章 阴郁

    6月5号，淅淅沥沥的雨下了一整个下午。教室里气压莫名有些低，姜明织单手撑着下巴赏雨。该学的都学了，实在不会的现在也来不及学，不如好好放松一下心情。孟媛媛放下笔，揉揉酸胀的眼，一边做眼保健操一边说：“我上个月的姨妈还没来，好怕考试的时候来。”她因为考试在即，太过焦虑，姨妈已经推迟了十来天。她会痛经，要是考试的时候来了，恐怕会影响发挥。这样一想，孟媛媛更焦虑了。姜明织拍拍她手臂，“提前吃好布洛芬，不过我觉得你估计得等考完才会来。”孟媛媛：“希望吧。”在阴雨的忧愁中，到了考试这天。雨在昨晚半夜停了，但早晨的天空依旧阴沉着，但一点都不凉爽，闷热的。道路上执勤交警多了不少，警车停在路边。姜明织检查自己考试要带的东西，笔、涂卡笔、准考证。今天邱棠和裴兆华都来送考，邱棠穿着一身紫色旗袍，优美端庄，和蔼的笑容驱散一丝阴霾。“不要有压力，正常发挥，妈妈相信你们的能力。”“好。”校门口全是送考的家长，姜明织和朋友不在同一栋楼考试，过了层层安检，她内心十分平静。她是有经验的人，这次考试只要不把答题卡涂错行或漏涂，还是挺稳当的。考场上只有试卷翻动的声音，对于大部分学子来说，这次考试至关重要。考试期间学校没有安排晚自习，姜明织躲在自己房间听歌。越到这种时候越看不进去书，还不如放松一下。几乎所有学子都想过考试结束后要干什么，有的甚至例了一张清单。旅游、买全套电子产品、染发、大睡三天三夜、买喜欢的游戏......当真正考完时，走出考场，只觉得松了一口气，前方坦途，未来无限好。天空久违地放晴，天边有一片云彩粉得出奇，接近地平线的位置呈现金色，层层渲染。该如何形容这一刻的感觉？好像所有语言都贫瘠了。只有当你处在那个年纪，站在考场外才能体会的心情。邱棠和裴兆华抱着鲜花花束站在考场外接人。有的家长还整活了，有拉横幅的：【祝xxx毕业快乐，花花世界迷人眼，今天是你最耀眼。】【全体起立！恭迎宇宙第一霹雳无敌的xxx大王高考归来！】邱棠和许红站在一处聊天，“那些横幅怪有意思的，倒显得送花普通了。”许红：“你要我搞这些还搞不来呢，不知道现在年轻人喜欢什么？”邱棠：“我也搞不来，我一朋友的女儿喜欢那个什么二次元，让带着纸片人接她出考场。”许红：“你家织织喜欢这些吗？”邱棠：“应该不喜欢，我看她房间没有那些个什么纸片男人，倒是喜欢买盲盒，重复的还不要。”聊着，考生陆陆续续出了考场。家长们一个个伸长脖子寻找自家小孩。“这里，妈妈在这里。”“怎么样？有没有信心？”“考完了就别想了，好好休息。”姜明织抱着花束和母亲合影，拍完照就迫不及待地找关鲸序对答案。其实先前考完的科目他们早就在微信上把答案对得差不多了。姜明织觉得成绩是不用担心了。同班某位男同学凑过来，一听他们在对答案，捂着耳朵跑开：“我不听我不听。”校门外人群渐渐散去，学生们被家长领走，往往都有礼物和大餐等着他们。与许红一家人告别，邱棠带着姜明织和裴晋阳到提前预订好的餐厅吃饭。邱棠：“多吃点，我怎么感觉你们都瘦了呢，兆华你觉得呢？”裴兆华点头：“晋阳看着瘦了不少，下巴都尖了。”两小孩话不多，安静地吃着食物。邱棠问他们毕业旅行想去哪里，又问裴兆华能不能空出一周时间，组织一次全家出游。姜明织有些抗拒。因为她察觉到裴晋阳有些不对劲，这半个学期以来，他整个人好像阴郁不少。她忙出声道：“妈妈，我和朋友们约好一起去毕业旅行了。”邱棠不以为意：“不冲突，这个假期这么长呢，总不能只去一次，不过你们定好目的地了吗？几个人去？”姜明织含糊道：“4个吧，目的地还在商量。”其实他们也只是在群聊里随口提了一嘴，还没真定下来，看来明天聚餐时得定下来了。邱棠又问裴晋阳：“晋阳你呢？”裴晋阳垂眸咀嚼着食物，“再看吧。”邱棠：“行，反正国内游我都很放心你们去，去国外必须有家长带着才可以。”——姜明织抱着一堆礼物回到自己房间，一个个拆开，最多的是包包和衣服，还有最新款手机和ipad。明明这些东西她已经有了，不过邱棠总觉得考完试就得换上新的，这是一种仪式感。趁手机传导数据的时候，姜明织瘫在床上发呆。之前总觉得学习难熬，要是能早点解放就好了。真解放了，她反而不知道自己该干嘛。大脑一片空白，觉也睡不着，明明之前说好要连续睡16个小时的。等新手机一切弄好，可以正常使用了，姜明织点开班群，一条条翻同学们发的消息。有晒自己去网吧上网的照片，也有晒自己在家享受如皇帝般的待遇：帝王蟹车厘子通通摆面前。翻完所有聊天记录，姜明织在小群里问：【你们都在干嘛呢】也没看见他们在班群里发言，一个个都很安静。关鲸序发了张餐桌的照片出来。【还在吃饭】主要是长辈们太能说了，饭早就吃完了，嘴巴却没停下。庄贺杨发了张电脑游戏照片。【打游戏呢】【没考完我心心念念打游戏打个爽，真让我打了，怎么觉得好空虚啊。】【我该不会是受虐狂吧/惊恐】姜明织失笑，觉得空虚是正常，一个人突然从重压中解放，是会有些不适应，在今天之前，时间恨不得掰两半用，学完这一科得看那一科。现在时间全部可以自由支配，可以拿来浪费，反而有些不知所措了。姜明织刷了会儿手机，也觉得无聊。无聊的时候就会想七想八，一会儿回忆她上辈子这个时候在干嘛，一会儿想以后要真去A大上学，那上一世遇到的那些人都不会再遇见了。天马行空之际，手边的手机震了一下。是关鲸序发来的消息。【我正好在你家附近，无聊的话要不要出来走走】

 第71章 你不会醉了吧

    姜明织换了条宽松舒适的长裙出门，这会儿是晚上10:14，客厅的大灯已经关了，只留了几盏昏暗的壁灯。她出门没打扰到楼上长辈，一个人拿着手机走在名樾的小路上，道路两边树影婆娑，看着有点吓人。但她知道很安全，刚走出一段，她在手机上询问关鲸序在哪儿。就听见前面有人唤她。抬眸，正是手机那头的少年。白t黑裤，最清爽的打扮。姜明织快走几步迎上去：“你吃饭吃到现在？”关鲸序：“不是。”吃完饭他回家洗了个澡，因为总觉得身上沾染了些食物的味道不太好闻。姜明织笑开了，“是不是你也觉得空虚了。”关鲸序：“也许吧。”一想到假期不能日日相见，心里就像空了一块。姜明织又问：“有目的地吗？”关鲸序摇头。“那就随缘走吧，走到哪里算哪里。”两人并肩走着，边走边闲聊，聊晚上吃了什么，家长买了什么给自己，假期有什么安排，还有关于大学的畅想。在高楼林立的的城市里，夜风都夹杂着钢筋水泥的气味。但只要他们彼此扭过头，就能闻到丝丝缕缕对方身上的香味，其中混合着自己身上的沐浴露味，纠缠到难以分清。他们都是洗完澡出来的，淡淡的海盐薄荷夹杂着橙花香。手臂处的衣料偶尔相撞，是青春的悸动。漫无目的往前走着，不知怎么地走到了大排档聚集地。这里很热闹，数张桌子支在外头，有些店是炭火现烤的炉子也在外头，烧烤味混杂着人声鼎沸，共同编织这个城市夜晚喧嚣。关鲸序指了指街道的另一头：“那边好像就是大学城。”姜明织：“原来我们走了这么远啊。”她笑道：“那要不要提前体验一下大学的夜生活？”关鲸序看向她，眼中疑惑明显。姜明织：“撸串喝酒啊。”大排档里坐着的大多数是年轻面孔，一看就知道是附近大学生。关鲸序：“你选一家。”姜明织挑了家人多的，人多的店不一定好吃，但人少的店一定难吃。俩人走进一家红色棚子里，老板娘热情地迎上来，带他们到一张空着的桌子坐下，拿了张塑封菜单放在桌上。姜明织边看边说：“你应该不是很饿吧？”关鲸序：“能吃。”饭早就吃完了，再加上走了一路，小烧烤他还是多少能吃下一些的。虽然他说能吃，姜明织依旧没敢多点，挑选着几样招牌各点两串，“鸡中翅，牛肉串，虾吃不吃？诶还有烤生蚝。”“你能喝酒吗？”都毕业了，自然是要小酌几杯。关鲸序：“啤酒可以。”姜明织点了两听500ml啤酒。她对自己酒量很有信心，上辈子经常喝，区区一瓶啤酒对她来说就和喝水一样。等烤串期间，姜明织与关鲸序说起自己老家的炸串。“我老家有一家炸里脊特好吃，想想都流口水了。”说着她喝了口酒，否则口水真要流下来。那味道好久没尝过了，其实她都忘了具体是什么味道，只记得特别好吃。“那以后有机会的话我一定去尝尝。”关鲸序也跟她端起酒杯，抿了一小口啤酒。味道不太好，他纳闷怎么有人爱喝啤酒。这家店很好的一点是，点的烧烤一次性上齐，而不是左一串右一串，让人吃得都不尽兴。姜明织拍了张美食照发小群里。没人回。姜明织拿起一根牛肉串，孜然味很足。“小烧烤和冰啤酒果然是夏日绝配。”关鲸序点头表示赞同。夏夜和喜欢的人一起散步吃夜宵，真的好幸福。在这个平静的晚上，他感觉是如此与众不同，他记得他们说了很多，天南地北的，概括起来就是：未来。他们在谈论未来。“你决定报A大了吗？”“嗯。”“建筑系？”“嗯。”关鲸序：“建筑系挺辛苦的，我一个堂哥就是学这个的，天天呆在工地里。”姜明织撑着脑袋喝酒，“我知道啊，我学这个也不一定从事这个行业的。”设计出好看的房子是她上辈子就想做的事，只不过因为一些原因，她只能选择别的更赚钱的专业。这一次，她只想跟随心走。邱棠也劝她选择商科与经济类，以后要进裴叔叔公司也好。姜明织不想。实际上生意场上的那些技能和弯弯绕她都掌握了，大不了等考研的时候她再选经济类。姜明织不想再聊自己，转了话题问他：“那你呢，准备报哪个学校。”关鲸序看了她两秒后垂眸，“我还没想好，我想离家近一点，你觉得呢？”离家近一点，也离你近一点。姜明织没get到他话里的意思，很中肯地给出建议：“我觉得看学校专业的强弱程度，你成绩那么好，又对飞行器设计工程有兴趣，肯定要去最强的。”关鲸序没说话，喝了口酒。姜明织喝完一瓶，丝毫没感受到醉意，不过也不打算再喝，主要是涨肚。最后一口酒喝完，十分没形象地捂嘴打了个嗝。看关鲸序杯子里还有酒，问道：“你还有多少？”关鲸序抬起啤酒罐晃了晃，“还有半瓶。”“......”姜明织也晃了晃他的啤酒罐，确认他没骗人。“没事，慢慢喝吧，要不再给你点几串小烧烤？”关鲸序喝酒不上脸，故而姜明织也没注意到他的眼神已经开始迷茫。少年摇摇头，将半杯酒一口喝了，“不用，就是有点困了。”姜明织看了眼手机上时间，将近12点了。“确实不早了，你要是喝不了就回去吧。”关鲸序站起来，身形有些不稳，“那我去买单。”姜明织这才注意到他的不对劲，大喊：“关鲸序！你不会喝醉了吧！？”

 第72章 小甜豆

    关鲸序摇头否认：“没有。”他怎么可能喝半瓶啤酒就醉了，就是有点困而已。姜明织起身扶了他一下，被无情推开，“不至于。”“......”行。姜明织看着他去里面吧台买单，能看出来，他确实不算醉了，顶多算微醺，走路还能走直线，但能看出来有些飘了。无语扶额，没想到他酒量这么差，看来之前是一滴酒都没沾过。等关鲸序买完单，两人走出夜市，姜明织站在路边掏出手机，“打个车回去吧。”软件还没点开，手机屏幕被关鲸序大手一把盖住，“不打车。”他的手很大，手指覆盖在她指间。姜明织无奈：“那你想怎么回去？骑共享单车还是坐飞机？”没等到回答，倒是感觉右手食指的第一个骨节被人捏了下。关鲸序正低着头捏她手，“你这里也有老茧。”“对啊，写字多了的人都有。”关鲸序玩她的手玩上瘾了，一根根手指捏过去。姜明织本着不和醉汉计较原则，忍着没抽回手，耐着性子又问一遍：“那你想怎么回家，是叫你家人来接还是......”关鲸序：“走回去。”姜明织：“......”她把手机在关鲸序眼前晃了晃，“大哥，马上零点，你还想走回去？”关鲸序指尖落空，没再去抓她的手，只是点了点头。那乖巧中透着一丝委屈的模样让姜明织软了心肠。“行，今天刚考完，陪你疯狂一把。”京市的夜晚很安全，一路上除了他们俩，见不到几个活人，马路上倒是时不时有汽车经过。姜明织走得不快，关鲸序与她同频走着，连摆手的弧度和左右脚的步伐全都一致。她转头看少年，发现对方也正在看她，“看路。”见他如此听话，姜明织抿唇笑了，不由得又想起庄贺杨给她看过的视频。“怪不得你叫关甜甜。”等会她就让庄贺杨把那个视频发给她。走了两步，发现身边人没了，转头一看。关鲸序停下脚步站在原地幽怨地盯着她看。眼神是三分幽怨，四分无辜和三分霸道。姜明织扶额，这人喝了酒怎么和三岁小孩一样。“怎么了？”关鲸序：“我不叫关甜甜。”他越是不让叫，姜明织越想逗他。歪着头用一种逗小孩的语气问道：“哦~那甜甜叫什么？”关鲸序认真回答：“关鲸序。”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太过可爱，姜明织偷偷点开相机录像功能。一步步靠近他，语气是循循善诱：“那关鲸序讨厌的外号是什么？”关鲸序皱眉：“关甜甜。”姜明织语气拉长，充满诱*惑：“所以~关甜甜是谁？”关鲸序：“不是我。”姜明织：“......”这人不上当啊。关鲸序傲娇偏过头：“我又不是傻子。”姜明织暂停录像，点开微信，当即就给庄贺杨发消息。【甜甜小时候的视频发我一下。】庄贺杨先回了个【？】随后立即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稍等】五秒后，姜明织收到了视频。她炫耀似的晃了晃手机，“你看我有某人小时候视频噢，我再问你一遍，你是谁？”关鲸序看见手机屏幕上一闪而过的“甜甜”两个字。她要是想这样叫他的话，也不是不行。勉强可以接受。还没等他张口，姜明织又威胁道：“想清楚噢，否则我把这视频发网上。”“你是谁~”关鲸序：“关甜甜。”得到本人亲口承认，姜明织满意了、舒服了。手机里跳出好几条消息。庄贺杨不管已经灰屏的游戏界面，疯狂给姜明织发消息。【突然要他视频干嘛？】【那些烧烤是你和他一起吃的吗？】【他有没有说什么？】姜明织：“？”问题怎么这么多。手指飞快打下三个字发送。【逗小孩】庄贺杨：“......？？？”兄弟你在干嘛？姜明织收起手机，招呼关鲸序：“走吧，关甜甜，回家了。”关鲸序红着耳朵跟上她的步伐。两人安静着走了许久，空旷的街道上，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半夜的风是凉爽的，吹在人皮肤上很舒适。姜明织许久没如此放松过，情不自禁哼起了歌。唱的是喊楼时大合唱的一首。唱了两句，关鲸序也跟着小声哼唱。他好希望这条路没有尽头，就这样一直和她走到白头。只不过聚散终有时，不管走得多慢，最终还是走到了名樾。姜明织有些担忧地看向关鲸序，“你自己回去能行吗？要不我送你回去？”关鲸序：“你送我回去，我再送你回来？”姜明织：“你不是喝醉了吗？”不太放心一个喝了酒的人单独回去，万一迷路了怎么办？关鲸序：“我没醉。”刚刚只是有点困，一路走过来，清醒得很。姜明织看他眼神确实比刚才清明多了，也明白那点小酒精挥发得快，他应该是醒酒了。“那你......”话还没说完，道路另一头打过来两束远光，闪得姜明织眯了眯眼睛。好在远光很快消失，一辆银色轿车驶过来。车子在他们俩旁边停下。裴晋阳那张脸从车窗探出来，“这么迟姜明织你在这干嘛？”姜明织皱眉：“要你管。”关鲸序在一旁点头。就是，要你管。裴晋阳从车上下来，陈湛北从后座车窗探出头，“既然你妹妹在这，我就不送你进去了。”汽车调了个头开走，剩下三人留在原地。姜明织无视裴晋阳，和关鲸序说话，“那你回去吧，明天见。”明天他们f4约好一起去吃烤肉。关鲸序恋恋不舍，“那我走了，拜拜。”姜明织挥挥手，先抬脚往里面走，毫不留恋。关鲸序看了眼裴晋阳，裴晋阳也在看他。

 第73章 我梦见你了

    姜明织在楼梯上被裴晋阳叫住。“姜明织，聊聊吗？”台阶上的女孩转过身，表情淡漠：“我和你没什么好聊的。”她继续抬脚往上走，裴晋阳喊似的说：“我梦到了关于我们的事。”姜明织脚步顿住，没有立马回头。她心头一震，想听听裴晋阳接下来会说什么。他说：“现在可以聊聊了吗？”姜明织转过身：“那你梦见了什么？”她得确认裴晋阳梦中的内容是否就是上一世发生的事，也得确认他梦见了一部分还是全部。裴晋阳：“我们的关系好像并不应该这么僵。”姜明织猜他梦见的东西应该不多，否则这会儿他不会是这个反应。“所以啊，梦和现实是相反的，”姜明织语气冷淡，拒人于千里之外，“我并不想进入你那些乱七八糟的梦了，你也不要把梦境和现实弄混淆了。”她转身上楼，没有丝毫留恋。裴晋阳在楼梯上站了很久。那个梦那么真实，梦里她第一次来家里，并没有借他的书用，他也没误会自己的书签被她拿走，更没有后面那些恶语相向的话。两个人只是各自端着，观察着对方。梦里的姜明织和现实的她性格很像，却又有点不一样。一样的睚眦必报，谁说她一句一定会被呛。不一样的是，她从不会真的漠视他。即使嘴上说着尖锐的话，行动上依旧贴着他，比如使唤他帮点小忙，出去买夜宵时故意打电话让他去接。两人像一对欢喜冤家，而不是真冤家。梦的结尾是他毫无预兆亲了她。她没有推开，两个人像刚学会战斗的小兽，只会简单的啃咬。梦境虽戛然而止，但裴晋阳知道，两人关系变了。这个梦是他除夕那晚做的，后来再也没做过相关的梦，哪怕他抓心挠肝地想知道后续。难道一个吻就是他们故事的结尾吗？——姜明织回到房间，反锁了房门，思绪复杂地倚在门上。她没想到裴晋阳居然会做和上辈子相关的梦。不过她都能重生，裴晋阳只是做个梦，好像也不过分。就算他也重生了，她都不怕。前夫罢了。况且他敢声张吗？恐怕会被关到精神病医院去吧。这样一想，她心情又轻松了。今天可真是漫长的一天，考完试和家里人吃完饭，还和关鲸序吃了夜宵。重活一次的每一天都很充实。一夜无梦，一直睡到第二天上午九点。她下楼时，邱棠和裴兆华都已经上班去了，家里保姆看见她有些惊讶。“织织小姐，这么早就起来了？想吃点什么，我给你做。”女主人早上出门时交代了他们，“两个孩子刚考完，让他们睡到自然醒，二楼先不要上去打扫，要是到中午还没起来，也不用去叫。”姜明织本人也很郁闷，自己这生物钟也太不争气了。昨晚接近凌晨两点睡的，今早九点就醒了，雷打不动只能睡七个小时，和上学时一样。整个人醒来是崩溃的。她挺佩服那种不要倒时差就能立马从“超绝自律高中生”，转变成颓废堕落无业游民的。保姆煮了碗牛肉面给她。简单吃完后，姜明织又回了房间。在微信里看了一圈，很安静，也不知道是不是大家都还在睡着，只有朋友圈里有零星几个人晒了在旅途路上的照片。躺在床上逛了会橙色软件，买了不少衣服配饰。既然暑假要出去玩，穿搭可不能少。上辈子的她就很喜欢买衣服，不拘是不是大牌，主要要好看。高中是因为天天得穿校服，夏季的、冬季的、运动的、英伦的换着花样穿。以后不用穿校服了，她又能买买买。一直到中午12点过后，微信群里才渐渐热闹起来。班群里有人说：【能睡到自然醒真的好爽】【一想到未来三个月我都能睡到自然，我觉得我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就我妈会叫我起来吃早饭吗？】【还有我妈，她让我吃完早饭继续睡。】孟媛媛在小群里问：【你们该不会还都没醒吧】姜明织：【我九点就醒了】孟媛媛：【够早/点赞】姜明织觉得他们的四人小群得改个群名了，之前一直没有群名。新群名【疯狂星期（4）】孟媛媛同意，至于其他两人的意见，不重要。关鲸序是下午一点才醒的。原因无他，他回家后彻底清醒了。然后睡不着给庄贺杨打电话。庄贺杨刚关了电脑准备睡，看到关鲸序给他弹的语音消息，想也没想就接了。一接通就兴冲冲问他：“你今晚是不是和姜妹妹表白了？！成功没有？！”关鲸序：“......”“谁说我要今晚表白的？”庄贺杨傻眼，“那你今晚干嘛去了？！你在等什么？”关鲸序：“我还没准备好。”庄贺杨懵圈：“准备什么？”“你和你女朋友表白的时候就带着张嘴？”庄贺杨无语，“你不是知道吗？我给她送了花啊，还有她很想要的那个什么什么稀有卡。”说着，他恨铁不成钢道：“不是哥们，那你应该马不停蹄去准备礼物，而不是在这和我打电话。”关鲸序：“问题就出在这，我不知道送什么，而且......”电话里的声音弱下来，“我怕她不答应。”一句话把庄贺杨也干沉默了，对啊，关鲸序去告白，姜明织不可能百分之百会同意。“成功的概率很大啊，我看姜妹妹对你挺好的，也愿意和你玩。”关鲸序：“那我送什么礼物好？”他听他妈说，她老公追她的时候送的是金项链，贵重又有心意。许红说追女生要用心。但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他总不能还送金项链。俩男生在电话里讨论了大半天，也没个结果。一看时间已经凌晨4点，天都快亮了。鸡都起来了，他们才去睡觉，所以才睡到了中午一点。不过醒来后也没事干，吃完午饭后打开手机刷短视频。关鲸序怀疑自己手机被窃听了，今天给他推送的内容全是两性相关。什么情侣日常，求婚vlog......一条接一条，关鲸序看了会，企图从里面学到点东西。

 第74章 告白季

    如果说大学毕业是分手季，那么高中毕业就是告白季。暗恋许久的情愫终于能宣之于口，不必再假装不经意地扫视一圈，只为看到心里的那个身影。草稿纸上不止有数学题，还有那个很特别的名字和藏在心里的喜欢。毕业这个词好像给人无限勇气，哪怕胆小的人也会说一句：“同学，可以和你合张影吗？”关鲸序和姜明织有不少合影，一张张打印出来，收藏在一本巴掌大的相册里。这天关鲸序闲着没事，翻看了一会儿，发现里面少了张照片。有一张姜明织的一寸照不见了。那是考试前和姜明织互换的寸照，学生中流行在毕业时与朋友们交换寸照，算作一个纪念。那张寸照背后还有姜明织给他写的一句话：毕业快乐，青春之我，无问西东。关鲸序在桌面上、桌子底下、床底下里里外外翻了一遍，也没看见那张寸照。想起昨天妈妈来了一趟他房间，关鲸序当即给许红打去电话。“妈，你昨天在我房间有没有看见一张寸照？”许红：“寸照，是姜明织那小姑娘的？”关鲸序：“嗯。”许红，看见了，昨天掉在地上，我给捡起来夹在你书里了。“关鲸序立马去翻桌上的书本，“哪本书里？”许红：“就是那本战斗机里。”“哦，”关鲸序哗啦啦翻着书页，“那我先挂了。”许红：“诶诶诶，别急着挂，妈妈问你个问题。”关鲸序终于在书里找到了那张寸照。许红：“你和人小姑娘谈上没？”关鲸序“......”被母亲如此直白地问私人感情问题，耳朵有点热。“没有。”许红似乎是嫌弃地啧了声：“那你要抓点紧啊，我看姜明织那小姑娘在学校应该很多人追吧？长得漂亮学习好，家世也好，什么条件都是个顶个。”关鲸序将手机放在桌上，“喂......妈我信号不太好......”挂了电话他拿起那张寸照，前后看了两遍，才将照片装进相册里。——考完试的第二天，裴兆华他们圈子里有位家长组织了一场毕业晚宴。邀请的全是家里有同龄小孩的家庭，个别人家里孩子差个一两岁的也能参加。主要是为了让小辈们开始接触圈子里的人脉。邱棠提前和姜明织说了这事，并开始帮她挑裙子。组织者估计是个社交达人，姜明织从邱棠嘴里听到不少熟人名字。除了盛乔希孙世爻，还有林婉。几乎全是一中本部和国际部的，圈子就是这样形成的。姜明织穿了条简单的米白裙子，头发披散着，简单涂了个口红。邱棠嫌她太素，想帮她化个妆。姜明织拒绝，“都是同龄人和长辈，我不想化妆。”这次聚会她就安安静静和小姐妹聊聊天，不想整得和走红毯一样。邱棠没办法，“行，年轻就是任性。”女儿这样打扮很好看，只是有些素净了，最终还是去楼上拿了两件珠宝让姜明织戴上，素净归素净，排面不能少。姜明织也退一步，戴上了手链和项链，“谢谢妈妈，还挺搭。”邱棠摸了摸她头发，“是我女儿怎么样都好看。”姜明织笑了笑：“是啊，遗传得好，同学都说我妈是个大美人才能生出我这样的。”母女俩一阵互夸，邱棠笑得嘴都合不拢。裴晋阳打量了姜明织一眼，先上车了，他坐在副驾，邱棠和姜明织坐在后座，裴兆华有事，得迟点过去。一路上姜明织都能感觉到一股目光黏在自己身上。是来自前面的裴晋阳，他通过后视镜在看她。晚宴在一处葡萄酒庄园举办，天色有些暗，姜明织没太看清庄园的景色，只觉得很大。车子开进第一道铁门后又开了好一段距离，才看见一幢城堡似的房子。灯火通明，外面泊着不少豪车。只要踏进了那道门，笑容和寒暄就不可能停下。姜明织嘴角一直没放下，挂着标准的笑，打招呼没停过：“你好，叔叔好，阿姨好。”邱棠一直在社交，认识的人不少，想结识她的也有，她还有想结识的人。姜明织一直乖巧地跟在邱棠身边，裴晋阳早就告辞，去楼上找他那群朋友了。他离开时问姜明织想不想一起去，被她拒绝，他也没强求。姜明织在微信上问林婉什么时候到。林婉：【刚刚有点堵车，拐个弯就到了】林婉是和她爸爸妈妈一起来的，等她那边寒暄完，姜明织迫不及待挽上她手臂，“听说上面有个空中花园，上去看看吗？”“好啊。”林婉这个年纪是最害怕见长辈的，张口就是关心她成绩，钢琴弹得怎么样，未来规划是什么，所以这会儿她躲都来不及。同父母说了声，两人往电梯那边去。姜明织：“幸好今天你也在，要不然我都不知道找谁玩。”林婉很高兴自己这么重要：“那我等会介绍几个朋友给你认识，下次就算我不在你也有人可以说话。”她一开始说话就停不下来，“真的好羡慕你们，毕业了，不像我还得熬一年啊。”姜明织安慰她：“一年时间一晃眼就过了，而且你不是走艺术路线，会轻松一点。”林婉：“希望吧。”电梯直达空中花园，这边也被布置了一番，有桌椅，能一边赏花一边赏月。小花园里有不少人，或凭栏远眺，或观赏植物，也有坐着闲聊的。两个小姑娘掏出手机就开始拍照，拍完就发朋友圈。照片拍完，林婉说想吃点东西，两人又下楼去吃自助。对别人来说这场晚宴是社交兴致，对她们俩来说就是小姐妹拍照打卡。自助区在一楼后花园，说是花园其实是草地，很空旷一片，还有个泳池。今天来得大部分小辈们都在泳池那边玩，是年轻人的小天地。林婉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女生给姜明织看：“上次你被污蔑那事就是她和我说的。”

 第75章 早知道

    姜明织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八九个同龄人在泳池那边，围坐一圈，不知是在玩游戏还是在干嘛。裴晋阳那几个也在。姜明织没准备过去，林婉往餐盘里夹了不少食物，看来是真饿了。两人找了个没人的角落，边吃边聊。林婉嚼两下说一句：“我那朋友也是听她朋友说的，她们都在国际部，消息灵通，之前听说我和你关系还不错，来问我事情真假。”姜明织安静听着，没发表言论。那事已经过去，并未对她造成伤害，只是当时有点困扰。林婉：“盛乔希是不是很讨厌你，否则那种话怎么能乱说呢。”“不知道。”林婉：“可惜那天你在操场上找裴晋阳对峙的时候我不在，错过了一场大戏。”姜明织笑了一下，“你要是在怕把你吓哭。”林婉一点不害怕，笑嘻嘻的，“求姐姐吓哭我。”姜明织：“......”林婉：“说起来也奇怪，明明你和我同龄，我怎么老是觉得你像姐姐，难道是因为你跳级的缘故？可我有别的比我大一两岁的朋友啊，她们都不能给我这种感觉。”姜明织故意逗她，“有没有可能，我其实比你大，我是活了千年的老妖怪。”林婉哈哈大笑，“那你就不是有姐感了，而是太奶感。”正笑着，不远处她朋友喊了她一声，“一起过来玩啊。”林婉没立马回答，看了眼姜明织，“你去吗？”姜明织摇头，“不想去。”觉得没意思，小游戏没意思，他们那群人也没意思。林婉转头对那朋友说，“你们玩，我还没吃饱。”两人继续埋头苦吃。林婉：“其实最近我和她来往都少了，我太忙了，而且总觉得她变了。”姜明织知道她说的是和那位朋友，安慰了两句：“也正常，朋友也只是陪你走一段路，在你人生的每个阶段都会认识新朋友。”林婉小脸皱起来，“那我要你陪我走到终点，你马上去上大学了可不能就把我忘了。”姜明织晃了晃手机，“怎么可能呢，常联系。”“嗯。”泳池旁的那群人见她们不过来，表情都有些讪讪的，盛乔希看了眼裴晋阳说道：“她好像故意躲着我们，是不是不愿意和我们玩啊。”裴晋阳将手中牌打了一张出去，语调懒散，“怎么，你很缺朋友？”盛乔希：“没有啊，我是看在她是你妹妹的份上，好心想带上她一起玩嘛。”裴晋阳笑了一下，“那我的面子还挺大。”那懒散调笑的模样，仿佛以前那个桀骜不羁公子哥又回来了。陈湛北身边的一位男生开口：“晋阳，我可以追你妹不。”裴晋阳一眼扫过去，凉凉开口：“不行，你太渣。”这人从中学就开始谈，以谈过多个为傲。一群人笑开，那男生也不恼，笑嘻嘻地推了推另一个短发男生：“那侯哥可以吧，他不渣，只谈过一个，还是被甩的那个。”姓侯的男生看了眼姜明织那边，明显有点蠢蠢欲动。“裴哥，你妹这个风格的少见，我怕我hold不住。”姜明织在操场上公然向裴晋阳发难的事，他们都听说了，甚至还有一段视频流出。别看她外表看着温润柔和，说要撕烂某人嘴的那股狠劲还真是让人害怕。盛乔希笑他：“晋阳还没同意你能追呢，你还挑上了。”话是这样说，其实她心里比谁都期待裴晋阳能同意。侯权昊站起来，“只要裴哥一句话，我就去要微信。”所有人目光转向裴晋阳。裴晋阳把牌往桌上随意地一丢，“你去呗。”一群人起哄。“得到大舅子肯定了，侯哥快去。”“姜明织那么漂亮，便宜你了。”陈湛北：“我们来打赌，赌他能不能要到姜明织微信。”一群人七嘴八舌讨论开来，“我赌能。”“我觉得不一定。”侯权昊抬脚往姜明织那边走，这一次搭讪不是普通搭讪，有了赌注后，是尊严之战。他在姜明织面前站定，开口道：“裴晋阳妹妹是吗？我叫侯权昊，能认识一下吗？”姜明织抬眸，看着眼前人如其名，很猴系长相的男生，拒绝得干脆：“不能。”侯权昊这才近距离看清了姜明织的脸，比远看要更加精致。只是那张脸漂亮，但那眼神实在太冷，仿佛他再纠缠下去，下一秒她就会说一些让人无地自容的话。不过想到身后那群人的赌注，侯权昊咬咬牙继续道：“别这么高冷嘛，我们父母都认识，我和你哥也是朋友。”

 第76章 你也配？

    姜明织时常为有些人听不懂人话感到困扰。更讨厌别人用道德绑架她。父母认识又怎样，她不想委屈自己认识不想认识的人。这个侯权昊她上一世不熟，但也算认识。不是什么好人。她明白侯权昊能来搭讪，那群人肯定起哄了，为了断了那群人以后再拿她当乐子的心思。姜明织眼神更冷了两分，开口道：“想加我微信？”侯权昊见有戏，笑起来：“对，交个朋友嘛。”“你也配？”侯权昊脸色瞬间难看，就听见姜明织继续说：“我喜欢和成绩好的交朋友，你高考能考几分？”他成绩不好，留在国内最多上个大专，所以爸妈准备送他出国。姜明织轻蔑地笑了下，“还有，我喜欢长得帅的。”侯权昊脸色更难看了。他很想骂人，但不敢，先不说周围挺多人，到时候传他要女生微信不成恼羞成怒就不好了。再说不少家长还在楼下，闹大了会给爸妈丢人。他站在原地思索片刻，摸了摸鼻子，语气更软了些，“妹妹，我大冒险输了，你就帮帮我，你要是实在不想交朋友，到时候微信把我删了就行。”不管怎么样，先把微信弄到手再说。后面那么多人关注着，他铩羽而归实在没面子。见姜明织不为所动，他增加筹码，“这样，你加我，我给你转1000块钱。”姜明织：“你觉得我缺那1000块？”侯权昊咬牙，还真是个软硬不吃的，看着温温柔柔，怎么这么难搞，他都后悔来搭讪了。“那你要怎么样才愿意加我。”姜明织：“三体人入侵地球的时候吧。”“噗......”林婉在一旁一口饮料喷出来。太逗了，以后她也要学姜明织这样拒绝别人。侯权昊在这儿实在站不下去了，丢下一句“不识好歹”，甩手走了。姜明织问林婉：“你吃饱了吗？”林婉点头，姜明织站起来，“我们找个没人的地方打游戏去吧。”“行啊。”打游戏比在这听一群人嘻嘻哈哈有意思。俩人上楼找空房间，长辈们大多在一楼和地下酒窖活动，倒是互不打扰。姜明织在群里呼人：【打游戏的扣1】很快有人响应。考完试的他们正是闲的时候。庄贺杨：【等我3分钟，我还在厕所】姜明织找到个空着的小客厅，在沙发上坐下，把已经在线的关鲸序和林婉拉进房间等待。林婉和姜明织说：“刚刚那个提拉米苏挺好吃的，等等服务生过来了让他再帮我们拿两块吧。”两人游戏里的麦都开着，关鲸序敏锐地捕捉到关键词，开口问：“你们在外面吃饭吗？”姜明织解释：“一起参加了一个晚宴。”林婉：“对，可无聊了，说是毕业晚宴，其实好多人也不是毕业生，根本就是大人们想找个借口办晚宴罢了，去年我也来参加了。”关鲸序：“毕业晚宴？是不是一个姓黄的叔叔牵头办的？”林婉：“对啊，你怎么知道。”关鲸序：“......”他当然知道，昨天他爸还问他想不想去，他拒绝了。他不喜欢参加那种宴会，他爸也不喜欢，故而父子俩达成一致：不去。早说姜明织会去啊。关鲸序想有超能力，扭转时空，回到昨天他一定说要去。“晚宴在哪里办的？”姜明织：“苏园这边，离市区还挺远的。”林婉：“嗯，就是故意找这么远的地方，怕我们觉得无聊半途跑了。”姜明织觉得她想法很清奇，说不定真相还真如她所说。林婉：“把一群人关在这偏僻郊外，所以只能交朋友了，那些男的就爱加女生微信，甚至有的人还会打赌或攀比自己一晚上加了多少个微信。”这种事姜明织上一世略有耳闻，并不觉得奇怪。有些人无聊起来满脑子都是男男女女那点事。关鲸序在手机那头插话：“那你们加了几个？”姜明织：“0个。”林婉：“不过刚才有个男的来要织织微信，织织说‘等三体人入侵地球’她才会加他，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哈。”关鲸序也笑了，“所以叶文洁其实是想加你的微信？”这个冷笑话姜明织反应了一下才明白。惊诧与关鲸序神奇的脑回路。庄贺杨进入游戏房间时，正好听见关鲸序说：“女孩子在外面要保护好自己，不能随便加别人微信。”“什么情况？”林婉简单说了一下事情经过，庄贺杨意味深长来了一句：“姜妹妹可真抢手啊，就是不知道这朵花会落到哪堆牛粪上呢？”姜明织笑：“就一定得落到牛粪上吗？”庄贺杨：“花瓶也行，花店也行，反正姜妹妹你这朵鲜花到哪里都美。”关鲸序同意，“嗯，鲜花不需要花瓶和花店，是花瓶和花店需要鲜花。”

 第77章 迟了一步

    关鲸序在网上做了不少告白攻略——如何跟女生告白？怎么告白容易被接受？怎么追女生不会被嫌弃？像查学习资料一样，海量搜索再精选。几天下来，有用的东西没学到，手机变成某些小情侣的大床房了。世界大了，什么比翼鸟都有，他们敢拍下来发网上，关鲸序都不好意思看。关鲸序去花店订花，店家问他要什么类型的。他也说不上来，想到姜明织的头像是白玉兰，说：“她喜欢白玉兰。”店家：“......”尽挑些没有的花，这个季节，她上哪儿弄白玉兰去。“我们店里有别的白色鲜花，比如雪山玫瑰和马蹄莲，还有白睡莲和铃兰。”关鲸序从相册里翻出一张图片，“我想要这种的。”这是他从网上保存下来的高赞送女友花束。店家：“没问题，什么时候要呢，您来取还是我们送货上门？”关鲸序想了想：“明天晚上我自己来取吧。”买单时店家笑眯眯地打量着他，“送女朋友的吧，小帅哥真有心，要不要写张贺卡？”“不用了。”走出花店，关鲸序往商场去。盛夏午后，阳光炙热，炙烤着大地上的一切，少年那颗心仿佛在铁板上滋滋作响。参加考试他都没这么紧张。夏天的一切都太炙热，会把暗恋变成热恋吗？挑礼物时，庄贺杨给他发来消息：【序哥，我女朋友说女生大多不想在同学聚会上被告白，有人起哄会让她们觉得被道德绑架】【要不咱换个时间呢？我看姜妹妹也不像是那种爱高调的人】关鲸序回复：【知道了】他本来也没想当着同学们的面和姜明织表白。明晚是同学聚会，他准备结束后单独和姜明织表明心意。——毕业季的聚会透露着一股疯狂，大家在夏末相遇，又在夏季分别。一个个同学跟脱缰的野马一样，大声笑闹着。这次聚会，除了人已经去外地的，基本都来了。偌大的ktv包厢里，桌上地下全是酒，一群男生咋咋呼呼地喊着不醉不归。大家点的歌也都千奇百怪，什么dj版的《舞女泪》《粉红色的回忆》，甚至还有《巴拉巴拉小魔仙》也不知道是谁点的。虽然大家点的歌有些抽象，不过场子热得很快，刚唱两句，大家就嗨起来了。姜明织和一位女同学坐在一处说话，微信上孟媛媛发来消息。【我到了，不过这里面太大了，我感觉我迷路了】孟媛媛刚从奶奶家回来，下了高铁直接来的，好悬是赶上了这次聚会。姜明织让她拍了张照片过来看位置。【你在原地等我，我过去接你】姜明织起身离开的动作被另一边的关鲸序注意到，他下意识也想跟着站起来。庄贺杨看了眼门口，附在关鲸序耳边问：“你礼物带了没有？”关鲸序点头。庄贺杨：“等她回来我们坐过去和她一起玩。”关鲸序现在听不得“一起”这种字眼，光是想想都能心跳加速。像近乡情怯的心态一样。姜明织出去了挺久都没回来，关鲸序时不时往包厢门口看一眼。每一次门被打开，关鲸序的心就升起来，看见是别人后又落下。就这样反复三次，门外杨辉进来，“诶，我刚出去买东西的时候看见八班一小子在和姜明织表白诶。”关鲸序立马坐直了身子。有爱凑热闹的立马问：“谁啊？胆子挺大。”杨辉挠挠头，“好像叫王鑫，就是打球很猛那个。”他动作夸张地比划了一下，“他给咱们姜妹妹送了这么大一束玫瑰呢，诶哟哟没想到他还挺浪漫。”庄贺杨看了眼关鲸序，看见对方眼里的慌乱。赶紧将人拉起来，“快去拦截。”怎么表个白还能让人抢先啊？包厢门隔绝了大部分音乐声，庄贺杨拍拍关鲸序的肩，安慰道：“别急，姜妹妹大概率不会答应的，那人是谁啊，我都没印象更别说姜妹妹了。”关鲸序声音平稳，“我知道。”刚才他确实有一瞬间慌张，但很快他就平静下来。庄贺杨：“嗯，我们去看看怎么回事，居然抢在你前面告白，简直倒反天罡。”二人穿过一间间包厢，各种歌声从耳边刮过，吵得关鲸序心乱如麻。他想立马看见姜明织，然后把她藏在怀里。告诉所有人都不要再觊觎她了。在走廊里拐了个弯，迎面看见姜明织和孟媛媛有说有笑地朝这边来。姜明织怀里没有那束浪漫玫瑰，关鲸序心里松了口气。孟媛媛：“你们怎么也出来了，不用这么多人来接我，搞得我跟巨星一样。”说着捂嘴笑起来，姜明织也笑了。庄贺杨也松了口气，与孟媛媛打趣：“是是是巨星你怎么跑乡下去了。”四人一起折返回包厢，庄贺杨状似无意地说起刚刚杨辉在包厢里说的事。“姜妹妹被表白了？听说这么大一束玫瑰呢。”孟媛媛抢先回答：“对啊，我和织织走着走着，一堵墙一样的人从天而降，把我吓一跳，捧着花就开始说那些肉麻油腻的话。”庄贺杨：“姜妹妹拒绝了吧，怎么拒绝的？”姜明织笑道：“肯定啊，我最会拒绝人了。”这句话有开玩笑的成分在，却听得关鲸序心里一惊。她这么会拒绝别人，不会到时候也拒绝他吧。姜明织回到包厢，成了大家关注重点。所有人目光齐刷刷看向她，姜明织一头问号。有个男生问：“姜明织你怎么空着手回来了？”姜明织：“我出去一趟还得给你们带点礼回来？”有人笑了。“杨辉说你被人用这么一大束玫瑰告白呢，我还以为能沾沾光闻闻玫瑰花的芳香呢。”姜明织笑了，原来大家是因为这个看她。“想闻花香还不简单，去五班包厢闻。”几人说笑了几句，这一趴很快揭过。姜明织左边坐着孟媛媛，右边坐着关鲸序。两人不唱歌也不喝酒，纯看热闹吃果盘。姜明织无奈，两个i人。她捅了捅两人：“我们一起玩游戏吧。”

 第78章 What Makes You Beautiful

    两人同时转头看她：“玩什么游戏？”姜明织拿起一个骰盅，“摇骰子会不会？”二人齐刷刷摇头。姜明织：“我教你们。”说完，她就感觉自己像教坏好学生的坏人。罪过罪过。简单说了下规则，一下有三四个人响应，也要加入。最后摇骰子队伍多达七人，让服务员又拿来好几个骰盅。一人五个骰子，等等光是数数就得花些时间。不过人多热闹，游戏很快开始。轮到关鲸序时，姜明织作为他下家，音乐声太大，她没听清，于是将头凑过去，“你喊的什么？”在昏暗的环境中，他首先闻到的是姜明织身上那熟悉的香味，带着体温的橙花香。可能因为环境嘈杂，她离自己很近，青丝就这样直晃晃地搭在他手臂上，带起一片鸡皮疙瘩。他缓缓俯身，单手挡在姜明织耳边同她说话。橙花香味更加霸道地钻入鼻腔，整个人都晕乎乎的。少女听清后点了点头，随后附耳到关鲸序耳边，“太吵了，可以比手势的。”姜明织给她做了个示范，将数字比划给孟媛媛看。关鲸序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姜明织冲他招了招手，示意他附耳下来，她有话要说。关鲸序耳朵靠近她，心脏却不受控制，一直在砰砰乱跳。姜明织：“这样不费喉咙，要是大声喊的话明天喉咙就哑了。”关鲸序心中一甜，她这是在关心自己。他那只听话的耳朵已经烫得不像话，幸好包厢里灯光昏暗，看不清颜色。玩了一会儿，不知是谁点了手张学友的《祝福》“若说再见，再见不会太遥远”悲伤的歌词一下就把气氛拉到谷底。祝福唱完后又是《起风了》和陈奕迅的《朋友》三首歌唱完，差点把一些感性的同学唱到抱头痛哭。姜明织他们这边玩骰子的声音也越来越小，到最后都默契地暂停游戏。眼见气氛低迷，杨辉拿过一支话筒，“毕业了都开心点啊，给我点首《离开地球表面》”在杨辉的鬼哭狼嚎下，气氛很快又热起来，热起来后有人实在听不下去鬼哭狼嚎，切了他的歌。杨辉也不生气，笑嘻嘻道：“这首英文歌谁的！快快掌声有请。”姜明织站起来，朝他伸手要话筒。这是她一进来就点的歌，被顶了好几次，终于轮到了。是一首欢快的歌，《whatmakesyouBeautiful》这首歌很热门，副歌一响起，就有好几个同学跟着唱。Babyyoulightupmyworldlikenobodyelsethewaythatyouflipyourhairgetsmeoverwhelmed关鲸序盯着姜明织看，她是如此鲜活，歌声动人笑容甜美。他的心为她跳动不止。那句歌词唱的完全就是他的心声。——宝贝没有人能像你那样把我的世界点亮你轻拂头发的样子令我着迷疯狂————等到十一点时，包厢里的人已经离开了一半。虽然毕业了，但家里门禁还在，大部分人都是十点多回家的，这已经是超过门禁时间了。孟媛媛是十点半离开的，姜明织他们三人把她送下楼，她自己打车回去了。有几个男生要玩到零点以后，人少了，那股热闹劲儿就冷下来了。姜明织看了眼时间，“我也准备回去了，你们呢？”关鲸序见她要走，也站起来。“我和你一起。”庄贺杨知道关鲸序会在今晚有动作，于是很有眼力见地说：“我再玩一会，你们先走吧。”姜明织拎起包：“行，那到了在群里报平安。”走出包厢，离开吵闹的音乐，关鲸序感觉自己的心跳像战鼓一般。紧张到有点同手同脚。他单手握拳放在唇边轻咳两声，试图缓解一些紧张感。走在他旁边的姜明织已经点开打车软件，“我打车回去，你一起还是另外打车？”关鲸序：“我有点饿了，能陪我去吃个夜宵吗？”姜明织抬眼，“你想吃什么？”关鲸序：“就路边随便看看。”生怕她不同意，又补充一句：“很快吃完，不耽误你时间。”姜明织退出打车软件，“行，正好我也有点饿了。”ktv这附近挺热闹，虽然半夜了但人流量还是挺多的。两人出了ktv往右拐，姜明织沿路打量两边的店，挑选夜宵。关鲸序经过一家小店，飞快跑了进去。拿了他早早寄存在老板那的花束，尽量小声地跑到姜明织身后，放缓脚步，与她并肩。恰好姜明织在这时转过头，指着一家小吃店问他：“吃那家怎么样......”最后一个词还在嘴边没完全吐出来，看见少年怀里突然多出来的花，心中似乎有个开关被打开，这一瞬间她什么都明白了。脚步停下。“送你的。”关鲸序把花塞到姜明织怀里。姜明织下意识接过花，“谢谢，很漂亮。”关鲸序双耳绯红，他伸手抓了抓右耳，腼腆一笑：“你喜欢就好。”“那个......”再优秀的男孩在喜欢的人面前也会词不达意。关鲸序第一次和心爱的女孩表达自己的感情，先前给自己做了那么多预想，写了不少台词，这会儿忘得一干二净，脑子一片空白。终于他还是控制住狂跳的心，语气尽量平缓：“我要和你表白你知道吗？”姜明织没想到自己等来的是这样一句台词。这人还真是与众不同。她故意说：“不知道。”关鲸序伸手捉住她一只手腕，两人脚步停下，正好停在一盏昏黄的路灯下。有汽车在不远处鸣笛，有人骑着共享单车从他们身边经过。但没人停下特别关注他们。两个年轻人停在路边谈恋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关鲸序忽然有了勇气，手指下滑，捉住对方纤细的手指，问出了那个他很想知道答案的问题：“那你愿意当我女朋友吗？”

 第79章 幸福归来

    姜明织被不少人表白过，遇到过霸道型、腼腆型。第一次遇到关鲸序这样的。喜欢也不说一句就愿不愿意做他女朋友。但能从他眼中看见忐忑与真诚。姜明织抱着花，低头去看花束里最娇小的铃兰。铃兰的花语是幸福归来。她能重来一次，她的幸福也能吗？街道上车水马龙，关鲸序眼睛一秒也没离开姜明织的脸，他静静地等待着属于他的审判。终于，姜明织开口了：“给我点时间考虑一下好吗？”不是直白的拒绝，关鲸序心里松了口气，但也不是干脆的接受，让他仿佛置身油锅，万分煎熬。“嗯。”关鲸序知道这会儿应该说点别的话，就像比赛节目上选手给自己拉票那样，说一些心里话。但他张不开口，喉咙处好像有巨石堵住，堵得人窒息，但又从巨石周围的缝隙里透过来一些空气，让他得以喘息。之前预想的结局只有两种，没想到现实给了他第三个选项。他恨不得姜明织立马就考虑好，但他不想逼她，同时他也明白逼问了也没用。他期待着那个答案，同时也害怕那个答案。姜明织：“不是说想吃夜宵吗，吃关东煮怎么样？”关鲸序现在哪吃得下东西，只点了点头。“嗯。”姜明织忽然笑了，这人还真是有点情绪全写脸上了。她并不反感这样闹小脾气的关鲸序，反而觉得有点可爱。先一步踏上台阶，回头看他：“走吧，我请你。”关鲸序跟在她身后进了店里。一家很普通的小店，有卖关东煮和烤肠这些小食，老板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一看见他们俩个小年轻进店，眼睛都亮了一下。刚才她就注意到这个两个漂亮的小年轻了，花一样的年纪就算了，外貌还如此亮眼，想不注意都难。老板很热情地招待他们：“吃点什么？”姜明织随手指了几样格子锅里的食物，老板一串串帮她装进大纸杯里。她转头看向关鲸序，“你想吃什么？”关鲸序摇头，“不饿。”老板作为过来人，一眼就看出两个小年轻之间的不对劲。本着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原则，她像小说里的npC一样开口道：“小情侣闹别扭啦？”关鲸序没否认，没想到姜明织也没说话。老板一边装汤一边当情感导师，“诶呀，男生怎么能和女朋友闹脾气呢？她都问你想吃什么其实就是在哄你了。”关鲸序的脸瞬间红了，是......是这样吗？她在哄他？“那我要一份鱼蛋，还有这个这个......”老板笑脸放大：“这就对了嘛，给了台阶就要下的呀，感情才能长长久久。”姜明织：“多少钱？”老板说了价格，姜明织扫码支付。店里有几张小桌椅，姜明织抱着花，只能坐下堂食。老板看着那边的鲜花和美少年们，露出姨母笑，感觉自己这破店都高级不少。姜明织默默吃着关东煮，余光扫到关鲸序那红得仿佛卤过的耳朵，心中再次感叹他的纯情。她其实很早就注意到关鲸序容易脸红耳朵红。纯情的少年最容易让人滋生“罪恶”想法。姜明织故意问：“你很热吗？”关鲸序抬眸，那双琥珀色的眸子里是懵懂无辜，“没有啊。”店里开着冷气，虽然吃着热热的关东煮，也不会觉得热。姜明织笑，“那你的耳朵为什么那么红？”这话一问完，少年耳朵更红了，仿佛要爆炸一般，脸也被染红。关鲸序低头吃东西，不再说话，他发现姜明织是故意在逗他。她怎么可以这么坏。不答应他的告白就算了还要玩弄他。姜明织不是得寸进尺的人，不再逗他，吃完了关东煮，两人从小店出来。身后老板恋恋不舍地目送他们离开，点开抖音。姜明织和关鲸序分别前，手里被塞了一个丝绒礼盒。“送你的礼物。”姜明织打开看了眼，是一根很漂亮的手链，上面吊坠是一个小鲸鱼。

 第80章 停滞

    姜明织回家后简单洗漱一下便睡了，她明天得和妈妈飞马代。行李箱早就收拾好了，早上起来看见桌上那束鲜花，想着自己接下来一段时间都不在家，独留它默默枯萎实在残忍。拍了张照片，放进相册里让这束花永葆鲜活。下楼吃早饭时碰见了裴晋阳。他今天也要去机场，他是和他那群朋友去玩。相对沉默，裴晋阳去冰箱里拿了瓶气泡水，路过餐桌，他看了眼姜明织。错身而过，他没说的是：昨晚他又梦见她了。这是他第二次做关于她的梦，梦里他们偷偷谈上了恋爱，对外依旧是吵吵闹闹的，其实背地里一起去了游乐场，在摩天轮上接吻。梦很真实，甚至嘴唇柔软的触感他都能感受到。一切都是那么青涩美好，仿佛有一层粉色滤镜。裴晋阳醒来后只觉得割裂，他已经准备放下，努力让自己对姜明织无所谓，为什么还会做这种莫名其妙的梦？裴晋阳的航班往太平洋方向飞，姜明织的航班去往相反方向，亦如他们的人生轨道，已经完全不同也不相交。空姐给姜明织拿了眼罩，她在飞机上开始补觉。同一时间的京市，关鲸序也沉在梦乡。时间倒回昨夜，他到家后就收到了庄贺杨的关心：“怎么样序哥，脱单了没！”关鲸序不想回答。庄贺杨急了，“序哥你什么情况？”“她说她要考虑一下。”庄贺杨大喊，“考虑！？她有什么好考虑的！？”意识到现在是半夜，要是吵醒爸妈要挨骂，他压低了声音，“不是，姜妹妹怎么想的啊，该不会是不喜欢你吧，感觉她是在婉拒你，因为太熟了不好意思直说。”关鲸序感觉心上被捅了一刀，原来失恋是这种感觉。想哭。不对，他还没恋，连失恋都不是。憋屈。庄贺杨感觉电话那头的好兄弟都快碎了，赶紧给他出主意：“你给我说说是具体什么情况，你是怎么表白的，我给你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关鲸序将事情经过说了。庄贺杨：“......”稀碎啊稀碎。“你连一句‘喜欢你’都没说，怪不得她要考虑呢，换我我也得考虑。”关鲸序：“......”庄贺杨：“不过她还请你吃了关东煮，说明她不讨厌你，有希望的哥们。”关鲸序有气无力“嗯”了声。庄贺杨继续替他分析：“还有啊，老板娘说你们是情侣，她都没反驳，说明她也是喜欢你的，女生都矜持，说不定她睡一觉醒来就答应你了。”关鲸序觉得有道理。笼罩在心头的乌云散了些。庄贺杨：“别放弃，我觉得姜妹妹可能就是那种矜持的女生，一次不行你就告白两次、三次。说不定她喜欢那种霸道的，要不你试试先亲再说？”关鲸序：“我要是被扇巴掌，我能回来扇你吗？”庄贺杨摸了摸脸，“那算了，要不你再试试好好告白一次？”关鲸序没回答这个问题，抓了抓头发，“上号，打游戏。”拉着庄贺杨打了会游戏，一不留神玩了个通宵。与其说是打游戏，不如说是借游戏发泄心中郁闷。关鲸序一觉睡到下午三点，第一时间拿过手机看了眼，没有任何一条消息是姜明织发来的。失望萦绕心头，他给姜明织发了条消息，却迟迟收不到回复。一直到晚上七点多，才收到她的回复：【刚到马累】关鲸序秒回：【玩几天？】姜明织：【23号回京】那是出成绩的前一天。关鲸序在手机上打字又删除，来来回回。最后还是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将手机丢一边。他想问问姜明织考虑好了吗。却害怕她反感，也害怕得到那个不想要的答案。他相信姜明织迟早会给他一个答复的，他现在能做的只有等。姜明织看着“对方正在输入中...”消失又出现，反复几次。她退出了聊天页面。纵使明白关鲸序此刻的煎熬，她也没办法立马给出一个答复。因为她也同样煎熬。在1开头的年纪，她是没打算恋爱的。再加上一段不成功的经验，让她打心底害怕陪一个男孩成长。同样，她也担心关鲸序是因为受毕业季影响，在情绪上。恰好自己是和他身边比较要好的女性朋友。她给自己一些时间，同时也是给关鲸序一些时间冷静。只不过思绪复杂，并不能用单一的情况概括。姜明织躺在酒店床上翻了个身，又觉得应该享受当下。管他什么未来以后，当下快乐就行。况且关鲸序和裴晋阳是完全不同的类型，她在裴晋阳身上栽过的坑不一定会在别人身上重演。理性与感性拉扯，让一向不内耗的姜明织失眠了。成熟的心理年龄，迫使她想得更多。——没过几天，庄贺杨给关鲸序分享了一个抖音视频。【这是你和姜妹妹告白那天吧？】关鲸序点开视频，正是那天他站在路边和姜明织告白的场景，幸好拍摄者离得远，他们的脸没有拍的特别清晰。不过只要是认识他们的人看了视频都能认出来。视频第二个片段是他和姜明织坐在店里吃关东煮，只有他的背影，姜明织被桌上的花束挡住。关鲸序瞬间明白，这个视频是那位关东煮老板拍的。视频已经有四百多万赞，怪不得传到当事人这里了。点开下面评论，基本上是祝福。【美好的青春，让我想起了我还不是毒妇的时候】【这个男生看侧脸和背影就知道是个帅哥啊啊啊好般配】【接，甜甜的恋爱快点轮到我】关鲸序本想联系视频发布者删除视频，但一想到底下那么多美好的评论，他有点不舍。留着吧，就当是纪念。

 第81章 得不到就更加爱

    六月二十四号下午，成绩公布。这是万千学子都紧张，屏息凝神的时刻。班群里老余让查了分的同学把截图发给他，已经有不少同学发了，有考得不错的直接晒在了朋友圈。姜明织没急着查成绩，直到孟媛媛给她分享了自己的成绩，她才慢悠悠登录教育网。孟媛媛考得还行，不过她很头痛该选什么专业。姜明织淡定地查完分数，将截图发给班主任和邱棠。分数在她预料之中，看排名也大概率能去她想去的学校和专业。4人小群里已经好几天没有人说过话，自从告白事件发生后，大家似乎都很默契地不再闲聊。今天还是庄贺杨先在群里分享自己的成绩打破了沉默。姜明织点开关鲸序发的截图看了看。不出所料的好成绩，看来他想报的专业也稳了。姜明织也把自己截图发群里。孟媛媛问：【是不是该去庙里还愿了？】庄贺杨：【可是我的愿望还没实现。】孟媛媛：【？】庄贺杨：【得等我被录取了再去还愿吧。】孟媛媛：【嫌弃.ipg】【你好贪心】姜明织正在看群聊消息，注意到跳出一条新的聊天消息，退出去，发现是关鲸序私发给她的。他说：【你考得很好，恭喜你】姜明织打字：【你也是，也恭喜你】打完发现冷这些文字似乎有些冷冰冰，在后面加了个语气词。自从他们之间那层窗户纸捅破后，似乎一直有些尴尬。而这么久，两人似乎都默契地没再提那事。姜明织以为是他热情退却后想开了，自己也不好再说什么。也许继续做朋友才是最佳选择。心中有些许失落与遗憾。不过更多的是祝福，因为关鲸序大概率是会去另一个大学的，他想学的专业在那个学校是王牌。未来都有璀璨的人生在等着他们。——填报志愿前，裴兆华和邱棠分别找两个孩子进行了谈话。一是了解他们对自己未来规划。二是作为长辈，他们对子女的期望是什么，包括他们能给子女提供什么帮助。谈话结束，大家都挺满意，虽然有一些小分歧，不过尚在对方能接受的范围内。姜明织如愿填报了A大的建筑设计。裴晋阳去了h市的一所高校读商科，是他妈妈所在的城市。至此，蝴蝶扇动翅膀带来的飓风将一切路径完全改变。他们俩踏上了和上一世完全不同的两条路。报完志愿的这天晚上，姜明织换了身衣服出门赴约。赴的是关鲸序的约。约定的地点是一个公园门口，姜明织去的路上有些忐忑，说不清是什么情绪。也许是害怕这个朋友在她这趟人生列车上要下车。直到她看见路灯下那个清俊少年的背影，一路上忐忑的心似乎落在实地。分开一段时间再见，她更明白自己对他的感情。少年转身，怀里抱着一束花。姜明织嘴角控制不住地勾起，她也不想控制，任由笑容大方地袒露。少年也笑着。看见自己喜欢的人时，笑容是控制不住的。关鲸序的脑子此刻无比清醒，他清楚地知道自己要做什么，该做什么。当看见姜明织笑着朝他走来时，这么多天的思念和煎熬似乎都烟消云散，一切都值得。他本想迎上去，奈何心脏狂跳，手脚全麻。等姜明织在他面前站定，他才找回自己的五感。这一次他抢先开口。“我喜欢你。”关鲸序说：“我从很早之前就发现我喜欢你，我以为是青春期萌动，产生一些情感很正常，但后来我发现我对你不止是喜欢，是欣赏、是佩服、更是想保护、想和你并肩。”“你还记得那一年我们去放烟花许的愿吗？你说你想帮我实现愿望，现在我告诉你我的愿望是你，你还愿意帮我实现吗？”说着，关鲸序眼眶有些热。但他不能哭，否则好丢脸。姜明织本来听得很感动，但一看到关鲸序耳朵红红，眼睛也红红，心在那一瞬间就酸软了。少年的感情如此直白炙热，她之前还误会他是要放弃。她踮起脚，在他唇上留下姜明织的印记。“傻子，恭喜你得偿所愿。”

 第82章 能亲吗

    ：“被喜欢的女孩亲了是什么感觉？”只记得她的唇软软香香的，她的脸在面前放大，感觉自己的腿都要站不稳了啊啊啊啊。——一个蜻蜓点水的吻很快分开，姜明织见关鲸序像被点穴一样定在原地。伸出手指戳了戳他腹部，有些好笑地问：“怎么，傻了啊？”关鲸序努力抓住要飘走的魂，舔了舔唇，确认了一遍：“你亲我？”姜明织：“亲不得？”关鲸序只感觉自己比喝了酒的那天还晕，周围的一切都被他屏蔽，全世界只剩下那张柔软的唇。“那能再亲一下吗？”刚刚的亲吻太短暂，他就像猪八戒吃人参果，没尝出味。姜明织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学会得寸进尺了，没回答，只是伸手捏捏他右边耳垂，笑道：“你耳朵好红啊。”还烫烫的。关鲸序耳垂被她指腹轻轻摩挲，带起一阵酥麻。“你是不是从小就容易脸红耳朵红，怪不得叫甜甜。”关鲸序只看到她那粉嫩的唇瓣一张一合，至于她说了什么，没听清。他低头，将自己的唇贴上去。一阵酥麻从头皮扩散，蔓延至四肢百骸，将心脏狠狠缠绕。气息交融，这一次的吻比刚刚要久一些。关鲸序恋恋不舍地从她唇瓣离开，四目相对，他们都从对方瞳孔中看见了自己的影子。不是他不想亲，是亲久了会出事。姜明织心跳也有些快，但她自诩是个成熟女人，这会儿不能露怯。她捂嘴逗他：“我同意让你亲了吗？”关鲸序反问：“男女朋友不可以亲吗？”姜明织：“我可没同意当你女朋友。”关鲸序神色瞬间慌乱，“那你还亲我。”不是男女朋友能亲嘴吗？姜明织看他这样慌张，心中恶趣味更大，故意板着脸逗他：“不能亲？”关鲸序垂下眸子，“能。”“那不就得了。”姜明织这会儿就像一个不想负责的渣女，把关鲸序的心扎得全是血窟窿。要是姜明织不想当他女朋友，还想亲他。那......也不是不能接受。姜明织笑着牵起少年的手，“行了，想什么呢小男朋友，走吧，别在这喂蚊子了。”关鲸序心脏猛地漏了一拍，她承认他是男朋友了。只不过为什么要加个小字。“我不小。”他甚至比她大一岁零九个月。想到她说过她喜欢成熟一些的男生，连忙为自己正名，“我比一般同龄男生成熟，我会做饭洗衣服，就连我妈搬回家的花花草草都是我饲养着。”姜明织眼睛一亮：“你这么......”想了半天，找到一个词形容他，“人夫。”“人夫？”关鲸序品味着这个词，耳朵的温度就没降下来过。他怎么感觉姜明织都不会脸红，还老是逗他。两人沿着马路走了会儿，姜明织问他，“你第一志愿填的哪里？”“A大。”姜明织声音拔高了两分：“A大？”关鲸序：“A大的飞行器设计与工程专业也很强的，而且我已经考虑好了，在A大读完本科，可以去别的学校读研读博。”他这个专业是不可能停留在本科的。其实他的想法很简单，就算姜明织现在不答应他，他也继续追。去了A大一边追一边学，等大学毕业后感情稳定了，才敢异地。她一直在自己的规划里，他也会站在她的前途里。姜明织不好再说什么，志愿已经填了，A大也是全国高校里数一数二的，总归没有差太多。走着走着，姜明织弯下腰去抓了抓小腿处，“有蚊子。”闻言，关鲸序蹲下，去看她裸露在外嫩白的小腿，“我帮你抓抓，下次我带驱蚊贴出来。”他的指甲不突出，指尖挠在她腿上是酥酥麻麻的痒。就他那样的指甲，想让他在蚊子包上掐个十字都费劲。两人找了间有二层楼的咖啡厅坐着，靠窗的位置能看见下面的街道行人。姜明织给鲜花拍照的时候，关鲸序突然问她，“你是要官宣吗？”姜明织手抖了一下。不是啊。她重新坐好，一副语重心长的态度对关鲸序说：“大张旗鼓的恋情反而不会长久，你看你爸妈经常秀恩爱吗？”关鲸序摇头。他一想也觉得有道理，应该一鸣惊人，到时候直接晒结婚证。咖啡店顾客来来去去好几拨，姜明织扭过脸问关鲸序，“你怎么一直盯着我看？”跟个自动跟随的监控一样，锁定她了，去卫生间也全程目送。关鲸序：“我觉得看不够。”很神奇的感觉，之前都没有的感觉，现在只想把眼睛黏在她身上，觉得她好漂亮好可爱，头发丝都漂亮，指甲盖都可爱。纵使姜明织脸皮厚，这会儿也控制不住有些害羞。谁能顶住帅气真诚的少年一直盯着自己，眼神热烈又直白。端起桌上的饮品喝了口，“时间不早了，该回去了。”关鲸序：“可是我不想回去。”他只想和她多待一会儿，再多一会儿。姜明织看了眼手机时间，“不早了，再坐下去老板要来赶人了。”关鲸序环视一圈，发现店里顾客确实没几个人了。“好吧，那明天要出来吗？”姜明织站起来准备走，“明天准备去干嘛？”关鲸序动作和她同步，“一起去吃早饭吧。”姜明织看他，一脸不可置信，“吃早饭？”关鲸序上前一步牵住她的手，“对，我八点到你家门口等你......”姜明织赶紧打断他，“起不来，我要睡懒觉。”假期还要早八？那这个假期有什么意义。关鲸序失落，他只是想早点和女朋友约会：“那你一般几点起床。”“10点左右。”“......”最后，两人约定明天下午一起去打羽毛球。关鲸序送姜明织回到名樾，在大门处依依不舍。一副黏人小狗模样，让姜明织严重怀疑这货是和可丽学的。最后狠了狠心，挥手将人赶走，“行了，赶紧回去吧，明天见。”关鲸序就算再舍不得也得走了，挥挥手：“织织明天见。”

 第83章 行也思君

    关鲸序是一路傻笑着回到家的，走着走着想到姜明织，嘴角就控制不住向上扬起。一想到她是自己女朋友了，好几次没控制住笑出了声，有一次还吓到身边正好路过他的路人。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今天将会成为他生命中最滚烫的一章。他拨通了庄贺杨的电话。庄贺杨正和女朋友互道晚安，想也没想就把他电话挂了。但关鲸序不死心，立马又拨了过去。庄贺杨再挂，他再拨。庄贺杨：“......”只好对女友说：“宝宝，有个臭单身狗一直打我电话，你先睡吧，我去骂他一顿。”回拨电话给关鲸序，庄贺杨第一句话是：“你最好有大事要说。”关鲸序：“我和她在一起了。”上来就王炸，把庄贺杨炸懵了，不敢置信地确认一遍：“......什么？”关鲸序：“姜明织，我女友。”庄贺杨：“了不起了不起。”要不是拿着手机，他高低得给好兄弟鼓鼓掌。庄贺杨试图了解一些细节：“今天你找她了，怎么说的？”关鲸序不语，只是一味丢出王炸，“我亲她了。”“！！！”庄贺杨惊恐摸脸：“你没被扇巴掌吧？”好像是他让关鲸序先亲再说的。关鲸序：“是她先亲我的，我只是亲回去。”庄贺杨：“好了好了，不要再说了。”炫耀啥？欺负他现在亲不到女朋友是吗？他女朋友也马上放假回京了，哼。而且他报了女朋友的那个大学，到时候可以天天约会。与此同时，姜明织也在和好友聊天。一开始她只是给孟媛媛和林婉分别发消息，告知自己成功脱单。没想到两人很有默契地给他拨过来语音通话。她只好建了个姐妹群，三个人进行群视频。林婉一脸激动，“啊啊啊啊天呐！你拿下了双帅之一的关学长！”孟媛媛显得淡定很多，“我早就知道他对你有意思了。”姜明织：“那你怎么没和我说过？”孟媛媛惊讶：“你不知道吗？”姜明织摇头。她一直觉得关鲸序是外冷内热，熟悉之后四人帮都是很好朋友，毕竟他对孟媛媛也挺照顾的。庄贺杨对她们也不错，还一口一个姜妹妹地叫她，反而是关鲸序，从没轻佻地叫过她姜妹妹。孟媛媛在手机里直摇头，“不怪你，那会儿你眼里只有学习。”姜明织又觉得有点不对，其实自己是能感觉到关鲸序对自己不同的，只不过一直没往那方面想，那会儿她一直觉得他们之间是纯洁的男女友谊。她还在思考，孟媛媛和林婉已经聊嗨了。孟媛媛说：“你别看关鲸序也给我讲题，也给我带东西，但我那都是沾了织织的光。我高二上学期就是他前桌了，从来没见他把我当朋友发展，织织来了以后就不一样了。”林婉：“哇哇哇，那我也是沾织织的光才能让关学长给我推荐教辅了。”姜明织：“......”林婉好奇宝宝上线：“那织织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这个问题姜明织还真没法回答，她答不上来。也许是日常相处中不知不觉的心动，也许是和在独处的时候觉得舒服，自然而然感情就产生了。又或者是肤浅的她看关鲸序长得帅，一开始就抱着不纯的目的接近他。感情不是试卷，没有标准答案。——五人约在一个阴雨天约着去寺庙还愿。为什么选雨天？因为天气太热。虽然夏季的雨天依旧高温，不过雨水好歹能带来一丝凉爽。更何况赏雨也是一种情趣。雨天整条山路上都没什么游客，树木被雨水一洗，更加青葱翠绿。山中的温度比城市更低些，时不时有风吹过，一点不觉得燥热。姜明织和关鲸序同撑一把伞。伞下两人手臂肌肤相碰，滑滑嫩嫩的触感让人有些上瘾。姜明织说：“这里还挺灵的呢，我们几个的愿望全都实现了。”关鲸序：“那是因为我们许的愿并不过分。”自己努努力能达成的愿望，只是来这里求个心安。“也对，你没许愿也考得好。”姜明织点头。她记得当时他是把他的福袋给了自己。当时还觉得是他太狂。上到魁星阁时路过送子观音殿，庄贺杨笑说：“拜送子观音好像也没白拜，你看这不就成了一对。”青石板路被雨水淋湿，不远处的山林中蒸腾起淡淡雾气。姜明织与关鲸序相视一笑。她想，如果真的有神明，那么她一定是被神明保佑的那个。保佑她重活了一次。——“升学宴是一定要办的，还要大办。”邱棠在家庭会议上说：“那一圈太太里，就咱们家小孩考得最好，而且还是两个。”虽然裴晋阳总分比姜明织低了十来分，但单拎出去也是吊打一片二代三代。裴兆华十分赞同，“听你的，大办。”邱棠选中自家位于华西路的酒店，那天拿出整整两层来举办两个孩子的升学宴。邱棠将两人分数打印在横幅上，几个大厅门口都挂上，包括酒店大堂外的电子横幅，也必须滚动播放。姜明织十分无奈，但见妈妈乐在其中，也只能由着她去折腾。裴晋阳是在升学宴前一天回名樾的，当他看见那些横幅时，脸都黑了。他旅游了二十多天才回来，回来后一直住在爷爷奶奶家。名樾没有裴晋阳，姜明织只觉得舒适不少。好在他回来后，两人也没有交流，就像同住一屋檐下的陌生人。升学宴当天，到场的宾客很多，有姜明织见过的，也有没见过的。她实在没精力一个个去打招呼，躲懒和朋友们坐一桌聊天。一桌10个人，她到时候肯定不能陪他们坐一起，得和父母一桌，为了避免给他们安排到陌生人，姜明织特意多邀请了几个在学校还算好的同学，有廖堇一和杨辉。

 第84章 我也要

    谈恋爱的事姜明织并没有告诉父母，也让关鲸序先不要说。不是怕父母反对故意隐瞒，而是觉得才刚刚开始还不稳定，没必要大张旗鼓地被长辈知道。她抱着享受当下的心态去谈的。好在关鲸序虽黏人但听话。邱棠邀请了许红和关鲸序母子俩来。她和许红平时还有工作上的往来，再加上孩子的关系，俩人也算成了朋友。迎客时，姜明织只对关鲸序笑了一下，并没有太过分举动。将人请进去后，没一会儿手机上便弹出关鲸序给她发来的消息。【哼】姜明织失笑，哼个屁啊哼。【你是猪吗？就会哼】关鲸序：【我是你男朋友】姜明织：【知道了知道了】关鲸序不理解谈恋爱了为什么不让和父母说，他妈妈巴不得他和姜明织好上。难道是邱阿姨不喜欢自己？不像啊，邱阿姨每次看到他都笑盈盈的，很和善。庄贺杨今天是带着女友来赴宴的。姜明织终于见到了这位传说中的“宝宝”。想象中她会是个比较御姐的人，没想到居然是可爱萌妹子一枚。圆润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嘴巴小巧。姜明织见了都忍不住夸一句：“天生萌物。”庄贺杨下巴快仰到天上去了，骄傲地和朋友们介绍：“温向竹，我女朋友。”孟媛媛：“久仰久仰。”姜明织：“你好。”温向竹笑容甜美，大方地和他们打招呼：“你们好，之前就听他说起过你们，终于见到了，我给你们带了礼物，祝你们毕业快乐。”她将手里几个小手提袋分给庄贺杨的朋友，最后看向姜明织，“特别是你，你穿西装的照片我现在还记忆犹新呢，好帅的。”姜明织张开双手去抱她，“原来是我失散多年的老婆啊！”温向竹个子没她高，这会儿咯咯笑地依偎在姜明织怀里。庄贺杨急得去拉温向竹，“你们俩都是有家庭的人，别干这些影响不好的事。”他看向关鲸序：“管好你女朋友，别乱勾搭我女朋友。”关鲸序不理他，悄悄拉了下姜明织的手，“我也要。”姜明织转头看他，“等会儿。”“......”主持人拿着话筒通知正式开席，姜明织回到主桌那边。因为办的是她和裴晋阳的升学宴，所以有不少人姜明织并不太认识。好在她知道如何扮演一个乖乖女，在这个好日子里，宾客们也只会挑一些好话说，一时间宾主尽欢。另一桌林婉指了指旁边一桌的盛乔希给孟媛媛看，“当初就是她污蔑织织是小偷。”孟媛媛还是第一次将事和人对上，打量了盛乔希几眼，收回目光。“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人。”眼神太凌厉，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林婉咯咯笑，“你说得对。”孟媛媛：“那她怎么还来参加织织的升学宴了？”林婉：“她是来参加裴晋阳升学宴的。”孟媛媛：“说起来，织织的便宜继兄也够讨厌的，这么久了还没接纳她。”林婉：“谁说不是呢，跟有病似的。”两人小声蛐蛐了几句讨厌的人，愉快地品尝起美食。“那个花雕醉虾挺好吃的。”这酒店是姜明织妈妈在管，自然一切都用上最好的，从菜品样式到味道，处处没得挑。宴会结束，宾客陆陆续续离开，关鲸序趁许红被熟人拉着聊天给姜明织发消息。【说好的抱抱呢？】姜明织：【来玫瑰厅】这里是个小厅，今天闲置着，并没有人。关鲸序走到玫瑰厅，一进去就被姜明织搂住腰往门旁边带。她问：“不高兴了？”她注意到关鲸序一直兴致不高的样子。关鲸序原本是有些郁闷，明明是女朋友却还要假装客气，再加上庄贺杨这小子一直在他面前秀恩爱。但这会儿被姜明织主动投怀送抱，什么负面情绪全飞走了。他伸手环抱住怀中少女，满足道：“你抱我我就不生气了。”姜明织轻笑，“诶呀，甜甜真好哄。”关鲸序耳朵又红了，不过明显比之前约会的时候要好些，没那么容易红了。两人抱着腻歪了一会，定好下次约会项目。和关鲸序约会十分健康，通常以运动为主，打打羽毛球网球，偶尔去攀岩馆玩玩。也会去电影院电玩城这种地方玩玩。姜明织想起之前约好的毕业旅行还没落实，现在已经八月，再不去就要开学了，刚想开口问问。关鲸序口袋里手机震动起来。他掏出来看了眼，是她母亲打来的，应该是要回去了没找到他人。姜明织放开他，“那你先回去吧，明天见。”关鲸序没接通电话，盯着姜明织不满地小声嘀咕了句：“跟偷情似的。”姜明织知道他这是有情绪了，踮脚在他唇上轻啄两下，“么么，行了，去吧。”关鲸序这才心满意足离开。姜明织在里面回了条微信消息才出来，在门口碰见了裴晋阳。整个假期，她见过他的次数屈指可数，见到了也当陌生人，没有交流。这一次姜明织准备照常擦肩而过，手臂被对方拉住。脚步停下，姜明织甩开他的桎梏，“有事？”裴晋阳：“你和他在一起了？”姜明织不耐烦道：“关你屁事。”裴晋阳深呼吸，压下心头的躁意，就知道她会说这一句。每次问她点事，就是这四个字等着她。纵使知道她不会回答，他还是要问：“什么时候在一起的？”这对他来说很重要。姜明织：“关你屁事。”裴晋阳：“是不是刚考完那阵？还是7月2号？或者是14号？”姜明织不懂他从哪儿得来的这些日期。不过这些日期好像都对得上。刚考完那阵是关鲸序和她告白，她说要考虑考虑。正式确认关系是7月2号，至于14号，好像没什么特别，就是和关鲸序简单约了个会。眉头皱起来，看向裴晋阳，“你到底想说什么？想恭喜我脱单就赶紧的。”裴晋阳：“......”妈的，好气。努力调节情绪，眼睛死死盯住姜明织问：“你有没有做过关于我们俩个的梦？”

 第85章 别发梦了

    姜明织一脸坦然，“当然没有，我又没病。”裴晋阳眼睛一刻都没离开过姜明织，感觉她既陌生又熟悉。那股熟悉感来自梦境。他说的那三个日期是他梦到她的时间。刚开始他有些莫名其妙，没当回事，可通过一些朋友口中八卦得知，那三天姜明织和关鲸序都发生了一些事。关鲸序给姜明织送花，一起吃关东煮的视频他也刷到过，看了眼作者发布日期，正好那天他做梦了。他梦见姜明织和他在一起了。梦里的内容很真实，一些细节他现在还记得。导致他现在看姜明织像在看最熟悉的陌生人。一次两次可以是巧合，多次呢？他好像只能往玄学方面想了。是不是原本该和姜明织在一起的人是他，但不知出现了什么偏差，导致他们关系越来越差，背道而驰。一旦这个念头冒出，就像种子在土地里生根发芽一般，很快就长出藤蔓，将他紧紧缠绕到快要窒息。梦里姜明织会对他嗔痴笑怒，鲜活美丽，现实中姜明织只会无视他。这种反差和落差让他时常觉得自己精神出问题，快要疯掉。姜明织见他一脸痛苦，有些烦躁，“没事少发梦。”老是被前夫梦见，还挺膈应的。再说了，他在这儿痛苦什么，在这一世压根没有发生也不可能发生的事，他还痛苦上了。招人烦的玩意儿。一对比，愈发体会到关鲸序的可爱之处。他生活健康，思想积极向上。和他在一起从来不需要想太多。出去约会时他总是很细心，当她需要纸巾时，就会有纸巾递上，要喝水时，瓶口总是被拧松的。他不会说甜言蜜语，那双琥珀色的眸子却总是将天下情话说尽。最重要的一点是，和他谈恋爱不用担心被唾骂。虽然她暂时不想告诉父母，但其实告不告诉都没差，父母都是过来人，能看出些端倪。只不过双方父母都默契地不说，放任他们自己发展。——几人的毕业旅行终于在假期快结束的半个月前安排上了。去爬一座南方的山，在姜明织老家隔壁市，挺有名的山，抖音上全是那山上的云海日出，青山绿意配上十分有感觉的Bgm，恨不得让人立刻奔向大自然，在那长满青草的山坡上打个滚。原本庄贺杨是老大不乐意的，一个人在群里抗议：“我不要去爬山呜呜呜。”那个暑假和老头爬山的恐惧感还盘踞在心头。凭什么他们去海边沙滩时他去爬山，现在他们去爬山了他还得去爬山。关鲸序：“这样吧，投票决定。”他们有三个选项，一是爬山，二是去火锅之城，三是庄贺杨提出的去三亚。参加投票的是六个人。姜明织和关鲸序，林婉和孟媛媛，庄贺杨和温向竹。庄贺杨在群里为自己的三亚拉票。因为他女朋友肯定和他选一样的，只要再拉到一个人投三亚，那就稳了。万万没想到，温向竹投给了爬山。只有庄贺杨一人投了三亚，他瞬间感觉到背叛。哭嚎着要退群。姜明织：【退吧，退了你女朋友就是我的了。】庄贺杨：【啊啊啊啊啊我要杀了你男朋友】关鲸序：【？？？】庄贺杨不解：“为什么你们都不想去三亚？”阳光，沙滩，比基尼，多么美好。温向竹：“我去过好多次三亚，当然要选择开辟新地图啦。”林婉：“这天气太热了，去爬山好歹能包的严严实实，而且一两天就能回来，至少不会被晒得太黑。”孟媛媛：“对，三亚太远了，爬山还能减肥，我也选爬山。”关鲸序：“我家织织去哪我去哪。”姜明织：“嘿嘿，完胜。”出发前一天，姜明织往行李箱里装东西。防晒衣、防晒帽、防晒霜、登山鞋，还得带两身拍照的衣服。也算轻装上阵了。他们要在山上住一夜，看云海日出，故而姜明织还备着许多一次性用品以防万一。坐飞机再转高铁抵达h市，晚上几人找了家当地特色餐馆。吃完饭便回酒店养精蓄锐准备明天的爬山。考虑天气炎热，几个人约定下午三点半再出发。女生们挤在一个亲子套房里，两个男生住的是双人间。关鲸序洗完澡出来和庄贺杨大眼瞪小眼。怎么心心念念和女友的毕业旅行变成了好兄弟的面面相觑。这对吗？庄贺杨嫌弃地转过身去，给女朋友打语音。“宝宝，你在干嘛？”“发朋友圈，快去给我点赞。”“好嘞。”关鲸序在旁边听了会儿他们聊天，好奇庄贺杨是怎么自然地叫宝宝。女生寝室这边，女孩们排队洗漱完，一看时间还早，姜明织询问孟媛媛和林婉能不能把两个男孩子叫过来一起玩游戏。“当然可以，我换个衣服。”关鲸序和庄贺杨自然是屁颠屁颠地来了。能见到女朋友总比在微信上聊天好。姜明织：“6个人正好能玩谁是卧底和阿瓦隆。”孟媛媛：“阿瓦隆是什么？”姜明织：“类似狼人杀的社交推理游戏，但规则更简单。通过发言和推理找出“黑暗骑士”并阻止其完成目标。”孟媛媛：“织织你怎么什么游戏都会，明明上学的时候我们都是一样的啊。”姜明织：“......”该怎么解释这些都是她上一世玩剩下的呢。关鲸序坐在她旁边，仰头看着正在讲解游戏规则的姜明织，心想：不愧是我女朋友，果然什么都会。长得漂亮人还有趣。6个人玩游戏玩到了凌晨一点多，甚至还点了波外卖。庄贺杨吃着小烧烤，喝着小饮料，“原来出来旅游呆在酒店也挺好玩的。”和同频的人在一起就是快乐。吃完夜宵已经是凌晨两点，好在明天早上没安排，可以睡懒觉。温向竹和姜明织把两个男生赶走，这才重新洗漱上床睡觉。

 第86章 放牛娃

    一群人在酒店睡到自然醒，女生们在房间化完妆已经是十一点多。其实化妆没花多少时间，天气炎热加上去爬山，大家都是淡妆或者抹个防晒。主要是搭衣服花了不少时间，女生们换装最爱征求别人意见，她们四个都是爱美的，凑一块跟麻雀似的叽叽喳喳讨论了好久。最后林婉脖子上挂着姜明织的项链，孟媛媛头上戴着一顶林婉的帽子，姜明织头发上绑着温向竹的丝巾，温向竹戴着姜明织的墨镜。林婉笑称这是：“无痛拥有新单品。”姜明织穿的是一条宽松的白色登山裤，里面穿着件无袖运动背心，外面套着件玫红色的薄款冲锋衣。不怕晒的同时，在晚上还能起到防风作用。六个人原本准备出门吃饭，但刚出酒店门就被外面的热浪吓退。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潜台词：要不叫外卖吧。这会儿正是一天中温度最高的时候，出门分分钟便会出汗。林婉用手在脸上扇风，“还好没化妆，要不然感觉刚到山脚下就要流白汤了。”最后中午饭是点外卖解决的，还点了一份奶茶，待在空调房里压根不想出门。找了部下饭综艺看，六个人凑到一起边吃边看。庄贺杨啃着鸡腿翘着二郎腿，“你看爬山哪有在酒店舒服，要我说还是去三亚好，呆在酒店看海，比在这看综艺强。”温向竹瞪他，“那你现在就买机票去吧。”庄贺杨：“我就说说。”“那你还去不去爬山了？”庄贺杨立马坐好，“去啊，怎么能不去，和女朋友爬山哪能和老头爬山一样。”关鲸序坐在姜明织身边，殷勤地帮她夹菜。——坐车抵达山脚下，太阳依旧高悬在头顶。刚下车一会儿庄贺杨就感觉到一股热浪扑面而来。“嚯，这南方真的好闷热，感觉都不能呼吸了。”姜明织戴着墨镜下车，关鲸序伸手来牵她。没走两步，姜明织将自己的手抽回来，“太热了，别牵着了。”手心里都要出汗了。关鲸序委屈巴巴地收回手，从背包里拿出一个手持电风扇给她。姜明织眼睛一亮，“你居然带了这个，简直是最有用的东西了。”其他人见状纷纷围上来，想要蹭点风。庄贺杨：“我靠，我怎么就没想到，关鲸序你居然都不提醒我！”害他在女朋友面前失去一次表现的机会。可真是他的好兄弟，以前都白给他当军师了。关鲸序一脸无辜，“我以为你想到了。”说着他又拿出防蚊虫贴和防蚊虫手串，这一样他给每人都准备了一份。林婉将防蚊虫贴贴在脚踝处：“织织你男朋友真贴心。”庄贺杨：“......”关鲸序ヽ(?????▽?????)??好在在上山时的路边，有不少本地人摆了摊位，卖一些饮料、水果、登山杖之类的东西。庄贺杨眼尖地看见一个摊子上有卖手持风扇，只不过价格比外面贵一些。他们六个人人手一把开始爬山，他们并没有和大多数游客一样走A路线上山。他们走的是野路，没有铺好的青石板和栏杆，只有脚下的一条被人踩踏过无数次的土路。舒适感没那么强，不过趣味性更足。刚开始除了热，并没有其他感觉。几人一路边走边聊，很快爬上了500米，庄贺杨回头看了眼。入目是满眼的绿，云层将阳光切分成一块一块的。林婉：“怎么感觉南方的树都特别绿呢，翠绿翠绿的，你看那些树叶都发亮。”姜明织，“春天的时候是嫩绿的，特别小清新。”庄贺杨不知道从哪里捡到了一个蚂蚱，捏在手上吓唬几个女生。林婉尖叫一声，躲在温向竹身后，“竹姐你看他！”温向竹拿登山杖佯装要打庄贺杨，他猴子似的跳开。姜明织抢过他手里的蚂蚱，仔细观察，“这小蚂蚱还挺可爱，关鲸序你看。”关鲸序下意识躲了下。姜明织问：“你怕啊？”关鲸序摇头，“就是有点不喜欢。”姜明织拿着虫往她面前凑，“不吓人的，你看看。”关鲸序与她手里的蚂蚱四目相对，缓缓点头，“颜色还挺好看的。”是绿色的。其实是挺可爱的，眼睛很大，腿很长，就是尾巴有点恶心。不知道为什么，关鲸序看见这种东西被捏在手里，想到的都是虫被捏爆浆的样子，所以总觉得恶心。姜明织将蚂蚱还给庄贺杨，“行了不逗你了。”一小半时后，玩闹的声音消失了，大家都沉默着上山，但凡能出声的，都是问一句：“还有多久到山顶啊？”前面有一起爬山的路人回应，“快了。”说是快了，结果硬生生又走了四十多分钟，太阳都要落山了，还没到山顶。他们干脆停下，坐在半山腰的草甸上欣赏日落。山脚下的河流闪闪发光，远处的群山层层叠叠，这会儿像蒙在一层薄纱中。孟媛媛惊呼，“原来中国水墨画是写实派！”落日是太阳给天空的最后一丝温柔，夕阳把她的侧脸镀上一层金色。关鲸序将墨镜摘下，只觉得姜明织美丽的晃眼。林婉伸手指着天边说：“看达利园效应！”姜明织知道她在玩梗，哈哈笑起来，庄贺杨一本正经纠正：“是丁达尔效应。”温向竹直接躺在草甸上，“好想变成天边的一朵云啊，就那样飘着，阳光洒在我身上，你们还会夸我好漂亮。”她躺下后，其余五个人也纷纷倒下，庄贺杨嘴巴里还衔着根草晃啊晃，“你们说以前的放牛娃是不是天天都能看见这样的景色？”“那可能放牛娃并不觉得好看吧。”姜明织，“也许当你拥有一件东西久了，就会忘记它是多么珍贵。”孟媛媛：“希望我们都能不忘初心！”“嗯。”看完日落，大家补充了些能量，又在半山腰小卖部那买了新的矿泉水。爬山消耗体力，水分流失太快，他们一人带了一瓶矿泉水根本不够喝。好在天黑了，没有灼人的阳光，山风一刮，倒能体会到一丝凉爽。但只要回头，就还能看见那一丝残阳挂在天边，一边是黑夜一边是白天的神奇体验让他们频频回头。等他们六个人完全走到山顶，已经快到晚上九点多。他们走走停停花了近五个小时上山。姜明织不语，只是一味喘着粗气。关鲸序将拧开瓶盖的水递到她唇边，姜明织接过仰头喝了两大口，然后将水拿给关鲸序，“你也喝。”关鲸序直接握住她的手，让她喂自己喝水。庄贺杨凑到温向竹面前，“宝宝我也要喝。”林婉和孟媛媛表示没眼看。

 第87章 人生初体验

    山顶上人不少，乌泱泱的，仿佛置身于某广场上。帐篷需要去租用，林婉有点洁癖，她看了看别人已经搭好的帐篷，当下决定今晚不睡了。其他人嘴上不说，其实心里也有点嫌弃，女生们说要四个人挤一起，关鲸序便只租用了两个帐篷，还有两盏露营灯。他们没有搭帐篷的经验，只能花钱请人搭，在看搭帐篷时，不远处有人拿着音响放歌。放的是脍炙人口的经典曲目，很快，整片山顶就像演唱会现场大合唱似的。还有人举着手机手电筒当应援棒。热闹是会传染的，快速向周围扩散开来，连孟媛媛和关鲸序这种情绪内敛的i人，此刻也捉着姜明织的手举过头顶，跟随这音乐哼唱。一群来自五湖四海，年龄不同的人们，在这一刻，一齐抵达了理想彼岸的花园。大家一起乐此不疲地追逐日月星辰，但从不追赶时间，所以他们永远年轻。姜明织这辈子和上辈子加起来，去过很多地方，看过许多美景，但好像没有一刻能有此时具有生命力。庄贺杨：“值了，不愧我花五个小时爬上来。”这一路的风景，这一刻的热烈，确实是和老头爬山不一样的，完爆。大合唱持续了很久，陆陆续续有些人去公共水池处洗漱。夜晚的山风挺凉，幸好姜明织提前做了攻略，提醒小伙伴们带了一件外套，其实就是薄款登山服，白天既可以防晒，晚上又可以挡风。姜明织从包里掏出一次性酒店用品分给伙伴们。有牙刷和洗脸巾。洗面奶则是六个人共用一支。林婉第一个去洗漱的，回来后脸色一言难尽，“厕所好脏，我今晚不会再喝水了。”姜明织安慰的拍了拍她。山上就这环境，在这有钱都住不到星级酒店，别说酒店了，星级厕所都不可能。山上人多，总有些人不太讲卫生。也就是天黑灯暗看不清，否则公共洗漱池那肯定也很脏。姜明织和关鲸序一起去洗脸。洗完脸后，姜明织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一瓶25ml的精华水小样，示意关鲸序伸出手，“抹点，脸不会干。”关鲸序没动，把脸往她前面伸了伸，“你帮我。”少年眼睫垂着，突然的贴近。姜明织能借着微弱的光看见他那还湿着的睫毛，几根黏在一起，又黑又密，眉毛上还沾着滴水珠。少年抬眸看她，琥珀色的眸子里写着“任君采撷”四个大字。姜明织还是很愿意帮这个忙的。她挤了三泵精华水在掌心搓了搓，然后双手抚上他的脸颊，把他的脸当面团搓了又搓。忽然想起他家的狗子可丽，摸它头的时候也是这副不反抗的模样。姜明织在放开他之前，没忍住凑过去亲了一口。软唇相碰，是年少心意交换。关鲸序暗爽，嘴角控制不住地提起。他就猜到姜明织会亲他。经过这一个多月的相处，关鲸序自认为挺了解姜明织。她霸道主动，不会像一般小女生一样太过被动。有好几次都是她主动搂他、亲他。其实他挺享受的。说明姜明织喜欢他才会主动。两人之间的亲吻多数是浅尝辄止的，只舌吻过一次。关鲸序最喜欢姜明织嘬嘬嘬亲他好几下。在姜明织撤离之前，双手从她后颈绕过，控制住她后脑勺。“么么么。”浅亲三下。不是潮湿的触碰，没有旖旎撩人。只有清清浅浅的呼吸交缠和明媚肆意的年少欢喜。不远处大合唱的歌声随着山风飘过来。“我想就这样牵着你的手不放开爱能不能永远单纯没有悲哀.......”——周杰伦《简单爱》关鲸序牵起姜明织的手，“回去吧织织。”就这样我爱你，你爱我。——回去后，林婉问姜明织带了抹脸的没，她洗完脸感觉紧巴巴的。姜明织把精华水掏出来给她。林婉：“哇，还得是你，你和关学长都好细心，感觉和你们出来玩什么都不用操心。”来回路程车票是姜明织安排好的，酒店也是她订，一些该带的小物件他们也都备齐了。大合唱结束，山顶归于宁静，六个人都没什么睡意，一起坐在外面看了会儿星星。山上的夜空格外纯净，像被过滤了一遍，漫天星斗如同宇宙的烟火，隐秘地庆祝着这一刻。夜渐深，温度也越来越低，原本说不睡的林婉这会儿已经蜷缩在姜明织身边睡得香甜。实在是白天太累，顶不住困意。一夜无梦到天微微亮，帐篷外面已经窸窸窣窣响起人声。不少人已经起来等日出了。姜明织她们没等定的闹钟响，便醒了，简单刷牙洗脸后，找了块舒适的草甸坐着。不少人举着相机和手机，只为等太阳破云而出的那一刻。今天的云层没有特别厚，所以也没有云海，清晨雾气重，环绕在群山之间，别有一番滋味。等到太阳缓缓从天际线升起，连林婉这个洁癖都觉得在山上住一晚值了。这一刻值得所有。阳光突破云层照在每一个睡眼惺忪迎接它的人身上。这是自由的味道，每一个在生活中为工作奔波，为学业努力的人来到这里，就是为了享受这一刻的自由。等到太阳完全从天边升起，有人陆陆续续开始下山。关鲸序和庄贺杨去归还了帐篷，姜明织她们整理好东西也准备下山。下山走的是另一条路，有人工铺设的石板，平坦好走许多。下山只花了两个多小时。到酒店才九点多，大家纷纷回房洗澡补觉。因为昨晚在山上实在没睡好。

 第88章 开学季

    开学季，大学校园里外人头攒动。学校规定家长不得入内，校门外一辆辆私家车走了又来，放下行李后家长还要不放心地叮嘱几句。有学长学姐看见新生行李多，会上前询问是否需要帮忙。姜明织和关鲸序一起到A大报道。关鲸序开车来的，一辆不算太高调的宝马x7，后备箱空间大，正好装行李。在开学这天，预约校内通行后车子只能从东门进，校内限速20迈，进来后只能停在停车场，故而开车进来的学生并不多。关鲸序将车停在停车场，姜明织给提前联系的好的学姐发微信。每个专业都有几个学长学姐负责接待本专业新生。邱怡安刚把两个小学妹从校门口接到宿舍楼门口登记处，手机里就来了消息。她朝同伴摆了摆手，“又来一个小学妹，我去接她，你带这两个学妹登记完之后带她们去找宿舍。”“ok，交给我。”她启动小电驴，一拧油门，刚滑出去一段距离又紧急停下，调转车头。“不对，这个学妹在东门。”16号宿舍楼离东门很近，走路十来分钟就到。邱怡安花了三分钟骑过来，看见一位帅哥正从车上下来，她眼睛一亮，看来这届新生质量很高啊。看看那身高，那身材，那脸蛋。就是不知道是哪个专业的。紧接着，她又看见一位美女从副驾上下来。“嚯，这届新生质量也太高了吧。”邱怡安停车掏出手机给姜明织发消息，“学妹你在哪，我到了东门停车场入口处。”姜明织一抬眼，看见一位短发女生跨坐在电瓶车上，她冲人招了招手，“邱学姐。”邱怡安愣了一下，眼睛从墨镜后露出来，“姜明织？”这么漂亮来学建筑设计，这以后可咋办？建筑设计，你是要毁了一个美女啊！！！关鲸序帮她把行李箱从后备箱搬下来，“那你先去吧，等弄好了发微信给我。”姜明织点头，“嗯嗯，接你的学长也快来了吧？”“嗯。”邱怡安小跑过来想帮忙拿行李，“学妹你就一个行李箱？”“对。”姜明织没让她帮忙，拖着行李箱来到小电驴旁，“学姐......这怎么弄？”邱怡安坐上车，“你拉着行李箱就行，我不会骑太快的。”“好。”姜明织坐上后座，右手拉着行李箱。邱怡安确实骑得很慢，和自行车速度差不多。她一路上都在和姜明织搭话，“我们学校有五个学生公寓，你们这一届的新生分到的是南山公寓，那边比较旧了其实，不过不是最旧的。”姜明织点点头，反应过学姐看不到她，又出声回应了一下。邱怡安：“我看你是开车进来的，你是本地人吧。开车那位是你同学吗？他是哪个专业的？”姜明织努力控制着行李箱：“嗯，他是我男朋友。”邱怡安惋惜道，“我们建筑系的门面学妹有对象了啊，不过你们真的很般配。”邱怡安是个很热心的学姐，一路上介绍了一下学校的大致情况。“到时候你们可以买辆自行车骑着上课，否则走路要花不少时间。”“学校南门那个超市的纸巾比东门这边的贵五毛。”“你先去宿舍登记，放好行李再去中德广场那边找到我们专业登记。”电动车在南山公寓大门处停下，来来往往不少人，姜明织下车，“谢谢学姐。”邱怡安摆摆手，“客气了学妹。”姜明织在一楼登记了自己的信息，负责人拿了把钥匙给她，“一人一把，换宿舍要上交的。”登记完，姜明织找到4号楼，提着行李上了四楼。行李箱并不重，里面除了床单被罩没装几件衣服。原本她可以不住宿舍，邱棠一年前就在学校旁边给她买了一套单身公寓，她的东西基本上搬过去了一部分。要是有需要，可以随时过去取。但考虑到大学的友谊大多都从宿舍开始，为了避免在大学期间不太合群，姜明织决定先在宿舍住一段时间。宿舍没电梯，姜明织庆幸自己没带太多东西。停停歇歇，将行李箱抬上四楼。一个个门牌号检索过去，看见了428室，门看起来有些旧了，上面还有之前住这的学姐贴着的警示牌：禁止喧哗门半掩着，看来有人比她更早到，姜明织推开门，一位正在擦洗桌椅的女生回头看过来。她戴着一副眼镜，看起来书卷气很足。她站直身子，“你也是这个宿舍的？”姜明织推着行李箱走进去，“嗯，我叫姜明织。”“你名字真好听，我叫白胜男。”床位都是分配好的，上床下桌模式，姜明织的床在靠阳台的右边。她摸了摸桌子，有点灰，但她好像没带抹布，只能等等去买条毛巾来擦。去阳台和卫生间看了看，这环境，不算差但也好不到哪里去，要是林婉那个洁癖来了，估计不愿住。她掏出手机给关鲸序发消息。两人约好十分钟后在南山公寓大门口碰面。姜明织在那站了一会儿，白胜男见她不收拾，以为她是因为没有工具，主动道：“你有抹布吗？不嫌弃的话可以用我的。”姜明织冲她笑了下，“好啊谢谢，不过我要先出去一趟。”白胜男：“那你去吧，别忘了带钥匙。”说话间，宿舍外进来一个人，一位化了妆但略显狼狈的长发女生。西门离宿舍楼太远，加上行李多，一路过来仙女都得憔悴两分。她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同宿舍里的两人吐槽，“学校也太大了，命都快没了半条。”好在京市的九月天气不算太热，否则她这会儿只能学小狗吐舌头了。女生叫夏欣，说话有点大碴子味，挺有意思的。三人互相认识了一下，姜明织背着包出门。

 第89章 向全世界官宣

    关鲸序宿舍在南山公寓10号楼，距离姜明织宿舍并不算远。他说，“幸好新生都分配在南山公寓这边，否则就算同校都像异地恋了。”姜明织笑他，“你是黏人精吗？”关鲸序点头，“是姜明织的黏人精。”两人十指交握，穿梭在校园里，招摇过市。中德广场上人非常多，每个学院每个专业都在遮阳棚下摆了两张桌子。新生们来一批送走一批，负责登记的学长学姐忙得没停下来过。姜明织眼尖，看见了飞行器设计与工程专业。“在那。”她陪他过去登记。课桌后的学长在抬眼的间隙一下就注意到两人。就他俩这颜值走在一起，很难不注意到。他热情地朝两人招手：“学妹，飞行器专业的，来这里登记。”姜明织指了指关鲸序，“我是陪他过来的。”这会儿两人手没牵着，学长以为他们只是认识。热情地同姜明织攀谈，“那学妹你是哪个专业的？对了，我在街舞社，有兴趣加入我们社团吗？”旁边一男生笑他，“别看见漂亮小学妹就走不动路了，搭讪之前得先问问人家有没有男朋友。”学长也是开玩笑，其实新生百分之八十都是单身。怎料小学妹身边那位男生揽上她的肩，笑着说：“有啊，我就是她男朋友。”学长石化，这真是太遗憾了。关鲸序登记完便去找姜明织那个专业，一路上，两人吸引了不少人目光。“我的天，今年新生来了个大帅哥，天菜级别啊！哪个专业的？”“有对象了，你没看见他旁边那个女生吗？”“我眼里只有帅哥，忽略了周围的一切。”“果然帅哥在高中的时候就被挑走了。”“要不你去幼儿园挑吧，养成系。”“只要我够牛逼，未来老公说不定还真在上幼儿园。”“......”关鲸序恨不得每分每秒都牵着姜明织，就算她因为要写字和拿东西放开了手，他都寸步不离跟着。在人群里偶遇了三个熟人，是他初中同学。关鲸序同他们打招呼，“对，我和我女朋友都来A大了。”老同学呵呵：“恭喜你啊，幸福了。”上了大学之后，大家从高压中解放，不少人那颗春心开始萌动，想恋爱。关鲸序谈到个这么漂亮又能一起上A大的女友，真是令人好生羡慕呢。关鲸序恨不得宣扬得全世界都知道，他是姜明织男朋友。去超市的路上，他还特意交代姜明织，“如果有男生问你要微信，记得告诉他们你有男朋友了。”姜明织点头，随后面露困惑问道：“那要是他们愿意为爱当三怎么办？”关鲸序急了，“这么不要脸的人你更不能同意了。”姜明织最喜欢故意逗他，乐得咯咯笑，“知道了，那如果，我是说如果啊，我是别人女朋友，你愿意当小三吗？”关鲸序：“不可能。”姜明织追问：“不可能什么？不可能当小三还是......”关鲸序握住她的手守了两分力，姜明织感受到了禁锢。“你不可能是别人女朋友，只能是我的。”姜明织不再逗他，语气温柔，“嗯，你的。”走出一段路，姜明织反问他，“那要是有女生想认识你，你会怎么做？”关鲸序一本正经回答：“我会说我有女朋友了。”姜明织：“那如果对方说不介意呢？”关鲸序：“我介意。”一拐弯，他们俩遇到了9班的同学，是一位男生。他同俩人打招呼：“好巧啊，我还说什么时候能碰见你们。”姜明织和他挥手，“好巧啊。”男生看了眼他们十指交握的手说：“恭喜你们啊，当初就觉得你们应该是一对。”姜明织：“谢谢。”她也是前段时间才知道，关鲸序第一次和她表白的时候被人拍了发到网上，还挺火的。其实刚发出来那会儿火了几天，有400多万赞，最近因为是开学季，大家又开始嗑那股美好纯真的校园恋情，于是那个视频再次被推流，现在已经有八百多万赞了。已经到了不用官宣，全世界都知道的地步。至少一中的那些同学都知道了。甚至有人将视频分享在班群里，老余看见后，点了个赞，说要当他们俩的红娘。姜明织还说：“都几百万赞了当事人才知道，这合理吗？”关鲸序不敢说自己早就知道了，那时候不敢和姜明织说，是因为两人还没在一起，怕她联系那老板把视频删除。那会儿不少人来问他是不是他，结果怎么样。他都没回复。后来他家里人也刷到了，他便和家里人坦白了已经和姜明织在一起的事。姥姥巴不得他立马邀请姜明织上门做客。他拒绝了：“还只在一起几天，你们别吓着人家。”姜明织和他说过先不要告诉家里长辈，他虽然不理解，但尊重。后来他的升学宴邀请了姜明织，他也要求家里人就当不知道，不要让她有压力。——姜明织对大学生活适应良好，和三位舍友相处得也算融洽。倒是关鲸序，没两天就顶着个黑眼圈来见她。姜明织惊呼：“你不会是熬夜打游戏了吧！”关鲸序：“怎么可能，两个室友都打呼，我入睡困难。”姜明织有些心疼了，他对入睡环境要求高，不能有光也不能有声，偶尔熬一两晚还行，长期下去不是办法啊。“那要不你先去我那个公寓住吧。”关鲸序很心动，“那你也去吗？”姜明织摇头，“我先在学校住两个月。”关鲸序，“那好吧，我等等就和辅导员申请住校外。”其实他已经让许女士帮他在外面看房子了，不过既然女友盛情邀请他去她的小公寓住，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他第一次知道和男生住一间房有多恐怖，睡觉打呼噜的，脚臭不讲卫生的。对他来说每一个都是折磨。姜明织点头，“对了，马上开始军训了，我把这个给你。”说着她从包里掏出一包纸巾一样的东西塞到关鲸序手里。少年看清是什么后，感觉有点烫手。红着脸问：“给我卫生巾干嘛？”“当鞋垫啊，很吸汗，过来人经验告诉我们的。”关鲸序：“好......好吧。”

 第90章 缺男朋友吗

    姜明织是宿舍里的老幺，其他三个得知她高中跳了一级后，都把她当小学妹看。能上A大，学习能力都是顶尖的，优秀的人一抓一大把，姜明织不想宣扬自己跳级的事，让她们不要对外说。她本人很想低调，奈何现实不允许。主要是她的男朋友太惹眼，从迎新生那天到现在，他上了无数次表白墙，上面一半是捞他的。不光女生捞，男生也捞。在校内论坛上随便刷一刷也能刷到关于关鲸序的帖子。连他高中学校和初中放弃竞赛的事都被扒出来，还有他开学那天开的车，全方位被讨论了一遍。可惜的是：智商高家里还有钱的帅哥，堪比国宝的稀有品种，有女朋友了。姜明织同样是表白墙常驻人员：【这个学妹好漂亮，重金求联系方式】表白墙下面有人评论：【人家有对象了捞个屁呀】【她就是上条被捞男生的女友哈哈哈哈】【小情侣就是要整整齐齐被捞】【没错，他和他对象都是我高中校友，那会儿两人就形影不离了】【他们俩还上过抖音热门呢，不过谁都不知道他们的抖音号是什么】【帅哥有女朋友了，那还缺个男朋友啊，我是男的我报名】【那他女朋友也还缺个女朋友，我是女同我报名】【你们真是够了哈哈哈哈哈】【我也想加入他们，我们三个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强，我甚至可以给他们俩当司机，他们在后面亲嘴都行】【你主要是想当司机吧？想开x7就直说】姜明织不上学校论坛，但夏欣爱看，她还会讲给大家听，什么话一从她嘴里说出来，都感觉更幽默了，姜明织经常被逗得嘎嘎笑。笑得狠了，夏欣会调侃，“宿舍里进鹅了？”姜明织收了声掩嘴轻笑，“我外号还真是鹅，小天鹅。”——军训是每个新生的噩梦，好在九月的京市温度不算高，而且天气预报显示这几天都是阴天。正所谓秋高气爽是紫外线是最高的，姜明织往脸上抹了厚厚一层防晒，虽然皮肤感觉有些负担，不过总比晒黑了好。她也给了关鲸序同款防晒，哪知关鲸序看是阴天，偷懒没抹，中午一起去食堂吃饭时，姜明织都能看见他脖颈处的皮肤有些泛红。她伸手摸了摸，有些热：“防晒没涂？”关鲸序：“嗯，早上太困了没来得及。”看着他的黑眼圈，姜明织有些心疼，“你辅导员还没把你校外住宿申请批下来吗？”他晚上睡得不好，早上自然起床困难。关鲸序摇头，“刚开学事多吧，而且刚分完宿舍我就不住了。”姜明织：“那吃完午饭你赶紧回去补个觉。”关鲸序撇了撇嘴，“你赶我走？”姜明织：“......那你别睡，困死你得了。”关鲸序垂眸，“你凶我？罚你亲我一下。”姜明织失笑，好小子，在这儿等着她呢。“亲亲亲，等会我把你亲起球。”关鲸序满意了，继续吃饭。好在军训进入尾声时，关鲸序的校外住宿申请终于批下来了。这天姜明织帮他一起搬家。与其说是帮，不如说是陪伴。关鲸序东西不多，一个行李箱塞得下。姜明织也推着个行李箱。关鲸序问她为什么也带个行李箱，难道......姜明织：“换洗的床单被罩，我不想用学校公共洗衣机，干脆带到那边去洗。”“哦。”关鲸序失望了。还以为女朋友要和他一起住呢。学校周边的民房大多有些年头了，邱棠给姜明织买的公寓在一个十五年前的小区里，套内面积是五十多，一个人住是完全够了。重新装修过，布置得十分温馨，生活用品全都有，倒省得去买了。关鲸序将行李放在客厅，没急着收拾。姜明织把床单被罩拿出来塞进洗衣机，站在那研究了一会儿洗衣机按钮。忽然关鲸序从身后抱住她，“宝宝，怎么还没好啊。”声音有些低沉，加上尾音上挑，勾人得要命。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等会儿要干嘛呢。姜明织拍了拍他环在自己腰间的手，“别急。”关鲸序将下巴搁在她肩上，盯着她的手在洗衣机按钮上按来按去。开始键刚摁下，她腰间就感受到一股力，整个人在关鲸序怀里转了半圈，原本背对着他变成面对面。紧接着唇被堵住。不同于往常浅尝辄止的吻，这个吻充满急切与侵占性。向来关鲸序在她面前都是一副好欺负的样子，第一次这样强势，姜明织居然觉得......有点爽。很显然能感觉到他的青涩，毫无章法地舔咬着。她只能搂着他的腰温柔回应。而关鲸序的手不知什么时候钻进了她衣服里，急不可耐却又克制地来回抚摸着她腰间的皮肤，撩拨得人腿软。洗衣机里传出哗哗的水声，掩盖住细小的嘤咛。双唇相贴的彼此却能清晰听到，刺激得人头皮发麻。姜明织明显感觉到对方的不对劲，双手推了推他胸口，示意他停下。停止纠缠，关鲸序眼中满是欲求不满，声音沙哑，“亲不够怎么办？”姜明织手上又用了点力，拉开两人身体距离，“小心擦枪走火。”关鲸序这会儿憋得难受，只好先放开她，“等我一下。”他去了浴室，姜明织躺在沙发上玩手机，没一会儿听见里面传来水声。姜明织叹了口气，这就是太早恋爱的坏处。得忍着。倒不是说婚前不能，是现在还实在太早。她其实也有点在忍耐了。关鲸序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姜明织瞄了眼手机上方的时间。这时长可以。关鲸序发丝上还带着些水珠，他没洗头，应该是洗了脸沾湿的。发丝上的水珠晃晃悠悠落下，滴在姜明织手臂上。她仰起头笑问：“好了？”

 第91章 大智慧

    “嗯，”少年在她旁边坐下，身后将人一搂，手臂用劲，将人抱坐在自己腿上。“你真的不搬出来住？”姜明织摇头，“我在宿舍住得挺好的，而且这里就一张床，怎么睡两个人？”关鲸序刚想说怎么不能睡两个人，一想到到时候受苦的还是自己，只能闭了嘴。姜明织：“对了，房子还是得让你家人找着，有合适的还得装修一下，得花点时间呢。”“我才住进来一小时，你就要赶我走？”关鲸序上手捏了捏她腰间的软肉。姜明织怕痒，在他怀里扭动了两下，“痒，别弄。”“别动，”关鲸序大手禁锢住她的腰，不让她乱动。姜明织不敢动了，安静地搂住他，趴在他怀里。“你今天怎么这么......主动？”关鲸序“哼”了声，“在学校里不能放心亲，我都难受死了。”校园虽大，但到处都有人，连接吻都只能浅浅碰两下，还得担心被人看见。他不喜欢亲密行为被人看见，他觉得亲密时刻就应该独属于两个人。姜明织：“在学校天天见面还不够？”猴急得跟异地两个月似的。关鲸序摇头，“不够，而且只能吃饭的时候见一下，一天也就见两次，有时候只有一次。”姜明织偶尔会和舍友们一起去吃饭。以前他可是从早上七点多到晚上十点都能和她待在一起呢。虽然大部分时间是在看后脑勺。不过他也很满足，她的后脑勺也好看。姜明织把脸埋在他怀里，没接话。关鲸序有点太黏她了，少年的喜欢直白又热烈。其实她内心深处是有些害怕的。害怕新鲜感褪去后只剩一地鸡毛。害怕他上头太快下头也快。在公寓里待了一会儿，两人出门觅食。路上姜明织一直在和孟媛媛聊微信，她的学校虽说也在京市，不过两人见面总归没有那么频繁了，开学到现在也就约见了一次。不过一直保持着微信联系，分享各自的大学生活。关鲸序见她一直看手机，有些不满，伸手去挡她的手机屏幕：“我们两个人出来吃饭怎么还有第三者。”“抱歉啊鲸鱼宝宝，是媛媛呢。”姜明织把手机盖在桌面上，安心和关鲸序吃饭。没过一会儿，关鲸序的手机响了。“......”“是庄贺杨。”“他给你打电话应该是有事吧。”听说他去了大学之后光顾着和温向竹恋爱了，连话都很少在群里说了。要知道他以前可是群里的活跃分子。关鲸序接起电话，语气淡淡：“喂，怎么了？”敢打扰他和织织约会，记上一笔。庄贺杨蔫蔫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序哥，我女朋友不理我我怎么办呜呜呜。”关鲸序：“活该。”庄贺杨叫得比被杀的猪还凄惨：“你怎么能落井下石，我找你是为了让你出出主意。”关鲸序将手机开免提放桌上，方便姜明织也一起听。庄贺杨：“就是因为国庆出去玩的事有了点小矛盾......”姜明织：“你们吵架了？”庄贺杨听见她的声音有些高兴：“姜妹妹也在啊，正好你帮我分析分析她是怎么想的。”姜明织：“要是你们吵架了，我建议分手。”庄贺杨：“！！！”关鲸序：“......”哪有一上来就劝人分手的。姜明织继续说：“分手能解决的事为什么要吵架？”关鲸序：“你别这么激进。”姜明织示意他稍安勿躁。“你们吵架了都不分手是不是因为很爱？”庄贺杨：“是啊。”姜明织：“既然很爱那为什么要吵架？”关鲸序：“......”庄贺杨：“......”总觉得哪里不对，却该死地觉得好有道理。沉默两秒后庄贺杨激动道：“我悟了姜妹妹，谢谢你！！！挂了挂了我哄我家宝宝去了，祝你们约会愉快。”关鲸序：“......”这也行？怎么就悟了？姜明织和他解释：“给小情侣做和事佬是最累的，而且我们只听一方说，多少会有些偏颇，其实很多时候都是一些小问题，最忌讳双方各自找朋友分析，如果真要分手，那双方朋友可以发表看法，但很明显他们不会分，那点小矛盾他们自己会处理好的。”关鲸序听得云里雾里，但仔细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他女朋友果然是有大智慧的人。——晚上关鲸序给许红打了个电话，“妈，房子还是得继续帮我找一下。”许红：“怎么了？不是说朋友有空房子给你住？”关鲸序：“嗯，但是只能住两个月，暂住。”许红：“你哪个朋友，不会是织织吧？”关鲸序没说话，许红当他默认了。她在电话里微不可察地叹了叹气，“你们现在年龄还小，可不要做什么过分的事。”关鲸序知道她说的是什么，脸一红，“妈你别乱想，她住在宿舍的。”就算他想和她一起住，她还不同意呢。许红：“嗯，我知道，我这边一直在帮你找着呢，你爸说了有合适的给你买一套。”“好。”许红有些不放心地叮嘱：“你是男孩子，有时候要多替对方想想，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你们现在感情正浓，自然是什么都觉得好，但你要多想想后果。”关鲸序：“知道了。”许红：“还有啊，妈妈作为过来人给你个忠告，细水长流比轰轰烈烈好。”关鲸序乖乖应了：“好的妈。”——姜明织她们的课程安排得挺满，关鲸序的课程也满得不遑多让。她有时不和关鲸序吃午饭，赶着回宿舍午休。女生宿舍里，夏欣指着课表怒骂：“骗子！老师都是骗子，不是说大学轻松了吗？”宿舍老大林晴朗：“你们老师也说过这话啊？”老三白胜男：“我觉得是挺轻松的啊，不用五点多就起床了。”姜明织：“你们要这么早起床？”白胜男：“对啊，晚自习要上到10：30。”这样一对比，大学确实轻松，就算一天满课她都觉得轻松。有时候甚至时间多到不知道该干嘛。她不打游戏，也没有别的小爱好，有时会在手机上看看网文，刷刷剧，看悬疑刑侦居多。林晴朗：“幸好现在熬出头了。”姜明织的手机在桌面上震了一下，屏幕亮起，她拿起来查看。

 第92章 那我怎么办？

    是邱棠发来的消息，问她国庆去不去埃及看金字塔。姜明织：“那地方破破烂烂的，我怕妈妈你还没到金字塔下面就闹着要回国。”前世她是去过的，到了埃及那边简直和变形记的城市主人公下乡一样。如果不是冲着神秘的埃及文明去，性价比真的没有欧洲那些国家高。邱棠：“多破？我最近看了埃及的电影，觉得那边的文化好神秘，想去看看。”姜明织：“那就去吧。”自己亲妈自己宠。对一样东西祛魅的最快方式就是拥有它。邱棠很高兴：“那我让助理定机票，对了，你这周末回不回家？你们都不在家，家里就我和你裴叔叔，真是怪冷清的。”姜明织：“要不您养只猫或者狗吧。”这样说得他们像独居老人似的，怪可怜。邱棠：“养狗还得遛，我听你许阿姨说他们家养的那只狗叫可丽，都没时间遛，放在关鲸序他姥姥家去了。”姜明织：“养猫不用遛。”和邱棠闲聊了几句，关鲸序也给她发来消息。问她公共选修课准备选什么。姜明织把自己了解到的消息与他互通。最后决定选郭老师的《幸福心理学》，他的课容易拿高分，而且课容易水。也算每年的热门选择，为了避免翻车，他们俩决定明天一起去图书馆抢课。不是只有在图书馆才能抢课，而是宿舍里用校园网的人太多，网速会很卡，而图书馆里会好很多。这些都是学姐的经验之谈，她不敢不听。同时也有B计划，要是这节课没选上，就选《大学书法基础》——翌日，姜明织晚上七点多带着笔记本电脑来到学校图书馆。发现大晚上的里面学生真不少，看样子都是得到学长学姐真传，来这里抢课的。公共课程抢课时间是八点，姜明织提前连上校园网试了试网速。一切正常。关鲸序与她并排坐，挨得极近，整个半边身子恨不得和她重叠。也就是现在温度不高，否则姜明织肯定要推开他了。关鲸序看着认真操作电脑的女朋友问：“你想报哪个社团？还是想进学生会。”姜明织想了想，“都不想进。”因为这些东西她都体验过，所以不管是学生会还是社团，对她来说没有新鲜感。加入学生会只有开不完的会和干不完的活，简直就是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而那些所谓的经验，对她以后工作生活没有任何帮助。关鲸序：“你不报我也不报了。”姜明织眼珠一转，“不过我还挺想学跳舞的，学校里好像有个韩舞社团，改天我去了解了解。”重活一世，她更希望自己能点亮一些不一样的技能。关鲸序：“......”韩舞？他四肢不协调，真跳不了。姜明织：“不是还有个攀岩社？我们一起去？”关鲸序笑了，“可以啊，对了，宝宝你国庆什么安排，要不我们也一起去旅游吧。”姜明织清理着电脑，随口回了句：“国庆我和我妈去埃及。”关鲸序笑容消失在脸上，有些委屈：“那我怎么办？”

 第93章 回来还爱我吗？

    姜明织转头看他一眼，伸手摸向他腹部，“你在家好好健身，我怎么觉得你肌肉还没以前大了呢。”关鲸序：“......”有吗？他自己也伸手摸了摸，感觉还好吧，不过最近确实疏于锻炼，只想和女朋友约会。“那你去几天，回来还爱我吗？”姜明织冲他比了个心，“爱你。”余光瞄到笔记本上的时间已经跳到7:58，她拍了拍关鲸序，“马上抢课了，做好准备。”两人盯着各自电脑严阵以待。3/2/1抢抢抢。“抢到了抢到了！”姜明织兴奋地向关鲸序展示自己抢课成功的mvp结算画面。转头一看，关鲸序耷拉着眉眼??????，像没啃到骨头的小狗一样，“我没抢到。”姜明织：“你这手速还不如我啊？”关鲸序拿起手机，“我现在就找人换课。”像这种公共选修课是可以换的，根据任课老师要求，换起来难易程度不一，不过难度高的多花点钱也能搞定。他发了个朋友圈，很快便有人联系他。是他之前的一个室友，说他刚好抢到了《幸福心理学》这门课，如果他要可以低价出。关鲸序：【要！】舍友：【一千二百块出给你】关鲸序正要打字回复，姜明织一把摁住他的手，“这人狮子大开口呢？”这门课的任课老师很好说话，是允许学生在系统里换课的，不过大家抢到了他的课大多不舍得换掉。这人说要低价出，结果报了个高价。她记得邱学姐和她说过，换课费用一般在300-800元不等，这人直接要一千二，不是狮子大开口是什么？不光狮子大开口，还想卖个人情给关鲸序，这算盘打得太响，她在图书馆都听到了。关鲸序：“那正常价格是多少？”姜明织：“学姐说最贵的也就八百了。”关鲸序眨了眨眼睛：“那也就贵了400块，能和你一起上课我愿意。”姜明织：“不是400块钱的事，是不能惯着他，凭什么让他赚钱这么容易。”她是不想关鲸序在别人印象中留下一个冤大头形象，这才大学第一个学期，以后要是再有什么事，岂不是又要拿他当冤大头。她点开微信，联系邱学姐，她那边肯定有愿意800块钱换课的人，就算用1200块钱和别人换，也不和他室友换。没过一会儿，邱怡安回复：【有人愿意换，我把他微信推给你，你直接和他联系吧。】姜明织：“谢谢学姐。”一顿操作，最后以780元的价格成交，定在明早5:00操作，这个时间点没人上系统抢课，成功率更高。至于为什么比800块少二十，那人说看在邱怡安的面子上少一点。邱怡安知道后惊呼：“我的面子就只值20？？？”关鲸序一脸崇拜地看着姜明织，他女朋友就是厉害。——在关鲸序的幽怨中，姜明织登上前往埃及的航班，只是去旅游没让他来送机，他怨念很深。一想到要六七天不能见到女朋友，他就浑身难受。感觉自己像被抛弃的小怨夫。躺在床上想到姜明织说他肌肉变小，又一咕噜爬起来，去健身房练了两小时，并且实时和姜明织报备。姜明织下了飞机，刚装好当地电话卡，微信里就弹出几十条消息，一大部分都是关鲸序发的。其中夹杂着他健身照，秀肌肉照，还有美男出浴照。赤裸裸的勾引。姜明织：【叼烟.ipg】【鸭头，你现在还小我不碰你......】关鲸序：【╭(╯^╰)╮哼】【宝宝落地了？注意安全。】国庆假期总是过得很快，关鲸序却庆幸终于过完了，女朋友终于要回来了。假期庄贺杨那孙子一直在朋友圈晒他搂着女朋友出去玩的照片，他却只能在朋友圈看女朋友在埃及拍的一堆陪葬品。姜明织回校这天，被关鲸序拉到了小公寓里。一进门迎接她的便是急切的拥抱和热吻。想念在这一刻肆意倾泻，沉积已久的思念快要将她淹没。对方口腔里的薄荷味，身上的淡淡香味，充满双方鼻腔。这一刻，外界的一切都被虚化。良久，关鲸序才放开她的唇，鼻尖相抵，温润微哑的声音轻喘着：“我好想你。”姜明织搂着他的脖颈，温柔回应，“我也想你。”两人和连体婴似的在沙发上抱了一会儿，关鲸序去冲了个澡，直到天色完全暗下，他们才出门觅食。——太阳从东边升起，西边落下，循环往复。城市灯海璀璨，姜明织的生日宴在这一天来临。生日宴规模甚至比上一次裴晋阳的还大。原本她的生日是周一，提早到周日过。这一次她能邀请的朋友明显更多了，孟媛媛和庄贺杨都在京市上学，加上温向竹和林婉，还有三个大学室友。裴兆华一整天都笑眯眯的，只有在提到裴晋阳时，笑容会消失片刻。因为他没回来。裴兆华提前给了姜明织一张银行卡，“你哥给的，他没空回来，让我代给。”姜明织收了卡，“谢谢爸爸，也谢谢哥。”她知道这银行卡不可能是裴晋阳给的，估计是裴兆华怕他们关系更差，给找的台阶。有时候就是这么神奇，上辈子他们关系好，父母着急要拆散。这辈子关系紧张，父母倒是想尽办法缓和他们关系。裴兆华摸了摸她头，“乖。”姜明织笑了下，“爸爸，那我先去招待我朋友们了。”这声爸爸叫得真心实意，刚开始姜明织是很少称呼他为父亲的。后来在她的经营下，感情才慢慢融洽。她拿出了上辈子对待头等甲方的那套方法去经营她的父母情，节假日祝福送礼，时不时的陪伴，细节的把控十分到位。哄好了这两位甲方，她还愁什么？而且这活可比对接甲方轻松多了，至少和父母是真的有感情，而不是纯利益关系。她在父母眼中绝对是个好女儿，能拿得出手的女儿，所以她自然就得到了一个好结果。在收父母给的礼物时，她丝毫不手软，什么房产、信托、珠宝、豪车，全是她该得的。邱棠给她的买车预算在500-700万之间。她甚至笑问母亲，“我的预算比裴晋阳高了一倍，他们不会有意见？”他们指的是裴晋阳父子。邱棠：“有什么意见咯？你爸同意的。再说了，就算晋阳有意见也没用，他爹的教育理念向来不是惯着，其实晋阳在大学之前，他的钱被他爹管得很严的。”这点姜明织是知道的，上一世就知道。正因为裴兆华教育培养得好，所以裴晋阳才没变成一无是处的富二代，他聪明会理财，虽然爱享受生活但绝不是大手大脚的二代。姜明织：“那妈妈你怎么不管我管严点？不怕我出去乱花啊？”邱棠宠溺地摸了摸她头发，“我知道我的女儿不会呀，不过你手上资产慢慢多了，可以学着投资，要不妈妈给你报课？还是联系家庭理财办公室，让他们派人教你？”姜明织摆摆手，“报课就算了，我自己联系我的经理人吧。”“行。”生日宴上，姜明织原以为裴晋阳不在，她可以眼不见为净，不被影响心情。没想到陈湛北找上来了。他爸和裴叔叔关系不错，他又在京市上学，所以这次也来参加她的生日宴了。

 第94章 莫名其妙

    陈湛北告诉姜明织，“他也谈女朋友了。”姜明织：“......”第一反应是：谁？第二反应是：哦，裴晋阳。但为什么和她说这个，她好像也没问吧。“我并不关心，谢谢。”陈湛北叹了口气，眼睛死死盯住姜明织，问：“那你记不记得有一只叫Bella的猫？”姜明织表情有一瞬间僵硬，Bella是上一世她和裴晋阳一起养的猫。失去裴晋阳她不难过，这一世不能和上一世的某些朋友相识，她不惋惜，但对于Bella，她有几分想念。Bella是一只很可爱的金渐层，当初她一眼就看中的猫，这辈子估计是遇不到了。很快她神色自然反问：“你不觉得你很莫名其妙吗？”陈湛北如何不知，但裴晋阳拜托他一定要问。他知道裴晋阳最近这一年来总是做一些奇怪的梦。绝大一部分正常人做完梦是不记得细节的，但他记得，仿佛真的经历过一般。这事已经从偶然事件变成了玄学事件，裴晋阳也有了执念，很想弄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陈湛北问他：“你怎么不自己去问？”裴晋阳：“你以为我没问吗？一问就是关你屁事，她对我防备心太重了，根本问不出什么，你去问就捕捉她那一瞬间的微表情。”陈湛北：“......”真不是人干的事，他又不是马路上的超高清探头，还捕捉微表情呢。对了，刚刚姜明织表情正常吗？好像有一瞬间不正常，但又感觉很正常啊。陈湛北挠了挠头离开，隐约能听见姜明织在背后小声骂他是神经病。为了好兄弟，他承受了太多。说实话，他也觉得裴晋阳有点执念太深了。裴晋阳的女朋友他见过一次，虽说和姜明织长得不太像，但不说话时那清清冷冷的气质，简直一模一样。裴晋阳有女朋友这事，陈湛北一直不敢和盛乔希说。怕那位大小姐知道后立马飞回国。盛乔希在毕业后和裴晋阳表明过心意，不过裴晋阳拒绝了。想想他也能理解，毕竟盛乔希马上要出国了，答应了就是异国恋，何必呢。都在国内的时候都没有要在一起的意思，马上要异地了，更不可能在一起。陈湛北离开后，关鲸序过来了。谈话的地方在一个楼道里，灯光足以看清他的眉眼。关鲸序一手揽过她的腰，将人带入怀中，最熟悉的气息将彼此环绕，瞳孔中印着对方的身影。“生日快乐宝贝。”紧接着温热的唇落在她唇角。他应该是吃了草莓过来的，是淡淡的草莓气息。清浅的吻落下，姜明织没敢深吻回应，怕他等会不方便出去。环着少年的腰，眼角是满足的笑：“有你在我很快乐。”关鲸序拉起姜明织的手，将一张卡片放在她手中：“女朋友，生日快乐。”姜明织低头，掌心躺着一张银行卡。“这是？”关鲸序：“我的私房钱，里面有我从小到大的压岁钱，还有在这个银行买的理财，我全都给你。”姜明织把银行卡还给他，“那我不能要。”关鲸序直接把卡塞进她口袋里，“密码是214xxx。”姜明织：“为什么给我这东西呀，买个礼物就好啦。”关鲸序眼睑微垂：“我不知道买什么。”他这话绝对不是在找借口，是真的不知道买什么，一般的礼物她都有，一点都显示不出他的特别，也配不上他的女朋友。姜明织把卡从口袋里拿出来，塞到他上衣口袋里，“你已经给我送了一大束花啊，够了。”“不够。”关鲸序还想把银行卡拿出来给她，手腕被姜明织捉住，“别给我嗷，到时候我要是弄丢了还得去补办。”关鲸序见不可能让她收下，只好作罢。姜明织，“出来这么久，赶紧回去吧，等等要开始切蛋糕了。”“好。”关鲸序从口袋里拿出手机落后她一步。在支付宝上一顿操作，转了131420给姜明织。宴客厅里，林婉问姜明织：“你刚刚去哪儿了，主角消失这么久。”姜明织玩笑道：“刚刚有点事，这就想我了？”林婉亲密地搂住她一只胳膊，“想啊，一想到你们都在大学里潇洒我就恨不得立马毕业。”孟媛媛也上前来拉住姜明织另一只胳膊，直接把关鲸序挤到了一边。关鲸序..(??v?v??)…我忍。姜明织戴着生日帽，在大家的祝福下，对着豪华五层蛋糕许下她的生日愿望。——愿我爱的人都幸福快乐。

 第95章 4ever

    生日晚宴在9点结束，姜明织派了辆车送几个室友回去。林晴朗问：“你不和我们一起回宿舍吗？”姜明织：“我坐我男朋友车回去。”“行，”林晴朗眨眨眼，“那我们要给你留门吗？”姜明织微笑：“留。”舍友们在车里给她一个我们都懂的眼神，姜明织让司机赶紧开车走。送走朋友们，姜明织才上了关鲸序的副驾。安全带还没系上，少年那颗毛茸茸的头便凑过来了，随之落下的是细密密的吻。密闭的空间内，接吻的声音被格外放大一般，让人有些面红耳赤。不知是谁误触了哪个按钮，车载音响开始放歌。是一首舒缓的英文歌《4ever》itsmeandyouBabyaintnobodminbetweenus关鲸序放开她，四目相对，仿佛宇宙在二人眼波中流动。姜明织轻笑：“这首歌这么应景，不多亲会儿？”他转头看了眼车窗外，“怕你爸妈过来。”他们在那边招待朋友，他不敢亲太久。姜明织：“那赶紧回学校吧，上了车在这停这么久等会他们就过来查看情况了。”“嗯。”和长辈打过招呼，关鲸序启动车子离开。到了公寓下面，他将车停在路边，转头看向副驾驶上的少女，“要不要上楼坐坐？”赤裸裸的邀请。姜明织狠心拒绝，“下次一定。”宿舍大门有门禁的，她怕上去了就下不来。关鲸序：“......”姜明织下了车，关鲸序也打开他这边的车门，“宝宝你过来这边，我有事和你说。”“什么事？”姜明织从车头绕过去。车内光线昏暗，她没注意到关鲸序的座椅往后调了。等着他说话，却被他一把拉上车。“没什么事，就是想多亲亲你。”关鲸序让她跨坐在自己腿上，后背抵着方向盘。姜明织刚想说他黏人，不是一个下午和晚上都在一起吗？还没等她开口，他双手捧住她的脸，紧接着唇被封住。先是一下一下地啄，唇峰，嘴角每寸都没放过。姜明织双手搭上他的肩，给自己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关鲸序呼吸加重，圈在她腰上的手更加用力，仿佛要将她揉进身体里。一起加重的还有他的吻，不再是轻轻浅浅地啄，而是攻城略地般的吮吸。对于他时不时爆发的占有欲，姜明织已经习惯。手指穿过他的短发，手臂用力让自己更贴近他，实在是背后的方向盘有些硌人。明显感觉到不对劲，姜明织拍了拍他的肩喊停。关鲸序这才放开她，但手臂依旧紧紧圈着她，整张脸埋在姜明织肩窝处。能明显感受到炙热的呼吸一下一下喷洒在她皮肤上。姜明织怕他憋得太辛苦，想下车，只是屁股刚抬起来一点，就被他摁下。忍耐中的少年嗓音低哑：“这么急着走干嘛？”姜明织捧着他的脸亲啄一下：“怕你难受。”关鲸序原本迷离克制的双眸瞬间染上两分委屈，“你也知道我难受啊？”姜明织有些不好回答这问题，只能继续亲他两下表示安慰。关鲸序幽幽叹了口气，自我安慰道：“没事，我最能忍了，我还能继续忍。”姜明织摸了摸他的头，“乖。”关鲸序得寸进尺，“那再亲亲。”又在车里腻歪了十来分钟，关鲸序才将她送回宿舍。后独自一人回到公寓，打开衣柜，里面大部分是姜明织的衣物，他拿出一套自己的睡衣，闻了闻。是和女朋友衣服上的同款香味，因为他们用的是同一桶洗衣液，他决定以后都用这一款洗衣液。还有沐浴露，也是女朋友同款，不过他总觉得姜明织身上的味道更好闻。唉，什么时候才能抱着女朋友闻个够呢？可惜他很快就要从女朋友的小公寓搬走，他母亲已经帮他找好了房子，简单装修一下就可以搬过去了。唉，什么时候才能和女朋友住一起呢？——安抚完黏人小狗，姜明织踩着宿舍门禁的点回到宿舍。一进门，已经上床休息的舍友们纷纷撩开床帘。“啧啧啧。”“咦咦咦。”“哟哟哟。”姜明织无语，抬头假装看看门牌号，“我没走错吧，感觉进了动物园。”白胜男，“你再迟一分钟回来我就锁门了。”夏欣，“老幺又幸福了。”姜明织在自己位置坐下，开始卸妆。一边卸妆一边和舍友们聊天：“别说我了，你不是也快幸福了吗？”夏欣之前去学生会面试时，遇到一个男生，聊了一个多月，感觉也快修成正果了。“害，不急。”夏欣跟个渣女似的弹了弹指甲，“再暧昧一段时间。”其他人：“噫~~~”天南地北扯了几句，姜明织进到浴室冲澡。出来时舍友们正巧在讨论她，林晴朗从上铺探出身子问她：“老幺，知道你家有钱不知道这么有钱啊，以后你能给姐投个天使轮吗？”姜明织：“你要自己搞项目啊？那我从现在开始存钱，到时候全投给你。”夏欣原本翘着二郎腿躺在床上看论坛，刷到一个帖子后惊坐起，“我靠，老幺儿你被蛐蛐了。”其他人伸长了脖子：“咋啦？”姜明织也抬起脸问，“谁？”谁敢蛐蛐她？小心她撕烂tA的嘴。夏欣：“我发宿舍群里了。”三人纷纷点开宿舍群查看。夏欣：“我靠，这人好恶心，天天意淫女的有钱就是卖的，我要举报他。”姜明织点开夏欣分享的链接，是校内论坛上的一个帖子，用户名叫（世界上只有一个米彩）帖子是昨天早上八点多发的，经过周末发酵，已经盖了四百多楼，一千多条评论。标题是：【我们A大也要出咯咯哒了？小学妹玩得真花】内容：据我所知，建筑系某学妹从高中开始就爱傍大款，那时候接送她的豪车车就经常换，不过考上A大也上岸了，找了个开宝马x7的男朋友，目前看着挺稳定，就是不知道能持续多久咯。底下不少人好奇：【楼主你说的是谁啊？】【我们学校开宝马7系我只知道一个，该不会是那一对吧？】【真的假的，你别张口就来啊】【是姜明织吗？我感觉她本人就很有钱啊，穿的都是名牌好吧】楼主回复：【背后没你想得这么简单~】网友B：【你这意思是你还知道更多内幕，细说】楼主：【不敢说太详细，这里面水很深，男方家里有背景，我只是不忍心他被骗，懂了吗？】白胜男气得坐了起来，“我的妈，这男的吧，一眼就能鉴定性别，太恶心了，我试试联系管理员删帖，这种造谣贴都不管，管理员是吃屎的吗？”林晴朗爬下床，“老幺你别难过，我已经投诉那个帖子了。”夏欣，“对我也投诉了，我还在底下骂他了，我见过裹小脚的没见过裹小脑的，这种逆天言论也敢在学校论坛发。”姜明织一直没说话，林晴朗以为她气急了，气得说不出话了。正要走过去给她一个安慰的拥抱。“你在干嘛？”

 第96章 原来如此

    姜明织正拿着手机录屏，“我在收集证据。”她冷笑着：“看我告不死他。”林晴朗：“还是你聪明，确实可以告他诽谤了。”有些人被泼脏水后的第一反应是自证，但其实更有力的反击应该是拿起法律武器保护自己。姜明织把帖子从头到尾全部录屏，并点击进帖主的主页进行录屏，防止他删帖改id。随后她便收拾收拾爬上了床，“你们要是在别的地方看到相关言论都发给我。”告一个是告，告两个也是告。夏欣一脸懵：“你这是要睡了？”姜明织：“对啊，挺迟了，明天还要上早八呢。”夏欣和白胜男对视一眼，纷纷从对方眼中看见了对姜明织的赞赏。这都能睡着，怎么不是一种牛逼呢？要是她们被无缘无故造谣，估计一个晚上都睡不着了。姜明织其实也生气，但她越生气越冷静，越冷静脑子里就越多弄死对方的方法。戴上耳机听了会儿歌，姜明织火气渐渐平息，慢慢沉入梦乡。翌日，姜明织一睁眼就给在微信上联系了一位律师。将自己诉求和昨晚保存的一些证据发过去之后，那位律师回复说会尽快处理。姜明织便没管这事，和室友买了早餐上课去了。两节课结束，律师那边回复：【你们校园论坛里的帖子已经被删了，不过你保存的证据很完整，后续有进展我随时和您汇报。】这位律师是之前邱棠推给她的，虽然主要负责经济方面，这种小案子处理起来简直是小意思。姜明织上午只有一节大课，原以为关鲸序中午会约她一起吃饭，没想到他说中午和同学一起有事。她拍张午餐照发过去，关鲸序回复：【宝宝多吃点，晚上我带你去吃大餐】姜明织总觉得他有事瞒着自己。具体原因说不出，因为女人的第六感。关鲸序下午满课，姜明织提前在他上课的教学楼下面等他。因为他说要带自己去吃大餐，她特意打扮了一下，一身长款米白色的呢子大衣，搭配上一顶优雅的同色系帽子。出门前林晴朗调侃她是归国千金本金。关鲸序下课后小跑着出了教室，看见站在台阶上的姜明织，加快了脚步。在她面前停下后，像情窦除开的小伙子，明明想触碰却腼腆地掬着自己，但那双亮晶晶的眸子暴露着他所有小心思。“你今天好美。”姜明织轻笑：“只有今天？”关鲸序拉起她的手，大手包裹着她的小手，一起塞进自己外套口袋里。“昨天也美，明天也美，你在我心里永远都美。”姜明织轻轻回捏他的手，问：“今天怎么想请我吃大餐了？”关鲸序：“因为今天才是你真正的生日啊，你忘了？”姜明织眨了眨眼睛：“还真忘了，以为过完了呢，对了你昨天怎么转那么多钱给我，你自己还有吗？”关鲸序：“吃大餐的钱足够。”两人开车出了校门，前往餐厅的路上，关鲸序手机响了好几下，不过他没查看。姜明织在微信上和律师跟进案子进展。张律：【对方很配合，同意公开道歉和承担相应法律责任】姜明织诧异，【这么快就有结果了？】她以为至少需要个三五天。张律：【是啊，我也纳闷呢，我还以为他会顽抗否认，没想到怂成狗了】既然这么怂，当初又怎么敢在网上胡乱造谣呢？姜明织：【那你就按流程来吧】张律：【没问题】关鲸序将车开到某高档餐厅的泊车区，下车时姜明织还在想，他不会是想单独给自己再过个生日吧，没想到只愿意研究飞行器的大直男也懂浪漫了。一路上，姜明织都在想他的浪漫是哪一种。是浪漫花路还是巨大的惊喜？就连迎面过来的一位服务员，姜明织都在想她会不会被关鲸序安排，突然从兜里掏出一枝花或者一个小礼物祝自己生日快乐。可惜，一直往里走，一切正常。直到他们坐下开始点菜，也没有丝毫异常。姜明织心想，也许惊喜在最后。因为心中已经预设关鲸序会给自己惊喜，她感觉自己好像变得分外敏感，看谁都不对劲。等啊等，一直等到吃完，关鲸序才终于从外套内兜里掏出一个小盒子。“今天的生日礼物。”是一根钻石小天鹅项链。姜明织拿在手上看了看，原来是这个，好吧虽然没有想象中浪漫，但能接受，她很喜欢。“帮我戴上？”“好，”关鲸序起身，绕到她身后，帮她把项链戴上。期间姜明织手机亮了下，她拿起来查看消息。关鲸序瞄了眼她屏幕。随后发出疑问：“你知道了这事了？”姜明织回头看他，“你也知道了？”双双一起点头，然后噗嗤笑了出声。原来如此。

 第97章 攻击力强得没边

    关鲸序看到那个帖子的时间比姜明织早，是他那位想把他当冤大头宰的舍友发给他的。当然，他看热闹的心态更多，而不是出于好心。关鲸序立马就联系了律师，专门给明星做公关的，对付造谣者有一手。果不其然，那小子立马怂了，一大早就把帖子删了，他以为删了就没事，没想到另一家律师也找上门了。到了下午直接屁滚尿流地保证一定会公开发道歉帖，并对姜明织做出赔偿。但关鲸序要的不止于此。姜明织已经是两次被造谣，上一次她被污蔑成小偷，是她自己解决的。事后他去网上查了查，并咨询了律师，女生遇到这种情况该怎么办。他学会了很多，同时也了解了很多，原来不少女生都会经历被造黄谣，有些是口头的，有些是聊天记录，只要有切实的文字记录，不怕麻烦的话是可以拿起法律武器保护自己的。问题就是取证流程麻烦，而且不被理解，在别人看来不就被说几句，至于兴师动众吗？这一次，他要保护好他的小天鹅。“我怕你看到了闹心才没告诉你的，没想到你还是看到了。”姜明织感受到他的心意，笑了下，“我内心强大得很，这点子虚乌有的谣言根本打不倒我。”关鲸序嘴一撇，将她手拉起，“你太强大了，显得我很没用，我想让你依靠。”姜明织回握住他的手，“怎么会没用呢，你的一个拥抱就能成为我安全着陆的港湾，你还记得在一中天台上的那次吗？那时候我觉得你好man。”“真的吗？”关鲸序眉梢轻抬，明显是被这句话哄开心了，“我的怀抱永远属于你，只要你需要，随时可以着陆。”“真的真的。”关鲸序十分满意，原来自己在女朋友心目中的形象还是很man的。明明自己比她大，但却感觉更多时候是自己在被调戏、被哄着。他一定要找个机会重振雄风。关鲸序将车开进东门，俩人在车里腻歪了半小时，姜明织下车时伸了伸脖子，随口说了句，“我以后买车要买车内空间大一点的。”关鲸序晚上回到公寓便开始看车，首选空间大的。姜明织回到宿舍，夏欣和报时鸟一样及时地扑上来，“那狗比发帖道歉了，还得是你啊！”白胜男，“他舍友说他今天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估计吓死了吧。”林晴朗搭话，“鳄鱼的眼泪罢了。”姜明织看了眼那篇道歉帖，非常公式化，评论区第一条她认出来是夏欣发的。【现在知道错了，造谣的时候不是挺大胆吗？为了博流量你是连双亲都不要啊，把你倒油锅里你比油都溅。你是屎壳郎戴面具——臭不要脸，大粪缸里练游泳——不怕死（屎）。快滚出A大，和你做校友真是我八辈子的耻辱】夏欣的怼人能力让人心安，也不知道她脑子里怎么那么多形容词，平时聊天时也是一个接一个往外蹦，把人逗得嘎嘎乐。底下一群人给她点赞，附和她一起抨击造谣者。张律师告诉姜明织（世界上只有一个米彩）是一名大二的学生，因为家庭关系有些仇富，其实姜明织不是第一个被他造谣的女生，只不过之前那几次都没人关注、没人在意。他承认自己是道听途说了一部分，然后夸大编造的谣言，并请求私下和解。张律师问她想怎么处理。姜明织回复了三个简短的文字：【不和解】这种人并不是真心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只不过是她有能力让他屈服，不想让那种人脏了自己的眼。而且关鲸序说已经帮她和学校说了，到时候要让学校给他个处分，她不能浪费了男朋友的好心。——十二月上旬，这天夜里京市下了场雪，还挺大的，一觉醒来地面被铺上一层白白的云朵。银装素裹的世界让白胜男和林晴朗这两个南方来的异常亢奋，要不是因为有早八，估计就躺雪地里打滚去了。其实南方来的同学们都非常兴奋，一到下课时间，他们便嗷嗷叫冲到外面去玩雪。白胜男也想去，脖子伸的老长，脚步不自觉往门口偏。姜明织将人拉回正轨，“你没时间玩雪，从A11教室走到d2要十分钟，赶紧的吧，否则下节课要迟到。”白胜男掏出手机拍照发朋友圈，京市下一场雪，她一天能发三条朋友圈。夏欣：“雪有啥好看的，你没看过雪啊？”白胜男摇头：“没有。”夏欣：“那你寒假到我家那边去，那雪老厚了，最厚的时候到你膝盖，保证你玩到吐。”白胜男双眼亮晶晶，“哇！想想就觉得好幸福。”林晴朗弱弱举手，“我也想去。”夏欣：“你也没见过雪？”林晴朗：“见过，但没见过那么厚的，我看视频里直接躺下去都看不到人，想体验被雪埋。”夏欣，“那要刚下的时候去，久了那雪邦硬。”窗外的雪纷纷扬扬的，一直没停，终于等到放学，白胜男和林晴朗率先冲出教室，奔向雪地里。姜明织和夏欣走在后面，夏欣幽幽来了句，“比下雪更好玩的是南方人。”姜明织表示赞同，下到一楼，在大厅里看见了关鲸序。他们今天的课恰好在同一栋上，一般会约着一起去食堂吃午饭。但今天他们这对小情侣走不成了，因为白胜男要拉着她们几个打雪仗。姜明织没办法，问关鲸序：“你等会儿有事吗？要不玩一会儿？”“行。”其实他们高中的时候打过雪仗，那时候全班出动，操场上一片混乱。打完雪仗后他们就一个个排队在暖气片那烤袖子。那时候他还不敢光明正大对姜明织偏爱，只能将少年心事小心藏好。现在不一样了，可以肆无忌惮在所有人面前牵她的手，拂过她的发梢和眉眼。白胜男见小情侣还在那说说笑笑，搓了一个巴掌大的雪球丢过去，“小情侣受死！”雪球砸在姜明织右肩，啪的一下散开。是一个很松散的雪球，打在身上根本不痛。关鲸序伸手拂去她发梢上的雪沫，笑着问：“我来搓雪球你来扔怎么样？”这样不会让她的手太冰。“好啊。”

 第98章 打雪仗

    在姜明织被砸了三个蓬松雪球后，关鲸序搓好了第一个雪球。巴掌大，但很实，拿在手里还挺沉。姜明织做出一个扔铅球的姿势，“白胜男！接招！”“砰”雪球落在白胜男大腿处，砸得她“嗷”了声，“你的雪球怎么这么痛。”林晴朗的雪球砸她一点都不痛。还没等她报仇，夏欣不知道从哪里搬来一块大雪板，兜头砸下，她瞬间变成尊落满雪的雕像。白胜男抹了把脸，“呸呸呸，你们都是这样打雪仗的吗！”怎么不是她想象中那样唯美呢？想象中的雪仗是一男一女捧着雪在雪地里你追我赶，雪花像花瓣一样散出去，唯美浪漫。现实中她感觉自己是真上战场了，后背又被人偷袭了一下，没看清是谁。雨露均沾，林晴朗也被大雪团砸中，幸好冬天穿得厚，否则她感觉自己要吐血了。小广场上打雪仗的人挺多，林晴朗看见甚至有个男生被摁倒雪地里了。她缩了缩脖子，原来他们打雪仗是把同学当日本人打啊。玩了一会儿，白胜男和林晴朗举双手投降，“打不过打不过，夏欣你打小情侣啊！打我们干嘛！”夏欣，“我觉得打你们比较有趣。”那反应太逗了，只知道嗷嗷叫，扔的雪球跟浴花似的轻飘飘，打人一点都不痛，她就是要给这两个南方姑娘一点震撼。“走走走，吃饭去。”夏欣一手揽着一个，笑嘻嘻地朝二食堂走。关鲸序细心地拍掉她衣服上的雪渣，牵住她的手，“织织，我们也去吃饭。”“你的手好冰，”姜明织低头看了眼，他的手被雪冻得有些泛红，是刚才搓雪球搓的。她没搓雪球，手虽然有点冷，但温度还是比他的高些。故而这会儿被他牵着，感觉像握着一块冰。关鲸序放开她的手，“那你要不伸到我衣服里暖暖。”“不用，”姜明织牵起他的手，两人十指交握，再塞到他那大大的外套口袋里，“这样就不冰了。”雪粒无声无息飘落，两人的体温也在隐秘地交换。年年落雪，雪落年年，慢慢即漫漫。——大一的课程挺满的，姜明织和舍友们从阶梯教室出来，边走边商量着中午吃什么。没走几步，手肘处突然被人拉住，吓了她一大跳，下意识想甩开。奈何那人抓得很紧，姜明织回头去看，是一个陌生的男性面孔。同她一起走的夏欣也吓了一跳，大喊：“你谁啊你！”这一嗓子引来不少人视线。那男生弓着身子，做出一副谦卑的姿态，眼尾和唇角都向下耷拉着，一副苦主姿态，“我是化学系的燕沸。”姜明织想起来了，他就是那个在论坛上造谣她的校友。用力将自己的手挣脱出来，他还想来拉，“姜明织是吧，我错，我真的错了，我求求你出份谅解书吧，我不想背处分，也不能背处分啊，否则我这辈子就毁了。”姜明织眉头皱起，这人跑这来道德绑架她了。因为他的一番话，周围的同学纷纷驻足，议论纷纷。“发生什么事了？”“这癞蛤蟆拉着我专业专花干嘛！？”“好像是癞蛤蟆造谣姜明织，然后被告了，学校还要给他处分。”“我去，这么刺激？”夏欣推了燕沸一把，嫌弃道：“现在来闹什么啊，当初造谣的时候不是挺能的吗？”燕沸弯着腰，一副快哭了的样子，只重复着一句话，“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你了，你看你家那么有钱，我那几句话也没对你造成实质性伤害，您就高抬贵手放过我这个小老百姓吧。”姜明织差点气笑了，道德绑架这一套他玩得可太信手拈来了。夏欣怒了：“你他妈在这阴阳怪气什么呢？我看你不是后悔造谣无辜女孩吧，你是后悔造谣的是姜明织！”姜明织恨不得给夏欣鼓掌，她说得可太对了，这东西肯定就是这么想的。她笑着威胁：“你继续闹，小心我把你之前造谣污蔑别的女孩的证据也提交给律师，她们不告我帮他们告。”燕沸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诉说着自己的悔恨，姜明织嫌恶地后退两步。他真的好后悔，当初只是为了博眼球，没想到姜明织这么狠，他的档案上要是被记上一笔，那他之前的努力就白费了，以后那些名企都不会要他的，难道他辛辛苦苦考出来，还要回到那个小县城去工作生活吗？周围同学的指指点点、议论纷纷让他无地自容，整个人跪趴在地上痛哭。“表演型人格。”夏欣往地上呸了一口，拉着姜明织要走。“不准走！”燕沸从地上抬起头，怒视着姜明织，仿佛随时要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刀子捅上来。夏欣和白胜男都被那眼神吓了一跳，伸手挡在姜明织面前，连连后退两步。好在关鲸序及时赶过来了。他小跑着扒开人群，拉住姜明织上下看了一遍：“怎么了？没事吧？”他来接女朋友吃午饭，在外面等了会儿没见人，往里走时听见有人议论姜明织的事，吓得他赶紧跑过来。看向哭得凄惨的男人，眼神中充满鄙夷，“你要是不吃个教训，以后只会有更多受害者，你一个施暴者在这里装什么可怜，赶紧滚。”燕沸：“我吃到教训了，真的，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求你们......”夏欣：“你要求的是你自己，求你自己别再犯贱！”“走吧。”关鲸序拉起姜明织的手。他知道姜明织向来不爱给垃圾眼神，也不想让垃圾脏了她的眼。要是对方还纠缠不休，他也有办法让对方彻底老实。

 第99章 特别的

    生活重新归于平静，姜明织每天上课下课，做图纸，而关鲸序开始接触实验室，今年的新年过得早，所以放假也早。关鲸序一放假就跟个望妻石一样，望眼欲穿地等姜明织回来。因为姜明织和她家里人去国外过年了。一放假就走了，连告别吻都没来的及给。除夕这天下午三点多，关鲸序给她打视频，“国外年味不重吧？Chinesenewyear还是得在国内过。”姜明织翻转镜头，给他看窗外华人街上正在举办的舞狮舞龙活动。她所在地正好是早上八九点，街上已经热闹起来了。“甚至比国内重，这里可以放烟花。”关鲸序：“......京市也可以啊。”“京市主城区不行。”关鲸序无话可说了，电话里传来敲锣打鼓的声音，他看了看他这只有电视里最热闹。他有些委屈，女朋友怎么看起来一点都不想自己，“可是那里没有我。”姜明织将镜头翻转回来对着自己，“那倒是，所以我无时无刻都在想你。”其实她觉得小情侣还是不能天天黏在一起，俗话说距离产生美。所以她很乐意在假期跟着爸妈出来走走。关鲸序在手机里头哼哼唧唧，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让姜明织觉得好笑，“一月一号的跨年我们是一起过的呀，再说了，你生日那天我肯定在你身边。”抱不到女朋友的少年被安慰到了，重新露出笑脸，“那我今年的生日礼物可以要点特别的吗？”姜明织挑眉：“多特别？”关鲸序：“特别的你。”说完，他耳朵尖悄悄红了。其实在11月姜明织生日那天，他是想把自己送给她的，但她好像不是特别想要。姜明织故意逗他：“那就要看关甜甜的表现咯~”关鲸序立马正襟危坐起来，“我一定表现好！”像得到上官奖赏的愣头士兵一样。姜明织噗嗤一笑，正要再调侃他两句，房门被敲响，她和手机里的人说：“等等啊，有人敲门。”趿着拖鞋去开门，看见的是裴晋阳那张脸，他说：“你妈叫你收拾一下，准备贴春联。”一起贴春联已经变成了姜明织和邱棠的固定节目。“好。”姜明织准备关门，手机里的关鲸序出声：“织宝你先忙吧，我也准备去爷爷家吃年夜饭了。”“好，拜拜。”关鲸序：“这么冷漠？”姜明织手扶在门把手上，失笑着哄道：“鲸鱼宝宝去吧，去觅食吧。”在她说这话的时候，裴晋阳正转身下楼。姜明织关上房门，和关鲸序腻歪了两句后挂了视频。换了身衣服下楼，首先看见的是裴晋阳正坐在沙发那。半学期的大学生活，好像让他沉稳了很多。姜明织原本还担心他借着做梦的名义和自己发疯，没想到这一路下来都相安无事。姜明织心下稍安，只要他不发癫，那他们可以是和睦相处一家人。和邱棠贴完春联，母女俩一起去了街上看舞龙舞狮。街上几乎全是华人，来往路过时跳进姜明织耳朵里的是国语，或者是晦涩难懂的南方方言。有许多华人在这边住了十几年，但那口乡音依然还在，也许这就是故乡的意义，他们虽在世界各地生活，但根永远在故乡。街边有维持秩序巡逻的本地警察，也都乐呵呵地望着这群正在庆祝他们国家新年的人们。邱棠挽着女儿很开心，指着舞狮说：“真好看，你看它的眼睛还会动。”“等等他们要在那么高的柱子上表演，太厉害了。”姜明织：“妈妈你怎么跟个外国人一样大惊小怪，之前不是在国内看过吗？”邱棠，“对啊，只看过视频，这是第一次亲眼看，都有一层楼那么高，他们不会掉下来吧？”姜明织：“那你明年去南方过年好了，不光有舞龙舞狮，还有游神打铁花之类的传统活动。”华人街搞的这些仪式感都是从国内搬过来的，缓解大家思乡之情。在国内可以看非常正统的仪式。邱棠：“可以安排。”——关家饭桌上，除了吃年夜饭还有一项固定流程，那就是催婚。孙辈有五个孙子全部全部成年了，但已经结婚的没有一个，只有一个在半年前订婚了，婚礼在年后举办。不过幸好其他四个年纪都还没到30岁，关老爷子催的时候一个个都点头应是。许红看到那群小子表面乖顺听话，实则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好气又好笑，还好自家小子开窍早，大一就谈上了，现在就希望他们能长长久久。关老爷子：“俗话说成家立业，当年我们那么难得时候都可以成家，现在你们条件这么好了，业都帮你们立好了，只盼着你们成家，”有个孙子没忍住反驳了句：“现在这个社会环境就这样了爷爷，你要适应新时代发展。”有人附和：“对啊爷爷，你看我吧，不是不想谈，是没有合适的。”关老爷子不听，“我给你们张罗的相亲要去啊，不见见怎么知道不合适。”关鲸序的堂四哥拍了拍关鲸序，“小弟，你看见了吧，要是以后不想被这么催，你抓紧在学校里就找一个。”关鲸序丢了一颗花生到嘴里，十分受教地点头，“四哥你说得对，所以我有女朋友了。”他的声音没有刻意放低，坐在他周围的几个人都听见了，纷纷转头看他。“你有女朋友了！？”几个堂哥感觉到了背叛。最小的都脱单了，今年他们只会被催的更狠。关鲸序点点头，“对啊，高中同学，谈大半年了，感情很稳定。”众人：“......”交代得真快。妯娌看向许红，眼中是疑惑：姐妹，你怎么不和我提前通气。家里最小的都脱单了，她们家的那几个逆子还单着，老爷子等会儿要敲打他们这些做父母的了，说他们不够上心。许红移开视线，真不是她不说，是这小子也没正式和她坦白过，刚才才正式地交待了。关老爷子，“你看看，你们都得向阿序学习，阿序你也可以传授传授经验给你这些哥哥们。”“什么时候带家里来认认门。”“既然是高中同学，那也是京市人？”关鲸序目光被客厅里还没关的电视吸引，他突然抬手一指，“我女朋友。”

 第100章 电视剧不敢这么演

    许红：“还真是。”这是什么巧合？这也太巧了吧，电视剧都不敢这么演。众人：“......”许红向大家解释，“那个正在问答问题的女孩子就是阿序女朋友，我见过，听说她们一家都去国外过年了，没想到能在电视里看见。”众人：“......”一回头，只见关鲸序正拿着手机发消息。关家吃饭时是不允许玩手机的，但这会儿没人会说他。关鲸序：【织宝，你上电视我了，我看见你了。】全球转播有些延时，在主持人祝她们新年快乐的时候，姜明织回了他消息。【我上电视有没有很丑？】关鲸序：【很美，而且我正好说到有女朋友的事，你就出现了，我家里人都惊呆了】【我们真是天生一对】天底下没有哪对情侣会这样被家人认识吧。果然，还得是他关鲸序和女朋友姜明织啊！关鲸序一脸骄傲地放下手机，看向几个单身堂哥们：“我女朋友刚刚祝你们新年快乐了，都听见了吧。”“......”那女孩明明说的是：“祝全球华人新年快乐，万事顺意。”好吧，他们也确实是华人。可恶，这个逼让关鲸序装到了！关鲸序十分愉悦，想着等会儿要去找直播回放，把有姜明织的画面全部保存下来。因为小弟突然官宣女友，并且全家都在电视上看见他女友后，几个堂兄弟变得异常沉默，一个个跟鹌鹑似的，生怕关老爷子点自己名字。——过完年后的初二，姜明织他们便回国了，该走的亲戚还是得走。裴晋阳在回国的当晚，又梦见了姜明织。梦里，他们因为不敢告诉父母长辈，偷偷恋爱。他早就发现，只要是和姜明织有关的梦，都特别真实，真是到他一觉醒来甚至分不清现在是在梦中还是现实。所有的细节都有，两人一起去游乐场的那种快乐，包括一起回家后，面对敏锐的父母的盘问，那种心跳感。他坐在床上抓了抓头发，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他已经有三个月没有梦见过姜明织了，他以为之前的只是巧合，为什么今天又梦见，难道是她和关鲸序的关系进了一步？裴晋阳立马下床，打开房门，朝走廊另一头走去。夜深人静，月光浅浅淡淡地透过玻璃窗洒进来，随着他脚步，一盏盏微弱的感应灯亮起，仿佛在穿越时空隧道。他站在姜明织房门口良久，抬手轻轻敲了敲门，又等了良久，没人来开门。他又敲，等着他的只有一片安静。裴晋阳试着拧了下门把手，卡住了，是里面反锁了房门。看来她在家。裴晋阳转身回到自己卧室。此时的姜明织正在熟睡，并不知有人来过她房间门口。初四的时候，邱棠在饭桌上和裴兆华说：“晋阳一大早起来去庙里了。”裴兆华点点头，“他居然能一大早起来去庙里，想出家当和尚了。”邱棠，“呸呸呸，当什么和尚，他不是有女朋友嘛。”“也是。”裴晋阳在网上看大家都说这庙里有个大师很会算命，他想来算算，看看能不能解开心中疑惑。怎料到了地方，小沙弥告诉他想见大师得预约。“那帮我预约一下。”小沙弥笑得和善，“已经预约到一年后了，您要是不急可以去那边登记预约。”裴晋阳：“我加钱，能不能先给我算算，我只问一个问题。”小沙弥摇头，“来找我们了智大师算的人很多，其中不乏富贵之人，但了智大师说了，众生平等，没人能行使特权。”裴晋阳：“......”最后他还是去登记预约了，并捐了五百香油钱。——关鲸序生日这天正好是情人节，姜明织准备了两份礼物给他。今年他家里人没给他办生日宴，是他自己要求的，说想和女朋友一起过。长辈自然同意，临出门前，关爸爸拉住他，在他耳边小声交代了一句，“要保护好女同志。”关鲸序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点了点头，出了门后才后知后觉老爹和他说的意思是什么，耳尖瞬间爆红。还不知道女同志同不同意他保护呢。两人一起去高级餐厅吃了饭，关鲸序全程都有些心猿意马，脑子里想的都是女朋友今天真好看，应该是为了见他特意打扮过。等会儿该怎么把女朋友骗到小公寓去坐坐呢？早知道先把可丽带到公寓去，然后拉她上楼看可丽后空翻了。一顿饭在他万千思绪中结束，俩人上了车，关鲸序迟迟没启动车子。姜明织推了推他手臂，“在想什么呢？走啊。”关鲸序以为她在催他送她回家，抿了抿唇：“这下还早呢。”他生日一年就一次，要这么早回家吗？姜明织：“去学校外面那个小公寓，我给你准备了惊喜。”她知道关鲸序是个内敛的性子，平时羞于在大庭广众之下秀亲密，所以她白天的时候提前去公寓一趟，简单布置了一下，礼物也放在那边。关鲸序没想到自己所想这么快就能实现，甚至不用他绞尽脑汁“骗”她过去。立马启动车子，如猎豹一样窜了出去，全程都顶着最高限速在开。原本要半小时的路程，二十分钟开到。关鲸序拉着姜明织迫不及待上楼。一打开房门，是明显布置过的现场，有鲜花有横幅，还有桌上堆着的小礼物。关鲸序过过不少有仪式感的生日，这个场景算是比较简约的。但他从未像现在这样满足过。房门一关，他便捧着姜明织的脸重重吻了下去。唇齿间是清新的木糖醇味，是高二时姜明织给他的那一款一样的味道，清凉解乏的薄荷感，在两人唇齿之间努力降温，否则这两具年轻的身体很快便要着起来。

 第101章 我爱你

    分开片刻，两人喘息着，姜明织眼睛蒙了层水雾，没有平时清明，看起来更有诱惑力。少年的唇又贴上去，轻啄几下变成贪婪的舔舐。公寓里很安静，俩人接吻的声音在耳畔放大，姜明织有些面红耳赤。好不容易有了个喘息的功夫，姜明织伸手挡在他胸前，“不想看看我给你准备的礼物吗？”关鲸序轻轻摇头，两人鼻尖相蹭。“我更想你。”姜明织搂住他精瘦的腰，“我就在你面前，还想啊？”说话时气息喷洒在对方唇上。关鲸序蹭了蹭她的脸，“嗯，嘴巴想亲你，眼睛想看你，耳朵想听你的声音。”俩人拥抱着说话，姜明织的手在他后腰上丈量腰围：“今天怎么这么会说甜言蜜语？”关鲸序上半身与她拉开距离，盯着她的眼睛认真道：“不是甜言蜜语，都是我心里话。”真诚的人说实话，比浪子说情话更加有杀伤力。“姜明织，我爱你。”这是内敛的少年第一次直白地说出那三个字，他的爱向来体现在行动上，不会把腻腻歪歪的我爱你挂嘴边。原来他说这三个字是如此动听。在这一刻，姜明织想的是，她永远不要辜负这个男孩。关鲸序耳朵很烫，贴在姜明织颈部，她明显感觉到了温度，后撤一些距离，她瞥了眼那染了色一般的耳朵。温热的唇贴上去，耳朵的温度更加滚*烫。关鲸序浑身颤了下，原来耳朵被亲会这么酥麻，他仿佛全身过电一般。耳边传来姜明织娇软的声音：“站着亲好累~”关鲸序此刻已经完全不能思考，脑袋只能处理简单直接的指令。两人坐到沙发上，姜明织想让他拆礼物，奈何他只想亲亲，跟看见肉骨头的小狗一样，一个劲想黏她嘴上。在关鲸序眼中，姜明织此刻就是一块可口的草莓小蛋糕，怎么品尝都不够。那么软，那么甜，让他欲罢不能，恨不得吞之入腹。热气灼烧全身，沸腾的血液集中至一处，他整个人身体滚烫，犹如火山喷发前的热浪席卷着姜明织。姜明织捧着他发热的脸颊问：“很难受？”她坐在他大腿上，能明显感受到他的变化。“嗯，”关鲸序埋在她颈窝处的头动了动，哑着嗓子问：“可以吗？”姜明织垂眸瞄了眼，问：“你带那个了吗？”关鲸序的耳根红透了，连带着整个颈部都呈现粉红色，故作镇定点点头，“有一个。”姜明织没说话，吻上他的唇，含糊不清道：“我帮*你。”第一次被人这样对待，还是他心爱的女人，一切感受都被无数倍放大，仿佛进入一个黑洞。姜明织碰了碰他绯红的耳朵，轻笑：“你好烫啊。”气息喷洒在耳畔，起不到任何降*温作用，反而像一场热*带飓风，席卷了少年整个世界。姜明织衣领已经微微敞开，若隐若现着。关鲸序牙齿轻咬在她雪白的肩上，努力克制自己不要发出一些羞人的声音。姜明织吃痛，闷哼一声，“别咬，可以摸。”男人在这方面总是无师自通的。俩人一个人下身凌乱，一个人上身凌乱。直到姜明织抱怨了两次手酸，这场旷日持久的搏斗才停息。（审核大大，我说他们是在打架你信吗？）（别打了别打了，要打去床上打）最后礼物还没拆，俩人收拾妥当后已经不早，姜明织不太想留宿在这，关鲸序便提出送她回家。出门前，小公寓里一切如初，气球鲜花和礼物都原地摆放着，只有沙发上留下两人来过的痕迹。上车前，姜明织交代他：“明天你记得来拆礼物啊。”关鲸序坐进驾驶位：“不急，我已经收到了你的礼物。”虽说没吃到肉，但汤也很香。他不贪心。

 第102章 春天是xxxx的季节

    大一的下学期开学，姜明织从宿舍搬进了公寓里，关鲸序已经搬出她公寓，住进他妈给他找好的房子里。好在离得很近，隔着一栋楼的距离，两人要是课程时间安排一样，还可以一起出门吃早饭然后去学校。她在宿舍的床位空着，上课时依旧和舍友们坐一块，倒也不会形单影只。夏欣甚至开玩笑说：“宿舍住三个人确实要宽敞许多，我们一点都不想你。”白胜男：“还是想的，想念老幺打扮布娃娃一样打扮我们。”之前大家住一起，姜明织会给她们不少穿搭建议，并且会很大方地借一些她们没有的单品给她们用，比如帽子、腰带、墨镜这一类的。她的穿搭想法很超前，一件普普通通的t恤穿在她身上都特别不一样，经过她改造一番的穿搭，都能让人眼前一亮。姜明织笑道：“你们要是想被打扮，可以来我公寓，衣服更多。”几个女孩对视一眼，不怀好意笑道：“那不好吧，万一打扰你和你男朋友的二人世界，他要恨死我们。”姜明织：“他只敢偷偷恨，不敢表现出来的。”夏欣冲她竖大拇指：“调教男朋友你是这个。”和姜明织熟悉的人都知道，她有个二十四孝好男友，是听话的乖小狗，又是贴心的鲸鱼先生。林晴朗：“开课吧老幺！大学生恋爱那节课应该你去上！”姜明织：“其实我的功劳真不大，是他性格就那样，真要开课，应该让他爸妈来开课，怎么教出这么优秀的男孩呢？”三人：“哟哟哟~”又莫名其妙吃了口狗粮。姜明织挑眉，“我只能教你们如何辨别好男人，没办法教你们如何把一个男人变成好男友。”夏欣起立鼓掌，“说得好，不愧是你啊老幺。”姜明织笑了笑，其实她也有在不断学习，幸福心理学那门课程虽说是选修课，但也时不时能给她带来一些对各种人际关系的思考。——天气回温，又是一年万物复苏的季节，少男少女们的春心也随之萌动。夏欣在这个春天脱单了，林晴朗和白胜男执手相看泪眼，“以后只有我们俩相依为命去食堂了。”林晴朗点头：“谁先脱单谁是狗。”白胜男：“那不行。”林晴朗尖叫：“不是吧不是吧！白胜男！你不会有苗头了吧！”白胜男赶忙摁住躁动的她：“别激动别激动，我是怕你先当狗。”“行吧，那我谢谢你的祝福。”其他人：“......”一群少女们嬉笑着，如同这个春日的暖阳，明媚耀眼。“同学，你好，你的校园卡掉了。”陌生的男声在身后叫住她们，四人齐齐回头，开始在口袋里摸索自己的校园卡。林晴朗：“我今天没带。”姜明织伸手去拿校园卡：“我的，谢谢啊。”男生捏了下才松手，笑着搭讪，“你是建筑系的？”见姜明织眉头微皱，他赶忙解释，“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和你认识一下，我是环境设计的，之前一起上过《人居环境科学概论》这门大课，我见过你好几次。”姜明织微笑着拒绝，“我有男朋友了，不好意思。”男生，“就是认识一下，当朋友就行，或者加个微信，我不会骚扰你的。”姜明织：“我男朋友占有欲很强，不允许我微信里有异性存在。”夏欣：“......”关鲸序你的名声要被你女朋友搞臭了你知道吗！“那打扰了。”男生匆忙告辞。四人往小广场那边走，正好碰见在那里等女朋友的关鲸序。夏欣，“哟哟哟，还等着呢，都有人想来截你胡了？”关鲸序：“？？？”林晴朗，“刚刚有个环境学的男生想加我们老幺微信呢。”关鲸序看向姜明织：“没同意吧？”姜明织：“没有。”关鲸序：“那就行。”小情侣手挽着手走了，三个舍友在他们身后摇头：“啧啧啧。”待走出一段距离，关鲸序才委委屈屈的问：“怎么还有人不知道我们是一对呢？”姜明织摇头，“总有一些人平时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不八卦的。”她挽着关鲸序手臂，轻轻拉了下，“那你呢，现在收到的微信申请还多吗？”前一段时间，两人一起吃饭，他坐在她旁边看手机，她瞥了眼他的手机屏幕，发现他微信好友申请有十几二十条待通过。她好奇问了句：“怎么这么多人加你？”关鲸序：“不知道。”刚开始他还同意了一两个好友申请，怕是同学有事想找他，没想到全是一些女孩。有内敛的，加上了也不说话；有外向的，加上了就夸他很帅，不停吹彩虹屁；还有一些一上来就对他说一些土味情话。吓得他立马删了，从那之后，他就不再同意这些好友申请了。同时也关了各种能添加他好友的方式。“现在没有人加我了。”因为她们加不了，只能他主动添加别人好友。关鲸序：“我都恨不得把我有女朋友贴脑门上，怎么可能还有女孩子来告白。”姜明织：“诶哟，小关同学点我呢，那我是不是得在脑门上写四个大字：已有男友。”关鲸序：“我可不是这意思。”他的意思是，可以在朋友圈发他了。他都在朋友圈公开了。姜明织：“今天去吃三食堂二楼的麻辣香锅吧。”关鲸序：“哦，好。”等餐期间，姜明织收到班长发来的微信。【在吗？】关鲸序探头过来看，“谁啊？”姜明织边回信息边说：“我们班班长。”关鲸序：“男的啊？”姜明织懒得理他了，明知故问。关鲸序：“找你什么事？”班长那边回复：【校委那边要拍摄一条学校宣传片，觉得你形象好，想让你出镜。】姜明织不想去，正措词拒绝。关鲸序手机屏幕亮起。他解锁查看消息，“也是叫我去拍学校宣传片的。”姜明织看了眼，还真是。“你要是不想去直接拒绝就行。”关鲸序：“那我要是想去呢？”“嗯？”姜明织有些意外。他向来不爱出风头，当初在一中上光荣榜，老师要他的证件照贴上去，他都不太愿意，现在居然想参加学校宣传片拍摄？果然长大了就是不一样啊。关鲸序推了推她手臂：“织宝，我们一起去吧。”他觉得他们俩都同时被邀请拍摄，那肯定是有说法的，说不定能借这次机会，让更多人知道：姜明织有男朋友了，那就是他！姜明织思索片刻，“那行吧。”学校宣传片一般没什么人看，又不是拍电影，既然男朋友想拍，她就和他一起体验一下。一起同意了拍摄邀请，关鲸序很高兴，多吃了半碗饭。关鲸序原以为拍摄宣传片只要负责出镜就行，最多两天的功夫就能搞定。没想到光是开会就开了一星期，各种拍摄方案讨论。关鲸序甚至在会议上无聊地玩起了姜明织的手指。姜明织安静地听着一群人争论，这个项目里有几个是编导专业的，故而各抒己见。她有一个有意思的发现，女生爱搞抽象，男生爱搞说教。一位大二的编导系学姐想结合一些网络热梗，拍摄一组抽象的学校宣传片。而一位学长表示：“热梗很容易过时，总不能一有热梗就重拍吧？还是得严肃点，毕竟大学是属于搞学术的地方，不是来玩乐的。”那学姐有些不高兴了，反驳道：“你那个方案跟教育宣传片一样，拍出来谁爱看啊，哦校领导爱看。”另一位编导系学姐表示，“那就设定一个故事，当然得有趣点的，少一些说教。”刚开始，一些要参与拍摄的同学还一起开会，后来演员们都不来了，让编剧导演们吵出个结果，通知他们开拍就行。关鲸序也不愿意去了，原本他还以为能借机秀个恩爱，但他听了一部分发现，压根不是他想的那样。“浪费我时间。”姜明织失笑：“确实。”看来不管是大学还是职场，开会永远最容易浪费时间，一两个小时下来，问题依旧没有得到解决。

 第103章 特别的鲸鱼

    宣传片三天后开始拍摄，姜明织的镜头不多，只需要在上模型课的时候出镜一会儿就行。关鲸序负责在实验室出镜，他冷着脸启动实验室里的螺旋发动机，心想：就拍点这个？有什么好拍的。拍摄结束，负责这次拍摄的学姐问：“你和姜学妹这周六有空吗？我们还想要一个你们牵手走过草地的镜头。”关鲸序：“有空。”他要的就是这个，这个学姐很上道啊。周六的拍摄定在早上十点，姜明织按照要求穿了条浅色长裙，乌黑的发披散在脑后，一副清纯校园女神模样。到拍摄现场时，机器和一些工作人已经就位，要拍摄的内容是三五人坐在草地上聊天，姜明织和关鲸序牵手从他们不远处路过。这一幕主要想体现校园的课后生活丰富，有好友也能在校园里找到另一半。摄像机在不远处，关鲸序牵着姜明织，小声说，“怎么不拍我们正脸？”姜明织笑：“很想上镜？”关鲸序：“是想和你一起上镜。”来来回回走了五遍，换了三个机位，这一幕终于完成，学姐笑着上前，“辛苦你们了，你们的拍摄任务全部完成了，就是如果后期要补镜头的话，你们还方便吗？”姜明织点头：“可以的。”两人牵手往校门走，关鲸序问：“织宝你困不困？”姜明织摇头，这会儿午饭还没吃呢，怎么可能犯困。“可我有点困诶。”姜明织：“那回去补觉？”她还想着等会儿一起去吃完午饭，再找个地方约会呢。既然他困就放他回去睡觉。先到他公寓楼下，姜明织放开手准备和他告别，“那你先回去补觉吧，记得要吃午饭哦。”关鲸序没动，跟着她继续往她公寓走，“去你那休息会儿，一个人在家没安全感。”姜明织：“......”原来打的是这个算盘。“那中午点外卖？”关鲸序连连点头，他就是这样想的。如他所愿地到了姜明织公寓。一进门，他就像小狗一样黏黏糊糊挂在她身上，那手跟焊姜明织腰上一样，掰都掰不开。姜明织去倒水喝他跟着，去放包也跟着。“放开，我要去上厕所。”关鲸序不放：“我也去。”姜明织在他手背用力拍了两下，“三岁小孩都没你这么黏人。”关鲸序这才放开她，在身后委委屈屈：“这就嫌我烦了？你变了。”姜明织头也没回：“别装。”从卫生间出来后，她准备进房间换身舒适的家居服，正准备关门，房门被一股力道抵住，“你关门干嘛，准备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换衣服。”关鲸序：“那确实不能被别人看见，不过我可以。”说着他从半掩的门缝钻进房间，面对狗男友耍无赖，姜明织好气又好笑。关鲸序真的很擅长蹬鼻子上脸。之前那个说一句都要脸红的少年哪儿去了？姜明织让他坐在椅子上，对他说：“你闭起眼睛，我有个惊喜要给你。”关鲸序眼睛一亮，期待道：“什么？”姜明织哄他，“闭起来，等等你就知道了。”少年很听话地闭起眼睛，姜明织找了个眼罩给他戴上，确认他不可能偷看后还提醒他：“不要偷看哦。”关鲸序点头。姜明织走到衣帽间，将身上长裙脱下，换上小鲸鱼图案的家居服。中途她还探头看了看关鲸序有没有不听话。他很规矩地坐着，嘴角微微上扬，看来很期待她的惊喜。换好衣服后，姜明织去拿走他眼前的遮挡物，见他还闭着眼，笑说：“好了，睁开吧。”关鲸序缓缓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穿着长袖长裤家居服的女人有些懵。说好的惊喜呢？他以为是漂亮小睡裙。姜明织扯了扯衣服下摆，“怎么了，不惊喜？”“小鲸鱼图案呢，你数数有几只。”关鲸序：“......”她一整套家居服上全是卡通小鲸鱼，要数清得费些功夫。刚刚骗他有惊喜，他还以为听话真有惊喜，没想到什么都没看见就算了，还被骗了。他抬手揽过姜明织的腰，将人轻轻一扯，把她扯到自己腿上坐着。姜明织下意识岔开腿，跨坐着，双手环住他脖颈，垂眸对上他那双清澈的棕色瞳孔。关鲸序一只手圈着她，一只手伸出一根指头，在她身上点啊点，“一只鲸鱼，两只鲸鱼......”从肩膀处开始，慢慢向下。指尖的触感越来越柔软。到心口处，他甚至悄悄用手指拨开系着口子的地方。姜明织出声提醒，“好好数。”关鲸序抬眼，“不数了，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一条鲸鱼就在你眼前。”姜明织笑了，“那我拥有了这个世界上最特别的鲸鱼。”关鲸序双手环住她的腰，抬起下巴，“那请亲亲你的鲸鱼。”一副任君品尝的模样，姜明织低头轻尝他的唇峰，舌尖细细描绘。

 第104章 还不满意

    轻吻由鲸鱼先生加深，亲完后，关鲸序搂着她黏黏糊糊地不愿分开。纵使他已经很难受，却还是固执地埋在姜明织颈窝处，贪婪的嗅着她身上的味道。洗衣液的香味混着她身体深处散发的淡香，经过体温发酵，造成对鲸鱼致命的香气。像是会上瘾一般。关鲸序觉得她脖颈处的香味最浓，不知是不是因为这里皮下就埋着大动脉。那心脏处的味道是不是还要更香？他的发戳在姜明织细嫩的皮肤上，有点痒。她身体下意识往后仰，推了推他那颗毛茸茸的脑袋，“痒......”脑袋又贴过来，只不过这一次没那么痒。忽然，锁骨处感受到一股湿热，紧接着被牙齿轻轻咬了一下。不痛，但激地姜明织心跳漏了一拍。“别......”他很听话地收了牙齿，用唇细细密密地丈量着她裸露在外的皮肤。从锁骨一点点往上，到细白的颈部，一寸一寸地往上，到她脸上，最后落在她唇上。终于由亲吻变成热吻。家居服上的小鲸鱼起了褶皱。两人闹完，姜明织拿起手机看了眼，饭点都快过了。她点开外卖软件，“中午吃点什么？”关鲸序：“都行。”最后姜明织点了几样粤菜。等外卖的功夫，姜明织瞥见关鲸序依旧泛着淡红的耳根，笑道：“骗我说困了要补觉，现在满意了？”少年耳朵又红了一分，“没有。”没有骗你，也没有满意。他是真有点困了，不过回来亲了亲女朋友就不困了。也没有满意，老是开手动挡的车哪里能真的满足他。想着想着，他又想亲了。不过最后姜明织只是窝在他怀里，什么也没做。吃完午饭后，姜明织有些发饭晕，吃了碳水容易犯困。她掩嘴打了个哈欠，“我有点困了，要不午睡一会吧。”关鲸序：“好。”姜明织从他身上起来，“我去床上睡。”关鲸序跟着站起来，“我也去。”姜明织：“你穿着外衣外裤不准上我床。”关鲸序伸手要去解裤腰带，“我脱了。”一系列动作十分丝滑。姜明织虽然将他身上该看的不该看的都看过，但还是抬手制止他，“我这里给你准备了一套睡衣，我去拿。”去衣帽间将同款小鲸鱼家居服拿出来，关鲸序接过，一脸惊喜，“我也有你怎么不早说。”女朋友在家给他准备了睡衣，是不是说明她早就想他来这里睡觉了？关鲸序当着她的面脱了身上的套头卫衣，先露出来的是一节腰，精瘦强劲，紧接着是一块块不算明显的腹肌，宽阔的肩。姜明织没躲开，直勾勾地盯着。这会儿他肌肉没充血，看着不大，但身材比例好，宽肩窄腰，极具欣赏艺术。紧接着他换睡裤，纵使已经知道他的尺码，看见那一包的时候，姜明织也有些面红耳赤。关鲸序刚穿好裤子，就来抱她，“织宝看够了吗？”姜明织下意识摇头。关鲸序：“刚刚我都没看你，现在你把我看光了，是不是不太公平？”姜明织反问：“是吗？”少年点头，“所以我要看回来。”腰间，他带着薄茧的手掌摩挲在细嫩的皮肤上，带起一阵痒意，姜明织笑着拒绝，“别闹，我真的有点困了。”关鲸序撇嘴，手不乱动了，但依旧禁锢在她腰间。

 第105章 旅行

    关鲸序抽空看了她一眼，“你穿什么都好看。”姜明织撇撇嘴，“敷衍。”他放下床单，走过来搂住她的细腰，一脸认真道，“我的织宝穿什么都好看。”姜明织这才满意。两人出门时天边已经染上了淡淡的琥珀色，路边的灯全部亮着，将二人影子或高或低倒映在地面。关鲸序：“你这个暑假想去哪里玩？”姜明织：“暑假？”现在离暑假还有一个多月呢，她还没订计划。关鲸序捏捏她手心，“对啊，我现在提前和你预约了，可得给我空出档期来。”否则他怕自己约迟了，她已经决定和别人去旅游了。姜明织：“......”当她是女明星呢，其实只有她妈会约她出远门去旅游，要是孟媛媛和温向竹他们，肯定是大家伙一起去的。“那到时候选一些有人文特色的城市一起去玩吧。”刚好她可以去研究研究当地建筑特色。关鲸序：“好。”从今天开始他就做攻略。时间一晃步入了七月，在夏日余晖中，关鲸序和姜明织踏上前往南方海滨城市的航班。落地是晚上，燥热的空气中夹杂着菠萝蜜的果香。这个城市是很多华人的故乡，所以建筑风格十分有南洋风味。关鲸序做了很详细的攻略，但事实了白天太热，早上八点出门，玩到十点已经是极限，十点一直到下午四点待在酒店是最舒服的，白天温度能直逼40度，姜明织感觉体感温度将近50度。到了晚上再出门，也是闷热得满头大汗。在燥热的天气里，人的脾气好像也会变燥。在姜明织第三次表示自己不想吃饭，关鲸序却一直劝她吃点的时候，她爆发了，“说了不吃就是不吃，不吃一顿不会饿死。”关鲸序看着她明显不耐烦的脸，感觉有些受伤，他明明也是为了她好。两人从繁华的夜市打车回酒店，马路另一边就是海，椰树在倒退，热闹的人群也在倒退，只剩下车内的沉默。这是两人第一次没一起走。姜明织觉得很热，迫不及待想回酒店吹空调。关鲸序怕她还在生气，一路紧跟着她回到房间。第一件事是打开空调，姜明织用凉水冲了冲脸，脸上那股热意才得到缓解。出来时看见关鲸序坐在沙发上玩手机，一副不想理她的样子，房间里没开大灯，昏黄的光线照半明半暗照在他脸上，冷津津的，倒是和空调一个效果了。她也拿了手机坐在床尾，半边身子躺下，开始看手机。夜色浓重，窗外海面一片黑暗，室内的温度也在空调的作用下降下来，安抚着因为天气太热而烦躁的心。姜明织看了眼时间，已经晚上九点多。原本因为燥热而消失的食欲回来了，她坐起身子，余光瞥见关鲸序依旧维持着刚刚的姿势。她问：“你饿不饿？”之前在外面她不想吃，关鲸序也没吃。少年抬眸，眼中有什么情绪在翻滚，很快便淹没在他身后远处的深海里。“饿。”“点外卖还是出去吃？”关鲸序站起来，“点外卖吧，外面太热了。”“好，那我们多点点。”姜明织点了三份外卖，有烧烤啤酒还有当地一些特色小食，又点了份水果外卖。关鲸序一直在旁边看着，见她下单一个有一个，开口问：“现在有食欲了？”姜明织：“怎么感觉你在阴阳怪气我？”关鲸序：“哪敢啊。”听着语气还是有些不服和委屈在里面，姜明织起身，抬腿跨坐到他身上，双眸盯着他的眼。“之前我是有点语气不好，但是在那种情况下我真的很烦。”空气是闷热的，周围是嘈杂的人群，男朋友还一直在耳边念叨。她下意识便把情绪发泄在了最亲近的人身上。当理智回归，她还是会好好说话的。关鲸序伸手环住她的腰身，“嗯，我也有错，不该逼你做你不想做的事。”刚才他在找庄贺杨聊天，问问他之前和女朋友出门旅行有没有闹不愉快。庄贺杨：【那多了，我拍照她不满意也得闹，我不做攻略踩雷了也得生气，哄着呗还能怎么办】关鲸序想说那确实是你没做好，幸好他拍照技术还行，大学的时候专门进修过；攻略也有认真做，有踩雷也不是他的问题，是网友太会骗人，姜明织只会和他一起骂那些旅行博主。今天这事又不是他的错，他也是怕她饿出问题，好心当成驴肝肺了。就在刚刚将姜明织问他饿不饿的时候，他瞬间想明白了。之前他学习压力大的时候，面对妈妈关心的唠叨也会觉得烦，偶尔也会脾气不好地让她别说了，但妈妈好像从来不往心里去，下一次依旧关心他。这事两个人都没有错，错的是这个天气，太热。

 第106章 解开

    误会解开，笑容重新爬上关鲸序脸颊。他突然说：“我觉得我比庄贺杨幸福。”姜明织满头雾水：“为什么这么说？”他忽然得意起来，“因为都是他哄女朋友，我女朋友却能主动给台阶。”有这样的女朋友真幸福。姜明织伸手点了点他额头，“那是因为你本来也没做错什么，要是犯错了看我给不给你台阶，我直接把你踹下悬崖。”关鲸序想起之前她劝庄贺杨的话。“分手能解决的事为什么要吵架；既然很爱那为什么要吵架？”心里打了个哆嗦，还好今天冷战一路她没提分手。“如果是我错了，我肯定会认错，把你哄好，”关鲸序一脸正经地保证，“不对，我不会犯错。”姜明织笑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只要你不犯原则性错误，我都会给你机会的。”有过感情经历的她更明白，相处是一个互相包容理解的过程。就比如今天，他包容她的小脾气，她理解他的小委屈。姜明织微不可察叹了口气，幽幽开口道：“如果哪天你不爱了，请一定要和我直说。”关鲸序搂在她腰上的手臂收紧两分，“我不会不爱你的。”姜明织将额头抵在他肩膀上，没说话。外卖由送餐机器人送上楼，关鲸序将外卖一一打开，摆在酒店的小茶几上。吃着小烧烤，喝着小酒，爱人在眼前，转头还能看看陷入黑暗的海面，这是一个舒适惬意的夏夜。关鲸序酒量不好，在大学也没练出来，因为他出去外面和同学聚餐基本不喝酒。姜明织没敢让他多喝，虽说现在就在酒店，但她也怕他喝醉了吐一地。点了四瓶小啤酒，姜明织喝了三瓶，剩下一瓶进了关鲸序肚子里。“你酒量为什么比我的好？”姜明织：“天生的吧。”两人边喝边聊，中途姜明织还放了音乐助兴，跟着音乐又唱又跳。关鲸序笑着看她，有时会跟着哼上两句。待两人吃完洗漱完，一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多快到两点。姜明织钻到被子里躺下，“得赶紧睡了，明天还得去玩呢。”关鲸序也躺下，在她唇边留下一吻，“晚安。”“晚安。”——姜明织是早上六点多醒的，不是因为要去玩，而是她拉肚子了。不知是昨晚的食物有问题，还是因为她半夜吹空调着凉了，总之跑了三趟厕所。关鲸序看着一点事没有，焦急地在外面询问她，“是不是吃坏肚子了，去医院吧？”姜明织：“那你怎么没坏？”“可能我肠胃好一点。”姜明织虚弱地出来，想躺回床上，关鲸序拿了衣服过来，满脸关心，“换上去医院看看吧。”“嗯，休息一下。”换好衣服出门，关鲸序半搂着她上了网约车。这会儿姜明织也不嫌热了，半边身子的力道都倚在他身上，好让自己走路省力些。到了医院，人不少，关鲸序是第一次带人来医院看病，先让姜明织坐在椅子上休息，自己去导诊台询问了该如何挂号，挂哪一科。挂的是急诊，一切弄好后，扶着姜明织找到诊室。医生说有轻微肠胃炎。和姜明织猜测的没错，两个原因都有。医生给她开了点药，便让他们回去了。今天就不太适合出门玩了，好在景点已经看得差不多，夜市也逛了，建筑也参观了。

 第107章 因果

    裴晋阳身上带着酒味，隔着两米远就知道他是在外面鬼混回来了。这两年来姜明织向来拿他当空气，不出意外的话，擦肩而过是最完美结局。京市今晚的风似乎格外大，庭院里的草木被吹得飒飒作响，落叶在风中打着旋儿。关鲸序思索着要不要和裴晋阳打招呼，毕竟他是自己未来大舅子。裴晋阳先开口了，语气嘲弄：“这么快就登堂入室了？”关鲸序皱了皱眉，姜明织想继续无视他。裴晋阳却开始发起了酒疯，错身而过时直接抓住她的手臂，将人扯了一下，用近乎质问的语气问：“你确定你不认识Bella？”他现在百分之八十确定梦中的事，是现实世界发生过的。之前找的大师只告诉他一句话：“出世间因果，包括解脱之道与轮回之因，菩萨怕因，凡夫怕果。”他完全不懂是什么意思，再问，那老秃驴只会闭眼念经装高深，他合理怀疑只是为了骗他的钱。因为陈湛北说：“好像世间万物都能用因果循坏来解释啊，他说了等于没说。”刚开始裴晋阳当自己被骗了一万多，可当他来到梦里和姜明织一起生活过的城市时，他真真切切找到了两人一起租房子的地方。那里是那么熟悉，只不过现实中那套老房子里住着一家四口。他从来没来过这里，为什么会对楼梯里斑驳的墙面都有印象？为什么会知道小区里的垃圾处理点？因为这是他梦里来过的地方，他开始信了那和尚说的话，去网上查了不少资料。知道了佛教有三世因果的说法，涵盖过去、现在、未来三世，强调业力延续性，如“纵使经百劫，所作业不亡”。陈湛北觉得他疯了，居然开始相信轮回之道。裴晋阳有些恍惚，之前他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但玄学这东西不信则无，一旦开始深究，又好像是那么一回事。姜明织嫌恶地推开他的手，“要发疯别找我，你再和我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我合理怀疑你是中邪了。”裴晋阳：“你也相信鬼怪之说对不对？”姜明织：“......”关鲸序伸手将人挡在身后，皱着眉看裴晋阳，“你精神不正常？”在这说一些莫名其妙，听也听不懂，没有逻辑性的话干嘛？姜明织顺势牵着关鲸序的手，要拉着人走，“我们走，别理他。”裴晋阳目光落在两人十指相扣的手上，愣愣地，猛然想起梦中他和姜明织，在家里两人从不敢有亲密举动，但一到没人的地方，两人就会和连体婴一样黏在一起。她热烈的爱、勇敢的爱本该属于他，为什么变了？她明明会坚定地选择自己，坚定地爱着他，为什么变了？那是他内心深处最渴望的东西。如果没有做那些梦就好了，就不会不甘。嫉妒、慌乱和愤怒的情绪裹挟着他。在酒精的作用下，他出于本能地阻止二人向外走的脚步。大门被拉开一部分，呼啸的风灌进室内，与风声一起入耳的还有姜明织不耐烦的声音：“怎么？想和我一起送送我男朋友？”“不用了，”关鲸序出声了，他上前一步，挡在姜明织身前，与裴晋阳面对面：“不过我也给你一句劝告，别再继续用你那见不得人的阴沟思想为借口，再来打扰姜明织，她是我的女朋友，是你异父异母的妹妹。”他虽然不清楚姜明织和裴晋阳之间具体发生了什么，但同样作为男人，经过那一次洗手池事件后，他就明白裴晋阳那点小心思。但他那点小心思完全不可能暴露在阳光下，裴晋阳不会也不敢，他只会让那东西在阴暗里滋生，阴毒的东西伤人也伤己。他怎么可能让裴晋阳伤害到姜明织。裴晋阳瞪着关鲸序，眼中是愤懑与不屑。一个他的替代品罢了。他和姜明织的感情要比他关鲸序来得轰轰烈烈一千倍一万倍。两个男生目光在风中交汇，裹挟着千刀万剑，似乎都剖开了对方的心脏。姜明织察觉到他们二人气氛不对，将门彻底打开，整个人暴露在风中，拉过关鲸序，错身而站，替他挡下了裴晋阳的眼刀。没必要动手，真动起手来闹到长辈那里去，怕关鲸序在长辈那里的好印象受影响，不值得。姜明织与关鲸序携手走进风里，打着旋儿的落叶刻意避开两人一般，在不远处盘旋。裴晋阳站在门里，看着二人背影，心像被千万根细线捆住一般，血淋淋地难以呼吸。姜明织把关鲸序送到大门处等着的车里，关鲸序有些担心，“没事吧，要不去我家休息一会儿？”她家有个神经病，还真挺让人担心的。姜明织拍拍他手背以示安抚：“没事，别担心，他不敢对我怎么样。”关鲸序不太想离开，“要不我和你一起等你妈妈回来？”“不用，她也快回来了，你到家和我说一声。”关鲸序：“那你亲我一下。”姜明织侧头看了眼驾驶位的周叔，有些不好意思，这么多年，周叔在她眼里也算半个长辈了。不过她的小男友一副急需安全感的样子，让她软了心肠，也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她踮起脚尖，快速在关鲸序唇上留下一吻。关鲸序这才上了车，掏出手机在手上晃了晃，“从现在开始，你必须秒回我消息。”姜明织无奈，也晃了晃自己手机，“没问题。”没见过女朋友都到家了还担心的。关鲸序：“那你快回房间，别站这吹风，你身体还没好全，记得再吃一天药。”姜明织笑着看他：“知道了，我的唠叨男友。”车门关上，车子刚刚启动，姜明织手机便震动了一下。关鲸序：【我走了】姜明织转身往回走，嘴角挂着笑回消息。【好】回到房子里，已经不见裴晋阳的身影。不知道他是何时离开的，姜明织也不在意，边上楼边和关鲸序聊天。

 第108章 你好乖啊

    第二天吃晚饭时，姜明织在饭桌上见到了裴晋阳，他神色自然，仿佛昨天的事没发生过一般。姜明织依旧扮演着她的贴心小棉袄角色。裴兆华问她身体好点了没有，好了的话家庭聚餐就定在明天晚上。姜明织拍拍胸脯，“完全好了，本来就是小问题啦，我这次还带了软糯可口的糕点给爷爷奶奶。”裴兆华点头，“织织有心了。”邱棠，“是，织织哪次出门没想着我们。”带回来的伴手礼不必多贵重，主要是这个举动暖人心。这点女儿做得很好。晚饭后，姜明织和邱棠在三楼露台乘凉，她很少上来，今晚才发现这边种了不少花，有这个季节开的，一朵朵粉红的花朵挂在绿叶上，氛围小灯一照，温热的夜风一吹，颇为惬意。邱棠开着两个驱蚊液，躺在姜明织旁边的躺椅上，感叹：“提前过上退休生活了。”姜明织笑了下，开玩笑道：“您正是拼的年纪，就想着退休了？”邱棠嗔她：“你们都长大了，也该让我们休息休息吧。”姜明织：“我才大二。”大二还没开学呢。邱棠仰起脖子，“说到这个，你觉得你那专业怎么样？”“就那样吧。”姜明织现在就是抱着游戏人间的态度，所以在克服一些难题时并没觉得太困难。邱棠：“那你说的考研换到金融专业还作数吧？”“作数。”邱棠放下心来，“那就好，你这几年好好表现，我看你爸到时候也不会亏待你。”“知道。”关于这事，母女俩心照不宣地没多聊，各自心里有数就行。——这个暑假，姜明织没有出国游，而是走了国内几座建筑有特色的城市，还抽空拿下了驾照。她本来就会开车，驾照考试对她来说很简单，只不过陷入了买什么车的纠结中。既想要炫酷的跑车，又想要舒适性能强的日常车。关鲸序陪她看了不少车，好在邱女士给的预算够多，她成功拿下两款车。跑车是迈凯伦600Lt，她很喜欢它的镰刀大灯，还有斜翻尾翼，觉得设计前卫而且辨识度高。另一辆则是中规中矩的迈巴赫。提迈凯伦这天，姜明织特意带着关鲸序去兜风。车子轰鸣着往郊区开，姜明织踩着油门逗关鲸序，“坐我这个新手的车你不害怕啊？”关鲸序抓着安全带摇头，“你不是那种没分寸的人。”他的女朋友有多成熟稳重，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事实也是如此，姜明织只敢在无人路段加点速。“你是第一个坐我副驾驶的男人。”关鲸序：“很荣幸。”姜明织将车停在路边，解开安全带，倾身靠近关鲸序，突然冒出一句：“关鲸序，你好乖啊。”关鲸序被这突如其来的夸奖弄红了耳根，还好光线昏暗，看不清楚。姜明织想抱抱他，但是车内实在不好操作，她喊人下车，“我们下去看星星吧。”这边是一条山路，有些人喜欢去上面山道玩车，在这里隐隐约约能听见跑车轰鸣的声音。不过姜明织知道他们不会往这里来。两人下了车，半倚在引擎盖上抬头看天。“这边的天空比市区里更干净。”“嗯。”姜明织把头轻轻靠在关鲸序肩下手臂处。少年低头看她。姜明织抬着脖颈，凑上去亲了亲他的唇，然后稍稍分开，与他四目相对。“我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决定就是跳级去高二（9班）。”关鲸序向她靠近了些，鼻尖相触，“那是我的幸运。”

 第109章 腹肌

    林婉喜欢她表哥球队里的8号，叫耿瑞，姜明织见过一次，是一位荷尔蒙气息很重的男孩子。比林婉大一岁，和姜明织同一届。“他去大学找了个女朋友，亏我还时不时找他聊天。”林婉恶狠狠嚼着嘴里的食物，恨不得将耿瑞嚼碎。“我之前还说要报考离他近一点的学校呢，他以为我在开玩笑吗？”姜明织：“那是他配不上你，到了大学咱们找更好的。”林婉“哼哼”两声，“就是，本来我是有点难过的，不过看你们一个个在大学都过得这么好，我一点都不难过了，我到时候肯定找个比他好的。”“没错没错，男人多的是。”林婉：“马上就开学了，我要多买点衣服，争取当最靓的新生。”于是吃完饭后，三人又去逛街，林婉买了不少小裙子，甚至看中一条晚礼服式的长裙，一并拿下。孟媛媛：“你要是开学那天穿这条，确实靓。”不过那天真到了，林婉却没穿得太惹眼，她不想当显眼包。不过她长得不错，加上身上有股贵气，引来不少学长想帮她提行李。A大校园里，也涌进来一批新生，姜明织没加入学生会，自然不用被当牛马使唤，不过她还是被班长强烈要求去签到处帮忙。班长在她面前痛哭流涕，就差跪下了，“姜明织，你是我们专业的门面担当，我求求你去露个面吧，不用你干活，你坐那就行。”要是知道专业出个帅哥或美女，那是整个专业的荣耀，更别提建筑这种男生偏多的专业，到时候有个美女学姐坐在签到处，想想都觉得长脸。颜值是硬通货啊。姜明织只好应了，关鲸序：“那我也去陪着你。”姜明织诧异：“你是你们专业门面，不用去撑着？”关鲸序满不在意道：“我们专业几乎都是男生，我站那干嘛？”他们专业男女比例43:7，很明显女生在那会更好，所以班长安排了女生过去。新生报到这天，姜明织坐在建筑设计专业的登记处，班长虽然没给她安排事做，不过她很是自觉地帮忙搭把手。来报到的学弟看见本专业的美女学姐，一个个眼睛都亮了亮，“没想到建筑系还有这么漂亮的学姐呢？”正欲上前多聊两句，后方出现一个男生，亲密地唤学姐：“织宝。”来的男生个头有185+，穿着十分前卫，他上前半搂住姜明织的腰，“你们可真早啊。”关鲸序刚从公寓过来，这迎新广场上已经人山人海了。姜明织抽空回头看了他一眼，“你来啦？”她发现他今天穿的衬衫和她是同一款。拉夫劳伦的一件石灰色衬衫，是她买的时候顺便给他带的。怪不得他昨晚问她今天穿什么。她为了营造一股高智感特意搭配了条长裤，让她看起来和关鲸序十分搭。不过关鲸序穿了条宽松浅色牛仔裤，把死板的衬衫穿得更有少年气，搭配上他那张脸，时尚完成度很高。同学回头看了眼小情侣，“情侣装，真是虐狗啊~~~”关鲸序心情很好地挑了下眉梢。今天这一身都是女朋友给买的呢。他们俩站在一起吸引了不少学子目光，有八卦的开始打听他们。“他们是一对儿，在学校还挺有名的。”“男的有钱，女的更是有钱，你去东门停车场看看，那停着辆迈凯伦，就是那位美女的。”“我去，什么实力啊这是，有钱有颜，任性啊。”“是啊，不过你可别在外面乱说，上学期她告了一个造谣她的。”对面噤了声。——迎新忙了一上午便结束，下午姜明织领到了自己专业的课本，与关鲸序一起在食堂吃晚饭的时候他说一个月后有一场篮球高校联赛，他会参加。姜明织诧异，“怎么突然又想去打篮球了？”“想参加一些活动。”总要做点什么让女朋友为他加油欢呼吧。进入大二，他们似乎都找到了自己想做的事，不再像上一年一样黏在一起。姜明织每天也挺忙，有时去韩舞社跳跳舞，有时去工作室练练普拉提，周末的时候会和邱棠去打打高尔夫骑骑马、做做美容。不过还是经常和关鲸序在一起吃饭。日子就这样有序地过着，到了高校联赛这天，姜明织和室友们一起早早就到篮球馆等着。还有人发印着校徽的小旗帜，姜明织领了一个。场馆里座无虚席，幸好姜明织内部有人，否则连位置都抢不到。这场比赛明显要正规些，连啦啦队都有。青春少女穿着鲜亮颜色的队服热舞，姜明织认识其中好几个，是韩舞社的熟人。姜明织双手在嘴边做喇叭状冲她们喊。关鲸序穿着球服走到她身边：“希望等等我也能听到你这么大声的加油声。”姜明织放下手，收了声，那还是等等再喊吧，否则一场比赛下来，她嗓子得废了。今天A大对战t大，t大的队服是大红色，姜明织随意往场上瞥了一眼，看见一个有些眼熟的身影。她伸手一指：“诶，那不是那谁吗？”关鲸序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谁？”姜明织死活想不起那人名字，“之前你还和他打过，我还去给你加油了，他之前是8号，现在是14号了。”关鲸序看了眼1穿着4号球服的男生，“耿瑞啊，你还记得他是8号，看来记忆深刻咯？”姜明织敏锐地在空气中闻到一股醋味，忙解释，“之前林婉听挺关注他的，我跟着看了两眼。”关鲸序笑了下，“原来如此。”耿瑞变得比之前更有男人味了些，还是平头造型，看来挺酷挺野，他在场上做热身运动，许是有些热，将衣摆往上撩了撩，露出的腹肌让不少女生兴奋惊呼。姜明织下意识看过去，关鲸序歪着头挡在她面前，脸上挂着笑，“织宝很喜欢看别人腹肌？”醋味太重，姜明织笑了笑，“我没看到。”其实还是看到了一些的。关鲸序：“你还有些遗憾？”姜明织摇头，“我看我男朋友的就够了，其他野男人的我不稀罕。”“那还差不多，”关鲸序这才满意，凑近她小声道：“我的不仅能看，还能摸，你又不是没摸过。”没想到关鲸序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说骚话，姜明织有些脸热，左右看看，确定没人偷听他们说话，这才嗔他一眼，“小心我把你摸起球。”关鲸序：“求之不得。”

 第110章 演都不演了

    关鲸序离开观众席热身去了，姜明织和白胜男她们坐在一起等开赛。哨声响起，姜明织把目光和摄像头齐齐对准场上的“11”号。白胜男凑过来，“你男朋友好白啊，平时没觉得，这会儿和那些臭男人一对比，你男朋友的美貌又上升一个level。”姜明织：“他不爱晒太阳。”天气热的时候他单独上下课，他都会抱怨：“太阳好大，要是和织宝一起就好了，这样我打伞就不会觉得奇怪了。”林晴朗，“不过你男朋友的动作很有力量啊，你看他都不怕撞的。”姜明织有些骄傲，那肯定啊，关鲸序虽说大部分时间是个黏人鲸，但他生活还是很自律的，又爱运动，身材肯定不会差。场上，关鲸序拿到了球权，顿时一片加油声响起。姜明织没敢喊，怕干扰到他，直到他投中一个漂亮的三分，她才敢大喊：“关鲸序！！！”现场欢呼声雷动，也不确定他是否听见，不过看见关鲸序朝她这边看了眼，姜明织知道他是听见了，使劲挥了挥手上的旗帜，朝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场上战况胶灼，几乎是你追我赶的状态，A大拿了分，后脚t大也拿分。中场休息的时候，姜明织没法下去给关鲸序送温暖，因为她的位置在一米高台上，走上走下不方便。好在关鲸序那边什么都有，他坐在椅子上休息，仰头灌下半瓶水，然后冲姜明织挥了挥手。姜明织朝他做了两个飞吻的动作，动作幅度不大，她确定自己不会受到太多关注，顶多是两边的的室友会注意到她动作。关鲸序擦汗的手顿了顿，学着姜明织的动作，回了一个飞吻给她，不过动作幅度小一些，还是挺内敛的。他在场上，又顶着那样一张脸，加上球技也ok，故而不少人看见了他向观众席飞吻。一时间不少人顺着他目光扫过来。姜明织听见前面的陌生女孩说：“那个11号好帅啊啊啊啊，刚刚是朝我们这边飞吻吗？”“是吧，是吧。”“我靠，不会吧不会吧，我这辈子值了。”“有女朋友吗？”“好像有，好像就坐在这边。”啦啦队女生跳完操，有一位陌生女生下场后直接走到了关鲸序那边，不知道与他说了点什么。姜明织就这样看着两人聊了两句，她倒不担心关鲸序被搭讪，他肯定会拒绝，而且男朋友被搭讪说明她眼光好。女生挡住了关鲸序，十几秒后她走开了。关鲸序冲姜明织这边露出个“女朋友请放心的笑容。”白胜男：“你得看好你男朋友了。”姜明织：“男人是看不住的，全靠他自觉。”看住了人，心飘出去了，守着那副躯壳有什么用？场上比赛继续，比分依旧胶灼，姜明织喊加油差点把嗓子喊劈了，最后A大以微弱劣势输给t大。没办法，t大体育系比较强，而且关鲸序拿了不少分，姜明织对他的表现很满意。比赛是积分赛形式，看似输了，其实积分排名并不会落后太多，还有机会打回来。白胜男有些惋惜，“太可惜了，就两个球。”夏欣，“t大的篮球队是明星球队，能打成这样很厉害了。”白胜男：“说到明星，我们A大也有很多明星运动员啊，我怎么没在学校里见过？”A大历届录取过一些年纪小的奥运冠军，要是运气好，能和他们碰见，还能要张合照。夏欣：“因为你除了上课就不爱出去逛，而且我们学校太大了。”前脚听到消息，赶过去人就走了。散场后，姜明织去后台找关鲸序，他正好换完衣服从里面出来。“走吧。”姜明织见他神色正常，并没有明显的低落情绪，安慰的话咽进肚子里。她豪气道：“辛苦啦，晚上想吃什么，姐姐请你。”关鲸序抬手搭上她的肩膀，运动过后的少年身体带着明显的热气将她笼罩。并没有汗臭味，而是有股淡淡沐浴乳味道，应该是他已经简单冲过澡了。“姐姐？你比我小一年多噢，姜妹妹~”少见的调笑语气，关鲸序不羁的那一面把姜明织逗了个脸红。之前明明有很多人叫过她姜妹妹，怎么第一次从关鲸序嘴里听到，这么让人面红耳赤呢？感觉他下一秒就要对自己干坏事。“那我请哥哥吃饭。”关鲸序轻笑，摁了下车钥匙，动作潇洒肆意，看向姜明织的眼神里是赤裸裸的调戏：“再叫一声，哥哥请你吃。”姜明织夹着嗓子，甜甜地叫了声：“哥哥。”差点给关鲸序听得腿软。“我刚打完球好累啊，要不我们回去点外卖吧。”又是这招，这一次姜明织不上当，摇头拒绝。关鲸序帮她拉开车门，“姜妹妹不体谅体谅哥哥？”姜明织没上车，手搭上车门笑道：“体谅啊，所以我来开车吧。”她做了个请的手势，关鲸序上了副驾驶。想让女朋友害羞脸红好像有点难。幸好他知道什么时候她最容易害羞。在外面餐厅吃完饭，关鲸序掌握了方向盘，直接将车停在了自己公寓楼下。“织宝，陪我上楼吧，我一个人害怕。”姜明织扶额，这是演都不演了啊。关鲸序开始卖惨，“你知道每天回到冷冰冰的房子是什么感觉吗？我真的好害怕。”她抬手示意他别演了，“走吧，陪你上去。”她不信他今天打了球，还有多少力气闹。

 第111章 公开一个人尽皆知的秘密

    如愿将女朋友拐回家，关鲸序嘴角的笑就没下来过。进了门，他亲自从鞋柜里拿出一双拖鞋，“公主请换鞋。”姜明织换上鞋子，轻车熟路地往里走。这里她来过好几次，一切都井井有条，连茶几上的餐巾纸盒都与桌边平行，关鲸序是个很有秩序的人。她往沙发上一坐，关鲸序立马贴上来，半撩起衣服下摆。“织宝不是要把我摸起球吗？来吧。”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一点前摇都没有，直接贴脸开大。姜明织：“......”一把推开他，“先点外卖。”关鲸序搂着她的腰，整个人贴过去，“好，我和你一起挑外卖。”姜明织划拉着手机，一家家外卖看过去，还没等她选出来，耳垂被人含住。温热的痒意让她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别闹......”关鲸序像黏在她身上一般，推不开。推不开就算了，还要在她耳边哼唧两声，像发*情*期欲*求*不*满的猫儿。勾得人心痒痒，姜明织脸色绛红，关鲸序正在犯规，害她没心情选外卖。随意点进一家常吃的，随便选了几样菜下单，然后把手机往旁边沙发上一丢。瞪着关鲸序：“你能不能正经点。”关鲸序眨眨眼睛：“在女朋友面前要怎么正经？老师没教过。”这么久以来，他已经摸索出姜明织的习惯，如果他害羞，那姜明织就不会害羞，还会故意使坏调戏他。如果他不害羞，那么害羞的就会是她。这就是所谓的：不是西风压倒东风，就是东风压倒西风。姜明织：“......你学坏了。”“我还能更坏。”关鲸序想去吻她的唇。姜明织偏头躲了一下，“吃完再弄。”关鲸序：“你想什么呢？我就是想亲一下。”“......”她是为他好，一旦亲起来了，肯定不止一下。不过她还是满足了少年，抬起脸，将唇送上去。一直亲到外卖的门铃响起，关鲸序才放开她，随手扯过来一个抱枕抱住，“织宝你去拿一下行吗？”姜明织看他一眼，起身去拿外卖。外卖拿回来放在小桌上，“要亲的是你，受罪的还是你，何必呢。”关鲸序抱着抱枕一脸委屈，“我这是痛并快乐着，织宝不想我受罪就快点到20岁吧。”20岁是两人的约定。姜明织：“我怎么快，把户口本上年龄改了？”关鲸序：“......吃饭吧。”——每一天就像沙漏中的细沙，无声划过，带走了阳光，送来月光，周而复始。窗外的景色由郁郁葱葱的树木变成扑簌而下的白雪。落雪的季节便是姜明织的生日。今年生日有一点特别。她公开和父母承认了关鲸序的关系。这是一个人尽皆知的秘密。当姜明织牵着关鲸序和父母介绍“这是我男朋友”时，他们脸上没有流露出丝毫差异表情。邱棠：“嗯，阿序来了啊，我好长一段时间没见你妈妈了，代我问声好。”关鲸序乖巧点头：“好的阿姨。”大家都如平常一般待他，来之前关鲸序还有些紧张的情绪，这会儿完全不紧张了。“我怎么觉得你全家都挺满意我这个女婿的。”姜明织笑：“还挺会顺杆爬，就自称女婿了？”关鲸序：“难道不是吗？”“是是是，我妈本来就不反对咱俩，都说了你是白担心。”邱棠在她高中的时候就认识了关鲸序母亲，这么多年合作加私下来往，早就了解关家的情况和家庭状态。邱棠一直说选男人其实就是选婆婆，因为她是过来人，有经验。她觉得许红是个正直且爽快的人，教出来的儿子自然也差不到哪里去。而且两家人这都认识三四年了，也算知根知底。反正邱棠是挺满意女儿的男朋友，相比圈里某个太太的女儿哭喊着要嫁一个外地凤凰男，简直不要太好。而关鲸序也在二月份他生日时，郑重地向家族里的人介绍了姜明织。他几个堂哥表哥站在那，连笑脸都是硬挤的。去年过年这小子借着女友上电视嘚瑟了一把。今年直接把女友带面前嘚瑟了。有一两个已经脱单的还好，还单着的甚至可以预想到这次生日宴之后，他们将面临何种程度的唠叨。两家的长辈们都很喜欢姜明织，也都不是第一次见她了。之前关鲸序生日会，她来过，第一次来还是同学，这一次是女朋友了。他姥姥掏出一个红包，“织织啊，叫声姥姥听听。”姜明织：“姥姥。”其实她叫过的，两年前孟媛媛也来参加关鲸序生日宴，那时候大家都跟着关鲸序叫的。但姥姥就是觉得这一声不一样，笑眯眯应了。接下来还有关鲸序的爷爷奶奶，很慈爱的两个老人，也给了红包。原本姜明织一个红包都不想收，但他们硬要给，说是给关鲸序的生日红包，让她代收。就站旁边的关鲸序：“......”他一个大活人杵这，还搞代收这一套？他只是个工具人罢了。关爷爷奶奶他们一会儿来问姜明织问题，一会儿状似无意地挑起一个话题。

 第112章 小关同学

    吗关姥姥拿着手机凑上去，“织织啊，姥姥老花眼，你能帮忙看看怎么调大一点字体吗？”表哥：“......”再调大，那手机屏幕就只能显示一个字了。姜明织很耐心地帮她操作手机，”这样可以吗？姥姥您看看有没有清楚一点，还可以再调。“关姥姥笑眯眯地：”可以了可以了，清楚多了，年轻人就是厉害，改天上家来，姥姥给你做拿手好菜，那可比这酒店里的好吃多了。“众人：”......“你们的小心思能再明显一点吗？直到生日宴快结束，关鲸序才牵到女朋友的手，”我后悔了。“姜明织：”什么？“”后悔把你介绍给我家人了。“这一个多小时，姜明织都被霸占了。姜明织笑得开心，故作遗憾道：“诶呀，没办法，谁让我人见人爱呢。”关鲸序撇嘴：“我不允许，不允许你人见人爱。”姜明织笑着点他胸口：“那是他们喜欢我才来找我帮忙呢，你怎么瞎吃飞醋。”关鲸序低头凑到她耳边：“我也喜欢你，能帮帮我吗？”“能啊。”姜明织似笑非笑。她已经熟练掌握用手帮他。就这样一直帮到大三。春秋轮换，又是一年冬季，平安夜这一天，姜明织开着她高调的迈凯伦停在德明实验楼下面。这是学校里为数不多可以开车过来的教学楼，因为是实验楼，经常要运一些设备和耗材。在楼下等了三分钟，关鲸序发消息说他下来了。姜明织在车里等，她穿得不多，没心情下车赏雪。穿着黑色大衣，身材颀长的轮廓缓缓出现在视线里。姜明织放下了一点车窗，更好地欣赏关鲸序。不知不觉，他成熟了不少；高中毕业的他青涩害羞，犹在眼前；现在再看，少年已经初长成，人夫感越来越重。一开始她不想再陪一个少年长大，但却依旧和他走到了这一步。不过这一次她不再抱着非要有结局的想法；结婚是结局，还是生子是结局？她现在很豁达，能在少年心中留下印记，给自己带来一段快乐回忆，就足够。她这个想法从来不敢和关鲸序说，说出来有些像不想负责的渣女心态。也许正是这种心态，使得她和关鲸序的相处十分融洽，两人几乎不吵架。或许是因为人的原因，其实她还是那个她。感情的事情真的很难说明白。关鲸序还没跨出实验楼大门，被一位女生拦住。姜明织认得她，是大一新生，新生代表讲话的就是她，还参加了韩舞社，是一个热情有能量的女孩。姜明织坐在车里目睹了这一场表白。“学长，可以认识一下吗？我和你是同一专业的。”关鲸序看了眼不远处停着的车，“不好意思，不太可以。”他想走，学妹却明显不想放过他，连忙摆手：“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作为朋友或者可以交流一些专业上的事。”关鲸序：“你们那一届就你一个？”“不是呀学长，你别这么高冷嘛，我知道你有女朋友，就是想和你加个微信，我平时不会骚扰你的，没有别的意思。”关鲸序：“没必要，没有加闲人的习惯。”他径直走了，把学妹留在原地。绕过车头坐进副驾驶，姜明织将车窗关上，调侃他：“小关同学，魅力不减啊~”关鲸序系上安全带，“看见男朋友有难，你居然还能安稳坐着，不下车解救一下。”按照电视剧里的桥段发展，她不是应该立马下车揽住他的手臂，甜腻腻地说，“老公，快走吧~”姜明织伸手挑起他下巴，“这点小事，你作为男朋友解决不了？”关鲸序：“......”“怎么说都是你有理，女王大人。”姜明织傻乐。关鲸序捉住抵在他下巴上的手，握在手里捏了捏，“今天下雪穿这么少？”她今天穿的是一条法式方领上衣，大片雪白的皮肤裸露着，锁骨形状漂亮，天鹅颈细白修长，名副其实的小天鹅。姜明织挺了挺胸膛，“我要风度不要温度。”她待的地方基本都有暖气，出来约会实在不想穿得太臃肿。“哼，你现在应该庆幸你手不凉，否则......”关鲸序一边揉捏她的手一边放狠话。“不让怎么样？”关鲸序恶狠狠：“我罚你亲我一百下，顺便再伸进我衣服里暖手。”姜明织乐得咯咯笑，“那真是好期待呢~”她抽回手，“好啦，吃饭去吧。”用餐时，姜明织故意给他夹菜，捏着嗓子说：“学长，多吃点。”关鲸序：“......”“谢谢学妹。”不得不说，关鲸序反应就是快，已经能快速进入角色了。姜明织阴阳怪气：“学长还挺享受呢？”关鲸序：“是你，我才享受。”姜明织：“哟哟哟，嘴真甜。”玩够了，姜明织不再逗他。吃完饭后，姜明织不愿意，开车，把车钥匙丢给关鲸序当甩手掌柜。这也正合关鲸序的意，他直接将车开到姜明织公寓楼下，跟着她一起上了楼。轻车熟路的样子仿佛两人已经同居。姜明织默许了他的行动。她在一个月前已经满20岁，虽然两人之间有20岁这个约定，不过关鲸序并不是那么猴急的人，并没有守着20岁的坎把她吃了。一切都是顺其自然的，姜明织觉得这样很舒服。关鲸序的表现可以说是无可挑剔，两人谈恋爱三年多，他一直很尊重她，没有越线。

 第113章 Bella

    h市的一条街道旁，裴晋阳将车停在一家宠物店门口。没急着进去，而是左右打量了一遍周围的环境。有些熟悉又陌生，明明他是第一次来这里。按照梦里的指引果然找到了这家宠物店。他和姜明织养的第一只小猫就是这里买的，后来他还陪着她带猫过来洗了好几次澡。走进店里，一位扎着低马尾的三十来岁女人接待他。裴晋阳打量女人两秒，就是她。有一次他出差，姜明织被小猫咬了一口，还是这位老板帮忙处理的，后来他还请她吃了一次饭。他表明来意，“我想买一只猫。”老板：“您想买什么样的猫呢？对猫猫的外貌和性格有要求吗？”“金渐层。”老板带他去看猫，“正好上个月刚出生了三只，不过还小，可以先寄养在店里由专业人员照顾，稍微大一些您再接回家。”裴晋阳确实比梦中来得早，梦里他们拥有猫是在春季。那时候，猫已经快三个月大了，相比眼前这几只巴掌大的小猫，裴晋阳有些认不出，哪只是Bella？裴晋阳问：“它们的爸爸妈妈是？”老板一看他这样问，显然是做了些功课来的，有些养猫人会看小猫父母的性格，包括体型也会有遗传。她从架子上拿下几张照片给裴晋阳看，“这是猫爸爸，血统很纯，性格也很温顺。”至于猫妈妈，就在猫窝里趴着呢，一动不动，看着就知道是个脾气好的。裴晋阳：“它们叫什么名字。”他问的是猫妈妈和猫爸爸。老板指了指猫妈妈：“蓝莓和宝石。”裴晋阳点头，和梦里的名字对上了，姜明织来买猫的时候也问了大猫的名字。裴晋阳蹲下，仔细去看小猫，努力分辨出哪只是Bella。其实就是两只小猫长得比较像，他记得梦中Bella的后腿有一块不明显的白毛。他拿起一只小猫，仔细辨认。好像是这只。裴晋阳买下了这只猫，连价格都与梦里一致。暂时寄养在店里，等放寒假时他再来带走。姜明织说过Bella就是他们的女儿。也许是因为小猫，当晚裴晋阳又做梦了。不是那种模糊的梦。他整个人都像沉进去一般。他梦见了他和姜明织登记结婚。历经千辛万苦的小情侣得到了那本红彤彤的证书，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婚后生活和婚前并未有太大差别，他的事业也步入正轨，孙世爻说他牛逼，“爱情有了，不靠老爹事业还风生水起，简直是人生楷模。”裴晋阳也觉得命运偏爱他。妻子漂亮有能力，不像一般的菟丝花，空有美貌得花钱养着。他一度认为只有姜明织这样的女人才配做他妻子。可后来为什么变了，难道人真正得到就不珍惜了？人的感情不可能永远维持在某一个浓度，会随着时间变化。他的疲惫期来了，开始不爱回家，下班后宁愿和朋友们喝一杯。但他在姜明织面前一切照常，他觉得过一段时间就好了，一定会重新爱上她。阳奉阴违的日子过了三个多月，他发现自己面对姜明织的小脾气时会不耐烦，之前明明觉得她很可爱。姜明织偷看他手机，看见了他和盛乔希的聊天记录。他觉得问题不大，只是暂时没爱了，感情可以培养的不是吗？有的人还说婚后总有那么几个瞬间想掐死对方。他只是暂时对她提不起兴趣，天天玩一个玩具会厌不正常吗？为什么她眼里就那么容不下沙子，一纸离婚协议甩过来也激怒了他。梦醒后，裴晋阳呆坐在床上，久久不能回神。原来是这样，那是他和姜明织的前世。今生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她好像故意让自己讨厌他、故意远离他。她是不是也梦到过或者经历过这一切？原来他被坚定选择过、被坚定地爱过；直到这一刻他才明白自己失去的是什么。苦苦追寻的、坚定的感情他得到过，只不过被他弄丢了。还能找回来吗？枯坐到天明，明晃晃的日光透过窗帘缝隙溜进房间内。他突然很想听一听姜明织的声音。下床拉开了一部分窗帘，让日光无阻的照射进来，他眯了眯眼睛，拿起手机给姜明织拨过去一通电话。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他想听到她的声音，想给飘泊在一望无际的海洋中的自己一点安全感。嘟嘟嘟......电话响了很久，裴晋阳耐心地等着。直到毫无感情的电子女声响起，“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第114章 如愿

    成年情侣之间的默契是心照不宣的。比如今晚，会发生什么，姜明织和关鲸序心中都像明镜。不过各有各的小九九，关鲸序想的是等会儿如何正常不尴尬地进入下一步。姜明织想的是等会儿该表现得纯情一些还是开放一些？两人上了楼，房门一关，关鲸序手脚突然都不知该如何放，突然好紧张。这......这......和预想中不太一样呢。幻想中，他应该是把控一切的霸气男人，而不是不敢看女朋友一眼的毛头小子。姜明织见他还站在玄关处，笑他，“怎么，突然变客人了？”往常他可是把这里当自己家的，睡衣拖鞋剃须刀全备了一份在她这。关鲸序走过去，拇指在食指指腹上顶了顶，这是他紧张或者思考时会做的一个小动作。姜明织注意到了，觉得好笑。看吧，虽然平时骚话连篇，真到了真刀真枪的时候，还是紧张了。姜明织问他：“要不要喝点酒。”她前段时间从家里带了两瓶红酒过来，想着偶尔泡澡的时候小酌两杯。关鲸序摇头：“不喝。”他酒量不好，要是喝醉了岂不坏菜？姜明织站起来，“那我喝点。”紧张是会传染的，本来她一点都不紧张，看关鲸序那样，她有些不好意思了。打开红酒需要些时间，姜明织找了个醒酒器，正准备往里倒酒，整个人被人从后背抱住。“那我也喝两口吧。”就两口。网上说微醺助兴。红酒液体顺着透明玻璃滑下，姜明织放下酒转身，“你是不是紧张了，没关系的，就算你三......”话没说完，唇被人封住。她的腰压在岛台上，发出一个音节：“唔......”未出口的话淹没在一个潮湿的吻中。从岛台到沙发，姜明织跨坐在他身上。在这个血气方刚的年纪，甚至不需要一个深吻，姜明织早就感受到了他的不一样。关鲸序耳根泛红，却依旧掌握着主动权。姜明织上衣凌乱，她推了推他。“浴......室。”她的意思是要先洗澡。关鲸序很明显误会了她的意思，直接托着她臀部将人抱进浴室，把她放在洗漱台上。他的额头抵着她，嗓音里带着明显哑意：“喜欢在这里？”姜明织有些脸红地瞥过眼，“不是......”这样搞得她像个厚脸皮色女。但眼睛扫过他绯红的耳朵和颈部，姜明织觉得自己又没那么害羞了。关鲸序眼底的欲色似乎要将眼前人灼穿。她的唇上沾染着暧昧的水光，扯了扯已经滑落的衣领，嗔道：“你出去，我要洗澡。”关鲸序耍无赖：“我不，来都来了。”“......”姜明织没想到这句话还能放在这个场景下用。关鲸序轻啄她唇角，“我带了。”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四四方方的小东西。难舍难分的唇，也不知是谁先开始的，最后衣服散落了一地。关鲸序的每一处神经都在颤栗，特别是当透过镜子看到他和姜明织正在做什么时，他感觉全身像过电一般。生理上的愉悦与刺激无法用语言形容。姜明织刚想问他要不要转移阵地，发现对方表情有些不自然。她低头看了眼。不会真被她说中了吧？关鲸序整个人红成熟透的虾子，“我......我......”姜明织拍拍他的肩，“没关系，我懂。”关鲸序觉得很没面子，羞愤地堵住她的唇，发泄似的啃咬，“再来。”在姜明织的强烈要求下，两人都洗干净了回到卧室。******男人为了找回第一次失去的面子，硬是将人折腾了一夜。幸好姜明织提前备了盒那东西。半夜两人中场休息，把提前醒的酒喝了，关鲸序喝了小半杯之后更是一发不可收拾。他趴在姜明织身上，为了掩盖喘息声，轻咬她的肩头。“你现在才懂。”姜明织：“......”这男人惹不得。伸手有气无力地锤了他一下，“你也不怕*尽人亡。”关鲸序：“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姜明织随口道：“早知道推迟到22岁。”关鲸序：“你怎么不推迟到60岁？”姜明织：“......那你还能行吗？”关鲸序又来吻她，“我让你看看行不行。”姜明织大惊失色搂住他脖颈，“我开玩笑的，开玩笑的。”******姜明织任由他抱着去清洗，转头看了眼拉着窗帘的窗户问：“是不是要天亮了啊？”“天亮了又能来一次。”“......”有时候姜明织也恨自己懂太多。二人都清洗完，姜明织躺在床上，感觉累到手指都不想动一下。关鲸序温柔在她额头留下一吻，心满意足搂着她，“晚安织宝。”“晚安。”姜明织很快陷入深度睡眠。手机在客厅里震动了许久，并没人过来查看。

 第115章 错开

    圣诞节过后便是跨年，今年跨年姜明织和关鲸序飞去新疆过的。两人都想去滑雪，这个决定是圣诞节那天临时决定，关鲸序点头后，姜明织拉着人去了商场，买了不少装备。在一起的这几年，他们一起去过不少地方旅行。关鲸序在一次次旅行中更加了解姜明织，她是一个有主见的人，当她想要苹果的时候，千万不要自以为是地为她好给她香蕉。然后就是无脑夸她，在她搭配衣服的时候要夸，拍照的时候要夸，还要夸得真诚，不能敷衍。姜明织还是挺好哄的。出发去滑雪前，关父给关鲸序转了一笔钱，“旅游经费，你女朋友一看就知道是富养出来的，你不要太抠搜给我丢人。”关鲸序：“......”在老爹眼里，他是那种人吗？真不怪关父特意交代一句，关鲸序小时候是有前科的。他上大班的时候在爷爷家胡同里，有个关系不错的同龄女生，新年长辈都给了压岁钱，大人让他带朋友去买吃的，结果他不想花钱，不知道从哪里给小女生捡了个烂个洞的苹果。被许红教育了一顿，他振振有词：“我的钱要留着买玩具飞机！”“买玩具你也不能捡烂苹果给妹妹吃啊！吃坏了肚子怎么办？”气得许红狠狠地打了他屁股一下。那天关鲸序的哭声响彻胡同。不过在他长大后再和他说这事，他是绝对不承认的。姜明织在阿勒泰滑雪时，裴晋阳从学校回到了名樾。还带回来了一只猫。邱棠下班回家，刚想往沙发上一坐，看见一只小奶猫正在抓抱枕，她吓了一跳叫来保姆。“这是哪来的猫？”保姆：“这是晋阳带回来的。”邱棠挥了挥手：“行，知道了。”裴晋阳什么时候有耐心养小猫了？邱棠小心翼翼朝小猫伸手，这只猫不怕人，好奇地打量了一会儿面前的手，屁颠屁颠朝前冲刺两步，一脑袋撞到人的大拇指上。真可爱，突然想起女儿提议过让她养只猫，也不是不能考虑。裴晋阳从楼上下来，看见邱棠在逗猫，主动开口道：“它叫Bella，很可爱吧？”邱棠：“嗯，它是什么品种的？”“金渐层。”一问一答结束，陷入沉默，他们俩向来没什么话说。邱棠开口找话题，随意关心这个便宜儿子两句，做做表面功夫。“你什么时候到家的？”“开车带小猫回来应该挺辛苦的吧？”裴晋阳很配合地一一应了，随后状似无意问了句：“姜明织元旦没回来？”邱棠逗着猫说：“她和关鲸序去新疆滑雪了。”裴晋阳：“......”他为了把猫带回来，取消了和朋友们的行程，没想到姜明织倒是去了。陈湛北一个月前就约他去雪场跨年。裴晋阳感觉自己心里像有一只压力锅，气压又大了些。现在的他看似平静，其实一直在憋着，不清楚什么时候会爆发。邱棠本来还想着自己也养一只金渐层，没想到裴晋阳没有把猫带回学校。她很高兴地接手了养Bella的责任。——姜明织正在雪地里与关鲸序接吻。其实本人感觉压根没外人看起来那样浪漫，两片嘴唇被冻得冰凉，贴在一起压根没任何感觉。要不是她睁着眼，以为自己在亲一块果冻蛋糕。跨年这天，山顶上有落日音乐节，姜明织精力充沛地跟着蹦，反观关鲸序，有股淡淡的死感。他玩的精力不如姜明织旺盛，可能也是因为不太喜欢太过e人的场面，全是陌生人的情况下面无表情很正常。导致他看起来有些不太高兴。不过姜明织知道他不是不高兴，他只是有点累了。她不要求关鲸序像她一样，也不需要他勉强自己迎合她，只要他在身边就行。她懂他，他陪她。当她笑着看向关鲸序时，他会在身边回一个微笑就足够。关鲸序一直身体力行地证明着他在。两人的相处经过这么多年磨合，已经能和谐相处，互相包容。曾经两人也因为这事吵过架。出去玩的时候，关鲸序总是习惯迁就着姜明织，她说东他绝不往西。时间久了，姜明织发现他有些时候是在勉强自己。于是很严肃地同他说了这个问题。“为什么要一味地委屈自己迁就我呢，你原本是不想那么早出门的对吧？”关鲸序点头，“是有点困的。”姜明织：“......”爱折腾到半夜，他不困谁困？“那你要直接告诉我呀，我们可以商量着来，或许可以迟一点出门，或许可以回来补个午觉，你看你晚上吃饭都差点要睡着，我还以为你生病了呢。”关鲸序要来抱她，“织宝，我知道错了。”姜明织推开他，“错什么错？”关鲸序秒认：“全错。”姜明织：“......我的意思是你没错，为什么要认错？”关鲸序将脑袋搁在她肩头，努力嗅着对方身上好闻的味道。姜明织说话时脖颈处的皮肤轻微震动，“感情中一方始终迁就对方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关鲸序摇头，头发蹭在她皮肤上有点痒。姜明织：“你会很累知不知道，这样是不健康的感情状态。”关鲸序依旧摇头：“不会啊。”他不觉得累。姜明织抬手捧起他的头，“但这不是能长久的健康关系你懂吗？”“懂。”关鲸序点头，又将头埋到她颈窝处，“谢谢姜老师教我如何谈恋爱，真不愧是上过幸福心理学课程的女人。”姜明织拍了拍他腰臀处，嗔笑：“关鲸序，我发现你越来越没个正型了。”曾经那个一板一眼给她讲题的男孩去哪了？关鲸序像个树袋熊一样扒着她，黏人鲸名不虚传。“我很正经，你说的话我都听进去了，以后有不开心要直说，要和你有商有量对不对？”姜明织满意了，摸了摸他的头，“对。”要是他是小狗，她非掏出一根肉骨头奖励他不可。跨年夜这一晚，关鲸序安静地陪着姜明织，看她笑看她闹。山顶上是观赏落日的绝美点位，滑雪场还在上面举办了一个小型音乐会，动感的音乐将落日一点点敲入雪白的山头。天幕的橙色被墨色取代，姜明织扑到少年怀里，“我们下山吧，今天累坏了吧？”关鲸序环住她，“玩够了？”“嗯嗯。”“那走吧，下去吃饭，我饿了。”吃完饭回温暖的酒店房间，搂着香香软软的女朋友，不比在这山顶吹冷风好？回到酒店，姜明织开始整理今天拍的照片。手机早早就被冷到关机，不少相片都是相机拍的。好在景美人美，几乎不用p，直接导出来便可以发朋友圈。关鲸序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见她盘腿坐在床尾玩手机。“朋友圈发好了吗？”她要是发好了，他就可以去她朋友圈存两张照片发了。“发好啦，”姜明织放下手机，“我帮你吹头发吧。”关鲸序求之不得，立马停下擦头发的手，“好啊。”吹风机嗡嗡地工作着，姜明织柔软的手指拨弄着少年的湿发，一下一下，颇有些专业的感觉。半干的发时不时打在他额头上，有些痒，关鲸序眯着眼从镜子里欣赏着为他吹发的女朋友。真好啊，要是能永远这样就好了。他突然想结婚了。当感情进入到一个相对平稳的程度，浓浓的爱意会让人产生想结婚的冲动。想用法律手段，将自己和对方更加紧密地绑定到一起。关鲸序头发短，干得很快，姜明织目光扫过他高挺的鼻梁感慨，“短发就是好啊。”吹风机声音停止，关鲸序拉着她的手腕，让人跨坐在自己腿上，“长发不方便？也可以剪短点。”姜明织的头发长度到胸衣下方，比较适中的长度，但每次洗头和吹头发的时间都不会少花。“到夏天去剪个齐肩的怎么样？”说实话，她还没尝试过那个长度的头发呢，也没染过。关鲸序手指在她一缕发丝上打圈圈，“织宝怎么样都好看。”他凑上来想吻她，被姜明织歪头躲开，“我先去洗澡。”关鲸序不依不饶来找她的唇，“先亲一下。”姜明织，“你容易亲个没完没了，等会儿又......”关鲸序似笑非笑盯着她，姜明织有些说不下去了。感受到腰间的手收紧两分，他说：“我真的只是想亲一下，难道织宝想来？我还体谅你今天累了，让你休息一下，看来是我还不够了解你。”姜明织有些不好意思，慌乱瞥开眼，“我才没有想。”关鲸序轻笑，捉着她，吻落在她脸上，“行了，去洗澡吧，等等我帮你吹头发。”姜明织洗完澡出来，关鲸序已经发完朋友圈。庄贺杨刷朋友圈的时候还以为是姜明织发了两遍一模一样的内容。他给姜明织点了个赞，给关鲸序评论：【学人鲸】关鲸序：【/微笑】直到姜明织从浴室出来，关鲸序才停止和庄贺杨的小学生斗嘴。女朋友出来了，他可没空理他。庄贺杨：“？？？”为我花生。关鲸序拿起吹风机，学着理发店里的手势撩动她的发。但湿发没那么顺滑，好几次他都感觉头发要打结了，只好轻轻柔柔地挑动几根。姜明织笑他，“小关同学你还得学啊。”关鲸序点头，“嗯，一定好好学。”原来帮女生吹头发是一件很需要耐心的事。原来女生为了那一头长发，付出的真不少，他在她家看到过各种各样的发膜，怪不得女生洗澡时间都要比男生长。吹完头发，姜明织又涂涂抹抹半天，关鲸序才敢黏上来，他埋在她颈窝处深深吸气一口：“织宝宝好香啊。”姜明织：“时间不早了，睡觉吧。”关鲸序点头如捣蒜，他早就想上***床了。主要是休息。一只手在被子底下不安分地往她衣服里钻，姜明织挡了下，“不是要让我好好休息吗？”关鲸序：“对啊，所以等会你不用出力，我来出力就行。”姜明织：“......”

 第116章 无用的关心

    外面的世界一片素白，雪片如絮将屋脊和远处的雪山勾勒出柔和的轮廓。屋子的窗户里透出暖黄的光，让雪地的寂寥少了几分。屋内气温攀升，姜明织鼻头沁出细汗。沉沉浮浮，对方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皮肤上，有时他会吻她。带着浓重的呼吸声，听得姜明织心尖发颤。这样埋头猛干的关鲸序很性感。同时他服务意识也很强，总是爱询问她的感受。姜明织会不厌其烦地给他正向反馈。呼吸交缠，空气中尽是荷尔蒙的味道。每次结束，关鲸序都会很贴心的带她一起去清理干净再睡觉。他将人放在床上：“今天就先放过你。”姜明织翻了个身，嘴甜道：“谢谢哥哥。”关鲸序温柔地在她脸颊留下一吻。——两人是上午的航班回京，出门前关鲸序帮她戴好帽子围巾，将她裹得只露出一双眼睛才满意。姜明织用手拉了拉围巾，把嘴巴露出来，“我成熊了裹成这样，等会儿在机场丢了你都认不出我。”关鲸序微微侧头，笑得温柔，“怎么可能，就算你穿上宇航员服我都能把你认出来。”“那小鲸鱼可真棒棒呢。”嘻嘻哈哈踏上车前往机场，刚到机场，就听司机说：“幸好你们出来得早，刚刚有一段路遇到雪崩堵了。”“啊？”姜明织和关鲸序对视一眼，看见对方眼中的庆幸，“没有人员伤亡吧？”司机看了眼手机，“应该没事的，我看群里没说有人被埋。”司机群的消息十分灵通，甚至比新闻的传播速度更快。裴晋阳刷到雪崩导致道路封闭的消息已经是三个小时之后，他皱着眉翻看姜明织的朋友圈，昨天她发的朋友圈定位就在雪崩发生地不远处。他给姜明织打去电话，无人接听状态。有些烦躁地捏着手机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他将那条新闻转发到家庭群里，旁侧敲击从邱棠那里了解到姜明织已经上了飞机。又过了两个小时，他给姜明织拨了通语音电话，不知道她几点到心里总是不安。他现在甚至很难理清自己对姜明织到底是什么感情。说是喜欢或爱？有点不够贴切，这辈子他和姜明织没有感情基础。但也不是不爱，毕竟他和她曾经有一段轰轰烈烈的感情。是一种很难描述的感觉，像蚂蚁在一点点蚕食他的心，不痛不痒却异常难受。全世界应该没人能懂他的痛苦，因为他经历的事确实有些匪夷所思。姜明织的微信电话铃声是一首很缱绻的英文歌，裴晋阳听了许久，电话才被接起。裴晋阳心里没来由得有些紧张，清了清嗓子开口道：“喂，姜明织你落地了没有？”手机里传来一个男声，“落地了。”裴晋阳看了眼手机屏幕，确认自己是打给了姜明织。“关鲸序？怎么是你接的电话？”接微信电话是需要输入手机密码的，也就是说他们之间已经互相信任到给手机密码了。关鲸序声音不大，“她睡着了。”在飞机上她一直在看电影，现在下机上了回家的车，她倒是踏实地睡着了。裴晋阳：“你们......”他想问他们到哪一步了，不过好像挺多余，已经能猜到答案。他们俩一起出去旅行过很多次，又是同一个学校的，该做的应该都做过了。而且双方长辈好像都挺支持他们，裴晋阳想到邱棠说起关鲸序就一副笑眯眯的样子，有些心塞。关鲸序挂了电话，他和裴晋阳可不是会闲聊的关系，什么你们我们的，别吵到他女朋友睡觉了。况且他一直觉得裴晋阳脑子有点毛病，说他喜欢姜明织却又看不出哪里喜欢，说他不喜欢吧，又偶尔抽风，还挺吓人的。挂了电话后，关鲸序不可避免地看到姜明织和裴晋阳的聊天记录。他们俩几乎不聊天，记录很零散，一屏幕下来，时间跨度能有半年，全是裴晋阳单方面发的，姜明织没回一句。关鲸序没忍住往上翻了翻，三年没回过一条。“......”没想到姜明织这么讨厌裴晋阳。估计她已经把他屏蔽好几年了，要不是他今天帮忙接了这通电话，裴晋阳估计能创迪尼斯世界纪录了。难道他们之间还发生过什么他不知道的事？姜明织靠在他肩上的头动了动，关鲸序退出微信，将手机重新放回她的包里。车子缓缓驶入名樾，关鲸序温柔地将人叫醒：“织宝，到家了。”姜明织迷迷糊糊睁开眼，转了转有些酸痛的脖子，“嗯。”关鲸序：“刚刚裴晋阳给你打了个电话，我帮你接了。”“他打电话来干嘛？”“就问你落地没。”姜明织没什么反应，拉开车门，“闲的，我先回去了，你到家了给我发消息。”她拉着行李箱进家门，敏锐地发现家里有些不一样了。但装潢并没有变，她仔细看了一圈，看见了猫爬架和墙边的猫砂盆。家里来猫了。估计是邱棠听劝，买猫回来养了。她开始找猫，前前后后找了一遍，同时夹着嗓子“喵喵”叫了一声，没有收到一丁点回应。看来是一只内向小猫，害怕陌生人，她认命般站起来，准备上楼。一抬眼，发现裴晋阳正好从楼上下来。他居然还没去学校。姜明织正想移开目光，却被他怀里的小东西吸引。一只小猫安静地窝在他臂弯里。待他走下来，她发现那是一只金渐层，这让她想起来Bella。猫在裴晋阳怀里，姜明织不想逗猫，正想上楼却被叫住，“不看看它吗？”姜明织回头疑问很明显：“？？？”裴晋阳托着猫举到她面前，“你不认识它了？Bella。”姜明织心头震颤了一下，是Bella？这一世他居然又把它买回来了。她仔细看了看猫，确实是Bella，她没有第一时间认出来，因为记忆中的Bella是只成年猫，已经忘了它小时候的样子。“你的猫？”她假装不懂。无论如何，她都不会承认自己身上有任何科学解释不清的事。上一世的感情既然已经结束，这一世也都各自有各自的生活，就不要再徒增烦恼了。裴晋阳死死盯着她，仿佛要将她每一寸皮肤的微表情都拓印下来。“你也知道我们的上辈子对不对，所以这一次你总是故意惹我生气，无视我。”纵使姜明织已经否认过无数次，他内心深处的自觉告诉他，她知道，她什么都知道。姜明织露出一个不可思议的表情，眉头微皱，头偏了一下。“你真的应该去精神病院看看了。”他自从开始做梦后就不正常，哪有人会把梦境当真，除非真有某种精神类疾病。裴晋阳自嘲地笑了，“是，我确实应该去看心理医生了。”这么久以来，他脑子里就像住了两个人，一个裴晋阳深爱着姜明织，想和她在一起，想把那份轰轰烈烈的爱重新捡回来。每当这样想到要发疯时，身体里另一个从来没爱过姜明织的裴晋阳出现，他嘲笑他：“把梦境当真的傻子，缺爱到这种程度，幻想有个人能不顾一切地爱你是吗？可怜虫。”他真的快要疯掉，没有人能给他建议，没有人能指引他走出黑暗。姜明织嫌弃地扫他一眼，发出一个烦躁单音节：“啧。”裴晋阳拉住已经转身的她，语气近乎祈求，“所以你告诉我真相好不好？”姜明织叹了口气，站在比他高两个的楼梯上转过身来看他，“我这里没有所谓的真相，你要是需要挂号费我倒是可以帮你出。”裴晋阳噎住，喉结滚了滚，那里像有巨石堵住，堵得他心慌。“梦里的一切我都能在现实中找到真实的对应，你看Bella，这是我们一起养的猫，我真的把它从梦中的那个宠物店接回来。”姜明织看看猫又看看他，“要不你多看几遍盗梦空间？”不等裴晋阳说话，她又说：“要不然你就多睡点觉，说不定能快点梦到大结局。”他们的大结局就是分开，也许这样他会好受一些，就当是失恋了一次，相信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大事。裴晋阳蹲下将小猫放到地上，“我梦到你要和我离婚。”他的头低着，姜明织看不清他的表情。原来已经梦到大结局了，那还不要脸地纠缠什么呢？既然要离婚，那就应该当个合格的前夫。他不是很痛快地签了离婚协议吗，怎么还想跨平行时空或者跨轮回反悔？天底下哪有这种好事。姜明织说：“那恭喜你梦到了大结局。”“不是......”裴晋阳下意识出声反驳，却又具体说不出什么，想到梦中他们为爱反抗，为爱努力，他站起来。“我不是真的想和你离婚，只是正好在气头上......”他试图为另一个自己辩解。姜明织：“所以你想在我身上弥补梦里的遗憾？裴晋阳，你真是病得不轻了，希望你不要再和我提你那个所谓的梦了，我们在同一个户口本上，你这样只会让我觉得莫名其妙，觉得恶心。”她的户口在来京市的第一个暑假就转过来。姜明织想一次性把话说清楚，避免以后他再来恶心自己，于是她继续说：“你为什么老执着于梦境，是我在梦里对你很好？其实现实中你压根对我没感情，你只是接受不了落差，觉得现实的我也应该像梦里一样对你。”“如果真的是这样，我劝你可以长眠不醒，永远困在梦里。”近乎绝情的话令裴晋阳眼眶泛酸。他彻底明白了自己失去的是什么。那个为了他不顾一切，事事把他放第一位的姜明织被他弄丢，再也找不回来了。一份真挚的感情摆在他面前，他拥有过，却在日日夜夜的相处中，他不当回事了。得到过再失去比从未得到过要痛苦一万倍，那是一种丝丝缕缕密密麻麻的疼。

 第117章 大学牲

    大四无疑是忙碌的，毕设和论文像两座大山，压在每个人心头。有些专业二选一即可，他们建筑设计就不一样了，两样都要。夏欣和林晴朗每天两眼一睁就是骂，骂到睡前，但该做的还得做。选完导师后又开始骂骂咧咧，每一天宿舍里含妈量极高。当然，毕业生心里的大山远不止这两座，他们还面临着择业选择，其中不少人选择考研，为了提升学历，也为了多在校园这个乌托邦里多呆两年。有建筑系的学子调侃：毕业即失业，运气好的去设计院，与大师畅谈理想，享月薪三千。姜明织在楼下锯木头搭建龙骨时，夏欣问她考研准备得怎么样了。她带着双粗布手套，随手拍掉裤子上的木头碎屑，“报了名。”夏欣：“......”全宿舍都报了，哦不对，白胜男那家伙保研了。“我感觉高三都没现在忙，怎么会有学不完的知识，干不完的事啊！”姜明织：“把论文放明年，先弄考研的的事。”夏欣也不嫌脏，在她刚刚锯木头的凳子上坐下，“有时候真羡慕你啊，目标清晰家里还能给帮助。”姜明织笑了笑，其实她现在直接去上班也行，邱棠能给她安排一个不低的职位。但职场上那些老油条估计会因为她的学历有所不服，所以她想再沉淀几年，没有选择立马进公司。“你加油，要是到时候实在没有慧眼识珠的企业，我找人给你写推荐信。”夏欣过来搂她的腰，“织宝织宝，天下第一好的织宝。”能和姜明织一个宿舍，真是她的福气，虽然只一起住了一个学期，好在她愿意和她们交朋友，这些年友谊维持得不错。这是上天送她的人脉，她一定要维护好。“你中午和你男朋友去吃饭吗？”姜明织：“他跟大佬去研究室学习了，不在学校。”关鲸序准备直博，从大三开始比她还忙，有时跟着导师去出差，甚至两三天见不到人，好在他爷爷那边有人脉，替他省去不少麻烦事。夏欣眼睛一亮：“那我们一起去吃饭，最近我太丧了，需要靠近你这颗小太阳。”姜明织：“行啊，我温暖你，你请我喝汽水，渴了。”夏欣放开她，“早说啊，我现在就给你去买，等着啊。”说着，她一溜烟跑开，去一楼大厅的自动贩卖机给姜明织买饮料去了。今天中午，宿舍四个难得凑齐了一起吃午饭。其实分别也不是突然的，而是在不知不觉中，同住一个宿舍的好友渐行渐远。夏欣叹口气：“时间太紧了，明年三四月份得实习，也就是说我现在就五个月准备，我还要跨考，到时候还有论文和毕设......光想想就想鼠。”白胜男：“别鼠，你看看我大三的时候，忙成陀螺，熬过去就好了。”人生就像攀登，需要不停地征服高山，当你爬过一座山峰以为可以松口气时，面前又是一座高峰。夏欣毒鸡汤配饭，心里好受了些，林晴朗听了摩拳擦掌要去图书馆刷题。整个大四，在大家的忙忙碌碌和嗷嗷叫中度过。要说今年和往年有何不同，便是姜明织的生日。这一次两人一起在小公寓里过的。关鲸序百忙之中亲自下厨，给她准备了一桌......家常便饭。不是他不会做大餐，是他女朋友说了就乐意吃点家常菜。然而事实是：关鲸序提前半个月就在手机上刷如何制作佛跳墙，如何吊高汤。姜明织不忍心他太辛苦，也怕他糟蹋食物，才说家常菜就好。关鲸序在11.30号这天特意空出了一天，还在学校就在手机上下单了新鲜食材，上午的课一结束，他便先回了公寓。大四课少，他特意和导师请了假，今天接下去的时间他便可以安心给姜明织准备惊喜。他从花店定了鲜花，进门玄关处，餐桌一束，客厅一束，卧室也要放一束，甚至连浴室洗手台上都有花瓶插着花。两人在大四这一年选择了同居，原本属于姜明织的衣柜中塞进越来越多男性服装。简单打扫完卫生，将食材简单处理完，关鲸序去接姜明织下课。也不能称下课，她天天鼓捣那些木头竹子，试图将那些东西搭建成一栋建筑。关鲸序看不懂，只担心她会不会伤到手。四点多姜明织回到公寓，进门前关鲸序神秘兮兮地让她先闭上眼睛。姜明织笑着闭上眼：“是有什么惊喜吗？”“等等你就知道了。”关鲸序手掌在她面前晃了晃，检查她是否偷看。确认她乖乖闭着，这才打开门。姜明织被他牵着小心翼翼往里走，“能睁开了吗？好期待。”既然他想搞小浪漫，她肯定要捧场。又走了三五步，关鲸序才说，“好啦。”他一手牵着她，一手抱着花。姜明织看着面前笑吟吟的男人，仿佛看到高三毕业那个夏天，站在路灯下抱着花等她的男孩。

 第118章 不是求婚啦哈哈哈哈

    关鲸序准备的惊喜可以称之为老套，鲜花气球和礼物，一地的礼物，从姜明织一岁开始一直到今年的21个礼物，大大小小堆叠在一起。小到盲盒姨妈巾，大到珠宝首饰。姜明织坐在客厅拆礼物的时候，关鲸序在厨房炒菜。他系着一条暗红色围裙，光是看他认真的背影就觉得幸福。她戴着刚刚从礼物盒里掏出来的卡通帽子走进厨房，跟流氓似的在关鲸序臀部拍了一下，“你不能光着膀子系围裙吗？”翻动的锅铲停下，关鲸序转头看她，“你确定？”说完他便伸手要关火。姜明织揪了揪帽子上垂下来的毛线，一脸娇羞，“脱吧，算我的生日福利呀。”宽肩窄腰的家庭煮夫，一定很带感。关鲸序解了围裙，直接在她面前将身上的卫衣脱了，露出薄薄的腹肌。姜明织被他的衣服盖了一脸，鼻腔里充满他身上的薄荷雪松味，抬手抓下来，评价道：“腹肌小了。”关鲸序摸了摸，“最近很忙，没坚持锻炼，不过我这里没小。”他捉过她的手往自己胸口摁，“织宝还满意吗？”姜明织也不和他客气，温热的掌心游走在他肌肤上，指尖慢慢攀上他的肩，“满不满意还得晚上才知道。”突然，整个人被腾空抱起。关鲸序抱着她穿过一地的礼盒，往房间走，“现在也能让你满意。”姜明织红着脸笑，双手攀着他脖颈，“别闹，还要炒菜呢。”关鲸序，“我现在想先炒另一个。”姜明织红着脸埋在他颈间，手里的卫衣早就被她随手丢下了。关鲸序拍了下她屁股，笑得胸腔震动，“织宝不是想要生日福利吗，你是我viC客户，我一定亲自服务到你满意为止。”脖颈处被女人的牙齿轻轻磨了下，不痛，但连带着身体某处一起痒了。“噢？”姜明织被放倒在床上，双手依旧没离开他脖颈，双腿依旧圈在他细腰上，“你准备怎么让*我满意呢？”关鲸序被一双调笑又带着期待漂亮眸子盯着，耳根悄悄红了。他低头在她唇上轻咬一下，语气含含糊糊带着些泄愤的意味，“你真的太会了织宝。”他无力抵抗，只想当女友的听话小狗。厨房里灶台上逐渐降温的炒菜已经无人在意，房间内的温度逐渐攀升。******关鲸序双手撑在她头两侧，直勾勾睨着她，声音微哑：“织宝还满意吗？”姜明织眼尾染上一层红晕，乌发铺在床单上随意散着，是说不尽的妩媚，目光缓缓从他滚动的喉结往上移，似乎依旧在勾人。“我渴了。”仔细听也能发现她声音带着哑意。关鲸序俯身亲了亲她眼尾，“我去给你倒。”倒了杯温水进房间，等姜明织喝完，“还要吗？”她摇头。“那你休息一下，饭好了我叫你。”姜明织抱着被子重新躺下，“要不我给你颁发一个特级厨师证吧？”关鲸序挑眉，“织宝很喜欢我炒......”话没说完，被她踢了一下，“快去炒菜。”现在关鲸序说起荤话来脸不红心不跳的，学坏了。姜明织在床上躺了会，穿上家居服到客厅，饭菜的香味已经从厨房飘出来，她使劲儿闻了闻，还真饿了。关鲸序这会儿还真是赤裸着上身系围裙，那腰一勒显得更细了。不过姜明织这会儿已经不是色中饿女，心平气静地坐在沙发上欣赏男人为她忙碌的背影。关鲸序将一碗碗菜端出来，“吃饭了织宝。”“来了，”姜明织飞奔过去，人未到声先到，“哇塞...好香啊...”关鲸序做了四个菜，一份金黄流汁的烤鸡翅，一份香煎油膏蟹，还有清炒奶白菜和芦笋口蘑。还洗了蓝莓切了橙子作为餐后水果，一桌非常标准的家常菜，应该是他看视频学的。“你真的是第一次做饭吗？”关鲸序：“之前做过。”高中的时候周末他就学着炒菜了，偶尔给自己炒个番茄鸡蛋，做个盖浇面当夜宵吃。姜明织秉承手机先吃原则，拍了好几张照片才动筷子。不知是真饿了，还是他的厨艺确实不错，姜明织吃了不少。“哇，这个烤鸡翅好好吃，和黑钻餐厅的味道一样诶。”“嗯，这个芦笋很清爽。”“好吃好吃，螃蟹肉好多，煎得香香的。”“我的男朋友实在太厉害了。”她的情绪价值给得很满，一顿饭吃完，关鲸序的嘴角，没下来过。女朋友满意就好。他可真厉害，不管是哪方面的厨艺，都能让女朋友满意。想着，又美滋滋端起酒杯喝了口酒。这会儿是在家里，姜明织没拦着他喝酒。吃完后继续拆礼物，关鲸序负责收拾一些拆下来的盒子和包装纸。姜明织笑说：“没想到两个人过生日也能拆礼物拆到手软。”关鲸序：“我怕你觉得冷清。”往年她过生日身边总是围着一堆人，今年她生日过了好几个，上周末邱棠和裴兆华还帮她庆祝了，明天姜明织还约了朋友们一起吃饭。不过好歹今天是独属他们俩的。他喝了点酒，现在处于微醺状态，双颊微红，像打了腮红一样。他推开挡在他和姜明织之间的纸箱，挪动屁股，贴近姜明织，“宝宝我困了。”姜明织把裁纸刀拿远了些，以免伤到他。“那你先去洗漱吧，洗完就睡觉去。”“一起去。”关鲸序搂住她的腰不愿松手。姜明织：“......”合理怀疑他的困意是否真实。“去嘛去嘛~”关鲸序环在她腰间的手直接发力，将人从地毯上抱起来。——深夜，关鲸序躺在床上搂着姜明织，互道晚安良久后。在她快要睡着时，忽然听见耳畔传来低声呢喃，“织宝，我好想和你结婚啊。”声音很轻，带着股向神佛祈愿的虔诚。黑暗中，姜明织睁开眼睛，看见他的眸子在昏暗中闪着点点光亮。这是他第一次表达自己想结婚的意愿，说实话，有些在姜明织意料之中，这么些年的相处，她能看出来关鲸序骨子里透出来的踏实。但她又有些意外，因为两人还很年轻，关鲸序甚至没出社会，骨子里还有股纯真。关鲸序见她睁眼了却不说话，问道：“织宝你不想吗？”

 第119章 分手季

    关鲸序无疑是一个合格男友，但结婚这个词对他来说似乎有些遥远。他未来的路还很长，有学业还未完成，有他一直想从事的事业等他去发光发热，他还会遇到许多新的人，甚至会有与他爱好一致的优秀女生出现。马上他要去另一个城市攻读更高的学位，而她大概率依旧留在京市。这便面临着一个很现实的问题：异地。天高路远，人心难测，纵使这会儿的关鲸序千好万好，姜明织心里还是打起了退堂鼓。尽管如此，她嘴上还是说着：“我想啊，但不是现在。”这算一个开放性回答。不是现在，是以后，至于是多久以后，决定权依旧在她手里。没有得到一个掷地有声的肯定答案，关鲸序心里说不失望是假。在他看来，他们的感情很好，为什么她会在嫁给他这个问题上犹豫？搂着她的手又紧了两分，似乎想把人揉进身体里。“那我等你。你想结婚的时候请一定要告诉我。”“嗯。”“晚安。”——接下来的日子里，一切如常。那晚关于结婚的话题，两人都没有再提及，包括异地这个话题，似乎都在刻意避开。不过时间不会给任何人面子，该来的依旧会来。又到一年夏季，鸟鸣微风，且听风吟。姜明织迎来又一个毕业季。毕业季，一定会发出点声响。绝不会草草收场。伴随这个夏天而来的第一声惊雷是：庄贺杨和他女朋友温向竹分手了。似乎正式打响属于他们几人的毕业季的悲报。庄贺杨找关鲸序买醉，一个大男人眼泪混着酒一起下肚。“凭什么她说分手就分手啊！她要出国关我们分不分手什么事？我都说了可以等她，她还要分手，呜呜呜狠心的女人，她根本不爱我！”说着，直接对瓶猛灌一大口酒。关鲸序一开始还劝两句，这会儿已经彻底不劝了。说真的，他要不是怕等会儿两人都变醉鬼被老板扔大街上，他都想喝酒了。他怕姜明织也和温向竹一样。姜明织留在京市读研，而他要去另一个城市读博，五年的时间不确定因素太多，所以之前他迫切地想用结婚证绑住姜明织。年少时计划得很好：爱情事业两手抓；喜欢的事物常有，喜欢的人却不常有。他对自己的能力很清楚，就算暂时不去心仪院校，还会有第二次甚至第三次机会；但姜明织对他来说是不确定因素，所以他想要先和姜明织稳定下来。事实证明，他当初的计划成功了，但又有新的挑战等着他。在感情稳定的基础上如何度过五年异地。这段时间他老是失眠，开始反复在地图上放大缩小，看两地的距离、来回车程、往返航班。明明距离真正的毕业还有一个多月，还没到异地的时候，他已经提前焦虑上了。庄贺杨抽了张纸擤鼻涕，他脚边的垃圾桶都快满了。“兄弟，你不说一句？”关鲸序扫他一眼，凉凉吐出一句不算安慰的话：“分手了你也能等她。”庄贺杨：“......”他是痴情人设？已经喝傻了的庄贺杨丢出一句：“那她要是交新男朋友了我还等吗？”没等关鲸序回答，他掩面痛哭，“不行，不能想，一想我这心就难受，跟有人拿机关枪不停突突我一样。”关鲸序：“......”“行了，再喝点酒麻痹一下自己。”他从一开始劝酒到现在劝酒。都是劝，但是两种完全不同的劝。深夜，关鲸序扶着不省人事的庄贺杨从大排档离开，结账的时候，老板让他多付了一包纸巾的钱。关鲸序回头看了眼，庄贺杨整个人几乎要睡到用过的纸巾山里了。嗯，老板要多收两块钱也正常。庄贺杨醉成那样，不适合送回家被他父母再骂一顿，只好在大排档不远处的酒店里开了间房给他。怕他被呕吐物呛死，关鲸序只能留下来陪他。将庄贺杨的死样拍给姜明织看了之后，他简单洗漱了一下躺在另一张床上。房间内只开着暖黄的灯带，关鲸序有些难以入眠。要是姜明织和他分手，他估计会比庄贺杨还丢人，那晚上拍的那些庄贺杨丢脸视频就暂时放着，不拿出来嘲笑他了。他拿出手机，给姜明织发消息：【织宝，我好想你。】【要不是怕庄贺杨这头猪出意外，我真是懒得理他】【他还打呼】【不过不影响，我想你想得睡不着】

 第120章 别怕（加了内容）

    都说要警惕对象凌晨两三点发来的表白信息。姜明织看到消息时直接拨通了视频电话给关鲸序。不是不信任，而是担心。他今天是安慰失恋的庄贺杨去了，她怕他接收太多负能量想太多。手机屏幕中，关鲸序高挺的鼻梁在昏暗的灯光下更加显眼，深邃的眼睛里满是笑意，“织宝你怎么还没睡？”“等你啊，怕你喝醉了。”关鲸序转头看了眼另一张床的庄贺杨，笑着对姜明织说：“我对自己酒量有数，才不会让自己喝醉。”姜明织：“是了，鲸鱼宝宝最聪明。”关鲸序笑脸突然垮下来，“宝宝我好想你。”“所以我们在聊天呀。”关鲸序不说话了，根本不够，就算她出现在他怀里，他都无时无刻不在想她，她的一切。姜明织对着手机腻腻歪歪说了不少情话，才将哼哼唧唧情绪低落的关甜甜哄好。这可能就是以后他们异地的常态了，姜明织在心里叹了口气，就当是提前适应异地了。聊到手机都有些发烫，庄贺杨应该是醒了点酒，爬起来去卫生间吐了一趟，吐完迷迷糊糊出来，看向床上的关鲸序，疑惑道：“你怎么在这？”关鲸序：“......”“我要是没在这你今天就得睡大街。”庄贺杨见他举着手机，屏幕还亮着光，“你在和谁打电话呢。”“我女朋友啊，”关鲸序把手机对准他，“打个招呼啊？”姜明织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庄贺杨你不是吧......”“......”庄贺杨，“不想和小情侣说话，你走吧。”关鲸序立马下床，“行，我看你也没事了，我先回去了。”庄贺杨呆子似的从床上仰起上半身，不可置信道：“不是哥们，你真走啊，几点了。”刚刚他瞄了眼手机，都凌晨三点了，他合理怀疑关鲸序就等他那句话呢。关鲸序压根没理他，对着手机里的人说：“织宝，留门等我回去，先挂了”庄贺杨：“......”好烦他这种恋爱脑，还是赶紧走吧。他的存在会无时无刻刺痛着自己的心。“我看你也吐过了，就不用我看着了，你以为我想守着个臭熏熏的醉鬼啊？要不是怕你被呕吐物呛死......”关鲸序留下一句话，毫不留情地离开了。庄贺杨头痛欲裂，抬手闻了闻自己，确实一股酸臭味。他强撑着爬起来去洗澡，温热的水从喷洒里流出，脑子里不断闪回和温向竹相处的片段。男人在花洒下捂脸痛哭。——关鲸序打车回到公寓是凌晨3:48分。打开那扇熟悉的门，客厅里亮着一盏昏黄的落地灯，沙发上蜷缩着一个盖着薄毯的身影，听到门口的动静，转过脸来，语气雀跃：“你回来啦。”他走过去一把抱住姜明织的腰，将脸埋在她胸前，“想死你了。”姜明织回抱住他，“我也想你。”关鲸序的鼻腔里充满熟悉的香味，令人心安，埋在她胸口闷闷的声音传出：“你怎么坐在外面来了？”打视频的时候她还躺在床上呢。“我出来等你啊。”预料之中的回答，能听到她亲口说，关鲸序偷偷勾起唇角。没有什么比深夜回到家，发现被等待更温暖人心。她的怀抱是世界上最好的安抚剂，让他那颗不安的心找到归处。没舍得在她身上压太久，关鲸序起身，将她抱回房间，“回房间休息吧。”

 第121章 异地

    大学毕业仿佛一个分离器，把学生时代的那些好友分离地更加彻底。姜明织和孟媛媛、林婉两人几乎一年只见两三次，大家在各自的生活里忙碌。但再见时依旧是老样子，仿佛高中生活也没结束多久。这就是老朋友的意义。夏欣白胜男她们也踏上各自的人生旅途，宿舍群里还算热闹，大家照常分享着自己的日常。不知什么时候会冷下来，是在遇见各自的新朋友后还是长达几个月不见面后？六年时间累积下来的情谊，只有关鲸序依旧在她身边。在即将异地的这个暑假，关鲸序黏她黏得特别紧。姜明织甚至只回名樾住了十来天，其他时间都和关鲸序待在一起。关鲸序回家住的时候，许红吓了一跳，“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一整个假期都要陪女朋友吗？“她也回家了。”“哦，”许红撇了撇嘴，“怪不得呢。”关鲸序：“......”感觉亲妈在嘲讽他。许红：“你问问织织什么时候有空，看看她愿不愿意跟爷爷姥姥他们一起吃个饭，他们念叨很久了。”“嗯。”许红见儿子情绪不高，问了句：“你们不会吵架了吧？”“没有。”“那你......”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关鲸序：“就是马上要离开京市，有点不习惯。”许红懒得拆穿他，是要离开姜明织不太习惯吧。她拍了拍沙发，示意儿子坐过来。“和织织还稳定？”关鲸序坐过去，手肘撑在膝盖上：“嗯。”许红：“异地的情况下女生会比较没有安全感，你要多包容一点。”关鲸序转头看向母亲，“那怎么样才能让她有安全感？”他能感觉到她好像不太想结婚，是否是因为没有安全感？许红拍拍儿子的肩：“她怎么做你会有安全感，你就怎么做咯，多换位思考。”关鲸序思忖片刻说：“结婚。”许红：“......”儿子比她敢想，她都没想过让他们一毕业就结婚呢。“那她是什么想法？”关鲸序摇头：“不知道。”“没同意？”他点头，“也不算，说不是现在。”许红：“也正常，你们马上要异地了，用一张结婚证绑着的关系其实会让人更没有安全感。”关鲸序疑惑：“为什么？”许红：“你应该去问她。”晚上，关鲸序拉开房间的一个抽屉，拿出一本有些陈旧的相册。这本相册从高中开始，每翻一页都是青春灿烂的一次回忆。相册虽小，但留住了他和姜明织稚嫩的人生一页。满满当当的照片，有合照有她的单人照，到大二便满了一本。后来天天在一起，他虽保持着记录的习惯，但许多照片都没有打印出来。他准备再买一本，要把这两本相册都带着，想她的时候就拿出来翻翻。在开启异地的前一天，关鲸序在收拾行李的时候突然红了眼。他一直拖着没收拾行李，仿佛不收拾就能欺骗自己不用异地。姜明织帮他把衣服从衣柜里拿出来，一转头发现关鲸序蹲在地上委委屈屈、一副即将被抛弃的小媳妇样，又是无奈又是心疼。丢了一件衣服到他头上，“别emo了，四天之后我就去看你。”为了哄他去上学，姜明织提早半个月买了去找他的机票。关鲸序拿下脑袋上的衣服，起身抱住姜明织，“真想把你装进口袋里带走。”姜明织咯咯笑，“好啊，你找个大口袋来。”关鲸序低头埋进她颈窝处，用鼻子蹭她，故意喷洒热气让她痒痒。姜明织抬手去推他的头，“别闹。”关鲸序盯着她带笑的眼睛，仿佛要将她的样貌刻进脑子里。捏了捏她的耳垂，“今晚不想睡觉。”时间有限，他不想浪费在睡觉上，他想时时刻刻看见她。姜明织明知故问：“那你想干嘛？”“想干。”“......”“现在也行。”他抱起人就往床那边走。姜明织假意挣扎了一下，推他肩膀，“行李还没收好呢。”“等等再收。”现实将关鲸序从一个规律性极强的强迫症逼成了随心所欲的色鬼。姜明织被放到床上，他并没有着急地吻下来，那双带着温度的眸子仔细描绘过她的眉眼、她的鼻梁，最后到她红润的唇上。把姜明织看得心跳都有些加快了，他才俯身亲她，温热的唇顺着刚才的顺序，从她的眉眼到红唇，一点点品尝。红唇是重点品尝部位，越亲越重，像没牙的小兽遵循本能的啃咬。他在发泄心中压抑着的情绪。姜明织努力回应他，双手搭在他肩上，身体向上更加贴紧他。室内温度攀升，连空调口呼呼吹出的冷风都不太顶用，两人依旧出了一身薄汗。关鲸序光着上半身去外面倒了水给她喝，然后花十来分钟将衣服塞进行李箱里。回到房间时姜明织正倚在床头看手机，见他如此速度，抬起眼，“这么快就收拾好了？”“嗯，”关鲸序直接从床尾上了床，爬到她身边，脸凑过来要亲她。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早上起来送机时，姜明织感觉身体被掏空。“你爸妈来不来送你？”关鲸序：“他们没空。”姜明织表示存疑。她猜是关鲸序没让他们来送。自家男朋友那点小心思她还是很了解的。去机场是她开的车，一路上关鲸序扭脸看她的频率几乎与呼吸同频，姜明织怕他把脖子扭抽筋了。到了机场出发楼停车场，关鲸序迟迟不愿下车，姜明织凑过去亲了他一下又一下。“再不下车要误机了。”关鲸序小孩子脾气似的说：“误机正好，就不用去了。”嘴上这样说着，身体还是很诚实地打开车门下车。从后备箱取下行李，姜明织送他上去。关鲸序一只手拉行李箱，一只手牵着她。人还没走就开始叮嘱：“记得想我，不要搭理心怀不轨的男人。”姜明织：“什么样的男人是心怀不轨的？”“和你说话的。”“emm......”值机后，两人在检票处抱了会儿，姜明织催促他赶紧进去。没提早多少时间来，再不进去广播要喊人了。关鲸序恋恋不舍拉着她的手，“四天后我去机场接你。”“嗯。”“要照顾好自己。”“嗯。”“还没分开我就想你了怎么办？”“我也一样。”关鲸序又张开双臂轻轻抱了一下她，“我真走了啊。”姜明织：“好。”他不动，“我怎么觉得你一点都不难过呢？”姜明织：“那我们俩抱头痛哭一下？”其实是这段时间关鲸序黏她黏太紧，虽说分开有些不适应，但她居然隐隐有松口气的感觉。当然这话不能和他说，否则他要爆炸了。关鲸序闻着她发香，一想到自己从今天开始就不能抱着女朋友睡觉，不能闻她味道，他就想哭。想着想着，竟真的红了眼眶。他放开她，“织宝我走了。”手心失去对方体温，关鲸序很没出息地眼睛泛出泪来。他转身走了，害怕被姜明织看见他没出息的样子。姜明织驱车回家，关鲸序穿过的拖鞋安静地躺在那，她将鞋收进鞋柜里。一抬头，玄关处还摆着他最喜欢的战斗机模型。是他特意放在那的，说看见战斗机就要想他。如他所愿，她真的开始想他了。

 第122 章 考验

    异地的第一天晚上，姜明织和关鲸序打着电话睡的。早上起来一摸手机，烫的好像要爆炸。姜明织和关鲸序说了声，挂了电话。异地的第五天，姜明织飞到h市找他，参观了他的学校，吃了他吃过觉得不错的面条。住了一个晚上，她回到京市。异地的第十二天，关鲸序飞回京市，和女朋友度过了一个愉快的周末。走的时候依旧恋恋不舍，不过总算没红眼睛。他们渐渐习惯异地，就在这样频繁的航班里，第一个学期结束。异地恋是超长的语音视频时长；是只能通过电话诉说的思念；是往返两地的机票；是相册里一张张看似平平无奇的日常。异地第二年，关鲸序和姜明织都成为航司的黑金用户，往返里程累计了许多。这一年他们之间有误解有争吵。但关鲸序永远会积极沟通，及时处理。每周一束的鲜花是提醒他依然想她的存在，频繁的转账记录里是他对姜明织的包容。这一年，结婚这个话题被重新提起。每当他很想她的时候，他就会问：“织宝，我们什么时候能结婚？”姜明织总是回答：“等我们结束异地的时候。”关鲸序在做研究之余会想，他读博结束后就要回京市工作，一秒都不要在h市多待。这里很好，但没有他爱的人。偶尔两人因为学业都无法空出时间去见对方，关鲸序永远会在忙完的第一时间给姜明织打视频通话。姜明织接电话时刚洗完澡出来，应该是泡了澡，脸蛋泛着粉，头发还是微湿状态。关鲸序被勾的难受：“织宝好美，想抱抱。”可以想象她现在身上的香气和温度。他再也不想抱着女朋友的衣物入睡了。每次他们见完面，关鲸序都会将她穿过的睡衣放在枕头边伴他入睡。只有闻着她的味道，他才能安心。姜明织知道他吃不到，故意逗他，“宝贝想我了吗？”“想死你了。”“哪里想？”关鲸序手指摩挲屏幕上姜明织的脸：“脑袋想，心里想，那里也想。”听到了想听的答案，姜明织笑他不正经。关鲸序手机摆在桌面上，开始解衣服扣子，“织宝要看我洗澡吗？”姜明织假装捂眼睛，“不看，羞羞。”眼睛透过手指缝隙一眨不眨盯着屏幕，生怕错过一丝春光。关鲸序的肌肉大了些，女朋友不在身边，他时间很多，只能去健身。男人在屏幕那头诱哄她：“看吧，否则我一个人洗澡挺害怕的。”姜明织咯咯笑，“那好吧，那我陪你洗。”关鲸序将手机摆在一个合适的地方，确保自己上半身出镜。水珠沾染在他起起伏伏的肌肉上，迟迟不肯落下。看得姜明织心痒难耐，男朋友真是个勾人的小妖精。沾满洁面泡沫的脸突然靠近镜头，“织宝能喘一下给我听听吗？”姜明织羞红了脸，“再没正型我挂了啊。”异地可真难熬，她要尽快结束异地。

 第123章 结婚好吗

    姜明织第一反应是关鲸序给自己订了花，她从猫眼处往外看了眼，门口地上确实有一束花。她打开房间门，花束上还沾染着一些细小的雨滴，是外面在下雨。刚想去抱花，余光瞥见旁边一个熟悉的身影。“织宝。”姜明织吓了一跳，脑袋反应过来是关鲸序后惊喜地扑上去，“你怎么回来了？”男人肩头有雨水的形状，应该是淋了雨。关鲸序伸手托住她，惩罚似地拍了一下她屁股，“我半个月前就说我表哥结婚我会回来。”姜明织这才从记忆深处捞到一点碎片，好像是某次视频通话的时候说的。她语调放软，撒娇意味十足，“我最近太忙了，一下没想起来嘛。”关鲸序将人抱到沙发上，又去将花拿进门。留意到玄关处的战斗机模型不见了。关鲸序在心里哼了声，已经想好等会儿要怎么惩罚她了。知道他只在飞机上简单吃了点东西，姜明织想着自己下厨给他下碗面。关鲸序见她去厨房开火，问：“你还没吃晚饭。”“我吃了呀，给你煮点面条。”他走进浴室，“我这会儿不饿。”应该先吃什么他还是分得清的。别问他为什么不立马吃。因为他闻到姜明织身上是洗过澡的味道，根据他对她的了解，她等会肯定会让自己先洗澡再运动。不想好兴致被中断，所以他很自觉。姜明织坐在沙发上看手机等他，突然想起来战斗机模型被她藏起来了，赶紧爬起来蹑手蹑脚地去拿出来。在原位摆好，她希望关鲸序没有发现。他都没说什么，应该是没有发现。莫名有些心虚，她准备到床上等他。小别胜新婚，其实异地也能促进感情发展。关鲸序洗得很快，上半身裸**着，下半身只系了条浴巾，胸口还有两滴水珠没擦干。一出来看见房间灯光昏暗，姜明织穿着条面料很少的裙子倚在床头。这么多年感情，还有什么不懂的。他走过去坐在床沿，直接将人抱到腿上：“今天怎么这么乖？”姜明织双手搂住他的脖子，“因为我很想你。”很简单的一句情话，足以点燃他的火。他低头，吻上她的唇。姜明织被吻得情*迷*意*乱，*慢慢往下，到下巴、到脖颈，最后往xiong口滑去。她已经躺在了床上，一只手插进他的短发里。那条浴巾早就掉到了床下。***期间他停下，盯着姜明织迷乱的眼睛问：“战斗机你什么时候藏起来的？”“嗯？”姜明织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怎么在这个时候问这个问题。她动了动说：“就晚上。”“为什么藏起来？”姜明织：“因为你不回信息，”她有些不满地撅了撅嘴，“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你赶紧的。”这和把人吊在半空中拷问有什么区别，关鲸序肯定是故意的。“想要？自动。”紧接着，她被抱着换了个方位。细小的雨水被风吹落在玻璃窗上，密密麻麻地汇聚在一处，顺着流下，在玻璃上留下一道道痕迹。******考虑到第二天还得去参加婚宴，两人没折腾到很晚。第二天姜明织起床时，怀疑自己昨晚是否练了腿。她抬手打了关鲸序一下出气。关鲸序表示莫名其妙，看见她在揉腿，这才笑了下，伸手帮她按摩：“累了？”姜明织瞪他。他的手在她大腿上力道适中的揉捏着，调侃道：“昨晚不肯下来的是谁？”画面闪回，姜明织有些面红耳赤，瞪他一眼。见她害羞，关鲸序倒是来劲了，又说：“原来织宝喜欢那种，看来还有更多姿四代解锁。”姜明织拍开他的手下床。今天是他表哥婚宴，得早点过去，关鲸序也不闹她，下床洗漱。姜明织同他一起去的，他家的亲戚她基本都见过。婚礼现场喜气洋洋的，她今天特意穿了件红色的内搭上衣应景。关鲸序牵着她，先去见了长辈。在这种特殊的日子，小辈们难免被催婚，特别是他们这样感情稳定的小情侣，不少人都等着喝他们俩的喜酒。“阿序啊，下一个是不是到你了？”“什么时候能喝上你们俩的喜酒啊？舅舅红包都准备好了。”姜明织负责笑，关鲸序负责应付长辈回答问题。见完长辈后，他们一起去看了新娘子。新娘穿着绣金线的喜服，笑吟吟地同每一位宾客聊天。到接亲环节时，姜明织看着发红包的伴郎们问关鲸序：“你怎么没去当伴郎？”关鲸序：“我长得太帅，我哥不让我当。”“......”确实，伴郎比新郎帅的话，会被抢走很多关注度。关鲸序没说的是，还因为伴郎要上台跳舞，不光要跳舞，还要挡酒，他干不来这活。不过就算他没当伴郎，依旧被女方邀请来的一些宾客注意到了。“那是男方的亲戚吗？好帅啊，不知道单身与否。”“这婚礼真来对了，男方这边好像不少单身呢。”“诶，那位大帅哥怎么牵上女生手了？”“有主的啊？白来。”抢手捧花的时候，关鲸序没抢着，因为新娘直接内定给了她一个马上要订婚的闺蜜。姜明织见他失落，故意和他开玩笑，“你不会是想抢到手捧花当场和我求婚吧？”电视剧里基本都是这么演的。关鲸序：“才不是。”他才不要用别人的花和女朋友求婚。“你不是说那手捧花挺好看的吗？”姜明织笑着去挽他手臂，“没你送的好看。”异地的这两年里，他送她花的频率每个月两束花是最低标准。参加完婚宴，关鲸序就得飞往h市。今天是工作日，只请到了一天假。姜明织看着他的黑眼圈有些心疼，“那你在飞机上补会觉。”“嗯。”关鲸序抱着她，头埋在她颈窝处，声音听着有些疲惫。爱侣的拥抱是一剂有效的安抚剂，关鲸序久久不愿撒手。忽然听见他低声呢喃，“我们什么时候才能结婚啊。”姜明织搂着他的腰说，“快了。”每次她都这样回答，关鲸序压根没当回事，只是默默在心里倒计时。还有三年。——送关鲸序去了机场，姜明织回了趟名樾。一进去，Bella便绕在她脚边喵喵叫了两声。Bella刚开始是裴晋阳带在身边养着，一年多之后被他送回来给邱棠养了。现在已经完全是邱棠的猫了，邱棠叫它小囡，自称是它妈妈，裴兆华是它爸爸，裴晋阳变成了哥哥。蹲下去摸了摸Bella的头，上辈子她是它抚养人，这辈子变成它姐姐了。这样也挺好的。她今天回来是和母亲商量她研究生毕业之后的事。邱棠一直想让她进裴兆华公司。裴晋阳出国留学去了，会比她迟一年出校门。邱棠想让她在公司掌握一些赚钱的板块。

 第124章 结束异地

    生活重心从校园往职场转移，姜明织竟有些不习惯。学生的身份用太久，导致她真的以为自己是初出茅庐的小菜鸟。裴兆华在总部给她安排了个职位，让她先熟悉集团。像她这种身份来上班，几乎都会在一些大部门轮岗。邱棠带着她出席了几次商务晚宴，有两位大佬罩着，几乎所有人都会对她笑脸相迎。原来关系户是这种感觉。恍惚让她想起上一世创业初期，裴兆华切断了她和裴晋阳的所有人脉，想拉投资做项目可谓是求爷爷告奶奶。姜明织由衷感慨：还是有靠山好啊。京市进入冬季的时候，姜明织提出要到h市区跟进集团20多亿的养老项目。裴兆华同意了，邱棠问她是不是因为关鲸序在h市。“有一部分这个原因，但我是真的觉得这个项目不错。”相比其他较为成熟的项目，新项目会有许多挑战，她想试试。邱棠：“你想好了啊？”姜明织挑眉：“当然。”邱棠笑了笑，“你向来有主意，我对你很放心。”女儿在未成年阶段就表现出超乎同龄人的成熟。姜明织搂住她，“妈妈你放心，我肯定不给你丢脸。”她可是连离婚当天都要去见客户谈生意的女人。邱棠：“那明天有个商务晚餐你和我一起去，刚好妈妈有个h市的朋友明天也在。”“好的。”第二天姜明织除了认识大佬，还碰见一位老熟人。陈湛北，仔细一算她已经有六年没见过他。他也是跟着家里长辈一起出来扩展人脉的，成熟了许多，发际线都往后移了点，倒是和记忆中上一世的样子重合了。姜明织笑着同他打招呼。饭局快结束，他端着酒杯来到她身边，“好久不见啊姜明织。”她与他碰杯，抿了一小口酒：“是啊。”闲聊了几句，他家长辈见了，笑着打趣：“说起来你们还都是高中校友，没想到挺有缘分。”邱棠：“是啊，和晋阳关系好嘛，都是朋友。”陈湛北点头附和，“是的。”提起了裴晋阳，陈湛北倒是想起来，他出国前还去看过心理医生，甚至连出国原因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因为姜明织。陈湛北一直觉得裴晋阳有点魔怔了。不就一个梦吗？再真实也只是梦啊。他一直认为那是真实发生过的，连前世今生都扯出来。再看看姜明织，丝毫没受影响，这么多年恋爱照谈。希望裴晋阳出国后能彻底把姜明织忘了吧，否则他只是在庸人自扰。——离开京市前，姜明织和孟媛媛约着吃了一餐饭。高中时那个稚嫩的媛媛早已不见，现在的她应该活成了高中时期自己想象中的样子，纤细高挑，还有一份体面的工作。当然，现在的孟媛媛对工作的怨言颇多。她吐槽完之后，将话题转到姜明织身上，“你要去h市发展了？”“对啊，所以找你来告别了嘛。”孟媛媛咬着勺子点头，“挺好挺好，关鲸序就在h市，你们能结束异地了。”“你们可一定要结婚啊，是我看着开始的爱情，要是无疾而终了我真的再也不相信男人了。”姜明织低下头笑了笑：“应该会结婚，但结婚又不是终点。”孟媛媛：“也是，现在离婚率那么高......不对，你们还没结婚呢，说什么丧气话。”她见姜明织提起结婚有些兴致不高，忙问，“你不会是恐婚吧？关鲸序那么好的男朋友你都能恐婚？”姜明织摇头：“和他没关系。”她只是自己心里那关难过。其实她仔细分析过关鲸序与裴晋阳的区别，结论是关鲸序吊打裴晋阳三个太阳系。不过心底对婚姻还是有一丝恐惧，毕竟都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嘛。

 第125章 求婚大作战（一）

    同居两个月的时间里，姜明织一直在猜关鲸序会在什么时候和她求婚。异地时她答应结束异地就结婚，不过一起住了这么久，他们从他的小公寓搬到了邱棠给她准备的大平层里，关鲸序依旧没动静。虽说她有些恐惧婚姻，不过同时又期待着关鲸序会以怎样的形式求婚。人总是这样矛盾。姜明织在几个重要的节日都特意打扮了一番，比如她的生日。她知道关鲸序提前一周就开始神秘兮兮地给她准备惊喜，他以为她不知道，其实她只是在假装不知道。生日那天她特意找专业化妆师化了妆，只想在这个特殊的日子留下自己最美的一面。漂亮的餐厅、漂亮的花还有漂亮饭；关鲸序甚至请了小提琴演奏家现场拉琴，一切都很美好。姜明织总是在想，下一刻他会不会单膝下跪，掏出戒指，激动地求婚？然而现实总是出乎她意料，直到关鲸序帮她庆祝完生日，两人回到家洗漱完，躺在床上了，关鲸序都只口不提有关“结婚”的事。明明害怕步入婚姻的是她，现在期待被求婚的也是她。心中很难说是失落或者松一口气，二者都有的感觉。过完生日之后便是圣诞节和跨年夜。按照仪式感来说，关鲸序很有可能在这两个节日中求婚。特别是关鲸序还问她要不要去意大利玩几天，正好他有长达七天的假期。姜明织几乎在心中笃定，他很有可能要在异国的某个浪漫之地同她求婚。几乎是怀着各种忐忑的心，姜明织与他踏上旅途。在路途中，遇到了几对情侣求婚，还看见了拍婚纱照的。期间，姜明织感受到了他的试探。关鲸序会问她觉得浪漫吗？“织宝你喜欢什么样的求婚？”姜明织如实说了：“浪漫和仪式感一定要有，但我不喜欢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围观起哄的感觉。”不喜欢俗气的鲜花大舞台，甚至有主持人拿个话筒走流程。也别搞成求婚大阅兵，什么七大姑八大姨都在，泪眼婆娑地喊着“嫁给他，嫁给他”。当然，关鲸序也不能开着他最爱的战斗机缓缓降落在她面前，然后求婚。她说得很明白，就看关鲸序如何表现了。在浪漫的异国餐厅里，姜明织以为他要求婚了；在绝美落日的海滩边，姜明织以为他要求婚了；直到旅途结束，幻想中他单膝下跪的场景都没有出现。姜明织彻底懒得期待了。可能不光她忐忑害怕，关鲸序也没准备好步入婚姻。他们还年轻，时间还有很多。渐渐地，姜明织没把这事放心上。日子照常过。从意大利回国后的第二天，姜明织收到了陈湛北的邀约。说是有个合作想促进一下。其实两家人这么多年一直保持着合作关系，不过随着小辈们开始在职场展露拳脚，长辈肯定希望多扩展一些合作项目，顺便给小辈们历练一下。姜明织同意了邀约，三天后她穿了一身很ysL的西服套装，头发梳成大光明，看上去干练利爽。在视觉上给合作对手一定压力，有利于谈判。餐厅是陈湛北订的，她抵达餐厅和侍应生报了陈湛北的名字。穿着旗袍的侍应生领着她往包厢走。包厢门打开，除了陈湛北，还有另一个男人。裴晋阳。很意外，居然在这看见她户口本上的哥。姜明织神色如常地走进去，仿佛多年未见的熟人一般打招呼，“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裴晋阳说：“昨天。”“哦，”姜明织没继续话题，转头对陈湛北玩笑似地说：“就算你把我哥喊来，我也不能让利太多给你的。”陈湛北笑了，拉开一张椅子邀请她落座，“害，我不是那种人，这就当老朋友聚会咯。”姜明织很给面子地坐下，陈湛北示意服务员可以开始上菜。她保持安静，没有试图找话题。来之前陈湛北隐瞒了裴晋阳也在的情况，她合理怀疑他们居心不良，还能坐下来已经是看在两家人的关系上，不好闹起来。倒是陈湛北，一直在试图打听她的私生活。“你和关鲸序还在一起呢？”姜明织挑眉，她前几天去意大利玩的时候发了和关鲸序的合照，陈湛北还给她点赞了，这么健忘吗，还是纯属没话找话？陈湛北有些羡慕地感叹：“在一起这么多年不容易啊，能坚持爱情长跑的我身边还真就你一个。”裴晋阳垂着眼眸放下了筷子，端起手边的酒杯喝了一口。上一世，被羡慕的人是他。圈子里的朋友都佩服他和姜明织，羡慕他找到了命中真爱。他认为那是她该得的，却没想到只是幸运女神可怜他一遭。这一次，幸运女神彻底将他抛弃。原本，他打算放弃远离这一切，想忘记那所谓的梦境，就当失恋一次去国外疗伤。但当听人说姜明织要和关鲸序结婚，说他们这次去意大利便是关鲸序策划的求婚之旅。得知这个消息，他心里似有千万根针在扎。他花了很久去接受失去她的事实，却依旧接受不了她会属于别人了。只要稍微往深处一想，姜明织会成为别人的妻子，他就仿佛坠入冰窟。比起失去她，他更害怕别人拥有她，拥有她大方炙热的爱。比失去更可怕的是落差感，梦中她教会了他分享快乐，爱意共享，现实却又将特权收回。令人难受的不是失去，而是那些提醒他曾经被爱过的证据。华南路的老房子；他们养过的猫；还有他明明没吃过却存在记忆中的餐厅。他宁愿从来没体验过被神爱着的温暖，也好过让他在余温散尽后，在似梦似忆的虚无里受尽折磨。姜明织没看裴晋阳，只是笑回应陈湛北的话：“那到时候我结婚你得给个大红包了。”陈湛北余光扫了眼沉默的裴晋阳，“一定一定，你们什么时候结婚？”他原以为裴晋阳放下了，没想到一听说人家可能要结婚，又不管不顾回来了。其实就算他回来了又能改变什么？他敢闹吗？他做的梦敢和别人说吗？这么多年，知道真相的也就他了，导致他每次都要当裴晋阳的情绪垃圾桶。要不是看在多年好哥们的份上，陈湛北都想给他一刀。现在他就是想让裴晋阳看清现实，不要再沉溺在所谓的梦境里。合理怀疑裴晋阳压根就不是梦见姜明织了，而是精怪幻化成姜明织的样子吸他精气，导致他神志不清了。改天得请大师给他驱驱邪。姜明织放下筷子说：“快了。”一直沉默的裴晋阳终于出声：“他和你求婚了？”姜明织微笑着看向他：“怎么，想听细节？”裴晋阳脸色煞白。姜明织像没看见似的继续道：“你放心，你是我哥，我要订婚或者结婚肯定第一时间通知家人。”裴晋阳不知道今天这一顿饭是如何结束的。他只知道自己的心又被凌迟了一遍，他早就知道姜明织不可能给他任何眼神，却还是义无反顾回来了，只为再确认一遍残忍的答案，好让自己再死心一次。她不关心他是否被梦境困扰；不关心他心理是否出了问题。他裴晋阳对姜明织而言只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哥。他丝毫不怀疑，就算姜明织带着上一世的记忆，她也会毫不留情地转头就走。姜明织是带着些情绪回家的。气陈湛北不经过她特意私自带上了裴晋阳，恼关鲸序并没有真的和她求婚。不过经过今晚这一餐，她对婚姻的恐惧好像少了些。因为她彻底看清了裴晋阳与关鲸序的区别。裴晋阳的关注点永远只有他自己，上一世她爱他，所以他爱她。关鲸序却始终将她放在第一位，他爱她不会基于她爱他的基础上。这便是本质上的区别。到家时关鲸序正好穿着家居服在看笔记本电脑，姜明织向他走过去，心中莫名安定下来。有些人地存在就是那么神奇，不用哄，只需要存在即可抚平她的负面情绪。关鲸序见她回来，先是将人抱到腿上，温柔询问：“晚饭吃得还开心吗，合作谈得怎么样？”姜明织双手搂住他的肩，将头靠在他肩上，“合作没谈，裴晋阳也在。”关鲸序皱眉，“他什么时候回来的？”“不知道，”姜明织没动，抱着他汲取能量，“你是不是挺好奇他为什么对我挺奇怪的？”她一直没和关鲸序说裴晋阳对她莫名其妙的原因。空气中沉默了一会儿，关鲸序开口道：“他应该是喜欢过你。”姜明织依旧靠着他的肩，“谁知道呢。”反正这一世她是没感受到裴晋阳的喜欢。感受不到的爱还叫爱吗？姜明织突然问：“你相信前世今生吗？”关鲸序：“如果真的有前世今生，我应该三生三世都和你在一起。”姜明织唇角勾起，抬头看他，“为什么？”关鲸序：“因为我太爱你了，月老一眼就能看见我们之间那根又粗又红的麻绳，三生三世都斩不断。”姜明织被他逗笑，顺着他的话说：“有道理，那裴晋阳还说他梦见和我在一起呢，完全就是小三行为。”关鲸序搂紧怀中人的腰：“他是神经病，你别理他。”“没理，我烦死他了。”关鲸序凑过去啄她的唇，“嗯，我也烦他，我们天生一对。”

 第126章 求婚大作战（正文完）

    某天逛街时，他们一起去看了钻戒，不是谁刻意提出的，而是两人脚步不约而同往店里走。销售看见是一对年轻情侣，当下就将人引到了钻戒柜台。“二位要买钻戒吗？可以看看喜欢什么样式的。”关鲸序透过玻璃柜去看里面的钻戒，他觉得都差不多，闪亮亮的，只有大小和形状之分。“要大的。”姜明织：“......”怎么一副暴发户嘴脸？姜明织和销售说了对钻石的净度和大小要求，销售脸上的笑压都压不住。这是来大客户了。销售将人带到安静的沙发区坐下，又给拿来了瓶装水。询问了姜明织的信息后到系统里一查，果然是店里的vip，不过之前都是在京市消费。将几款符合姜明织要求的戒指拿过去给她试戴。姜明织挨个试了一遍，询问关鲸序哪个款式好看。关鲸序看了又看，觉得都差不多，但肯定不能这样说，她会觉得敷衍。“水滴形的，显得你手指更细长。”销售在一旁说：“这款钻戒有男款，要不先生您也试试？这个系列叫告白，作为婚戒的话还是很合适的。”关鲸序试戴了一下，姜明织余光瞟过去，他的手指骨节分明，戴什么都好看，要是再叠一个素圈，会更时尚一些。他转了转手指上的戒指，看向姜明织，“你要是喜欢就买这一对。”姜明织翻了个白眼，“我可没说要嫁给你，买什么婚戒。”她起身，准备去看看手链耳环这一类配饰，关鲸序对销售说，“就要这对。”说完大步跟上姜明织步伐，“那就当日常对戒戴，你戴着好看。”——姜明织的心态变了，之前她怕关鲸序的求婚让她不满意。现在她怕关鲸序压根就没准备求婚，而是想水到渠成。她真怕过年的时候两家人碰个面就把他们婚期定了。那她可不答应。她是个喜欢仪式感的人，结婚这么大的事没有求婚可不行。不过这么多年关鲸序在她的调教下，应该不会这么不浪漫。要是真没有，锤爆鲸鱼头。一晃眼到了除夕这天，在名樾吃完年夜饭。过年期间，是好友们聚得最齐的时间，沉寂已久的好友群里已经聊了几十条信息。庄贺杨：【晚上出来嗨啊，你们该不会都准备在家看春晚吧？】孟媛媛：【嗨啊，好久没见你们了】庄贺杨：【感觉特别久没见你了，听说你女大十八变】孟媛媛：【对啊，等会儿美你一大跳】林婉：【去哪里玩？】庄贺杨说了个地址，是一处高档酒水吧，跨年的时候会举办活动，比较热闹。那间酒水吧装修得很像苹果直营店，有一整面玻璃墙，对着后花园，夏天可以举办露天演奏会。今天是会在后花园办篝火晚会，到零点还会放烟花。孟媛媛和林婉都同意了，林婉甚至在群里问介不介意她带上她的男朋友。庄贺杨：【带呗，人多热闹，顺便让哥哥姐姐们给你掌掌眼】关鲸序来私聊姜明织，问她想不想一起去。姜明织心头一跳，他该不会准备在今晚求婚吧？那得好好打扮一下。特意穿了条酒红色长裙，胸口出还有一圈毛茸茸，可爱又性感。到地方的时候，林婉甩开挽着的男人，一个箭步冲上来抱住她，“想死你了！”一如她跳级那年，林婉在校门口飞奔向她。只不过那会儿穿着校服，现在穿着高跟鞋。没一会儿孟媛媛也来了，带了两个她的朋友。互相认识一番，姜明织觉得关鲸序今天应该不会求婚，因为太多陌生人了。关鲸序又是个社恐，怎么可能在这种场景下单膝下跪。看来又是自己想多了。一遇到一些比较重要的日期和场合，就觉得对方要求婚。这是病，得改。关鲸序在这边遇见不少熟人，手依旧紧紧牵着姜明织，将她介绍给他们认识。在酒水吧里，少不了喝酒，姜明织叮嘱关鲸序少喝点。他那一瓶啤酒就倒的量，经过这么多年历练，已经能撑到第三瓶。今晚喝的大多都是各类葡萄酒和威士忌，姜明织特意给他点了一瓶酒精度很低的小甜酒。“甜甜喝甜酒。”现场灯光昏暗，姜明织看不清他脸色，也不知道他喝到什么程度了。但看他跟树袋熊一样抱着自己的时候，她就知道他喝得有些上头了。“怎么小甜酒也能喝醉？”关鲸序搂着她的腰不撒手：“不是小甜酒。”他被庄贺杨骗着喝了点威士忌。不过问题不大，他还是清醒的，只是微醺。姜明织任他搂着，忽然，一声清脆的电子倒计时掩盖现场的热闹。大家纷纷放下手中的事开始一起倒计时。5、4、3、2、1那一刹那，整个世界都沸腾起来，大家欢呼，窗外篝火跳动，天空中绽放出夺目的烟花。关鲸序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耳边，温柔的声音盖过一切：“新年快乐，姜明织，嫁给我好吗？”他们又携手跨过了一年。姜明织低头，只见关鲸序环在她腰间的手上多出了一个丝绒礼盒。里面安静地躺着一枚钻戒。是方糖造型的，是他瞒着姜明织另外定的，钻戒在昏暗的环境中更显耀眼。姜明织没想到求婚场景会是这样。没有单膝下跪，没有感人的誓言。他从背后抱着她，环在她小腹处的手心躺着一枚戒指，甚至不需要她伸手就能戴上。这个求婚方式，挺关鲸序的。“好啊，我嫁给你。”——正文完

 正文完结碎碎念，番外待续...

    姜明织和关鲸序的校园故事暂时讲到这里啦~撒花~求婚另有隐情，番外会以关鲸序视角细写。可能会有人觉得结束得仓促，但我仔细想了想，还是让故事停在最动人的地方吧。织鲸的幸福会继续，有些后续适合在番外里讲。先说一些有争议的点，就是关于织织和裴晋阳的前世，在我个人设定上，裴晋阳身体上是没有不洁行为的（讨厌烂黄瓜），精神上...那就只有他本人知道了。前期有人说织宝是古早文女主很能忍，我不认同，她只是真的感受过裴晋阳的爱，被爱过并且以为自己还被爱着。当一个人以为自己被爱的时候，是会被蒙蔽双眼的，有很多细节会被忽略。当她得知裴晋阳已经不爱她之后，她很果断离开了。第二世的裴晋阳更恶劣，因为织宝不惯着他了。大家别把这辈子的情节带入上辈子啊，比如掐脖子，说难听的话，上一世是没有的，顶多就是互相看不顺眼。他不知道怎么去爱一个人，父母婚姻失败，母亲的离开，父亲和他关系也不算亲密，导致他渴望爱却有很深的防御机制。上一世姜明织软化了他的心房，却没得到珍惜。正应了那句爱到最后结果都一样。所以遇到小关同学啦，他家庭和谐健康，体会过爱也懂得如何去爱，也一直在相处中学习。等于是变相救赎了织宝。关于小关同学，我不想塑造千篇一律的酷哥男主，所以他有很多可爱的举动，但他本人不觉得可爱，属于一本正经的可爱。（应该会出一篇鲸鱼成长史番外）这种人设的性张力没有酷哥强，导致前期有读者说没什么Cp感，这是没办法的事，特别是小关同学还是个爱害羞的i人，得到后期才会和织织没羞没臊。因为织织经历得比他多，所以在相处时像姐弟恋也正常。好在纯爱还是很多宝爱吃。写这种纯情小甜饼其实很耗神，特别是后期他们在一起后的相处，要小清新不能油腻，我真的抠破脑壳。忍着没写太多关于织织和裴晋阳相爱时的回忆，知道很多宝子不爱看，包括我自己也不爱。但应该会出裴晋阳的番外，将他的时间线交代清楚一些。感谢我的读者们，那么多书，偏偏看了我的，这是缘分。这是我第一次在连载期就这么多人看，很开心有你们的陪伴和支持，成就了织鲸成为新书分类的榜一。接下来会写一些番外，（前几天才知道字数到30万才有机会上阅读榜，我会多写点番外，想上榜是其一，其二是我也舍不得织宝）织宝和鲸鱼的为主，番外我会尽量写点不一样的，比如情书系列，成长史之类的，会出不重生版本的if线，其他就看大家对谁的感兴趣（应该没有吧，我的笔墨基本都在主角身上）。还有就是邱棠和姜明织这条母女线。可能正文没写的太详细。会考虑出一章母女番外详细交代一下。谢谢你看到这里，我的碎碎念又多又乱。有缘下一本书见，依旧是校园文，设定会比较新颖一些，预计七月和大家见面（如果你们还来）。天高路远，愿你我都顺心如意。2025.5.13晴

 番外一：求婚vlog

    “你有一直想做却没完成的事吗？”“我最想做的事就是和我的初恋修成正果，我相信一定会完成。”和姜明织结婚，是关鲸序想了好几年的事，从他还没到法定结婚年龄的时候开始。和她交织的每一秒，都是他生命中无法言喻的美好。刚在一起时，他怕在感情不稳定的情况下异地，毅然选择了和她同一所学校。喜欢的事物常有，但爱的人就那一个。好在家人理解他，给予他足够的自由与信任。许红告诉他：“只要你觉得值得，你开心就行。”每每回想，关鲸序都觉得那是他做过最正确的决定。不过该面对的现实问题一个不会少。他们终究还是两个独立的个体，除了在一起这件事，还有许多事要做。异地开始之前，关鲸序想用法律将二人绑定。他觉得那样自己有安全感，也能给姜明织安全感。事实证明，姜明织的思想比他成熟很多，异地前夕，他们彻夜长谈过一次。她说：“用婚姻绑住一个人是在偷懒和推卸责任。”有多少人以为有了那本证就可以松一口气？没证的时候千方百计地给对方惊喜，有证的时候老夫老妻成了借口。原本需要付出十分真心来维系的感情，因为一纸证书就得绑在一起。特别是异地这样更需要用心经营感情的情况下。在夜深人静的时刻，关鲸序时常会感慨：究竟消耗了多少运气才让他遇见了姜明织？不，遇见她没有消耗，反而有源源不断的好运。缘分二字真的无比奇妙。在图书馆她第一次主动开口和他说话时，月老的红线就肯定将他们绑在一起了。每次回忆起从前，翻看着以前的照片，恍若穿越在年少时所有畅想和绮丽的梦境中。每一秒都晕染着温馨与梦幻。异地的那些难熬时刻，他就是靠这些支撑着。好在姜明织也在奔向他。主动结束了异地。她过来的那个晚上，关鲸序脑子里就有个声音：是时候求婚了。但如何求婚成了个大问题。他开始去网上看别人是如何求婚的，有平常温馨的，也有浪漫声势浩大的。姜明织喜欢什么？这是他优先考虑的。偷偷试探了几次，不经意间拿网上别人的求婚视频给她看。太热闹的，她说太尴尬，要是她站在那估计脚趾要抠出三室一厅还带地下室。其实去意大利游玩的那几天，在罗马、在那不勒斯，他确实准备求婚。戒指一直在他背包深处藏着。好玩的是，那几天他们俩处于互相猜测状态。姜明织：他是不是要和我求婚了？关鲸序：她是不是知道我要求婚了？但他总觉得那不是做好的时机。首先地点他没选好，把求婚场地弄这么远，以后想怀念还得漂洋过海。其次他真的好紧张。怕姜明织不满意不喜欢他的求婚。去逛街的时候，他们很有默契地去试了婚戒。关鲸序发现她戴水滴形钻石似乎更好看，那他早就从拍卖会上拍下的方糖钻戒算什么？姜明织以为他不和她求婚了，还郁闷了几天，关鲸序看在眼里，觉得她真是可爱死了。庄贺杨是第一个知道他要求婚的人。他看好兄弟实在焦虑，安慰他：“其实只要是你，不管什么方式她都会开心的。”这句话很好地安抚了关鲸序焦虑的心。姜明织爱他。所以他决定在父母给他准备的婚房里求婚。那里没有只看热闹，让他们不自在的人群；在只属于他们的地盘，应该会让姜明织感到安全和快乐。姜明织和他说过：感情不需要别人羡慕，只需要他们俩舒服和幸福。于是他开始练习单膝跪地，撰写求婚时要说的台词。庄贺杨问他准备得怎么样了，要不要他帮忙参谋参谋？关鲸序让他滚，不就是想骗他单膝跪地吗？关于求婚时的台词，他写了很多，涂涂改改。这场求婚的一切都和他想象的不一样。因为他突然在新年的那一刻，嘴巴不受控制地和姜明织说：我想和你共度余生。并且把戒指掏出来了。他一刻都不想等了。原本的求婚是定在大年初二，那天刚好是他生日，他打算用看新房的借口骗她过去。准备好的台词也全都忘了。除夕夜结束后，庄贺杨看见了姜明织手指上的钻戒，瞬间什么都懂了，他在微信给关鲸序发来两个字：稀碎。关鲸序决定补办求婚，不对，不算补办，应该是照常在他生日的时候再求一次。毕竟他告白的时候也告了两次。好事成双。他生日这天，姜明织给他准备了惊喜，有环境优美的餐厅，有他喜欢的礼物，也有鲜花和蛋糕。在餐厅庆祝完生日后，关鲸序说他爸妈给准备了婚房，请女主人过去看看，看看装修是否满意，要改还有时间改。姜明织笑说：“速度够快的呀，昨天求的婚，今天就看婚房了。”她不知道的是，那边有惊喜正等着她。关鲸序开门之前，姜明织还在点评这地段不错，楼层号她也喜欢。房门打开，他牵着她入内。鲜花气球，是浪漫标配。关鲸序拿过一旁早准备好的头纱帮她戴上。他单膝跪地，手心出现一只宝石鲸鱼吊坠。钻戒昨天已经给她了，总不能再要回来，所以他只能用这个代替。“除夕的求婚太过仓促，其实这才是我准备了很久的求婚。”关鲸序突然哽咽了，眼眶里蓄满泪水。第二次求婚，他还是紧张地说不出话。“谢谢你愿意和我共度余生。”

 番外二：情书

    春天的第一封信写给你。织宝，见字如晤。明明才一起过完春节，我便开始想你了。四季轮转，每一天都在思念中度过。在无数腻腻歪歪的情话里，我想说：亲爱的，很高兴认识你。庆幸我们如此有缘，相逢于茫茫人海，相识于微末，携手于岁月之间。你不止是我的女友，更是我的好友，也是我的人生导师，在恋爱乃至婚姻这个重要课题里，我从你身上学会了很多文字难以表述我对你的感情。是爱、是依恋、是崇拜、是占有、是保护；是想和你走完这一生。我想和你结婚，不是因为到了年纪，而是我想天天和你在一起，不想隔着屏幕说早安晚安，是想每天都能让你吃到我亲手做的饭菜。我能感受到你好像有些恐婚，时常反思是我没有给够你安全感吗？织宝，我想告诉你，结婚不会是我们热烈爱情的终点，是我们的家，是幸福的起点。希望你能给我一个证明我真心的机会。想说的话太多，总觉得文字浅薄，我甘愿奉献予你的爱意只能在岁月中用行动书写。我一边为我们的相爱感到庆幸，感激你爱我；一边又贪心地想要更多，想没有阻碍的亲密，想走进你的内心。我希望我给你的爱比任何人热烈、厚重；希望你在这段关系里永远幸福快乐。无论晴雨风雪，我都陪在你身侧。亲爱的织宝，你在我眼里是最好的人。永远都是。从认识你开始，今年是我们一起度过的第八个春天，往后还有一百个，都期盼与你携手。我问过你一个问题：第一次告白和求婚都被我搞砸，第二次才稍微浪漫一点，你会不会失望？你说你爱我的不完美。谢谢你爱我，爱我的不完美。我也爱你。——关鲸序………这封情书是婚礼前夕关鲸序给姜明织的。字数不多，花的时间却跨越了一年多。婚礼前夕，姜明织忽然很焦虑，不想再继续试婚纱，不想再和婚礼策划总监沟通婚礼细节。面对关鲸序时，总有股无名火，凭什么婚礼大大小小的事需要她来看。关鲸序哄她，说了无数情话，却依旧缓解不了她的婚前焦虑。“要不我来盯婚礼？”当初由姜明织来决定是因为想办一个她想要的婚礼。由关鲸序来经手的话，最终还是得问她的意见。在某个宁静夜晚，关鲸序将这封手写信放在她的梳妆台上。姜明织看到的第一时间是诧异，看完后她的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一般往下掉。关鲸序何尝不是在爱着她的不完美。他走过来，将人搂在怀里，用大拇指腹轻轻拭去她的热泪，“原本没打算给你的，觉得太肉麻了，但你现在好像很需要我的肉麻。”姜明织窝在他怀里，脸颊在他胸口蹭了蹭，泪滴瞬间融进衣服面料里，留下深深浅浅的印记。“我爱你。”“我更爱你。”“我最爱你。像小学生攀比斗嘴一样，焦虑在爱你中消失。姜明织重拾信心，准备婚礼。

 番外三：参加她的婚礼

    【第一世】“你好，我叫姜明织。”十六岁的少女素面朝天，头发是没有经过烫染的乌黑，几缕碎发垂在洁白的额头前。这是裴晋阳第一次和她见面的场景。女孩很有礼貌也很漂亮，主动和他打招呼，但他没理。在他看来，她是家里的入侵者，谁会对入侵者有好脸色？就在裴晋阳觉得她应该讨好自己后，他听到姜明织和朋友打电话蛐蛐他。“我在京市还挺习惯的，就是家里有个少爷，天天摆个臭脸烦死了，要不是看他长得帅，早就打爆他的猪头了，装什么装......”裴晋阳一时间不知该高兴还是生气。很长一段时间，他们两人都维持着这种互相看不惯却又隐隐欣赏的状态。俩人很像，有优越的外貌，脑子又聪明。一生中会遇到很多人，有些人在看到tA的第一眼就注定会爱上tA，这就是感觉。人和人和羁绊，第一眼就决定了，缘分是一场不出门也避不开的雨。他们的对视中暗藏硝火味，也如硝火一般易燃。刚开始是压抑的克制，在某次偶然间，裴晋阳手指穿过她微湿的发，硝火味中暗藏着迷人的暧昧。后来，他们的关系有些特殊，抱了亲了，却没有确认关系。这是他们俩都不愿意提起的事实。他们之间隔着的不是鸿沟，而是细细密密的针，贴得越近，扎得越深。见不得光的关系在大四上学期被父母发现，引来了一场足以摧毁世界的海啸。这么多年以来，裴晋阳以为藏在地下就安全的关系，其实是个不定时炸弹。终于爆炸了，他心口忽然有些莫名松快。裴兆华和邱棠对他们失望，因为他们有属于自己的路要走，那是父母帮他们规划好的，有利于家族财富增长的。姜明织甚至用法律条例证明，和继兄是可以结婚的，她冲邱棠怒吼：“这是法律允许的你凭什么反对？”邱棠看向姜明织的眼神由满眼期盼到满眼失望，只用了一句话的功夫。“法律允许就可以这样做了吗？道德、舆论、现实你们是一点不考虑是吧？”“是不是给你们的生活太好，你们在这找刺激了？”“你们这样做想过父母吗？”争吵过后是深海下暗藏的宁静。太静了，静到呼吸都被刻意放轻。最后，父母要求他们立马分手，并且要把姜明织发配到太平洋彼岸去。姜明织嚷嚷着：“我不去，我还有半学期就毕业了。”但依旧被邱棠连同行李一起打包扔上了飞机，两个一米九的大汉不错眼地盯着她，还有个一米八的女保镖贴身跟着，她连撒尿都不自由，更别提逃跑。裴晋阳借陈湛北的手机联系她，在电话里努力安抚她的情绪。“我们现在没有资本，他们不可能为我们让步的，再忍忍，这么多年我们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吗？而且我爱你，并不一定要用一本结婚证证明。”姜明织在电话那头平静地问：“你是说我们要一辈子保持这种见不得光的关系吗？”尖叫过，怒吼过，一切都没用，她已经没力气去闹，被扔出国的是她。终究，他们还是向父母妥协了。两人假装分手，邱棠才让姜明织回国，不过没让她在京市，和裴晋阳分隔两地。有一种心理叫吊桥效应，姜明织在经历过那些事后，愈发觉得和裴晋阳的感情变深了。她觉得这是上天对他们的考验。也是在这个时候，裴晋阳的母亲安排了一个外貌出众能力很强的年轻女人在裴晋阳身边当秘书。姜明织不是没吃过醋，但裴晋阳总有借口，甚至假意与秘书暧昧，让父母放下心不再监视他们。爱这个词足以让女人自愿蒙蔽双眼。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她和裴晋阳没断干净的事第二次被父母发现。那时候他们以为自己有了反抗父母的资本，两人一起跑到国外去了。刚开始裴晋阳和姜明织都会收到来自双方母亲的消息。两位绝望的母亲从怒骂到教育，最后变成声泪俱下的哭诉。梦境的后期，是他和姜明织回国结婚。故事的最后，是一纸离婚协议。他总是会在姜明织和关鲸序关系有所改变时做梦，每一次梦境都预示着姜明织和他的因果关系在一点点剥离。直到他梦见姜明织车祸，第二天醒来，他收到了姜明织的喜帖。——裴晋阳收到姜明织的喜帖时，他在国内著名的寺庙里。他已经在山上住了一个多月，这里能使他平静。心理医生和药物都没法缓解他内心的焦灼，只有佛教的轮回之说，能让他心里稍微好受些。就当是为上一世辜负一颗真心，这辈子来赎罪。回想那个梦，依旧使人浑身发寒。原以为婚要离很久，可能还没到办手续的时候，姜明织就会和他和好如初。没想到他等来的不是姜明织的和好电话，而是医院打来的。他在亮着灯的手术室门前等了五个小时。等来了医生残酷的宣判。“大脑皮层严重受损，患者会很长时间处于不可逆的深昏迷状态。”原来姜明织和他在一起是不能善终的。佛教说业力因果。他是她的业力。这辈子她远离他是对的。他拿过最烫手的东西，是她的喜帖。吃过最苦的东西，是她的喜糖。姜明织和关鲸序结婚这天，天气很好，好到裴晋阳觉得阳光刺眼，刺得他眼睛生疼，控制不住地流下泪来。他戴着墨镜，站在人群后面；站在阳光里。明明那么热闹；阳光那么温暖。他却如同在极寒的北极，再没人能捂热他的心。姜明织很漂亮，穿着定制婚纱，脸上的笑容比纱裙上的钻石更耀眼。在长辈们的祝福声中，在朋友们的欢呼声中，关鲸序吻了她。他像阴沟里的老鼠，在人后窥探着她的幸福。好像做不到祝福她。只是心永远空了一块。*作者碎碎念：（织宝要出嫁，阳仔要出家~~~写着写着突然发现裴晋阳可以变成佛子人设的男主哈哈哈哈哈（开玩笑的他不配当男主）

 番外四：母女and新婚日常

    姜明织的父亲是因为疾病去世的，父亲住院的后期，他便联系上了邱棠。希望邱棠能把姜明织带到身边照顾。邱棠已经离开南城六年了，刚开始的两年里，她时不时会回来看姜明织，后来她忙于事业，大多时候没有空，寒暑假的时候她提出买机票让姜明织到她那玩几天，姜父不放心才初中的女儿独自坐飞机，没让她去。况且那会儿姜明织还在懵懂阶段，从爷爷奶奶嘴里听说是妈妈不要她了，自然也不太想同母亲亲近。奶奶和她说：“就是因为你是个女娃娃，你妈才狠得下心离婚，要你是个男娃娃，你看她走不走。”“你妈心比天高，要这要那的，还以为自己是大城市里的小姐，你看她离了婚回去还能不能找到比你爸更好的。”年幼的姜明织心中产生过怀疑，真的是这样吗？可是妈妈明明对她挺好的，会给自己打钱、买衣服，还经常关心自己。年纪还小的姜明织压根分不清什么是爱。在父亲去世后，她被邱棠接到了京市。裴叔叔她是见过的，也知道裴叔叔有个与她年纪相仿的儿子。有时姜明织甚至会阴暗地想：难道妈妈是因为裴叔叔有儿子才和他结婚的？特别是在听说裴叔叔儿子也很优秀之后，她对这个男孩产生了好奇和一些说不清的敌意。初到名樾裴府，姜明织十分不习惯，总觉得自己像个外人。这个家很奇怪，裴叔叔和裴晋阳是一家人，妈妈和裴叔叔是一家人，唯独她，总觉得和母亲都隔着一层毛玻璃。邱棠对她很好，似乎在弥补这么多年没陪在她身边的遗憾。和裴晋阳产生了感情后，姜明织又陷入一股自我拉扯。一方面觉得这样对不起母亲；一方面觉得母亲并不是打心底里爱她，她这样做没错。和裴晋阳的关系暴露后，邱棠明确说过对姜明织说：“妈妈对你很失望，后悔把你接到京市来，你要是没来京市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我尽心尽力为你铺路，你呢？搞出这种事来，让妈妈都要一起挨骂！”“如果你不和他断了，我就当没生过你这个女儿！”那时候的姜明织觉得母爱是有条件的，条件就是她和裴晋阳分手。这样的母爱她不要也罢。后来她去过几次贫困地区做公益，看遍了世间百态。她发现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太过复杂，不能片面而论。随着年龄渐长，姜明织开始理解母亲。爱是真的，失望也是真的。所以重活一次，姜明织决定好好经营这段母女情。在她看来，任何感情都需要付出精力维护，爱情友情亲情皆是如此。从邱棠的视角看，纵使和女儿分开这么多年，依旧不生分。这让她对女儿的愧疚更深了点，更想尽可能弥女儿。在相处中，邱棠发现姜明织有着超乎她那个年纪的成熟，愈发愧疚，也许是因为没有母亲陪伴在青春初期那几年，才让她早早成熟。姜明织小时候就很好带，以前邱棠和姜夫吵架，女儿都会默默陪着她，给她倒水喝或者递纸巾擦眼泪。要不是因为离婚时没能力，她也不会把女儿留在南城。好在兜兜转转，女儿还是回到了自己身边。邱棠尽心为女儿谋划，想着再怎么样她也会过得顺心畅意。没想到姜明织骨子里还是个女强人，在职场中频频得到夸奖，连裴兆华这种在工作中吹毛求疵的人都另眼相看。这么多年来，姜明织已经成了她的骄傲，女儿能力好，找男人的眼光也好。姜明织婚礼这天，邱棠简直比自己结婚还高兴，完全没有嫁女儿的不舍之情，因为她知道，姜明织就算结婚了也永远是她女儿。——洞房花烛夜，关鲸序原以为会是个不眠不休的夜晚。没想到当天两人累到连脱衣服的力气都没有。姜明织强撑着自己去卸妆洗澡，“腿好酸啊，结婚好累。”再也不想结婚了。上一世和裴晋阳的婚礼很简单，俩人在西班牙一个小镇上的漂亮教堂里，找了个神父为他们证婚。没有婚宴，没有亲朋友好友的祝福。这一世和关鲸序的婚礼办得不算高调，但也盛大。主要是两边家庭的亲戚人脉太多，无论她在哪里，都会被人拉住说几句吉祥话。红包礼物更是收到手软，婚宴办完姜明织感觉自己脸都笑僵了，甚至分不清自己有没有在笑。关鲸序也没好到哪儿去，摸着脸问姜明织：“老婆，你看我苹果肌是不是都笑大了。”姜明织锤他手臂，“别再逗我笑了。”“好的老婆。”关鲸序叫老婆叫得格外顺口，从领证的那一刻开始，老婆这两个字成为了他的逗号。“老婆你穿这件好看，老婆我穿这套怎么样？”“老婆累不累？老婆要不吃点小蛋糕垫垫肚子？”姜明织洗完澡像大饼一样摊在床上，连手指头都不想动。也许是婚前准备太耗精力，终于办完婚宴，她脑子里那根弦彻底松了，关鲸序还在浴室里洗澡时，她便昏昏沉沉睡过去了。迷迷糊糊中，感觉自己被人圈进一个温暖的怀抱，腰部被一只带着薄茧的手掌轻掐了下。“晚安老婆。”关鲸序将人搂在怀里，安静地感受着她的呼吸和心跳，心中是充盈的满足感。她是他的妻子了。两人有婚假，第二天睡到日上三竿才醒。姜明织醒得比关鲸序早，双眼盯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没想到这辈子依旧结婚了。一开始，她是封心锁爱的，只想当妈宝女富裕地过完这一生。没想到心门钥匙还是被185+的关鲸序拿到了。时间过得太快了，关鲸序第一次不太自然的告白仿佛还在昨天。关鲸序说从她身上学会很多道理，她又何尝不是在他身上看见了一些人生信条。不急不躁地活在当下，他身上总有股淡然的感觉。拥有稳定的情绪是她重活一次才学会的事，但关鲸序的情绪是与生俱来的稳定。以前姜明织总喜欢热闹，热闹才有人气，证明她存在。现在只和关鲸序俩人呆在家里也觉得舒适。时间教会人成长，好伴侣则会陪伴人成长。大红色喜被下，关鲸序平躺着睡，但有一只手搭在她肚子上。这是他的习惯。他们俩都喜欢平躺着睡，除了刚上床那会儿会搂抱一会，其他时间都睡得很安分，不过一定要和对方有肢体接触，有时姜明织会把脚架到他腿上。她刚想把他的手从自己肚子上挪开，关鲸序侧过身，闭着眼就熟练地将她的腰揽住。他眼睛还闭着，迷迷糊糊问，“老婆醒了？”姜明织放弃起床的想法，安心躺着，“嗯，你要不要再睡会儿。”关鲸序手臂用力，将人拉进怀里，“觉是睡够了，人我还没睡够。”还没等她挣扎两下，就见关鲸序跨坐在她上方，一副准备大干一场的架势。姜明织盯着他赤裸的上身，突然冒出来一句：“大红色好显白。”床品全是大红色的，之前姜明织还嫌弃刺眼又老土，现在一看，别有一番滋味。关鲸序本来就白，在大片红色的衬托下，竟有些妖艳之感。他目光落在姜明织裸露的胸口，点头，“确实。”“叫老公......”他引诱着她。******到下午一点多，两人才离开大红喜床。简单收拾完吃过饭，他们一起在客厅拆礼物，有关鲸序长辈送的新婚礼物。装在一个个小匣子里，打开一看全是贵重物品。见惯了好东西的姜明织都忍不住咂舌，“你爸妈这是把家底都搬过来了？”关鲸序笑了：“看我终于和你结婚了，他们确实恨不得把家底都给你。”姜明织把贵重的东西收进保险柜，换了身温婉的长裙，随着关鲸序一起去爷爷家吃饭。今天算新妇第一天上门，故而关家格外重视，姜明织刚进院子，就感觉有无数双热切的眼睛看过来。关老爷子今天穿着喜庆的中式短褂，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庆祝新年。关家算人口比较多的，关鲸序有三个叔叔，两个姑姑，成家的没成家的，今天只要有空的全来了。姜明织都见过，一一打过招呼，搀着关老爷子进屋。昨天婚宴上人多，很多话还没来得及说，你一句他一句的，姜明织这个新妇忙得不可开交。关鲸序在一旁有些吃味，每次带着姜明织回来，他的老婆就不属于他了。饭后，姜明织没急着走，陪着老人去散了散步，回来后关奶奶让二表哥去楼上搬出来一个箱子。看着有些年头了，旧旧的。里头有好几本相册和录像带。“都是阿序小时候的东西，你看看，他小时候比现在好玩多了。”姜明织挑眉看了眼关鲸序，见他一脸欲言又止，就知道那里面肯定有有意思的东西。她揭开盖子，拿起一本相册翻开。相片有些褪色了，像素也不是特别高清。不过也能看清五官。“这是他婴儿时期？”关奶奶戴着老花镜看了眼：“对，那时候三个月。”说着，她陷入回忆里，“刚出生那会儿他爷爷知道是个小子，都不乐意抱......”

 番外五：鲸鱼成长史

    许红怀孕那年，流行酸儿辣女的说法，恰好她在孕中非常爱吃辣，一顿没辣椒就吃不下饭的程度。全家人都欢喜地以为是个女儿。许红摸着肚子，看着刚疯玩回来，满头大汗、浑身脏污的侄子们，心中暗暗祈祷，希望肚子里是个小棉袄。老人还说从后面看不见肚子的话一定是女儿，这让她更期盼了些，连婴儿用品都买的粉色。连名字都取好了，叫关意浓。在关许两家人的期盼中，关意浓呱呱坠地。是个小子。护士抱着他出手术室的时候，外面等着的家属都傻了。不是说好的是姑娘的吗？怎么又带把，家里已经有三四个闹翻天的臭小子了，又来一个。“哪位是父亲？”护士抱着婴儿问。关父上前，紧张道，“我，我是。”护士看他一眼，“你媳妇给你生了儿子不高兴？”关父小心翼翼看了眼襁褓里浑身通红的婴儿，手脚都不知如何放，“高兴，高兴。”直到关鲸序满月，许红还会和朋友感叹，“他确实好带，在肚子里的时候就乖，要不我怎么会那么笃定是个女儿呢，没想到还是想错了。”关鲸序一岁半之前，不少人看见他都会问一句：“是个姑娘吧，长得灵哦。”许红总要解释一遍，“是男孩。”路人惊讶：“男孩子啊？长得太漂亮了。”小关鲸序瞪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看向路人，睫毛长得像布偶娃娃一般，皮肤白皙细腻，小脸圆嘟嘟的，任谁看见了都要忍不住上手轻轻摸一下。直到关鲸序上幼稚园后，才渐渐有了些男相。在幼稚园里，他很受老师喜欢，因为他总是乖乖吃饭，吃饭后午睡也最乖。故而园里一有活动，老师都让他参加。关鲸序小时候档期很满，什么元旦汇演、欢庆六一、家长参观日，关鲸序都是那个C位。故而，关鲸序留下的珍贵影像非常多。有他涂着大红脸蛋、穿着小裙子的视频，还有他穿着迷你西服的正太照片。要是放现在，发到网上，估计能靠颜值吸粉，当个千万粉丝级别的小博主。在关鲸序八岁之前，他的朋友基本都是小女孩，因为主动和他交朋友的都是女孩子。那个年龄阶段还没有太多男女情爱意识。小学一年级的时候，同桌是一个扎双马尾的小女孩。叫李依月，她很大方地和可爱的男同桌搭话：“我叫李依月，你叫什么呀？”“关鲸序。”李依月歪头，“好特别的名字，今天的今还是金子的金？”关鲸序：“鲸鱼的鲸。”李依月：“金鱼？我家就养了金鱼呢，一大缸，我爸爸养的，我每天都会喂它们。”刚上一年级的她还没反应过来金子和金鱼是同一个金。瞬间，小女孩觉得自己和这位同桌的关系又拉近了一点。关鲸序：“鲸鱼，海里的鲸鱼，很大的那种。”说着，他双臂张开，努力比了个很大的范围。李依月惊讶地瞪大了双眼：“鲸鱼？”她还是第一次遇到有人名字里带鲸鱼的呢，这也太酷了，她只在电视里见过鲸鱼，还会喷水。小女孩心里想什么，嘴上便说什么：“那也太酷了，不过鲸鱼都是很大的，你现在还小，还是鲸鱼宝宝。”关鲸序没忍住翻了个白眼：“酷个屁。”鲸字笔画太多，他要写好久，鱼和京还不能写得太开，否则就变成了关鱼京序，而且妈妈天天逼他练字写自己名字，他恨不得自己叫关一一。关鲸序是在小学三年级认识庄贺杨的。他从外地转到关鲸序班级，刚好两家长辈住在一个胡同里，一来二去地，两个男孩成为好朋友。关鲸序向来是内敛的性子，庄贺杨是个调皮捣蛋的。刚开始庄妈妈还想让关鲸序带带庄贺杨，好让皮小子安静一点。没想到是庄贺杨把关鲸序带歪了，冬天爬到柿子树上去摘柿子。结果关鲸序不敢下来，抱着树干坐了三个小时，被下班的庄爷爷看见，才抱了下来。下树的第一件事，就是冲向厕所。为此，庄贺杨被家里训斥了一顿，被骂的庄贺杨跑来找关鲸序，说他太胆小了，改天带他去练胆。庄贺杨口中的练胆是去跳水。关鲸序那时候还不会游泳，看着庄贺杨从跳台上噗通一下入水，他觉得很酷。主要是跳台也不高，关鲸序估计还没他人高，出于对朋友的信任，他也跳下去了。结果喝了好几口泳池里的水，最后在庄贺杨的指导下学会了狗刨。关鲸序觉得还是自己聪明，很有游泳天赋。其实这是很危险的行为，当天回家，庄贺杨被他父母混合双打，关鲸序也没逃过许红的一顿打。因为游泳出事故的新闻她也不是没看过，儿子要真出了什么事，她真怕自己活不下去了。“不会游泳就敢跳下去，万一呛水了怎么办？”不过在那之后，许红帮他报了个游泳课。一直到关鲸序初中，他上过许多兴趣班，大多和运动相关。没有特别精通哪一种，但许多都入了门。许红很乐意花钱让他去参加各种运动，不指望培养出一个运动员，只希望他能健康成长，真有感兴趣的她也支持培养。当关鲸序说要放弃哪项运动，对哪项新运动感兴趣时，她也表示支持。许红做母亲的信条是：不干涉子女人生，只带他探索人生。所以在关鲸序放弃竞赛和挑选大学的人生大方向上，她只是清晰地给出了几点建议，将好处坏处、未来会面临的可能性和他说一遍，最终决策权还在关鲸序手上。家里的兄弟姐妹和妯娌总说关鲸序省心。学习不用操心，早早地就交了女朋友，连结婚都在三十岁之前完成了，压根不用父母催。许红很欣慰，她儿子从在肚子里开始就让人省心，所谓的神仙儿子应该就是这样。

 庄贺杨X温向竹（1）：be慎入

    “比起王子，我更愿意做你的骑士，骑士的职责就是守护公主。”直到初三的时候，庄贺杨才发现新搬来的邻居是他上幼儿园时守护过的公主。幼儿园的六一元旦汇演，老师们给他们安排了一场童话故事。温向竹当公主没人反对，因为她平时就穿得很公主，蓬蓬裙小皇冠。抢着当王子的小屁孩很多，庄贺杨却想当骑士，因为骑士有佩剑，简直太酷了。加上彩排时间，庄贺杨当了半个月骑士，他有点入戏太深，纵使没有彩排的时候，他也履行着自己骑士的职责。当然，比起骑士，他更像侍女，像个小蜜蜂一般围在公主身边端茶倒水。庄贺杨指着拿玩具塑料刀的小男生说：“你离公主远一点，不要拿刀伤到公主。”小男生一脸懵逼，“我们在玩过家家的游戏，她是妈妈我是爸爸，你要当儿子吗？”庄贺杨扬起小脸表示不屑，“我是骑士。”小男孩：“可是我们家里不需要骑士。”最后两人打了一架，温向竹跑着去找老师，最后家长都知道了这事。幸好小孩打架看似凶猛，实际伤害不过0.5，全靠嗓子输出。两方家长见没有造成物理伤害，口头教育了两句作罢。庄贺杨在往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会被长辈调侃：“这小子了不得，幼儿园就会为女同学打架了。”幼稚园毕业后，骑士就与公主失联了，没想到十二年后，公主搬到了他家对门。一开始庄贺杨并没有认出公主，是庄妈妈和他说的，“对门那个小姑娘和你同一个幼儿园的，这几天我老是碰见她妈妈，聊了聊发现你们俩还一起演过节目。”庄贺杨不太记得了，庄母翻出录像带给他看，他不愿承认自己有这么傻的时刻。有几次在楼道里遇见温向竹，他感觉浑身不自在。怕温向竹记得小时候的事，觉得他太傻，又怕温向竹完全不认识他了。毕竟她长得很符合他审美，眼睛大大的，是甜妹类型。庄贺杨第一次和温向竹说上话是在初三下学期。那天他抱着篮球一瘸一拐地回家，膝盖上破了块皮，伤口还没处理。乘电梯时被一个推着婴儿车的中年男人碰了下，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站在另一个角落的温向竹看了看他腿上的伤口问：“要擦点药了。”庄贺杨没想到她会关心自己，忍着疼痛直起身子，“不用，就这点小伤。”伤口处火辣辣地疼，但他不能表现出来。出电梯时他是咬着牙的，尽量不让自己看起来一瘸一拐。开门时，温向竹叫住他，“你伤口上应该有沙子，还是要冲洗一下的。”庄贺杨，“好的。”还是个细心甜妹。温向竹又问：“你家有碘伏吗？”“没有。”庄贺杨只记得家里有个小药箱，里面应该没有碘伏。温向竹打开自己家房门说：“那我拿一点给你。”庄贺杨心跳加速，耳朵也可耻地红了，心里忍不住自恋起来：她是不是还记得他，所以才关心他。要是她不记得自己，还这样关心，那是不是说明他魅力也挺大的？温向竹很快出来了，手里拿着一瓶碘伏和一包棉签。她递给他，“冲洗干净再上药吧。”庄贺杨伸手接过，“谢谢。”温向竹“嗯”了一声，转身回家。庄贺杨看着邻居家的门关上，才回了自己家。到卫生间里冲洗伤口，路过镜子前自恋地甩了甩头发，感觉自己魅力无限。只是看清镜子里的自己时，瞬间如遭雷劈。脸因为运动后像红扑扑的猴屁股，加上出了汗，头发湿透了一撮一撮黏着。原以为自己是流川枫，没想到只剩疯。仔细一闻，身上还有汗臭味，庄贺杨崩溃了。现在别说骑士了，简直像乞丐。公主可能是看他可怜才给他碘伏吧。庄贺杨急于挽回形象，冲过澡后给伤处上了药，拿着碘伏和一袋子小零食敲响了邻居家的房门。等开门的功夫，庄贺杨检查了一遍仪容仪表，抓了抓头发，门从里面打开。温向竹那张俏丽的小脸跃入他眼帘。庄贺杨紧张地将手里的东西捧到她面前，“谢谢你的碘伏，我拿了点小零食给你。”温向竹只接过了碘伏，“谢谢，我不爱吃零食。”庄贺杨拿着那些零食有些不知所措，“就是一些果冻和薯片。”温向竹这才接过那个袋子。庄贺杨收回手放在裤缝那，紧张地捏了捏布料。近看温向竹更好看了，皮肤白里透红，眼睛大大亮亮的。完全就是他喜欢的类型，瞬间理解小时候的自己为什么要做她的骑士了。“那......那......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嗯，再见。”温向竹关上门，庄贺杨看着那扇门挠了挠头。从这天开始，庄贺杨更加注意温向竹，开始留意她几点出门几点回家。不过温向竹对他依旧冷冷淡淡的，从碘伏事件后，再没主动和他说过话。庄贺杨心里有些失落，不过他也不敢主动搭话，因为自己才初三，温向竹已经高一，怕她觉得自己幼稚。他观察发现，温向竹每天行程安排得很满，有一个周末他陪妈妈去买东西，出门碰见温向竹，庄妈妈见她背着书包，问她去干嘛。温向竹浅浅地笑了下说，“去上英语课。”她需要在周末连上三节英语课，还有各种补习班和兴趣班，很明显温妈妈想打造一个全能女儿。传说中的鸡娃。偶尔他还能听见隔壁飘来的小提琴声，庄贺杨都替她感到辛苦。疏远的邻居关系一直维持到庄贺杨上高中后的第一个寒假。那天他印象深刻，还有两天便是新年。庄妈妈往家里搬了许多年货，这天又喊他下楼搬两箱苹果一箱橙子一箱梨。他把东西全部搬进电梯，刚想和妈妈吐槽苹果不好吃。电梯门打开，温向竹穿着件黑色棉袄站在外面，她看见电梯里有熟人，将头埋得很低。庄妈妈和她打招呼，“向竹啊，吃苹果。”庄贺杨弯腰去开苹果箱，只听见女孩有点沙哑的声音说不用。电梯门打开太久，滴滴作响。庄贺杨只能先将水果抬出去。等他们出来，温向竹进了电梯。庄贺杨匆匆放下水果，拔腿往楼梯间跑，“我还有点事，妈你自己搬进去吧。”刚刚在电梯门关上的那一刹那，他好像看见温向竹眼睛和鼻头都红红的，再结合她的声音，明显是哭过。他其实没想太多，身体比脑子反应更快，要追上她，不要让她一个人。家在五楼，他一步迈下三个楼梯，很快到了一楼。温向竹刚出了楼道，还没等他喘口气，背影便消失了。他直接追出去，喊了她的名字。“温向竹。”少女回头，很快移开脸，不想让人看见自己的狼狈。庄贺杨走过去，双手插兜，并没有盯着温向竹看，目光看向远方：“你出去吗，我也出去，顺路。”温向竹继续往小区外走，庄贺杨跟上她的步伐，不紧不慢地落后了半步。一直到出了小区俩人都没说话。温向竹漫无目的走着，一直走出了两条街区，察觉到庄贺杨还跟着她。她问：“你一直跟着我干嘛？”庄贺杨挠挠后脑勺，笑着开口，“没有我，我只是恰好和你顺路。”他牙齿很白，笑得很傻，温向竹看着他，心情好了一点点。“你去哪里？”庄贺杨反问她：“你去哪里？”“我瞎走，没有目的地。”庄贺杨继续傻笑，“巧了，我也是。”温向竹懒得理他，继续漫无目的往前走。穿过一家家商铺，略过各式各样的行人。温向竹终于在一处广场的水池边停下休息。她也不嫌脏，直接一屁股坐下。庄贺杨问她：“你渴吗？我去买水。”“好。”庄贺杨买了水回来，温向竹喝了两口，双手紧紧攥着矿泉水瓶子。庄贺杨在她身边坐下，灌了一大口水进肚，冰凉的水顺着食道流进胃里，让他脑子清明了两分，他试探着开口：“你心情不好？”“不知道怎么说，就是很累，永远都喘不过气的感觉。”说完温向竹就后悔了。和邻居弟弟说这个干嘛，世界上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而且庄贺杨家的教育方式明显和她家不一样。可能是真的太难受，才会随便一个人随口一句关心都能让她大吐苦水吧。庄贺杨等她继续说，却发现她已经不准备说话，嘴巴紧紧闭着，眼睛虚无地盯着一个地方。不用言语，庄贺杨已经能感受到她周身的悲伤气息。“如果你不介意可以向我倾诉，我会替你保密的，或者我可以和你交换。”“你知道吗？从小我妈就对我高要求，不能看电视，不能玩手机，甚至连吃薯片都要经过她的同意。”上次庄贺杨给她拿的果冻和薯片，被母亲看见后，她就被数落了。“说了不要吃这些垃圾食品，一点营养都没有，只会给你身体增添负担......”妈妈能从薯片说到学习成绩，说到她为她的辛苦付出和牺牲。温向竹默默听着，看似听话，实际内心已经在崩溃边缘。“我有好多东西要学，但就算我学了那么多，永远都有别人家的小孩比我强，我真的好累好烦，我只想在一个没人打扰的地方睡个天昏地暗。”“你们肯定都很喜欢过年，但我真的一点都不喜欢过年，我只是她在亲戚面前炫耀的工具。”说着说着，温向竹无声流出泪来。女生就是这样，没人关心的时候她可以扛下一切，一旦有一个声音开始关心她，那股委屈之感就如同泄洪一般将人淹没。庄贺杨是第一次和女生独处对方还哭了，他慌张得不知该说点什么。

 庄贺杨X温向竹（2）

    庄贺杨身上没带纸，就在他想要不要牺牲自己的衣服下摆给她擦眼泪时，温向竹已经用手背将眼泪抹去。


    他讪讪收回手，干巴巴地问：“你饿不饿？”


    最后两人一起去吃了面条，全程温向竹都很沉默。


    庄贺杨知道她心情不好，努力找话题想让她开心。


    想从最近风很大的动漫切入，想到她应该没那么多时间看动漫，只能作罢。


    最后庄贺杨从年货讲到好兄弟糗事。


    终于在天黑回家之前看见温向竹露出笑脸。


    分别前温向竹对他说：“今天谢谢你。”


    庄贺杨不好意思地挠挠后脑勺，笑得十分憨傻：“没事，正好我也没事干。”


    从这天开始，两人的关系在无形中亲近了不少。


    要是和长辈一起，他们会对视一眼，嘴角勾起微小的弧度表示打招呼。


    这样打招呼的方式仿佛成了他们心照不宣的方式，是两人的小秘密。


    有了专属秘密，关系仿佛更亲近了。


    于是在庄贺杨周末“顺路”陪温向竹去兴趣班时，也成了顺其自然。


    往返于各个兴趣班的路上，成了温向竹最开心的时光。


    庄贺杨说话很幽默，一件平平无常的小事从他嘴里说出来都能让她喜笑颜开。


    温向竹感觉自己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变化。


    她还是每天上学、学习、参加各种补习班。


    她还是妈妈炫耀的工具。


    那天庄妈妈找上门，和母亲提出想让温向竹帮庄贺杨补课。


    母亲很骄傲的同时不太愿意：“向竹她时间可能没那么多噢，而且我们都有给她零花钱的，还不需要她自己赚那点小钱。”


    庄妈妈笑道：“那肯定的，目的肯定不是赚钱，我是想着两人一起学更有氛围，我一直让我家那臭小子要和向竹学习，而且能让向竹巩固一下高一知识嘛。”


    温妈妈看向温向竹，似乎在询问她的意见。


    温向竹赶忙点头，“可以啊，正好复习一下高一下的知识点，到时候能轻松些。”


    帮忙补习的事就这样定下来，关上门后，温妈妈有些不赞同地看向温向竹：“你有时间帮别人补习？”


    温向竹：“阿姨不是说一周两小时就行吗？两小时还是有的。”


    温妈妈丢下一句：“随便你。”


    温向竹偷偷舒了口气，她知道其实妈妈不愿意她帮庄贺杨补习，认为是浪费时间，但又碍于邻里关系和面子，她希望自己拒绝。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同意，明明这事会增加她的负担，毕竟周天上午是她唯一空闲的时间了。


    她只知道和庄贺杨待在一起就觉得放松。


    只要看到他那张脸，听到他的声音，心中烦躁的情绪就能缓解不少。


    以前，她总是将那些负面情绪压在心底，现在，情绪有了出口。


    周天上午，温向竹摁响对门的门铃。


    门很快从里面打开，庄贺杨那张挂着笑的脸闯入她视线。


    他拿了一双全新的拖鞋给她，“快进来吧，温老师。”


    温向竹抿着唇，努力让自己的笑脸不要太明显。


    换上鞋，温向竹不留痕迹地打量了他家客厅一遍。


    平时吃饭用的餐桌上摆着几本书和笔，应该是在那里学习。


    庄贺杨的边界感让她很舒服。


    他拉开一把椅子让温老师坐下。


    温向竹翻了翻桌上的书本，是物理和化学。


    她刚想问要讲解哪一章节，庄贺杨突然塞了一个游戏机在她手里。


    她疑惑地抬头看他。


    他眨眨眼：“今天不学习，温老师我教你玩游戏。”


    “你妈妈说让我帮你补习……”


    庄贺杨打断她：“那我妈要是说让你来我家打游戏，你妈能同意吗？”


    温向竹摇头，肯定不能，说不定她妈妈要对庄贺杨妈妈破口大骂。


    这天，温向竹玩了听同学们讨论过的小游戏，她玩得很烂，但乐在其中。


    期间，温妈妈假装送水果来监督他们是否有认真学习。


    温向竹很慌，庄贺杨动作很快地将游戏机藏到沙发抱枕下，然后去开门，动作一气呵成，丝毫没有犹豫。


    温妈妈进门后看了一圈，见他们坐在餐桌儿学习，书本上有笔记，心中的怀疑打消，放下果盘：“那你们好好学习。”


    家长走后，庄贺杨关上门，从抱枕下拿出游戏机，冲温向竹眨眨眼。


    两人会心一笑，他们自己的秘密又多了一个。


    温向竹有了一个秘密基地，可以肆意做自己的两小时。


    在庄贺杨面前，她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因为庄贺杨不会责怪她，不会嘲笑她，也不会讨厌她。


    温向竹自己都没弄明白，这股没来由的踏实和安心来自哪里。


    在庄贺杨家玩了两次手柄游戏后，她提出要玩一款乙游，那游戏在女生里很流行。


    不过她不敢在自己手机上下载，因为妈妈会检查她的手机，只能祈求庄贺杨的手机借她用一用。


    庄贺杨很大方地给她，“没有密码，随便玩，注册也用我的手机号吧。”


    时间久了温向竹不好意思拿庄妈妈给的补课费，因为她压根没给庄贺杨补课，而是用他的手机，吃他的零食。


    庄贺杨说她傻，不要岂不是暴露了？


    温向竹只好收了钱，想着到时候给庄贺杨买礼物。


    不过这种快乐的时间并没持续太久，温向竹上高三后，温妈妈死活不愿意女儿再帮庄贺杨补课。


    温向竹的快乐两小时就这样消失了。庄贺杨身上没带纸，就在他想要不要牺牲自己的衣服下摆给她擦眼泪时，温向竹已经用手背将眼泪抹去。


    他讪讪收回手，干巴巴地问：“你饿不饿？”


    最后两人一起去吃了面条，全程温向竹都很沉默。


    庄贺杨知道她心情不好，努力找话题想让她开心。


    想从最近风很大的动漫切入，想到她应该没那么多时间看动漫，只能作罢。


    最后庄贺杨从年货讲到好兄弟糗事。


    终于在天黑回家之前看见温向竹露出笑脸。


    分别前温向竹对他说：“今天谢谢你。”


    庄贺杨不好意思地挠挠后脑勺，笑得十分憨傻：“没事，正好我也没事干。”


    从这天开始，两人的关系在无形中亲近了不少。


    要是和长辈一起，他们会对视一眼，嘴角勾起微小的弧度表示打招呼。


    这样打招呼的方式仿佛成了他们心照不宣的方式，是两人的小秘密。


    有了专属秘密，关系仿佛更亲近了。


    于是在庄贺杨周末“顺路”陪温向竹去兴趣班时，也成了顺其自然。


    往返于各个兴趣班的路上，成了温向竹最开心的时光。


    庄贺杨说话很幽默，一件平平无常的小事从他嘴里说出来都能让她喜笑颜开。


    温向竹感觉自己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变化。


    她还是每天上学、学习、参加各种补习班。


    她还是妈妈炫耀的工具。


    那天庄妈妈找上门，和母亲提出想让温向竹帮庄贺杨补课。


    母亲很骄傲的同时不太愿意：“向竹她时间可能没那么多噢，而且我们都有给她零花钱的，还不需要她自己赚那点小钱。”


    庄妈妈笑道：“那肯定的，目的肯定不是赚钱，我是想着两人一起学更有氛围，我一直让我家那臭小子要和向竹学习，而且能让向竹巩固一下高一知识嘛。”


    温妈妈看向温向竹，似乎在询问她的意见。


    温向竹赶忙点头，“可以啊，正好复习一下高一下的知识点，到时候能轻松些。”


    帮忙补习的事就这样定下来，关上门后，温妈妈有些不赞同地看向温向竹：“你有时间帮别人补习？”


    温向竹：“阿姨不是说一周两小时就行吗？两小时还是有的。”


    温妈妈丢下一句：“随便你。”


    温向竹偷偷舒了口气，她知道其实妈妈不愿意她帮庄贺杨补习，认为是浪费时间，但又碍于邻里关系和面子，她希望自己拒绝。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同意，明明这事会增加她的负担，毕竟周天上午是她唯一空闲的时间了。


    她只知道和庄贺杨待在一起就觉得放松。


    只要看到他那张脸，听到他的声音，心中烦躁的情绪就能缓解不少。


    以前，她总是将那些负面情绪压在心底，现在，情绪有了出口。


    周天上午，温向竹摁响对门的门铃。


    门很快从里面打开，庄贺杨那张挂着笑的脸闯入她视线。


    他拿了一双全新的拖鞋给她，“快进来吧，温老师。”


    温向竹抿着唇，努力让自己的笑脸不要太明显。


    换上鞋，温向竹不留痕迹地打量了他家客厅一遍。


    平时吃饭用的餐桌上摆着几本书和笔，应该是在那里学习。


    庄贺杨的边界感让她很舒服。


    他拉开一把椅子让温老师坐下。


    温向竹翻了翻桌上的书本，是物理和化学。


    她刚想问要讲解哪一章节，庄贺杨突然塞了一个游戏机在她手里。


    她疑惑地抬头看他。


    他眨眨眼：“今天不学习，温老师我教你玩游戏。”


    “你妈妈说让我帮你补习……”


    庄贺杨打断她：“那我妈要是说让你来我家打游戏，你妈能同意吗？”


    温向竹摇头，肯定不能，说不定她妈妈要对庄贺杨妈妈破口大骂。


    这天，温向竹玩了听同学们讨论过的小游戏，她玩得很烂，但乐在其中。


    期间，温妈妈假装送水果来监督他们是否有认真学习。


    温向竹很慌，庄贺杨动作很快地将游戏机藏到沙发抱枕下，然后去开门，动作一气呵成，丝毫没有犹豫。


    温妈妈进门后看了一圈，见他们坐在餐桌儿学习，书本上有笔记，心中的怀疑打消，放下果盘：“那你们好好学习。”


    家长走后，庄贺杨关上门，从抱枕下拿出游戏机，冲温向竹眨眨眼。


    两人会心一笑，他们自己的秘密又多了一个。


    温向竹有了一个秘密基地，可以肆意做自己的两小时。


    在庄贺杨面前，她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因为庄贺杨不会责怪她，不会嘲笑她，也不会讨厌她。


    温向竹自己都没弄明白，这股没来由的踏实和安心来自哪里。


    在庄贺杨家玩了两次手柄游戏后，她提出要玩一款乙游，那游戏在女生里很流行。


    不过她不敢在自己手机上下载，因为妈妈会检查她的手机，只能祈求庄贺杨的手机借她用一用。


    庄贺杨很大方地给她，“没有密码，随便玩，注册也用我的手机号吧。”


    时间久了温向竹不好意思拿庄妈妈给的补课费，因为她压根没给庄贺杨补课，而是用他的手机，吃他的零食。


    庄贺杨说她傻，不要岂不是暴露了？


    温向竹只好收了钱，想着到时候给庄贺杨买礼物。


    不过这种快乐的时间并没持续太久，温向竹上高三后，温妈妈死活不愿意女儿再帮庄贺杨补课。


    温向竹的快乐两小时就这样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