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生不息》
3. 银行被偷案(三)
第三章
初一的学生消息最灵通,班上同学原本还会把小梅那点事当做谈资,现在有了“银行被偷”“城里的警察来了”这些事情。
小梅那点新闻就变成了过去式了。
班上同学对这几个警察比对小梅还熟悉了。
小梅也是个敏锐的孩子,她立马就捕捉到了这个风向,心里头说不出来的开心,整个人都快快活活的,她下课就会穿梭在同学们之间,打听警察们的消息。
“一共有三个警察,我们还去和她们说过话了,就是那个高个子叔叔有点凶,不爱说话。”
“那是叔叔吗?怎么是长头发?”小梅有些奇怪。
小梅看了过去,自然就看到了人群中,那个长头发的警察。真的好高,比学校体育老师还高。
同桌立马起劲了:“小声点,我妈说了这都是城里的时尚,不能笑话人家。”
“她们到学校也是问情况吗?”
“不是啊,她们住学校寝室,就是我们女生寝室这边,她们住一楼,我猜她们应该是两口子,因为她们俩住在同一个寝室。”
小梅瞅了瞅,她左看右看,怎么看怎么觉得那个高个子警察是个大姐姐啊?
不过她也没有想太多,反正她们住在女生宿舍楼,这样一来,天天都可以见到她们了。
同林镇没有派出所,政府那边也没地方可以住,这一次银行被偷了,银行这边去了城里,要去调人过来抓小偷。
城里便找了几个警察下这边来,可问题是这边没有警察住所,于是接待她们的人一拍脑袋,就把人塞给了同林镇初中。
这边宿舍有空房间,能住人。反正也就几天而已,查了这个案子,她们就回城了,先凑合凑合吧。
学生宿舍还没收拾,里面八张床,平时要睡十六十七个小孩。
现在云松和自己的两个同事便是住在这里。
三个人正在开会,汇报今天的工作情况。
“东大街所有的住户我都询问过了,银行被偷的那天晚上,只有一个老太太晚上起床的时候有听到外面有人在走动,可是她说,那是她儿子,她儿子去偷银行了。”说话的人叫佟锦,她刚毕业不久,人活泼开朗,云松便让她负责走访周边居民。
云松和另外一个同事齐刷刷地看了过来。
破案了?
佟锦说起这件事都觉得很无奈:“我原本还很高兴,以为咱们破案可以靠一下亲人举报。结果她儿子那天在和人打牌,打了整整一晚上,压根没出去过。我再三核实过,的确不可能是老太太的儿子。老太太就是气这个儿子不争气,想让国家把人关起来,帮忙教训一下。”
好吧,这个线索没了。
“银行职工也都询问了,那天晚上也没有谁有异常。”说这话的姑娘叫唐朝,长得非常高。
“难怪以前这边发生了盗窃案过来就登个记,也破不了案。”
云松说道:“我这边有点线索,城北的砖厂有两个工人不见了,听其他工人说,他们可能是去城里了。”
唐朝有些奇怪:“人算失踪了吧?他们没报警?”
云松道:“这里好像没有失踪这个概念。都没有当一回事。我明天继续查这两个人。”
“那我们呢?”
“我和银行这边协商成功,他们愿意拿出500块钱作为悬赏。你们把五百元悬赏线索的事情宣传出去。”
五百块钱可不是小数目,尤其是对于同林镇的人来说,五百块钱都能买一头猪了。
同林镇消息传得飞快,本来大家都在关注银行被偷的案子,不少人都已经被警察询问过了,现在就盯着她们这边的动静呢。
现在听说有悬赏,大家伙都恨不得那天晚上谁也没睡觉,都守在银行门口看看到底是谁偷了钱。
大家都在使劲儿回忆那天晚上的事情,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可大家白天都够累了,谁晚上没事到处跑?
五百块钱啊,整整五百块钱,怎么就弄不着呢。
唐朝和佟锦就坐在学校这边,等人过来提供线索,很快就有人过来了。
一个头发发白的老太太,乐呵呵地走了过来:“警察同志,我来提供线索!我知道是谁干的!”
唐朝正高兴呢,果然,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老人家,过来坐,慢慢说。”
旁边佟锦对着她挤眉弄眼,“你眼睛不舒服,过去休息一下,我来听老人家说。”
老人家便说道:“是我儿子干的。”
“那天晚上,他出去打牌,说是打牌,实际上就是出去偷钱了。”
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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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听着这熟悉的句子,转过头,看向了旁边的同事,对方点了点头。
佟锦说道:“老人家我核对过,你儿子那天晚上真的没有时间。”
第一次遇到这么致力于把儿子送去吃公家饭的老人。
老人家板着脸,左看看右看看,确定周围没有人,这才说道:“你们城里过来的,肯定也想结案,我儿子不经打,十几板子他肯定会招认。”一看这个话,就知道老人家应该没少听戏。
老人家是真的吃大苦了,她儿子自从去年染上了赌博,全家一起吃青菜土豆,这样下去,日子要过不下去了。
唐朝说道:“我们现在不能严刑逼供。”
“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你儿子没有偷银行的钱。”佟锦还没有被带偏。
老人家只能叹一口气,往回走。
她走了以后,又有人过来提供线索。
唐朝和佟锦都记了下来。
另一头,老人家很快就到家了,儿媳妇儿正在踩煤,孙子孙女正一块一块地把煤塑形。这样干一天也挣不到几块钱。
其实她儿子之前在厂里干活,也算是勤快,每个月能拿四百多块钱,那个时候一家人都能过得不错,偶尔还有肉吃。
现在,老人家叹了一口气,她进屋做饭,晚上又是吃洋芋。
此时,同林镇正是做晚饭时间,老太太在蒸洋芋,邻居家传来的便是砍骨头的声音。
老太太把洋芋端出来的时候,孩子们已经被炖肉的香味吸引进来了。
“奶奶,今天吃肉吗?”
结果一进来就看到了洋芋。
“隔壁又在炖肉。昨天不是已经炖过了吗?他们怎么突然这么有钱了?”儿媳妇也进来了。
老太太愣了一下,说道:“是有些不对劲,他们之前不是还欠人钱没还吗?前段时间债主还找上了门。”
现在都能连续两天吃肉了?
这段时间大家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银行被偷的事情上,于是此时此刻,一家四口是统一的反应。
四双眼睛一起看向了隔壁。
紧接着,就看到家里老太太拔腿就跑。
于是,当云松走访一天回来,她看到的就是端着碗过来的一家四口和已经无可奈何的两个同事。
“我们来提供线索!”
4. 银行被偷案(四)
第四章
同林镇的十月非常热,云松去了那两个工人的老家,一个是二十几公里外的三里村,一个在隔壁雨兰镇,一天下来,累得嗓子都在冒烟,两个工人都没有回老家。
她回来的路上便是一直在思考这两个人如何真是偷了银行钱的人,现在应该去哪儿?
依旧没什么线索,主要是同林镇的人白天都忙着干活,晚上基本上都在睡觉,睡得非常沉。
她只能期望悬赏有结果。
结果她一回来,就被一家四口围住了,云松同样之前只听说了这个老太太的行为,并没有见过她。
现在看到来提供线索的这一家人,她也没有意识到这是佟锦提到过的老太太。
“到里面宿舍来坐。”外面太热了。
佟锦和唐朝想要递眼色给云松,两个人转念一想,也不用,反正她们三个人,人人都要上一当。
于是云松给她们倒了水,询问她们了解到的事情。
“我们隔壁的人很有可能去偷了银行。”老太太最先开口。
“你们是怎么发现的?”
“他们连着两天都在吃肉。”老太太的儿媳妇刨了两下洋芋,说道。
家里小孩赶紧拉了拉自己的妈:“妈,你别说实话。你这样说警察肯定以为我们嫉妒他们家吃肉。”
老太太赶紧摆手:“警察肯定懂我们的意思,我们也不是嫉妒,他们家原本比我们还穷,她家上面有生病的老妈子,一天要煮一副药,下面有三个娃儿要喂,读书交学费的时候要从街头借钱到街尾,他们家的锅儿是一点油都没有,前段时间还有债主上门催债……”
老太太说着说着,脑海里就想起了这家人有多惨的事情了,她理智一下子就回归了。
老太太心说,失算了,失算了,今天失算了,这一家人都去偷了银行了,现在都能天天吃上肉了。
自己跑过来跟警察说这件事,最多就拿到500块钱,还把邻居给得罪了。
要是自己让儿子直接去跟邻居一家说,知道了他们偷钱的事情,让他们分点给自己,那肯定更多。
老太太在这一刻无师自通了敲诈勒索。
有了这个想法,老太太说道:“官大人,我们刚才是嫉妒邻居吃肉,胡乱说的,唉,瞧我们这病,家里穷怕了,见别人吃口肉就想不开,你们别放在心上。”
老太太的儿媳妇觉得不对劲,可一想,她婆子妈这样说肯定有道理,于是立马点头。
“我们就是看不惯她们吃肉。”
云松倒也没有生气,她大概能猜到对方的想法,便说道:“没事,你们回去吧。”
一家人一走,佟锦就说道:“我怎么感觉这家人这一次说的是真的。”
云松也点头,道:“咱们现在过去问问。”
“不吃饭?”唐朝刚做好了饭,她们本来是准备在学生食堂吃饭,可云松今天去查那两个失踪的工人,自然就回来晚了,错过了学校食堂。
唐朝找学校老师借了一个小锅,给云松把饭菜热着了。
“现在过去,一会儿再晚一点他们得睡觉了。”同林镇的人多工人,每天白天劳累一天,晚上自然会早睡。
唐朝嗯了一句,往外走了两步,又回来,拿了块帕子,把饭菜从锅里面拿了出来。
“边走边吃。”
佟锦也点头,她们来这里这几天,经常在饭点上看到大人们小孩子们端着个碗到处跑。
入乡随俗。
云松也觉得是这个道理,她也端着碗,边走边吃。
老太太的邻居姓廖,一家七口人,挤在小两居室里。
这个天闷热,门口是一个老人家在做鞋底,旁边是三个孩子在写作业。
“老人家,在做鞋子啊?”佟锦上前,她刚毕业不久,很是亲和。
云松则在旁边观察这家人,她过去有很长一段时间跟着老中医给人看病,自然一眼就能看出老人和三个孩子长期处于营养不良。
老人家啊啊了两声,旁边的小孩小心翼翼地说道:“我奶奶听不到,也不会说话。”
小孩子说话的时候也没有抬头,似乎在恐惧什么。
佟锦便问道:“你们爸爸妈妈呢?”
三个小孩都低着头,谁也不敢说话。
这家人似乎真有点不对劲。佟锦有感觉,她可能能问出来。
云松拉了拉她,对三个孩子说道:“那你们在家好好写作业。阿姨们没什么事情。”
佟锦:“?”
云松带着两个人下去了。
“如果真是这家人,等他们回来了,我们再问也来得及。”
于是三个人就在楼下等着,等他们回来。
此时此刻,云松几人正在等的两口子在山里走得飞快。
她们本来是住在镇上,这段时间,天还没怎么黑,她们吃了饭就得往山里跑。
“这样下去,你直接把我杀了,埋在山里算了。”男人忍不住抱怨道。
女人说道:“你可别想这种好事!这个麻烦是你惹出来的,都受着,都受着吧,再说了,今天那肉你不是也没少吃吗?”
两口子一路吵吵,最后跑到了一个农户前。
女人走到一张桌子前,把怀里带的东西放在桌子上,然后移开桌子,露出了下面的门。
地窖门。
女人把东西放了下去,下面一点声音都没有。
趁着月光,两口子先是去喂猪,再喂鸡鸭,最后,月光下,两口子扛着锄头,开始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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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
挖着挖着,女人想起了镇上人都在说的银行被偷的事情提供线索的人能给500块钱。
五百块钱。
她当然知道线索。她想要这五百块钱!可是不能。
她想着想着,越想越觉得生气。
白天在家里两眼一睁就得扎鞋底,眼睛都要瞎了,晚上还要来山里喂猪喂鸡,挖地干活。
明明有500块钱可以拿到,却不能去拿。
女人往地上一躺,她脑子里全都是,一会儿把这儿挖完了,要赶紧跑回去,累得不得了,然后也就只能睡三四个小时,紧接着又得爬起来干活。
她的命这么苦?她上辈子是杀人放火了吗?
“这日子,我真的一天都过不下去了!”
于是,当两口子累得走路都没有力气,勉强把自己身体拖回镇上,结果就在家门口遇到警察。
其中一个警察板着脸,说:“事情我们都已经知道了,你们是想自己承认,还是我们来说?”
两口子完全没觉得警察在诈自己,反而有种解脱了的感觉。
女人在山里发泄了情绪,此刻还算是冷静,而男人强忍着的情绪还是崩了。
“我们认罪,我们认罪。”
“我们把罪认了,还能提供银行被偷的线索,那个钱可以给我们吗?”
云松道:“你们先交代你们做的事情。”
“我们原本就只是想偷点钱,本来就想偷个十几块钱,谁曾想那对公婆提前回来了。”
云松听着,觉得不太对劲,他们要交代的事情和自己要查的事情不是同一个事。
“然后你们做了什么?”
“我们也没办法啊,他们要是嚷嚷出去了,我们这一家人怎么在镇上生活?你们才来这里,不知道我们这里的人,个个嘴巴都毒,心肠也坏!”
“你们把人杀了?”唐朝问道。
“那还是没那个胆子,我们把人关在了地窖里面。”
“关了多久了?人还活着吗?”
“关了四十几天了,两个人都还活着。”
“没有人发现吗?”
“他们是单家独户,偶尔有人也是路过,我们也怕被人发现……”
“所以,我们每天都要去给她们送饭菜,还要把包谷收回来,谷子割回来,还要喂猪喂鸡……”
现在正是农忙的时候,光是包谷和谷子就让两口子累疯了。
但她们这样做也有好处,四十六天过去了,没有任何人发现这对老夫妻失踪了。
就算是亲戚路过,看到家畜没事,田地都有人打理,哪怕门一直关着,也只会以为是去山里面干活了。
两口子一方面觉得自己聪明,另一方面也的确是累疯了。
5.银行被偷案(五)
第五章
人怎么能把日子过成这样?
地窖里,老太太冷得不行,她们住在山里,本来一早一晚就冷,再加上地窖,这里面是又黑又冷。
她推了推旁边的老爷子。
“老头子,你冷不冷?我怎么感觉今天比昨天冷。”
她年纪大了,这几年一冷就腰酸背痛腿抽筋。
“是有些冷。”
旁边的老爷子也没有睡着,那两个偷儿背东西的动静很大,他们去山里,把包谷杆杆挖掉,背了回来。
每次背回来的时候,需要穿过堂屋,老两口便能够听到他们吵架的声音。
老两口自然睡不着。
老爷子刨了刨枯草,放在老太太身上,说道:“再等等,等天亮了就没有那么冷了。”
枯草盖在身上也没什么用,这样继续躺着肯定是越来越冷,于是老太太便坐了起来。
地窖是全黑的,老两口睡的地方是那两个偷儿扔下来的枯草,角落里堆着番薯,还有一些黄瓜。
那是两个偷儿放下来的。让她们白天吃。
虽说没有一点光,老两口坐起来后,还是熟门熟路地摸到了黄瓜的地方。
她摸了一个出来,在枯草上擦了擦,便一口咬下去。
太安静了,黑暗中只剩下老人啃黄瓜的声音。
其实她们家已经很多年都不种黄瓜了,今年去镇上买种子的时候,里面混了一些。
老两口本来不想种,可能是人老了,还是种了下去。
黑暗中,老爷子也叹了一口气,摸了过来,拿了一根黄瓜,吃了起来。
两口子三十几年前不是住在这个地方,这前后都没有人,单家独户,三十几年前还有土匪传闻,一般人都不会选择这种地方住。
那个时候她们和村子里其他人住在一起,他们的房子和三哥家的房子连在一起,后面便是大哥的房子,几家人一起养一头牛,轮流喂。
那个时候他们还有两个娃儿,大娃十岁,二娃七岁。
便是在那一年,三哥偷偷带着自己家的大娃,还有她们家的两个娃儿,去河坝上砸鱼。
老太太时到今日依旧记得那个上午,她本来在黄瓜地里给黄瓜插竹竿,她男人在挑水浇水。
两口子正在说着午饭吃什么。
远远地,有人就在喊她们。
“出事了!你们快去看看!河坝里涨水!”
两口子都没有反应过来,河坝里涨水了关她们什么事情?她们压根不知道孩子们去河坝了。
对方跳起来,说道:“你们家两个娃儿都在河坝……”
她们一路跑一路跑,下去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三哥站在那里,旁边只有三哥的大儿子。
“会不会弄错了?”她两个娃儿都不笨,都涨水了,肯定要跑啊。
三哥看到她们两口子,一下子跪了下来。
“弟弟,弟妹,我对不起你们啊!我对不起你们啊!我该死!”
她们这才知道,河坝是突然涨水了,三个孩子都在水里,三哥只来得及拉住离得最近的孩子。
她们家两个啊,都没了。
两口子终于接收到了信息,腿发软,可身体还是要往河里跑。
岸上全都是人,死死按住了两口子。
“你们别急,也许没事,可能被冲到下面去了,咱们沿着河找一找。”
“对啊,别做傻事,别到时候孩子找到了你们俩不见了。”
她们沿着河走了七天,最后什么都没有找到。
她们回去以后,三哥三嫂便来找了两口子。
“这是我们对不起你们,这个孩子,这个孩子以后就给你们了。他就是你们的儿子,给你们养老……”
两口子把人打了出去。
凭什么呢?她们的孩子没了,现在塞过来一个孩子就能算了吗?
他们从此看不惯三哥三嫂一家,尤其是三哥三嫂天天让她们的孩子过来帮忙。
两口子一天骂一次,她们骂的时候还是要看着三哥家的孩子一天一天地长大。
村子里还有两个和她们孩子一样的娃,她们一点一点地长高,每天在田坎上,在山坡上疯跑……
她们每天看着,越看越觉得恨。
恨老天爷不公!她们做错什么?凭什么别人的孩子就能长大?她们的孩子不能?
尤其是还有一家人,全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可孩子长得又壮又聪明!
失去孩子的痛苦最后化成了恨意。这种刻骨的恨意很快吞噬了这对夫妻。
于是,在一个几乎看不到月亮的夜晚。
两口子搬家了。
她们搬到了一个前后左右都没有人的地方,单家独户地住着,不跟人说话,不走亲访友。
她们心里头只有恨,恨一切,平常有人路过,想要借口水喝,两口子把门一关,不给。
两口子就这样过了三十几年,心里头的恨意越发重了。
现在老两口在地窖的黑暗中继续品尝着这冰冷的恨意。
很快,外面传来了公鸡鸣叫,一声又一声。
天亮了。
“走吧。天亮了。”老太太说道。
老两口相互搀扶着,站了起来,摸索着,很快,她们摸到了梯子。
梯子搭载了出口位置。
老太太熟门熟路地爬了上去,顶开了地窖上面的门。
两口子不一会儿就回到了堂屋。
是的,她们一直都能出来。
廖家两口子不是农村人,她们是镇上人,镇上没有地窖这个条件,不知道他们村里的地窖下面是一定会多放一个梯子,防止下来的梯子坏了。
所以,从第一天开始,这老两口子就能出来。
可她们就是要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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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个偷儿。
因为这两个偷儿来偷东西那天,两口子听到了她们说的话。
“我有点怕。要不然算了?”
“怕什么,我打听过了,这两口子性格古怪,也没有孩子……”
两口子本来不想出来,结果听到这话,立马出来,跟人理论,不曾想,两个偷儿居然打他们,还把他们吆到地窖里关起来,抽掉了地窖的梯子。
那天晚上,老两口从地窖里爬出来,本来是想要去镇上,去讨回公道。
“丢了多少钱?”
“三百五十六块钱。”
“走!去镇上!要一个公道!”老爷子说道。
老太太沉着脸:“去了有什么用?到时候就是让她们把钱还回来,然后再跪下来说个对不起我们,最后还不是好好过日子!”
老爷子也想到了这里。
老太太更多的气还在这两个偷儿说的那个话上,她忍不住对自己老伴说道:“要是咱们的孩子还活着,现在至少能去把他们打一顿。”
老两口一下子就想起了这两个偷儿说的那个话,就是欺负他们死了孩子嘛!
到时候去了镇上,去讨回公道,可能还有人要说,真可怜啊,一大把年纪,被这样欺负也没有人帮忙。
这些念头一出现,老两口就被铺天盖地的痛苦和愤怒掩盖。
老两口便没有去镇上,而这个时候,那两个偷儿又回来了。
老两口对视了一眼,便一人拿菜刀,一人拿斧头,回到了地窖里。
在堂屋可能不行,老两口毕竟年纪大了。
可是地窖不一样。
两口子在地窖里埋伏着,等这两口子下来,眼神凶狠,仿佛要砍的不是这两个偷儿,而是她们这悲惨的命运!
然而,对方来了以后,在上面喊了两声,老两口不回应。
于是,这两个蠢偷儿就在上面商量谁下来灭口。
“当然是你去,你手脚麻利,下手比较快!”
“你还是个男人,心比较狠呢!”
最后谁也不肯下来。
“要不然先关着?”
杀人这种事情,一般都是一鼓作气,被她们拖拖拉拉地糊弄,老两口那口气也散了。
但这两个偷儿肯定要遭报应才行!
于是,老两口就在下面说——
“老头子,她们关不了我们太久。庄稼在地里没人收,其他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老婆子,你说得对。猪啊,鸡啊,鸭啊,没有人喂着,别人一看就知道人出事了。”
老两口这些年,心里憋着的苦闷痛苦,可算是找到了一个发泄的渠道。
她们要使劲发泄!使劲!!!
不就是晚上睡地窖,白天也不能出门吗?
没事!她们可以一直在地窖里待到死!她们就是要折磨这两个欺负她们孩子死了的偷儿!
6.银行被偷案(六)
第六章
云松听两口子说每天晚上都要去山里,又提到了能提供银行被偷案的线索,云松大概就猜到,这两口子自己去犯罪,去的时候,或者回来的时候,可能碰到了另一批犯罪的人。
也就是偷银行的人。
里面房间里,三个孩子和老人正在睡觉,于是,客厅里,三个警察一边被蚊子咬,一边听这两口子说自己是怎么从偷一点钱变成了把人囚禁起来,然后天天跟头牛似的,上山下田地干活。
三个警察时不时还要提醒一下,小声点,不要吵醒其他人。
小两口完全沉浸在自己悲惨的叙述中,甚至把手掌拿了出来:“现在这上面都没有血泡了,第一个月的时候全是血泡。”
她们说起这个事情,越说越起劲:“他们有两大秋谷子,我跟我男人每天晚上拿着镰刀就开始割,腰都快断了。”
“我觉得我们像地主家的长工……”
云松知道自己如果不把这个方向拉回来,可能要听一晚上她们诉苦,她问道:“你们晚上去山里干活,回来的时候遇到过偷银行的人?”
“那可不是!起初我们两也不知道那是去偷银行,我们去山里的时候就看到有两个人往银行方向去了。”
“我们回来的时候,那两个人就变成了一个人——”女人还想说什么,男人碰了她一下,她立马就转了一个弯。
“然后,他就朝着三里村那条路走了。”
她们从山里回来的时候,只剩下一个人了,两口子当时也害怕遇到人,所以才发现那边有人以后立马就躲了起来,那天雾很大,有些看不清楚人,但小两口模模糊糊地看到这个人在镇上李家外面的粪坑旁,他似乎往里面扔了东西,最后往三里村的方向走了。
等到他走了,小两口才出来。
本来小两口没有当一回事,第二天就听说银行被偷的事情。
小两口以为是往粪坑里面扔了钱,于是还去那个粪坑刨了刨,太臭了,她们坚持不了太久,又怕被人看到,就只能算了。
她们也想要去提供线索,拿那500块钱的奖励,可是她们自己也是做贼心虚,万一别人问,你们那个点怎么不睡觉?
这回答不了啊?
再说了,万一把那个偷银行的人抓到了,银行的人也看到他们去山上了,怎么办?
于是,她们只能一边干苦力活,一边心疼这些拿不到的钱。
现在,粪坑的事情还是不能说出来,她们闯了这么大祸,她们肯定要被抓去城里坐牢,到时候家里还有孩子和老人。
两口子心里就只打算说一下看到了偷银行的人。
万一粪坑里面有钱,她们可以捞出来,到时候孩子们也能有个生活依靠。
两个人说起这部分的时候,眼神闪躲,明显有所保留,云松便问道:“还有没有什么要交代?”
“没有了。”两口子小声说道。
此时正是凌晨三点,小两口又困又累。
云松知道她们困,也知道她们累,可没办法,有两个老人被她们关在空气不太好还伸手不见五指的地窖里,被关了四十几天,她希望快点把人救出来,于是说道:“那先走吧,去山里,把老两口带出来。”
女人小声说道:“能不能明天早上再去?我想睡觉,我们今天累了一天了,现在真的动不了了。”
而这个时候,门口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
“小廖啊,你们还没睡吧,听到你们屋子里有声音。”
隔壁男人的声音,平常这个点他都在别人家里打牌,今天回来了?
廖家两口子不做声,云松等人自然也不说话。
“小廖啊,你们别装作睡着了,我都听到你们家有声音了。”外面的人就贴着门缝说话。
“我听我妈说你们现在也有钱了,大家邻居一场,肯定也不能看着我们家继续穷下去。”
廖家两口子看向云松,云松点头,两口子便打开了门。
隔壁男人正要说廖家肯定偷银行才有肉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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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事情,结果就看到了后面的三个警察。
男人一看,立马转过头,一拍脑袋,说道:“我妈年纪大了,天天说胡话,你们家也没少,我也知道。”
他一边说,一边往自己家走。
女人名叫廖惠,她和老太太多年邻居,还能不清楚邻居想做什么。
可眼下,她也没有力气计较这些了。
她回过头,三个警察依旧要去山里救那被囚禁的可怜老人。
女人心里依旧不明白,怎么就到了这一步,她们最开始就是想要偷点钱,想要度过难关。
小两口现在只能祈求当时偷银行的那两个工人真的把钱扔进了粪坑里。
“走吧。”云松再一次提醒她们,得去山里救老人。
男人本来还是不想去,可女人撞了他一下,她们后面可能还要求云松,求云松给她们一点时间处理家里的事情,到时候她们才能去找银行的钱。
现在无论多累,都不能违抗警察。
两个人立马就不反对现在回山里救老人了。
于是,一行五人就这样上了山。
山里的晚上有些冷,五个人拿着手电筒,慢慢往上爬。
最开始几个人只是觉得累,觉得困,到后面,可能是困劲过头了,整个人甚至有些亢奋了。
天亮时,她们也终于走到了老两口的家。
云松走在前面,老两口的房子是土墙,墙上还挂着好几串留种的辣椒。
这里的确不适合居住,前后都没有人家,单家独户。
几个人累得上气不接下气,走到门口,但三个警察谁都没有准备休息。
里面有被关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地窖被关了四十六天的老人。
谁能不着急?
因为知道老两口被关在地窖里,几个人自然不会敲门。
于是,门直接被打开。
堂屋里,正在吃早饭的老两口抬起头,因为听到了开门动静,此时抬起头,看着外面进来的五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