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朱标:朱元璋头号黑粉》 第353章 不比万一 “允恭这小子当真是死脑筋,陛下分明是不怎么想教训九江,这允恭这小子竟是下死手!” 见自家儿子抡圆了胳膊教训李景隆,徐达有些不好意思,直接出声斥责。 一旁的冯胜、邓愈几人此刻努力憋笑,眼角余光不由看向身旁的李文忠。 而听着李景隆那一声声惨绝人寰,好似杀猪般的哀嚎。 李文忠虽然私下心疼,可表面依旧装出若无其事。 “不怪允恭,是我家那小子自己胡闹。” “搞什么自污这一套,还偏要将朝廷赏赐给几位国公的山庄、金银都拿出来厚待学子。” “不狠狠教训他一顿,他便不知道当今陛下何等仁德!” 见李文忠都这么说。 几人便也再没有开口,默默注视着下方朱标、李景隆等人。 也是此时。 只听砰的一声,徐允恭手中木棍应声断裂。 就在李景隆以为教训终于结束之时,却见还不等朱标开口,徐允恭便自顾自走到花园跟前,从木上砍下一根碗口粗细的树枝径直便走了过来。 “徐小个子,你他娘的真想让我死!” 当看到那根木棍上还有几根枝杈,李景隆下意识后退两步的同时,忙声怒吼。 就此时徐允恭手中拿着的这根木棍倘若抽在自己身上,那些个枝杈绝对会嵌入自己皮肉。 “允恭,我先前没有得罪你吧。” “嗯?没有啊。”徐允恭一脸茫然,“陛下还未叫停,我这不是谨遵圣谕嘛。” “谨遵你奶奶个腿儿!”见徐允恭摆出一脸无辜的模样,李景隆心中暗暗骂道。 而听到徐允恭这话。 朱标却是笑着摆了摆手,示意作罢。 “啪嗒~” 看到朱标摆手的瞬间,徐允恭猛地丢下手中木棍,快步上前。 待走到李景隆身前后,随即换上一脸关切的模样,动身说道:“九江啊!小叔刚刚...没..打..疼...你....吧!” “......” 面对徐允恭好似台上武生一般,一字一顿,朗声开口。 李景隆白了他一眼,此刻真想脱下袍子让徐允恭这蠢货看看他身上的伤势。 “明日!” 朱标轻咳一声,冲几人说道:“你等几人拿出朝廷赏赐山庄、金银厚待学子,明日朝会必有言官相谏。” “届时你们也看看,朝堂之上应该如何立足。” 朱标说完便也起身离开卫国公府,朝皇宫走去。 而等朱标前脚刚走,却见李景隆拿起方才徐允恭丢下的木棍,朝着他便追了过去。 “徐小个子,揍我一顿便也算了,还他娘的占我便宜。” “今日便让你看看我曹国公府的威名!” “诶呦,九江你当真错过我了,我也是身不由己啊。”徐允恭难掩嘴角笑意,一面朝前跑,一面回头冲李景隆喊道。 二人此刻便也在院中展开了追逐。 而徐达、李文忠等人看到他们几个的子侄关系如此亲近,和他们这些老兄弟的情谊一般无二。 甚至有朱标这个兄长在,这几个小子打打闹闹,也不会过多操心什么。 徐达几人心中到底也是十分安慰。 “上位到底是天子,陛下果然比我们那些臭小子们强的不是一星半点。” “而且那些个臭小子还劳烦陛下提点,当真辛苦陛下了。” “是啊,倘若我们那些臭小子能有陛下十分之一,我等也能含笑九泉了。” “上位当真是好福气啊!” 听着老兄弟们一个劲儿吹捧自己,此刻老朱嘴角都快咧到后脑勺了,只不过脸上却依旧装出不耐烦,随意说道:“标儿不过是比允恭他们年长一些,多谢照顾也是应当的。” 寒暄过后。 正当几人跳下屋檐,准备回去继续饮酒之时。 李文忠却似想到了什么般,转头看向老朱道:“上位,明日朝会.....” “咱与标儿出宫时,言官的弹劾奏疏便已送到了谨身殿。” “就你们几人拿出山庄、金银厚待学子一事,明日朝会便有官谏言。” “那.....” 被老朱这么一说,原本不当回事的冯胜、邓愈,此刻也不由重视了起来。 “上位,若是明日言官弹劾,那我等便也要在场吧。” “没错没错,今夜就暂且不饮酒了,待明日事罢,末将再请上位到府上饮酒....” “那可不成,若等到明日,你个老东西怕是把藏酒给喝个精光!” 见老朱好似酒蒙子般,执意想要饮酒。 邓愈身形微顿,看向老朱的目光也多了几分陌生。 毕竟他们老哥几个都很清楚,老朱从来不是饮酒误事的人,怎的今日..... 也是看到邓愈几人停在原地,老朱轻笑一声,转而看向几人道:“明日言官弹劾,你们几人根本不需出面。” “毕竟拿朝廷赏赐给你们的庄园、金银,厚待学子的,不是你们几人,乃是你们家的那些个小子。” “所以明日你们不出面才是最好。”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这.....” “还不明白?”见邓愈还是停在原地,一旁的徐达也顾不上许多,直接挑明道:“若是咱们几个拿着朝廷的赏赐去厚待赶考学子,那便是咱们几人对朝廷封赏灭倭一战有所不满。” “厚待赶考学子,也是咱们几人妄图拉拢新科士子,乃有僭越之嫌。” “而此事若是咱们几人毫不知情,都是各家小子自作主张,那此时罪过自然也就小上许多。” “最多也不过是允恭他们几个身为副考,好心办了坏事罢了。” 听徐达说完,在场几人都是驻足原地,没有出声。 直到看到老朱点头,众人这才放心了许多。 实际上! 邓愈、冯胜几人虽都是武将,可哪个不是人精? 就徐达方才所言,他们怎么可能察觉不出。 之所以摆出一副忧虑惶恐的模样,也不过是想等老朱亲口说出来罢了。 片刻过后。 老朱、徐达几人便又开始饮酒谈笑。 星月空转,次日卯时。 奉天殿上。 朱标刚一落座,御史台官员江自流当即出班。 “微臣江自流,弹劾魏国公、曹国公、宋国公等一众国公勋贵!” 伴随江自流声音落下,大殿众人瞬间熄声,一些个文臣此刻更是目光崇敬,默默注视着大殿中心的江自流。 “启禀陛下,因灭倭一战,朝廷赏赐几位国公金银及城东山庄。” “昨日微臣听闻,几位国公将朝廷所赏山庄用于修建民房,供学子居住。” “不仅如此,国公府还出银,供给抵京学子一日三餐。” “昨日晚间,学子之间齐齐称颂几位国公恩德,大有结草衔环,以死报答之意。” “诸多学子心所感念乃勋贵武将,却不是朝廷!” “嘶~” 伴随江自流声音落下,大殿众人立时屏住呼吸。 只因这家伙所言太过激烈,话里话外无不指责徐达几人僭越,甚至暗指几位国公心有不臣。 “蓝玉!” “末将在。” 以为朱标是要自己教训江自流,将他拖出殿外。 蓝玉应了一声,大步便朝江自流走去。 可不等他走到江自流跟前时,却听朱标再次出声。 “江大人所言,你可参与其中?” “啊?”蓝玉猛地一顿,忙道:“微臣没有!” “微臣不知此事。” “和梁国公无关!”蓝玉声音刚一落下,江自流赶忙补充道:“涉及此事的乃魏国公、曹国公、宋国公、卫国公、信国公,五位国公。” “哦?几位国公呢?” 朱标故作疑惑扫视大殿,“几位国公今日没有上朝?” “回禀陛下!”兼任司礼太监的刘保儿躬身回道,“几位公爷自还朝之后,便没有参与朝会。” “竟有此事!” 朱标故作恼怒,没好气道:“领朝廷俸禄,不与朝会。” “是以为灭倭一战功劳甚大,便可躺在战功上无所事事?” “传旨!” “召魏国公等人朝会听事!” 当看到朱标对徐达几人不与朝会如此震怒,一些文臣心中不由多了几分得意。 看样子朱标对这些徐达等人也有所不满。 可也就在朱标声音落下,侍卫准备下去传令之时。 却见刘保儿赶忙跪在朱标跟前,匆忙禀报道:“启禀陛下,并非几位公爷无故不朝,乃是接连几日,太上皇都召见几位公爷饮酒。” “前日太上皇同几位公爷武英殿饮酒整宿,两日未曾出宫。” “昨日午后几位公爷酒醒后,方才出宫还家。” “可晚间时候,太上皇便与几位公爷到卫国公府上继续饮酒,侍奉的宫人回来禀报说,太上皇与几位公爷又是连夜饮酒,直到天明。” “原来如此。” 朱标恍然大悟般点了点头。 “既如此,那便不需传召。” “江卿,你方才说魏国公等人如何触犯国法?” “这.....” 见朱标若无其事看向自己。 此刻江自流猛地一顿,却是怎么都说不出话来。 方才刘保儿已经言明,徐达、李文忠等几位国公回京这几日都和老朱一同饮酒。 因此他方才弹劾徐达等人对朝廷赏赐不满,将赏赐拿出厚待赶考学子,隐有僭越之行也就不成立了。 毕竟徐达几人连日饮酒,还是同太上皇一起。 他们几人也的确没有时间犯下那诸多过错。 同样。 也就在江自流微微愣神之时,李景隆顺势出班,拱手回道。 “回禀陛下,江大人方才所言,皆乃微臣所为!” “哦?” 还不等朱标出声询问,江自流好似抓到救命稻草般,猛地看向李景隆道:“如此说来,少将军便是认罪了?” “江大人此言差矣。” “末将虽承认拿出城东庄园,厚待学子,提供学子饭食乃末将所为。” “可大人方才那番诛心之言,末将可不敢认罪!” “少将军....”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江大人!” 就在江自流准备出声之时,李景隆猛地出声打断道:“如果末将没记错的话,江大人乃是前次科举及第,去年方才入兰台吧。” “下官履历与此次弹劾有何干系!” 面对江自流的反驳,李景隆好似没听到般,继续问道:“江大人也是出身寒微,乃寒门学子吧。” “自然!” “正因承沐陛下恩德,下官自入兰台以来才恪尽职守,不敢有半分懈怠。” “见几位国公行为有失,下官这才禀公直谏,不敢退后本分。” 没有理会江自流的这番直吹。 李景隆微微颔首后,缓缓说道:“江大人出身寒微,又是前次科举及第。” “想来如今学子困境,江大人自能感同身受。” “诸位!” 李景隆看向殿内群臣,愈发朗声说道:“陛下恩待赶考学子,特命陆大人、沈大人翻修布衣巷,以蔽天下寒士。” “然昨日陈家凹村民言说布衣巷乃他们村中土地,因此陛下恩旨难以施行。” “末将不才,忝居此次科举副考。蒙陛下信重,家父担任此次科举主考。” “因此听闻寒门学子被陈家凹村民赶出布衣巷,上无片瓦遮身。因此末将才想拿出朝廷赏赐我曹国公府的城东山庄,用于修建民房,遮蔽寒门学子。” “敢问诸位大人,敢问江大人,末将此举有何不妥!” “昨夜微雨,难不成让抵京学子流落街头?” “这.....” “至于江大人说供给学子一日三餐,有僭越之嫌。” “末将不知从何说起。” “陛下仁德,翻修民房,恩待寒门学子。” “末将身为人臣,身为科举副考,自当追随陛下,厚待学子。” “供给学子一日三餐有何不妥?” “难不成让这些本就拮据的寒门学子在京城酒楼挥霍银钱?” “江大人,你尚有朝廷俸禄,可那些寒门学子钱从何来?” “这....” 一时间,原本大有死谏架势的江自流,此时却也被李景隆怼的哑口无言。 就连殿内也想就此事弹劾徐达等人的一众文臣,此刻听到李景隆所言,一个个也都寂静无声,不敢言语。 见此情形。 朱标暗自偷笑,只不过却故作不悦,冲李景隆斥道。 “九江,不可如此咄咄逼人!” 喜欢大明朱标:朱元璋头号黑粉请大家收藏:()大明朱标:朱元璋头号黑粉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54章 朝会争辩,乱作一团 “陛下教训的是,微臣有罪。” 即便听到朱标斥责李景隆,可此时那些个文臣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方才朱标称呼李景隆并非官职,更非少将军。 朱标乃是称呼李景隆小名九江,如此亲近的称呼,但凡是有些头脑的人,自然明白此次朱标压根不打算惩治李景隆。 只不过! 江自流却不似这般识趣。 “陛下,微臣有一疑惑,还望陛下恩准当面问询李少将军。” “问!” “多谢陛下。”冲朱标拱了拱手后,江自流转向李景隆垂手一拜,“敢问少将军,拿出银钱供给学子一日三饭,是以何名义?” “自然是以朝廷名义!”李景隆没有多想,直接说道。 “那敢问少将军,钱财何来?” “末将与允恭、邓镇等人,从各自府中支出。” “这微臣便不明白了,既然是朝廷恩旨,以朝廷之名恩待学子,为何要让几位国公府出银?” “届时那些学子是该感谢朝廷仁德还是应当感谢几位国公饭食之恩?” “这....” 见江自流竟还抓着拉拢学子不放,李景隆一时有些烦躁,只不过仍旧耐着性子同江自流解释道。 “江大人不必有此顾虑。” “国公府出银,学子并不知晓。” “下官在意的,便是这学子并不知晓。”江自流猛地转向朱标,愈发朗声奏道。 “正所谓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日后学子及第,入朝为官。” “自然知道如今饭食乃是国公府所出,届时这些士子岂不是要感念国公府的恩情?” “陛下!” “历来都有权臣借科举丰满羽翼,让臣在意的不是功夫做在表面,臣担心的乃是高风亮节之下,另有图谋。” “放肆!”李景隆虽是好脾气,可徐允恭、邓镇二人却忍受不了如此诋毁。 当听到江自流竟诋毁他们父辈乃是权臣,更说他们此行故意为之,乃是为拉拢学子。 二人难掩怒意,当即出声斥道。 “我等父辈随太上皇定鼎开国,然从不涉朝堂政务,只知听命天家,领兵攻伐。” “想我等父辈也有一年之久从未他踏出朝堂,怎的在你嘴里,竟成了权臣一流?” 邓镇刚一说完,徐允恭也跟着没好气道:“历来朝堂诞生权臣,皆因天子羸弱,难压佞臣。” “如今陛下圣明,治国有方,安能有什么权臣?” “我等父辈战功赫赫,毫无私心,怎的在你口中竟如此不堪!” 伴随二人声音落下。 大殿众人表情各异,而龙椅上坐着的朱标却是微微扶额,有些头疼的揉了揉眉心。 倘若邓镇、徐允恭二人不出班反驳还好。 可他二人标榜父辈功绩,自然会引得朝中文臣不满。 且不说此次灭倭一战,封赏诸位将帅金银颇多,已令不少文臣心中羡慕,萌生嫉妒。 单是此次科举选李文忠为主考,任命他们这些勋贵子嗣为副考便已让许多文臣眼红。 和朱标预料的一样。 就在徐允恭、邓镇二人声音落下的瞬间,却见一众文臣纷纷出声反驳道。 “几位国公居功甚伟,自不必说。然我等臣子竟不比几位国公之万一,就连几位少将军我等都是不及?” “科举本是考究学问,没曾想我等研学艰辛,寒来暑往。最后学问竟也不及几位少将军。” “今日几位少将军厚待学子,今科士子及第自感念国公府。怕不是用不了多久,我等文人要以勋贵将帅之令唯命是从!” 殿上文臣越说越是激动,言词也愈发激烈、悖礼。 见此情形,朱标却是丝毫都不感到意外。 自打先前任命武人为科举主考之时,朱标便已料想到如今情形,朱标便也想到文臣必有不满。 如今借李景隆等人的错处,这些文臣自然要将心中委屈尽数说出。 当然。 朱标自然明白这些文臣此刻所言,都是说给自己听的。 而看着殿上十数名文臣看向他们,疾声质问。 李景隆、徐允恭等人表情茫然,他们竟没想到会是如此结果。 甚至此刻场面之乱,也不在江自流预想之中。 也就在殿上争辩声音愈大之时,众人却听龙椅上传来几声轻咳。 而等众人声音落下之时,朱标这才看向众人,朗声说道。 “今朕意已决,科举主考以朝中武将兼任考官。” “陛下....” “诸位臣工不必心急,审理学子考卷,仍以文臣出面。” “宋濂、高启、詹同几人,自会统筹处置。” “如此一来,武人主考岂不空有其名?”伴随一人声音落下,其他文臣也跟着齐齐附和。 听到这话,朱标心头不悦已然写在脸上。 原本打算简单斥责李景隆几句,将此事画上个句号,也算给了这些言官文臣几分脸面。 可让朱标没想到的是。 自己的些许仁慈,竟换来这帮家伙的蹬鼻子上脸。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哪怕此次殿上争辩乃是朱标一手促成,可事态发展到如今地步,却也让朱标有些不悦。 “传朕旨意!” 听到朱标正色出声,喧闹的奉天殿瞬间安静下来。 紧接着。 却听朱标朗声下令。 “自朕之始,今后科举主考、副考皆为武人,审理卷宗当为吏部、礼部、户部三部官员同理。” “若无变更,后世当效仿此法。” “钦此~” 伴随朱标声音落下,原本还想说些什么的一众文臣,此刻一个个只得乖乖闭嘴。 朱标已然下达明旨,沿用后世。 若他们再敢有所非议,那便也是抗旨不尊,当众打朱标的脸。 “李景隆!” “臣在。” “厚待学子,国公府出银,此事不妥。” “李俨,国库出银补偿国公府。另按市价,收买国公府于城东山庄。” “微臣领命!” 原本那些文臣只想弹劾国公府厚待学子有僭越之意,有收买学子之嫌。 可他们却也没想到,朱标的处置竟是如此简单粗暴。 将国公府在城东山庄收买过来,如此那些寒门学子即便心存感激,也谢不到国公府头上。 “景隆、允恭等人,此次虽为厚待士子,不忍其苦,然处置失当,引他人诟病,折辱其家。” “传令,罚李景隆几人俸禄半年。” 朱标说完,起身便朝后殿走去。 若不是眼下腾不出手,朱标不会对那些口出悖逆之言的文臣如此轻纵。 也罢。 大明正欲展翅,国朝已然腾飞。 和开创盛世相比,朱标也愿意暂且忍耐这些个狂悖之臣。 毕竟用不了几年,科举及第的士子接连入朝,这些年轻人自是一片欣欣向荣的鼎盛之势。 而让朱标略微有些不解的是。 方才朝会上江自流显然和那些不满武人出任科举主考的文官不同。 那家伙好像有股子憨直,甚至有几分古之言官死谏的架势。 “黄金台取金十两,赏赐江自流。” “嗯?”刘保儿心下疑惑,暗自出声。 当看到朱标脚步不停,径直朝谨身殿的方向走去,刘保儿当下会意,随即连忙折返,径直朝奉天殿的方向走去。 与此同时。 朝会上见朱标态度明确,方才齐声谏言的一众文臣,此刻宛若是霜打的茄子一般,个个面露忧愁。 见他们如此,邓镇冷哼一声,刚要出声嘲讽。 却见一旁的李景隆忙冲他微微示意。 等到邓镇收起脸上得意后,李景隆也是同徐允恭、邓镇几人,缓步走到江自流跟前。 “江大人方才直言谏君,大有古之谏臣之风。” “细数我朝,恐怕唯有诚意伯可与大人相提并论。” “少将军说笑了!” 此时的江自流还沉浸在一众文臣齐声谏言的错愕之中。 毕竟方才那很是混乱的场面,饶是他也有些始料未及。 更让江自流疑惑的是,今日自己打算谏言请奏并未与任何人提及,可不知为何自己刚带了个头,紧接着便有十数名官员一同请奏。 特别是方才谏言的一众文臣言辞激烈,哪怕是江自流都觉得十分过火。 而听到李景隆的话,江自流这才从恍惚中回过神来。 紧接着很是戒备的看向李景隆,正色回道:“下官身在兰台,直言谏君乃是本分。” “下官自不敢与诚意伯相提并论。” “只不过.....” 江自流顿了一下,旋即看向李景隆几人,幽幽说道:“几位少将军家门显赫,所言所行皆代表几位国公。” “所以今后还望几位谨言慎行,似今日这般隐有僭越之事,断不可再发生。” “哼~” 邓镇心下不服,当即便要争辩。 可不等他出声,却见江自流又重新换上朝会直谏的架势,迎着邓镇那不屑的目光便看了过去。 “邓少将军,陛下罚俸便已证明下官所言并非托大。” “以国公府厚待赶考学子,确有不妥,也有僭越之嫌。” “邓少将军如此不屑,是觉得几位无错,还是以为罚俸半年的处罚太轻了些?” “你.....” “邓镇!” 就在邓镇怒火上涌,作势便要上前之时。 徐允恭、冯胜二人忙将他拦了下来。 紧接着却见李景隆冲着江自流微微拱手道:“江大人教训的是,今后我等几人自当谨言慎行。” “倘若日后我等几人行为有失,还望江大人能及时提醒,教训规劝!” “好说。” 应了一句后,江自流抬腿便要朝殿外走去。 而等他江自流刚走出两步,一旁的邓镇也不管他是否能听到,当即满心不悦冲李景隆几人说道。 “为何拦我!” “这家伙颐指气使,竟还敢大言不惭教训咱们。” “方才若不是你们阻拦,看我不把他门牙敲掉!” 听到邓镇在后方撂狠话,江自流却也全不在意。此刻非但没有半分惧意,反而愈发挺直腰杆,大步朝前走去。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而见江自流已然走出大殿,李景隆这才转向邓镇小声嘀咕道。 “若你果真动手,岂不是将把柄拱手送给那些文臣?” “届时文臣弹劾你行事鲁莽,拖累陛下处置你不说。” “那些文臣必会谏言我等几人年少轻狂,难当科举副考大任。” “如此一来,陛下方才定下武人主考的规矩必是朝令夕改不说,还要劳烦陛下再寻科举考官!” 甚至包括邓镇在内,李景隆几人都很清楚。 因大封有功将帅,以及任命武人为科举考官。 他们这些功勋二代,甚至就连他们的父亲,此时都被朝中文臣紧盯。 但凡出现半点差错,那些个文臣必将像苍蝇见到屎一样,蜂拥而至。 所以当下。 他们几人断然不能出错。 至于江自流! 和朱标看法一致。 李景隆、徐允恭、冯诚三人都能看的出来,江自流绝没有意图科举考官之意。 方才朝会率先谏言,也不过是尽了言官的本分罢了。 因此面对江自流的教训,李景隆也压根不打算和他计较。 毕竟自古以来,能入御史台的言官一个个都是不怕死的犟种。 他们这些人死都不怕,就怕失名失节。 所以简单哄着他,此时也就罢了。 “而且!” 徐允恭扯了下邓镇的衣袖,示意他看向正朝殿外走去的一众文臣。 “陛下定下武人主考的规矩后,不仅方才谏言的几人,就连李俨、詹同这些老臣,脸上也多有失落。” “倘若说方才谏言的那些文臣另有他图,乃是为了科举考官。” “那詹同、李俨等人,则断然没有这份私心。” “之所以面露愁容,也是认为陛下太过倚重咱们这些武人。” “方才一旦你真的动手,殴打了江自流。” “届时弹劾你的便不仅仅是那些意图科举考官的文臣,甚至就连詹同、李俨不说添油加醋,最起码也要置之不理!” 待徐允恭说完,邓镇微微一顿,不由沉思了起来。 而一旁的李景隆却很是认同点了点头。 实际上。 方才朱标的态度,饶是他也有些始料未及。 毕竟在李景隆原本的设想之中。 他们几个拿出家中银钱,将朝廷因灭倭一战给他们各家的赏赐拿出来,用于恩待赶考学子。 饶是他也觉得有些僭越不妥。 甚至李景隆都做好被朱标训斥一番的准备。 可没想到! 喜欢大明朱标:朱元璋头号黑粉请大家收藏:()大明朱标:朱元璋头号黑粉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55章 活该挨揍 今日朝会,李景隆本以为朱标会以训斥他们几个好心办坏事为主。 可李景隆却也没想到。 今日朝会最主要的,却是朱标狠狠给了那些个文臣一个嘴巴。 暂定规制,今后科举武人主考。 这显然是打所有文臣的脸。 不是说他们这些文臣学问不精,难当大任。那便是说他们这些人心思不纯,打算借科举网罗门生。 无论如此,朱标这道旨意在文臣看来,都是一记敲打,甚至可以说是折辱。 也正因如此。 李景隆这才带着徐允恭几人,同江自流寒暄。 毕竟他们几人已经被不少文臣视作眼中钉肉中刺,若他们放浪形骸,表情得意,甚至此刻嘲讽那些文臣。 那显然是自己把自己推上风口浪尖。 要知道。 那些个觊觎科举考官的文臣心思不纯,自然也就不足为惧。 可认为朱标倚重武将,心生落寞的詹同、李俨等人,他们可是朝中老臣,不方便得罪。 说句心里话。 李景隆此刻都没想明白,今日朝会朱标为何会对这伙子文臣如此厌弃。 李景隆心下疑惑,却未同徐允恭几人言明。 而等他们几人走出奉天殿后,却见正前方一众文臣正聚集在那里,好似有什么大事一般。 心中好奇之下,李景隆也快步走了过去。 “陛下恩旨,赏江大人黄金台十两金。” “江大人领赏谢恩吧。” 听刘保儿说完,江自流有些不明所以,下意识问道:“敢问公公,下官何功之有,竟得黄金台赏赐?” 如今官员俸禄增加,十两金虽是不少,可也不至于到人人羡慕的程度。 江自流之所以如此惶恐,乃是因为能得黄金台赏赐,当真算的上是一件大事。 自打黄金台建立以来,得其中赏赐的文臣屈指可数。 每一个得到黄金台赏赐的,都是朝中公认的能臣、贤臣。 正因如此。 眼下文臣皆以能到黄金台赏赐为荣。 甚至一些文臣私下还流传着得黄金台赏赐,为天下信臣之说。 也是因此。 此时听到自己也能得黄金台赏赐,江自流心中诧异,这才疑惑出声。 “江大人说笑了,下官乃一内臣,自不知陛下因何赏赐。” “下官即便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揣摩圣意不是?” “这....”意识到自己失礼,江自流连连点头道,“公公说的是,是下官唐突了。” “臣江自流叩谢君恩!” 将十两金递给江自流后,刘保儿转身便朝后殿走去。 而等刘保儿前脚刚走,此刻一众文臣纷纷围住江自流,拱手贺道。 “江大人青年才俊,今得如此重赏,前途不可限量。” “不错,历来能得黄金台重赏之臣,皆受陛下信重。今日江大人得此赏赐,日后必将平步青云!” “下官以为陛下乃是赏赐江大人忠心直谏!” 好似是故意说给李景隆几人听的一般,同为前次科举及第,调为京官,时任礼部文书的霍立明提高音量,高声说道:“几位国公军功矍铄,先前陛下还为世子、太子之时,几位国公或师或长,辅佐陛下。” “而且几位国公在朝中又是举足轻重。” “如今江大人丝毫不惧,仗义直谏,陛下定是念及大人孤勇,特此赏赐!” “放你娘的狗屁!”邓镇一个没忍住,直接怒骂出声。 霍立明这王八羔子什么意思! 方才那话,就好像是说他们几家国公府不过是这伙子文臣晋升之路的基石。 但凡他们弹劾几家国公,非但不会有半点损伤,反而还能成全直谏之名。 魏国公徐达、曹国公李景隆,就连后封的信国公汤和,这些人哪一个不是战功赫赫,哪一个不是在沙场餐风茹雪。 怎的如今在这些文臣口里,这些个国公将帅反倒成了他们沽名钓誉的资本! “你他娘的有种再说一遍!” 面对邓镇怒声质问,霍立明自然不敢重复。 后退两步的同时,忙扯开话题小声嘀咕道:“邓将军出身将门,不仅有四品将军衔,又是此次科举副考。” “将军怎能如此粗鄙?” “粗鄙你奶奶个腿儿,拿国公将帅当成你等沽名钓誉的资本,小爷不把你屎打出来,算你爹娘生的仔细!” 就在邓镇握紧拳头,作势便要上前之时。 徐允恭、李景隆、冯诚三人忙贴身将他拦了下来。 而看到邓镇被拦下的瞬间,霍立明眼眸微转,原本脸上惧意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漫不经心,缓缓嘲讽道。 “将军出言如此粗俗,如何能担任科举副考之要职。” “自身不检,又如何能为天下学子之师?” “下官虽官职微末,可亦有文臣操持。” “今日将军若想动手泄愤,下官绝不还手!” 说罢。 霍立明上前一步,直勾勾看向怒火中烧的邓镇。 毕竟他们这伙文臣都想将李景隆几人从科举考官的位置上扯下来,倘若今日邓镇果真动手,那他们这些文臣自然也就能顺势弹劾。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如此他便也成了将武人拉下科举考官的首功。 更何况邓镇虽然性子急躁,可旁边李景隆三人却很有分寸。 他们总不会眼睁睁看着邓愈随意殴打自己。 只是挨顿打便能将这几位将门虎子定下轻浮孟浪的罪名,便能将他们几人扯下科举副考。 这笔买卖属实十分划算。 “如何?邓将军还不动手?” 看着邓镇被徐允恭、冯诚二人分别擒住双臂,霍立明表情玩味,幽幽说道。 可也就在他以为自己甚至都不会受到皮肉之苦之时。 此时却见方才受赏的江自流猛地抬腿,朝着他小腹便踹了过去。 一时间,在场众人一片惊愕。 任谁也没想到同为文臣,甚至还是言官的江自流竟会动手。 “江大人,你....” “大人求仁得仁,下官不过成全罢了。” “你怎敢.....” 不等霍立明出声,江自流瞥了他一眼,玩味出声:“下官与霍大人皆为去年科举及第,皆为天子门生,也算是半个同窗。” “霍大人有此请,下官自然要矢志成全。” “放屁,我何时求着你动手!” 就在霍立明起身准备冲江自流动手之时。 徐允恭、李景隆二人对视一眼,顺势便也放开了邓愈。 见到方才一幕,此刻邓镇也有些意外。 而就在他愣在原地之时,李景隆却在他耳边小声催促道:“还不动手?” “嗯?” 闻言。 邓镇没有多想,猛地便朝霍立明冲了过去。 下一秒,只见邓镇抬手一掌狠狠打在霍立明脸上,直接将他抽倒在地。 饶是如此邓镇仍旧不觉解气,冲着倒地的霍立明便又招呼了上去。 与此同时。 一旁的江自流冷眼瞥了下正被邓愈教训的霍立明,转而环顾周围文臣,幽幽说道。 “霍大人方才一再激怒邓镇将军,如今下场也算求仁得仁。” “想我朝几位国公乃是随太上皇定鼎开国之功勋武将,怎的在霍大人眼中,几位国公便是可随意弹劾之人?” “战场凶险,伤亡无数,一战十人,九人难归。” “倘若军中士卒见统帅还朝,竟会被我等言官随意弹劾,我军将士岂不寒心?” 狠狠瞪了眼蜷缩在地上,此刻正不住求饶的霍立明。 江自流语调铿锵,正色斥道:“将帅劳心,将士亡命,方有我大明如今海晏河清。” “可将士们用血用汗拼出来的盛世,宵小之人却妄图皆弹劾将帅,沽名钓誉。” “此等人性,与恩将仇报之豺狼猪狗何异!” 随着江自流声音落下,原本还想阻拦邓镇的几名文臣,此刻也乖乖站在原地。 毕竟江自流已将霍立明那点心思抖了个干净,甚至还以猪狗作比,所以此时但凡有人对霍立明展露怜悯,那自然是与他同流合污。 也是见邓镇一下又一下朝霍立明踹去。 李景隆生怕邓镇真的将他打死,旋即轻咳出声道:“邓镇,教训已经够了。” “毕竟我等与他同为朝臣,此次也是看不惯他耍弄心思。” “若他能痛改前非,也不枉你辛苦教训一番。” 邓镇闻言这才悻悻收手。 临走时,李景隆倒是没有冲江自流告辞,只是微微示意便同邓镇几人缓步朝宫外走去。 另一边。 谨身殿内。 朱标眼前一亮,很是惊喜道:“当真动手了?” “动手了,一脚便将那霍立明踹翻在地。” 被蓝玉这么一说,朱标缓缓站起身子。 可想了想还是作罢。 “不妥不妥,若朕前去此事便也闹大。” “只可惜没能见到江自流这个文臣动手。” “倒也不是江自流动手。”蓝玉嘴角挂着笑意,继续说道:“江自流不过只是踹了一脚,随后便是邓镇那小子出面教训霍立明。” 言至于此。 蓝玉眸中闪过一抹忧虑。 “陛下,邓镇这小子在奉天殿外殴打文臣,此事是否有些唐突了?” “若是邓镇、李景隆这伙子勋贵二代动手殴打文臣,那此事的确很是麻烦。” “可率先动手的却是江自流,那此事也就好说了。” 朱标不用想都知道是李景隆的主意。 见江自流率先出手,那他们自然也就没必要继续拦着邓镇。 而且邓镇殴打霍立明之时,江自流那番话也算是将此事定性。 甚至就连霍立明自己都明白,他此次挨打纯属活该。 出言挑衅李景隆这些勋贵二代不说,甚至还将徐达等当朝国公视作随意弹劾,可供他沽名钓誉的政治手段。 他不挨揍那才真的是说不过去。 最为主要的是。 此事压根不可能闹到自己跟前。 哪怕奉天殿前被打,霍立明今后在士林之中无法立足。 可一旦此事闹到自己跟前,自己自然会询问事情原委,届时都不需治江自流、邓镇宫中失仪之罪。 仅是非议国公,拱火挑衅,便足够霍立明吃不了兜着走。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不过话说回来,这江自流倒也算是个中正之人。” “朝会时朕还以为他与那些觊觎科举考官的文臣一样,另有所图。” “可如今看来,他不过只是有着一股子的憨直。” “陛下所言极是,末将也觉江自流和寻常文臣不同。” 见蓝玉说完依旧站在原地,丝毫没有告退的意思。 朱标看了他一眼,转而询问道:“又是来询问出兵安南之事?” “这......” 一时被朱标挑明心思,蓝玉很是尴尬的笑了笑。 不过见朱标并未展露半分不耐烦,蓝玉也是抓住机会,赶忙说道:“陛下,爪哇大军已经开始攻打土门钉,蓝诚那小子也是带兵助阵。” “用不了多久,爪哇大军便会进兵安南。” “末将以为,是否先派遣末将赶往云南,操练兵马?” 想到先前朱标曾说对安南用兵起码要等上半年,蓝玉紧跟着补充。 “而且齐国公王保保已赶赴云南,勒令那故元梁王瓦尔密善待班老百姓。” “末将想着,若是有末将在云南练兵,也能震慑瓦尔密。” 看着蓝玉那一脸急切的模样,朱标轻笑一声还是摇了摇头。 可还不等朱标出声安抚,却见蓝玉面容一窘,语气也多了几分委屈。 “陛下,倭国一战末将只经历半场,中途便随陛下还京。” “如今蓝诚尚且能同爪哇一同攻打土门钉,吴祯、吴良更不用说,他们二人奉命带兵前往云南。” “末将当真是闲的发慌。” “而且当下朝中也没有什么差事需要微臣去办。” “微臣总不能也和徐帅、汤帅他们一样,整日同太上皇饮酒吧。” “你蓝玉也开始非议徐达等人无所作为?” “末将不是这个意思!”面对朱标的调侃,蓝玉连忙否认。 此刻虽是表情焦急,可却也不知如何解释。 见他如此。 朱标笑着点了点头,示意他不必心急。 “既然你觉无所事事,那朕便交给你一个差事。” “可是命末将带兵征讨安南?” “自然不是。”朱标摇了摇头,“神机坊新送来了一些火器,你带兵检验过后,先行装备给你麾下的先锋营吧。” 喜欢大明朱标:朱元璋头号黑粉请大家收藏:()大明朱标:朱元璋头号黑粉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56章 演武没有武 待朱标说完,蓝玉依旧眼巴巴看着朱标,似是还期待着什么。 过了好大一会,见朱标依旧没有继续开口。 蓝玉难掩脸上失望,领命告退的同时,语气无奈小声嘀咕道:“此等小事,随便挑一军中将官便可....” “你个憨货!” 听到蓝玉仍有不满,朱标也不惯着,当即斥道:“此次火器比之军中现有威力更大,携带更加轻便。” “若是挑选其他勋贵武将前去检验,哪里轮的到来装备你麾下的先锋营?” “可......” 蓝玉抬眸看了眼朱标,再次嘀咕道:“此次火器再好也该用在战场上。” “若是末将仍在京城无所事事......” “陛下!”蓝玉咽了下口水,索性愈发大胆道:“就连允恭那些小子您都给安排了差事。” “若是不准臣领兵征讨安南,烦请陛下也给臣安排些差事。” 纵然蓝玉今日很是失礼,可朱标却也生不出斥责他的心思。 毕竟灭倭一战进行到半场之时,自己便令他同自己回京。 前几日见军中将帅皆立战功,得到封赏。 蓝玉有些焦急也是必然。 而且此次科举一事,也没有让蓝玉掺和进去。 蓝玉又是个闲不下来的性子,眼下急切,朱标却也能够理解。 轻笑一声后。 朱标瞥了他蓝玉一眼,语气之中略带些责怪。 “说你是憨货,你真就不怎么聪明!” “云南那边朕不派你前去,科举之事也没让你参与,你就不想想朕为何如何?” “难不成你蓝玉已失圣心,朕打算将你搁置不用?” “这.....” 蓝玉自然知道朱标不可能将他搁置不用。 毕竟这些日子,他蓝玉乃是最为经常出入谨身殿的臣子。 被朱标这么一说,蓝玉也愈发确定眼下朱标留他不用,必然是还有大事。 “诸国还要抵京?” 沉吟数秒过后,蓝玉心念微转,当即说道。 而听到他这话,朱标也是毫不掩饰,很是认同的点了点头。 “不错,能想到诸国使臣还会来朝,这便是你的长进了。” “嘿嘿。” 面对朱标的夸奖,蓝玉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先前诸国派往爪哇的联军,因大明介入,如今已在爪哇国门土门钉前,空守半年之久。 而且爪哇拿下土门钉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如此一来,诸国兴师动众,耗费大量粮饷奔赴爪哇国门,不仅没能占据爪哇土地,为本朝开疆拓土,甚至金银缴获都是没有。 落个无功而返的下场,诸国能乐意才怪。 更为主要的是。 待拿下土门钉,爪哇大军便要开往安南,攻打安南国土。 见此情形,各国心中愈发不满的同时,势必想要在安南身上找回损失。 所以趁爪哇大军还未出兵攻打安南之时,诸国便让会派遣使者,出使大明。 请求大明能够同意他们与爪哇合兵攻打安南。 “陛下留臣不用,是为了让臣招待即将抵京的各国使臣?” “不是招待,乃是震慑!” 朱标语调一沉,正色说道。 “近几年我朝对外战事虽都以大捷告终,可鞭子终究是没有落在其他诸国身上,他们自然也就不知道疼。” “朕以封赏之名,令驻扎爪哇国门的诸国联军各派一营将士前来我朝。” “届时战场演武,不仅要试探诸国实力,更要以强兵盛武震慑其他诸国。” 尽管大明先后对北元、高丽等国用兵,可终究还有不服气的一直在等待机会,想要能咬上一口大明。 三月前诸国使臣齐齐抵京一事。 当时便是见大明百万大军在外,各国便一同来京,想要趁机打秋风。 而朱标也从来都不是个好脾气。 先前诸国这般放肆,甚至有想要踩在大明头上的冲动。 当时朱标因种种原因没能教训他们,此次自然也要一并补上。 而且还是那句话。 鞭子没抽到身上,诸国压根不会感觉到疼。 所以想要以军武震慑诸国,那便只能让他们亲眼见到大明强兵。 若是选派将士打出国门,挨个将他们教训一番,耗费的粮饷稍稍有些多了。 而命诸国选派一营精锐前来大明演武,这便也能省去许多麻烦。 只不过。 即便朱标说的明白,可对演武之事蓝玉终究提不起什么兴趣。 在他看来,校场演武都是些过家家般的玩闹。 即便同诸国演武,各国势必隐藏实力,不愿派遣精兵良将出阵。 而且考虑国与国之间的关系,各国或隐藏实力,或为交好他国。 等到了演武场上必然不会使出全力。 到最后,恐怕演武便没什么武攻可言,想来也就独独只剩下一个演字。 “陛下,演武一事,九江这些娃娃上场即可.....” 蓝玉刚一出声,却见朱标双眸猛的一凝,犀利眸光如刀似电狠狠瞪了过来。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诸国演武,岂能儿戏?” “若你没有十足把握,朕请魏国公出场便是!” “陛下是说,诸国演武来真的?” “自然是来真的!”朱标也明白蓝玉心中顾虑,开门见山道:“此次演武魁首的赏赐,乃是协助爪哇征讨安南。” “诸国势必拿出精兵强将,断不会有半分退让。” “也正因如此,朕才留你在京,让你率领将士参与演武,震慑诸国!” 此话一出。 还有兴致缺缺的蓝玉,此刻猛地眼前一亮。 倘若是玩真的,那他蓝玉便也来了精神。 一想到能率领明军将士挨个击败诸国兵卒,此刻蓝玉甚至都有些按捺不住想要尽快和其他诸国比试一番。 “诸国为得我朝同意,准他们协助爪哇,发兵安南。” “而咱们也要借此演武,试探各国兵卒实力。” “最为重要的,乃是以武震慑诸国,让他们明白大明军武奇盛,即便颓势也并非他们能够匹敌。” “所以!” 朱标眸光郑重,看向蓝玉仔细说道:“此次演武,只能胜,不能败!” “陛下放心,若论军武,除北元人马,其他诸国末将还不放在眼里。” “不可掉以轻心。” 见蓝玉大大咧咧,当即回声。 朱标缓缓起身,将蓝诚于爪哇前线观察诸国军队情况的奏疏递给蓝玉。 “先前吕宋国主抵京之时,也曾携带其国精锐。” “其人与魏国公等国公城门发生冲突,激战一番。” “当时魏国公便曾说过,吕宋兵卒实力虽如此大明将士,可其武器却很是特别。” “想来诸国应是各有所长,此次事关重大,不可掉以轻心!” “末将明白。” 被朱标这么一说,蓝玉也收起心中轻视之意,抱拳拱手道:“末将这便前往玄武湖大营,挑选军中精锐。” “届时诸国演武,必不失我朝威名!” “嗯。” 数日无话。 半月后,诸国使臣也纷纷抵京。 因朱标安排,蓝玉也同礼部一起招待抵京使臣。 “诸位使臣今日抵京,我朝当以国礼以待。” “我朝梁国公安置诸国将士,诸位使臣若有所需,尽管同下官言说便是。” 时任礼部尚书的詹同刚一说完,身旁的蓝玉也紧跟着道:“诸国统帅可将名录交给本公,本公自会安排诸位驻扎之地。” “梁国公,我等将士不能于京城驿馆休息?” “自然不能。” 蓝玉看了眼说话那人,语气不善道:“诸国将士此来皆携刀兵,人数众多。” “若是尽数宿在城中,难免生乱。” “距京城二十里外的玄武湖大营乃是诸国将士安身之所,而且接下来诸国演武,也在玄武湖大营进行。” “可.....” 察觉出大明有轻视之人,那人刚想继续开口,却见身旁一名文臣模样的人当即起身冲蓝玉拱了拱手。 “梁国公所言极是,我暹罗愿遵上国安排。” “科隆,听梁国公安排。” “是!” 这名文臣刚一说完,名叫科隆的那位暹罗武将顺势便也压下心头异议,拱手领命。 似是察觉出此人在暹罗应不仅仅是一名文臣。 高启举起酒杯,笑着说道:“这位大人官居何职,前次暹罗来使并非大人。” “不敢不敢!” “下国小民,安敢劳贵国尊臣称呼大人。” “小王摩罗阇家族三披王。” 蓝玉对于暹罗不甚了解,即便这什么三披王已自报家门,可依旧听的云里雾里。 而高启任职礼部尚书,自然明白眼前之人乃是暹罗王室。 三披王乃是他的王位。 和大明不同,暹罗王室名姓复杂,若是论及真名恐怕这三披王的名字要有十几个字之多。 所以无论是文书还是私下称呼,大明只需称呼他们王位即可。 就比如当下的暹罗国主,大明只称其为摩罗阇一世。 “原来是三披王殿下,下官失敬。” 简单寒暄两句后,那三披王表情愈发谦卑,脸上笑容也愈发灿烂,随意说道。 “此次大天子召我等诸国携兵叩见,相约演武。” “小王有些疑虑,敢问大人,演武得胜是否就能同爪哇一同兴兵征讨安南?” 伴随三披王声音落下,诸国使臣眼前一亮,齐刷刷看向高启。 也是在众人急切目光之中,高启轻笑一声转而随意说道:“三披王说笑了,此次演武只是演武罢了,和征讨安南应是没什么关系。” “可...” 不怪三披王等人有此一问,毕竟朱标召他们诸国领兵前来大明的圣旨上已有暗示。 甚至就差明说演武取胜的奖励,乃是同爪哇一同征讨安南。 可如今他们都应召带兵抵达大明,可高启却压根没有认账的意思。 就在几名武人心中不悦,刚要出声询问之时。 却见高启缓缓起身,环顾在场众人后幽幽说道:“本官得到消息,安南使臣也派遣一营人马来我京城,参与演武。”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安南也一并前来?” “自然。” 高启瞬间看向三披王道:“至于暹罗王方才提及爪哇与安南之间的战事。” “此事乃两朝私怨,我皇虽有意安抚两朝,然两朝积怨已深,无从调和。” “所以对于安南、爪哇之间的战事,我朝也是无能为力!” 待高启说完,原本还想从高启嘴里得到确切答案的三披王等人,此时也不再继续追问。 毕竟高启方才说的已经很明白了。 安南同样派兵前来参与演武,因此大明自然不可能将演武取胜便可一并征讨安南摆在明面上。 而且! 高启方才也是直言,对于安南、爪哇之间的战事,大明已然束手无策。 这也就代表着朱标在对他们诸国出兵安南这件事上,持中立态度。 只要得到朱标默许,他们自然也就可以无所顾忌,发兵安南。 “大皇帝当真仁德,我等遥祝大皇帝安康!” 众人纷纷举杯过后,三披王再次看向高启说道:“高大人,小王还有一不情之请。” “天朝科举在即,我朝学子倾慕天朝圣学已久。” “因此小王临行前,我主挑选十余名我朝学子,随小王一同前来天朝。” “倘若这些学子能参加天朝科举,当真是他们十世修来的福气。” “不说什么及第中榜,仅是能向天朝学子讨教一番,也算他们不虚此行。” “烦请高大人替小王禀报大皇帝,还请大皇帝允准我朝学子,参与天朝恩科。” “好说!” 高启很是随意的点了点头。 想来是这三披王刚刚抵达应天城,所以还不知道。 先前朱标便已同意继续沿用宾贡制,也是准许各国学子一并参与科举。 所以即便不启奏朱标,三披王带来的这些学子也能以宾国贡生的身份,参与此次科举。 和暹罗一样,占城、苏门答腊等国此次也不仅派来了一营将士参加演武。 他们也同样有十数名学子,打算一同参加此次科举。 见他们出声,高启倒是没有直接应承下来,只是向众人保证他会禀告给朱标。 正事落罢,高启、蓝玉二人同诸国使臣对坐饮酒。 而时至晚间,众人饮酒好几个时辰也觉尽兴。 就在他们起身拱手,打算返回各自的驿馆之时。 此时却见安南使臣柳自新猛地推开房门。 喜欢大明朱标:朱元璋头号黑粉请大家收藏:()大明朱标:朱元璋头号黑粉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57章 接风宴 “来者何人,安敢如此放肆!” 见出声呵斥的乃是大明官员,柳自新拱了拱手,随意致歉道:“大人见谅,在下乃安南使臣柳自新。” “我主听闻天朝举办演武,召各国前来,故此派在下携一营将士赶来天朝。” “原是安南使臣。”高启示意其落座的同时,笑着招呼道:“此宴正是我朝为接待各国使臣所设,安南使臣来的正好,快快落座饮酒。” “饮酒倒是不急。” 柳自新一一扫视诸国使臣后,语气不善冷冷说道。 “听闻各国都派遣精兵猛将,参与演武。” “甚至诸国之间还流传着赢下演武便能对我安南用兵的谣言。” “如今在下既也携一营将士前来大明,在下倒想要看看,诸国究竟是当真要与我安南为敌,还是假借爪哇之势,狐假虎威!” “安南使臣好大的口气,难不成安南这是要向诸国开战?” 就在占城使者阿答声音落下的瞬间,却见柳自新微微示意。 下一秒。 柳自新身旁一名身高两米,体重甚至超过三百斤的壮汉猛地抄起一把椅子,朝着占城使臣便丢了过去。 “混账!” 蓝玉见状,酒意立时醒了大半。 紧接着一个翻身便冲到那壮汉跟前,右手握拳,狠狠砸了上去。 那壮汉见蓝玉身材矮小,压根不放在眼里。 甚至似是为了羞辱蓝玉一般,全然没有抬手格挡,竟想用胸膛硬抗蓝玉一拳。 可也就在蓝玉拳头落下的瞬间。 原本满脸不屑的壮汉此刻脸色一僵,脸上表情也瞬间变的痛苦了起来。 还不等他反应过来,却见蓝玉又是一脚直踹面门。 伴随轰隆一声巨响,那三百多斤的壮汉轰然倒地。 等众人反应过来,此刻的蓝玉已然手握长刀,直直横在那壮汉眼前。 “你....” “还敢放肆?” 见蓝玉握刀的手猛地青筋暴起。 一旁的柳自新自然明白蓝玉这是动了杀心。 “梁国公息怒,梁国公息怒!” “巴尔虎乃粗莽之人,不知礼数。” “还望梁国公切莫与他计较。” “于我大明境内,当着本公的面,肆意妄为,甚至胆敢伤及他国使臣。” “这头猪,必须死!” 说罢,蓝玉长刀一横,当即便要落下。 可也是此时。 却见柳自新似疯魔一般,竟直接用双手死死握住刀身。 一时间,鲜血自柳自新双手,顺着刀身缓缓流淌,最后滴落在巴尔虎的胸膛。 见此一幕。 高启忙笑着打圆场道:“此事苦主乃占城使者。” “占城使者以为该如何处置?” 高启这话一出,原本想趁此机会一举斩杀柳自新,加速大明出兵征讨安南的蓝玉。 此时也不得不悻悻罢手。 不过让蓝玉暗暗有些不屑的是,高启这老东西平日里看起来满是书卷气。 可临了却也是和稀泥的一把好手。 占城一朝算的上是诸国之间,实力最为弱小的一国。 如今大明尚未对安南表露出明显的厌弃,占城小国自然不敢得罪军武实力仅次于大明的安南。 此刻这占城使者,恐怕也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和蓝玉料想的一样。 当看到包括高启在内,所有人的目光纷纷看向自己。 仍面露惊恐的占城使者阿答努力平复心情,好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有太过颤抖。 “既然....既然安南使臣现已知错,本使也不愿继续追究。” “只不过安南使臣,今后可要严格约束手下!” 压根没有理会占城使者。 柳自新将双手简单包扎一下后,顺势看向蓝玉问道:“梁国公可还满意?” 见蓝玉压根不去理会他。 柳自新再次看向诸国使臣,不屑说道:“占城使者虽不追究我朝巴尔虎将军失礼,然而本使却想问问诸位使臣。” “挑拨我安南与天朝之间的关系。” “甚至妄图请天朝大皇帝允许尔等诸国对我朝用兵。” “既然如此,那此刻诸位不防将话说的明白一些。打算同爪哇合兵,一同攻我安南的,还有谁!” 语罢,柳自新目光凶狠,一一扫视在场众人。 而面对柳自新那不善的目光,苏门答腊、占城等朝使臣也纷纷低下脑袋,不敢直面柳自新。 和方才占城使者阿答一样。 如今爪哇、安南虽起战事,可战端初开,战果未知。 到最后鹿死谁手尚且还说不准。 眼下他们这些小国的确不好得罪安南。 只不过。 和苏门答腊等朝不同,暹罗三披王此刻却是缓缓站起身子,迎着柳自新那极为凶狠的目光便看了过去。 “贵使如此咄咄逼人,难不成是打算对我等诸国一同用兵?” “如今我等尚在天朝境内,柳大人如此狂悖,怕是就连大明都未曾放在眼里吧。” “倘若如此,届时爪哇大军兵临你朝,我暹罗将士自会帮帮场子,为上国除奸!”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好!暹罗算一个,还有谁!” 见旁人不敢回话,柳自新上前两步,直勾勾看向三披王。 “你暹罗与我安南早有私怨,如今又何须假借为上国除奸之名,兴师动众?” “本使还记得,三十年前,你暹罗王曾向我主跪地求和,并割让兴东城等十三座城池。” “怎的?你暹罗明白不是我安南的对手,所以便假借为上国锄奸之名,狐假爪哇军队之威,想趁机夺回失地?” “你....” “不如本使给你出个主意!” 柳自新冷哼一声,随即眸光轻蔑瞥了眼三披王。 “你回去告诉如今的暹罗王,只要他还愿意跪地求和,并出大军对抗爪哇兵卒,我主仁德愿从那十三座城池挑选三个,交还给你暹罗。” “不过!” “自此以后,暹罗不仅是大明天朝的臣国,也是我安南属国!” “放肆,我暹罗岂容你如此折辱!”三披王身旁的暹罗武将笛福宾立时拍案而起。 可就在他刚要上前教训柳自新时,方才那三百多斤的巴尔虎赫然挡在柳自新跟前。 “暹罗自知不敌我朝,如此便想借爪哇之威,对我朝出兵。” “如此拾人牙慧,狐假虎威,倒也符合你暹罗一朝的做派。” “只不过既是寄人篱下,那你便要明白低人一等。” “即便最后我朝不敌爪哇,想来那十三座城池也是被爪哇所占,和你暹罗没有半分关系。” “本使宽宏大量,不防给你多提个醒。” “倘若有朝一日爪哇当真攻破我安南国门,他们究竟是向东攻打天朝,还是向西冲着你暹罗继续开疆拓土?” 柳自新说完便很是狂傲的大笑出声。 可即便他说的有些道理,那三披王却也努力保持冷静。 此刻倒也没有理会他,反而看向高启拱手道:“高大人....” “本官明白!” 不等三披王说完,高启面色一凝,很是郑重的点了点头。 下一秒。 却见高启目光不悦,猛地看向柳自新质问道:“安南使臣此次出使我朝,本官自当以国礼待之。” “可方才使者折辱他国使臣,更是羞辱暹罗一朝。” “本官也想提醒柳大人,眼下你等脚下乃是我大明土地。” “于我朝境内,却容不得你安南使臣如此放肆!” 原本不愿听几人打嘴仗的蓝玉,此刻正坐在椅子上自顾自饮酒。 可当听到高启说出最后一句时,猛地提高音量。 蓝玉瞬间眼前一亮的同时,抄起桌上长刀便直接冲了过去。 “那....” 也是看到蓝玉环抱长刀,正虎视眈眈看着他们。 柳自新收起方才狂傲,小心试探道:“外臣失礼,不知高大人打算如何处置外臣。” “那便要看三披王的意思了。” 高启刚一说完,甚至还不等三披王开口。 只见那柳自新扑通一声便立时跪在地上。 也是在众人惊诧目光之中,柳自新脸上带着狞笑,满不在乎道。 “方才在下出言无状,给三披王磕头认错了。” “还望三披王看在我安南与你暹罗一朝左右相邻的份上,宽恕在下!” “这.....” 见此一幕,在场众人都不由瞪大了双眼。 而面对柳自新磕头认错的三披王,此时更是满脸错愕,痴痴的看向前方。 既为使者,出使大明。 那柳自新、三披王、阿答等人,他们代表的便是他们朝廷的颜面。 这个道理是个人都懂,可柳自新方才下跪的十分干脆,丝毫没有顾虑。 好似对他们朝廷的颜面压根就不在乎一般。 更让众人觉得有些说不过去的,乃是柳自新从刚刚一进门开始便是目空一切,好像就连高启、蓝玉这种大明官员都不放在眼里。 好像他们安南压根不买大明的面子一般。 柳自新更是当众呵斥他们诸国包藏祸心,甚至就差代替安南直接向他们诸国宣战。 可此时。 柳自新下跪如此之速,属实让众人有些瞠目结舌! “三披王可还满意?” “这....” 也没等三披王出声,柳自新自顾自站起身子拍打着膝盖上的尘土。 “诸位,本使不胜酒力,便不能与诸君作陪。” “他日若是战场相见,在下定会好好招待诸位。” 柳自新说着转向高启,“高大人,外臣此来觐见天朝也是应天朝大皇帝诸国演武之由。” “不知同在下一并抵达天朝京城的将士,今夜要在何处安歇?” “此事由梁国公总理。” 高启也被方才柳自新突如其来的跪拜谢罪弄得有些发懵。 深吸口气后,这才看向柳自新继续说道:“诸国将士皆在京城二十里外,玄武湖大营休憩。” “而诸国使臣,则自然是在城中驿馆暂歇。” “在下虽为使臣,却也在我安南朝中也算半个武人。不知高大人可否允准在下也前往玄武湖大营,与我朝将士一并休息?”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自然,自然。” 柳自新的这点要求也不算过分,高启微微颔首后,便也答应了下来。 而看着柳自新恭敬再拜后,径直离开的背影。 高启心中却总感觉有哪里不对。 今日柳自新所作所为属实太过反常了些。 而等柳自新前脚刚走,其他诸国使臣随即便也继续饮酒。 宴席之间,自然也少不了咒骂安南蛮夷之地,教化不兴。 直到深夜,宴席这才落罢。 “梁国公以为此次诸国演武,安南不请自来,可有深意?” “自然另有深意!” 见蓝玉略微表态,并没有继续往下说。 高启心中愈发不解,紧跟着继续问道:“那梁国公以为,柳自新方才于席间所作所为,究竟是何目的?” “本公不知。” “本公也不想知道。” 蓝玉看了高启一眼,语气之中略带不悦,沉沉说道:“本公乃是一介武夫,不愿想太多。” “只是本公知道一点!” “如今诸国应陛下所邀,来我大明,那便是我朝之客。” “大人既为礼部尚书,负责接待诸国使臣,却能眼睁睁看着柳自新折辱占城、暹罗使臣。” “本公反倒是觉得,高大人不如先顾好分内之事,随后再想那些有的没的!” 丢下这话,蓝玉翻身上马,径直朝玄武湖大营赶去。 就方才高启那和稀泥的做派,蓝玉打心眼里瞧不上。 大明境内,还是朝廷设宴为诸国使臣接风。 可高启身为礼部尚书,竟能眼睁睁看着柳自新于席间折辱占城使者,威胁暹罗三披王。 倒不是他蓝玉在乎大明与占城、暹罗的国家之谊,更不是他蓝玉对占城、暹罗有所好感。 让蓝玉很是不满的是,高启竟能容柳自新那般放肆,甚至还让他全身而退。 倘若此次由他蓝玉主管接待诸国使臣。 莫说是让柳自新磕头认错,即便要了他的性命,那也在情理之中! 待行至玄武湖大营。 蓝玉命麾下安置各国兵卒后,径直朝营帐走去。 可刚走进营帐,却见朱标手捧书卷,正坐于主位。 看样子也是等了许久。 “末将蓝玉,拜见陛下!” “不在谨身殿,你反倒礼数更全了。”随意打趣一句后,朱标放下书卷,“起来吧。” “听闻诸国使臣的接风宴上,安南使臣闹出了些幺蛾子?” 喜欢大明朱标:朱元璋头号黑粉请大家收藏:()大明朱标:朱元璋头号黑粉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58章 诸国各营风貌 “是。” 蓝玉应了一声,便将方才宴上发生的事一五一十转述了一遍。 也是等蓝玉说完,朱标指节轻叩桌面,顾自沉思。 而随朱标一同前来,此刻正站在帐内的常茂却立时没好气道:“那安南使臣竟敢如此放肆?” “他怎敢于我朝境内,折辱他国使臣?” 没有理会常茂的怒斥。 朱标眼眸微抬,看向蓝玉怔怔问道:“高启便能容柳自新那般放肆?” “高夫子毕竟老了.....” “他不是老了!”朱标眼眸一凝,当即打断蓝玉,“他是历来如此。” “似高启这些文臣儒生虽也忠心,也各有所长。” “可到底还是多了几分迂腐,少了几分实干。” 来者是客。 占城、暹罗等国既来大明,那便是大明的客人。 而同为客人的柳自新竟敢在大明境内折辱他国使臣,折辱大明的客人。 说他是瞧不起其他诸国也可,说安南轻视大明也不无道理。 总之朱标和蓝玉看法相同,那柳自新下跪认罪便将此事搪塞过去,未免太便宜他了。 至于高启! 朱标指尖轻叩桌案,心中也是暗暗摇头。 对高启这些老学究而言,名声、尊严自然是比性命更重要。 所以他们这些人也就顺理成章认为其他人也都会将名声、尊严看的比性命还重。 因此见柳自新下跪认罪,这在高启眼中便是最大的惩处。 可高启不知道的是,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甚至包括那些整日里扬言名声、尊严比性命更重要的学究儒生来说,实际利益才是最为主要的。 “罢了。” 高启虽有些失当,可终究不是什么大的过错,朱标也不愿深究。 轻叹一声后,朱标缓缓站起身子。 “朕今夜前来,便是要看看其他诸国将士的军容如何。” “方才在席上你也见过诸国统帅,以为如何?” “回陛下。”蓝玉跟在朱标身后朝帐外走的同时,正色回道:“正如陛下先前所料,此次诸国派来参与演武的将士都是军中好手。” “随行的诸国统帅也都是久经战阵。” “至于那些统帅用兵如何,也还是要等到演武场上一较高下后,方能看出。” 听蓝玉说的都是些不痛不痒的废话,压根没有实质定论。 一旁的常茂难压心头好奇,忙小声问道:“舅父不是和那安南统帅交过手吗?那人如何?” 待常茂说完,蓝玉将目光看向朱标。 也是看到朱标微微颔首后,蓝玉这才开口回答道:“那巴尔虎虽是武人,却不似安南统帅。” “此人空有一身蛮力,可太过莽直,应不是陷阵之才。” “占城、暹罗的统帅呢?”朱标颔首的同时,继续问道:“见自己使臣受辱,那两国将官作何反应?” “暹罗的笛福宾还算不错,知道挡在三披王的身前。” “而占城将官罗夫却是个怯懦性子,或许是与其国使臣阿答早有间隙。” “见占城使臣阿答受辱,那罗夫不敢出声,甚至还可以躲避柳自新目光。” “也是难怪。” 朱标也不觉得意外,“占城毕竟乃是小邦,如今形势不明,他们自然不好得罪安南这种强国。” 行至安南营地,朱标立于数十米外远远望去。 这安南一朝的确称的上是强国。 此时除了中军营帐内还能看到烛光,其他兵卒所居的帐篷都是乌黑一片。 眼前营地更是静默无声,军纪严明,可见一斑。 “什么人!” 就在朱标准备转身朝下一个营地走去之时,草丛却突然站起一名哨卫,朗声呵斥。 一时间。 安南营前守卫的兵卒迅速便聚集了过来。 “切勿鸣锣示警!”蓝玉冲那伙安南将士喊道:“本公只是巡营,切勿鸣锣示警,不必惊慌!” “原来是梁国公,小人失礼了。” 见那名小卒见来人乃是蓝玉,随即便要命麾下返回原位。 而此时蓝玉却有些好奇,将那小卒叫到跟前,温声问道:“安南的将士,汉话竟说的这么好?” “梁国公谬赞了,此次随柳大人一同赶来天朝的,人人都会说汉话,而且小人这汉话在军中算不上流利。” “人人都会讲我朝汉话?” “自然。”那小卒看向朱标,“将军若是不信,可随意挑一人出来。” “那倒不必。” 朱标指了指藏在草丛中的暗哨,继续问道:“既在我军中,自然不需守卫。” “为何有明哨不算,还安插有暗哨?” “小人不敢胡言,一切都是柳大人的安排。” “那你们随行兵卒有多少人?” “这....” 见那兵卒脸上立时露出几分戒备,朱标也知自己似乎有些失态,转而随意说道:“本将负责军中所需,眼下我朝高尚书酒醉,礼部仍未将诸国名册送来。” “本将不知明日该准备多少人的饭食。”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不敢劳烦上国。”那兵卒听后恍然大悟点了点头, “柳大人有言在先,我等饭食自给,不敢叨扰上国。” 见蓝玉不再询问,那兵卒很是恭敬的躬身一礼后便要离开。 也是此时。 朱标似是想到了什么,再次问道:“将军贵姓?” “区区贱名,不敢玷污贵人耳朵。” 看着那小卒又是拱手一礼,朱标眉头微顿,冲一旁的常茂轻声交道:“吩咐锦衣卫查查此人名姓,于安南一朝官居何职。” 常茂拱手领命的同时,心中却不由犯起了嘀咕。 安南军中的一名普通小卒,想要彻查虽不算什么难事,但也需耗费些时日。 他实在不明白朱标为何会对安南的一个小卒如此感兴趣。 可也就在常茂心生疑惑之时,却听见一旁的蓝玉也跟着出声道:“陛下也觉此人不简单?” “梁国公以为呢?” “末将也觉此人不可小觑。” 看了眼那兵卒离开的背影,蓝玉双眸微眯,怔怔说道:“那人怕是已然猜出陛下的身份。” “方才所言,也都十分妥当。显示其安南军武不弱的同时,还能稍稍威胁陛下。” “威胁?” 听到常茂不明所以,低声喃喃。 蓝玉转向常茂,仔细交代道:“明日安排人手,将安南、占城等国将士一一记录在册。” “切记,不可遗漏一人!” “嗯....” 见常茂还是不明白,此刻瞪着对牛眼很是茫然的盯着自己。 蓝玉一时情急,抬腿便踹了上去。 “蠢货!” “方才那人已然言明其军中兵卒皆能熟说汉话,倘若他们混入我朝百姓之中,又当如何?” “这....” 此话一出,常茂当即便被吓的虎躯一震。 的确! 这些安南兵卒和大明百姓相貌无异,倘若他们果真混入百姓之中,再想将他们搜查出来便是大海捞针。 最让常茂警惕的,乃是此次安南派来的兵卒为何都熟说汉话? 说他们没有别的居心,即便是他常茂也不相信。 “舅父是说....这便是方才那人的威胁......” “防患于未然。” “届时诸国演武,陛下也要亲至,所以一切隐患都要清楚。” “是!” 语罢,朱标和蓝玉继续朝其他营地走去。 一趟下来,也最属安南营地军纪严明,暹罗、苏门答腊等国都还好说。 偏是那占城兵卒简直如百姓无异,时至深夜依旧纵情饮酒,随意谈笑。 其营地乱糟糟一片,和市井闹市无异。 “蓝玉,对付这些兵卒,可有必胜把握?” “陛下尽管放心。” “嗯。” 微微颔首后,朱标走上马车,径直朝皇城赶去。 其他诸国朱标却也不放在心上,唯独安南一朝,朱标还真生出几分玩心来。 就安南兵卒皆熟说汉话这点,朱标却也不甚在意。 顶天了这伙子人也只能混入百姓之中,意图在自己出宫之时行刺。 可天子亲卫都是军中翘楚,十三卫将士个个勇猛不输蓝玉的先锋营。 朱标还真不担心行刺一事。 最让朱标在意的,还是那柳自新以及方才那名自称是小卒的安南士兵。 柳自新这人能毫无顾忌。 对与他们安南有积怨宿仇的暹罗使者卑躬屈膝,而且还是暹罗国力压根不及安南的情况下。 几乎可以说柳自新是在向地位更低的人臣服。 这样的人,说他没有更大的野心,朱标自然不信。 还有那名兵卒。 明明认出了自己,却还继续伪装。 总体下来,这安南一朝的确给了朱标许多惊喜。 想来如今爪哇大军也已拿下土门钉,正朝安南进军。 当此时节,安南还能派遣兵卒来大明参加演武,朱标还真想看看演武场上,安南究竟会制造出什么样的惊喜。 “传朕旨意。” “诸国演武十日后举行。” 数日功夫,诸国军士在玄武湖大营驻扎操练,同行而来的诸国学子也被朝廷安排到城东。 只不过对于诸国使臣,朱标却始终未曾接见。 这却是让三披王等人心中焦急,难以自持。 “梁国公,大皇帝可曾说过何时召见我等?” “倒是没有。” 蓝玉随意摇了摇头,“按理说诸国使臣抵我京师,陛下第二次便会下旨接见。” “如今还没有召诸位入朝的话,想来陛下是打算等到演武之时,再作定论。” “可.....” 三披王看了眼占城使臣阿答,旋即压低声音凑到蓝玉跟前说道:“梁国公见谅,并非小王耐不住性子,只是.....只是演武取胜的奖励是否为随爪哇一同征讨安南,还需大皇帝明言。” 当看到蓝玉面露不悦,一双眸子有些不耐烦的转向自己。 三披王赶忙继续补充道:“并非独我暹罗一朝如此想,其他诸国也都想着能得大皇帝允准,随爪哇一同攻打安南。”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在下之所以情急,乃是因安南历来欺辱我暹罗。” “如今见此等天怒人怨之朝遭众人背弃的下场,我朝也有报往日之仇的私心。” “还望梁国公明示,演武取胜是否便能得大皇帝允准,征讨安南?” “本公也不敢揣摩圣意。” “这.....” 见蓝玉好似闸门般,压根就不松口。 三披王沉沉叹了口气,拱手便也要告辞。 可不等他走出两步,却听身后的蓝玉轻咳一声,当即说道:“只不过!” “只不过本公以为,此次诸国演武陛下乃是费了大心血。” “而且诸国将士同台竞技,切磋武艺,也是亘古未有。” “因此本公以为,最后哪朝将士若能在演武场上拔得头筹,想来陛下也不会吝惜赏赐。” “梁国公如此说是......” “本公什么都没说,本公只是说我朝陛下对此次诸国演武甚为重视!” 被朱标这么一打断,三披王愣了瞬秒后,紧跟着便笑着点头道:“没错没错,梁国公什么都没说,我等也什么都没听到。” “多谢梁国公,我等这便回去转告我朝将士,演武场上必尽心竭力!” “嗯。”蓝玉微微颔首的同时,看了眼安南军营的方向。 “诸位,安南兵卒军纪严明,训练有素。” “想要在演武场上拔得头筹,恐怕也不是件易事。” “还请诸位正告军中将士,万不可懈怠。” 听到蓝玉这话,众人纷纷拱手后便也朝各自营地走去。 而看着他们的背影,蓝玉却是忍不住微微摇了摇头。 “舅父这是.....”常茂目光有些古怪的看向蓝玉,“舅父好像有些失望啊.....” “差不多吧。” 蓝玉轻叹口气,沉沉说道:“这些家伙只想着演武取胜后,能求陛下同意他们一并征讨安南。” “这些家伙想的,也不过是想霸占安南土地,劫掠钱财。” “可他们却不想想,他们是否能击败安南兵卒,可是我大明将士的一合之敌?” 这两日占城兵卒因粮草问题,自己人都开始争执,险些动手。 还有那暹罗兵卒竟趁夜逃出军营,打算混迹青楼勾栏。 如此军纪不明的军队,莫说是击败大明将士,即便是应对安南兵卒也是吃力。 只想着随爪哇一同征讨安南,便能趁着战争占地敛钱。 可他们也不想想,就凭他们军中的将士,但凡出现在安南战场,那不是跟送死没有区别? 喜欢大明朱标:朱元璋头号黑粉请大家收藏:()大明朱标:朱元璋头号黑粉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59章 狗见骨,猫见鱼 真不是蓝玉瞧不上他们的军中将士。 别的不说,仅论军纪严明,安南兵卒便能甩其他朝的兵卒好几条街。 安南营地,每日都有兵卒巡营,明哨暗哨错落分布,很有章法。 安南一族的将士只吃自己携带的干粮,最多也不过是柳自新请命到城中采购些简单食物,压根不吃他们明军提供的粮食。 而且在其他国家的将士谈笑玩闹之时,安南士卒却在操练。 其军纪之严,军容之整,比之大明将士都不遑多让。 蓝玉实在想不明白,好似散兵游勇的占城、暹罗兵卒,他们怎敢自信一定能击败安南,拔得演武头筹。 以此同时,谨身殿内。 待蒋瓛将各国使团的动向一一汇报过后,朱标微微抬头,沉声问道:“那柳自新进城采购菜蔬之时,都曾见过谁,和谁往来?” “都是些菜农、粮贩。” “微臣前往朝廷商行查阅了那些人的履历细则,发现都是老实本分的庄稼汉。” “安南学子呢?”朱标再次问道。 “安南学长也都在城东民舍之内,同我朝学子一并做工,下工之后温书研学。” “倒是有一微末小事。” 蒋瓛抬眸看了眼朱标,小心说道:“占城、暹罗还有爪哇学子有意刁难安南学子。” “甚至说安南不臣,遭天怒人怨,即将国之不国。” “然这些安南学子却不以为意,面对刁难却息事宁人,不予争辩。” “好些时候都是几位少将军实在看不过眼,出声呵斥他国学子。” 待蒋瓛说完,朱标示意他退下的同时,不禁开始琢磨起此次安南的用意来。 蓝玉的奏报上说,安南兵卒在玄武湖大营也是军纪严明,没有丝毫逾矩。 整日操练不说,还很是规矩。 这点勉强也能说的通。 毕竟自己在给诸国的诏书中暗示了谁能拿下此次演武头筹,谁便能一并征讨安南。 安南如此重视此次演武,倒也能说的过去。 可一定要说的话。 安南面临眼下困境,虽说有他们咎由自取的原因。 可在安南眼中,爪哇和大明才是最大的敌人。 朱标却不相信安南还能像没事人一样,派遣其朝士子参加大明科举。 还能似如今这般,老老实实参加大明提出的诸国演武。 “陛下,陈家凹一事现已查明。” 见姚广孝、沈三石二人近前,朱标这才想起自己曾召这二人入宫。 而看到朱标方才好似在为什么苦恼一般,此刻猛地抬起头来。 姚广孝微微一顿,却也没有继续就陈家凹一事说下去,转而冲朱标拱手道。 “陛下可是在为安南使团来京,略有愁思?” “嗯?” “并非微臣揣摩圣意,只是此次安南无诏来使,近日所为也太过反常。” “因此臣这才斗胆臆测,陛下乃是为安南一朝烦忧。” 听到姚广孝这话,朱标微微颔首也算承认。 而看到朱标点头的瞬间,姚广孝猛地眼前一亮,似是准备多时一般,当即出声说道。 “陛下明鉴,微臣以为此次安南来使,必是来者不善!” 甚至都不等朱标继续询问。 姚广孝一副迫不及待的模样,又好像生怕朱标阻止一般,赶忙继续道:“安南一朝煽动云南梁王瓦尔密,出兵班老。” “其不臣之心已然昭然若揭。” “臣虽愚钝,却也知安南一朝必认为其叛将被屠,爪哇兴兵来攻,我大明才是罪魁祸首。” “因此如今的安南一朝对我大明必然再无半点恭敬。” “所以安南使团抵京如此本分,绝可谓事出反常必有妖!” 听到姚广孝这番话,朱标第一时间却觉有些好笑。 这家伙每句话都在说安南狼子野心,目的不纯。 就好像是催促自己对安南用兵一样。 而同时,听到姚广孝好似连珠炮一般,接连都是在说安南用心不纯。 一旁的沈三石却有些茫然。 “姚大人,我等此来不是向陛下呈报陈家凹一事吗?” “事分轻重,情有缓急!” 姚广孝随意应了一声,冲朱标继续说道:“陛下明鉴。” “微臣以为,安南所图甚大。” “历来忍辱负重者,心中所图皆大,心性皆坚韧。” “如今安南使团这般恭顺,以臣看来,借演武行刺陛下,几乎可以有个定论!” “啊?” 此话一出,一旁的沈三石不由惊呼出声。 “安南意图行刺陛下?姚大人怕是有些耸人听闻吧。” “自然不是。” 姚广孝很是平静的摇了摇头。 “非但不是耸人听闻,下官还觉安南不会仅满足于此!” “行刺陛下还不够?” “当然不够!” 姚广孝好似早就准备好了一般,朗声说道:“如今我朝太上皇虽不主国,却也还在。” “太子(朱雄英)虽是年幼,却也已然册封。” “容臣说句大不敬的话!”姚广孝一顿,随即便也跪在地上继续往下说:“即便陛下果真遇刺,届时太上皇自当顺势主国,等到太子年纪稍长后,由太子继位。”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真要说的话,皇叔、太子之争,也要等个十数年,等到太上皇驾崩......” “行了!”见姚广孝越说越是狂悖,朱标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继续说!” “微臣万死。” 随意请罪过后。 姚广孝语调愈隆,朗声继续:“当下我朝军武昌盛,覆灭一个安南自然根本不在话下。” “纵然陛下遇刺,太上皇主国,我朝依旧安定。” “届时!” “安南要面对的便是太上皇吊民伐罪的圣旨。” “他们要面对的,便是我朝百万复仇大军。” “届时安南的下场自然要比高丽、倭国更惨几分!” 言至于此。 姚广孝微微一顿,故意看了眼身旁的沈三石后,继续说道:“所以微臣以为,安南想要祸乱我朝,仅仅是行刺陛下尚且不够。” “那他们都打算做什么?”沈三石一时紧张,脱口而出。 而看到沈三石如此,姚广孝眼中得意一闪而过,紧跟着很是平静淡淡说道。 “在下尚无未卜先知的神力,可若想推断安南有何图谋,仅看他有何异动便可。” “其一!” “安南士卒每日餐食不需我朝提供,其自给自足。” “因此演武前夕在其他诸国饭菜中下毒,便可使诸国与我朝反目!” “啊?” 没有理会沈三石那满是诧异的表情,姚广孝片刻不停,继续说道。 “其二,安南学子老实本分,于城东民舍和我朝、诸国士子同饮同食。” “若是他们能放把大火,烧毁城东民舍。我朝士子、诸国学子皆死于大火之中,届时我朝必将震动。” “而接下来的时日,我朝也只能全力安抚朝中百姓、其他诸国。根本无暇他顾,更不可能出兵征讨安南。” “其三!” “微臣听闻此次参加演武的安南兵卒皆能熟说汉话,倘若他们混入百姓之中,煽动民怨,届时我朝必是被动,只能仓皇应对!” 听姚广孝说完,一旁的沈三石心中惊骇,已到极点。 他当真没想到安南竟能如此毒辣。 不仅挑拨大明与诸国之间的关系,更是在百姓、士林之中,给朝廷来上重击。 和此刻心中震撼达到顶点的沈三石不同。 朱标闻言却是饶有兴致的盯着姚广孝。 朱标的确相信安南此来用心叵测,可朱标却不相信,安南能做到姚广孝所说的程度。 毕竟手段阴毒的前提,乃是心思机敏。 想要完成这诸多设想的基本,也要有所实力。 朱标还真不信安南能如此自大,妄图以数千兵士便想搅乱大明。 “陛下,姚大人所言甚是有理,不可不防啊!” 沈三石已被姚广孝带歪,眼下满脸局促,赶忙说道。 而偏偏是方才推断安南用心歹毒的姚广孝,此时却显得格外平静,默默站在原地,等着朱标开口。 见此情形,朱标自然知道姚广孝这家伙乃是想要请命处置安南。 “道衍所言....” “勿谓言之不预吧。” “道衍!” 朱标实在想不出该如何评价姚广孝方才那番话,转而直接下令道:“朕命你督办此事,约束安南,小心生乱。” “臣领旨谢恩!” 见姚广孝拱手领命过后,好像心愿达成一般,抬腿便要朝殿外走去。 朱标轻咳一声,出言提醒道:“你二人此来不是为了禀报陈家凹一事?” “嗯......”姚广孝脚步一顿,随即满脸堆笑道:“沈大人处置有方,下官以为甚是妥当。” “陛下....” 明白姚广孝这是迫不及待想要去处置安南,朱标笑着摆了摆手,便也让他先行离开。 而看着姚广孝离开的背影,沈三石却是有些茫然。 “沈卿?” “臣在。”听到朱标的声音,沈三石猛地一顿,忙从恍惚中回过神来。 “陛下恕罪,臣只是....只是有些奇怪。” 沈三石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不敢欺瞒陛下,臣与姚大人进宫之前,就如何处置陈家凹村民发生争执。” “微臣以为那些村民终究是目光短浅的百姓,虽有过错,却罪不至死。” “而姚大人主张除恶务尽,极言应当严惩涉案元凶。” 甚至在踏足谨身殿大门时,沈三石都做好准备要与姚广孝御前争辩。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 姚广孝就好像是那狗熊掰棒子,一听说安南异动,便也将陈家凹一事彻底抛诸脑后。 “人有所好,沈卿不必在意。” “前次安南谋臣柳思南来京时,道衍忙于他事,没能与其相见。” “今安南使者柳自新来京,道衍自然不愿示放弃机会,意图好好跟他们比一比谋略。” “原来如此。” 沈三石听后这才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 可朱标还有一句话没说。 似姚广孝这样的人,恐怕无时无刻都是在寻找旗鼓相当的对手。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心中也是每分每秒都想要以谋略,完胜他人。 眼下安南使团心怀不轨,姚广孝自然迫不及待想要同安南交手。 “陛下!”沈三石收敛心神便也没有继续多想,转而禀报道,“陈家凹村民拿不出布衣巷地契文书,然其里正、宗族长辈却一口咬定陈家凹乃是他们的土地。” “因里正、村老煽动其村百姓,蛮不讲理。” “臣命鞭笞二十,聊以惩戒。” “至于闹事村民,臣只是训诫一番,并未惩处。” 见朱标微微颔首,并未觉得他处置不当。 沈三石顿了一下,抬眸问道:“微臣斗胆,不知布衣巷是否继续翻修?” “嗯?” 见沈三石眸光郑重,似还有什么想说。 朱标倒也没有急着表态,反而出声询问道:“沈卿以为呢?” “微臣以为,布衣巷不可继续翻修!” “一来,诸位国公拿出赏赐的山庄以作民房,庇护寒门学子,布衣巷没有翻修之必要。” “二来,臣见陈家凹村老很是笃定,虽有胡搅蛮缠之嫌,然却也可能日久失查,地契文书只是一时寻不见。” “若是布衣巷翻修过后,陈家凹村民拿出地契文书,届时怕也麻烦。” “不错。” “微臣还有一想,还请陛下定夺!” 深吸口气后,沈三石正了正心神,沉声说道:“因元末乱世,百姓离家逃难,无数土地无主,或被邻近乡民霸占。” “似布衣巷这般,看似无主之地,却被邻村之人视作私产,当数不胜数。” “再者。” “倘若先前离家逃难者返回故土,见土地被占,却也容易引起纠纷。” “所以微臣以为,朝廷是否应当着手规划土地,重新发放地契文书!” “嗯.....” 闻听此言。 朱标表情微顿,看向沈三石的目光也复杂了起来。 诚然! 重新划定土地归属,以正其主,这的确是惠民利国之策。 朱标先前也曾想过。 只不过! 此事若想办成,却不是一日之功。 大明辽阔,百姓众多,似布衣巷、陈家凹这种情况,不下千万。 况且这个时代消息闭塞,上令不能及时通晓百姓。 哪怕是接到朝廷令旨,离乡百姓纷纷还家,那也最起码需要一年的时日。 朱标的确想过重新规定土地所属的问题,可因耗时耗力,便也就此作罢。 喜欢大明朱标:朱元璋头号黑粉请大家收藏:()大明朱标:朱元璋头号黑粉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60章 千年土地八百主 因为在朱标看来。 先前因战乱离乡的百姓,或死于元末乱世,或迁徙一地开枝散叶,返回家乡的却是极少。 而且乡民离家,土地荒废。 当地百姓见状或垦荒为农,或翻盖为居,这都算的上是恢复生产,协助朝廷快速稳定民生。 哪怕这种情况在后世看来,乃是鸠占鹊巢的违法之举。 可在如今这样的农耕社会,在这个人口乃是直接生产力的封建王朝。 朝廷不仅不会制止百姓占据土地耕种,甚至还要鼓励如此的做法。 然而若是如沈三石所言。 一旦此时重塑土地的所有权、合法性,将百姓原本占据的无主之地划分给土地原本的主人。 那有了今日的例子,日后再有战乱、灾祸,百姓即便马上要冻饿而死,也不敢在空地上修建房屋,遮风避雨。 那怕耕种时节到了,他们宁可见土地荒废,也不会一并耕种。 毕竟谁也不想自己辛苦修建的屋舍,最后归了他人。 谁也不想自己辛苦开垦的土地,最后落在他人之手。 而这样一来造成的结果,便是但凡有灾祸出现,朝廷便要花费更多的力气去赈济灾民。 恐怕灾后两年时间,朝廷都要拨派粮草也说不定。 “沈卿,你虽有济世之心,但此事却并非你想的那般简单。” “就如洪武二年杨宪治理扬州,当时他下令百姓三月之内务必还乡,逾期不还者,土地收归官府。” “此法虽有成效,却也武断。” “逾期还乡,土地被收归官府的百姓自然生出民怨。” “而这份民怨,随后便也化作了杨宪坟头的一捧污土。” “也正有杨宪的前车之鉴,纵然因土地所有权不明,百姓争执闹到官府的事,历年不断。” “可朝中官员却无一人敢言重塑土地合法性。” “沈卿,此中关窍,你可明白?” “微臣明白!” 朱标原是想借杨宪吓退沈三石。 毕竟重定土地所有权之事,说吃力不讨好也不为过。 就好比一块土地,二人纠纷。 无论最后如何判罚,土地原主还有将心血耗费在这片土地的新任主人,势必要有一个吃亏。 甚至稍有处置不当,两边得罪也是正常。 更不需说诸如布衣巷这样,存有纠纷的土地,放眼整个大明恐怕不下数千起。 如此耗费心力,却无大功的事,甚至还会沦落到遭万民唾弃的事。 但凡有些头脑的人,恐怕都不太愿意去承担。 然而让朱标没想到的是。 此刻的沈三石却是神色郑重,微微颔首后,正色说道:“微臣愿领此差!” “微臣不敢欺瞒陛下,数日以来,微臣查阅户部卷宗,发现因土地所有权不明发生争执的官司,自我朝建立以来直到今日,时有发生。” “总计下来,不下数百件。” “这些官司少有妥善处置,多半也都是不了了之。” “所以微臣以为,此事也该有人去办!” “你想做这个人?” “微臣虽不才,愿意一试!” 看着沈三石眸光如刀,脸上写满了坚毅。 朱标再次走到书架前开始翻找了起来。 沈三石既有如此决心,又有为民之宏愿,倘若此时再问他是否顾念自身安危,反倒显得朱标啰嗦。 既然他有此心,那朱标自然也愿意成全他。 “拿去同户部尚书李俨一同查看,商议此事。” “先前杨宪治扬的手段虽有武断,然终究还是有几分成效。” “当时朕还为太子,顺手便也拟定了更优处置。” “虽说并非尽善之法,可却也能给你几分借鉴。” “陛下,这.....” 打开朱标递来的卷轴,沈三石表情错愕,眼神很是古怪的注视着朱标。 如此说来,土地所有权一事朱标早有心想办。 可方才为何还一再劝阻自己..... 也是看到沈三石面露错愕注视着自己,朱标轻笑一声,随意说道:“朕方才便已说过,此事费时费力,少有善终。” “若朕当时处置此事,三五月内难有成效。” “即便朕不在乎什么下场之说,可拖延日久,朕便无心着手此事。” “如今朝廷商行遍布全境,各地都有商会人手,此事由你来办自然合适。” “沈卿看完朕写的法子,可有何见解?” 待将手中书卷仔细看了一遍后,沈三石也是极为郑重回道。 “陛下所设之法甚妥。” “由户部颁布令旨,百姓半年内返回祖地,归还原本土地。” “只不过如今已然日久,况且我朝户籍制度严格,若无路引,百姓不得还乡。” “微臣以为,倘若仍存有土地之争,土地如今的主人当出少量银钱,从原主手中将土地购买过来。” 见朱标双眸微顿,准备出声。 沈三石紧跟着补充道:“此少量银钱乃土地市价的两成最佳。” “不仅新主要给予两成银钱交给原主,朝廷商会也会拿出两成,一并交给土地原来的主人。”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如此一来,原主得了好处,新主得了土地,也算两边妥善安置。” 待沈三石说完,朱标微微颔首倒是没有过多表态。 沈三石这法子安抚了双方,然而在朱标看来,这法子极大的可能却是两面不讨好。 毕竟对土地现在的主人来说,他们要白白拿出两成银钱。 而对土地原来的主人来说,他们得到的却只是土地价格的四成而已。 先前朱标之所以没想过重塑土地所有权,其根本便是因为这点。 这本就是一笔糊涂账,怎么算都有不妥。 “沈卿,商会拿出两成的话....” “陛下大可放心。” “如今粮产上涨,海贸鼎盛,朝廷商会得利颇多。” “就拿浙江为例,即便一亩土地的价格从原先的三十石增至七十石一亩。” “然朝廷商会现有银钱,支应土地银钱还是不在话下。” “而且!” 沈三石顿了一下,抬头直勾勾看向朱标。 “百姓离乡,土地无主,乃因元末之乱,到如今少说也有十几年之久。” “所以陛下!” “此次绝没有大批百姓从现居之地返回家乡,此次恩旨也不过是为了解决类似于布衣巷这样,带有争议的土地。” “无论是朝廷花费,还是推行此事所耗费的精力,都比想象中的要少的多。” 和朱标不同,沈三石从未想过将关于土地纠纷的沉疴积弊一朝扫空。 他应下这份差事,也不过是想通过解决土地纠纷,重塑那些无主土地的合法性。 简单来说。 十数年过去,因战乱离乡的百姓要么死于战火,要么在他乡定居。 哪怕当下朝廷颁布法令,他们也不会因为这些许银钱,跨越百里返回家乡。 常言道,千年土地八百主。 土地主人变更简直寻常。 沈三石想要做的,也是重塑土地的所有权,防止今后再有布衣巷的事情发生。 三个月的时间,无论大明有争议的土地是否处置完毕。 三个月后,再有因土地所有权产生的纠纷,朝廷便能刚正以断。仅承认土地现有主人的所有权,便也可以。 也是明白沈三石的意思,朱标微微颔首,“你可前往户部,同李俨一并处置此事。” “微臣领命!” 待沈三石走后,朱标对此事也没有多想。 毕竟无论此事是否办成,对大明都不会有太好亦或是太坏的影响。 当下最应该在意的,还是一个多月后的科举,以及数日之后的诸国演武。 至于安南打算闹出什么动静,朱标却是一点都不关心。 要知道,仅论毒计,饶是自己也不比姚广孝。 似姚广孝这种道德标准异于寻常的人,安南那点歪心思,自然瞒不过他。 和朱标想的一样。 自打离开皇宫后,姚广孝翻身上马,极速朝玄武湖大营赶去。 “梁国公何在?” 刚抵达军营,姚广孝尚未下马,朗声发问。 而看到来人乃是姚广孝,军中将官以为是朱标有旨,忙快步赶往大帐将蓝玉请了出来。 “何事?”蓝玉表情凝重,快步赶至姚广孝跟前问道:“可是陛下有旨?” “陛下命我好生款待安南使团。” “烦请梁国公同在下一同前往安南军营!” 见姚广孝表情郑重,蓝玉也没有多想,翻身上马便同姚广孝一并朝安南军营走去。 而等二人赶到安南营中,还不等柳自新上前请安,却见姚广孝语调坚决,朗声令道:“将安南营中粮饷、食物,尽数焚烧!” 此话一出,蓝玉心头疑惑,不明所以。 而柳自新更是表情不悦,当即出声质问:“敢问大人出了何事,为何无故焚烧我军粮草?” “难不成天朝便如此迫不及待,眼下便要同我安南宣战,打算诛杀我等?” 伴随柳自新声音落下,安南营中将士迅速集结。 一个个虎视眈眈,双眸怒视着眼前的蓝玉、姚广孝等一干明军将士。 见状。 蓝玉虽不解姚广孝为何如此,但也同样做好随即冲杀安南大营的准备。 “烦请大人三思!” “我安南已然极尽恭顺,携兵卒参加演武,领着我朝士子参与天朝科举。” “这几日来更是谨小慎微,不敢有半分逾矩。” “大人若是一意孤行,恐伤安南、天朝两国之谊!” “柳大人说的是。” 就在双方人马剑拔弩张之时,姚广孝应了一声,随即下马笑呵呵走到柳自新跟前。 “正如柳大人所言,本官乃是顾念两朝之谊,故而火速前来,烧你粮草。” “荒唐.....” “不荒唐,一点都不荒唐!” 没有给柳自新开口的机会,姚广孝笑着打哈哈道:“锦衣卫现已查明,先前褚家受贼人蒙骗,劫掠我朝军粮。” “而那贼人谎称安南兵卒。” “因此!褚家众人将恨意尽数记在安南头上。” “如今听闻安南使团来京,褚家余孽将有毒菜蔬售卖给你安南使团,为的便是报仇雪恨!”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嗯....” 听到姚广孝这话,柳自新表情一僵,一时尴尬竟有些说不出话来。 伙同褚家劫掠大明军粮的事,他也曾听说过。 而且此时姚广孝以这个借口打算焚烧他们军粮,柳自新总感觉姚广孝是看出了什么。 “褚家先前乃是我朝商贾大家,其余孽收买些菜农自是易如反掌。” “柳大人,本官火速前来烧你粮草,便是防止你安南使团中毒身亡!” “倘若你安南使团中毒,岂不是说我朝有意向安南开战?” “若是其他使团中毒,岂不说我大明有兼并诸国之野心?” “嗯....” 闻言至此,柳自新已然能确认姚广孝这是猜到了是他的那些个心思。 原本他就是想利用和大明以及其他使团所用餐食不同,给其他使团下毒,好以此嫁祸大明。 此刻被姚广孝直接挑明,柳自新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就在此时。 只见姚广孝微微挥手,紧接着同行而来的明军将士大步上前,将安南军中的粮草一把火尽数烧毁。 “大....大人,若是菜蔬有毒,是否仅烧毁菜蔬即可?” “那些干粮乃是我等将士从本国安南携带而来,断不会有失。” “自然自然。”姚广孝笑着点了点头,“尊使从你本国带来的食物自然不会有差错,毕竟没有人能蠢到给自己下毒,除非是打算嫁祸我朝。” “这.....” “不过!” 姚广孝神色一凝,继而朗声开口。 “从你安南本国带来的干粮自不会有毒,可一路颠簸,保不齐便要被人下毒。” “尊使放心,安南的将士也大可放心。” “我朝为护你等周全,烧毁粮草。今后你等所需食物,自是由我朝供给。” “不必劳烦天朝,下官可自行购买.......”柳自新还不愿放弃先前谋划,赶忙出声。 而姚广孝却好似没听到般,默默注视着眼前被火焚烧的粮草。 半刻钟后。 姚广孝看向蓝玉微微拱手。 “安南使团所需粮草,还需梁国公费心。” “毕竟城中褚家余孽尚未尽除,若是安南使者入城购买菜蔬,贼人在菜蔬里面下毒是小,若是当街袭杀安南使团,那才事大!” 喜欢大明朱标:朱元璋头号黑粉请大家收藏:()大明朱标:朱元璋头号黑粉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61章 无故发难 “姚大人这是.......” “打算软禁我朝使团?” 听到柳自新错愕发问,姚广孝笑着摆了摆手。 “尊使说的哪里话!” “你等出使我朝,乃我朝宾客。哪有主人软禁宾客之说?” “如果真有,恐怕也是因为来人并非宾客,乃是吃人豺狼。” “不知尊使以为你等是宾客,还是豺狼?” “嗯.......” 没有给柳自新开口的机会,姚广孝看向前方千余名安南兵卒,正色出声。 “诸位安南将士自演武之前,不可出营。” “若是诸位外出,中褚家余孽奸计,欺压我朝百姓。” “届时我朝不得以下,只得严惩尔等。” “顾及我朝与你安南两国情义,还望诸位演武之前,莫要出营!” “柳大人以为如何?”姚广孝刚一说完便立即看向柳自新,“若是诸位于我朝出现差池,影响两国之谊不说,本官也会因此被陛下斥责。” “想来柳大人不会为难下官吧。” 当看到姚广孝脸上隐隐透露出几分得意,柳自新只感觉无论自己是否答应,好像都会掉入姚广孝的陷阱之中。 心念至此。 柳自新只得无奈点头道,“自然,天朝照拂我等,我等自不会给天朝添麻烦。” “好!” “既然柳大人都如此说了,梁国公!”姚广孝猛地转向蓝玉,当即说道:“烦请梁国公即刻派遣兵卒赶来此地,护卫安南使团众人。” “若非紧急,使团众人不得外出。出入也必须依照先前记录名册,严格监察。” “姚大人,这便不必了吧。”柳自新上前一步道,“毕竟我等不是罪徒案犯,出入还需名册,是否太过严苛了些。” “还望柳大人见谅。” 姚广孝不急不缓,看向柳自新的目光甚至带了几分兔死狐悲的动容。 “若仅是记录人数,一旦褚家余孽杀安南将士,混入安南军营,怕也是棘手的很。” “因此出入军营人数一致不说,我朝将士还会查验相貌。” “这样也是为了防止贼人混入你安南军营!” “嗯.....” 待姚广孝说完,柳自新纵然仍有些不满,但什么话都被姚广孝说了,他也没法子继续反驳什么。 不过柳自新几乎可以肯定。 姚广孝定是知道他在应天城中、军营之外藏匿了不少兵将。 若非如此,姚广孝今日不会如此发难。 而且事事都在针对他藏匿于军营之外的兵将。 “柳大人?” 听到姚广孝的声音,柳自新这才从恍惚中回过神来。 “姚大人放心,下官也当依照大人所言,严查出入,断然不会给姚大人添麻烦。” 应了一句后,柳自新转身便要朝营房走去。 他在外面安插了百余名安南将士,即便不能回营,可他依旧有办法让这些藏匿城中的将士获的军械。 所以姚广孝仅凭严查出入便想粉碎他的那些谋划,于柳自新看来也不过是痴心妄想。 可也就在柳自新以为姚广孝就这么点法子,准备返回营中之时。 却听身后的姚广孝缓缓出声道:“柳大人可愿同本官一起,前往城东,看看诸多学子的情况?” “嗯?” “柳大人有所不知。” 姚广孝深吸口气,缓缓说道:“诸国士子对安南学子有些偏见,本官听闻不少安南学子于城东也受了些许委屈。” “请柳大人一同前往,便是要替那些安南学子讨一个公道。” “梁国公!” 不等柳自新同意,姚广孝立即转身看向蓝玉。 “烦请梁国公传令其他使臣,一并前往城东。” “诸国学子赶来我朝,乃是为了蒙圣学教化,切磋学问。” “如今士子之中竟有嫌隙,分出高低,相互鄙夷,此绝非修学之道。” “柳大人尽管放心,无论哪朝学子故意折辱你安南学子,本官定会为那些安南学子主持公道。” “若本官无力处置,也必会禀明圣上,请陛下圣裁。” “不敢劳烦天朝.....” 没有理会柳自新的话,姚广孝翻身上马,当即便和蓝玉一同朝前方走去。 见此情形。 柳自新忙快步赶上去,匆忙解释道:“不敢劳烦大皇帝。” “所谓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些许不公也可让我朝学子磨炼心性,此等微末小事断然不敢劳烦大人,更不敢叨扰大皇帝。” “柳大人说的哪里话。”姚广孝示意身旁兵卒分出一匹马给柳自新后,义正言辞道:“既有不公,那便是我朝监察不力,有失公允。” “纵然些许不公,本官也当为安南学子伸张正义。” “柳大人不必推辞。” “可是.....” 不等柳自新继续开口,姚广孝轻挥马鞭,径直朝前方走去。 而看着姚广孝离开的背影,柳自新想了想,还是翻身上马,紧紧跟了上去。 此次姚广孝烧毁他们粮草,转而命令他们与大明、其他诸国同食,此法虽然确实让他下毒诸国,嫁祸给大明的计划落空。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可在柳自新看来,姚广孝能如此,瞎猫碰死耗子的成分居多。 毕竟姚广孝再怎么聪明,也不可能未卜先知。 若是在安南军中有姚广孝的内应,那他此来也不仅仅是严查军营出入。恐怕姚广孝早就带兵将藏匿在外的安南兵卒全数缉拿。 所以! 既然他们安南军中没有姚广孝的内应,那柳自新还真不相信,姚广孝就能让他大明科举一事上的谋划也一并落空。 心念至此。 柳自新挥动马鞭,朝着城东的方向便赶了过去。 半刻钟后,待众人抵达城东民舍。 还不等李景隆等人近前,姚广孝便当即阴沉着脸,责问出声。 “少将军,诸国士子也同我朝学子同寝同食?” “嗯?” 面对姚广孝的斥责,李景隆先是一顿,随即颔首道:“正是,无论我朝士子亦或是他国学子,朝廷一视同仁,并无优待。” “姚大人的意思,是让本将优待他国士子?” “自然不是!” 姚广孝看了眼在场学子,正色说道:“我朝学子凡是能立于此处,皆是各乡各县、各个州府的翘楚头魁。” “每个学子都经历县、州、府的县试、府试、院试三科。” “说是百里挑一,恐怕还有些折辱诸位学子。” “然而!” 姚广孝语气一顿,似是在为在场的大明学子鸣不公般,愤愤出声。 “所谓宾贡科,他国学子不用似我朝学子这般经历童试、县试、府试、院试,便可直接参与科举。” “倘若有学问不精之人,蒙混过关,入了考院。” “对我朝那些落选于院试、府试的学子,岂不是不公?” 待姚广孝说完,大明学子纷纷聚集了过来。 毕竟对于宾贡科,学子们心中早有怨言。如今姚广孝打开一道口子,在场学子心中不满自然也要趁着这道口子给宣泄出来。 “姚大人尽管放心。” 没等诸多学子愤慨出声,占城使者阿答忙拱手说道:“我占城虽小,然此行前来大明的十七名学子乃是我朝饱学之士。” “虽不敢言压过大明学子,可是与大明学子同台竞技的资格,想来也是有的。” “我暹罗学子亦然!”三披王也紧跟着说道,“我朝沿用天朝之法,此次前来大明的三十二名学子也都是经历我朝层层考核。” “姚大人尽管放心。” “那安南呢?”见姚广孝当即问向自己,柳自新非但没有半分意外,反而还似早有预料般轻笑一声。 毕竟令诸国使臣一同赶来此处,柳自新当然明白姚广孝为的乃是向他安南发难。 所以此时有此一问,也在他意料之中。 至于如何应对..... 柳自新也压根不放在心上。 他只需似暹罗、占城那般,随口敷衍也就是了。 “我安南同样如此!” “此次赶来天朝的学子,都是我朝饱学之士。” “既然如此!”就在柳自新话音落下的瞬间,却见姚广孝当即出声:“那本官打算考究所有学子四书一问、以及试帖诗一首,想来没什么问题吧!” “嗯?” 被姚广孝这么一说,柳自新立时便有些慌乱了起来。 毕竟那些安南学子之中,有不少都是军中将官。 他们虽都能识字,可考究四书、做一首试帖诗怕也是不能。 “姚大人这是以为我安南有意欺瞒?” “还是姚大人打心底里觉得,我等诸国的学子压根不配与大明士子同场科举?” “倘若如此,大人何不向大皇帝进言,废除宾贡科岂不省得麻烦?” 经过柳自新的煽动,占城使者阿答、暹罗使臣三披王倒是不甚在意。 而两国学子却也心有不满,默默注视着正前方的姚广孝。 倘若大明果然轻视他们,那他们参与大明科举反倒不能证明其身学识。 那他们不远千里赶来大明,岂不是热脸贴了冷屁股? 他们原本的求学之旅,岂不成了阿谀上国、奉承之行? “外臣有些不太明白。” “为何大皇帝准许我等诸国的学子同来京师,参与科举。” “然姚大人却还想事先考究我等士子的学问,究竟是大人轻视诸国学子,还是大明士子以我等士子为贱?” “倘若如此,我安南学子宁可不参与大明科举,也不愿无辜受辱!” 语罢,柳自新作势便要带领安南学子一并离开。 暹罗、占城等国学子见状,也有就此离去之意。 也是在此时,姚广孝故意摆出一副匪夷所思的模样,当着诸多学子的面看向暹罗使臣三披王道:“三披王殿下,你方才不是说暹罗沿用我朝科举制度,所有考生也似我朝考生一般,经历重重选拔?” “正是。” “那你们县试考题又是什么?” 没等三披王出声,姚广孝冲一旁的李景隆递了个眼色。 旋即! 李景隆缓步上前,待走到柳自新以及那些自以为受到折辱打算就此离开的学子跟前后, 清了清嗓子。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本官身为科举副考,准你等就此离开。” “朝廷宽宏,缺考一事不予追究!” “尔等既轻视我朝科举,想走便走吧!” “李将军此言差矣,并非我等轻视天朝科举,乃是天朝借此羞辱我等.....” 不等柳自新说完,李景隆很是不耐烦的冲他摆了摆手,示意他赶紧离开。 见此一幕。 柳自新却有些匪夷所思,他竟不知自己哪里说错了,竟让身为副考的李景隆,饶是面对他们安南学子就此离开的威胁,也无动于衷。 “还望李将军明言。” “如今并非我等士子轻视天朝科举,实乃是姚大人无故折辱我等,竟觉我等他国士子需加试一场,方能与大明学子一同参与科举。” “敢问李将军,无故加试,难道不是轻视我等?” “若是天朝有规定,所有士子参与科举时,都要加试一场,饶是大明学子也不例外。” “如此,我等自然没有话说!” 实际上。 柳自新哪里会带着他们安南学子就此离开。 大明科举期间,贡院大门关闭整整三日,非大事不得重开贡院大门。 若是他安南将士假扮成士子,混入贡院。 这三日时间,自然大有可为。 所以此时作势带安南学子离开,也不过是为了威胁李景隆。 见威胁不成,他才提出大明学子也要一同加试。 毕竟大明学子人数众多,若想一同加试也是十分困难。 正当柳自新以为自己所言无漏,李景隆、姚广孝本该就此罢休之时。 却见李景隆轻笑一声,旋即看了眼在场的大明学子,幽幽说道:“四书一考、试帖诗一首。我朝学子早已考过了。” “我朝士子想要离开本县,前往州府参加府试,便必须率先经过县试。” “而县试考题,便是这四书一问、试帖诗一首。” “不仅如此!” “府试、院试皆需呈交经义一篇。” “姚大人虽然说要考验诸国学子的才学,可实际上,却是以县试标准考核。” “若如此你等还心有不愿,以为我朝轻视尔等。” “那于本官眼中,尔等当真不适合参与我朝科举!” 喜欢大明朱标:朱元璋头号黑粉请大家收藏:()大明朱标:朱元璋头号黑粉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62章 所考非学 “这.....” 听到李景隆这番话,原本以为占据了道德制高点,可以随意将此事糊弄过去的柳自新,此刻却也不由尴尬了起来。 他没想到姚广孝所考题目竟是县试考题。 说白了。 这就好比是让即将参加高考的考生计算一加一等于几 考生们与其分辨是否受到了轻视、侮辱,还不如顺手直接将答案给你,打发出题之人。 所以当下! 当看着李景隆说完,暹罗、占城等国士子纷纷拿出笔墨开始应对。 柳自新这才明白自己好像再一次掉入了姚广孝的圈套之中。 此地无银三百两。 他方才极力反对,反倒是证明了他们安南心虚。 “柳大人。” 就在柳自新暗自盘算如何应对之时,姚广孝上前一步,缓缓说道:“安南学子究竟是打算考试四书一问,还是打算就此离开,不参加我朝科举?” “自然是同诸国学子一同考试。” “不过我朝学子所擅之长乃是策论,考究四书怕有些力逮。” “届时还望姚大人能网开一面,让我朝学子仍能一同参与科举,与天朝学子同台竞技。” 没有理会柳自新的这番话,姚广孝默默站在原地,等着眼前诸国学子完成四书一问还有那试帖诗。 一炷香后,见多半学子已然停笔。 姚广孝转而看向蓝玉。 “烦请梁国公带兵查阅诸国学子的考卷。” “嗯?” 蓝玉不解,上前一步后小声说道:“我军中将士虽大多识字,却也只是认识几个字。” “让他们去核验这些考生,怕是.....” “梁国公尽管放心!” 不等蓝玉说完,姚广孝当即打断道:“考究四书,评定才学,唯有贡院内诸如宋濂、高启这些学士才有资格。” “此次查验,无非是看诸国学子的字迹是否工整,卷面是否污秽。” “至于四书一问是否合理,试帖诗是否对仗工整,无需在意。” “啊?” 听到姚广孝这话,柳自新身子一颤,不由暗自惊呼一声。 他竟没想到姚广孝兜了这么大的圈子,压根就不是为了考究诸国学子们的学问。 姚广孝本意,乃是要从字迹、卷面,筛选出诸国学子中哪些是读书人,哪些是图谋不轨之人。 不得不说,姚广孝此举着实高明。 倘若以学问筛选,正所谓文无第一,届时他自然可以胡搅蛮缠,言说大明如此不过是轻视他安南,轻视诸国学子。 而仅仅只考究字迹,被排除在外不能参加科举的他国士子,自然也就无话可说。 毕竟科举历来讲究字迹工整,卷面整洁。 哪怕只是有一点墨迹,主考官也能以卷面污了的由头,直接不入卷册。纵然策论写的再好,也无济于事。 这也就是为何大明的学子自蒙学开始,便常年累月练习书法。 一手好的蝇头小楷,几乎成了大明学子人人必备的技能。 然而..... 看着他们由军中将士假扮的学子,柳自新只期盼这些人能聪明一点。 即便写不出四书一问,写不出试帖诗,字迹、卷面能工整一些也就罢了。 “将军,此人卷面涂抹,污秽不堪。” “收其名录,不准科考。”随着蓝玉声音落下,明军将士当即将那名学子的名帖给收了上来。 与之类似。 半刻钟的功夫,明军将士已收上来二十几人的名帖。 待将所有名帖交给蓝玉后,蓝玉大致翻阅了一遍,转而冲柳自新道:“二十三人中,二十人乃是安南学子。” “柳大人,看来你朝学子还应好好研学一番,再来我朝参与科举。” “嗯.....” “收回这些人的名帖,不准他们参与我朝科举,柳大人也有异议?” 当看到姚广孝默默注视着自己,柳自新沉吟片刻,旋即转向那几人怒声斥道:“你等赶来天朝参与科举,乃是为证其学。” “更是为了能与天朝学子切磋文道,增长见识。” “如今学问暂且不论,饶是字迹都是凌乱不堪,如此何以能向天朝士子讨教?” 怒斥过后,柳自新忙冲蓝玉等人拱手道:“诸位大人,我朝文教不兴,学子懈怠,让几位大人看笑话了。” “只是还请天朝能看在他们几人为求学不远万里,一路奔波赶来天朝的份上,准许他们能参与科举,蒙天朝圣学教化。” “柳大人这是何必呢!”姚广孝言词坚决,“不论学问,仅说字迹。” “这些学子也是无缘及第。” “与其让他们白白辛苦参与科举,不如让他们就此回去。待学问精进之后,再来我朝参与科举也是不晚。” “这.....” “李将军!” 不等柳自新出声,姚广孝看向李景隆出声道:“烦请少将军妥善安置这些学子,众人虽不能参与我朝科举,可念在他们一片赤诚求学之心的份上,还望少将军能给他们寻个好的住所,让他们研究学问。”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好!” 李景隆也能看出被筛选出来的那二十几人,他们明显不是常年埋身书卷的学子。 那些人虎口有茧,分明就是常年习武。 被姚广孝这么一说,李景隆自然明白该如何安置这些假扮士子的安南武人。 “来人,将这些学子带至国子监,请书艺博士教导他们研习笔墨。” “待安南使团还朝之时,他们几人再随使团一并离开。” “不敢劳烦天朝!”柳自新忙拒绝道。 “既然天朝礼法严格,他们几人没有福分参与科举,下官将他们带至军营安置即可。” “不敢劳烦天朝.....” “这如何使得?”此时甚至都不用姚广孝出声,一旁的李景隆当即否认道:“学子金贵,养尊处优。军营艰苦,如何能让这些前往军营?” “这些学子既怀求学之心不远万里,来我大明。” “我朝自然不会让这些学子白白遭受旅途辛苦,由我朝书艺博士教导其书法,将来重来我朝参与科举,起码不会在字迹上落后于人。” “不敢劳烦.....” “没什么劳烦的!” 没有给柳自新继续推辞的机会,李景隆当即看向邓镇道:“邓镇,今夜便将这二十余名安南学子带至京城,妥善安置于驿馆之中。” “明日一早去国子监请书艺博士上门教导。” “还有!” “军中调派将士,务必保障诸学子安全。” “是。” 邓镇应了一声,当即便要带那二十多名安南学子离开。 方才李景隆已然说的很明白了,这二十多名所谓的学子必须软禁起来。 而看着邓镇带着几人便要离开,柳自新原本还想说些什么,但想了想最终还是闭上了嘴。 毕竟从今日姚广孝的诸多反应中便能看出,这家伙明显是冲着他们安南使团来的。 无论是严令安南使团同诸国使团一同饮食,还是筛查他们安南学子。 说姚广孝没猜到些他接下来的谋划,柳自新自然一百个不信。 所以此时。 无论他说什么,姚广孝都不会放过软禁这些“学子”。 待邓镇将那二十多人带走后,柳自新面色阴沉,转而看向姚广孝道。 “姚大人,诸事已办完,下官可以回营了吧。” “自然。”姚广孝满脸笑意,转而看向占城、暹罗使臣,一并说道:“诸位使臣今日都是辛苦,若无他事,诸位也可回营休息。” 就在柳自新闻言翻身上马之时。 却见姚广孝再次朝他看来,笑着说道:“柳大人!” “姚大人还有事?” 当看到柳自新那满脸不悦,好像是吃了苍蝇一般很是不耐烦出声反问。 姚广孝笑意更甚,转而很是平静询问道。 “不知安南统帅是哪位将军,为何数日不见?” “三日后便要演武,若你安南军营没有统帅,怕也是不妥。” “军中自有统帅,不劳姚大人担心。” 柳自新随意应了一声便打算离开。 而姚广孝却依旧不依不饶,继续问道:“如今你安南将士都已记录在册,若是到了演武之时,你朝统帅匆匆赶来,怕是不妥。” “还请柳大人尽快带你军中统帅到营中登记名册。” “怎的就不妥了!” 接连被姚广孝针对,哪怕柳自新一再告诉自己要压制怒火,可此时却还是忍耐不住。 “姚大人种种作为,无外乎针对我安南。” “倘若天朝果真要对我安南用兵,大人不妨直言,也省的下官于你朝境内处处受气!” 听到柳自新这话。 刚走出不远的占城使者阿答、以及暹罗三披王纷纷驻马停足,看了过来。 而看到柳自新好像那受气的小媳妇儿般,高声抱怨。 姚广孝嘴角微微上扬,若无其事道:“非本官针对你安南,只是你安南的确有这么多的特例。” “不与其他诸国将士同饮同食倒也罢了,你安南学子竟有大半笔墨不精。” “现演武在即,你安南统帅更是还未露面。” “柳大人,究竟是本官有意为难,还是你安南居心叵测,另有谋划?” 被姚广孝这么一说,柳自新明白无言以对,旋即没好气道:“我军统帅乃巴尔虎!” “好!” “梁国公听到了吧。” “听到了。” “那便将混入城中假扮我朝百姓的贼人,带出来吧!” 待姚广孝说完,蓝玉冲身旁将士微微招手。 紧接着十几名假扮大明百姓的安南兵卒便被带了过来,而为首那人,正是先前蓝玉同朱标一起巡视诸国军营,认出朱标却未曾声张的兵卒。 “姚大人....” “柳大人稍安勿躁。” 没有给柳自新开口的机会,姚广孝看了眼蓝玉,转而幽幽说道:“这些贼人身份不明,一来没有我朝籍贯,二来不在诸国各营将士的名册之中。” “而且!” “这几人更没有宾贡名帖,绝非学子。”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想来这些贼人便是趁诸国学子抵京时混入我朝,既非学子又无身份,恐怕也是居心叵测!” 待将这些个来路不明的人定了性后。 姚广孝眼角一挑,转而看向柳自新道:“柳大人如此急切想要开口,难不成这些人乃是你安南之人?” “这......” 待姚广孝说完,柳自新当真后悔方才没有直接说这些人乃是他安南之人。 如今姚广孝将这些人定义为居心叵测之徒,此时他再说眼前之人皆为他安南之人,岂不是不打自招告诉大明朝, 他们安南挑选兵卒假扮百姓,为的便是祸乱大明? 心念至此。 柳自新也不介意跟着装糊涂,出声质问道:“你等都是些什么人,哪国之人,为何假扮天朝百姓?” “嗯?” 听到柳自新这话,为首那人猛地一愣,一时间竟弄不明白柳自新是打算弃车保帅对他们见死不救,还是暗示他嫁祸给其他诸国。 “小人....小人....” “本公曾在安南军营见过此人!” 见那人支支吾吾,半晌无言。 蓝玉有些不耐烦,直接挑明了道:“先前本公巡视诸国军营时,见过此人。” “此人乃安南军士。” “竟是如此?”柳自新故意摆出一脸诧异的模样,惊呼出声。 “你等果真是安南营中将士?” 不等那几人开口,柳自新忙看向蓝玉、姚广孝道:“大人见谅,想来是这些武夫不忍军中艰苦,这才逃出营去,混入天朝城中。” “想来他们绝无犯上作乱的心思,毕竟暹罗、占城等国的将士也多有逃出军营,混入皇城的兵卒。” “没错没错。” 被柳自新这么一提醒,为首那人忙点头请罪道:“末将馋大明美酒,末将麾下这些将士也馋大明的美酒。” “所以末将这才带着他们混入城中。” “还望大人恕罪,还望天朝恕罪!” 看着那人说着便跪在地上,疯狂请罪。 姚广孝冷笑一声,心中也默默称赞柳自新思路敏捷。 毕竟占城、暹罗的兵士的确有许多混入了城中,倘若此时惩治眼前这些兵卒,那大明还真有苛待安南使团之意。 而看到姚广孝默不作声,只是盯着那些兵卒冷笑。 柳自新忙冲他拱了拱手,“姚大人恕罪,下官回去定好好教训这些武人。” 喜欢大明朱标:朱元璋头号黑粉请大家收藏:()大明朱标:朱元璋头号黑粉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63章 用心叵测,昭然若揭 柳自新说着便要带那几人回营,可还不等他走出两步,却听姚广孝当即出声道。 “柳大人且慢!” “怎么?”柳自新回身略有愠色看向姚广孝道,“占城、暹罗等国将士逃出军营混入城中,大人不予理会。” “如今我安南将士不过只是馋酒,姚大人便不依不饶?” “难不成姚大人不喜我安南,连装都懒得装了?” “柳大人言过了。”明白柳自新这是要故意激怒自己,好将水给搅浑。 让原本很是清楚的安南藏匿兵士扮成百姓混入城中这个问题,上升到两国之间的矛盾。 姚广孝微微瞥了眼那些个兵卒后,缓缓说道:“暹罗、占城等国将士的确也有私自外出,前往城中。” “之所以我朝没有缉拿,乃是因私自外出之人皆在各国随军将士的名册之中。” “然而眼前几人,你安南名册上却没有他们的名字。” “不知这点,柳大人如何解释?” “想来是下官登记名册时,他们恰好逃出军营去了。”柳自新随意糊弄道,“下官回去定好好惩戒这些罪徒。” “不如就地处置吧。” “什么?” 柳自新有些没太清楚,下意识发问。 而此时。 姚广孝轻咳两声,随即语气平淡却又带着些许上位者的威严,淡淡说道。 “本官说,柳大人不如就此惩处这些罪徒。” “这....这怕是有些不妥吧。” 柳自新上前两步,赶忙说道:“姚大人明鉴,此事终究是我安南自己的琐事。” “如今劳烦诸位大人还有诸国使臣一同观刑,怕是不妥。” “姚大人放心,待将这些罪徒带回军中,下官定严加惩戒!” 待柳自新说完,这次姚广孝非但没有继续出声和他掰扯,反而冲一旁挥手示意。 紧接着。 几名手持军棍的明军将士大步上前,直接走到柳自新跟前。 “姚大人这是....” “倘若依照我朝律法,若无路引,混入皇城,罪同谋逆。” “然此等众人不仅仅是没有路引,官府之内更是查不到其名录。” “倘若其中有人心怀不轨,作奸犯科,我朝想要追查便也是极难。” “柳大人!”姚广孝眉头一凝,没好气道,“依照我朝律法,眼前几人理当问斩。” “不过既然柳大人说他们乃是你安南之人,本官便想亲眼看看柳大人打算如何惩治。” “他日若是陛下问及此事,下官也好有个交代!” “这.....” 姚广孝这番话说的也是有里有面。 柳自新很清楚眼下最好的解决办法,也是最能让大明满意的解决方案,便是将那些将士斩杀当场。 可问题是。 他们安南将士的统帅胡岚台正在这群人中。 下令将这群人斩杀,柳自新的确也是做不到。 “来人,将这些目无军纪的散兵杖责二十。” 就在随柳自新一并前来的随从兵卒准备上前动手之时,李景隆缓缓挡在几人跟前,转而冲柳自新道:“本将愿意代劳。” “不敢劳烦少将军......” 不等柳自新说完,李景隆看了眼身后的占城、暹罗等国使臣,旋即压低了声音冲柳自新煞有介事道:“使者要想清楚!” “这些家伙扮作百姓,混入我朝城中,姚大人虽念及我朝与安南之间的情谊,不能将这些散兵依照我朝律法斩首。然本将代为行刑,却也能熄其他诸国非议之口。” “如若让你带走私自行刑,其他诸国如何看你安南一朝?” “这.....” 偏是李景隆这种表面看起来是为他着想,可实际上却是要严惩那几人的做派,让柳自新还真无话可说。 看李景隆那一脸为他着想的样子,柳自新甚至都觉得此刻自己应该对李景隆心怀感激! 也是看到柳自新不再言语。 李景隆冲几名明军将士示意,旋即便朝胡岚台那些安南兵卒大步走去。 二十军棍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全看行刑之人是否留情。 而眼下! 军棍被明军将士高高举起,稳稳落下。 虽声响不大,但每一下都砸的夯实。 三五下后便能听到骨头断裂声好似交响乐般,噼里啪啦响了起来。 “二十下了,二十下了!” 柳自新赶忙拦住还准备动手的李景隆。 “姚大人!” “如此惩处,大人可还满意?” “敢问姚大人,我安南使团可还有错处,大人不防一并说了,眼下也好一并惩戒!” “贵使说笑了。”姚广孝表情玩味,幽幽说道:“三日后便是诸国演武,近日来还望安南使团谨言慎行,莫行悖逆之事。” “自然!” 柳自新应了一声,命人将胡岚台等将士搀扶起来后,便径直朝着营地折返。 而看着安南众人离开的背影,蓝玉微微沉吟,转而冲姚广孝道。 “如何安南使团便不能生事?”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自然不是!” 姚广孝眸光深邃,怔怔说道:“此次安南使团来京,为的便是祸乱我朝。” “纵然眼下简单惩戒一番,可其必然依旧贼心不死。” “演武场上,多半还要生出事端。” 同样明白今日姚广孝故意针对安南,乃是因安南别有用心。 听到姚广孝此时所言,一旁的李景隆也凑上来问道:“那我等该如何防止安南生乱?” “自是不能尽防。” 姚广孝轻叹口气,转而看向蓝玉、李景隆二人。 “安南必趁机生乱,此虽众人皆知。” “可他们毕竟是以使团之名,出使我朝。如此我朝便不能似战场对敌那般,为防患于未然,将他们提前铲除。” “也正因如此。” “我朝便只能陷于被动,也只能见招拆招,等着安南再有什么异动后,再行应对之举。” 语罢,姚广孝心中暗暗生出一阵鄙夷来。 只可惜如今他姚广孝明面上还是大明朝臣。 若不然的话。 以他的手段,有的是法子让安南使团众人无声无息,彻底在大明消失。 似如今这般不得不陷入被动,只能等着对方率先出手,他才好应对的情景,姚广孝这还是第一次沦落到如此境地。 “如此说来,今日你做的这些个针对安南使团的事,乃是陛下的意思?” “是也不是。”姚广孝看了眼蓝玉,轻笑说道:“乃是下官求陛下将处置安南的差事交给下官。” “陛下对安南使团却不甚在意。” “嗯....” “梁国公也是觉得奇怪?”见蓝玉微微咋舌,脸上不禁露出几分狐疑之色。 姚广孝赶忙问道:“可是梁国公觉得下官今日之行,有些不妥?” “自无不妥,只是.....” 轻叹口气后,蓝玉索性直接挑明道:“只是本公以为,陛下应不会置之不理才对!” “嗯?” 见姚广孝、李景隆相互对视,都有些茫然的看向自己。 蓝玉紧跟着继续道:“安南使团图谋不轨,已然是司马昭之心。” “可他们若想祸乱我朝,无非是搅乱诸国使团,嫁祸我朝,使诸国与我大明反目。” “如此爪哇大军攻打安南之时,我朝便也分身乏术,他们便也不需担忧我朝会趁机出兵。” “再不然!” “便是似方才那伙子安南兵卒一样,混入城中,扮成百姓。” “借为祸民间,使得我朝为安抚民生,无法抽身。” “左右也不过是这两个法子,而这两个法子却关乎我朝声望、民生。” “梁国公说的是。”姚广孝微微附和,示意蓝玉继续往下说。 而此时蓝玉却下意识看了眼皇宫的方向,愈发疑惑说道:“然而声望、民生,在陛下看来都是极重。” “道衍今日所为若非陛下明旨授意,那便有些奇怪了!” “梁国公是说,陛下另有谋划?” “不错!”蓝玉重重点了点头,“你二人可回想一下,凡事若关系重大,然陛下却不甚在意。” “那便只有一个答案能够解释。” “陛下必然已经想好应对之策!” “唯胸有成竹,方能波澜不惊。” “嘶~” 姚广孝听闻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蓝玉到底是朱标的头号信臣,如此简单的道理他怎么就没想到。 眼下朝中并无其他要紧事,最要紧的也莫过于对安南用兵。 可偏偏是这般情形,朱标对为祸大明之心昭然若揭的安南使团却不置一词,甚至都没有过问太多。 那唯一能解释的,便是朱标对安南已经有了主意。 甚至! 朱标打算借此次安南使团祸乱大明为由,发兵安南也不一定。 只是若放任安南阴谋得逞,大明以苦主身份,申斥安南,进而出兵。 这也属实不符合朱标的性子。 姚广孝还真还不知道,朱标究竟是如何打算的。 与此同时。 当看到蓝玉说完,姚广孝似乎想到了什么要紧事般,凝眉沉思。 李景隆心下不解,小声问道:“道衍大师,梁国公,陛下可是有了应对?” “自然是有,只是不知陛下该打算如何应对。” 深吸口气后,姚广孝索性不再多想,转而直接道:“罢了,无论陛下如何打算,我等都绝不能让安南为祸我朝。” “陛下既命我来处置安南,那便是无论我等做什么,都不会妨碍陛下的谋划。” “梁国公!” 姚广孝表情一凝,正色说道:“安南军营仍需紧密监视,出入营地的安南兵卒务必严查。” “少将军,安南学子也当严密监视,若有异动,便将他们隔离开来。” “小心提防其为祸我朝。” “无论如何,放任安南行凶,祸乱我朝断然不会是陛下心中所愿。” “这几日还需两位费心劳神。” 语罢,姚广孝冲李景隆微微拱手后,便也同蓝玉一并朝玄武湖大营走去。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次日。 曹国公府。 “听说九江昨日从国子监请了几个书艺博士到驿馆教授安南学子?” 老朱与徐达几人连日饮酒,今日也觉困倦,所以齐齐到李文忠府上喝茶。 而听到老朱这话,李文忠为老朱几人添茶的同时,笑着回道:“那些个安南学子虽名为学子,可一个个身强体壮,小臂粗壮,下盘极稳。” “分明就是些训练有素,久经战阵的兵卒。” “昨日那道衍将他们甄别出来后,九江便带兵将这些佯装学子的安南兵卒软禁于驿馆之中,强迫他们练习书法。” “上位您是不知道,九江命这伙子人每日写满一百张大字。” “那些武夫抓耳挠腮,恨不得直接撞墙。” “可他们为了继续伪装其学子身份,也只能每日写满一百张大字!” 待李文忠说完,老朱同徐达几人相互对视,心中立时对那些安南兵卒生出了几分怜悯。 想当初他朱重八开始读书练字之时,莫说一天一百张大字,就算一天写上个三五张都要将他累个半死。 包括徐达在内的武人也都明白。 对他们来说,若是让他们读书写字,那当真是比杀了他们还难受。 所以听到李景隆强迫那些安南兵卒练字读书,众人即便没有亲自到场,可也能想象到那些人是怎样的抓耳挠腮。 “不过话说回来!” 收起心头笑意后,老朱表情微滞,正色问道。 “安南使团将兵卒扮成学子,混入学子之中,想来必有所图。” “九江他们可曾禀告给标儿,标儿如何应对?” “这.....” 这几日李文忠、徐达几人整日都和老朱混在一起。 老朱问他们,那当真是问错人了。 “上位!” “陛下何等聪慧,安能不知?”徐达挑眉说道,“听我家那小子说,安南使团不仅让兵卒扮成学子,更是让兵卒佯装百姓混入城中。” “昨日锦衣卫已经揪出许多,已然惩处。” “安南使团此次进京用心叵测,昭然若揭。” “陛下尚且没有下令尽屠其人,想来是做好了安排,如何处置定然也早已想好。” 徐达顿了一下,旋即看向老朱饶有兴致道:“而且陛下既没将此事告知上位您,那便是陛下认为自己能够解决此事,所以上位不需忧心!” 喜欢大明朱标:朱元璋头号黑粉请大家收藏:()大明朱标:朱元璋头号黑粉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64章 增长不能 徐达的意思,老朱自然也是明白。 倘若安南使团当真棘手,朱标自然会来寻自己出面。 如今没有动静,想来是朱标有法子应对。 只不过话虽如此,老朱却仍有些放心不下。 “两日后诸国演武,你们几个不打算去看看?” “上位这话说的。”徐达轻笑一声,随意打趣道:“上位天天寻咱哥几个喝酒,我等即便想去也没法抽身。” “再说了。” “诸国演武我等几人去与不去,还不都是上位您说的算。” “少废话!”老朱故意嗔怒道,“这两日咱不寻你们喝酒了,都选出百余名精锐兵卒准备着。” “若是两日后需要你们上场和诸国将士一同演武,到时候没他娘的丢人,输给他国使团!” 听到这话,冯胜、邓愈几人立马来了精神。 二人甚至当场起身便要回去点兵点将,准备演武时上场。 “暂且坐下!” 老朱瞥了二人一眼,没好气道:“需不需要你们几个上场,到时候还是标儿说的算,你们几个先准备着总是没错!” ...... 两日无书,演武当日。 安南军营中。 看着因挨了二十军棍,如今还没法下地的安南统帅胡岚台。 柳自新眉头紧皱,语调焦急道:“将军不能下场领兵,难不成就真让其他诸国取胜?” “此次诸国演武得胜的奖励可是出兵我朝,若不想个办法,难不成我朝只能任由大明与诸国瓜分蚕食?” 趴在床上的胡岚台闻言,双手艰难撑起身子。 “大人如此说,本将即便是死也要爬起来,领兵演武.....” 当看到胡岚台猛地摔到床榻之上,柳自新有些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胡将军还是歇着吧。” “我安南将士尚有武力,还不至于沦落为任由诸国拿捏的软柿子。” “巴尔虎!” 柳自新猛地一顿,语气也变的格外严肃了起来。 “若由你统帅我朝将士,可能胜过诸国?” “啊?小人....小人不知排兵布阵......” “那杀人你会不会!”柳自新表情凶狠,一字一句问道。 “待到演武场上,你不需想着如何取胜,只需多杀人即可!” “可是.....” 被柳自新这么一说,身高两米、体重三百多斤的巴尔虎满脸茫然,手足无措好似孩童一般,小声嘀咕道。 “大明演武也有规矩,所用武器都是包裹布头的长棍,没有铁器。” “就连箭矢也都是煤炭箭头,沾上黑点即为阵亡,便需退出演武。” “如此还能如何杀人?” “况且.....”巴尔虎很是小心的看了柳自新一眼,“况且大明皇帝今日也会到场,当着大明皇帝的面,当着诸多明军将士的面,小人若是行凶,怕是......” “你不需想这许多!” 不等巴尔虎说完,柳自新很是不耐烦打断道。 “本官只问你,若无惩处,让你去杀他国兵卒,你可有胆量?” “末将领命!” “好!” 见巴尔虎应了下来,柳自新脸上闪过一抹喜色,当即便带他朝帐外走去。 而看着二人离开的背影,床榻上的胡岚台赶忙说道:“柳大人,演武取胜的规矩,乃是夺敌军帅旗。” “杀人不算取胜.....” “哼!若是将他国演武兵卒屠戮大半,那劳什子的帅旗不是探囊取物?” 丢下这话,柳自新不再多言,径直便朝帐外走去。 而此时玄武湖大营,诸国将士都在演武场两侧聚集陈兵。 不多时。 天子仪仗缓步前行。 柳自新、阿答、三披王等诸国使臣纷纷投去目光。 “娘的,竟生的如此英气!” 当看到朱标一身衮龙袍服,大踏步朝自己几人走来。 柳自新难掩触动,心中暗自嘀咕。 倘若真有一人能威压诸国,那眼前的朱标便也是满足了柳自新对天下英主的所有幻想。 那张乍看和善,可双眸之间却满是英气的脸,活脱脱的就是万里河山的帝王之相。 “外臣等,参见大明大皇帝!” “都起来吧。” 面对柳自新等诸国使臣的叩拜,朱标表情和善,缓声说道:“诸位使者来京多日,朕忙于公务未曾召见,诸使臣心中可有怨言啊?” “臣等不敢。” 朱标微微颔首,便径直朝正中心的龙椅走去。 也是等朱标刚一落座,暹罗使臣三披王当即跪向朱标。 “启禀大皇帝,此次演武魁首的奖赏,可是同爪哇一同征讨安南?” “不得放肆!”蓝玉当即怒喝出声。 而听到这话的柳自新更是满脸鄙夷,忍不住冷哼一声。 “暹罗若果真对我安南如此仇视,先前为何卑躬屈膝,逢迎我王?” “如今听闻爪哇发兵我朝,你暹罗想要趁人之危不说,竟还抢着给爪哇当狗,一同进犯我朝。”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大明上国圣君皇帝何等英明,你这点阴谋算计岂能得逞?” 就在三披王看向柳自新,准备说些什么之时。 朱标轻咳一声,打断二人后淡淡说道:“此次演武,旨在联络诸国之间情谊,若能从他国军阵中增长不能,也算善事。” “至于演武取胜,便能发兵安南。” 朱标顿了一下,随即嗓音低沉略带几分痛心浅浅道。 “爪哇、安南突起兵祸,朕实痛心。” “朕虽有意劝阻爪哇停息刀兵,然安南兵卒于土门钉屠戮爪哇百姓。爪哇全国震怒,为报仇雪恨发兵安南,也在情理之中,若朕多言反倒有威慑爪哇之意。” “因此,爪哇、安南战事不可避免。然朕心中,却期盼诸国和睦,不起刀兵。” “此次演武取胜的奖赏,也断然不可能是准许他国征讨安南。” “大皇帝圣明!”听到这话的瞬间,安南使臣柳自新赶忙下拜。 而暹罗、占城等国使臣此刻却是表情尴尬,隐约之间甚至有种大失所望的感觉。 说到底,他们带兵赶来大明参加演武,为的就是能趁爪哇攻打安南之时,一同分一杯羹,发一些战争财。 可朱标如此言说,众人自然期望落空。 然而就在三披王表情落寞,以为此次白来大明之时,却见蓝玉一个劲儿的冲他使眼色。 一时间,三披王不解其中之意,竟直勾勾看向蓝玉。 而他的反应也被其他使臣看到。 此刻安南、占城等国使臣,也很是好奇的同时看向蓝玉。 见状! 蓝玉默默叹了口气,只得硬着头皮看向三披王等人意有所指道:“我朝天子早有言在先,我大明虽军武强盛,然绝不因势欺压诸国。更秉承圣君之道,绝不干涉诸国国情。” “此间爪哇、安南因有私怨,突起刀兵。我朝陛下为两朝百姓计,不忍见两国生灵涂炭,故而规劝双方罢兵。” “可也正因此事涉及私怨,我朝陛下虽有意平息战火,却也不便干涉他国内情,因此这才作罢。” “今日召诸国演武,实乃让诸位明白,刀兵乃祸,不可轻启。” “还望诸国能和睦友邻,使天下百姓不受战乱之苦。” “大皇帝圣明!” 听到蓝玉这番话,在场诸国使臣纷纷跪拜,齐声称颂朱标圣明。 可让蓝玉很是头疼的,乃是那暹罗使臣竟全然没有听明白他的意思,此刻竟也跟着其他使臣一样,一同跪地扯着嗓子称赞朱标。 看着蓝玉那干着急的模样,看着三披王全然不明白怎么回事。 朱标强压心头笑意,示意诸国使臣起身落座的同时,看向三披王随意问道。 “朕听闻于接风宴上,暹罗使臣与爪哇使臣生出了些许嫌隙?” “乃是那安南使臣欺人太甚!”三披王似是抓住救命稻草般,一个劲儿的诉苦道:“那柳自新欺辱下臣,折辱我朝。” “甚至纵容手下武人动手行凶。” “此人竟敢在天朝境内行凶伤人,属实狂悖!” 见三披王说了半天仍说不到点子上,朱标便也不再继续开口。 毕竟蓝玉方才那些话放在此时,觉得算的上是废话。 其意也无非是要告诉三披王,告诉其他诸国。 此次演武取胜的奖赏虽然不是准许他们一同攻打安南,可若他们与安南一朝早有私怨,即便他们出兵,大明秉持着不干涉他国内政的原则,不会多说什么。 可包括三披王在内的其他使臣好像都听错了重点。 他们只听到大明的皇帝爱好和平,不想见诸国发生兵祸。 却是没听到大明不会干涉他们与安南之间的私怨。 原本朱标问及三披王与柳自新发生争执,乃是让他趁势说出安南欺辱他们暹罗的过往。 可让朱标还有蓝玉没想到的是,这三披王就好像受了委屈的孩子找到家长一般,一个劲儿的冲自己诉苦,就好像是想要自己替他惩治安南一样。 也是见三披王说了半晌,朱标都没有开口。 一旁的柳自新猛地一顿,立时便明白朱标和蓝玉的意思。 “下臣先前无状,还请三披王恕罪!” 生怕其他诸国反应过来,柳自新猛地起身,当即便跪在了三披王跟前。 “三披王恕罪,小人当时无状失礼,冲撞尊使。” “如今幡然醒悟,还望尊使恕罪。” “这....” 就在三披王满脸呆滞之时,柳自新猛的将头重重砸向地面。 “若是三披王仍有怒意,待演武落罢,诸事皆定。” “小人愿负荆请罪,恳求三披王饶恕。” “届时纵然殿下要活剐了小人,小人也不会有半分怨言。我朝国主知小人有错在先,也断然不会迁怒旁人,只会认为小人罪有应得!” 不等三披王开口,柳自新接连冲其叩头。 虔诚恭顺的模样,比之面对朱标还有过之。 而看到柳自新身为安南使臣,当着大明以及诸国使臣的面冲自己卑躬屈膝,叩头请罪。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此刻三披王不由挺直了腰杆,心中虚荣心也得到了最大程度的满足。 “柳大人既已知错,本使再计较反倒显得小家子气。” “起来吧,今后不可似前次那般无礼!” “三披王说的是,小人谨记,小人谨记。” 尽管嘴上对三披王很是恭顺,可站起身子的柳自新却默默立于原地,以眼角余光看向旁边的朱标。 也是见朱标、蓝玉没有继续暗示三披王。 柳自新心中巨石这才终于落地。 不过演武在即,他索性也就没有回到位置前坐好,而是直接冲朱标拱手请奏道。 “微臣斗胆,有言启奏大皇帝。” “准。” “大皇帝圣明有言,诸国演武乃是见贤思齐,增己不能。” “然虽为演武,毕竟还是军事。” “若规矩太多,反而桎梏诸国将士,无法放开手脚。” “外臣以为,是否可以更换兵器.....” “不妥!”朱标当即否决,“演武本是切磋,并非生死相搏。” “更换实在兵器,将士难免重伤,甚至身死。” “大皇帝有爱护诸国将士之心,然被派遣参加天朝演武的诸国将士,每一个都是个中精锐!” “诸国将士忘死悍勇,若仅以切磋为由使得他们畏首畏尾,实乃得不偿失,亦不能使诸国将士切磋武艺,增长不能。” 柳自新顿了一下,表情略带奚落看向其他使臣幽幽说道:“倘若畏战惧死,那便失了武将本分,也折辱自国颜面。” “若是诸位有人心生退意,不防退出演武,省的贻笑大方!” 这很是简单的激将法一过,三披王、阿答等人立时中计。 “大皇帝容禀,外臣也以为当更换实在兵器。” “战场相逢,本就要决出个生死胜负。倘若有人惧战怕死,那也枉为军中将士!” “不错!外臣等皆如此以为.....” 看着暹罗、占城、苏门答腊等国使臣皆被柳自新激将,一个个吵嚷着换上真刀真枪。 朱标一时还真觉得这些家伙实在是看不清楚眼下形势。 别的不提。 仅论及军纪严明,除了大明将士,便没有哪一国的兵卒能稳胜安南兵卒。 柳自新一上来便要求换上真刀真枪,显然是另有所图。 可三披王等人非但没有拒绝,反而一个个顺着柳自新的意思,一同请命! 一时间,朱标真不知道该说他们痴傻蠢笨,还是该说他们自视过高,以为能够稳胜安南兵卒。 喜欢大明朱标:朱元璋头号黑粉请大家收藏:()大明朱标:朱元璋头号黑粉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