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换嫁前，她提前解锁玉坠空间》 第333章 快过来帮忙，这里有人 观望的过程中，侍卫们已经驱散一部分百姓，让出了马车可以通过的道路，队伍才开始继续前行。 至于曹兵，许尚书已经在几天前，就安排侍卫将人押解到京城。 最近的天气越来越冷，苏韵婉坐在马车里，和周映雪每人抱着一个暖手炉。 她能够看得出，自从周映雪上了马车以后，整个人就变得有些局促。 苏韵婉以为她还是因为心中对赵三欺负自己的事情没有释怀。 “映雪，那件事就让他彻底过去吧，再过不久，到了京城，就可以开始你的新生活。” 本以为这样劝，周映雪能够释怀一些，可苏韵婉看着她的表情，仍旧是一副局促不安的样子。 “映雪，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周映雪见苏韵婉追问，似是鼓足了勇气般问道：“我刚刚听到，有个侍卫好像在喊你公主？” 这个问题，苏韵婉没打算对周映雪隐瞒，即便是路上不说，到了京城以后，她也会知道，正好，周映雪问，不如明着告诉她。 “映雪，其实我并不是苏家的孩子，上次和我婆婆进京，机缘巧合下遇到了自己的亲生父母，他们就是当今皇上与皇后……” 这下，周映雪心中疑惑是解开了，但更多的是震惊。 “公……公主……”周映雪的第一反应就是站起来，作势就要给苏韵婉磕头。 苏韵婉看到她的举动，连忙将人拉住。 “映雪，虽然我是公主的身份，但在我心中，你仍旧是我那个无话不谈的好姐妹，以后没有外人的时候，你就像以前那样和我相处就好。” 带着周映雪去京城，一方面是想着帮她摆脱噩运的困扰，另一方面，苏韵婉也是希望身边能有个知心的好友在。 如果周映雪和其他人一样，把她当成高高在上的公主殿下，敬着、让着，这样，她会觉得很不舒服。 周映雪被苏韵婉按着坐回原本的位置，面上表情仍旧有些不自然。 “韵……韵婉，你现在是公主，而我，是个失了清白的农家女，咱们之间身份太悬殊，还是不要这样的好。”周映雪的声音越来越低，手指紧紧绞着衣角，指节都泛了白。 两人从小一起长大，苏韵婉对周映雪的性子还是很了解的。 这丫头虽然不是什么泼辣的性子，但也从不是怕事之人，她现在会是这样的态度，主要是两人的身份太过于悬殊导致。 苏韵婉忽然伸手覆在她颤抖的手背上。 掌心传来的温度让周映雪猛地一颤，抬头正对上苏韵婉看向自己那真诚的眸光。 苏韵婉缓缓道：“映雪，即便是公主，也是需要朋友的，你就是我的朋友，朋友之间若是掺杂了一些其他因素，相交起来会很不舒服，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周映雪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 苏韵婉拍了拍她的手背：“不要什么可是，你就听我的，以后我们还像曾经那样相处。” 周映雪也不是什么矫情的性子：“好，都听韵婉的。” 苏韵婉笑了：“这样就对吗，若是按照你那样想，不光你自己心里别扭，我看着也难受。” 又聊了几句，周映雪彻底不再纠结她与苏韵婉之间身份的问题。 这个时候，躺在苏韵婉怀里熟睡的小睿睿也醒了。 两人七手八脚的帮着小睿睿换了干爽的尿布，苏韵婉又喂了他些食物。 有了小睿睿的加入，马车里的气氛瞬间就不一样了。 周映雪非常喜欢小睿睿，坐在苏韵婉的对面，做出各种搞怪的表情，逗得小睿睿咯咯咯笑个不停。 苏韵婉忍不住说道：“映雪，我喜欢看到这样活泼开朗的你。” 周映雪也笑眯眯的回答：“韵婉，现在我真正感觉到了自己的新生。” 队伍继续前行，打算天黑以前，到就近的城池内找客栈休息。 谁知，在距离下一座城池还有二十几里路程时候，路上发生了意外。 官道旁的大山，突然出现了山体滑坡的现象，挡住他们的去路。 据在前方探查的侍卫回来禀报，山石落下的时候，还砸到了好几个路人。 许尚书立刻下令，留下少数侍卫在原地保护，其余侍卫全部去现场救援。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苏韵婉不可能袖手旁观，她有灵泉水，万一被山石砸到的人还有气，她可以救命。 苏韵婉二话不说，就跳下马车，将小睿睿交给苏老太照顾，准备去现场看一看。 许老夫人看到她朝着事发地点走，立刻拦住了她。 “韵婉，你不要过去，那边太危险。” 苏韵婉是必须要去的，她安抚许老夫人：“外祖母，我会小心些的。” 许老夫人还要阻拦，却被许氏给拦住了。 “母亲，韵婉是个有分寸的，她想去就让她去吧！” 许老夫人没好气儿的白了许氏一眼：“我看你这么多年在乡下生活，连脑子都过没了。 难道你忘记了韵婉的身份？ 那可是公主，她万一在这里出现什么问题，皇上怪罪下来，是你能承担得起的吗？” 许氏…… 她的确承担不起，但是她也清楚，自己根本阻止不了苏韵婉想做的事情。 母女俩在这说话的时候，苏韵婉已经带着周映雪走远了。 事故现场，不光有侍卫们在搬石头救人，还有一些过路之人也参与其中。 那些侍卫还好，虽然没有趁手的工具，但手里起码都带着铁制武器，必要的时候，他们可以用武器借力撬开那些石头。 搬石头的事情，苏韵婉插不上手，就带着周映雪站在安全位置观望。 过了差不多一刻钟的时间，就听到一名侍卫大喊道：“快过来帮忙，这里有人！” 在几个侍卫的努力下，他们终于在落石下面救出了第一个人。 是个十岁左右的女孩子，身上已经鲜血模糊，看不出死活。 不过，她染血的衣服料子还是能看出是绸缎质地，应该是富贵人家的孩子。 苏韵婉快步跑了过去，指着身边一处空地说道：“将孩子放在这里，你们继续去救人。” 第334章 施救 侍卫们立即按照苏韵婉的吩咐，将小女孩抱到指定位置。 霍云霆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说道：“公主，这孩子怕是已经……” 苏韵婉没有答复，伸手在小女孩鼻子下方，没有感受到有呼吸。 她又不死心的试探了一下小女孩的颈动脉，然后快速从怀里取出一瓶灵泉水，帮小女孩灌了下去。 紧接着，她又喊来一名侍卫，指着路边的草丛说道：“把她抱去那里，我帮她处理伤口。” 侍卫不解的看了看苏韵婉，他知道公主是出于好心要救人，可那也得是活着的人才有希望，这都已经没有了呼吸的人，还折腾个什么劲儿？ 虽然这样想，但侍卫却不敢反驳苏韵婉的命令，将小女孩抱到了草丛里。 苏韵婉又对周映雪说：“映雪，你回马车里，取一条被子过来。” 周映雪二话不说，飞快去马车里取来被子。 苏韵婉又吩咐：“映雪，你用被子帮忙挡一下。” 周映雪立刻会意，双手拉着被子两个角，展开，挡住其他人的视线。 她知道，苏韵婉是要给这个小女孩处理身上伤口，用被子挡住是为了这孩子的清白。 外面来来回回那么多男人在救援，万一有人拿这个做文章，即便小女孩被救活了，这辈子也没有好日子过。 苏韵婉再次从怀里取出几个小瓷瓶，先是帮小女孩清理了头和手上的伤口，然后又缓缓脱掉她的衣服，处理身上的伤口。 小女孩身上多处受伤，不光是皮肉，骨头怕是也断了。 但苏韵婉都不担心，只要喝了自己的灵泉水，就不会有性命之忧，康复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苏韵婉刚刚帮小女孩处理好伤口，她就醒来了。 小女孩醒来的第一反应并不是关心自己的伤，而是哭着喊道：“弟弟……弟弟你在哪里？” 像是配合着小女孩的话一样，侍卫那边的声音也传了过来。 “这小男孩没气了。” 苏韵婉站起身：“映雪，你先留在这里照顾一下，我过去看看。” “好，这里交给我。”周映雪也不嫌弃小女孩脏，将被子轻轻盖在她的身上。 苏韵婉快步赶到被救起的小男孩身边，检查了一下，已经无能为力了…… 刚刚那个小女孩因为喝了灵泉水的缘故，身子恢复得很快，虽然还不能起身，但是可以转头看向别处。 看到被侍卫打横抱在怀里的小男孩，身上已经血肉模糊，但还是可以从身形以及脚上的鞋子分辨出，那就是自己的弟弟。 “弟弟……弟弟……呜呜呜……”小女孩哽咽着要起身，被周映雪制止了。 “你伤的很重，现在还不能动。” 小女孩根本听不进去周映雪的劝：“不……弟弟不能死……” 苏韵婉也听到了这边的动静，担心小女孩因为着急扯动伤口，立刻吩咐侍卫将那已经断气的小男孩抱去她身边。 小女孩看到血肉模糊的弟弟，再次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周映雪留在这里安抚，苏韵婉继续查看侍卫那边的救人情况。 在众人的不懈努力下，大家又从落石下挖出七人。 这七人有四人被挖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气绝，其余三人，苏韵婉都给他们喝了灵泉水，这会儿已经苏醒过来。 醒过来的三人当中，有一人是小女孩与死去小男孩的车夫，还有他们身边的一个嬷嬷和一个丫鬟。 几人看到小男孩死了，纷纷露出绝望的神情。 苏韵婉询问后得知，这些人是去京城投奔亲戚的，刚出发在路上第二天，就遇到了这样的事情。 小女孩看着弟弟的尸体，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众人看着这场面，也是心疼，可谁又有什么办法呢？ 侍卫们继续忙碌，希望尽快将这些落石移开，道路畅通后继续赶路。 他们忙碌的时候，官府的人也到了。 这里距离最近的城池就是漳州府，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知府张健亲自带人赶过来救援。 官差们加入到救援当中，张健则是先跑去拜见了许尚书，然后才折回现场指挥。 还有被救的几个人，也全部交给官府的人去处理。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今晚想要去就近的城里住客栈是不可能了。 许尚书只能吩咐下去，队伍退后一段距离，以免再发生山石滚落的情况。 最终，在官道旁，选了一处避风的位置，晚上，就在这里休息一夜。 侍卫们出门执行任务，风餐露宿是经常会发生的事情，因此，他们离京的时候，就随身携带着简易帐篷。 他们晚上守夜的时候，可以轮流在帐篷里面休息，许尚书等人，晚上就暂时在马车里面安顿。 周映雪知道这个消息，主动和苏韵婉提出，自己去侍卫那里借一个帐篷，马车里少一个人，会宽松很多，这样，苏韵婉和小睿睿也能休息得舒服一些。 住在帐篷里面没有马车里舒服，可苏韵婉还是答应了。 没有周映雪在，晚上她就可以趁机带着小睿睿去空间，毕竟已经快入冬的季节，小睿睿怕是受不得冻。 许老夫人带的人已经开始忙碌着准备主子们的晚饭。 周映雪、苏老太和苏庆阳也闲不住，都跟过去帮忙。 为了避风，做饭的灶台就搭建在距离山脚比较近的位置。 苏韵婉也忙了半天，抱着小睿睿在马车里玩耍，顺带休息一下。 她的精神刚刚放松一些，就听到山脚下那边发出一连串的尖叫声…… “啊啊啊啊……有狼啊……” “好多狼……” 听到声音，苏韵婉顾不得许多，直接将怀里的小睿睿送进空间，然后施展起轻功，朝着山脚下飞奔而去。 苏韵婉轻功速度很快，但毕竟她赶去的时候，狼已经出现。 眼看着差几十米就可以抵达的时候，几头凶神恶煞的狼已经将做饭的几人团团包围。 许老夫人带来的一个丫鬟，个头比较大，嗓门儿也大，刚刚就是她的叫声，最先吸引到了苏韵婉的注意。 不知道是她个头大还是叫声大的原因，跑过来的狼此刻都盯着她。 丫鬟被吓得彻底失去理智，惊叫着朝苏老太等人的身后跑去。 第335章 你已经安全了 丫鬟一跑，狼群自然会跟着。 群狼见自己盯上的猎物跑了，也就乱了阵脚，不管是谁，看到人就打算过去撕咬。 苏老太见饿狼朝着自己和苏庆阳的方向扑过来，反应极快的将苏庆阳护在怀里，然后一转身，将后背交给了饿狼。 周映雪见苏老太那里有危险，顾不得许多，举起手中的炒菜铲子朝着最近的饿狼打去。 她的动作成功吸引到饿狼的注意，饿狼转身朝着周映雪攻击过去。 苏韵婉施展轻功，想要赶过去救人已经来不及，她连忙举起手臂，嗖嗖嗖的放了好几支弩箭出去。 饿狼的数量越来越多，苏韵婉放出去的弩箭远没有那些饿狼的动作快。 眼看着一批饿狼倒下，又一批就冲了过去。 甚至有一头饿狼，已经咬住了周映雪挥舞着锅铲的手臂。 苏韵婉对准那头咬住周映雪手臂的饿狼，再次射出一支弩箭。 苏韵婉发现，与她弩箭一同落在饿狼身上的还有一支箭矢，她余光瞥了一眼，才知道这支箭矢是霍云霆射出来的。 霍云霆也听到了这边的动静，赶过来查看，刚赶到，就看到一头饿狼死死咬住周姑娘的手臂，二话不说，他立即射出一箭。 饿狼倒地，周映雪也吓得失魂落魄，已然忘记了手臂上的疼痛，身子根本不受控制的变软，整个人直挺挺的朝着身后倒去。 苏韵婉见状，将轻功施展到极致，打算赶过去将人接住。 但她的动作还是慢了半拍，她抵达周映雪身边的时候，霍云霆已经先一步将人接住，轻轻放在一旁的草地上。 此时，侍卫们也陆续赶到，苏韵婉跟着他们一起，将所有饿狼全部消灭。 苏韵婉第一时间走到苏老太近前：“奶，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苏老太看着满地的鲜血和饿狼尸体，还有些惊魂未定。 但为了不让孙女担心，还是故作镇定道：“奶奶没事，你不用担心。” 苏庆阳毕竟还是个孩子，他紧紧抱着苏老太的身子，头埋在她的胸前。 这会儿知道安全了，才缓缓抬起头，大声嚎哭起来：“奶奶……我好害怕，刚刚你差点儿被狼吃掉，若真是那样，我就没有奶奶了……呜呜呜……” 苏老太轻拍着苏庆阳的背：“不怕不怕，咱们不都好好的。” 苏庆阳眼中含泪，仰头看着苏老太那张布满岁月痕迹的脸。 “奶，等我长大了，一定要做那个能保护你的人，还要好好孝敬你。” 不管苏庆阳长大以后，是否真的能做到，总之，这句话听在苏老太和苏韵婉的耳朵里，都很受用。 该鼓励的时候就得鼓励：“庆阳是个懂事又孝顺的孩子。” 苏庆阳被夸，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白嬷嬷和那两个受到惊吓的丫鬟也走了过来，互相查看是否有受伤的痕迹。 就在这时，霍云霆大喊一声：“不好，周姑娘情况不妙。” 苏韵婉听到动静连忙走过去查看，只见周映雪身体已经蜷缩成一团，还在不停抽搐。 容不得多想，苏韵婉连忙取出一些灵泉水，打算给周映雪喝下。 奈何，周映雪此刻处于抽搐状态，牙齿咬得死死的。 霍云霆知道救人如救火，也顾不得什么男女有别，用力搬起周映雪的上半身，让她呈倚靠在自己身上的姿势，伸手捏住她的双颊，迫使其嘴巴张开。 苏韵婉趁机将准备好的灵泉水给她喝下。 周映雪之所以会这样，惊吓过度被狼咬是一方面，主要是前段时间，她因为中毒的缘故，好久没有进食，导致身子特别虚弱。 两种情况一结合，就出现了这样的情况。 苏韵婉又取出掺了灵泉水的金疮药，帮周映雪简单处理了一下手臂上的伤，才松了一口气站起身。 周映雪本身也不是受了什么致命的伤，喝过灵泉水后，很快就睁开眼睛。 只不过，她此刻的神志还有些恍惚，感受着刺鼻的血腥味，她的脑中再次出现了饿狼盯着她时候的凶狠模样。 想到这些，周映雪不受控制的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紧接着，她的头本能的钻进霍云霆的臂弯当中。 “狼啊……好多狼……不要咬我……啊……” 霍云霆见苏韵婉已经帮她处理好伤口，刚打算将人放下躺好的，被周映雪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 他现在就有种进退两难的感觉。 刚刚在情急之下，为了让周姑娘喝下公主给的药，他才没有顾忌许多。 这举动本来就是对姑娘家的不礼貌，现在，周姑娘又主动钻进自己的臂弯当中，他本能的就想将人推开。 可谁知，周姑娘的手劲儿这么大，他愣是没将人推出去，难道还得动用内力吗？ 不行，一个柔弱的姑娘家，还受了伤，自己若是动用内力去推人，难免不会对人家造成伤害。 霍云霆活了二十几年，还是第一次有了一种进退两难的感觉。 他就愣愣的僵在原地，任由周映雪钻进自己的臂弯。 苏韵婉见状，重新蹲下身子，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 “映雪，没事了，饿狼都被打死，你已经安全了。” “映雪，别怕，我在这里呢！” 听到熟悉又温柔的声音，周映雪的理智才渐渐回归。 她单手抓着霍云霆的衣襟，缓缓从他的臂弯处抬起头。 然后就对上一双幽深的眸子。 周映雪再次吓得一个激灵，立即松开抓着霍云霆衣襟的手，同时，身体也本能的向后挪了挪。 此刻她感觉自己大脑内一片空白，刚刚她做了什么？ 竟然主动对一个男人投怀送抱。 苏韵婉发现她脸色不对，连忙解释：“映雪你别误会，刚刚你身子抽搐，根本喝不下药，若不是霍统领帮忙，你现在还不知道什么样。 还有，咬住你手臂的饿狼，也是霍统领射死的，他是你的救命恩人。” 苏韵婉不知道这样解释是否合适，她的主要目的是想转移周映雪的注意力，让她快些忘记刚刚的尴尬，稍晚些，自己再多多开导就没事了。 第336章 属下可以娶周姑娘 苏韵婉的话果然很管用，周映雪迟疑了一瞬后，作势就要给霍云霆跪下，感谢对方的救命之恩。 霍云霆本来就有些不自在，紧接着，又发现了周映雪下一步的举动。 他没有多想，伸出双手就去扶人。 好巧不巧的，周映雪刚刚弯下腰，霍云霆的手也伸出去了，正好碰到了周映雪的脸颊。 两个人都石化了那么一瞬，又慌忙行动起来。 周映雪要继续行礼感谢救命恩人，霍云霆则是接着去阻拦…… 最终还是苏韵婉出面，声称自己先带着周映雪回去休息，才结束了这里的尴尬气氛。 侍卫们留下清理现场，他们都去深山内执行过任务，对饿狼的情况还是比较了解的。 将这些饿狼尸体全部整理到一处，足足有七十多头。 之所以会出现这么多饿狼集体下山的情况，无外乎就是前方那座出现落石的大山发生动荡，狼群跑出来避难。 死掉的狼当中，还有好几只幼崽。 正常情况下，饿狼单纯的出门捕猎，是不会带着幼崽的，侍卫们基本可以断定是全巢出动的状态。 因此，大家暂时不用担心还会有饿狼出现。 侍卫们在落石处救援，忙碌了那么久，都很辛苦。 看到这么多饿狼，大家都吵嚷着，狼肉晚上可以加餐。 这样正好，几个做饭的，刚刚都被饿狼吓得不轻，这会儿也不好让她们再继续。 侍卫们就自己动起手来，处理那些饿狼的尸体，然后架起篝火烤狼肉。 苏韵婉那边，扶着周映雪到了马车外面，她则是先一步上车，将小睿睿从空间里送了出来。 小睿睿这会儿正睡着，苏韵婉将他放在软绵绵的小垫子上，才转身去扶周映雪。 周映雪受到惊吓又受了伤，这会儿脸色惨白，她也没有和苏韵婉客气，直接上了马车。 车厢里有她从家里带来的换洗衣服，苏韵婉帮她取了出来。 “映雪，你的衣服破了，还是换一件吧！” 周映雪点了点头，然后开始换衣服。 这个时候，马车外面传来了霍云霆的声音。 “公主，方便吗，借一步说话。” “好！”苏韵婉应了一声，跳下马车。 霍云霆并没有立刻开口，而是指着与马车有些距离的位置说：“公主，请移步。” 苏韵婉不知道霍云霆要和自己说什么，但看他那郑重的样子，应该不是什么小事。 到了指定地点，霍云霆像是鼓足了多大勇气一样，直接说了一句：“公主，属下可以娶周姑娘！” 苏韵婉…… 这虽然和她想的什么大事被不沾边，但她也着实被震撼到了。 “霍统领，你这是什么意思？” 苏韵婉想到了霍云霆这样说，可能是因为自己刚刚和周映雪有了些肢体接触，但当时她也是在场的，为了救人的情况下，在她看来，这根本不算什么。 更何况，周映雪被赵三欺负的事情，苏韵婉是交给霍云霆去衙门那边安排调查的，霍云霆对周映雪的情况完全了解。 他怎么可能开口就要娶映雪？ 霍云霆身子站得笔直，说话的语气就像例行公事回答上司话一样郑重其事。 “回公主的话，属下刚刚已经碰了周姑娘的身子，理应对她负责。” 苏韵婉…… 这事有点难办。 从周映雪的朋友角度讲，周映雪能找个好的归宿是好事。 可霍云霆这举动太突然不说，再看他二十好几的年纪，怎么可能没有家室？ 映雪虽然遇到那样的事情，可也不能随意就自甘堕落去给人家做妾。 最重要的是，周映雪的心结还没有解开，怎么可能说嫁人就嫁人？ 见苏韵婉迟迟没有回应，霍云霆变得更加局促起来。 要知道，他能说出这些话，是鼓足了多大的勇气，曾经去执行那些危险的任务，他都没有这么紧张过。 “公……公主殿下，属下的原配妻子难产去了，家中有个四岁的儿子，如今由老母照顾着，周姑娘嫁给我，也只能勉强她做……做续弦……” 霍云霆的声音越来越小，显得很是没有底气。 周姑娘若是普通农女就罢了，可她偏偏是公主殿下的好姐妹。 公主殿下带着她进京，恐怕是想着帮她找个条件好些的夫婿，自己这个鳏夫，确实有些不合适。 可是，他刚刚的行为又的确冒犯到了周姑娘，自己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自然要负责任。 苏韵婉可不知道霍云霆脑补出来的这些想法。 从跟霍云霆接触，苏韵婉就知道他为人比较耿直，而且做事也是一丝不苟，办事能力就更不用说，皇上派出来的侍卫统领，怎么可能差了？ 最让苏韵婉欣慰的是，霍云霆虽然原配妻子早亡，但人家起码还是单身，再结合周映雪的情况，两人还真挺般配。 只不过，这种事情苏韵婉不可能代替周映雪拿主意，究竟如何，还要好姐妹自己来决定。 看着平日里处事不惊的人，忽然就变得局促，苏韵婉就觉得心中好笑。 “你的想法我知道了，但并不知道映雪的意思，我会找时间将你这些话转告给她，最终会如何，都由你们自己来决定。” 霍云霆抱拳：“劳烦公主殿下费心了。” 苏韵婉摆摆手，让霍云霆去忙，自己也重新回到了马车上。 周映雪已经换好了衣服，这会儿小睿睿也醒了，她正在逗小睿睿玩儿。 苏韵婉坐在周映雪的对面，将手舞足蹈的小睿睿抱在怀里，然后借着马车内微弱的光亮，查看周映雪的面色。 周映雪面色还有些苍白，但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不错，想必刚刚那一场惊吓并没有在她心中留下太深的烙印。 苏韵婉想了想，试探着开口问道：“映雪，你有没有考虑过自己的未来？” 听到这个问题，周映雪有些疑惑：“韵婉，我跟着你一起去京城，不就是要开始我的新生活吗？还要考虑什么未来？” 苏韵婉听她这样问，就是没听懂自己的问题。 “我的意思是，有没有考虑过终身大事？” 第337章 这样的补偿行吗？ 说起这个问题，周映雪的眸光就变得暗淡下来，她微微低下头，略带自嘲道：“韵婉，你了解我的一切，像我这种失去清白之人，没有被沉塘就已经很好了，还怎么敢去想这些？” 况且，因为赵三对自己的行为，现在的周映雪，只要一想到男人，就会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甚至会排斥和男人的近距离接触。 周映雪知道，这是她的心魔，怕是这一辈子都无法摆脱。 在苏韵婉看来，周映雪失清白并不是她的错，而且每个女人都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利。 她带着周映雪去京城，就是打算等过一段时间，周映雪能够彻底从那段阴影中走出以后，再帮她找个合适的人嫁了。 但绝不是现在，因为她知道，这件事对周映雪的打击有多大。 今天霍云霆找到自己提及此事，绝对是个意外，可在苏韵婉看来，霍云霆各方面条件都不错，周映雪若是错过了，可能再想遇到这么合适的不容易。 所以，她才没有选择直说，而是一点点试探周映雪的想法。 就在苏韵婉心中想着，后面的话要如何婉转些说出来的时候，周映雪率先询问道：“韵婉，你怎么好好的，突然问我这个？” 苏韵婉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是含糊了一句：“就是突然想到，想帮你找个合适的夫婿。” “使不得韵婉，像我这种残花败柳，没有好男人肯要我的。”周映雪神情变得愈发落寞，继续说道：“我……我自从发生了上次的事情，就莫名开始对男人有排斥，哪怕是近距离接触，我都会觉得不适应，所以，我这辈子可能就注定要一个人生活了。” 苏韵婉挑眉，直接点了出来：“不对呀，刚刚我看你紧紧抓着霍侍卫的衣襟，那时候你并没有什么不适的反应。” 周映雪从饿狼出现，到跟着苏韵婉一起回到马车上，一直处在恐惧当中，并没怎么注意到自身的其他感受。 被苏韵婉这样一说出来，周映雪就回忆起来。 她身子抽搐的时候，她对外界还是有感知的，只不过是身体不受控制罢了。 那时候，她感觉到自己被扶起来，然后靠在一个人的身上，那会儿，她似乎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安全感。 甚至还能感受到有力的心跳声…… 再后来，她睁开眼睛看到满地饿狼的尸体，还有弥漫在周围的血腥味，本能的就朝着自己觉得安全的位置躲藏。 而且还清晰记得，她生怕那个让她安心的怀抱将自己推开，她甚至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使劲儿往里面钻…… 回想到这些，周映雪原本惨白的脸色瞬间变得绯红，从脸颊一直红到耳朵根！ 苏韵婉见周映雪想到了这些，再次追问道：“映雪，那个时候，你是不是没有对男人排斥的感觉？” 周映雪…… 这个问题，她怎么回答？ 丢死人了！！！ 周映雪想忽略这个问题，可看到对面的苏韵婉正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她若是选择不回答，仿佛蒙混不过去。 “那……那个时候……我正处在惊吓当中，并不知道身旁是个男子……” 周映雪越说声音越小，甚至不敢与苏韵婉的眸光直视。 苏韵婉发现这样的周映雪还挺可爱的，原本挺严肃的事情，她现在根本严肃不起来了。 “不管你那时候是不是受到惊吓，反正我可以确定，并不像你所说的那样，排斥所有男人的接触。” “韵婉，不是你想的那样……” 周映雪可不知道，好姐妹正在逗自己，她现在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真是太丢人了，她竟然对一个男人主动投怀送抱。 “那是哪样？”苏韵婉仍旧不依不饶。 “韵婉，真不是你想的那样，刚刚那个人，我都没看清楚他的样貌，又怎么可能有其他心思？” “你没看清楚没关系呀，我可以告诉你他是谁。”苏韵婉乘胜追击，丝毫不给周映雪缓口气的机会。 她又继续说：“难道天底下只有男人占女人的便宜吗，刚刚人家要躲开，是你死死抓着人家不放的。” 周映雪听了苏韵婉一番话，感觉自己貌似真的做了占人便宜的事情。 他苦着一张脸询问：“韵婉，我要不要给那人一些补偿啊？” 苏韵婉现在都不敢直视周映雪，侧头，在她看不到的角度，咧嘴笑了一下，这才收敛好表情，一本正经的问：“哦？映雪是打算给人家什么补偿？” 周映雪从贴身小包包里拿出一叠银票，就是赵三家给的赔偿，周映雪离开的时候，给家里留了一些，其余的全部被她带在身上。 “韵婉，这样的补偿行吗？” 苏韵婉看到周映雪那傻乎乎且极其认真的模样，实在没忍住笑了出来。 她这一笑，彻底把周映雪整懵了。 “韵婉，我知道银子不多，人家可能看不上，但……但是，我身上就只有这么多……” 苏韵婉没忍住摸了摸周映雪那毛茸茸的脑袋。 “映雪，那些侍卫都是在我父皇身边做事的，而且救你的人，还是个六品官员，你觉得他会缺银子吗？” 周映雪傻傻的张大嘴巴，不知所措。 “那怎么办？我该如何给人家补偿？” 苏韵婉笑着问：“既然如此，你干脆以身相许算了，这样的补偿我觉得不错。” 周映雪听了这话，惊得差点儿从座椅上摔下来。 “韵婉，你别开这样的玩笑。” 顿了顿，她神色郑重道：“韵婉，我的情况你比谁都清楚，我若是以身相许，不是糟践人么？ 即便我还是清白之身，也完全配不上人家呀！” 苏韵婉见周映雪认真起来，也收起了玩笑的心思。 “如果我说这个人，前些年死了原配妻子，还有个四岁的儿子，娶你是做续弦的，你觉得如何？” 周映雪想都没想的回答：“不不不，人家条件太好了，即便是做续弦，我也配不上。” 既然如此，苏韵婉也不打算多劝，缘分这个东西很奇特的，要来的时候，挡都挡不住。 反正还要赶路一段时间，大不了她偷偷给两人创造一些机会接触，是否能走到一起，看缘分就好了。 第338章 我不需要他负什么责任 苏韵婉觉得，创造机会以前，周映雪总要知道，那个人是谁才行。 结果还不等她开口，周映雪却主动问了起来。 “韵婉，我到现在还不知道，那个人究竟是谁？”她想要报恩，但总要知道人是谁才可以。 苏韵婉直接回答道：“这个人就是侍卫统领霍云霆。” 为了让周映雪对霍云霆更多一些了解，她继续解释道：“我在麦禾村知道你的事情以后，就是派他去衙门办事的，所以，你的事情他都清楚。 刚刚她找我单独说话，就是觉得自己和你有了接触，抱着负责任的心思，主动找我说这些的。” “啊？你说我的事情他都清楚？” 周映雪有些恍惚，在她的观念里，哪个男人若是知道她的遭遇，躲还来不及，怎么可能还要上赶着负责任？ 这一定是人家考虑自己是公主的好友，不这样做，担心公主会怪罪。 周映雪第一次觉得自己聪明，事情也能看得通透。 别说她没想过以后要嫁人，即便是有这个想法，也不会将自己的婚事建立在人际关系的基础上。 苏韵婉不知道周映雪心中所想，微微点了下头：“是的，你的事情霍云霆知道得一清二楚。” “韵婉，我和霍统领有身体接触，他完全是为了救我，而且也是我在意识不清醒的时候抓的人家，我不需要他负什么责任，也希望你能帮我把这件事圆过去。” 苏韵婉能够看得出，周映雪的态度很坚决，知道她不可能这么快就忘记过去，然后心无旁骛的去嫁人。 “映雪，我今天告诉你这些，你可以拒绝，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忘记过去的不堪，人生的重新开始有很多种方式，成亲也是其中一种。” 苏韵婉还想说，霍云霆知道你的过往，没有嫌弃你，这样的男人已经不多，而且各方面条件都很好，让周映雪好好考虑一下。 但这种话，说出来就有贬低自己好姐妹的意思，她想了想还是算了。 周映雪应该是听进去了苏韵婉的话，认真的点了点头：“韵婉，我知道你说这些都是为我好，请给我一些时间，让我慢慢去忘记。” 苏韵婉拍了拍周映雪的手：“嗯，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两人正说着话，马车外面再次传来了霍云霆的声音：“公主，兄弟们已经将狼肉处理好了一部分，尚书大人让属下请您过去他那边，跟家人一起食用。” 狼肉刚刚被几个下人架到篝火上烤，距离烤熟还需要一些时间。 霍云霆就是想知道刚刚自己说那件事的结果。 正好许尚书说了，稍后请公主他们一起过来围着篝火吃狼肉，这样还能取取暖。 听到这句话，霍云霆就拿着鸡毛当令箭，急匆匆的跑来通知苏韵婉。 主要目的就是想看看周映雪的反应，不管对方给出什么答案，他就不用脑子里总琢磨这件事了。 其实，没有人比霍云霆自己更清楚，他之所以能够鼓起勇气找苏韵婉说要对周映雪负责的话，并不完全是因为今日两人有了亲密接触。 在麦禾村的时候，霍云霆接到公主的命令，去县衙找杨师爷帮周映雪讨公道，那个时候，他就清楚了周映雪的遭遇。 作为一名本性正直之人，最看不惯这种有几个臭钱就仗势欺人的家伙。 霍云霆可怜周映雪一个小姑娘，平白遭受这些的同时，也对赵三恨之入骨。 就因为这样，他去县衙通知杨师爷办案以后，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留在县衙，全程观看了审案过程。 就连赵家给周映雪的银子补偿，也是霍云霆提出来的。 原本霍云霆的意思是，将赵家的家产全部没收，然后兑换成相应的银子，全部用来作为给周映雪的补偿。 杨师爷办案子是讲究律法规章的，赵家父子有罪，该受的惩罚也受了，若是将人家全部家产拿来赔偿给周映雪，这不管到什么地方都说不通。 万一人家出来以后，拿这件事去做文章，日后还有得麻烦。 在杨师爷的再三讲道理下，霍云霆也只能歇了那样的心思，最终，他帮着周映雪要来了一千两银子的赔偿。 其实，这一千两银子真的不少，杨师爷在衙门这么多年，类似的案子也没少见，能赔偿个百八十两的，已经是天文数字了。 霍云霆总觉得周映雪可怜，在麦禾村这段时间，对周映雪的关注也就多了一些。 有一次，苏韵婉去周家看望周映雪，他鬼使神差的打发掉暗中保护苏韵婉的侍卫，自己顶了上去，躲在暗中观察。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周映雪。 周映雪身子还很虚弱，面色苍白，我见犹怜的样子，看到就让人心疼不已。 就在那时，霍云霆心中莫名出现了一股强烈的保护欲，这样好的姑娘，若是可以，他真想保护她一辈子。 当然，这种想法霍云霆也只是想一想，毕竟周姑娘是公主的好姐妹，他一个带着孩子的鳏夫，恐怕这辈子也没有这样的机会。 霍云霆也是有自己理智的，知道不可能以后，就慢慢收起了这样的心思，谁知，今日突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看到周映雪倒在地上抽搐的那一刻，天知道他有多担心。 后来，在发现周映雪牙关紧咬无法喝药的时候，他二话不说就将人扶了起来，甚至还让她靠在自己的身上。 周映雪醒来那一刻，紧紧抓着自己的衣襟，霍云霆起初是不愿意躲避的，可想到姑娘家的名声要紧，才试图躲闪几下，但也是只用了一两分的力气。 否则，他一个习武之人，怎么可能没有一个姑娘的力气大？ 周映雪对霍云霆的声音并不陌生，路上经常可以听到他对侍卫们发号施令的声音。 原本她还不觉得有什么，毕竟她从没对霍云霆这个人有什么关注。 现在就不一样了，今天她那么丢人的去抓人家的衣襟，还钻到人家的臂弯里。 还有，刚刚韵婉说的那件事…… 总之，现在的周映雪在听到这个声音以后，就有种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的冲动。 第339章 属下不会再多想了 苏韵婉看出了周映雪情绪紧张，拍了拍她的手背，轻声安抚：“没有关系，别紧张。” 说完，她才缓缓将车厢的帘子掀起一个角，对着外面说道：“我知道了，马上就过去。” “属下知晓了。”应了一声，霍云霆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走到稍远一些的位置，继续朝着苏韵婉的马车方向观望。 周映雪听到走远的脚步声，才轻声开口：“韵婉，烤狼肉我就不吃了，可以留在马车里照顾睿睿。” 苏韵婉知道，周映雪这样说是想避开与霍云霆见面的机会。 这种事情，不是她三言两语说了，周映雪就可以看开的。 “既然如此，你就留在马车里陪着睿睿，稍后我让人给你送一些烤好的狼肉过来。” 周映雪如释重负般点了点头：“好。” 苏韵婉跳下马车，朝着许尚书那边的篝火走去，霍云霆迅速跟了上来。 他跟在苏韵婉身边，低着头，就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言不发。 苏韵婉心下觉得好笑，霍云霆平日里挺严肃的一个汉子，怎么都想不到，他会露出这样一面。 心中整理了一番说辞，苏韵婉开口了：“你刚刚提的事情，我给映雪说了。” “她怎么说？”霍云霆迫不及待的问道。 看着霍云霆如此紧张且不淡定的样子，苏韵婉总感觉有点不对劲儿。 “霍统领，其实刚刚发生那些事，你也是情急之下为了救人，不一定要负什么责任。” 苏韵婉的话虽然说得没有太直接，但霍云霆也是可以听懂的。 看来，周姑娘是没答应啊…… 向公主开这个口以前，他就想到了最坏的结果，无外乎就是周姑娘不同意。 若是那样，他以后就会慢慢收起心思，不再去想那个不属于自己的人。 虽然早有了心理准备，可霍云霆在亲耳听到苏韵婉说出答案的时候，心里还是一阵发堵。 不过，他是不会将自己这种情绪暴露出来的。 “属下本就是想要对周姑娘负责任，既然周姑娘不愿意，属下也就不会再多想了。” 这话明着是说给苏韵婉听的，其实，只有霍云霆自己心里清楚，他是在告诉自己。 苏韵婉也没有多想，在她看来，两个不怎么熟悉的人，只是有了些亲密接触，霍云霆秉着对女子负责任的心思提出娶周映雪，根本不会存在什么伤心失落的问题。 后面的路，苏韵婉与霍云霆谁都没有讲话。 他们走到许尚书带人烤狼肉的地点，苏韵婉才发现，狼肉才刚刚被架到火上，至少要半个时辰才能食用。 苏韵婉不解的看向霍云霆，希望对方能对此事给自己一个说法。 霍云霆见公主看向自己，不知道如何解释，只能心虚的低下头。 苏韵婉也没有得理不饶人，转头就折回到马车上。 在马车上，苏韵婉和周映雪边哄小睿睿边聊天，聊的都是与霍云霆没有关系的话题。 过了差不多半个时辰，苏韵婉没有人来请，说服了周映雪跟着自己一起去吃烤狼肉。 张健还在带人清理落石，这会儿狼肉烤好了，也被许尚书派人喊了回来。 及时清理那些落石让道路畅通固然重要，但人是铁饭是钢，总不能让人饿着肚子干活。 山脚下的空地处，架起来十几堆篝火，上面的狼肉烤得滋滋冒油，看着就让人有种食欲大动的感觉。 苏韵婉拉着周映雪，与苏老太、苏庆阳、许老夫人和许氏坐在一起品尝狼肉。 好巧不巧的，几人的位置正好斜对着霍云霆那一伙吃狼肉的人。 起初，苏韵婉也没注意周围都是谁，拉着周映雪就坐在自己身边，结果她一抬头才发现，她与周映雪坐的方向，正好可以与霍云霆的脸对上。 周映雪原本对霍云霆没有什么心思，在听了苏韵婉今天和自己说的那些以后，她就总是会不经意的朝着霍云霆的方向看。 周映雪这种不经意的动作，霍云霆也在做。 终于有一次，两人都有这样举动的时候，出现了四目相对的状况，不过很快，他们就都默契的别过头，再不敢朝着那个方向看。 周映雪自己都能感觉到，脸烫得厉害。 她不停在心中询问自己，只是看了一眼而已，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 苏韵婉并不知道周映雪心中所想，见她吃的少，用刀子剔了一块狼腿肉给她。 “映雪，你今天受伤身子虚，多吃些肉补一补。” 坐在周映雪另一侧的苏老太也关心道：“映雪多吃些，你身子太瘦了。” 苏庆阳知道，今天他们受到狼群攻击的时候，若不是周映雪及时挡在自己和奶奶前面，那被咬到的就会是他们祖孙俩。 此刻的苏庆阳，是将周映雪当成自己和奶奶的救命恩人看的。 苏庆阳最笨，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对周映雪的感谢之情，见奶奶和大姐都给周映雪送肉，他也挑了一块自己觉得最好吃的位置，用刀子剔下来送到周映雪面前。 “映雪姐，这个是最好吃的，你快尝尝。” 几人的举动，让周映雪感觉特别暖心，客套一番后，便学着大家的样子，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她发现，吃东西貌似可以让人暂时忘却一切…… 狼肉有很多，吃肉的人更多，苏韵婉原本还担心那么多狼肉吃不完可惜了，结果她还真是小瞧了这些侍卫的“战斗力”。 侍卫们貌似都是大胃王，一大块狼肉几口就能下肚。 还有张健带来的那些官差，一个个也跟饿死鬼投胎似的，吃东西的能力绝不比那些侍卫差。 不到一个时辰，那么多狼肉就被大家全部吃光了。 苏韵婉吃饱了，就抱着小睿睿在附近遛弯，直到孩子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她才重新回到马车上。 周映雪按照原计划，去睡了帐篷，苏韵婉则是带着小睿睿和苏老太进入空间内休息。 小睿睿睡了，苏韵婉交给苏老太帮忙照应着，她自己则是去了空间的山上查看。 第340章 西秦国彻底灭亡 今日她又用灵泉水救了几个人，苏韵婉想看看，果园那里有没有出现新品种的果树。 这一看，可把苏韵婉给惊呆了。 她今天用灵泉水只救了几个人，可那里的果树数量目测起码多出几百棵。 震惊之余，苏韵婉首先想到的就是何项北。 何项北参军出发以前，自己给他准备了很多灵泉水以备不时之需，除此之外，就是她离开京城的时候，给皇后那里留了一些，也只是少量。 如果说皇后用灵泉水救人，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但是皇后手里的灵泉水数量少，救不了几个人。 一下子多出来这么多果树，除了何项北那里，苏韵婉想不出还有什么其他可能。 自从何项北离开，苏韵婉就一直观念着他安危，每天去空间里面查看果树的数量已经成为了她的一个习惯。 何项北离开这么久，果树的数量一直没有变化，苏韵婉本来还挺安心，他那里的灵泉水没有使用，就说明他并没有遇到危险。 可现在，突然多出来这么多果树，苏韵婉首先想到的就是何项北连同他身边的人，是不是都受了很重的伤。 否则，以何项北的谨慎程度，轻易不会将灵泉水拿出来使用。 也的确如同苏韵婉猜测那般，何项北率领大军刚刚结束一场与西秦人最残酷的拼杀。 拿到粮草后，何项北与君昊然立即制定了新的作战计划，连夜攻打西秦国都。 虽说西秦已经临近到了黔驴技穷的地步，但他们知道，不拼这一次，整个国家就会拱手让人。 这种结果是一向很少吃败仗的西秦皇帝无法接受的。 因此，这一战，西秦那边也是拼了。 但他们终究还是白给的夏华国大军。 因为西秦人的破釜沉舟，夏华国这边虽然获得胜利，将士们也是损伤了不少。 何项银、何项钱、邓长青、王怀，还有一些麦禾村出来的士兵，以及一些高级将领都受了重伤。 何项北带去的灵泉水，想要救所有受伤的夏华国将士是不可能。 他现在凭借私心，救了自己的几个好兄弟，以及几位伤势严重的将领。 剩下的灵泉水，稀释过后，给那些重伤员服下。 灵泉水稀释过后效果没有那么好，起码能保住那些人的性命。 就这样，何项北将所有灵泉水悄悄拿了出来，用来救治伤员。 到了最后，他和君昊然身上的伤，都没有碰到灵泉水的影子。 苏韵婉发现空间多出来那些果树的同时，何项北与君昊然都拖着疲惫的身子，带人驻扎到了西秦国都。 西秦皇帝以及皇室成员，全部被俘，西秦的官员们也被控制到一处。 西秦国都失守，皇帝被擒，代表着西秦国彻底灭亡。 君昊然第一时间写折子送去京城，将这个好消息告知皇上的同时，也需要京城那边派人对夏华国新纳入版图的城池进行整顿和接收。 剩下的时间，何项北与君昊然要做的就是，尽量安抚好西秦的百姓，让他们能够尽快接受自己已经是夏华国子民的这个事实。 将士们连续征战这么久，也需要时间好好休息一下。 因此，夏华国大军如今全部在西秦国都内进行整顿和休养，等京城那边的消息一到，就是他们班师回朝的时候。 苏韵婉那边，起初看到空间内多出那么多果树，心就是一阵揪痛，她总是担心何项北会出什么事情。 可转念一想，如果何项北真出了什么事，他哪里还能用灵泉水去救人？ 苏韵婉觉得自己还真是关心则乱，何项北那么大的本事，身上有软甲护体，还带着那么多救命的灵泉水，怎么可能有事？ 平复了思绪的苏韵婉，知道何项北没事，才有了查看果树品种的心情。 这一次，果树数量虽然多，但只有三个种类。 这些水果苏韵婉在藏书楼的书中有看到过介绍，都是生长在热带地区的品种。 她随手摘了一个大芒果，剥皮后尝了一口，还真是好吃。 还有那个身上长满刺的水果，据说叫做榴莲，闻着臭吃着香甜。 苏韵婉吃了一口后，就彻底爱上了这东西，咋这么好吃？ 还有一排排坐在地上，远看像萝卜一样的，是菠萝。 这些水果，苏韵婉活了两世，都是第一次吃到，真的很美味。 查看过后，苏韵婉直接将每种水果摘了一些，带到山下给苏老太品尝。 苏老太喜欢吃甜食，这几种新品种的水果，老人家都很喜欢。 看着苏老太吃得开心，苏韵婉暗自感慨：可惜她找不到这些水果见光的理由，不然，就可以给外面的家人们也尝一尝。 小睿睿坐在苏老太的怀里，扬起小脑袋，小胖手的食指伸出来，试图要触碰苏老太手中的芒果。 苏老太好笑的对苏韵婉说：“看看你家的馋小子，这么小就知道要吃的了。” 苏韵婉也是觉得睿睿现在的样子很可爱，看儿子馋得口水都流出来了，苏韵婉有些于心不忍，便取来一个小勺子，刮了一点点芒果送入他的口中。 甜甜的汁水流入口中，小睿睿咧嘴咯咯咯笑个不停，两片软嫩的唇瓣还时不时吧唧吧唧。 这样子，可把苏老太和苏韵婉萌坏了，苏韵婉没忍住，在他胖嘟嘟的脸蛋上亲了一口。 小睿睿再次发出咯咯咯的笑声，然后指着苏韵婉手中的芒果，突然冒出来一个字：“呲……” 苏老太与苏韵婉同时挑眉，然后对视。 “奶，睿睿会说话了！” 苏老太也激动的点头：“是啊，刚刚他说的吃！” 为了奖励儿子第一次开口，苏韵婉又弄了一点点菠萝汁水给他。 菠萝是酸甜口味的，小睿睿吃下后，先是皱了一下小眉头，随即变得眉飞色舞起来。 小睿睿的可爱举动，彻底驱散了苏韵婉因为担心何项北搞出来的阴霾…… 在空间内舒舒服服的休息了一夜，翌日天刚蒙蒙亮，苏韵婉就带着苏老太与小睿睿一起离开了空间。 张健带着官差们连夜奋战，终于在下午的时候，将挡路的落石清理到一边。 第341章 顺利抵达京城 道路畅通后，许尚书直接下令队伍出发，到漳州府内休整一夜再继续出发。 张健则是带着官差们去处理那些遇难者。 其实，许尚书打算在漳州府修整一夜，主要目的还是为了乔大舅一家。 张健将乔大舅一家人全部收监，乔府也被贴上了封条，但里面的财物还没有处理。 这些，他还想着询问过许尚书的意见以后再定夺。 许尚书路过漳州府，一方面是觉得乔大舅夫妻俩对女儿做出那样的事情，只是关在大牢里太便宜他们了。 乔勇贩卖私盐的上线，已经向张健交代清楚，继续抓捕贩卖私盐之人，那些都是张健需要头疼的事情。 既然乔勇的罪名已经全部审理清楚，他的死活就已经变得无关紧要了。 许尚书知道，漳州府有一座规模相当大的铁矿，在那里做工的大多数都是周边府邸犯了事的人。 乔勇贩卖私盐是死罪，但在许尚书看来，乔勇夫妻那样对待自己的女儿，与其让他们痛快死掉不如过活着受折磨让人更觉得解恨。 抵达漳州府的第二天，许尚书就带着霍云霆和几个侍卫去了府衙的牢房。 此时的乔勇夫妻，再没有了往日的光鲜，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两人瘦了很多不说，身上的衣服也褴褛得不成样子。 最醒目的是，他们那双暗沉的眸子，已然没有了任何光彩，倚靠在牢房的角落，一副等死的模样。 一大早就听到这么多脚步声，乔勇夫妻以为是官差过来押解他们去刑场的。 虽然早有了这样的心理准备，但是想到自己会被砍头，心中仍旧会觉得无比恐惧。 两人惊恐的同时直起身，朝着牢房外面看去。 见来人竟然是许尚书，乔勇夫妻俩忽然就有种见到光明的感觉。 “妹夫，我就知道你只是一时气愤，你是来接我们出去的对不对？”乔大舅双手抓着牢房的栏杆，眼中满是期许之色。 许尚书站在牢房外，冷冷地注视着乔勇夫妻，目光如刀锋般锐利。 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冰冷："接你们出去？ 乔勇，你们夫妻二人对我女儿做出那样的事情，还想着出去？" 乔勇脸上的期冀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恐惧。 他颤抖着声音道："妹夫，我们……我们是一家人啊！当年我是做了错事，可月茹不是好好的回到你身边了，难道你就不能看在我妹子的面上放过我吗？" "住口！"许尚书厉声打断：“你还有脸提你的妹妹？若不是你当年做出那样的事情，她怎么会因此伤心了二十几年，以至于伤了身子？” 乔勇的妻子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涕泪横流："许大人，我们知道错了！求您看在亲戚一场的份上，饶了我们吧！我们愿意做牛做马……" 看着涕泪横流的夫妻俩，许尚书心中非但没有一丝动容，反而愈发觉得这人恶心。 许尚书懒得再和乔勇浪费口舌，直接吩咐道：“霍云霆，你亲自带人将他们送去铁矿，和那边的人打声招呼，好好照顾他们。” 霍云霆抱拳应道："是，大人。" 乔勇闻言，脸色瞬间惨白，他疯狂地摇晃着栏杆：“许延年，你不能这样对我，你这样做，要如何向我妹子交代？” 许尚书冷哼一声，斜睨着乔勇，不管他说什么，得到的只有沉默。 乔勇就有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他鼓足了力气，喊出那么大一堆话，得到的就是一堆空气。 霍云霆也嫌弃乔勇夫妻俩聒噪，将人提起来后，直接堵住了他们夫妻的嘴巴。 乔勇夫妻同时使出吃奶的力气与那些侍卫抗衡，试图挣脱他们的钳制。 去铁矿做工，简直就是生不如死。 他们一直生活在漳州府，经常会听到有人说铁矿那边的情景。 在铁矿做工的人，都是犯人。 他们天不亮就要起床，天黑才能休息，每天也只能吃一顿饭，据说还吃不饱。 这些都不算，最恶劣的是，那些负责看守的人，还动不动就抽犯人的鞭子。 好多犯人受不了，想要一死了之，却每每都能被看守发现，然后毒打一顿，甚至还要饿上两天。 总之，铁矿那边干活的人，用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这几个字来形容再贴切不过。 侍卫们力气大得很，乔勇夫妻的挣扎根本无济于事，很快，两人就被侍卫们带走了。 许尚书直接回了他们休息的客栈，今天的事情，他并没有跟老妻提及，以免影响心情，当他们不存在最好。 许老夫人自身也没有往那个方面想，在她看来，乔勇夫妻已经交由官府审理，会有什么下场，她都不打算去关心。 中午在漳州府吃过饭，霍云霆就带着人从铁矿那边回来了。 队伍缓缓驶离漳州府，朝着京城方向前进。 路上一直很顺遂，没有再出现任何突发事件。 十二天以后，顺利抵达京城。 在路上的时候，就有侍卫快马加鞭赶回京城报信，因此，帝后早早就知道了女儿要回来的消息。 为此，皇上特意派人到城外盯着，许尚书的队伍一到，立刻到宫里禀报。 苏韵婉想到了，她回到京城，皇后会派人来接她，让她意外的是，皇后竟然亲自来了。 从皇后的装扮来看，她这次出宫来接自己，属于微服出巡，乍一看上去，就是一个普通的富贵夫人。 看到队伍驶入城门，皇后就被冯嬷嬷和几个婢女簇拥着迎了过去。 苏韵婉动作也快，看到皇后赶来，立刻抱着小睿睿跳下马车，作势就要给皇后行礼。 皇后见状，连忙朝着苏韵婉做了噤声的手势。 苏韵婉立刻会意，只是简单行了个晚辈礼，然后唤了一声：“母亲。” 皇后不想暴露身份，她自然要配合着稍稍换一下称呼。 皇后笑着扶住苏韵婉的手臂，视线却一直停留在小睿睿的身上。 “这就是小睿睿吧？本……我的大外孙，快让外祖母抱抱。” 苏韵婉见皇后如此喜欢睿睿，便主动将小家伙往她近前送了送，轻声说道：“睿睿，这是外祖母，外祖母很喜欢你，让她抱一抱好不好？” 第342章 府邸 小睿睿似乎是听懂了娘亲的话，忽闪着胖乎乎的小手臂，朝着皇后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这样子，把皇后的心都萌化了，立刻从苏韵婉怀里接过小家伙，一个没忍住，在他白白胖胖的小脸蛋上吧唧了一口。 “我们睿睿长得又俊又可爱，外祖母好喜欢。” 睿睿被外祖母亲了，再次咯咯咯的笑了起来，惹得皇后差点儿忘记了，此刻还在大街上，那么多双眼睛都注视着自己这边。 苏韵婉算是看出来了，皇后看到小睿睿以后，其他人再也无法入她的眼了，于是，她也不留在那里碍眼，去马车里将苏老太扶了下来，稍后给皇后介绍一番。 还有许尚书那边，她也叮嘱了一下，皇后这次是微服出巡，不用去行大礼。 皇后仍旧抱着小睿睿亲香不够，冯嬷嬷有些看不过去了，轻声提醒道：“娘娘，大公主他们一路舟车劳顿，有什么话，要不要回去再说？” 被冯嬷嬷提醒，皇后的神情也变得郑重起来：“嗯，派人通知许尚书他们，先回自己府邸休息，韵婉和她的奶奶，跟着本宫就成。” 冯嬷嬷立刻安排人过去通知，许尚书他们都知道，皇后这是想念女儿了，要先带去宫里说说体己话，他们一家人就不留在这里碍眼了。 于是，众人重新上了马车，先回尚书府。 留下的人，除了苏韵婉和苏老太以外，还有周映雪和苏庆阳。 刚刚冯嬷嬷已经悄悄告诉她了，皇上在京城帮她安排了公主府，皇后娘娘今日亲自过来，就是带她去新宅子的。 苏韵婉就想着，周映雪和苏庆阳日后都是要和她在一起的，不如今日就先去公主府内安顿。 与许尚书等人分开，苏韵婉和皇后一起，去了她在京城的新宅子。 一路上，皇后都抱着小睿睿不肯松手，怎么看怎么喜欢。 也许，这就是人们常说的隔辈亲吧！ 马车缓缓驶入京城最繁华的朱雀大街，最终停在一座气势恢宏的府邸前。 从远处看的时候，苏韵婉就知道，这座宅子很大。 朱红色的大门，大门两侧是两只雕刻精巧的石狮子，还配有好几个拴马桩。 大门前方，同样是朱红色的两根柱子，衬托得府邸更加庄严神圣。 大门上方悬挂匾额的地方空着，苏韵婉猜测，是她与帝后说过，暂时不想公开自己的身份，公主府字样的牌匾才没有悬挂上去。 "韵婉，这便是你的新家了。"皇后抱着小睿睿，眼中满是欣慰，"你父皇亲自为你挑选的宅子，离皇宫不远，日后你带着睿睿进宫也方便。" 苏老太被苏韵婉扶着下了马车，看着眼前这座精致的府邸，心中百感交集。 她做梦都没想到，此生还能来京城生活，住在如此气派的大房子里。 不由得，苏老太看向自家孙女，眼中已经有了些许热意。 苏韵婉能够感觉到，老人家的身子有些颤抖，明显就是心情激动所致。 她轻轻拍了拍苏老太的背：“奶，以后这就是你的家了。” 皇后在一旁听着自家女儿安抚苏老太，并没有因此不痛快。 当年，若是没有这个不起眼儿的老太太，她的女儿很可能就没命了。 苏老太不光是苏韵婉的救命恩人，也是她的救命恩人，天知道，她这些年对女儿的牵挂，都已经伤了身子。 皇后在城门接到苏韵婉一行人，首先就去抱了小睿睿，苏老太还没有正式向皇后行礼。 进入到府邸内，苏老太就拉着苏庆阳一起，跪在了皇后的面前。 “民妇、草民，拜见皇后娘娘。” 苏老太曾经在绣庄当管事，比普通乡下妇人多一些见识，可面对皇后这样的大人物，还是第一次，紧张导致两人心跳变得飞快。 在皇后心中，苏老太是她女儿的救命恩人，而且年事已高，压根儿就没想过让她对自己行如此大礼。 眼看着苏老太已经跪在自己面前，皇后连忙将怀里的小睿睿交给苏韵婉，亲手将人扶了起来。 “老太太快快免礼，你是本宫女儿的救命恩人，又是长辈，以后都不需要行此大礼。” 苏老太被皇后扶了起来，低着头不敢看人，心中仍旧局促不安。 皇后这会儿还有很多事情要跟苏韵婉交代，便没有过多与苏老太寒暄。 等安顿好了，她再叫老太太过来，好好说说话。 皇后吩咐道：“韵婉，咱们先去正厅，稍后让冯嬷嬷将府里的下人都带过去，给你认识一下。” 有了皇后的吩咐，冯嬷嬷立即去安排，苏韵婉一行人也跟着皇后一同去了正厅。 说是正厅，就是大户人家府邸会客的地方。 苏韵婉不禁惊叹，这比她认知中一些官员权贵家中的会客厅还要大上许多。 不仅如此，正厅的装饰也极其奢华，令人目眩神迷。 皇后笑盈盈的看向苏韵婉：“韵婉，这里的一切你可还喜欢？” 苏韵婉点头：“多谢母后，我很喜欢。” 光是看着就让人心旷神怡，怎么可能不喜欢？ “这是你父皇特意帮你挑选的府邸，我觉得也不错，你就先住着，以后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和母后说。”皇后见女儿满意，就觉得自己很有成就感。 她和皇上都有同样的心思，恨不得把天底下最好的东西，都送到女儿面前。 还不等苏韵婉开口回应，冯嬷嬷就带着一群下人呼啦啦的站在正厅中央。 “公主殿下，这些下人都是皇后娘娘亲自帮您挑选的，您先掌掌眼。” 苏韵婉坐在上首皇后的身边，朝着在正厅中央站得整整齐齐的下人看过去。 这些下人都是女子，目测年龄可分为两个阶段。 二十几个，都是年轻的丫鬟，还有二十几个，都是三十多岁的妇人。 苏韵婉前世就掌管平阳侯府内务，面对这么多下人，没有丝毫的不自然。 见苏韵婉已经扫视了一圈儿，冯嬷嬷才继续帮着苏韵婉介绍。 她在朝着年轻丫鬟的位置叫了四个人出来。 “公主，这几个丫头从小就习武，身上是有功夫在的，可以留在您身边保护。” 第343章 民妇怎么能受得起您这样的大礼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344章 母后，这嫁妆实在太多了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345章 震撼的库房 皇后笑着拉起苏韵婉的手，带她近距离去查看库房内的东西，边走边介绍。 “韵婉，这些都是母后和父皇帮你挑选的首饰，适合各种场合佩戴。” 苏韵婉看着堆满整整两排置物架的珠宝首饰，心中不禁咂舌，母后和父皇这不会是把国库都搬空了吧，竟然送了她这么多…… 皇后并不知道女儿心中所想，拿起一个紫水晶步摇，在苏韵婉的头顶比量了一下。 “嗯，本宫的女儿长得漂亮，只是一个简单的步摇，就能将人衬托得高贵无比。” 冯嬷嬷在旁边也跟着附和：“是啊，我们大公主就是取着皇后娘娘您和皇上优点长得，就是漂亮。” 苏韵婉当然知道自己长相很出众，可被人当面如此夸赞，还是会有些脸红。 “嬷嬷还真是说笑了，我哪有你说得那么漂亮。” 皇后听到这话，立即反驳道：“本宫的女儿本来就美若天仙，这一点绝不容置疑。” 苏韵婉…… 好吧，既然母后不想低调，她听着这些夸赞就是。 皇后再次拿起几样首饰，在苏韵婉身上比量，频频点头，然后说道：“韵婉，你库房这些首饰，都是我和你父皇的私藏。 这么多年以来，我们两个遇到漂亮的首饰就会收藏起来，就想着等找到你的时候，全部送给你。” 苏韵婉再次被感动到了。 先不说这些首饰到底有多珍贵，就皇上与皇后对她这片爱女之心，她都不可能不动容。 想到父皇与母后对自己的好，苏韵婉其实也有很多好东西可以回馈给他们。 就比如空间那些好吃的水果，还有空间仓库内的好物件，还有……藏书楼里面很多专门给帝王学习用的治国之道，这些若是给了他们，绝对能送到他们的心坎儿里。 只可惜，这些东西的出处没办法解释清楚，只能找合适的机会送给他们。 苏韵婉心中盘算着自己的事情，就被皇后拉到了几个放满布匹的置物架前面。 “韵婉你看，这些都是母后帮你挑选的布料，你先选几匹自己喜欢的，稍后让府中那几个绣娘给你制成衣裙。” 苏韵婉再次被眼前的布料震撼到了。 皇后帮她准备的布料可以说是面面俱到。 有东临国进贡来的云纹绸，这种布料，前世苏韵婉有见到过，数量很少，因此十分珍贵。 她看到也只有宫里那些品级高且受宠的娘娘们，会用这种云纹绸来制作衣裙。 苏韵婉没想到，如此珍贵的布料，皇后竟然搬到自己库房里二十几匹。 怕是将宫里全部的云纹绸都搬来了自己这里。 还有产自西秦国的云锦，西秦土地贫瘠，但盛产一种丝，可以织出漂亮的云锦布料，因为其稀有程度，这种布料在夏华国乃至周边国家内，都是万金难求的好东西。 苏韵婉大致数了一下，如此珍贵的云锦，皇后娘娘竟然给了她十几匹，怕也是搬空了宫里所有的库存…… 苏韵婉咂舌的同时，皇后拿起了一匹淡绿色的蝉翼纱在她身上比量起来。 “我的韵婉皮肤白皙，这种颜色最适合你。” 皇后放下淡绿色的蝉翼纱，又拿起前面的一块藕粉色的软烟罗，继续在女儿身上比量。 “嗯，本宫的女儿还真是天生丽质，无论什么样的颜色都能撑得住。” 苏韵婉被皇后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连忙转移话题：“母后，这布料是不是太多了？” 皇后连连摆手：“不多不多，这些布料有本宫给睿睿准备的，有驸马的，还有苏老太太的……” 苏韵婉看了一下这些布料的颜色，还真是，适合各种年龄段的人穿戴。 “多谢母后。”苏韵婉发自内心的道谢。 “你这孩子，在母后面前还客气什么？”皇后嗔怪道。 紧接着，皇后就拉着苏韵婉去看库房内的其他物件。 各种花瓶摆件，古董字画，同样堆放了好几个置物架。 最后，皇后在库房最里面，打开两口大箱子。 箱子一打开，苏韵婉再次被震撼到。 一口箱子里，装得满满都是金叶子，还有满满一箱的金瓜子…… “母后，你已经给了我那么多银票，这些还是……”苏韵婉觉得母后给自己的实在太多了，她不好意思接受。 “这些都是母后的私房，现在都给你，作为打赏之用。” 苏韵婉…… 她觉得自己不能拒绝，否则会拂了母后一片心意。 “好，既然是母后的私房，我就不客气的用着了！” 看到女儿爽快，皇后很高兴。 母女俩将库房查看完以后，皇后又叮嘱苏韵婉：“韵婉啊，以后你就是公主府的主人，比如库房钥匙，还有银票和房契、地契这些东西，都要自己好好收着，不要交于他人，知道么？” 苏韵婉知道，皇后觉得自己从小在乡下生活，可能会不懂得这些，这才耐心的教导她。 “我知道了母后，以后我有什么不明白的，都会进宫请教您。” “嗯嗯嗯，你这府邸离皇宫很近，没事儿的时候，就去宫里陪母后说话，母后将自己懂的都教给你。” 离开库房，皇后亲自带苏韵婉去了她的院子。 皇后为苏韵婉准备的院子，是府邸当中位置最好的地方，而且也是最大的院子。 离得老远，皇后就指着前方一座看上去十分精美的院子说道：“韵婉你看到没，那里就是你的院子，母后擅自做主，给院子提名为嘉凝院。” 苏韵婉也看到了院子大门上方的匾额，三个字体苍劲有力的大字——嘉凝院。 “韵婉，这匾额上的字，是你父皇亲笔所书。”皇后觉得自己女儿，就 应该拥有如此殊荣。 苏韵婉点头：“谢谢父皇和母后，这名字韵婉很喜欢。” 冯嬷嬷早在苏韵婉回来嘉凝院以前，就安排好了这里伺候的下人。 苏韵婉与皇后刚刚走到院子外面，就出来了一群下人。 下人们规规矩矩站在大门两侧。 “奴婢见过皇后娘娘，见过公主殿下。” 皇后扫视了众人一番，然后摆摆手：“都起来吧！”随即看向苏韵婉：“韵婉，这些都是冯嬷嬷亲自挑选在你院子伺候的奴婢，你先用着，如果觉得哪个不合适，你随时都可以调换。” 第346章 不习惯，真的很不习惯 苏韵婉同样扫视了一圈，其实是在打量那些下人的表情。 毕竟前世也是做过几十年当家主母的人，下人的好与坏，她不敢说一眼就能看出来，但也能看出个大概。 扫视过后，苏韵婉可以确定，这些下人的眸光都很清明，而且行礼的时候，也是规规矩矩的。 由此可见，母后和冯嬷嬷帮自己挑选下人的时候，没少花心思。 “母后，这些人看着多不错，让您和冯嬷嬷费心了。” 皇后指着院子里面：“走吧，咱们进去看看。” 嘉凝院，是一座两进的院子。 前后院都是正房四间，厢房八间。 前院的正房，两间被设置成了简易的客厅，苏韵婉可以在这里招待一些要好的女眷朋友。 其余两间暂时空置，等苏韵婉以后有什么需要了自己去安排。 其余八间厢房，一间做成了小厨房，其余的都是下人居住的屋子。 苏韵婉的房间，就在后院正东方的正房内，西边的正房，就是小睿睿的房间，还有提前准备的书房。 厢房有一间作为茶水间，还有一间，皇后特意吩咐人，给小睿睿做成了儿童房。 儿童房里面，摆放着各种精雕细刻的小玩具，摇摇椅、小木马、还有室内的小秋千等。 其余的厢房，一些用来供那些守夜的丫鬟休息，其余的也是由苏韵婉这个院子的主人自由发挥。 皇后拉着苏韵婉朝主人房走去：“韵婉，你来看看母后亲自帮你装饰的房间。” 苏韵婉也很好奇，自己的房间会是什么样子，快步跟着皇后一同走了进去。 推开门，正对着房门的位置，是一扇刺绣着牡丹图的屏风。 先不说这屏风的木料，单单是那刺绣，苏韵婉就可以确定，这手艺绝非一般。 绕过屏风，两侧是紫檀木精雕细刻的置物架，置物架上摆放着各种精美的摆件。 屋子正中央，是紫檀木制作的精致桌椅，正对着屏风的位置，同样是紫檀木所制的软榻。 软榻上，有一张雕刻精美的小方桌，上面摆放着一套精致的白瓷茶具。 皇后笑着看向女儿：“韵婉，你觉得这房间如何？” 苏韵婉点头：“嗯，谢谢母后，我很喜欢。” 她肯定是喜欢的，这房间设计的虽然都是紫檀木家具，但工艺十分精巧，一点儿没有印象中的老气，反而给人一种很舒适的感觉。 皇后见女儿满意，心中也是大大松了一口气。 毕竟自己这么多年都没有和女儿接触过，并不知道她的更多喜好，房间中的布置，全都出自她个人的审美。 女儿喜欢，就说明她们母女的眼光还是很相似的。 皇后又拉着苏韵婉朝右手边走去，那里是苏韵婉的卧房。 卧房内，雕刻着精美图案的拔步床，上面的被褥都是上好的云锦制成，触手柔软细腻，绣着繁复的缠枝花纹，一看便知是宫中绣娘精心缝制。 淡粉色的床幔垂落，轻纱如雾，点缀着细碎的珍珠，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晕。 "这床幔上的珍珠，是南海进贡，母后特意让人缝上去的。" 皇后轻抚着纱帐，眼中满是慈爱："夜里若是点了灯，这些珍珠会映出淡淡的光，既不会刺眼，又能为你驱散黑暗。" 苏韵婉心头一暖，前世她虽为当家主母，却从未有人为她如此细致地考虑过这些小事。 尤其是她清楚这些珍珠的珍贵性，一般人家可真是用不起。 由此可见，母后为了自己，没少花心思，更是舍得。 她走到梳妆台前，紫檀木的台面上镶嵌着螺钿，铜镜擦得锃亮，旁边摆放着一套精致的妆奁，打开一看，里面各色胭脂水粉、珠钗首饰一应俱全…… 这间卧房，苏韵婉也是相当满意。 她有想过，即便让她自己来装饰，恐怕也无法做到母后这般细致。 看过了卧房，皇后身子多多少少有些疲乏，便暂时留在嘉凝院内休息。 苏韵婉则是去院子的客厅内，见了见院子里的下人。 冯嬷嬷帮苏韵婉这里安排了八名大丫鬟。 其中，春兰、夏竹、秋菊和冬梅，四人贴身伺候主子，其余四人为二等丫鬟，负责一些杂事。 还有一名管事嬷嬷，姓吴。 吴嬷嬷是皇后身边的老人，皇后将人派到这里伺候苏韵婉，作为公主府的管事嬷嬷，帮着料理一些琐事。 另外，皇后考虑到自己的小外孙，还特意找了两名有经验的奶嬷嬷。 苏韵婉一一将人认识过后，就吩咐她们去做事，她自己则是由吴嬷嬷带着去了苏老太的院子。 苏老太的院子就在嘉凝院的隔壁，院子虽然不是很大，但装饰的精致程度，丝毫不亚于嘉凝院。 院子里也安排了好几个丫鬟婆子，专门伺候苏老太。 此刻的苏老太，正抱着小睿睿，局促不安的坐在正厅内。 周映雪就在她的身边，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六名下人，规规矩矩的站在正厅中央，正在自报家门。 苏老太虽然清楚大户人家的一些规矩，也知道主子身边会有下人伺候，可她从来没想到，自己会有使奴唤婢的这一天。 看着那些下人给自己行礼，她紧张得都忘记让人家起身。 周映雪更是，她虽然已经能够接受苏韵婉的公主身份，但到了公主府以后，就找不到自己的位置。 她虽然是苏韵婉的好姐妹，可自己毕竟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农家姑娘。 再看那些下人的打扮，比自己都要得体很多，她就觉得，自己到了京城以后，连这些下人都不如，要如何自处？ 看到苏韵婉走进来，苏老太和周映雪就如同看到了救星，两人纷纷站起身，绕过那些还在行礼的下人，一左一右拉住苏韵婉的手臂。 小睿睿倒是一点儿没怕生，看到苏韵婉后，就伸出胖乎乎的小手臂要抱抱。 苏韵婉从苏老太那里接过小睿睿，然后笑着问道：“奶奶和映雪是不是还有些不习惯？” 苏老太使劲儿点头：“不习惯，真的很不习惯。” 面对自己一手养大的孙女，苏老太实话实说。 周映雪也可怜巴巴的看着苏韵婉，眼中充满了祈求之色。 “韵婉，要不我就在府中做个丫鬟吧？” 第347章 先熟悉熟悉这边的环境 苏韵婉能够理解苏老太和周映雪此刻的心情。 回想自己的上一世，她跟着李子安第一次去平阳侯府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局促。 苏韵婉一边拉着一个受惊之人，温声安抚。 “奶奶，映雪，你们不必紧张，这座府邸的主人是我，你们就记住，以后生活的地方是我的地盘，别人谁都不敢欺负你们就是了。” 苏老太知道是这样的道理，她紧张的并不是这些。 “韵婉，你如今是公主，皇后娘娘肯定会像今日这样，经常来府上，奶奶是害怕……害怕见到大人物……” 周映雪也在一旁点了点头，她紧张的点也有苏老太说的这个，其次就是觉得自己身份留在这里，若是什么都不做的话，肯定会被那些下人嚼舌根。 苏韵婉可不知道周映雪的心思，在乡下生活的时候，妇人们凑在一起嚼舌根是常有的事情，甚至那些人都以这种事情作为打发时间的乐子。 但在京城这种大户人家当中，只要当家人管理得当，下人可不敢凑在一起做这样的事情，一旦被主人知晓，私底下乱嚼舌根的下人是会受到惩罚的。 苏韵婉又看了看周映雪：“映雪，你刚到京城，先熟悉熟悉这边的环境，等稳定下来以后，我有事情安排你做的。” 这句话，算是给周映雪吃了一颗定心丸，她就怕自己在京城无所事事，住韵婉的，吃韵婉的，时间长了必然不是那么回事儿。 “好，有韵婉这句话，我就安心了。” 说完，周映雪从怀里掏出一张百两银票交给苏韵婉：“韵婉，我总不能在你家里白吃白喝，这些银子虽然不多，就当做我的伙食费吧！” 苏韵婉看了看周映雪的殷切表情，知道自己若是不将这银票收下，对方肯定会心里不舒服。 为了让好姐妹安心，苏韵婉没有客气，接过了银票。 “既然如此，银票我就收下了，映雪你以后就和奶奶住在一个院子，这样，有个熟人在身边，你也不会觉得寂寞。” 其实，周映雪和苏韵婉更有话说，可苏韵婉知道，自己回到京城以后，可能会面临很多应酬问题，不可能有太多时间去陪伴周映雪。 正好她也担心苏老太在这里没有个说话的人，让她们暂时住在一个院子相互照应正合适。 苏老太很满意苏韵婉的安排：“嗯，就让映雪和我住在一起，我们俩都是从麦禾村出来的，很多习惯都一样，平时在一起说说话也能有共同话题。” 周映雪本人也是没有任何意见。 苏老太知道，这院子就是她的，一切都可以由她来决定，当即说道：“映雪，这院子里的房间你随意挑选，喜欢哪个就住哪个。” 周映雪也没有客气，指着苏老太隔壁的房间说道：“既然如此，我就住在苏奶奶隔壁吧，这样，也方便照顾您一些。” 周映雪都已经想好了，虽然自己暂时住在这里，也交了一些伙食费，但绝不能游手好闲，哪怕是帮忙照顾一下苏老太也是好的。 苏韵婉并不知道周映雪心中所想，见两人已经没有刚刚那么局促，才说起了其他。 “奶奶，我记得在路上，你买了很多食材，是不是还在马车里没有拿出来？” 苏老太在路上哪里买过什么食材，但她却能听懂孙女话中的意思，她这是打算从空间拿食材出来，让自己帮忙打马虎眼呢！ “对对对，你不说奶奶都忘了，咱们在路上经过集市的时候，我的确买了一些新鲜食材。” 苏韵婉立刻附和：“好好好，我现在就去马车里将食材都取出来，咱们晚上做一顿好的，庆祝咱们搬进新家。” 苏老太听说要做一顿好的，顿时来了精神。 天知道，她到公主府以后，多想有些事情可以做。 “好，你去取食材，奶奶这就去厨房准备。” 苏韵婉知道，奶奶就是个闲不住的性子，也没有拦着她，况且自己也喜欢吃奶奶做的菜。 当然，厨房里还有那么多厨娘在，她不可能什么都让奶奶去做，这样也多多少少带了一些让老人家安心的意味。 苏韵婉直接招呼着吴嬷嬷，又带上了春兰和夏竹一起，朝着府中的马厩走去。 吴嬷嬷知道公主要去马车上取食材，主动说过，自己带人过去就好，没有必要公主殿下亲自跑一趟，可直接就被苏韵婉拒绝了。 她去马车里拿食材只是个幌子，实际上，她的食材都在空间里面。 吴嬷嬷还以为公主生活在乡下久了，习惯了凡事都亲力亲为，便没有再劝，等公主在京城这边生活习惯了，自然就会改掉这些习惯。 苏韵婉并不知道吴嬷嬷心中所想，带着人经过一座偌大的花园，才抵达建造在府中最北边的马厩。 她找到苏老太乘坐的马车，然后叮嘱吴嬷嬷等人：“你们就在这里候着。”说完，她一个人进入车厢当中。 苏韵婉的意识进入空间，取了一些新鲜蔬菜出来。 至于肉食，苏韵婉觉得，以皇后的细心，定然会有准备。 想了想，苏韵婉又使用意念，在空间里摘了三十几个苹果，虽然已经入冬，但苹果是可以储存下来的，因此，这个季节出现苹果也不会有人怀疑。 还有枣子，苏韵婉摘了很多，已经被晒得半干，这样的枣子耐于存放，口感还会更好，无论煮水还是当成小零嘴都很适合。 她又取了满满两大筐枣子出来，稍后让皇后带回宫里一些，闲暇的时候打打牙祭。 准备好要带出去见光的东西，苏韵婉才掀开马车帘子，让吴嬷嬷等人上前将东西带走。 看到公主让她们搬的东西，饶是平日里见多识广的吴嬷嬷都被惊呆了。 先不说那些绿油油，且在这个季节难得一见的蔬菜，就那苹果和枣子的个头儿，都吓了吴嬷嬷和两个丫鬟一跳。 吴嬷嬷和两个丫鬟都是守规矩的，尽管心中如何好奇，也没有当着苏韵婉的面儿问出来，几人只是在心中不停嘀咕。 第348章 皇上驾到 吴嬷嬷觉得自己这辈子还真是白在宫里混了这么多年，世上竟然有这么大的苹果和枣子，她还真是够孤陋寡闻的。 两个丫鬟也同样，看着又大又红的苹果，忍不住的咽口水。 这么大的苹果，肯定又甜又脆…… 苏韵婉吩咐几人，将蔬菜直接送去厨房，苹果和枣子，则是被她带回了嘉凝院。 皇后这会儿也休息好了，正在询问女儿的下落。 看到苏韵婉带着人，提着两个大竹筐进来，连忙站起身迎了上去。 “韵婉，你这是……”皇后的话只说了一半，就被竹筐里的水果给惊到了。 天啊——这苹果和枣子咋这么大，皇后觉得自己今天见世面了。 苏韵婉笑着吩咐丫鬟去将苹果和枣子洗一些送过来，给皇后品尝。 皇后拿起一颗个头儿和鸡蛋差不多大的枣子，咬了一口后，真心夸赞道：“韵婉，母后还是第一次吃到这么大的枣子，嗯，味道也特别甜。” 苏韵婉见母后喜欢，就觉得特别有成就感，尤其是想到母后和父皇给了自己这么多，她都没有什么好回报的。 现在，皇后喜欢这枣子，苏韵婉就想着，以后有机会，再拿一些空间内的其他水果给他们。 这些水果多多少少都带一些灵泉水的功效，常吃对身体也很有好处。 还有许尚书那边，也要找机会给他们一些空间水果。 皇后一口气吃了两个大枣子，然后又看向婢女已经削成小块的苹果，不用苏韵婉说什么，主动就吃了一块。 皇后满足的眯起眼睛：“嗯……这苹果甘甜多汁，是本宫此生吃过最好吃的苹果。” “韵婉啊，这么好的水果，你是在哪里买的？”皇后问这个，并不是怀疑水果的出处，而是觉得自己和皇上这么多年都被人给骗了。 宫里每年都会有各地进贡来的水果，一直都被称作水果中的极品。 皇后和皇上也都觉得，送进宫里那些水果是最好的。 可是现在，她看到了比送去宫里那些好上无数倍的水果，皇后怎么可能不觉得自己是被人蒙骗了？ 稍后她看到皇上，一定要说一说这件事，以免那些地方官员再做出这种以次充好的事情。 苏韵婉不知道，自己拿出来的水果，让那些地方官员蒙受了一场不白之冤。 她见皇后一点儿都没有离开的意思，提议道：“母后，奶奶亲自去厨房张罗今日的晚饭，不如您就留在这里用晚膳如何？顺便品尝一下，我奶奶的手艺。” 皇后的确没有离开的打算，她好不容易再次与女儿团聚，又是难得一次微服出宫，可舍不得太早离开。 她露出十分感兴趣的模样：“哦？听韵婉话中的意思，苏老太太的厨艺很是了得？” 苏韵婉颔首，毫不夸大其词道：“母后，奶奶的厨艺特别好，等晚膳的时候您尝尝就知道了。” 苏老太原本做饭的手艺就很不错，后来又看了很多苏韵婉空间藏书楼的食谱，手艺再次精进了很多。 苏韵婉敢说，苏老太如今的手艺，恐怕连宫里那些御厨都比不上。 皇后听女儿这样说，并没有太往心里去。 作为一国的皇后，什么样的美食没吃过，宫里的御厨都是在同行中挑选出来的佼佼者。 女儿夸赞苏老太做饭好吃，估计也就是一些家常便饭，怎么可能比御厨还厉害。 皇后并没有说出自己的心思，一方面是不想扫了女儿的兴致，另外也是想亲自品尝一下女儿常吃的味道。 母女俩在这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秋菊就进来禀报。 “皇后娘娘，公主殿下，许老夫人带着尚书府的家眷过来拜访。” “快快有请。”皇后猜到，许老夫人会带着家眷来访，但是没想到会这么快，毕竟他们今日才到京城，也是需要休息的。 苏韵婉则是站起身，主动迎了出去。 当她看到许老夫人的身影时候，不得不感叹一句—— 这是全家出动啊！ 除了许尚书和许洛尘，尚书府的人可以说是到全了。 许老夫人走在最前面，许氏与孟氏一左一右扶着她，后面跟着的是许萧林和许萧晗两兄弟，再后面就是何月月抱着小妞妞。 起初，何月月进入如此豪华府邸的时候，心里还有些紧张，在看到苏韵婉朝着自己方向笑的时候，莫名的，她就感觉到了轻松。 苏韵婉和许老夫人等人打过招呼后，就主动从何月月怀里抱过小妞妞：“来，舅母抱抱。” 小妞妞一直都对苏韵婉很亲近，孩子已经会讲话，奶声奶气的叫了一声：“舅母。” “哎，妞妞乖。” 苏韵婉直接将众人带到了府邸的正厅，皇后这会儿已经等在那里。 虽然大家都是亲戚关系，但礼不可废，许老夫人带着众人给皇后行礼后，才缓缓落座。 现在，许尚书家与皇家也算沾亲带故，而且许尚书一直很受皇上器重，面对许家人，皇后也没有端什么架子。 “尚书夫人还真是个疼小辈的，刚刚回到京城就来探望。” 许老夫人回答得也不卑不亢：“公主在京城第一日安家，肯定要庆祝一番的，臣妇就做主带着家人来叨扰了。” 在皇后面前，许老夫人可不敢以苏韵婉的长辈自居，毕竟苏韵婉是皇家的公主，她可不能坏了规矩。 皇后满意的颔首：“的确，本宫这个时候还没有离开，就是打算留在这里，庆祝韵婉在京城安家的。 尚书夫人来得正好，就和本宫与韵婉一同用晚膳吧，当做是庆祝了。” 几人正说着话，有下人来禀报，说厨房那边已经准备好了晚膳，询问皇后和公主，什么时候用餐。 皇后看了看天色，外面都已经微微擦黑了。 “就现在吧！” 她的话音刚落，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尖细且熟悉的声音。 “皇上驾到……” 皇后立即起身，带着众人出去迎接。 皇上一身常服，步伐十分轻快，身边带着许尚书与许洛尘父子俩。 “朕的大公主今日安家，朕怎么可能缺席？”这声音，中气十足。 第349章 朕的小外孙呢？ 众人向皇上见礼后，苏韵婉就发现，何月月抱着小妞妞已经躲到了人群的最后面。 她知道，何月月和苏老太、周映雪一样，暂时还无法适应面对大人物的胆量。 这种事情也算得上是人之常情，等时间长了，就会慢慢适应。 皇后笑盈盈的走到皇上身边：“皇上来得还真是巧，晚膳刚刚准备好，咱们现在就移步到饭厅如何？” 皇上点头：“好，咱们边吃边聊。”说完，他还看了一眼苏韵婉：“韵婉啊，父皇和母后送你的宅子，你可还满意？” 苏韵婉朝着皇上做了个福礼：“多谢父皇和母后，这宅子韵婉很喜欢。” “嗯，喜欢就好，以后有什么需要，尽管向父皇和母后提，只要我们能做到的，一定满足你。” 许老夫人跟在后面，捏了捏许氏的手，然后用只有她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皇上和皇后还真是宠爱大公主。” 许氏点了点头：“嗯。” 皇上和皇后对自家儿媳妇好，许氏自然是乐见其成的。 皇上坐在餐桌前扫视了一圈儿，随即问道：“韵婉啊，朕的小外孙呢？” 他今日微服出宫，可是费了好大劲儿的，主要目的就是想早些看到自己的小外孙。 天知道，今日在御书房内，许尚书有多气人。 谈完了公事，一直在和自己念叨，小睿睿长得有多俊，多可爱…… 皇上那时候是真的嫉妒许尚书这个老家伙，自己的小外孙，他还没有稀罕到，就被这个老家伙抢了先，这还不算，竟然还明晃晃的在这里馋他…… 皇上觉得，自己决不能被这个老家伙比下去，他立刻就要见到自己的小外孙，到时候再送一份大的见面礼，必须要把许尚书比下去。 想到这里，皇上就打算立刻派人去宣女儿带着小睿睿进宫，转念一想，皇后今日微服出宫去了公主府，干脆自己也微服出去一次算了，正好他也好久都没出宫透透气了。 就这样，皇上处理完政务，就换了一身常服，带着许尚书父子，悄悄出宫了。 许尚书在皇上面前显摆自己先看到小睿睿的时候，就发现皇上神色有点不对劲儿，也意识到了自己遭了妒忌。 他见皇上提及小睿睿，立刻帮腔道：“是啊，韵婉，皇上惦记小睿睿惦记得紧，快将孩子抱来给皇上看看。”希望他这句话能让皇上感觉到自己的好，对自己少一些妒忌。 苏韵婉笑了笑，然后吩咐吴嬷嬷去抱小睿睿过来。 很快，小睿睿就被皇后安排的奶嬷嬷抱到饭厅，小家伙这会儿刚睡醒，小脸蛋还红扑扑的，看到这么多人，也不怕生，嘻嘻嘻的笑了起来，还露出两个可爱的小梨涡。 这样子，可把皇上稀罕坏了。 人们常说隔辈亲，这话可一点儿不假。 小睿睿是皇上的第一个孙辈孩子，而且还长得那么讨喜，皇上怎么可能不喜欢？ “小外孙，快让皇外祖父抱一抱。” 小睿睿就好像听懂了皇上的话，先是看了自家娘亲一眼，见娘亲给了自己鼓励的眼神后，伸出一对胖乎乎的小手臂，朝着皇上不停忽闪，口中还含糊不清的发出一阵咿咿呀呀的声音。 皇上此刻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小外孙，笑得嘴巴都合不拢。 “睿睿真乖，皇外祖父抱抱。” 终于，皇上如愿抱上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可爱小外孙，上扬的唇角始终都没有落下过。 小睿睿也是真的很会哄人，被皇外祖父抱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皇上看，那认真的眼神，就有种崇拜的意味。 小家伙的举动，再次讨得了皇上的开心，作为一个上位者，最喜欢的就是别人看自己时候那崇拜的眼神。 皇上觉得，自己能被一个这么小的孩子崇拜，那绝对是上天的意思，上天都认为他是个好人，更是个明君。 皇上一高兴，直接扯下腰间带着的那枚刻着精美龙纹的玉佩，然后塞到小睿睿的手中。 “乖外孙拿着，这是皇外祖父给你的见面礼，这个东西你戴在身上，以后谁都不敢惹你。” 这话可一点儿不假，皇上赐下的龙纹玉佩乃是御用之物，象征着至高无上的皇权，谁要是看到这物件，就相当于皇上亲自在场。 小睿睿虽不懂其中深意，却也被那莹润剔透的玉光吸引，小手紧紧攥住玉佩上的明黄穗子，咯咯笑出声来。 "哎哟，咱们睿睿识货！"皇后笑着用绢帕轻拭孩子嘴角的口水，"这可是你皇外祖父贴身戴了二十年的宝贝，连你太子舅舅们都舍不得给呢！" 太子小时候，也喜欢这块玉佩，皇上愣是没给。 听了皇后的打趣，皇上哈哈大笑起来：“这可是朕的外孙，给什么朕都舍得。” 这话一出，坐在桌前的人都跟着笑了起来，气氛也变得轻松很多。 小睿睿坐在皇上的怀里，拿着龙纹玉佩高兴得手舞足蹈，皇上正笑盈盈的看着他时，忽然感觉到腿上一热。 皇上先是脸色一变，随即看着小睿睿再次大笑起来：“睿睿这是在考验皇外祖父是否实浇（交）吗？” 惹祸精小睿睿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见皇外祖父笑，也跟着咯咯咯的笑个不停。 苏韵婉连忙起身：“父皇，您和睿睿身上都湿了，先去换一件衣服吧？” 睿睿倒是还好，带着尿布，可皇上被一个小孩子尿了，苏韵婉还是觉得有些心虚，毕竟这人可是九五之尊啊…… 皇上摆摆手，将小睿睿交给苏韵婉：“朕没事，童子尿是吉祥的寓意，朕稍后就穿着这身带有童子尿的衣服回宫。” 苏韵婉听皇上这样说，忍不住唇角抽了抽。 父皇这是有多喜欢小睿睿，被尿了都一点儿不嫌弃。 苏韵婉将小睿睿交给奶嬷嬷，让她将孩子先送回嘉凝院换衣服，然后才重新落座。 这会儿，菜还没有上齐，皇后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两个枣子塞到了皇上手里。 第350章 怎么没见到养大你的奶奶？ 皇上正在与众人寒暄，突然感觉手里多了东西，立刻低下头查看。 皇后就紧紧盯着他看，想知道皇上看到这么大的枣子后，是不是也会和自己一样露出惊讶的表情。 皇上的表现没有让皇后失望，当他看到那两个大枣子的时候，嘴巴都变成了O字形。 “皇后，这是枣子？” 皇后眨巴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很是得意：“皇上，臣妾感觉，咱们这么多年都被人给骗了，那些进贡的枣子，个头连这个一半都没有，那些人还说，是夏华国最好的枣子。” 此刻皇后的样子，看在皇上眼里，活脱脱就像一个受了委屈，找爹娘诉苦的小女孩儿。 也难怪皇上会有这样的感觉，皇后如今还不到四十岁的年纪，平日里保养得又好，再加上她本就出众的容貌，若直接忽略她的年纪，乍一看上去，可不就是个小女孩么？ 皇上忽然感觉自己回到了年轻的时候，皇后就经常用这种俏皮的眼神看自己。 因为大公主丢失，皇后变得郁郁寡欢，再加上皇后每日都要面对宫里的一些琐事，时间久了，皇上甚至都忘记了皇后年轻时候这样清纯的样子。 已然忘记了手中两个偌大的枣子，皇上顺着自己本心，拉住了皇后的手，甚至还流露出了深情的眸光。 皇后被皇上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 他们的身份毕竟是帝后，在外人面前，一向都是端庄持重的样子。 皇上还是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就如同寻常百姓家的夫君一般，流露出这般温柔的神色。 皇后脸颊微红，下意识想抽回手，却被皇上握得更紧了些。 她抬眼望去，只见皇上眼中含着一丝笑意，低声道：“皇后，朕许久未曾见你这般模样了。” 这一句话，让皇后心头一软，那些年深宫里的疲惫、大公主失踪的痛楚，仿佛都在这一刻被轻轻抚平了些许。 她抿了抿唇，眼中泛起一丝湿润，却仍是带着几分娇嗔：“皇上，你快尝尝女儿带来的枣子……” 被皇后这样一提醒，皇上也意识到了什么，他扫视了一圈儿围坐在餐桌前的人。 许尚书和徐老夫人都饶有兴味的看着自己与皇后。 “咳咳……”皇上轻咳了几声，以此来掩饰内心的尴尬，然后才拿起一个枣子送入口中。 嗯，口感肉头，味道也很甜，真的很好吃。 毫无疑问的，皇上将这两个枣子一口气都吃完了，竟然还有些意犹未尽。 他看向苏韵婉：“韵婉啊，这枣子你是在哪里买的，父皇很喜欢。” 苏韵婉故意避重就轻的回答：“这大枣子我给了母后好多，父皇若是喜欢，就多吃些。” 可千万别在追问我在哪里买的，这个真不好说…… 万幸的是，皇上听女儿说，这枣子还有好多，心中就很是开怀，并没有继续追问枣子的出处。 很快，桌上的菜就齐了，苏韵婉并没有发现苏老太的身影。 不等她开口吩咐人去请，皇上率先问了出来：“韵婉啊，怎么没见到养大你的奶奶？” 不用想，苏老太一定是害怕见这些大人物，做好饭以后就躲回自己院子里去了。 事实也的确如此，苏韵婉亲自带人去请的时候，苏老太和周映雪都在他们的院子里。 “奶，皇上说，请您和我们一起到饭厅用餐。”苏韵婉故意提起了皇上，就是希望苏老太能够早些接受新的生活。 “啊？皇上那么大的人物用晚膳，我一个乡下老婆子去不合适吧？” 苏韵婉可不管那些，上前就拉着苏老太站起身：“奶，你都知道我已经是公主的身份，作为公主的奶奶，以后会有很多见到贵人的时候，您若是总这样不肯露面可不行。” 锻炼就从见皇上开始吧，相信苏老太见过皇上这个最大的人物以后，再见其他人都不会觉得有什么了。 苏老太不愿意，可架不住自己被孙女拉着，只能硬着头皮跟着走。 苏韵婉回头看了一眼周映雪：“映雪，你就留在这里，稍后我让厨房那边的人，将晚饭给你送过来。” 周映雪同情的看了一眼被好姐妹拖走的苏老太，点了点头：“好。” 苏韵婉拉着苏老太出门，路过嘉凝院的时候，特意进去了一趟。 她的空间里面有好酒，她想拿出来给皇上和许尚书等人喝，但好酒总不能是突然变出来的，只能借着自己房间的遮掩，从空间取出一些，顺便换成了小坛子的包装。 苏韵婉带着苏老太走在前面，秋菊和冬梅每人怀里抱着一坛子酒走在后面，一行人走了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才抵达饭厅，没办法，这公主府实在太大了，吃个饭也要走好远。 幸好苏韵婉的院子里设有小厨房，她都想好了，以后若是没有客人的情况下，她和苏老太就留在自己院子用餐，这样也能省去很多在路上的时间。 进入饭厅，苏老太不敢抬头，直接朝着上首磕头：“民妇见过皇上、皇后娘娘。” “老人家平身吧，今日这里没有外人，就不用多礼。”皇上今日态度很是和善，说话也尽量放低声调，生怕吓到这个将自己宝贝女儿养大的功臣老太太。 苏韵婉顺势将苏老太扶了起来：“奶，父皇和母后他们已经等候多时，咱们现在就过去用膳。” 苏老太被苏韵婉扶着，脚步还感觉有些虚浮，天知道，此刻她的内心有多紧张。 有皇上在，饭桌上落座的顺序必然是按照君臣之分。 皇上与皇后坐在上首正中的位置，皇后旁边是苏韵婉，皇上的旁边则是许尚书、徐老夫人，许洛尘夫妻，然后才是许氏与何月月。 苏老太目前还是白身，自然要坐得靠后一些。 许氏看出老人家的紧张，直接将人拉到自己身边坐下，这样，她也方便照应一些。 皇上也看出了苏老太的局促，为了缓解气氛，他主动开口询问道：“老太太今年高寿了？” 苏老太太连忙站起身，作势就要下跪，被许氏一把扶住，然后贴在她耳边轻声提醒：“苏婶子，皇上问话您直接回答即可。” 第351章 比朕平日喝的贡酒还要美味 苏老太听了许氏的提醒，勉强控制住自己的心神，恭敬回答：“回禀皇上，民妇今年刚好六十岁。” 皇上点了点头：“嗯，六十岁在咱们夏华国已经是高寿，老太太一看就是个有福气的，这个年纪身子骨还如此硬朗。” 皇后也在一旁跟着附和：“皇上，苏老太太不光身子硬朗，还有一手好厨艺，这一桌子的菜，想必大部分都是出自她老人家之手。” 皇上闻言挑了挑眉：“哦？没想到，老太太还有这般手艺？” 刚刚，皇上只顾着和大家说话，还真没怎么注意桌上的菜式。 而且公主府这些厨娘，都是皇后在宫里挑选出来的，宫里那些厨子做的菜，无论口味还是菜式，皇上都熟悉得很，也没有什么可新鲜的。 直到现在，皇上才仔细打量起桌上的菜肴。 苏韵婉主动介绍起苏老太做的菜。 “父皇，这是麻辣兔头，我在昔阳县那边，家里养了很多兔子，因此，这道菜是经常吃的，麻麻辣辣的很开胃。 还有这个拔丝红薯，就是用高产红薯制作的菜肴，口味很甜。 这个是红烧狮子头，这个是小炒肉，这个是番茄炒蛋，这个是……” 苏韵婉报了一大堆菜名，都是皇上没有吃过的，看着都好有食欲。 皇上满意的点点头，然后吩咐道：“美食面前，大家还等什么，都开动吧！” 董公公立刻取出一枚银针，打算例行公事般去试毒，却被皇上给制止了，董公公立刻会意，收起银针开始为皇上布菜。 他刚刚一直注意着皇上的视线，默默记住了皇上中意的菜肴。 皇上话音落下，他就殷勤的开始为皇上布菜，皇后那里也同样，冯嬷嬷专门挑那些颜色好看的菜送到皇后面前的白玉瓷碟里面。 冯嬷嬷最了解皇后娘娘的喜欢，她对好看的东西没有什么抵抗力，食物亦是如此。 苏韵婉则是吩咐秋菊和冬梅将自己带来的酒给皇上、许尚书和许洛尘倒满杯。 “父皇，外祖父，大舅舅，这是我机缘巧合下获得的好酒，味道很是不错，你们尝一尝。” 苏韵婉空间内存放酒水的仓库有一个规律，那就是摆放得越高的酒就越是好。 苏韵婉今日拿出来的酒，是从仓库置物架最上层拿下来的，她还记得酒瓶上面的名字——茅台！ 听说是好酒，几个男人都来了兴致。 皇上率先端起酒杯浅酌了一口，随即哈哈哈的大笑起来：“嗯，还真是好酒，比朕平日喝的贡酒还要美味。” 许尚书在麦禾村的时候，喝过苏韵婉拿出来的酒，那时候他就觉得外孙媳妇的酒好喝。 他以为今日外孙媳妇也是拿出这种酒招待他们，谁知，喝了一口后发现，今日这酒，比他在麦禾村喝到的还要好。 这个小丫头还真是能分清亲疏远近，给她亲爹喝的酒，就比给他喝的好…… 看来，自己今日是沾了皇上的光，否则，还真不一定能喝到如此美酒。 许洛尘倒是不知道这些，他只清楚，今日这酒，是他这辈子喝过最美味的酒。 几个男人有了好酒，心中更是开怀，再加上苏老太亲手制作出来的别样美食，都是皇上从来没吃到过的。 尤其是那些带有辣味的菜肴，皇上与皇后最喜欢，觉得配着这些菜，自己能多吃一碗米饭。 皇上品尝了几道菜，满足的眯了眯眼，才对众人说道：“今日朕和皇后微服出宫，来女儿家里做客，在座的没有外人，大家也不必拘谨，随意聊聊天，大家在一起也会热闹一些。” 许尚书一家，比较了解皇上的性子，知道他这样说，就是真的想让大家说说话的意思。 他扫视了一圈儿，见妇人们都不开口，他若是不接上这个茬儿的话，难免皇上会觉得自己失了颜面。 可一时间，许尚书还没有想到合适的话题，便提及了榨油的事情。 “皇上，今日老臣特意去看了朝廷建造的榨油作坊，那里的榨油机已经有上百台之多，依老臣看，榨油作坊是不是可以先运转起来了？” 皇上看了看许尚书，心里有些不高兴。 这个老头儿，还真是时刻不忘朝廷的差事，自家人吃饭的时候，也要跟他提朝政之事。 但想到在座很多都是许尚书的晚辈，皇上多多少少还是要给他留些颜面的。 “许爱卿，家宴上，咱们不谈政事。” 许尚书…… 我说这些，还不是为了成全你的颜面，否则，这一桌子的美味菜肴都把我的嘴占上了，哪有空说话？ 想到这里，许尚书心里就有些委屈，他也不看皇上，低着头，喝了一大口酒，然后又吃了好几口桌上的菜。 嗯……舒服，美味！ 他还是多吃东西少讲话。 许尚书不再发言，周围除了咀嚼美味菜肴的声音，再无其他。 皇上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刚刚批评许尚书有点过头，现在好了，不让他说政事，其他人根本就不开口了。 皇后不可能让气氛如此尴尬下去，找话题与皇上交流。 “皇上，韵婉离开昔阳县的时候，还在担心女婿从战场回来找不到家人。” 这话，苏韵婉觉得皇后是在帮自己询问的，她放下筷子，歪着头看向皇上，等待他的回答。 皇上也同样看向苏韵婉，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这一点韵婉大可以放心，朕已经通知太子，边关战事结束后，朕要犒赏三军，但凡是在边关有立功表现的将士，都会直接回到京城，韵婉担心何项北找不到家的问题根本不存在。” 这下，苏韵婉总算放心了，她还真不太懂武将的事情，就比如，武将结束边关的战事，是先回老家省亲，还是先到京城述职。 现在，她已经不关心何项北是先省亲还是先述职了，总之，她知道何项北打完仗要先回京城就好了。 皇上今日过来，本就有些关于何项北的事情要叮嘱苏韵婉的，正好皇后提起，他就顺着话说了下去。 第352章 你们能否明白朕的意思？ “朕并没有将韵婉的身份告知太子那边，因此，何项北也还不知道韵婉的真正身份，也不清楚许氏就是许尚书的女儿。 在攻打西秦这场战役当中，何项北指挥大军，将西秦彻底消灭，如今西秦的地盘已经全部纳入到咱们夏华国的版图。 以何项北的功绩，朕自然要封爵位给他。” 说到这里，皇上眸光严肃的看了一眼许家所有人，也包括许氏与何月月。 紧接着，他语气十分郑重道：“这样做，也是朕故意而为之，韵婉是朕与皇后生的长公主，朕不要求他的夫君有多优秀，只希望能够全心全意对待朕的女儿，其中不掺杂任何利益关系在其中，你们能否明白朕的意思？” 这话，皇上已经说得够明显，谁会听不懂他的意思？ 许尚书第一个出言保证：“皇上放心，在没有皇上示意以前，臣定然不会承认与项北的关系。” 紧接着，就是许老夫人的保证：“臣妇定然叮嘱家人，在皇上示意以前，绝不私下与项北联系。” 许氏本以为，儿子离开边关，先回到京城，自己可以第一时间见到他的面，可谁知，皇上却为了考验儿子对儿媳的真心，闹了这么一出。 她能做的只有遵从旨意。 “臣妇也保证，不会急着去与项北见面。” 接下来就是何月月保证，她在帝后面前还有些拘谨，讲话的声音就很小，说出来的内容也基本和许氏一样。 许尚书是皇上信得过之人，见他和家眷都做了保证，皇上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将目光重新落回苏韵婉身上，语气温和了几分： “韵婉，你如今虽是何家的媳妇，但更是朕的女儿。 朕希望何项北能真心待你，而非因你的身份才对你百般珍视。 所以，在大军凯旋入京的时候，朕希望你暂时不要露面。” 皇后也跟着点头附和：“韵婉，就听你父皇的，大军凯旋回京那日，你就带着睿睿留在母后的宫里，母后会斟酌好你们夫妻团聚的时间。” 其实，皇上和皇后在那一日还有其他安排，只不过没有现在告诉苏韵婉罢了。 苏韵婉自然清楚父皇、母后对自己的良苦用心，两世为人，她什么样的事情没见过？ 丈夫享受高官厚禄后，有多少背弃了默默无闻的原配妻子？ 有点儿良心的，不会休妻，但会娶个平妻，还有甚者，会贬妻为妾，然后娶个对自己有助力的高门贵女。 甚至还有一些人，干脆不承认自己有家室，直接答应高门贵女的亲事，背地里派人处理掉原配的也比比皆是。 皇上应该也是想到了这一点，想要对何项北做一番试探，看看他是否也会像那些得了名利以后的男人，抛弃原配妻子。 苏韵婉也想过，何项北立了大功以后回到京城领取封赏，根本无法避免被那些权贵给盯上。 既然皇上有心想要试探，还是为了她这个女儿着想，苏韵婉自然要配合。 “父皇、母后，等到了那一日，我就听你们的安排。” 见女儿如此痛快的答应，帝后二人都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 “嗯，朕的女儿就是识大体。”皇上没忍住，当众夸赞了一句…… 紧接着，皇上又说出来一个好消息。 “朕已经派人去接管咱们夏华国新打下来的疆土，并且告知太子，等接管的官员一到，他们就可以开拔回京。” 这个消息，许尚书因为去了麦禾村，也是刚刚听说，他端起酒杯，郑重的对着皇上。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烦扰我夏华国多年的战乱终于彻底结束，实乃我夏华国百姓之幸啊……老臣敬您与皇后娘娘一杯，愿从今以后，我夏华国再无战乱，国泰民安！” 许洛尘在老父亲一席话落下的时候，也起身双手捧着酒杯，向皇上敬酒。 在座之人见状，也纷纷端起面前的杯子，不管里面是水还是酒，要的就是一个气氛。 “愿从今以后，我夏华国再无战乱，国泰民安！” “好好好，朕也由衷希望，我夏华国再无战乱，国泰民安。”皇上说完，杯中酒一饮而尽。 这个好消息，不光是在座之人高兴，作为夏华国的子民，饭厅中伺候的下人们听得都是热血沸腾。 大家都有种感觉，夏华国以后会越来越好，逐渐实现大家渴望已久的太平盛世…… 有了刚刚的敬酒环节，饭桌前的气氛就轻松了很多，大家开始敞开肚皮吃美食。 没办法，谁让苏老太的手艺太好，美味面前真的没办法做到矜持。 这一顿饭，来客们都是吃得肚子滚圆，直到一个时辰后，皇上才不舍的起身离开。 离开的时候，皇后特意叮嘱苏韵婉，明日在府中休息一日，后天一定带着小睿睿进宫，她和皇上都想多稀罕稀罕小外孙。 帝后一走，公主府的气氛变得轻松很多。 苏韵婉主动开口，留许氏与何月月在自己这里，她就想着，许氏与何月月和她在一起生活已经习惯了，也许在尚书府那边会不自在。 尤其是何月月，与苏老太没什么区别，都是没见过大世面的人，突然到了一个陌生环境，必然会觉得不自在。 何月月也的确是这样想的，虽然尚书府的人对她和小妞妞都很好，可她就是莫名的会紧张，还是觉得以前在麦禾村时候，和娘亲、弟妹在一起时候的日子自在。 可何月月也不是不懂事的人，她一个和离妇，和母亲在一起，住在外祖父家里，总比跟着弟妹说出来要好听一些。 况且，她刚到京城，与外祖家团聚，立刻就要搬出去，总是有些说不过去。 因此，何月月暂时拒绝了苏韵婉的邀请。 等什么时候弟弟回来了，有了自己的府邸，许氏搬过去的时候，她再考虑其他。 苏韵婉并不知道何月月心里这么多想法，对方没答应也不觉得有什么，反正都是自家人，想在哪里住就在哪里住。 送走了全部客人，苏韵婉送苏老太回了自己的院子，她则是亲自带着小睿睿回房间休息。 第353章 是真的好吃 皇后已经帮她安排了专门带孩子的奶嬷嬷，但苏韵婉觉得，孩子还是自己带着更贴心一些，更何况，现在何项北也不在家，晚上她又没有什么事情做，趁着孩子现在还不太懂事，带进去空间内休息更好一些。 苏韵婉带着小睿睿在空间里休息了一夜，母子俩离开的时候，都是神清气爽。 吃过早饭，苏韵婉将小睿睿交给苏老太和两个奶嬷嬷帮忙照顾，自己则是去查看了一下府中的一切事务。 以后这里就是她要长期生活的家，自然要好好熟悉一下。 苏韵婉先是让吴嬷嬷带着自己，走遍了府中各个角落，先熟悉一下这里的环境。 这一走下来，苏韵婉竟然用了一个多时辰。 父皇和母后给自己准备的公主府，还真是够大的…… 看过了府邸，苏韵婉又将几个管事叫了过来，询问一下府中的事务安排。 总之，苏韵婉这一天是真的很忙，翌日，她要兑现自己和母后的约定，带着小睿睿进宫。 苏韵婉抱着小睿睿到皇宫大门口的时候，就看到小董公公在那里张望，毫无疑问的，一定是皇后派他过来接自己。 事情也的确是这样，苏韵婉长公主的身份还没有公开，皇后就是担心会有那些不长眼的人，惹了女儿不高兴，这才一大早，就将小董公公派到宫门口等候。 小董公公看到苏韵婉，立刻笑着迎了上去，在喊人以前，他特意四下打量了一番，见没有人靠近，才说道：“公主殿下，皇后娘娘今早都没让娘娘们来请安，一直在等着您呢！” 苏韵婉转身吩咐随行的吴嬷嬷和春兰、夏竹，让她们将自己为帝后准备的空间水果一并带上。 紧接着，她才转身说道：“有劳小董公公了，我这就去见母后。” 苏韵婉长公主的身份还没有公开，皇后让她进宫自然不能搞得太高调，因此，她一路上都是跟着小董公公步行到馨宁宫的。 皇后盼了一早上，终于盼到了女儿和可爱的小外孙。 皇后快步迎了上去，从苏韵婉怀里接过小睿睿。 “哎呦！皇外祖母的乖外孙哦，可想死皇外祖母了……” 苏韵婉跟在后面，感觉自己已经被母后忽略了。 知道皇后与公主有体己话要说，吴嬷嬷让春兰和夏竹将水果放下就出去候着了。 冯嬷嬷也有眼色，将下人全部打发出去，只留下自己在这里照应着。 小睿睿到了一个新地方，对什么都好奇，小手不停的指指这里，又指指那里的。 皇后特别宠孩子，不管小睿睿指了什么，她都会让冯嬷嬷取来，给乖外孙把玩。 小睿睿手里有了新鲜的玩具，就不想让皇外祖母抱着，无奈之下，皇后只能将他放在一个宽敞些的地方，让他自己去玩。 视线一转，皇后就看到了桌上放着的四个竹筐。 “韵婉，这不会是枣子和苹果吧？”前天在女儿那里带回来的枣子和苹果，皇上和自己抢着吃，现在已经所剩无几，皇后都打算给自己定量食用了。 没办法，女儿给的水果太美味，皇后真怕一下子吃完，再想吃就没有了。 苏韵婉笑着掀开竹筐上遮着的绸布：“母后，这次给您带了一些枣子和果干。” 前日她就发现了，母后和父皇都喜欢吃空间里的枣子，对于苹果的热衷程度要差上一些，因此，今日进宫以前，她就准备了一竹筐的枣子，外加一些果干。 皇后不知道果干是什么，她在宫里吃的都是新鲜水果，因此，并没有显露出多大的兴趣。 她站起身，直接走到装有枣子的竹筐前，看着满满一竹筐的大枣子，皇后唇角勾起老高。 “韵婉，你不会是把家里的枣子都给母后拿来了吧？”皇后喜欢吃这个枣子，也担心自己吃掉了，女儿就没得吃，纠结得很。 “母后，这枣子并不是什么稀罕物，您放心吃就是。” 见女儿如此说，皇后心中松了一口气：“好好好，还是女儿孝顺。” 其实，在苏韵婉看来，果干的味道要比枣子好吃，见皇后只对枣子感兴趣，她解释道：“母后，这是芒果干、这是葡萄干，还有这个是菠萝干，各有各的味道，您要不要尝尝？” 芒果和菠萝，都是皇后没有听说过的水果，更不用说这两种水果制成的果干了，皇后更是第一次见到。 葡萄干还好，虽然皇后没有吃过，但她知道葡萄。 每年中秋前后，地方官员就会进献到宫里一些味道甜美的葡萄。 可定睛一看竹筐里的葡萄干，别看外观皱皱巴巴的，个头并不比她见到过的葡萄小多少，而且还是绿绿的，颜色也颠覆了她对葡萄的认知。 “韵婉，这就是葡萄干？”皇后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苏韵婉笑着捏起几粒葡萄干，送到皇后手中：“母后你尝尝，这葡萄干比蜜饯还要甜。” 空间出品的水果，完全可以做到免清洗，而且葡萄干就是在空间内晒的，一点灰尘都没有，不经过水洗味道更好。 皇后试探着吃了一粒葡萄干，瞬间就眯起了眼睛。 “韵婉，葡萄干真好吃，的确比蜜饯还甜。” 不自觉的，皇后将女儿递过来的葡萄干一口气全部吃光了。 苏韵婉又邀请皇后品尝芒果干和菠萝干。 这次皇后没有丝毫的犹豫和质疑，品尝起来。 “嗯，味道真的很好，你父皇平日里最喜欢甜食，韵婉你今日带来的这些果干，他一定会喜欢。” 冯嬷嬷跟在皇后身边二十几年，还是第一次见皇后娘娘如此称赞什么食物。 不……准确来说应该是第二次，因为第一次是皇后吃到长公主给的枣子和苹果，那时候，皇后也是如此表现。 皇后娘娘器重，回到宫里以后，皇后还大方的赏赐给她两颗大枣子和一个大苹果。 冯嬷嬷吃过以后就在想，难怪皇后娘娘会如此夸赞水果好吃，是真的好吃。 这会儿，冯嬷嬷看到皇后娘娘又和上次一样称赞这几种果干，她站在一旁，就有些忍不住咽口水。 而且看皇后娘娘的样子，这些果干貌似比大枣子和苹果还要美味！ 第354章 快来人，保护皇后娘娘 皇后并不知道冯嬷嬷心中所想，站在桌前，眼睛盯着女儿带来的果干，一会尝尝这个，一会又吃吃那个，一点儿要停下来的意思都没有。 皇后吃果干吃得正欢，小董公公就跑过来禀报。 “启禀皇后娘娘，薛贵妃那边的人来说，薛贵妃在自己的寝宫自缢了……” 皇后闻言，瞬间将咬了一口的芒果干放在桌上，扭头看向一脸慌张的小董公公。 “什么？你说薛贵妃自缢了？” 小董公公连忙辩解：“回皇后娘娘，这不是奴才说的，是薛贵妃宫里的婢女来说的。” 皇后瞪了小董公公一眼：“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在这里挑本宫讲话的字眼儿？” 小董公公在皇后面前受宠，也是皮惯了的，见皇后呵斥自己，假模假样的缩了缩脖子。 “皇后娘娘，您看此事怎么办，要不要奴才先跑一趟去查看一下情况？” 皇后这会儿已然恢复了往日的威严，她摆了摆手：“不必，薛贵妃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本宫作为后宫之主，自然要亲自去看个究竟。” 薛贵妃被皇上禁足在自己寝宫抄写经文，到现在也没有下旨恢复她的自由。 不用想都知道，薛贵妃这是想要自由，搞出来的小把戏。 皇后只是没想明白，薛贵妃想要恢复自由，即便是闹这么一出，也应该让人去禀报皇上才对，竟然会来通知她这个不可能放她出来的皇后。 事出反常必有妖，若说薛贵妃今日的举动没有什么猫腻，打死皇后都不会相信。 她倒要去看看，薛贵妃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不光是皇后本人，苏韵婉也意识到了事情不对劲儿。 “母后，我陪您一起去。” 莫名的，苏韵婉就是有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薛贵妃此举有些诡异。 皇后原本是想拒绝的，可当她对上女儿那坚定的眸光后，拒绝的话就被她咽了回去。 “好，韵婉就陪着母后走一趟吧！你的身份暂时还没有公开，对外就说你是我的远房侄女。” 苏韵婉将吴嬷嬷等人喊进来，叮嘱她们照看好小睿睿，才跟着皇后一起离开馨宁宫。 薛贵妃在后宫内，位分是仅次于皇后的存在，因此，她寝宫的位置也比较居中，距离皇后这里没有多远。 跟着皇后走出去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已经离薛贵妃的寝宫很近，苏韵婉就感觉到了不对。 虽然看不到，但她仿佛能感觉到周围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她们这里。 皇后身边是有几个暗卫的，这些，苏韵婉离开馨宁宫就有发现，但那也仅仅是几个人而已。 而现在，苏韵婉感觉到的人数，可不是几个人那么简单，起码有二十几个。 “母后，有危险，咱们立刻回馨宁宫。”苏韵婉的声音很低，只有皇后一个人能听到。 作为一国之母，不可能遇事就慌乱。 皇后面上并没有表现出来什么，转身吩咐道：“小董，你立刻去前殿通知皇上有危险，一定要小心。” 女儿说过，跟着女婿一起习武。 习武之人的五感最强烈，皇后对苏韵婉的话没有丝毫的质疑。 哪怕是女儿的判断错误，她警惕一些也没有毛病。 小董公公和皇后一行人几乎是同一时间转身，只不过方向不同，皇后是向来时的方向，要回馨宁宫，小董公公则是朝着南边，皇上上朝的方向跑去。 苏韵婉拉着皇后大步朝着馨宁宫走。 薛贵妃那里来报信的婢女见状，哭着道：“皇后娘娘，奴婢求您了，您去救救贵妃娘娘吧！” “大胆，皇后娘娘的事情，还容不得你一个贱婢来做决定，滚开！”冯嬷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作为皇后的心腹，不可能纵容一个婢女在这里大呼小叫。 本以为婢女被这样呵斥，定然会知难而退，结果，和想象中的并不一样。 皇后带着人刚刚走出一段距离，那婢女就不远不近的跟了过去。 苏韵婉转头看她，她就站在原地假意抹眼泪。 皇后冷声吩咐道：“把这个没眼色的婢女拉下去，重打三十大板。” 她的话音刚落，还不等皇后身边的人行动，刚刚还哭得梨花带雨的婢女，纵身一跃，就挡住了皇后的去路。 亮闪闪的匕首，挡在了皇后一行人的前方。 “你作为一国之母，竟然恶毒到见死不救的程度，受死吧！” 婢女出手速度极快，苏韵婉也顾不得许多，意念一动，从空间取出一把软剑将刺过来的匕首挡住。 冯嬷嬷此刻已经开始高喊：“快来人，保护皇后娘娘。” 结果，根本没有人出现。 苏韵婉也发现，刚刚一路保护皇后的几个暗卫也消失了踪影。 毫无疑问的，已经被人给解决掉了。 作为皇后的暗卫，必然都是武功高手，能在这么快时间将他们解决掉的人，可见功夫了得。 还有眼前这个婢女，功夫也非常了得，苏韵婉刚刚挡住她匕首的时候，对方没有显示出一点儿吃力的样子。 不等苏韵婉多想，那婢女再次举起匕首朝着皇后出招，苏韵婉立刻去救人。 很快，她就与那婢女缠斗在一起。 苏韵婉一边打一边吩咐：“冯嬷嬷，快带皇后回馨宁宫。” 冯嬷嬷和几个皇后带出来的婢女都忠诚，这会儿已然不顾自己的生死，将皇后围在中间，形成了一个人形围墙。 苏韵婉的武功是在空间秘籍里面学习的，再加上她经常喝灵泉水的缘故，内力绝不是一般武者可以比拟的，对付那个婢女，根本不用费什么力气。 皇后被一行人围绕着迈进馨宁宫门槛儿的时候，那婢女已经被苏韵婉挑断了手脚筋，已经没有了任何战斗力。 为了留个活口审问，苏韵婉提起婢女的衣领，大步朝着馨宁宫方向走去。 还不等她走到目的地，周围就冲过来几十个黑衣蒙面人，人数比苏韵婉发现不对时候，预估的数量还要多。 面对这么多人，苏韵婉不敢托大，对着那些朝自己攻击过来的黑衣人虚晃了几招，就朝着皇后追了过去，这些人的目标是皇后，她必须要近距离保护才可以。 第355章 你什么都别想，一切有我在 皇后心中清楚，这些黑衣人和那个婢女都是冲着自己来的，她这会儿若是躲进正殿内，小睿睿就会有危险。 为了小外孙的安全，皇后决定往偏殿去。 她刚迈出脚步，就被苏韵婉紧紧揽住腰身：“母后，你什么都别想，一切有我在。” 苏韵婉揽着皇后，施展轻功，眨眼间就到了正殿门前，推门而入。 小睿睿正在摆弄那些摆件，看到娘亲进来，立即笑了起来。 苏韵婉这会儿可没有时间和小睿睿互动，大声吩咐道：“吴嬷嬷，冯嬷嬷，你们立刻带人从正殿后门离开。” 眼看着几个嬷嬷和婢女们有那么一瞬的愣神，皇后冷声道：“还愣着做什么，立刻照做。” 冯嬷嬷和吴嬷嬷已经看到正殿外面的黑衣人，想说留在这里保护皇后娘娘和长公主，可看到皇后那冰冷的眸光，几人只能照做。 嬷嬷和婢女们一离开，苏韵婉就将小睿睿和皇后送进了空间。 人命关天的时候，苏韵婉已经顾不得许多，救命要紧。 小睿睿倒是无所谓，年纪小不懂事，而且经常会跟着娘亲进入空间。 皇后就不一样了，刚刚那么危险的时候，她一心都想着如何保住女儿和小外孙的性命，结果，眨眼间就换了个场景，她整个人都吓傻了。 此刻的皇后，站在空间里，感受着如春的温度，还有周遭的生机盎然，有种自己是不是已经死了的感觉，她到了天堂？ 不行，就算这里是天堂，她也不可以留下，哪怕帮女儿化解掉危机，自己再离开也可以。 想到这里，皇后就四下寻找起来：“有人吗？能不能让本宫先回去？” “咯咯咯……”回应她的只有小睿睿清亮的笑声。 皇后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小外孙也在，她上前一把将小睿睿抱了起来。 “睿睿不怕，皇外祖母抱抱。”紧接着，她又开始仔细检查小睿睿的身体，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小睿睿被皇外祖母抱着，仍旧咧着小嘴笑，他还伸出一根肉乎乎的手指，指着山上果园的方向。 皇后这会儿也不清楚状况，既然她喊不到人，干脆就按照外孙的指引，去那个方向看看。 走到半山腰，皇后傻眼了…… 那枣树上的大枣子，还有苹果树上的大苹果，和女儿给自己的一模一样。 难道，女儿给自己的水果就出自这里？ 可这又是什么地方呢？ 苏韵婉是情急之下，才将皇后与小睿睿送进空间的，知道皇后到了空间里会恐慌，但现在她没有时间去解释。 那些黑衣人在皇后和小睿睿身影消失的那一刻，已经冲进了正殿。 面对这么多黑衣人，苏韵婉并没有恐惧，因为她清楚自己的本事，再不济，她还可以趁机躲进空间。 她之所以留下来，主要就是想要抓几个黑衣人的活口来审问，找出他们的幕后指使。 在黑衣人朝着自己靠近以前，苏韵婉就在空间取出一把连发弩，对着敌人发射出去。 连发弩的速度太快，最前面的几个黑衣人没有防备，倒是给了苏韵婉可乘之机。 只是眨眼的时间，黑衣人就倒下了七八个，剩下的黑衣人立刻感觉到了不对，纷纷举起武器朝着苏韵婉攻击过去。 苏韵婉还听到有个略显沉闷的男声吩咐道：“立刻解决掉这个女人，活捉皇后。” 苏韵婉看到，迎面好几把带着寒光的大刀朝着自己劈了过来，她一个转身，快速跳出包围圈，然后再次对准几名黑衣人的头部，按动连发弩的开关。 再次有四名黑衣人倒下，这也使他们的同伴变得更加警惕起来。 黑衣人已经被苏韵婉用连发弩解决掉了十几个，她心中清楚，连发弩不适合近战，这些黑衣人也明显意识到了这一点，一个个都疯狂的朝着她攻击过来。 苏韵婉也顺势收起连发弩，手持软剑对敌。 她的功夫了得，黑衣人的本事也不弱，苏韵婉很快就露出了败势，看来，她想要抓个活口去审问，想要凭真本事不太可能。 就在苏韵婉想着，抓着一个黑衣人带进空间审问的时候，正殿外面就传来一阵嘈杂声。 苏韵婉朝着声音来源方向看去，只见一身御林军统领服饰的霍云霆，带着一群御林军冲了过来。 “快，保护皇后娘娘！”霍云霆高喊一声，直接施展轻功，跃进战圈。 有了霍云霆和那些御林军的加入，苏韵婉再应付这些黑衣人就变得轻松很多。 霍云霆现在也不确定这些黑衣人的身份，并不敢贸然称呼苏韵婉为公主，只是问了句：“何夫人没事吧？” 苏韵婉摇了摇头：“我没事，母后也没事。” 霍云霆了解到自己想知道的答案以后，便开始安心对敌。 黑衣人的武功高强，御林军当中，除了霍云霆以外，其他人根本不是对手。 很快，杀进来的御林军就有十几人倒了下去。 幸好苏韵婉与霍云霆还能撑得住，双方维持在平手状态。 苏韵婉分析，若是这样的局面继续下去，御林军的损伤会更加严重。 “霍统领，你拖住他们！”说完，苏韵婉就虚晃了几招，快速撤出黑衣人的包围圈。 霍云霆不知道苏韵婉要做什么，但他坚决执行命令，拼尽全力，不给那些黑衣人追赶公主的机会。 有了霍云霆的配合，苏韵婉成功跳出黑衣人的包围圈，手中再次出现了连发弩，对准黑衣人的头，嗖嗖嗖连着射出去二十支箭矢。 黑衣人再次倒下了十几个，这下，霍云霆和御林军这边的压力瞬间减轻很多，战势也呈现了一边倒的局面。 在霍云霆带着人将这些黑衣人全部解决以前，苏韵婉再次提剑冲了过去，直接对上刚刚发号施令的那名黑衣人。 苏韵婉虚晃几招后，手中突然出现一把被迷药浸泡过的匕首，与那人打斗时，趁机划破了他的手臂。 只是几个呼吸的时间，黑衣人就昏迷过去。 苏韵婉快速将人提了起来，再次跳到包围圈外面。 刚刚苏韵婉的动作，并没有逃过霍云霆的眼睛，霍云霆知道，公主如此做，是打算留个活口。 现在活口已经有了，他再出手就没有了任何顾忌。 第356章 这件事是三皇子先发现的 很快，黑衣人就被霍云霆和御林军们全部歼灭。 确定没有危险以后，苏韵婉迅速朝着正殿的后门走去，巡视四周，确定没有人以后，将皇后从空间里放了出来。 皇后出现在苏韵婉面前的时候，怀里还抱着小睿睿。 看到周围熟悉的环境，还有满身染血的女儿，饶是平日里如何宠辱不惊的皇后，也无法平静面对。 顾不得其他，皇后一把拉住女儿的手，泪水如决堤之洪般奔涌而下：“韵婉，你受伤了，母后这就命人去请太医。” 苏韵婉反握住皇后的手，轻声安抚：“母后，我没事，都是一些皮外伤，不碍事。” 她指着正殿的方向：“刚刚霍统领已经带人赶来，已经将那些黑衣人全部解决，我留了个活口，稍后咱们先去问问口供。” 见女儿讲话的时候，只是有些喘粗气，这明显是因为体力透支所致，还有她面上并没有什么痛苦的表情，皇后悬着的心这才放松一些。 苏韵婉和皇后要去正殿处理事情，小睿睿太小，不适合看到这样血腥的场面，苏韵婉就将孩子暂时送进空间。 小家伙对空间里面很熟悉，而且那里也没有什么危险的东西，暂时放一会儿肯定没有问题。 这一次，皇后是眼睁睁看着小睿睿从自己怀里消失，她实在忍不住心中好奇问了出来。 “韵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她的女儿是神仙吗？ 除了这个，皇后想不出其他可能。 苏韵婉刚刚已经将皇后送进空间一次，那么，她的空间就没有再隐瞒的必要，但现在还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母后，咱们先处理正事，稍后我会将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你的。” 皇后对女儿就是莫名的相信，无论稍后她听到什么样的答案，她都会选择站在女儿这边。 “好，母后都听你的。” 霍云霆那边动作很快，苏韵婉和皇后走到正殿的时候，黑衣人的尸体已经被人抬到了外面，那名被苏韵婉留下活口的黑衣人首领，也被捆得结结实实。 正殿内，刺鼻的血腥味，让人感觉很是不舒服，可苏韵婉和皇后都尽量忽略这一点。 皇后在得知那名被捆绑住的黑衣人就是女儿留下的活口后，立即吩咐道：“霍云霆，先去查看那人口中是否有毒囊一类的东西。” 做皇后这么多年，刺伤的事情也遇到了几次，每每抓到一个活口，还不等审问，就服毒自尽了，这一次，皇后先发制人，趁着那人昏迷的时候，先将隐患解除。 霍云霆领命，走到那黑衣人近前，先是扯掉了他的黑色蒙面巾，然后——就愣在了当场。 “陈硕？” 这人是御林军的小队长，也是霍云霆的直系下属。 怎么可能是陈硕？ 陈硕为何要刺杀皇后娘娘？ 无数个谜团涌进霍云霆的大脑！ 皇后虽然离得远一些，但也看清楚了那人的容貌。 “霍云霆，怎么会是陈硕？” 霍云霆转身，单膝跪在皇后面前：“属下有罪，属下不知陈硕为何会刺杀娘娘！” 属下犯错，他这个做上司的也难辞其咎。 霍云霆在这里请罪，紧接着，一名御林军跑了进来：“启禀皇后娘娘，霍统领，外面那些黑衣人，都是……都是……御林军！” “你说什么？刺杀本宫这些人，竟然都是御林军？”皇后还真的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要知道，御林军是对皇帝最忠诚的一支队伍，可以说，除了皇帝的旨意，其他人谁都无法命令他们。 难道是皇上要杀她？ 皇后很快就排除了这个可能，一直以来，她和皇上都是一条心，两人感情也一直很好，皇上不可能想杀她。 况且，皇上想要她的命，也根本不用如此大费周章，一道圣旨，白绫亦或者毒酒，任由她选。 既然不是皇上授意，为何这些御林军要对自己下手？ 御林军不能说是铁板一块，可即便是有人叛变，也不能是这么多人一起吧？ 皇后的这些猜测，也是苏韵婉此刻脑子里在想的问题。 既然想不到答案，苏韵婉就打算审一审陈硕。 刚有这样的打算，外面就传来一道尖细的嗓音：“皇上驾到……” 是董公公，每次皇上出现，他都会这样高唱。 众人纷纷朝着正殿门口走去，准备接驾。 皇上双手负在身后，面色铁青，看到皇后与苏韵婉要行礼，伸出手阻止道：“皇后和韵婉免礼吧！” 皇后和苏韵婉直起身，看到皇上身后除了董公公以外，还有三皇子和小董公公。 小董公公快走了几步，来到皇后身边，低声道：“皇后娘娘，公主殿下让奴才去找皇上的时候，路上就碰到了赶来救援的御林军。 据说，这件事是三皇子先发现的，然后告知给皇上知晓……” 皇后听了小董公公的话，疑惑的看向三皇子。 这个三皇子，也算得上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学问和武功都不如太子，但为人一向谦逊有礼，表面上看，并非大奸大恶之人。 只不过，他是薛贵妃所出，薛家人上蹿下跳的目的，也是为了扶他上位，皇后对这个三皇子的印象，就与薛家一视同仁了。 甚至会觉得，三皇子表面上给人的好印象，都是掩人耳目罢了，骨子里与薛家人一样，都是狼子野心之辈。 今日这些御林军假扮成黑衣刺客来刺杀自己，幕后主使皇后首先想到的就是薛家。 尤其是她离开馨宁宫，还是薛贵妃的人派来请自己的。 根据以往的经验和今日的情况来分析，这些御林军假扮的黑衣刺客，和薛家亦或者薛贵妃脱不开干系。 既然如此，三皇子为何会跑去皇上那里报信，让人来救自己？ 这一点，皇后是百思不得其解，因此，她也不主动询问，打算看看事情发展再做进一步的判断。 皇上阴沉着一张脸，走进正殿，直接坐在上首位置。 霍云霆单膝跪地：“启禀皇上，黑衣人当中留下了活口，正是御林军三小队的队长陈硕。” 皇上刚刚进入馨宁宫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这些黑衣人都是他的御林军。 第357章 为何要刺杀皇后？ 此刻听到霍云霆说那活口是陈硕，皇上并没有显得多惊讶。 “将正殿大门关上，没有朕的吩咐，任何人不准靠近。” 董公公看了自己干儿子小董公公一眼，两人立刻离开了正殿，在外面将大门关好。 三皇子则是默默站在了皇上的身侧。 苏韵婉前世见过已经做了皇帝的三皇子，虽说他做皇帝的时候，并不是昏君，可现在她是皇后的女儿，皇后与薛家处于对立面，那么，她就必须要提防起来，避免一些不必要的危险发生。 因此，在三皇子站到皇帝一侧的时候，她也站在了皇上的另一侧，时刻用眼角余光盯着三皇子的举动。 霍云霆刚刚认出陈硕的身份，震惊过后，已经检查过他口中，没有毒囊，因此，也不用担心后者会服毒自尽。 他知道，公主只是用匕首划破了陈硕的手臂，陈硕就会昏迷，一定是匕首上面有迷药的缘故。 不用任何人吩咐，他快速取来一盆清水，泼在了陈硕的脸上。 不多时，陈硕就清醒过来。 看到上首坐着的帝后二人，陈硕就拼尽全力起身，打算施展轻功朝着正殿一侧的柱子撞过去。 霍云霆怎么可能给他这样的机会，一把扯住他的头发，将人带回了原地。 陈硕身体被绳子捆住，根本无法反抗，只能任由霍云霆摆布。 他知道，自己彻底失去了寻死的机会。 “皇上、皇后娘娘，属下罪该万死，请皇上赐死属下！” 皇上冷哼一声：“你的确该死，但并不是现在。” 苏韵婉知道皇上要开始审问陈硕了，从空间取出一颗真言丹，交给霍云霆：“把这个给他服下。” 霍云霆不知道公主给自己的药丸是什么，但看到帝后都没有反对，心中就清楚，这也是他们的意思。 “你要给我吃什么？我不吃……”陈硕拼命拒绝，可就在他讲话时候嘴巴张合之际，霍云霆直接将药丸塞到他的口中。 为了防止陈硕将药丸吐出来，霍云霆一手捏住了他的双颊，迫使药丸融入其腹中。 很快，陈硕双眼就变得迷离起来。 皇上亲自询问：“说，是谁让你带着御林军刺杀皇后的？” 陈硕：“我不知道，与我联系的人，从未以真面目示人。” 皇上很是不解：“你都不知道是谁，为何要刺杀皇后？” 陈硕：“几个月以前，我的儿子就被人下了一种毒药，每个月初一，会有人送一次解药，只有这样，才能维持孩子的性命。 起初我也试着调查过给我儿子下药之人，可是，根本调查不到。 送药的人还说过，想要拿到彻底解除毒性的解药，就必须为他的主子做一件事，至于做什么事，随时等候命令即可。 就在三天前，我收到了通知，命令御林军三小队全部成员在今日活捉皇后。 起初我还在想，御林军三小队中有五十人，这五十人不可能听从我的命令做这种任务。 我怀着心事上职后，发现三小队的人，一个个眼中无神的样子，几乎和我一模一样，而且他们手中都带着提前准备好的夜行衣。 经过询问我才知道，那些人的父母，亦或者妻儿乃至兄弟姐妹，都中了和我儿子同样的毒。 他们和我一样，都被人用家眷威胁。” 听了陈硕的话，皇上没有再问，而是看向了霍云霆。 “霍云霆，御林军三小队是今日轮值吗？” 霍云霆点头：“回禀皇上，今日在后宫值守的，的确是三小队。” 御林军分为很多小队，每小队五十人，没有紧要情况发生的时候，这些小队会轮值保护皇宫安全。 今日，正好是三小队负责后宫的巡逻工作，陈硕等人的工作就是在后宫内巡逻，想要扮作刺客劫持皇后娘娘，再轻松不过。 这下，所有人都懂了。 难怪皇后遇刺的时候，没有御林军出来保护，原来，刺杀她的人就是御林军。 这个幕后主使者还真是好算计。 虽然在陈硕这里没有问出幕后主使者是谁，但在场之人都心照不宣，除了薛家还能有谁？ 只不过，薛家威胁御林军为自己做事，活捉皇后的目的又是什么？ 皇上揉了揉生疼的额头，让霍云霆将陈硕待下去，容后发落。 霍云霆带着陈硕一离开，正殿内就只剩下帝后二人以及苏韵婉和三皇子。 虽然在陈硕口中没有获得什么有用的消息，但皇后并不想这样放弃。 “皇上，听说是三皇子事先得知有人要刺杀臣妾，您才带着人赶来救援的。” 皇上点头：“嗯，今日的事情，的确是启瑞来告知朕的。” 说起这个，皇上刚刚救人心切，也没来得及细问。 “启瑞，你是如何得知，今日有人要刺杀皇后的？” 三皇子此刻面色很是纠结，一方面是自己的父亲，另一方面是自己的外祖，都是他的亲人。 今日他能够在第一时间提醒皇上，也是将道德放到了第一位，实际上，他的内心一直都在挣扎。 事已至此，皇上必然会询问，他也不好再有什么隐瞒。 “儿臣昨晚多喝了几杯，就留在阁老府休息，早起想回宫，经过书房的时候，隐约听到里面有人讲话。 外祖父这个时间应该在上早朝，这个时间，谁会在他的书房内讲话？ 出于好奇，儿臣就靠近些偷听，结果就听到有人说，宫里那边都已经安排好了，只要将皇后活捉，大事就成了一半。 儿臣担心会出大事，不敢多做停留，立即进宫向父皇禀告了此事。” 三皇子没有说的是，两个交谈之人，讲话的口音并不像是中原人，反而有些像西秦人讲话的语调，但是他没敢说，这种事情很可能牵扯到通敌叛国的罪名。 他不愿意西秦人伤害到夏华国分毫，也不想让外祖父担上通敌卖国的罪名，这就是他的私心所在。 薛康平通敌卖国，他的外孙三皇子想要独善其身也不太可能，毕竟十几年以来，薛康平但凡做出些什么举动，看在外人眼中，都是为了帮自己的外孙争取皇位之举。 第358章 本宫就成全你的忠义之心 皇上倒是没有三皇子那么多想法，在得知安排今日刺杀皇后的人就在阁老府，立即朝着外面吩咐道： “董天喜，立刻传朕口谕，让九门提督带人将阁老府给朕围了。” “奴才遵旨。”这么大的事情，董公公决定亲自去传皇上的口谕。 紧接着，皇上又继续安排：“霍云霆，待九门提督将阁老府围住以后，你亲自带人去搜查，务必要找出三皇子说的那两个人。” 顿了顿，他又继续吩咐：“不管是否能找到那两人，薛家人全部收押到天牢。” 本来还想再多收集一些薛康平谋反证据的，然后再摸清楚薛康平的所有爪牙，这样，可以更好的将这些乱臣贼子一网打尽。 但终究是计划没有变化快，今日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皇上有种预感，若是再继续等下去，可能会有更大的事情会发生。 三皇子从阁老府离开，向皇上告发此事，本来就是头脑一热，不想自己国家被西秦人算计了。 他觉得自己太天真了，即便是对父皇隐瞒了那两个人可能是西秦人的身份，父皇仍旧没有放过薛家的打算。 此刻的三皇子有些恼恨自己，为何要如此妇人之仁？ 外祖父经常教导他，想要做大事，就必须不拘小节，什么仁义道德，但凡触碰到自己利益的事情，仁义道德就是狗屁。 一直以来，三皇子都很不赞同外祖父的话，在他看来，要堂堂正正坐上那个位置，才是他真正的本事。 因此，三皇子无论读书还是习武，自认都比别人刻苦万分。 他从不愿意接受自己各方面都比君昊然愚钝的事实，他认为，自己付出的比君昊然多，回报自然也会更多…… 可刚刚父皇一道口谕，将阁老府包围搜查，甚至还要将薛家人全部收押到天牢，三皇子忽然间，就什么都明白了。 以今日这架势，薛家倒台是必然的，搞不好还会落个通敌叛国的罪名。 外祖家获罪，预示着什么？ 预示着他这个皇子从今往后，再无缘那个位置。 想到这些，三皇子多少有些不甘心。 不甘心又能怎么样呢？ 他这就是纯纯粹粹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既然木已成舟，三皇子也不想再去挣扎什么。 他在心中安慰自己，虽然一个冲动，再无缘那个位置，他也算对得起君这个姓氏，没有让西秦人算计了夏华国。 这样想着，三皇子感觉自己压抑的心情稍好了一些。 与那个位置无缘，他已经认命，但绝不能因此失去了父皇对自己的信任。 只要父皇还在意他这个儿子，他以后哪怕做个闲散王爷，日子也是能过的。 那么，要得到父皇的信任，首先要做的就是洗清他今日的嫌疑。 思及此，三皇子诚恳道：“父皇，刚刚儿臣看到陈硕吃的药丸，如果儿臣没有猜错的话，那药丸应该是传说中的真言丹吧？” 皇上不知道三皇子为何会如此问，微微颔首：“嗯，的确是真言丹。” 三皇子对着皇上跪了下去：“父皇，儿臣保证，和此事没有半点关系，外祖父应该也是不知晓的，如果父皇不相信儿臣，儿臣愿意服下真言丹，任凭父皇询问。” 真言丹那么珍贵的东西，三皇子料定父皇舍不得再拿出第二颗给自己服下，他这样说，也是希望能够打消一些皇上对自己的疑虑。 苏韵婉饶有兴味的看着上一世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如今却在这里耍着小心机自证清白，倒是愈发觉得有兴趣起来。 既然三皇子想要给自己证明，苏韵婉觉得自己倒是可以成全他。 不等皇上做出反应，她就从空间取出一粒真言丹，快速塞到皇后手中。 皇后立即明白了女儿的意思，强忍心中笑意，将真言丹送到三皇子面前。 “既然启瑞想要在你父皇面前表忠心，本宫就成全你的忠义之心。” 三皇子看到皇后手中的药丸，有些傻眼。 这么珍贵的东西，皇后怎么说拿出来就拿出来了？ 而且，在她的脸上看不到丝毫的不舍…… 皇上本来还在斟酌三皇子的提议，思考自己要不要真的给他吃一颗真言丹，结果，看到皇后动作如此快，就拿出了一颗真言丹，皇上还有什么好斟酌的？ “既然你母后成全你，这真言丹你就服下吧！” 三皇子恍惚了一瞬，咬牙下定决心：吃就吃，反正他没有要通敌卖国，心中没鬼怕什么？ 想好后，他毫不犹豫的从皇后手里接过真言丹，仰头服下。 几个呼吸的时间，真言丹的药效就发挥出来，三皇子眼神变得呆滞起来。 皇后开口询问：“三皇子，请你回答本宫，今日你为何会冒着被牵连的风险，向皇上告发此事，你意欲何为？” “我感觉那两人讲话的口音不像夏华国人，不想夏华国江山收到外国威胁。” 听了三皇子的回答，在场的三人，包括皇帝在内，不由得都对三皇子高看了一眼。 尤其是皇后，在她的印象中，这个三皇子就是薛家争权夺利的一枚棋子，更是自己儿子储君之位的争夺者，没想到，他会有如此高的觉悟，还真是难得。 皇后对三皇子的印象有了改观，再次问话的时候，语气就放缓了很多。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将这个消息告知给皇上，自己可能也会受到牵连？” 三皇子：“我当时没有想那么多，只希望夏华国能够不受到他国威胁。 只是刚刚，父皇命人围了阁老府，要将薛家人全部押入天牢的时候，我有些后悔。 我从小就想做太子，做皇帝，我外祖一家若是被查出通敌卖国的罪名，我这辈子就彻底与那个位置失之交臂了。” “哦？你不觉得不甘吗？”皇后继续追问。 三皇子吃了真言丹，自然是有什么说什么。 “我当然会觉得不甘，从小到大，我无论学习什么，都比君昊然努力无数倍，我只想凭借自己的能力，让父皇认可我。 只有得到父皇的认可，坐上那个位置才能名正言顺。” 第359章 不知道 帝后二人听了三皇子的话，心中都有些动容。 尤其是皇上，三皇子也是他的儿子，这孩子有多努力，他一直都是看在眼里的。 只不过，有太子的优秀在前，皇上往往就会忽略掉这个三儿子的存在。 皇上沉默着，什么都没有说，继续听着皇后的询问。 “既然你心中已经清楚，今生与那个位置无缘，日后又有什么打算呢？” “虽然我很不愿意接受这个现实，但该面对的还要面对，我也必须承认，太子皇兄的确比我优秀很多。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不敢再有其他奢望，只希望父皇能够相信我，我没有做过通敌卖国的事情，不管今日之事是否与薛家有关，我都没有参与过。” 这个回答，皇上和皇后都算满意。 皇后继续问：“太子在外多次遭遇刺杀，你可知背后指使者是谁？” 刚刚苏韵婉那么果断拿出一颗真言丹，目的就是想了解这个问题。 若是自己和君昊然没有关系也就算了，现在她已经知晓了自己的身世，她与君昊然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弟。 弟弟被人伤成那个样子，她这个做姐姐的在能力范围内，还是想帮他查出真凶的。 本以为三皇子即便没有参与，也会是个知情者，谁知，他的回答竟然是：“不知道。” 若是换做平时，三皇子这样说，皇后可能不会相信，无论是薛贵妃，还是薛康平，他们派人刺杀太子，不可能一点风声都不透漏给三皇子知晓。 就比如今日，三皇子就意外在阁老府听到这个消息。 三皇子经常出入薛贵妃的寝宫和阁老府，太子遭到这么多次刺杀，难道，那些人真就做得如此隐秘，连三皇子都不知晓？ 现在，三皇子是服用了真言丹回答的皇后问题，就说明他是真的不知道。 既然如此，皇后也就没有再问下去的必要，她转头看向皇上。 “皇上，您是否还有需要询问的？” 皇上摇摇头：“朕就不问了。” 他只要知道这个儿子没有做出对不起夏华国江山的事情就够了，至于其他，还是给孩子留些颜面吧！ 三皇子这里询问过后，皇上便起身：“皇后，后宫的事情暂且交给你来处理，朕现在要去御书房，召见几个大臣议事。”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皇上找大臣议事理所应当，皇后自然没有话说：“好，后宫这里交给臣妾处理，皇上安心就是。” 皇上一走，皇后就将小董公公喊了进来，让他先将还没有恢复神志的三皇子送到偏殿休息，她自己则是拉着苏韵婉迅速去了自己的寝殿。 冯嬷嬷等一众下人，在听了皇后娘娘和长公主的命令后，无奈离开正殿。 这会儿，众人已经知晓皇后娘娘和长公主殿下安然无恙，全都忐忑的在正殿的后门外候着。 “皇后娘娘，公主殿下，你们没有被伤到吧？” 冯嬷嬷老泪纵横的迎上来，看到苏韵婉一身血迹，就吓得不轻。 她们这些做奴才的，在关键时刻没有去保护主子，让主子受伤，真是罪该万死。 “我没事！”苏韵婉草草应了一句。 小睿睿一个人在空间，空间的流速慢，刚刚审问陈硕和询问三皇子，就用去了差不多一个时辰的时间，她都不敢想，小睿睿在空间里找不到娘亲，会哭成什么样子。 皇后也惦记小外孙，她只是看到小外孙突然消失，猜测应该是去了那个人间仙境，可现在看不到人，她仍旧无法安心。 况且，她带着女儿去自己寝殿，就是要询问个究竟。 皇后看了一眼要跟上来的冯嬷嬷等人，摆了摆手：“冯嬷嬷，你带人先在这里候着，没有本宫的话，暂时不要靠近寝殿。” 冯嬷嬷一头雾水，危机明明都已经解除，公主殿下一身是血，也需要有人帮着清理，皇后娘娘为何不让她们靠近？ 尽管心中腹诽，但冯嬷嬷一向都以皇后的话马首是瞻，皇后说了不让靠近，她就坚决不会靠近。 皇后与苏韵婉快步回到了寝殿，苏韵婉二话不说，拉着皇后一起闪身进入了空间。 令苏韵婉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这会儿，小睿睿躺在草地上，睡得正香。 他的身旁，还放着一个装有水果的盘子。 水果都是清洗干净，并且切成小块的，只不过，这会儿，很多水果都散落在地上。 地上的水果，隐约可见牙齿咬过的痕迹。 不用想都知道，一定是睿睿饿了，自己抓着这些水果胡乱吃了一顿。 苏韵婉也不担心孩子小，水果会不消化，因为这些水果都是空间出品，即便是不适合睿睿这个年纪的小孩子食用，也不会对他身体造成伤害。 皇后再次出现在这个如同人间仙境般的地方，顾不得询问女儿这是什么地方，快步朝着小睿睿跑了过去。 “皇外祖母的乖外孙哦，怎么就睡在地上了，真是心疼死皇外祖母了……” 皇后嘴上念叨着，小心翼翼将小睿睿抱了起来，然后也顾不得什么皇后该有的端庄，一屁股坐在草地上，从腰间取下帕子，轻轻擦拭着小睿睿嘴巴周围的水果残留。 苏韵婉也心疼孩子，小睿睿出生这么久，她还是第一次丢孩子一个人在空间。 她索性坐在皇后身边，愧疚的看着儿子。 皇后简单将小睿睿的嘴边和小脸蛋擦拭干净，小睿睿还没有醒，她这才看向苏韵婉。 “韵婉，你是不是有话要跟母后说呢？” 苏韵婉想了想，这个玉坠空间，本就是母后的功劳。 当初，若不是母后将这个玉坠放在她的襁褓里，也许拥有这个逆天空间的人就是母后自己。 苏韵婉在皇后面前，一点儿贪图这个空间的心思都没有。 若是母后想要回这个玉坠，或者想得到空间的所有权，只要能够做到，她会毫不犹豫的还给她。 因此，苏韵婉面对皇后，并没有一丝丝的隐瞒。 她将挂在颈间的玉坠取出，缓缓开口。 “母后，这里和这枚玉坠有关系……” 苏韵婉没有任何隐瞒，原原本本将自己获得这个空间的经过讲述了一遍。 第360章 西秦郡主 皇后了解到空间的全部以后，眼中没有一点贪婪之色，流露出更多的是，对女儿的祝福。 “没想到，这枚玉坠会给韵婉带来如此大的造化。” 苏韵婉赞同道：“嗯，这玉坠空间的确是个大造化。” 说起这枚玉坠，皇后的思绪回到了十八年前的那个雨夜。 “当初母后带着你逃命时，根本顾不得带什么东西，身上值钱的物件，除了头上一些首饰以外，就是你父皇送我的这枚暖玉。 母后担心自己死掉，无法再找回你，便想着在你襁褓里放一些值钱的物件，这样，收养你的人看到这些东西，也能对你好一些。 可母后又担心头上那些首饰划伤你，最终才只放了这一枚玉坠。” 皇后把玩着苏韵婉颈间的玉坠。 “幸亏这枚玉坠，让母后在十八年后，成功认出自己的女儿，它还给你带来了如此大的造化，真是个天大的宝贝。” 皇后一点儿别的心思都没有，只是为女儿的大造化真心感到高兴。 空间流速慢，苏韵婉也不担心她和皇后在空间里面太久引起外面人的怀疑。 “母后，我带你见证一下这空间的神奇之处。” 皇后也是很期待了解这个空间神奇之处的，可她还没有因为自己的期待失去理智。 “韵婉，外面还有好多事情要处理，不如你今天就住在宫里，晚上你再带着母后看这里的一切？” 苏韵婉知道空间流速不会耽误皇后多少时间，可她也看出来了，皇后还惦记着宫里的事情，脑子里有事，也没办法好好欣赏空间，索性点头道：“好，就听母后的安排。” 苏韵婉让皇后带着小睿睿稍等自己一会儿，她则是快速跑去浴室，简单清洗了一下染血的身体，并且用灵泉水处理了伤口，才换了一身衣服走出来。 重新出现在偏殿内，皇后喊来冯嬷嬷和吴嬷嬷一起，让她们一起照顾小睿睿，千万不要出什么闪失。 今日发生的事情，皇后到现在还有些后怕，她当时只有一个想法，自己怎么样都无所谓，女儿和小外孙千万不要有什么闪失，万幸，她们三人都平平安安的，这也多亏了韵婉那个神奇空间的功劳。 皇后将小睿睿安排妥当，带着苏韵婉去了正殿。 苏韵婉还是第一次见到皇后处理正经事的模样，完全可以用雷厉风行几个字来形容。 皇后正襟危坐在上首：“来人，将那个刺杀本宫的婢女带上来。” 很快，几个太监就如同拖死狗一般，将手脚筋都被苏韵婉挑断的宫女拖到正殿中央。 那宫女的眼神就如同淬了毒般，恶狠狠的盯着上首的皇后与苏韵婉。 “我劝你们还是别费力气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苏韵婉动作飞快，趁着宫女嘴巴一张一合之际，一颗真言丹已经弹射到她的口中。 “呕……你给我吃了什么？”宫女恶狠狠的瞪着两人，她只感觉到有东西进入自己的喉咙中，却没看清是谁做的。 苏韵婉和皇后谁都没有理会，直到真言丹的药效发作。 皇后吩咐道：“准备好纸笔，将她的话记录清楚。” 一名小太监行礼后，立刻取来纸笔，摊在正殿一角的桌子上，准备记录。 皇后这才开始询问：“是谁派你通知本宫，薛贵妃自缢的？” 宫女眼神呆滞，直直看着前方，讲话时候没有丝毫的情绪夹杂其中。 “是我给薛贵妃出主意，让她假装自缢，然后去通知皇上，这样，就可以解开她的禁足。 但是，我并没有去通知皇上，而是按照计划请皇后过去查看情况，也好趁机将皇后活捉，作为对皇上和太子的威胁。” 皇后与苏韵婉对视一眼后，继续询问：“你是什么人？” 这宫女讲话，虽然听不出有其他口音，可皇后想到三皇子服下真言丹后说过，在薛康平书房讲话之人，操着一口西秦口音。 而这个宫女说的计划，想必和那两个西秦人密谋的事情有关，因此，皇后才会有此一问。 “我是西秦的郡主，从小就被秘密送到夏华国，假扮成宫女，在薛贵妃身边做事。” 皇后的猜测果然没有错，这个宫女还真的是西秦派来的奸细，而且还有个很显赫的身份。 虽然心中已经被激起千层浪，皇后面上依旧保持平静。 “薛贵妃可知晓你的身份？” 西秦郡主摇了摇头：“整个大祁国，知晓我身份的人，只有薛康平。” “你留在薛贵妃身边多年，是否带着任务？” “起初，我留在薛贵妃身边，是想接近三皇子的，只要我成为三皇子的女人，他登基以后，我就是名正言顺的嫔妃，到时候，想要做些什么就更加容易。 后来我发现，三皇子根本不好女色，也或者说看不上我，我就将情况向西秦那边汇报，西秦那边就让我暂时留在薛贵妃身边，等待下一个任务。 这一等，就是两年多，半个月以前，我听到了一个消息，西秦彻底被夏华国军队收复，已经不复存在。 我不甘心眼睁睁看着西秦如此灭亡，便和西秦安插在夏华国的探子悄悄取得联系，研究一个重振西秦的办法。” 皇后挑眉：“什么办法？” 西秦郡主回答：“我在宫里潜伏这么多年，自然清楚夏华国皇帝最在意的人就是皇后与太子。 只要抓住这两人的其中一人来威胁夏华国皇帝，必然能换到我想要的东西。” 皇后听到这里，也微微变了脸色，她已经猜到了西秦郡主抓自己的目的，但还是问了出来。 “你想要什么？” “当然是要夏华国皇帝将西秦江山归还，并且放掉我国的皇帝和几位皇子。” 皇后听到这里冷笑一声，自顾自的说道：“本宫若是真的被你们活捉，宁愿死掉也不可能让你们的奸计得逞，你们想的也太简单了些！” 听到皇后这句话，苏韵婉轻拍了一下自己的胸脯。 今日还真是好险，若不是自己正巧进宫，皇后一个人跟着西秦郡主去薛贵妃的宫中，她被活捉是必然的。 第361章 将薛贵妃给本宫拿下 到时候就像皇后自己说的那样，她被活捉以后，不想让皇上受到西秦的威胁，必然会想办法一死了之。 若真是这样，苏韵婉都不敢想，皇后此刻可能已经成为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皇后并不知道女儿的心有余悸，继续询问西秦郡主。 “京城内如今还有多少你们西秦的探子？” “我们西秦在京城的探子，早在夏华国与西秦开战的时候，就被调走了一大部分，我知道的，京城内只剩下两人” “这两人平日里都在什么地方活动？”皇后觉得这个问题很关键。 三皇子是在阁老府内发现有人要对自己动手的，那么，这两个西秦探子平日里很可能就隐藏在阁老府内。 如果能从她这里获取到西秦郡主的证词，就会成为定下薛康平通敌叛国罪名的关键证据。 西秦郡主的回答果然没有让皇后失望。 “他们没有任务的时候，就是阁老府家丁的身份，因此，这么多年，这两人一直隐藏在阁老府。” “薛康平是否知道他们的存在？”这个问题也很关键。 “当然知晓，很多事情，他们也需要薛康平的帮助，而且，据我所知，阁老府的家丁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做的。” 听了西秦郡主的回答，皇后立即吩咐道：“立即去通知皇上，阁老府的家丁一个都不能放过。” 皇后重新坐回自己的座位，正想着还要询问些什么，她和苏韵婉同时发现，西秦郡主的眸子已经逐渐变得清亮起来。 苏韵婉很是疑惑，重生至今，真言丹她已经使用过无数次，包括刚刚，还给陈硕和三皇子使用过，他们都不会这么短时间清醒过来。 难道是因为西秦郡主手脚筋被自己挑断，太过于疼痛，才迫使药效变短？ 就在苏韵婉心中疑惑之际，西秦公主已经开始破口大骂起来。 “你们夏华国的人就是卑鄙，竟然用药物来控制我讲实话，告诉你们，本郡主心智坚定，绝不会被你们一颗小药丸控制。” 紧接着，她像是要极力掩饰什么一样，发出一连串的哈哈大笑声。 “哈哈哈……告诉你们，刚刚本郡主都是胡说的，都是假的，你们去查吧，按照本郡主说的，去查吧……” 本以为这样，皇后就不会相信她刚刚不受控时候说出的那些话。 谁知，西秦郡主看到的皇后，正似笑非笑的盯着自己，那轻蔑的眼神，就如同在看一个傻子！ 皇后刚刚想了想，一时间还真没想出还有什么问题要问，便朝着几个太监摆了摆手。 “先将这个疯女人给本宫押到牢房，记住了，千万别让她死了。” 西秦郡主血淋淋的身子再次被人拖起，她如同疯魔般嘶吼道：“卑鄙的女人，你为什么不相信我说的话，我明明已经告诉过你，你的药物根本无法控制我……” “既然你那么想知道本宫为何不信你的话，本宫今日就大发善心告诉你原因。 你药效解除以后，一口一个本郡主的自称，不是在掩耳盗铃么？” 西秦郡主…… 她还真是被气狠了，只想着让皇后不要相信自己说出的那些实情，结果激动之下，竟然忘记了自称。 西秦郡主彻底意识到了一个问题，自己这次行动的失败，证明西秦国气数已尽，她如今已经无力回天。 “皇后，我刚刚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如今生死都不重要，求你给我个痛快……” 皇后朝着几个拖着西秦郡主的人摆摆手：“带下去。”她已经懒得再跟这人多说。 西秦郡主被带走，苏韵婉就跟着皇后带着一群人直奔薛贵妃的寝宫。 后宫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饶是薛贵妃被禁足在自己寝宫，也多多少少听到了一些外面的动静。 这会儿，她已经没心思闹什么自缢博取皇上同情了，满脑子想的都是，皇后那个老女人到底有没有死掉。 皇后若是知道薛贵妃的想法，必然要嘲笑她一番。 自己都死到临头，还关心别人有没有死…… 皇后带着人直接闯进了薛贵妃的寝宫。 此刻的薛贵妃，一身白色里衣，头发披散在脑后，仔细看的话，她的手腕上还绑着厚厚一层白纱布，只是不知上面的血迹是真是假！ 皇后闯进来的动作太快，薛贵妃的人都没来得及禀报，就被人给控制住了。 薛贵妃正在寝宫里来回踱步，听到脚步声，朝着门口看去，顿时变了脸色。 “皇后，你怎么来了？” “怎么？贵妃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吗？看到本宫过来，竟然如此慌张？”皇后冷冷说了句答非所问的话。 薛贵妃此时还不知道皇上已经命人将阁老府围上的事情，见皇后语气不善，倒是没有显得慌乱。 毕竟两人一直以来在后宫都是针尖对麦芒的存在，谁阴阳谁几句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皇后娘娘这话说的就严重了，臣妾被皇上禁足这么久，连自己的寝宫都出不去，能做什么亏心事？” 皇后冷笑一声，吩咐道：“来人，将薛贵妃给本宫拿下。” 眼看着好几个人朝着自己过来，薛贵妃身体本能后退的同时，也气得惊叫出声： “皇后娘娘，臣妾在自己寝宫安安分分为皇上抄写经文祈福，到底犯了什么错，你要让人抓我？” 皇后今日经历了那么多事情，真是没有什么心思再继续审问薛贵妃。 反正现在皇上已经命人将薛家人全部抓入天牢，薛家人做的事情，不可能和薛贵妃没有一点关系，自己干脆就不去亲自审问了，直接将薛贵妃也送进天牢，让皇上的人去审问就是。 这样也能避免一些不必要的议论，毕竟后宫的人都知道，薛贵妃这么多年与自己明争暗斗，仇怨很大。 她不审，让皇上的人去审，这样，就不会有人觉得自己假公济私。 更何况，女儿上一次给了她和皇上那么多真言丹，也不用担心薛家人嘴硬，想知道的事情一问便知。 皇后没有和薛贵妃过多浪费口舌。 “把薛贵妃和她身边的人，全部押入天牢。” 第362章 这可真是她的亲娘 薛贵妃见皇后这是动真格的，尖声惊叫：“本宫要见皇上，皇后以权谋私陷害本宫，本宫要请皇上为我主持公道……” 皇后带来的人，自然只听她一个人的吩咐，无论薛贵妃如何叫喊，都无济于事。 薛贵妃被带走，皇后又命人对她的寝宫进行搜查。 当然，她也想到了女儿的利益，薛贵妃的库房，自然由她和苏韵婉亲自去搜。 苏韵婉起初还不知道皇后的用意，被皇后领着，到了坐落在偏殿的库房内。 刚迈进门槛儿，皇后就轻声道：“韵婉，这里都是薛贵妃收藏的好东西，你喜欢什么，尽管收进空间即可。” 苏韵婉…… 这可真是她的亲娘！！！ 有了皇后发话，苏韵婉自然不会客气，以后自己在京城的发展，就靠薛贵妃的这些赞助了。 薛贵妃即便是有什么对自己不好的证据，也不可能大咧咧的放在库房内，因此，在这里拿东西，一点儿都不用担心会破坏什么证据。 没有一点儿负担的苏韵婉，直接当着皇后的面儿，来了一次大型变戏法，只是眨眼的时间，薛贵妃库房内的东西，就消失得一干二净。 饶是皇后知道女儿有那个神奇的空间存在，也被这场面震撼到了。 看到母后站在原地呆呆的样子，苏韵婉走到她面前，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 “母后，我觉得这样比较节省时间，想要知道薛贵妃的库房里到底都是些什么好东西，咱们稍晚些可以到空间里面去看。” 皇后还是第一次看到女儿在自己面前撒娇，心中那点子震撼瞬间就烟消云散了，她宠溺道：“好，今晚母后决定一夜不眠，跟着你在空间里面好好看一看。” 见皇后饶有兴趣的模样，唇角扬起老高。 “母后，今晚你不但可以睡觉，还能睡上一个最舒服的觉。” 要知道，空间里面的床，可比外面的床睡着舒服多了，美美的洗个热水澡，躺在柔软的大床上，苏韵婉相信，皇后一定会喜欢上。 皇后被女儿这句话说得有些莫名其妙，一个晚上顶多只有五个时辰的时间。 这五个时辰，想要仔细参观一下女儿的空间，还要查看薛贵妃库房里的东西，哪有时间睡觉？ 苏韵婉附在皇后耳边轻声道：“母后您还不知道，外面一日，就是空间里的十天。” 皇后再次被震惊到，眼睛睁得老大看向自己女儿，似乎是想从苏韵婉的脸上分辨出她这话的真假。 这话当然是真的，宝贝女儿怎么可能骗自己？ 接受现实的皇后，大脑晕乎乎的状态，跟着女儿一起离开了薛贵妃的库房。 等了不到半个时辰，那些奉命搜查的人也陆续回来交差。 一名长相极其刻板的老嬷嬷双手送上两个巫蛊娃娃。 “皇后娘娘，这是老奴带人在薛贵妃床下找到的。” 皇后拿过那两个巫蛊娃娃，双眼气得通红，她狠狠将两个娃娃摔在地上。 “岂有此理，宫中明令禁止有巫蛊之术出现，薛贵妃这还真是在找死！” 苏韵婉刚刚有看清楚，那两个巫蛊娃娃上面写着人名，还有生辰八字，娃娃身体几处重要器官上，还扎着银针。 而这两个人名和生辰八字，正是让皇后如此气愤的症结所在。 那个看着个头儿大一点的巫蛊娃娃身上，写着君昊然的名字，另一个小一些的巫蛊娃娃身上写着皇后的名字。 薛贵妃这是有多想让皇后与太子去死，连这样的方法都用上了…… 皇后气愤之余，并没有忘记自己该做的事情。 “将这两个巫蛊娃娃收好，稍后连同其他证据一同送到皇上那里，作为定罪薛贵妃的物证。” 皇后话音落下，那老嬷嬷就立即将两个巫蛊娃娃捡了起来，站在一旁继续候命。 紧接着，又有人送上来一封看上去已经有些年头的书信。 “启禀皇后娘娘，这封信是在薛贵妃梳妆匣的暗格中发现的。” 皇后拿过那封信展开，她感觉自己还真是大开眼界了。 这竟然是一封向薛贵妃表达爱意的信件，而且写信之人，皇后也认识，正是如今朝中的大理寺卿——谢琦！ 信中的大致意思是，谢琦得知薛贵妃入宫为妃，心如死灰，觉得自己无能，眼睁睁看着心爱的女人嫁给别人，却无力阻止。 他痛心疾首的同时，也要更加发奋图强，争取早日在朝中拥有一席之地，未来愿意成为她坚实的后盾…… 皇后看完了信，心下冷笑。 她笑薛贵妃贪图权贵，从信中内容分析，薛贵妃在进宫以前，和谢琦有过一段过往。 皇上并不是贪图女色的皇帝，即便是选妃，也都是通过内务府亦或者由她这个皇后亲自把关。 而且皇上不止一次在朝堂上提过，但凡不愿意进宫的，不管是什么原因，都不会强求。 薛贵妃明明就可以拒绝进宫的，可她还是抛弃了谢琦，她不是贪慕虚荣又是什么？ 再想想这个谢琦，也没像信中说的一样，什么心灰意冷，什么心如死灰。 皇后记得前些年，有言官弹劾过他，说谢琦家中妻妾成群，还经常出入烟花之地。 明明就是个好色之徒，还非要装深情…… 当然，这些都是表面，皇后严格遵守后宫不干政的规矩，从不打听朝堂上的事情，至于这个谢琦是否与薛康平有牵扯，还要交给皇上去定夺。 皇后将信放在一边儿，然后看向众人：“除了这些，是否还有其他关于薛贵妃谋反的证据？” 她的话音落下，几个小太监和宫女捧着几个盒子走了过来。 “启禀皇后娘娘，这些都是在薛贵妃寝宫内找到的财物。” 皇后微微颔首：“打开给本宫过目。” 几个盒子里装的都是薛贵妃平时常用的首饰，这些倒是没什么，后宫的嫔妃，谁还没有点这样的家底子？ 最让皇后震惊的是，是那装了满满两匣子的银票。 对，就是银票。 皇后让下人将那两个装银票的匣子放到自己面前，她亲手将里面的银票取了出来。 大致一数，让她倒吸一口凉气。 第363章 带上这些东西，随本宫去御书房 薛贵妃手中，竟然拥有五十几万银票。 要知道，后宫妃嫔的月例银子都是有数的，薛贵妃的品级仅次于皇后，每月可以拿到二百两的月例银子。 二百两银子，平日里打赏下人都不够，一般都要靠母族贴补一些，亦或者宫外有产业，由家人帮忙打理，收入会按时送到宫里。 皇后在宫外就有很多产业，再加上每月五百两的月例银子，平日里开销上倒是不受什么限制，可要攒下这么多银子，根本就不可能。 那么，薛贵妃的这些银子，最大可能就是薛康平给的。 皇后可没有忘记，去年有几个地区闹灾荒，国库空虚，皇上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儿，让大家想办法帮忙的时候，薛康平声称自家清贫，只捐了一千两银子。 这件事，皇后还是偶然间听到几个小太监私底下议论才知道的。 因为她与薛贵妃处于对立面，对于薛家的事情都很上心，就一直记得很清楚。 苏韵婉想的倒是比皇后细致一些，薛贵妃手上有这么多钱财，的确有很大可能是薛康平给的。 但薛康平的钱又从何而来呢？ 上次跟着许尚书一起回麦禾村的时候，许尚书收拾了乔大舅，乔大舅供出自己参与了私盐的买卖。 后来，许尚书将案子交给张健去查，苏韵婉虽然没怎么关心，但多多少少也听到了一些风声。 那就是乔大舅倒卖私盐的上线，和薛康平有些关系。 苏韵婉活了两世，对于赚钱的行当还是很清楚的，若问这个时代什么生意能做到一本万利，那就要数贩卖私盐了。 薛康平作为朝廷命官，明面上有一些庄子和铺面无可厚非，但夏华国有明确规定，官员不可以做生意。 因此，夏华国的官员们，想要搞到除了俸禄以外的银钱，就会置办一些产业，农庄的收获，亦或者店铺的租金。 还有官员会和一些信得过的亲戚达成协议，以亲戚的名义置办生意，以分成的模式获取利益。 这也是夏华国官员最常见的敛财手段，毕竟官员没有亲自参与到生意当中，即便是皇上知晓了，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薛康平即便是有亲属帮忙做生意得分红，也不大可能赚到几十万两银子，更何况，只是给薛贵妃的数量，就能达到几十万两。 这样算下来，薛康平自己手里的银子，起码要比给薛贵妃的多才算正常。 那么，他赚银子的渠道就有待考究了…… 想到这些，苏韵婉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皇后一下。 于是，她拉着皇后，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将自己的想法说给皇后知晓。 听了女儿的说辞，皇后愈发觉得薛康平要查的地方有很多。 她吩咐眼前的宫女和太监们：“带上这些东西，随本宫去御书房。”这件事必须要立刻提醒皇上知晓，不能放过任何一个指证薛康平的证据。 一行人跟着皇后呼啦啦的朝着御书房走去，半路上，竟然遇到了步履匆匆的三皇子。 三皇子身上的真言丹药效早已消散，他自己也清楚，刚刚并没有说出什么对自己不利的话，顿感轻松很多。 缓了缓精神后，三皇子就离开了馨宁宫。 他的贴身太监郭公公一直等在馨宁宫外面，对于发生的事情，并不是一点儿不知情。 见到自家主子的面儿，郭公公就将自己知道的事情讲述了一遍。 郭公公被拦在馨宁宫外面，了解到的也只是自己表面上看的东西。 他告诉三皇子，皇上在两刻钟以前，就带人匆匆朝着御书房去了，还有霍云霆，貌似接到了什么旨意，他只听到，御林军配合搜查的字眼儿。 三皇子联系今日发生的事情，首先想到的是，御林军要去搜查的，很可能就是阁老府。 毕竟他服下真言丹后，还是说出了那两个对话之人操着一口西秦口音。 此刻的三皇子愈发懊恼自己今日的行为，他若是自私一些，不去提醒皇上，外祖父可能就不会遇到如此棘手的事情。 可事已至此，三皇子后悔也无济于事，他现在能做的就是去求父皇，希望父皇能看在他及时送消息的份儿上，能够放过外祖父一家。 不得不说，这个三皇子还真是够天真的，先不说薛康平是否犯了谋反的大罪，皇上早就派人暗中收集薛康平的罪证，就是想着时机一到，将薛家一网打尽。 今日发生的事情，只能说是加速薛家灭亡的一颗导火索，皇上怎么可能因为三皇子的请求，就放过薛康平？ 三皇子在皇上那里求情碰壁，就想着去母妃的宫里，和母妃商量着一起想办法。 结果，在御书房去薛贵妃寝宫的路上，就看到几个人押着薛贵妃往宫外走。 看到自己母妃被人如此对待，三皇子不可能坐视不理，但那几个拖着薛贵妃的太监都是皇后的人，无论三皇子如何说，他们都不可能放了薛贵妃。 三皇子没能救下自己母妃，又急匆匆的去找皇后，正巧在路上遇到了。 “敢问母后，我母妃犯了什么错，您要派人将她送进天牢？” 皇后因为三皇子服用过真言丹后，清楚他并不知晓薛康平做的事情，甚至还能大义灭亲的立即进宫提醒皇上搭救自己，对三皇子的印象就好了很多，因此，回答她的时候，语气也很是平缓。 “刚刚本宫在薛贵妃宫中搜到了写着本宫和太子的巫蛊娃娃。” 后面拿着巫蛊娃娃的宫女立刻上前，将证物给三皇子查看。 三皇子亲眼看到那两个巫蛊娃娃，眼中满是不可思议，他身子不自觉的后退，头也在轻轻摇晃。 “不……这不可能，我母妃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这可是宫中大忌啊…… 皇后想着，三皇子毕竟还只是个孩子，那封信还是别给他看了，免得扎心。 三皇子恍惚过后，变成了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眼中似乎也失去了光芒。 此刻的他，就如同一具行尸走肉，缓缓朝着皇后行礼：“既然如此，儿臣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第364章 薛康平跑了 皇后吩咐人继续朝着御书房走，在经过三皇子身边的时候，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的好，你父皇能够看到，不要有太多心里负担。” 三皇子无动于衷，仍旧面如死灰的站在原地。 皇后哀叹了一声，带着人离开了。 孩子是好孩子，只可惜，遇到了那样的母亲和外祖…… 一行人很快来到了御书房。 几个皇上平日里比较看重的大臣都站在那里。 这会儿，奉命捉拿薛康平的九门提督和霍云霆还没有回来，皇上也只是将今日发生的事情大致说了一下，大家也都在等待进一步的消息。 董公公通禀后，皇上就让皇后进来。 行礼过后，皇后先是扫视了一圈儿，见谢琦也在，便没有说什么，亲手从下人手中拿过那两个巫蛊娃娃以及信件送到了皇上书案之上。 帝后二人相知将近二十载，对方的的意思还是能看透几分的。 皇后什么都没有说，那就说明，御书房里有信不过之人。 他索性什么都没有问，先是拿起那两个巫蛊娃娃看了看，随即狠狠甩在脚下。 他脚下的位置，和那些大臣还有些距离，也不用担心巫蛊娃娃身上写的字，被不信任之人看到。 紧接着，皇上又展开了那封信，看过之后更是气得脸色铁青。 他将信件狠狠拍在桌上，眼神不自觉飘到了谢琦的身上。 “岂有此理……简直是岂有此理！” 谢琦作为皇上平日里比较器重的官员，被急着请进宫，在得知是薛康平出事以后，心中就一直很忐忑。 转念一想，皇上能在这个时候昭自己进宫，显然是对他很信任，谢琦紧绷着的心，多少放松了一些。 谁知，放松还不到两刻钟，他就发现，皇上竟然用想杀人的眸光看向自己。 难道，他已经知道了自己私底下和薛康平的往来？ 想到这里，谢琦的身上已经被吓出来的冷汗浸湿。 皇上也没有让他失望，朝着外面大喊一声：“来人，将谢琦给朕拿下。” 不管他与薛家是否有牵扯，单凭这一封给自己带了绿帽子的信，皇上就不可能容他。 皇上的声音如同惊雷炸响在御书房内，吓得其他几个大臣身子也不由得一颤。 两名禁卫军立刻冲进来，一左一右钳制住谢琦的双臂。 谢琦脸色煞白，膝盖一软跪倒在地，额头重重磕在玉石板地面上。 "陛下！臣冤枉啊！臣不知犯了何罪！"谢琦的声音颤抖得几乎不成调。 皇上冷笑一声，将那封信丢在了谢琦的脸上：“朕今日就大发善心，让你死个明白。” 谢琦颤抖着拾起信纸，才看了两行就面如死灰。 这信的确是他多年前亲笔所写，字里行间处处透着对薛贵妃的眷恋与不舍，当然，他并不是真的舍不得薛贵妃，真正目的是希望通过薛贵妃这条线，搭上薛康平。 要知道，那时候皇上刚刚登基不久，地位不稳定，薛家在朝堂上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很多大臣都想向其靠拢，以此方式获得更多利益。 谢琦很快恢复了平静，头狠狠磕在地上。 “皇上，臣冤枉，一定是有人故意栽赃臣，这信并不是臣所写……” 皇上常年批阅奏折，官员们的字体还是认识的。 刚刚那封信，皇上在没看到署名时候，就已经确定了出自谢琦之手。 谢琦为了脱罪的说辞，他怎么可能相信？ 皇上这会儿正在气头上，不可能对谢琦解释什么，他冷冷的瞪了那两名禁卫军一眼：“还愣着做什么，将谢琦拖下去，关押到天牢。” 紧接着，他又下了一道旨意，将谢琦的府邸也封锁起来，不能放走任何一人。 看到皇上如此举动，在御书房中的大臣们都心知肚明，皇上这次是动真格的了，要给朝堂来一次大换血呀！ 这样也好，朝堂上那么多拿着俸禄还吃里扒外的家伙，也该收到惩罚了。 就在众人沉思之际，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霍云霆大踏步走进来，铠甲上还带着未干的血迹。 到了皇上面前，霍云霆就单膝跪地请罪：“启禀皇上，属下办事失利，薛康平他跑了……” 皇上刚刚恢复些的脸色，再次变得铁青：“他怎么会跑了？” 霍云霆解释道：“臣奉旨捉拿薛康平，将整个府邸都搜遍了，也没有发现薛康平的踪迹。” 这下，事情可就大了。 虽然还没有审问薛康平，但所有人都知道，他通敌卖国的罪名已经实锤，在这种关键时刻人跑了，那就是最大的后患。 而且，没有薛康平的供词，就无法找出他的同党，又给了很多人可乘之机。 皇上无力的坐在龙椅上，揉着生疼的眉心。 “你们是否将京城的城门全部封锁？” 霍云霆回道：“属下在发现薛康平逃跑以后，就命人封锁了城门，九门提督现在已经带着人开始在全城搜索其踪迹。”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而且该安排的事情霍云霆也安排下去了，皇上现在能做的就只有等消息。 苏韵婉一直跟在皇后身边，关注着今日的事情。 前世，她闲暇的时候，可没少在空间内看书。 尤其是那些千奇百怪的话本子，苏韵婉尤为喜欢。 她记得，那些话本子里写过很多关于这种大奸臣逃跑的环节，大多数都是府中有密室，有人封锁府邸，就会从密室中逃脱。 薛康平能不能也像话本子里写的那样，悄悄在府中开通一条密道，遇到危险的时候就这样逃了？ 否则，那么多人将阁老府围住，他是如何逃脱的？ 思及此，苏韵婉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父皇一下。 她的身份还没有公开，当着好几个官员的面儿，她也不好喊父皇。 “皇上，我这里倒是有些想法。” 皇上知道自己这个女儿聪慧，她后面要说的话，可能对今日的事情有帮助。 扫视了一眼自己的心腹大臣：“你们几个也别在这里站着了，让董天喜带你们去耳房休息，今晚恐怕有你们忙的。” 第365章 我愿意带人去搜查阁老府 几位大臣，除了许尚书以外，对苏韵婉都很陌生。 他们心中都在猜测，这个小女子，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敢在这个时候和皇上说自己有些想法。 而且看皇上的样子，非但没有呵斥，反而还很重视…… 这……这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皇上发话了，几个大臣即便心中好奇，这个陌生的小女子想要和皇上说什么，也不敢留下来听，只能怀着疑惑离开。 大臣们一走，皇上就急切的问：“韵婉，你有什么想法，说来给父皇听听。” 苏韵婉将自己在话本子中看到的内容，换成自己猜测的方式，原原本本对皇上说了一遍。 皇上双手背在身后，良久才做出回应：“嗯，韵婉说的不无可能。” 见皇上认可了自己的说法，苏韵婉在他做出下一步决定以前，主动请缨。 “父皇若是信得过我，我愿意带人去搜查阁老府。” 这话一出，皇上与皇后都震惊了。 “韵婉，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能抛头露面去做这些？”皇后想的都是女孩子家的声誉。 虽然苏韵婉的身份还没有公开，但她毕竟是夏华国的长公主，怎么能去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皇上倒是没有像皇后一样，立刻出言反对，而是问苏韵婉：“韵婉，说说你要去搜查的理由。” 苏韵婉就知道，自己请缨不会那么顺利通过，她心中早就想好了说辞。 “父皇、母后，想必今日你们也见识过了，我的武功还不弱。” 这一点，皇上与皇后都没有否认，尤其是皇后，亲眼看到女儿制住西秦郡主。 别看她自己不会武功，但好坏还是会看的。 皇后可以肯定，女儿的武功绝对不弱。 最重要的是，她已经知道了女儿拥有逆天空间，必要的时候，躲进空间内也能保命，这样一想，她就没有起初那么担心了。 帝后二人心中虽然都有些盘算，但谁都没有反驳苏韵婉的话，示意她继续说。 “父皇，现在没能从薛康平口中问出他的同党，那么，朝中这些文武大臣每个人就都有嫌疑，我想您也会将这件事交给信得过之人去办吧？ 现在太子不在京城，三皇子又是薛康平的亲外孙，这两人你都指望不上，不如就安心交给我去办。 我能提出这样的可能，就说明我对密道这方面有些了解，找到入口的希望，总比什么都不懂的人要大。” 皇上越听越觉得有道理。 皇后也被女儿的三言两语说服。 不待皇上开口，皇后已经有了想法：“皇上，韵婉现在的身份还没有公开，这次去做事，若是有人问起，就说她是臣妾的外甥女如何？” 皇上赞同的点头：“嗯，就按皇后说的办！” “韵婉，你准备一下，立刻带人赶往阁老府。”皇上对苏韵婉说。 苏韵婉的确是要准备一下，不是别的，她想用空间的化妆品，稍稍改动一下自己的容貌，这样更稳妥一些。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苏韵婉换上了一身干练的红色短打，脸上也涂得比平日黑了一些，眉毛变粗，唇形变大。 这个打扮，熟悉的人还是能看出她是谁，苏韵婉只要糊弄一下那些陌生人就好。 皇上看到女儿的打扮，满意的点了点头，轻声对皇后说：“咱们的女儿若是个男儿就好了。” 做事以前思虑周全，各方面因素都考虑得很清楚，这种心思，一般男儿都做不到。 皇后自然听懂了皇上的意思。 不就是说，韵婉若是男孩子，可以继承他的皇位！ 苏韵婉并不知道帝后之间的小小互动。 “父皇，母后，我准备好了，随时都可以出发。” “好好好，这次就辛苦韵婉了！” 皇上此刻愈发希望，这个女儿能变成儿子！！！ 苏韵婉跟着霍云霆一起离开皇宫，霍云霆与苏韵婉接触的多，即便是她改了装扮，也一眼能认出。 苏韵婉轻咳一声，自我介绍道：“霍统领，我是皇后的外甥女，姓苏。” 霍云霆立刻会意：“苏姑娘好。” 苏韵婉笑着点了一下头，然后才仔细打量起霍云霆的身上。 刚刚他回宫复命的时候，苏韵婉就有看到，他身上都是血，脸上也有几条血道子，明显是受了伤。 皇上因为薛康平跑了的事动怒，还没来得及询问，霍云霆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苏韵婉对此也很是好奇。 “霍统领，按理说你们那么多人去阁老府抓人，他们是不会反抗的，你身上的伤是？” 说起这个，霍云霆就有些窝火。 “我奉皇命捉拿薛家人，谁知那些家丁如此猖狂，不但阻拦我们入府，还敢动手。 让没想到的是，薛家的家丁当中，竟然有两个武功高手，我与他们过招的时候，受了些伤。” 听霍云霆说起两个武功高手，还是家丁，苏韵婉首先就想到了西秦郡主招供出来的两个西秦探子。 “霍统领，那两个家丁是否抓到？” 霍云霆缓缓解释：“那时候我还没有接到皇上再次下达的命令，并没有将那两个家丁当回事，只想着快点将人打退，进入阁老府先将那些关键人物擒获。 后来，我好不容易带人将他们打退，就匆匆进入阁老府抓薛家人。 我接到皇上第二道旨意的时候，立刻就想到了那两名武功高强的家丁，便转身去寻人。 结果，只找到了一个，那个伤势较轻的，已经逃了。” 苏韵婉听着霍云霆的话，心中也在做着分析。 他觉得，如果这两个家丁真是西秦探子的话，很大可能和薛康平一起逃跑了，只要找到薛康平，就不愁找不到这个家丁。 苏韵婉的意识进入空间，取了一瓶用灵泉水稀释过的金疮药递给霍云霆：“霍统领，这是金疮药，你先简单处理一下伤口。” 身上的伤不好弄，就先表皮的处理一下。 “多谢苏姑娘。”霍云霆道谢后，接过金疮药，边走边往脸上和方便的地方涂抹。 过了一会儿，霍云霆就感觉到伤口处微微有凉意传出，让人很是舒服。 阁老府距离皇宫并不是很远，两人说着话，只是两刻钟的时间就到了。 第366章 井壁上有一扇铁门 九门提督正指挥着手下，将阁老府的几个大门贴封条，就看到再次折回了霍云霆。 “霍统领，你这是又有什么任务吗？” 霍云霆颔首：“皇上让我带人再来搜查一次，找一找薛康平逃跑的线索。” 他没有介绍苏韵婉，是出自他个人想对大公主身份的保护。 九门提督听了霍云霆的话，倒是没有多想，薛康平没抓到，皇上让人再搜查一遍也无可厚非。 只不过，为何霍统领这次还要带着个女人一起搜查，历朝历代也没听说过女人参与这些事情的。 尽管心中好奇，霍云霆没有主动介绍，九门提督也不好询问，立即吩咐自己手下，暂时不要封门。 霍云霆带着苏韵婉以及几个心腹一同走进阁老府。 阁老府中的所有人，都已经被押入天牢，此刻的府中，乍一看上去就莫名有种荒凉的感觉。 苏韵婉边走边问：“霍统领，不知你们在阁老府收了多少财物？” 霍云霆没有丝毫隐瞒：“黄金八千两，白银五万六千两，另外还有几箱子珠宝首饰，至于其他物件，都不算值钱，属下只是让人送去宫里，并没有具体统计价值。” 霍云霆报出来的数字，让苏韵婉很是不认同。 这个不认同，并不是她怀疑霍云霆私底下做了什么手脚，而是不合理。 薛贵妃宫里都能找出五十万两银票，而且薛贵妃的银子来源最大可能就是薛家，能给女儿那么多银子的人，自己手里要拥有更多才对。 如此一来，她这次搜查阁老府就又多了一个目标，那就是寻找薛康平的钱财。 苏韵婉并没有对薛家财产多少做评论，而是吩咐霍云霆带来的人。 “你们将府中所有床铺都拆开，看看下面是否有密道的入口。” 霍云霆带来的人，刚刚都参与过搜查，床下面他们的确翻找了，但是并没想过将床铺都拆开查看，这是什么路子？ 他们还是头一次听说！ 见手下们还在愣神儿，霍云霆立即吩咐：“听到没有，按照苏姑娘说的去做。” 很快，御林军们就自动分好队伍，跑去薛家各个院子搜查。 苏韵婉之所以让人将床铺拆掉寻找密道入口，完全是因为她看过话本子里是这样写的。 除了床铺下面，还有井下，这个是最有可能出现密道入口的地方，她打算亲自去查看。 霍云霆清楚苏韵婉的真实身份，为了保护公主的安全，他始终跟在苏韵婉的身后。 苏韵婉边走边问：“霍统领可清楚这府中水井的位置？” 顿了顿，她又补充道：“枯井也不能放过。” 霍云霆颔首：“属下知道，公主跟属下来。” 他刚刚带人搜查的时候很仔细，阁老府的任何角落都没有放过，也包括水井在内，只不过向水井下方查看过，没有藏人的可能后，就改去搜寻其他位置。 霍云霆不知道公主殿下为什么要找阁老府的井，他也不问，完全听从命令就是。 两人绕过一条长长的回廊，霍云霆指着前面两个位置说道：“苏姑娘，那两个地方，分别都有水井。” 苏韵婉按照霍云霆的指引，来到其中一口水井前，探头朝下看。 这口井非常深，仿佛直通地下的无尽黑暗。 井口周围是一圈古老的石头，被岁月侵蚀得有些斑驳。 井壁则是用光滑的青石砌成，看上去坚固而耐用。 站在井口向下望去，可以看到井水清澈见底，宛如一面巨大的镜子。 见苏韵婉在这里看得出神，霍云霆忍不住心中好奇问了出来：“苏姑娘，这能看出什么吗？” 记得当时自己检查的时候，也是这样看的，除了水，什么都没有…… 苏韵婉并没有回答，而是从地上捡起几块石头丢了下去。 她丢下去的石头，可不单纯只是激起水花那么简单，而是结合自己的内力，带有一定技巧的。 石头顺着苏韵婉的巧劲儿，会斜着落入井下。 而且她丢下去的石头，每一块都有自己要去的点。 若是井下有密道入口，必然会设置暗门，这个安排就是在井壁上。 苏韵婉就是想听一听，石头落入的位置，是否会发出不一样的响声，以此来断定，井下是否有密道入口。 以这样的方式，苏韵婉连续检查了四口井，都没有发现任何端倪。 两人继续向前，霍云霆开口道：“苏姑娘，这里是阁老府的后院，也是属下知道的最后一口水井，至于枯井一类的，属下刚刚搜查的时候，并没有发现。” 他的言外之意就是，如果这口井再找不出什么，他们这一趟很可能就是无功而返了。 苏韵婉并没有气馁，她相信自己的知觉，阁老府不光有密道，还会有藏东西的密室。 来到最后一口井前，按照刚刚的方法，苏韵婉再次往井下丢石头。 当她丢下去第三块石头的时候，霍云霆忽然就不淡定了。 “苏姑娘，声音不对劲儿。”说着，霍云霆就放下了手里的武器：“属下现在就下去看看。” “不行，你身上有伤，不适合碰水，还是让别人去。”苏韵婉出言反对道。 她的话音刚落，就有几个人朝着他们跑了过来。 “启禀霍统领，属下等将内院的床都拆了，并没有发现异常。” 霍云霆点头后，询问这些人：“你们谁水性好，到井下去看看。” 很快，就有两个人站了出来：“统领，我们都会水。” 霍云霆随便点了一个人：“张梧桐，你先下去看看情况。” 一名御林军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根麻绳，麻利的拴在张梧桐腰间。 张梧桐扯了扯腰上的麻绳，确定结实以后，直接跳入井中。 没用多少时间，全身湿哒哒的张梧桐就上来了。 “霍统领，属下到井底无法睁眼，但可以触碰到，井壁上有一扇铁门，属下试了试，那铁门很紧，没有内力怕是不容易被推开，属下怕打草惊蛇，并没有使用内力去推门，便立即上来将情况说明。” “还真的有密道。”这是霍云霆听到属下禀报后，脑子里想到的几个字。 第367章 我亲自下去 霍云霆这会儿可以说对苏韵婉佩服得五体投地。 “苏姑娘，您看该如何？” 苏韵婉想都没想的回答：“我亲自下去。” 距离皇上下令包围阁老府，已经过去快两个时辰，也就是说，薛康平从密道逃跑也至少有两个时辰。 此刻若是再犹豫，人家跑得越来越远，就更没有抓到人的可能。 霍云霆也和苏韵婉有着同样的想法，早些进入密道追赶，还有一线希望。 可这种事情，他坚决不能让公主殿下去冒险。 “苏姑娘，您在这里等消息，属下带几个人下去。” 霍云霆若是没有受伤，苏韵婉还真不会和他去争，他虽然用了带有灵泉水的金疮药，也不可能立刻恢复，尤其是他的身上，还不知道伤势如何。 伤口最怕碰水，严重了是会出人命的。 再者说，苏韵婉也不觉得霍云霆受伤以后，实力还能如从前，因此，她才决定亲自去追赶。 “不行！”苏韵婉直接否定了霍云霆的提议：“你听我的吩咐。” 苏韵婉毕竟是公主的身份，而且出宫以前，皇上特意叮嘱，让他带人听候公主的差遣。 公主不同意，霍云霆就不能违背命令。 就在他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苏韵婉指着张梧桐和另外一名水性好的御林军说道：“你们两个，跟着下去，其余人，全部留守在此，等候我的下一步命令。” 苏韵婉水性并不是很好，但她比别人更有把握，因为她有空间，憋着一口气下去，然后躲进空间换气，这样，她就可以在井下停留更长的时间。 霍云霆想让她也和张梧桐一样，拴上绳子再下去，苏韵婉直接拒绝了。 她这次是要推开那扇门进入密道的，身上有绳子，行动会受限制。 走到井边，苏韵婉吩咐道：“你们两个，听到铁门打开的声音以后再下去。” 说完，苏韵婉又辨别了一下方向后，当着众人的面儿跳了下去。 这个季节，井水很凉，苏韵婉身体不受控制的缩了几下，不过很快，她就催动内力，将寒气抵御掉。 到了井底，苏韵婉开始四下摸索，根据跳入井下以前确认过的方位可以断定，那扇铁门在东边的井壁上。 确定了铁门的位置，也摸清楚了铁门的大小，这个铁门，不到一人高，宽度也只有不到一米的样子。 苏韵婉闪身进入空间，呼吸几口新鲜空气后，再次现身井下。 她将内力全部灌注到双臂之上，一个用力，将铁门推开。 铁门发出沉闷的"吱呀"声，缓缓开启，露出一个黑洞洞的通道。 冰冷的井水立刻涌入密道，苏韵婉借着水流的冲力，顺势游了进去。 密道内伸手不见五指，苏韵婉从空间中取出一颗在薛贵妃库房刚刚获得的夜明珠。 柔和的光芒照亮了四周，她发现这是一条人工开凿的隧道，墙壁上还留有明显的工具痕迹。 隧道呈斜坡状向上延伸，显然是为了排水设计。 铁门快速关闭，成功阻断了井水继续灌入。 即便如此，能打出水的地方，必然水源丰富，隧道里的水，高度可达到苏韵婉的腰间部位。 苏韵婉试探着朝着斜坡上走了几步，就听到身后铁门再次被人推开的声音。 张梧桐发现前方夜明珠的光亮，试探着喊了一声：“苏姑娘。” “是我。”苏韵婉轻声回应。 张梧桐缓缓朝着苏韵婉的方向靠近：“胡东马上就到。” 苏韵婉没有急着离开，而是等胡东到了以后，三人才一起借着夜明珠的光亮继续向前。 “小心些，这里水有些深。”苏韵婉倒是一点儿不担心，自己随时都可以躲进空间里，但张梧桐和胡东可不行，他们比自己要危险很多。 越往前走，水位逐渐降低。 约莫半炷香后，他们终于脱离了水面，来到一处干燥的平台。 苏韵婉注意到地面上有新鲜的水迹和脚印。 "看这脚印，应该刚离开不久。"张梧桐蹲下身检查："而且不止一个人。" 苏韵婉点点头："薛康平很可能是带着心腹一起逃走的，我们得加快速度。" 她没有说跟薛康平一起的很大可能是西秦国的探子，毕竟皇上那边还没审问，一切都只是猜测。 亲眼看到这一切的张梧桐与胡东也已经认定，薛康平必然是从这里逃走的，否则，他们那么多人，封锁了阁老府，地毯式的搜查，怎么会连薛康平的人影都没看到？ 几人正大步朝前走的时候，隧道深处突然传来"轰隆"一声巨响，紧接着是石块坍塌的声音。 三人对视一眼，心中同时闪过一个念头——薛康平在破坏通道！ "快！"苏韵婉率先冲了出去。 隧道开始轻微震动，碎石不断从顶部掉落。 就在他们转过一个弯道时，眼前的景象让三人同时停住了脚步…… 前方的通道已经完全被坍塌的巨石堵死！ "该死！"张梧桐愤怒地捶了下墙壁："这下怎么追？" 苏韵婉却异常冷静。 她走近塌方处，仔细观察后说道："这塌方是人为制造的，石块堆砌得很有规律。"她指向几处缝隙："从这里可以听到风声，说明对面还有空间。" 胡东有些泄气："可这些巨石，我们三人根本搬不动啊。" 苏韵婉嘴角微扬："谁说我们要搬石头了？" 只见她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瓷瓶："这是我机缘巧合下得来的蚀石散，可以溶解岩石。" 这东西前世苏韵婉就知道，而且空间里有很多，但从没有觉得有什么用处。 没想到，重活一世，蚀石散竟然要发挥作用了。 张梧桐瞪大眼睛："还有这等神奇之物？" 同时，他也在心中不停腹诽，难道苏姑娘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吗？出门的时候竟然能随身携带这种逆天之物。 苏韵婉这会儿可顾不得其他人如何想，她小心地将药粉洒在几处关键位置，不一会儿，岩石表面开始冒出细小的气泡，并逐渐软化。 张梧桐和胡东看着面前坚硬的石头逐渐变得软绵，都有种不真实感。 他们也算是长见识了，石头竟然可以变软…… 第368章 你们都听我安排 两人甚至在想，连石头都能融化掉的东西，若是落到人的身上，岂不是会变得灰飞烟灭。 想到这些，张梧桐与胡东都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身子也本能的退后好几步。 苏韵婉转头，见两人主动远离，这样正好省去了自己的提醒。 她也和两人一起，后退到安全距离，约莫一刻钟后，原本坚硬的巨石已经变得如同软泥一般。 三人合力推开变软的岩石，果然发现了一条狭窄的通道。 穿过塌方区后，隧道变得更为宽敞，墙壁上镶嵌着的油灯，似乎是刚被熄灭的样子。 "看样子，这里刚刚有人离开。"张梧桐低声道。 苏韵婉突然抬手示意安静，同时收起了手中可能会打草惊蛇的夜明珠。 她敏锐地听到前方传来细微的说话声。 三人屏息凝神，悄悄向前摸去。 拐过最后一个弯道，前方豁然开朗。 一个宽敞的地下密室出现在眼前。 透过半开的石门，他们看到薛康平正与几个家丁打扮的壮汉交谈，桌上摊着一张地图。 苏韵婉猜到薛康平会从这密道逃跑，也算计到那名漏网的西秦探子和他在一起，结果人数还是被她算计少了。 习武之人都敏感，苏韵婉和张梧桐、胡东都不敢太靠前，在没有必胜把握以前，坚决不能引起对方的注意。 苏韵婉大脑飞快运转，思考对敌之策。 很快，她就有了打算，意念进入空间，两包迷药外加一小包解药就出现在手中。 现在三人的位置距离薛康平等人太近，苏韵婉只能指了指来时的方向，三人退了回去。 确定位置安全后，苏韵婉才将迷药交给两人每人一包，然后又让他们服了解药。 “稍后你们跟在我身后，我先对着那几个人放箭，一旦他们靠近，就将迷药丢出去。” “不行，迷药交给你，放箭的任务给我。”张梧桐觉得，自己一个大男人，怎么能让一个弱女子去冲锋陷阵？ 胡东也跟着附和：“是啊，放箭的任务可以交给我们去做。” 苏韵婉抬手，制止了两人的话：“你们都听我安排。” 见她神色凝重，一副不容置疑的模样，张梧桐与胡东就莫名升起一股信服感，就好像平日里听上级指挥一样，丝毫不敢反驳。 苏韵婉说完，不等两人再说什么，一马当先，朝着薛康平等人的位置靠近。 为了连发弩的准头足一些，苏韵婉这一次靠得要比刚刚近很多。 这样一来，她的脚步声必然会引起对方的注意。 “什么人？”一黑脸汉子首先感觉到不对，朝着苏韵婉的方向看过来。 苏韵婉的动作极快，抬起手臂，袖箭对准黑脸汉子的额头射了过去。 黑脸汉子反应迅速，发现有箭矢朝着自己射过来，头快速朝着一侧躲去。 奈何，连发弩发射的速度极快，箭矢狠狠插到黑脸汉子的一只耳朵上。 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几个家丁打扮之人纷纷取出武器，朝着箭矢发射的方向攻击过来。 黑脸汉子转头叮嘱薛康平：“你先从出口离开，稍后我们会找你汇合。” 薛康平心中清楚，自己不会武功，留在这里不光是拖累，还有可能丢掉性命，没有丝毫犹豫，朝着苏韵婉的反方向跑走。 苏韵婉眼看着薛康平逃走想去追，奈何，几个家丁已经挡住了她的去路。 连发弩只适合远程射击，近战就没有任何威力，她快速从空间取出一把软剑，与迎面过来之人打斗在一起。 双方一交手，苏韵婉就知道，这几个人的武功都相当高，若是一个两个的话，她还有些胜算，但面对他们五个人，苏韵婉就很吃力。 反正她也没打算正面硬抗，借着败势逐渐后退。 躲在黑暗处的张梧桐与胡东提苏韵婉捏把汗的同时，手中的迷药也已经准备好。 几个家丁被苏韵婉引着快到投放迷药最佳位置的时候，黑脸汉子立刻警惕起来。 “大家小心，附近有埋伏。” 其余几个家丁听了提醒，虽然仍旧对苏韵婉攻击，但任凭苏韵婉如何后退，他们也不会再向前。 张梧桐与胡东情急之下，只能选择现身。 两人提着武器假意加入战局，趁机扬出了手中的迷药。 不得不说，这几个家丁还真是警惕得很，张梧桐和胡东刚刚有点动作，三个人就快速捂住了口鼻，身子也灵巧的向后躲闪。 最终，张梧桐与胡东撒出去的迷药，只放倒了两个家丁。 顾不得那两个家丁，苏韵婉带着张梧桐与胡东去追赶跑开的三人。 刚刚打斗的时候，苏韵婉就发现了，那个黑脸汉子的武功最高。 她边跑边吩咐：“那个黑脸汉子交给我，其余的你们去对付。” “好，放心交给我们。” 三个家丁飞快朝着隧道的另一头奔跑，逐渐可以看到些油灯微弱的光亮。 尽管如此，在这里想要分辨出这三人都是谁，也没有那么容易。 也不管是谁了，总之都要活捉，即便不能活捉，也要将人给弄死。 苏韵婉再次举起手臂，连发弩对准了其中一人的腿射了出去。 这一箭的准头还不错，中箭之人朝着前方摔倒下去。 他的两个同伴发现后，也只是停顿了那么一下，然后就再次飞快的朝着前方跑。 苏韵婉穷追不舍，再次射出去好几箭。 那两人已经提前有了准备，苏韵婉只射中了一人的手臂。 她仍旧没有放弃，连发弩再次朝着前方射出。 箭矢就和不要钱一样，刷刷刷的落到两人脚边，再次射中了一人的小腿。 看到又倒下一个同伴，黑脸汉子貌似想通了什么，他干脆不跑了，折回到苏韵婉面前，手中大刀带着劲风朝苏韵婉面门砍去。 苏韵婉并没有硬抗，灵巧的躲了过去。 这个时候，张梧桐与胡东也赶到了，三人齐齐朝着黑脸汉子攻击过去。 黑脸汉子起初还担心他们手中有迷药，时不时就会屏一下呼吸。 对打了几招后，他发现，对方貌似没有迷药了，否则，这么近的距离，早就使用了。 第369章 这个人很关键 这样想着，黑脸汉子便不再控制呼吸，施展出的武功也更强劲了许多。 结果，他千算万算，也算计不到眼前这个女子还能拿出来迷药，不，确切的说，应该是好几包。 苏韵婉算是发现了，这个黑脸汉子不但武功高强，还很精明，一包迷药很容易被他躲过去，干脆就多拿一些，反正空间里多得是。 黑脸汉子一脚将冲过来的胡东踹飞出去，大刀正准备朝着张梧桐劈过去，猝不及防的，眼前就飘出了白色粉末。 向后一躲，堪堪躲过白色粉末的范围，还不等他做出反应，就又来了一波……接着又一波！ “卑鄙，下三滥……”黑脸大汉的话还没有说完，人就直挺挺朝着后面倒了下去。 张梧桐见黑脸汉子倒下，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立即跑过去将胡东扶了起来。 “胡东，你怎么样？” 胡东刚刚被黑脸汉子踹了那一脚，感觉自己五脏六腑如同翻江倒海般难受。 “我……我应该是受了内伤。”胡东讲话的时候，显然很虚弱，说完，就吐出一口鲜血。 苏韵婉立即从空间取出装有灵泉水的小瓷瓶，朝着张梧桐丢了过去：“把这个给他喝了。” 张梧桐已经顾不得苏姑娘总能拿出好东西的事实，连忙打开瓶塞，将灵泉水给胡东服下。 苏韵婉那边，又从空间取出一根麻绳，将黑脸汉子手脚牢牢捆住。 “这个人很关键，一定不能让他跑了。” “好，咱们追赶薛康平的时候，属下可以背上他一起。”张梧桐坚定道。 至于前面迷倒的那些人，也不用担心他们会跑了，因为苏韵婉清楚自己迷药的药效，至少可能让他们昏迷两到三个时辰。 这个时间，足够他们追赶薛康平了。 胡东喝了灵泉水，那种五脏六腑翻江倒海的感觉平复很多，人也没有那么虚弱，扶着身旁的墙壁站了起来。 张梧桐见他站起来，关心的问：“胡东，你能行吗？” “我身体好了很多，没问题。”这么关键的时候，胡东可不想拖后腿，只要能坚持，他都要义无反顾。 苏韵婉见他气色恢复，立刻吩咐：“带上这个人，咱们现在去追薛康平。” “是！”张梧桐直接背起黑脸汉子，紧紧跟在苏韵婉的身后。 这个地下通道并没有多长，几人前行了大约白米的距离，就看到了上方的光亮。 光亮并不是很明显，是从某个缝隙透进来的。 不出预料的话，这里就应该是密道的出口。 苏韵婉并没有贸然去推头顶的盖子，而是转头询问张梧桐。 “阁老府东边，是谁的府邸？” 这一带居住的都是朝廷官员，而且都是品级相对较高的。 苏韵婉从井中进入密道后，隧道基本呈直线，因此，再根据这段距离推断，出口就在阁老府的隔壁。 张梧桐想都没想的回答：“阁老府东边紧邻的是大理寺卿谢琦的府邸。” 苏韵婉…… 看来这个谢琦还真是和薛康平一伙的。 薛康平从自家密道入口进入，应该是打算在天黑以后从谢琦家离开。 若不是今日他们找到这个密道，谁能想到他会带着人躲到谢琦的府邸？ 所谓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还真是一只不折不扣的老狐狸呢！ 张梧桐将黑脸汉子丢在地上，走到出口处向上观察了一番。 “苏姑娘，属下先上去看看？” 苏韵婉没有反对：“嗯，你注意安全。” 得到苏韵婉的同意，张梧桐试探着向上推头顶的盖子。 没用什么力气，盖子就松动了。 张梧桐推开一个头可以钻出去的缝隙，朝着外面观察。 然后低声对苏韵婉汇报：“苏姑娘，这里应该是谢府的后院，周围都是荒草，除了一座荒废的院子，什么都没有。” 既然张梧桐能跟自己讲话，苏韵婉就可以断定，这附近应该没什么人。 “走，咱们一起出去看看。” “好。”张梧桐应了一声，直接将盖子推开，跳了上去。 胡东的内伤，在灵泉水的催动下，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他用力提起那个黑脸汉子，将人丢了出去，自己也紧随其后跳上去。 紧接着就是苏韵婉，她同样施展轻功一跃而起，稳稳落在地面上。 扫视了一圈儿，张梧桐肯定道：“这里的确就是谢府。” 皇上刚刚只是下令，让人将谢琦押进天牢，命人封锁其府邸，并没有让人搜查或者抓人。 也就是说，这里还没有被人发现，那么，薛康平就不清楚这里的危险，他要等着那几个家丁打扮的人，就不可能离开。 苏韵婉心中有数后，转头看向胡东。 “你现在就带着这个人，去找霍统领，让他安排人将密道中的几个人带走，还有，让他立即派人，将咱们发现的情况上报给皇上。” “是。”胡东领命后，将黑脸汉子扛起来，就朝着阁老府的方向走去。 毫无疑问的，这家伙是打算抄近道，翻墙过去了。 苏韵婉不管胡东用什么方法去找霍云霆，此刻她要做的就是，第一时间找到薛康平的下落，将人拿下。 胡东一走，苏韵婉与张梧桐就一路潜伏着，朝那座荒废的院子走去。 张梧桐边走边给苏韵婉解释。 “属下曾经听过京城的一些传言。” 苏韵婉问：“什么传言？” 张梧桐快速将自己知道的说了出来。 “很多人都说，谢府后院有不干净的东西，谢琦的好几个小妾，到后院散心的时候，都是被吓死的。 谢琦作为大理寺卿，亲自带人调查过，最终都是一无所获。 这么大的府邸，位置又好，他舍不得放弃，后来干脆就将后院给封锁了。 这件事当年在京城闹得沸沸扬扬，时间长了，没有再发生奇怪的事情，大家也就逐渐淡忘了。” 张梧桐跟苏韵婉说这些，就是想到了什么，他又接着说：“依属下看，这里根本不是闹鬼。 一定是谢琦与薛康平有勾结，为老东西的密道设的障眼法，谁能想到，一个受皇上器重的官员，会在自己府中帮别人开密道？” 第370章 还真是阴沟里的老鼠 苏韵婉赞同的点了点头：“嗯，你的想法八九不离十，应该就是怎么回事。” 搞出这么大的阵仗，目的就是为了帮薛康平空出来个密道的出口，这两人的关系还真是不一般。 苏韵婉心中想着这些，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废弃院子前。 不知是不是为了故意掩人耳目，院子的大门并没有上锁。 苏韵婉不敢有什么大意，这种情况下，很可能就是为了降低敌人的警惕性，搞不好，这大门上就会安装点什么机关暗器一类的东西。 她查看了一番，然后从大门左侧翻墙而入。 张梧桐也紧随其后，同时也在心中佩服苏韵婉的警觉性。 这一次，苏韵婉故意没有放轻脚步，目的就是想试探一下，这院子里是否藏着什么高手。 亦或者，薛康平在这里，听到脚步声，也会出来查看，这样，总比进入某个房间内找人，有什么潜藏的危险要好。 薛康平这会儿正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他都从密道出来这么久了，那几个人还没有出现，会不会是出了什么状况？ 听到外面有脚步声，薛康平猜测应该是那几个人回来了。 虽然心中有了判断，但薛康平仍旧很警惕，他没有立刻从屋子里面出来，只是通过窗框上不是很大的缝隙向外观看。 这一看，薛康平被吓得出了一身冷汗，很快他就做出了反应。 朝着房间中唯一的床榻快步走去。 薛康平刚刚掀开床板，人还不等躲进去，房门就被人在外面一脚踹开了。 苏韵婉和张梧桐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还真是阴沟里的老鼠，有个窟窿就想钻。”张梧桐厌恶的盯着薛康平，说出来的话也尤为刺耳。 不用苏韵婉吩咐，薛康平大步上前，一把揪住薛康平的衣领：“老东西，还挺狡猾的，看你这次往哪里……唔……” 张梧桐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感觉自己眼睛被什么东西糊住了，而且伴有让人不适的灼烧感。 “老东西，你在我眼睛里撒了什么？”张梧桐眼睛吃痛，注意力一转移，抓着薛康平衣领的手劲儿就松了下来。 薛康平这会儿没空搭理张梧桐，挣开他的钳制朝着门外跑。 他知道门口还有个女人，薛康平本能的就将女人划分到弱者的行列当中，不觉得她有什么战斗力。 薛康平手里握着一把石灰，是他从密道出来以后，在院子角落找到的，特意抓了一些用来防身，没想到，还真派上了用场。 刚刚给张梧桐用上了一些，这会儿，他就打算跑到那个女人身边的时候，再丢出去一些，这样，他就能顺利逃出生天了。 只要离开这里跑去谢府的前院，谢琦一定会想办法将他藏起来的。 这样想，薛康平也是这样做的，他见那女子纹丝不动，更是下手的好机会。 跑到苏韵婉身边，一把生石灰就扬了出去。 苏韵婉怎么可能让他得逞？ 刚刚她一动没动，就是等着薛康平自投罗网，而且也发现了他手里还握着一把石灰。 苏韵婉身子就如同鬼魅一般，薛康平都没看清楚她的动作，人就已经出现在他丢石灰的相反方向。 为了谨防这个老狐狸使诈，苏韵婉直接抬手，打在他的后颈上，薛康平就如同死狗一般，倒了下去。 苏韵婉没有理会薛康平，她连忙从空间取出一小瓶灵泉水走到张梧桐近前。 她先是给张梧桐一块干净的帕子：“你先用干帕子擦拭一下。” 张梧桐这会儿难受极了，摸索着接过帕子擦拭眼睛，嘴巴还不忘询问：“苏姑娘，人没跑吧？” “放心，已经被我打晕了。” 苏韵婉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见张梧桐将进入眼睛的石灰清理得差不多，才将灵泉水给他。 “再用这个清洗一下，很快你的眼睛就能恢复。” 灵泉水就是这么神奇，张梧桐将一小瓶灵泉水都用光后，就发现眼睛除了还有些小刺痛以外，已经不影响视物。 他感激的说：“苏姑娘谢谢你，我本以为我这双眼睛再也不可能看见东西了。” 苏韵婉已经让胡东去通知霍云霆，谢府外面还有那么多九门提督的人围着，这会儿她也不急着离开，只要将薛康平看紧了就行。 没过多久，苏韵婉就听到院子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她叮嘱张梧桐看着薛康平，自己则是出去查看。 胡东在最前面，紧跟着的是霍云霆，后面还有几十名御林军。 看到苏韵婉，霍云霆直接施展起了轻功，纵身一跃，轻轻落在她身边。 “苏姑娘，情况如何了？” 苏韵婉指着院子里面：“薛康平已经被我打晕，人就在里面。” 霍云霆朝着身后一摆手：“将人先送去天牢。” 几个御林军麻利的跑过去，像拎小鸡似的，将薛康平提了出来。 眼看着几个人要走，霍云霆不放心，又提醒道：“到了外面，让九门提督多派些人护送，以免生变。” 薛康平是今日发生这些事情的关键人物，可千万不能出现任何意外。 薛康平被带走，苏韵婉又将霍云霆一行人带到了密道出口那里。 “霍统领，还有几个家丁打扮的人，已经被我们迷晕，都在下面。” 霍云霆微微颔首，亲自带人进入密道，将那几个人五花大绑带了出来。 苏韵婉请命亲自查找薛康平的任务，到现在算是圆满完成。 但她并没有立刻回宫复命的打算。 苏韵婉觉得，薛康平的财物还没有找到，作为夏华国的公主，这些东西可不能便宜给外人。 霍云霆见苏韵婉没有离开的意思，询问道：“苏姑娘，您是不是还有什么打算？” 苏韵婉要再次搜查阁老府，需要霍云霆的配合，对此自然不会隐瞒。 “嗯，我打算再去阁老府看一看。” 霍云霆有些不解：“人都已经抓到了，还去作甚？” 苏韵婉只是笑了笑，并没有正面回答：“稍后霍统领就知道了。” 霍云霆这次跟着苏韵婉出来，寻找薛康平是大任务，保护公主安全更重要。 “好，不管苏姑娘要做什么，属下都会奉陪到底。” 第371章 立刻离开这里 皇上已经命令九门提督的人开始搜查谢府，外面闹出来的动静不小，不过，这些都不用苏韵婉去操心，她也懒得绕路，直接带着霍云霆一行人翻墙回了阁老府。 苏韵婉记得自己看过的话本子中有写过，很多人的书房内都会设置一个密室。 她询问霍云霆：“书房搜查得如何？” 霍云霆回道：“书房是属下亲自带人搜查的，除了一些书籍以外，并没有其他。” “走，再带我去看看。” 霍云霆有种被不信任的感觉：“苏姑娘，属下连书房的老鼠洞都没放过，没有必要再去了吧？” “不，我要再去看看。”苏韵婉讲话的语气，带着少有的不容置疑。 这次，霍云霆没有再反驳，乖乖走在前面带路。 薛康平的书房，外观上看着并不起眼。 苏韵婉并没有立刻走进去，而是绕着书房转了一圈，才推开房门。 书房内，桌椅和书架还在，书架上的书籍凌乱的散落在地。 她走到书桌前，用右手中指关节部位，轻轻敲打桌面。 不待苏韵婉做出下一步动作，霍云霆就震惊道：“听这声音是空的？” 苏韵婉没有搭腔，而是弯腰仔细检查桌面周边的位置。 霍云霆这会儿也意识到了什么，难怪公主殿下要搜查薛康平的书房，还真的有蹊跷。 苏韵婉将桌子边缘仔细检查了一番，并没有发现有什么特别之处， 她单手附在胸前，另一只手则是抵住下颚，盯着桌子沉思。 霍云霆扔就在检查，学着苏韵婉的样子，检查过桌面的四周以后，又钻到桌子下面检查。 “苏姑娘，这里的木板摸上去并不是很平整。” 苏韵婉听了霍云霆的话，也跟着钻了下去，伸手触摸霍云霆说的位置。 确定这里不对劲儿后，她站了起来。 “将桌子放倒。” 很快，两名御林军就听话的将桌子放倒。 桌子放倒后，桌面下方正对着光线充足的地方，苏韵婉和霍云霆一眼就看出了，那个位置的木料颜色要比其他地方偏浅一些。 而且这个偏浅的地方，是个规规矩矩的正方形。 不用苏韵婉吩咐，霍云霆取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刀尖顺着连接线的位置插了进去，用力，一个正方形的小木块就掉了下来。 块掉落的一瞬间，苏韵婉和霍云霆同时俯身看去。 只见桌腹内部竟藏着一个精巧的暗格，里面静静躺着一封火漆密封的信函，以及一枚通体漆黑的令牌，令牌上刻着一个古朴的“秦”字。 这令牌霍云霆认识。 “苏姑娘，这是西秦皇家人特有的信物。” 苏韵婉拿起令牌来回翻看后，问道：“西秦皇家人特有的信物，为何会在薛康平的手里？” 霍云霆摇头：“这个属下也不知。” 苏韵婉没有过多纠结这个问题，伸手拿起那封用火漆密封的信函，来回翻看了一下，并没有打开，连同那枚令牌一起，借着衣袖的遮掩收进空间，打算进宫后直接交给皇上。 紧接着，苏韵婉将手伸进桌面的暗格当中摸索了一番，就在她要说没有其他的时候，手指尖的位置忽然碰触到了一个类似金属的东西。 苏韵婉的手臂努力往暗格里面伸了伸，取出一把外观古老的钥匙。 这钥匙很是与众不同，四面都有齿印，一看就是很高级那种。 苏韵婉将钥匙收起，继续查看桌面的暗格，确定没有其他以后，才站起身。 有了刚刚苏韵婉找到桌面暗格的经历，霍云霆心中再没有了任何怀疑。 他现在是发自内心的佩服公主殿下，如此隐秘的地方，甚至可以说，其他人想都想不到的地方，都能被她发现。 苏韵婉并不知道霍云霆心中所想，她活动了一下蹲得有些发麻的双腿，然后便开始在书房里查看起来。 先是检查了几把椅子，确定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以后，苏韵婉才将目标转到那些书架上面。 书架是靠墙摆放的，西面的一面墙前，都是通顶的书架。 因为霍云霆先前已经带人搜查过，书架上现在没有书，乍一看上去，没有任何特别且惹眼的地方。 苏韵婉边走边边用力扯动那些书架，见书架向外用力不动以后，苏韵婉又试着左右用力。 功夫不负有心人，最靠南边的书架，苏韵婉一个用力后，竟然发出了轰隆一声响。 紧接着，那书架就自己朝着北边移动，直到露出墙上的一扇暗门后，才自动停止。 所有人，包括苏韵婉在内，视线齐齐落在了那扇暗门上。 霍云霆惊喜道：“没想到，老贼的书房还有这么多蹊跷之处。” 苏韵婉也是暗自窃喜，若不是前世自己经常看话本子打发时间，想必也不会想到这里会有密室入口。 惊喜过后，苏韵婉和霍云霆一同观察那扇门。 门是青铜制造，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长时间见不到光的缘故，门的颜色要比常见的铜器暗一些。 门的正中位置，有一个不大的锁眼。 苏韵婉直接取出那把钥匙，插进锁眼当中，凭借本能向右旋转起来。 钥匙旋转了一圈儿，众人就听到头顶发出沉重铁器碰撞的声音。 意识到不对，苏韵婉立刻提醒远一些的御林军：“立刻离开这里。” 御林军们反应很快，在大铁笼子落下以前，飞身跳到了书房外面。 苏韵婉和霍云霆站在铜门前，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两人被困在了大铁笼子里面。 跑出去的御林军再次折回，焦急的看着铁笼子里面的两人。 “苏姑娘、霍统领，你们别着急，咱们大家一起将笼子抬起来。” 说完，御林军们就准备行动。 “别动。” 苏韵婉立即制止了他们。 她指着头顶为御林军们解惑。 “看到那四个角落没，铁笼一动，暗器就会朝着咱们射过来。” 众人朝着苏韵婉说的位置看过去，还真是，有四个不起眼的小黑洞，铁笼子掉下来以后才出现的。 想抬笼子救人的御林军一阵唏嘘， “幸亏苏姑娘细心，否则，就要闹出人命了。” 第372章 竟然有如此多的财富 他们这些无名小卒，命丢了倒是无所谓，苏姑娘和霍统领若是因此出事，他们还真是万死难辞其咎。 霍云霆站在铁笼子里，和其他御林军一样，看向苏韵婉说的那四个黑洞。 这样的黑洞他还真见识过，有一次奉命出任务的时候，他就遇到过机关。 只不过，他遇到的机关没有这里的高级，只有一个黑洞。 那一次，霍云霆的一个同伴不小心触发了机关，黑洞里面就有无数支箭矢射出。 想想这里的四个黑洞，射出来的箭矢数量必然是他见识到过的四倍。 他和苏韵婉被关在铁笼子里，空间本就狭小，一旦那四个黑洞同时朝着他们射出箭矢，想躲都没有地方，最终不死也得脱层皮。 想到这些，霍云霆就不自觉打了个寒颤，幸亏公主殿下细心，否则，他们俩的小命恐怕都得交待在这里。 苏韵婉仔细观察了一番那四个黑洞后，指挥铁笼子外面的御林军。 “你们顺着铁笼子攀爬上去，将那四个黑洞想办法堵死。” 御林军们立刻行动起来，按照苏韵婉说的，将黑洞堵住，然后才试探着将铁笼一点点抬起来。 苏韵婉与霍云霆成功脱困，两人继续研究那扇铜门。 这一次，苏韵婉不敢再大意，向左旋转钥匙的时候，一点点试探着来。 幸好的是，这次操作是正确的，没有再发生任何意外。 铜门顺利被打开那一刹那，一股刺鼻的腥臭味从里面传出，书房中的好几个御林军都没忍住，发出了一阵阵干呕。 霍云霆蹙眉，从怀中取出一个火折子，将密室里面的油灯点燃。 密室内瞬间就亮了起来。 霍云霆一马当先朝着密室里面迈步：“苏姑娘，我先进去探查一番。” 有了刚刚大铁笼子的前车之鉴，霍云霆是真的不敢再让苏韵婉去冒险。 “好。”苏韵婉也没有反驳，薛康平诡计多端，万一在密室里设置了什么机关，进去的人多了，反而不好躲避。 霍云霆拿起身边的油灯，朝着里面走去。 他刚走了几步，就听到一阵如同困兽般的哀嚎声。 这声音十分微弱，但在寂静的密室里面，却显得格外清晰。 苏韵婉就站在密室门口，霍云霆能够听到这声音，她自然也听得清楚。 霍云霆警惕的询问：“什么人？” 回应他的仍旧是那惨烈的哀嚎声。 苏韵婉这会儿已经确定，霍云霆经过的地方没有危险，便也跟了进去。 进入密室，苏韵婉发现，眼前能看到的只是一条狭窄的通道，她就顺着通道继续向前，直到与霍云霆汇合，才停住了脚步。 霍云霆指着前方变得宽敞很多的地方说道：“苏姑娘你看这些。” 苏韵婉顺着霍云霆手指的方向看去。 密室里整整齐齐叠放着几十口大箱子，叠得最高的，霍云霆伸出一条手臂都够不到顶部。 他将油灯交给苏韵婉，挑了一口相对低些的箱子打开查看，口中还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不出意外的话，这箱子里都是银子。” 箱子一打开，两个人都惊呆了。 这哪里是银子，明明就是金灿灿的黄金。 饶是苏韵婉对身外之物不在意，也差点儿被这一箱子的金元宝亮瞎了眼睛。 要知道，在夏华国金子与银子的兑换比例是一比十，也就是说，一两金子就价值十两银子。 这一箱子金元宝，不出意外的话，就是一万两。 那就是相当于十万两银子的存在…… 出于好奇，霍云霆又接二连三打开了几口箱子，里面都是黄灿灿的金子。 “玛德，这个老东西这些年到底贪了多少，竟然有如此多的财富。”霍云霆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也难怪他会骂人，估计夏华国国库也没有他这么多财富。 苏韵婉虽然没有骂人，但内心的震撼一点儿都不比霍云霆少。 如果这些大箱子里面装的都是金元宝，她刚刚有仔细数了一下，一共三十二口大箱子，那就是三十多万两的黄金。 我滴个老天爷呀，三十多万两黄金，得是多庞大的一笔财富？ 本来，霍云霆还想着，自己打开看看，确定是金银之物后，就派人去上报给皇上，先继续查看那声音的来源。 但发现好几口箱子里面都是金子以后，他就改变主意了。 他朝着密室外面喊道：“进来两个人帮忙。” 很快，两个身材高大的御林军就跑了进来。 霍云霆直接吩咐：“把高处的箱子都搬下来，打开查看。” 这一看，终于验证了一切。 果不其然，这些箱子里面都是金元宝，而且每口箱子里面容纳的金子数量不多不少，正好是一万两。 苏韵婉看了看那两名已经傻眼的御林军：“先不要对任何人提及，立刻去宫里将这里的情况上报给皇上知晓。” “是！”两个还处在震惊中的御林军，转身就朝着外面跑去。 霍云霆与苏韵婉继续举着油灯绕过那些大箱子朝里面走去。 虚弱的哀嚎声再次传入两人的耳朵。 他们可以确定，这声音似乎有阻断，换句话说，就是给人一种隔着墙的感觉。 果然，两人前方就出现了一道墙壁。 肉眼可见的，这墙壁就是密室的尽头，那哀嚎声，就是从墙壁另一侧传来的。 不光如此，那股让人作呕的气味，也越来越浓郁。 苏韵婉出于好奇，将鼻子凑到墙壁上闻了闻，仿佛就是这道墙壁将异味带过来的。 她进入书房的时候，特意绕了一圈儿，此刻她可以肯定，书房的其他位置并没有入口。 根据这一点推断，眼前的墙壁，就应该是一扇暗门。 她从霍云霆手里接过油灯，将周围全部检查了一遍，并没有发现有任何疑似开关的存在。 就在苏韵婉冥思苦想的时候，霍云霆脚下忽然踩到了一个凸起的东西。 轰隆隆—— 眼前带有异味的墙壁忽然向左移动起来。 霍云霆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吓了一跳，身子本能向后退了几步。 第373章 人在做天在看 霍云霆身子一向后退，墙壁忽然就停止了移动，只打开了一条狭小的缝隙。 苏韵婉与霍云霆本能的掩住口鼻，以此方法来抵御那让人无法承受的异味。 苏韵婉低声问道：“霍统领，你刚刚在什么地方找到墙壁开关的？” 他们要进去墙壁另一侧一探究竟，但那个缝隙太小，就连苏韵婉这个纤细的身材都无法通过，墙壁要再开得大一些才可以。 霍云霆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踩到的凸起是这墙壁的开关，立刻走回原位踩了上去。 很快，墙壁又开始缓缓向左移动起来，直到缝隙变成可容纳一人通过后，才停止。 霍云霆强忍异味给自己带来的不适，举着油灯走向墙壁的另一侧。 苏韵婉也紧随其后。 霍云霆先一步看到里面哀嚎的人，情急之下，竟然忘记了喊苏姑娘：“公主殿下请转身。” 苏韵婉听到霍云霆的话，立刻后退了几步：“怎么回事？” 霍云霆只是简单解释了一句：“这男人没穿衣服。” 苏韵婉还以为，霍云霆是看到了什么恶心的东西，才让她转身的。 现在知道是个没穿衣服的男人，即便心中再好奇里面的情况，她也不方便去看了。 苏韵婉站在那扇墙外面，霍云霆拿着油灯进去查看。 哀嚎声依旧在继续，没有阻碍后，听到哀嚎声不但虚弱，还很沙哑，由此可见，此人应该是经常这样哀嚎，才导致喉咙变得沙哑。 那人身上一丝不挂，呈现大字型躺在一张满是污垢的木板床上，手脚都用铁链锁着，根本动弹不得分毫。 头发呈现灰白色，已经打结，遮住了整张脸。 身上没有一点点肉，只有一层皮包着骨头，若不是这人还能发出哀嚎声，确定是个活人，霍云霆都会认为自己看到的是一具骨架骷髅。 那人似乎也感觉到了有人靠近，但并没有做出任何反应，依旧躺在那里哀嚎。 与此同时，霍云霆也搞清楚了这股刺鼻气味的来源。 那就是这人的粪便气味。 借着油灯的光亮可以看到，这人屁股下面的位置，没有床板，而是被掏了一个比脸盆小一些的窟窿。 他的粪便就从从那个窟窿落到床的下面。 床下面已经被粪便堆满，甚至已经流淌到了房间的其他位置。 霍云霆看了看自己的双脚，此刻就踩在那些让人作呕的粪便上面。 想到自己踩到屎，霍云霆一个没忍住，发出一阵干呕，成功的呕出好几口酸水。 听到霍云霆发出的声音，苏韵婉关心的问：“怎么了？” 霍云霆摆摆手：“属下没事，只是踩到了屎……” 苏韵婉想到霍云霆脚上有屎，再结合这刺鼻的味道，也没忍住呕了两声。 为了不让自己脑中再出现什么让人作呕的画面，苏韵婉选择不再询问。 霍云霆为了搞清楚这人的身份，强忍身体的不适，朝着那人的头部方向走去。 有了刚刚踩屎的经历，他现在每走一步，都看得十分清楚，生怕一不小心，又踩到那恶心的东西。 那人也似乎意识到了与以往不同，停止了沙哑的哀嚎。 “喝水……”声音依旧很沙哑，听在霍云霆的耳朵里也不是很清晰，但他可以分辨出，这两个字是喝水的意思。 霍云霆身上没有带水囊，自然无法满足他的条件。 他弯腰，试图将那人凌乱且已经打结的头发扯起来一些。 可刚一上手，霍云霆就发现不行。 那人的头发和胡子已经连在了一起，根本扯不开。 霍云霆果断去除匕首，将手中油灯放在一旁，将那人连在一起的头发和胡子割开。 那人的头发被撩起，霍云霆看到了一张与薛康平几乎是一模一样的脸。 之所以说与薛康平几乎一模一样，而不是完全一样，那是因为，这人的脸颊太过于枯瘦，若不是五官还能看得清楚，霍云霆还真不好判断。 “你究竟是什么人？”霍云霆沉声问道。 那人借着油灯的光亮，也看到霍云霆的容貌。 他沙哑着声音问：“你又是何人？” 霍云霆没有回答，而是紧紧盯着那人看：“你和薛康平是什么关系？” 听到这句问话，那人竟然笑了：“哈哈哈……”声音沙哑的，让人听着十分不舒服。 见那人一直笑，根本不回答自己的问题，霍云霆就有些没耐心。 “不要试图拖延时间，问你什么就说什么？” 那人笑够了，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 “你不是那姓秦的派来的人？” 霍云霆被问得有些懵：“姓秦的？” 看到他的表现，那人再次笑了起来，然后含糊不清的说了一大堆。 “哈哈哈……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老天有眼，邪不胜正，老夫终于看到你计划失败的一天了……” 这下，霍云霆彻底懵了：“姓秦的到底是谁，你又是什么人？” 苏韵婉站在墙边，将这段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现在，她的脑中已经开始出现了一堆令人匪夷所思的猜测。 她试探着问了出来：“你才是真正的薛康平，对吗？” “你知道我的身份？”薛康平听到有个女子的声音，还一下就识破了自己的身份，很是讶异。 苏韵婉没有回答他，而是继续问道：“你口中姓秦的，是西秦人吧？” 薛康平沉默了，他现在不确定这两人的身份，更不清楚他们是敌是友，有些话，他就不打算说出来。 “你们带我去见皇上，见到皇上我什么都说。” 虽然薛康平没有回答苏韵婉的问题，但通过这两句对话，苏韵婉已经大致可以确定，自己的猜测八九不离十。 “霍统领，就按他的要求，带他去见皇上。” 他们不知道薛康平遇到了什么，而且还跟通敌叛国有关系，苏韵婉自认自己一个女子，不适合审问这些，还是交给相应的人处理最合适。 为了防止薛康平身体在转移的过程中出现什么意外，苏韵婉在空间勾兑了一些稀释过的灵泉水交给霍云霆，让薛康平服下。 第374章 属下这就安排人将他弄出去 不是苏韵婉小气，不肯多给薛康平喝一些灵泉水。 主要是现在她不清楚薛康平的底细，所以，只要能暂时保住他的性命，后面的事情，交给皇上去定夺。 薛康平是真的渴坏了，以往都是那个姓秦的，一两天进来这里一次，给他喂一些食物和水。 现在，他已经一天多水米未沾，带有清甜味道的灵泉水一入喉，就莫名的感觉到一阵舒畅。 一小瓶水下肚，薛康平还感觉意犹未尽：“我还想喝！” 苏韵婉毫不客气的回答：“没了！” 薛康平砸吧砸吧嘴，没有再开口。 此刻，霍云霆也走了出来，想到他脚踩了屎，本能的向后退几步。 “霍统领，里面若是没有其他发现的话，这人就交给你处理了。” “嗯，属下这就安排人将他弄出去。” 这一次，苏韵婉走在前面，霍云霆在后面，还十分有眼力的与前者保持一段距离，以免自己遭人嫌弃…… 两人从密室里面出来，刚刚透了口气，去向皇上禀报这里情况的人就回来了。 不光是报信的人回来了，一起的还有皇上本人，带着几个心腹大臣。 皇上听说女儿出马，竟然在阁老府书房里发现大量金子，激动得竟然亲自带人过来了。 霍云霆连忙上前单膝跪地，打算将情况说清楚。 谁知，他刚刚一靠近，皇上一行人就捂着鼻子向后退出去好几步。 “霍云霆，你身上这是什么味道？” 霍云霆本来就强忍着腹中的翻江倒海感觉，被皇上这样一问，实在忍不住，又呕了起来。 苏韵婉很是同情的看了一眼霍云霆，主动走上前。 她看了看跟在皇上身边的几个大臣，没有喊父皇。 “皇上，霍统领刚刚进入密室搜查的时候，不小心踩到了一些污秽之物。” 听了女儿的解释，皇上下意识朝着霍云霆的鞋子看过去。 “好了好了，朕知道了，你先去简单处理一下再来回话。” 霍云霆也觉得很没脸，他虽然平日里粗糙了些，可也都是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哪有这样的时候？ 霍云霆一走，苏韵婉就将书房里面的情况快速给皇上讲了一遍。 皇上诧异的挑眉：“韵婉，你是说那个人长得和薛康平一样？” 苏韵婉颔首：“是霍统领亲自确认过的。” 皇上一下一下捋着自己的几根山羊胡，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许久，他才缓缓开口：“既然他要求见朕，朕就成全他。” 这个时候，几个御林军已经用棉被将薛康平包裹着抬了出来。 因为常年见不到光亮的缘故，薛康平被抬出来的时候，眼睛本能的闭紧。 皇上看到人被抬出来，也顾不得刺鼻的气味，带着几个大臣凑上前查看。 “你是何人？”皇上看到这人的第一反应几乎和霍云霆一样，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眼前这人，除了比那个刚刚被送去天牢的薛康平瘦了一些，老了一些以外，模样一点儿都不差。 薛康平虽然睁不开眼，但从周围的声音可以判断，问自己话的人就是当今圣上。 他费力的想翻身，想跪下磕头，可试了几次仍旧无法动弹。 因为使用了力气的缘故，此刻的薛康平有些气喘，胸口大幅度起伏着。 皇上虽然还不敢完全确定这人就是薛康平，可不管是谁，他可以确定一点，此人必然能给薛康平的案子提供一定的线索和证据，因此，这个人的姓名无论如何都要保住。 想到这一点，皇上心疼的伸手入怀中，拿出一个小瓷瓶出来。 这个小瓷瓶苏韵婉认识，是她离开京城去麦禾村以前，留给皇上和皇后的灵泉水。 皇上为了谨防万一，随时都会揣在身上一瓶。 现在，为了保住眼前这个疑似薛康平的人，他选择拿出来使用。 薛康平喝了没有稀释过的灵泉水，身体情况很快就得到了缓解。 他感觉到身体恢复一些，仍旧固执的起身，裹着棉被跪在皇上面前。 “臣薛康平有罪，请皇上责罚。” 皇上蹙眉：“你说你是薛康平？” 薛康平再次给皇上磕头：“罪臣就是如假包换的薛康平。” 这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惊了。 同时，皇上也问出了大家心中的疑惑：“既然你是如假包换的薛康平，坐在阁老位置的人又是谁？” “那是西秦的靖王。”薛康平咬牙切齿说出这几个字。 “西秦的靖王？”皇上对这个人还是有些了解的，靖王是西秦皇帝的兄弟，西秦皇帝登基不久，这个人就失踪了。 当时皇上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也只以为是皇家的一些腌臜手段，帝王容不下亲兄弟，背地里将人处置了，对外就声称人失踪了。 看来，他当年还真是理解错误了，西秦的靖王根本就不是失踪，而是混到了夏华国的京城做了探子…… 皇上知道这件事涉及到谋反的案子，这里并不是说这些的时候，立即命人将真正的薛康平带去御书房，稍后他会亲自询问。 薛康平被人带走，霍云霆也处理好了鞋子上的污秽之物，重新折回。 他与苏韵婉一起，带着皇上进入密室，查看那些金子。 皇上看到那么多金子，也是惊呆了。 作为一国之君，他都没有一个小小的官员富有，还真是有些好笑。 幸亏自己的宝贝女儿厉害，找到阁老府内的密室，这些金子从现在开始，就归他所有了。 “仔细清点好数量，送去国库。” 虽然苏韵婉与霍震霆已经算计出了大概，但是入到国库里面的东西，还是要仔细清点一番的。 金子也看完了，还发现了薛康平与靖王的天大秘密，皇上出宫短短的时间，也算是大大的收获。 “回宫。”皇上一声令下，所有人又呼啦啦的跟着他回到皇宫。 路上的时候，皇上让苏韵婉跟着他坐了一辆马车，苏韵婉在马车里，将在书房里找到的令牌和火漆封着的信函交给皇上。 “父皇，这是在书房书桌的暗格中找到的，请您过目。” 第375章 举荐顾远之 霍云霆认识的令牌，皇上自然也会清楚，他主动给苏韵婉讲解起来。 “这令牌是西秦皇室的特有之物，只有皇室成员才配拥有。” 他又看了看苏韵婉：“咱们夏华国皇室也有特定的身份令牌，等韵婉的身份公开以后，朕会命人为你打造一块象征你身份的专属令牌。” 苏韵婉活了两世，什么令牌不令牌的这些东西，她早已看淡。 不过，父皇能够亲口和自己说这些，证明了对她的看重，苏韵婉还是笑着回应：“多谢父皇。” 皇上摆了摆手：“你是父皇的亲生女儿，这么多年流落在外，父皇和你母后对你亏欠颇多，能为你做些什么，也算是对朕和你母后心灵的一种慰藉。” 苏韵婉知道，父皇这会儿的心思并没有放在儿女亲情上面，刚刚说起这些，也只是话赶在了那里。 因此，她选择没有接话，这个时间，就让父皇好好想一想，今日发生这些事情该如何处理吧！ 马车直接驶入皇宫，苏韵婉知道，接下来的事情，自己不会再参与。 不过，她还是想帮着皇上分忧一次。 “父皇，顾远之这个人，我和他接触的比较多，为人正直，且能力超群，如果您这里需要人手，不妨考虑一下。” 苏韵婉也是言尽于此，她之所以提出这些，一方面是为了父皇分忧，另外也是觉得顾远之的确有本事，既然是金子，早一些时间发光岂不是更好？ 皇上原本就相信这个女儿，尤其是在苏韵婉请命出宫一趟，收获了这么多以后，更是对她的话深信不疑。 “好，父皇知晓了，必要的时候，会提拔顾远之为朕做事。” 今日发生了这么多，皇后那里很多事情也必定是焦头烂额，这样的时候，苏韵婉肯定不能回去公主府。 听说皇后已经回去馨宁宫处理后宫的事情，她也直接去了馨宁宫。 皇后这会儿正听着冯嬷嬷禀报，后宫一些事情的处理结果，看到苏韵婉，她露出了一个疲惫的笑容，然后将苏韵婉拉到自己身边坐下。 “韵婉，你这一趟辛苦了。” “为父皇和母后做事，都是韵婉应该的，什么辛不辛苦的。”苏韵婉挽着皇后的手臂笑着说。 “母后，稍后您派人去公主府一趟，告诉奶奶一声，我今晚就留在宫里了。” 皇后本就想将女儿留下，听苏韵婉主动提及，心中更是觉得熨帖。 “都说女儿是父母的小棉袄，这话本宫今日算是真真正正体会到了，好，稍后母后就让人去通知苏老太太。” 苏韵婉出去帮皇上办事，这会儿都已经是下午了，皇后担心她饿肚子，立刻吩咐人去准备饭食。 在饭桌上，苏韵婉将今日自己出去搜查阁老府的事情，原原本本讲了一遍。 皇后听得那叫一个惊心动魄，听着前面的讲述，她时不时就会为女儿捏把汗，后面听说在阁老府的密室里找到那么多金子，皇后也不管什么一国之母该有的端庄了，直接就是把薛康平一顿骂。 更让人震撼的是，她骂了半天，骂的竟然是西秦的靖王…… 虽然皇上那边还没有真正薛康平讲述的消息传过来，可皇后与苏韵婉同样都认定了一个事实。 那就是，西秦的靖王潜入夏华国京城，不知用了什么手段，软禁了真正的薛康平，然后悄无声息的取而代之。 想到这一点，皇后心中就有个大大的疑惑：“也不知薛贵妃是否知晓，自己的亲生父亲已经换了人。” 苏韵婉对此也怀有疑惑。 “相信父皇那边的案子审理清楚，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时候已经不早了，后宫那些伪装成刺客的尸体已经处理干净，还有薛贵妃的寝宫也被封锁，三皇子那边，想必皇上已经有了安排，不用皇后操心。 剩下一些琐事，皇后直接交给冯嬷嬷去处理，她则是带着苏韵婉和小睿睿一起回了自己的寝殿。 并且叮嘱那些下人，没有她的命令，任何人不准进入打扰，更不需要人伺候。 苏韵婉知道母后的心思，她是喜欢上了自己那个空间，将人都挡在外面，这是还想进入空间里。 她也不扫兴，直接带着皇后与小睿睿进了空间。 小睿睿乖巧的很，吃饱了以后从来不会哭闹。 空间里面温度适宜，苏韵婉直接将小家伙放在草坪上，再给他一些玩具，自己就可以玩耍。 玩累了，小家伙躺在草地上就呼呼大睡，苏韵婉只要计算好时间给他吃东西即可。 这一次，苏韵婉带着皇后去了空间内的仓库。 作为一国之母，好东西见过无数，饶是如此，她仍旧被仓库里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震撼到了。 仓库里每个物件前面都有详情标签，不需要苏韵婉按个讲解，皇后看到什么好东西，就会去看标签上的字。 这样一来，苏韵婉就闲了下来。 她索性去了山上，将每种水果都摘一些，然后清洗干净。 等着皇后在仓库出来以后品尝。 母女俩带着小睿睿在空间里，感受着这里的惬意，皇上就没有那么好命了，这会儿正在御书房内召见真正的薛康平。 此时的御书房内，只有皇上、许尚书，还有几个心腹大臣在，除此之外，他听了苏韵婉的建议，派人将顾远之叫了过来。 皇上坐在上首，俯视着薛康平。 “现在你可以将事情原原本本告诉朕了。” 薛康平因为喝了灵泉水的缘故，外表上看虽然仍旧骨瘦如柴，但身体已经没有什么不适感，力气也恢复了很多。 见皇上询问，他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头也重重磕在地上。 “臣有罪，被奸人迫害，无法将消息告知皇上，害得皇上受了这么多年奸人蒙骗。” 御书房中所有人，包括皇上在内，都紧紧盯着薛康平，等待他的讲述。 不知道薛康平是不是故意卖关子，并没有立即说起当年的事情，而是询问皇上。 “罪臣敢问皇上，西秦的靖王是否抓到，若是可以，能否给罪臣一个报仇的机会，他害得臣好惨……” 第376章 竟是西秦人的种 皇上并没有给出任何承诺。 “朕现在要知道，你当年发生的事情。” 听了皇上的话，薛康平也意识到，自己的言行有些越矩了，请罪过后，开口道：“臣被西秦靖王关进密室的时候，是在夏康二年。” 夏康是如今的年号，薛康平口中说的夏康二年，也就是他登基的第二年。 那时候，薛家的势力还没有形成规模，薛康平也只是任内阁大学士。 也就是那一年，薛贵妃入宫为妃。 皇上微微点头，示意薛康平继续说。 薛康平深吸一口气：“都怪臣那个逆女，引狼入室。” 薛康平只有一个女儿，就是如今的贵妃薛晴。 薛晴容貌出众，没入宫以前，就有着京城第一美女的美誉。 “晴儿和几个小姐妹出去踏春，回来后，臣和夫人并没发现有什么不妥。 直到后来的几日，她经常以各种借口出门。 她母亲心细，发现不对后，立刻派人跟踪，发现晴儿出门是去见一个男子。 臣得知此事后，当面询问晴儿，才得知，她私下里和那个男人好上了。 臣当时就跟她讲清楚了利弊，并且将人禁足在家中，谁知，那孩子就和铁了心一样，不吃不喝的，也要出去与那个男人相见。 皇上也知道，臣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视如珍宝般呵护着，眼看着她因为这件事日渐消瘦，便起了恻隐之心。 衡量过后，臣便答应，见一见那男子，若是人品还可以，就成全他们两个。 晴儿立刻将消息给那男人送去，当天臣就见到了他。 那人长得与咱们夏华国人略有不同，眼窝深邃的样子，给臣的第一感觉有些像西秦人。 不光如此，年龄看上去也有三十岁出头。 就凭这两点，臣见到那人后，当场给出了答案，即便将女儿关在家中一辈子，也不可能嫁给他。 当时臣与那人交谈的时候，是在臣的书房内，臣觉得这是晴儿与男人私相授受的行为并不光彩，便没有留人在书房当中。 本以为臣拒绝了那人，以后就不会再有什么牵扯，谁知，那人竟然趁着臣不注意的时候，在臣的茶杯里下了迷药。 臣不幸中了那人的迷药，醒来后发现，身处在黑暗当中，而且四肢全部被绑在身下的木板床上。 不多时，一个人举着油灯走了进来，臣借着油灯的光亮，看到来人的样貌，竟然和臣长得一模一样。 那人一开口，臣就已经确定了他的身份，就是那个与晴儿在外面私会之人。 臣问她是什么人，为何要如此做，那人应该是有了完全控制臣的把握，并没有隐瞒自己真正的身份。 他竟然……竟然是西秦的靖王。” 说到这里，薛康平眼中的光亮变得黯淡很多。 “西秦靖王将臣关在黑暗的密室当中，一关就是十几年，他甚至还不避讳自己做的事情，给臣送食物的时候，会提到一些。” 皇上挑眉：“他都和你说了些什么？” “他跟臣说的第一件事就是，他已经顶替了臣的位置，以后就留在夏华国生活。 他还说，一定要让臣活下去，亲眼看到臣的外孙坐上夏华国最尊贵的位置。” 皇上开口打断了薛康平的讲述：“他一个西秦的王爷，为何极力扶持一个外人上位？” 其实，皇上心中已经有了不好的猜测，但他还是不愿意接受事实，希望薛康平给出来的答案，和自己想的不一样。 见皇上问到了最关键的点，薛康平惭愧的朝着上首再次叩头。 “皇上，臣有罪，没有教好女儿，险些因此酿成大错。” 薛康平虽然什么都没有说，在场之人，包括皇上，已经确定了心中的猜测。 薛康平既然已经说了，就不可能再有什么隐瞒。 “臣罪该万死，晴儿也罪该万死，她生……生的三皇子，并非皇室血脉，而是西秦靖王的亲生骨肉……” 薛康平头紧紧贴在地上，如果现在皇上下旨立刻要了他的脑袋，他也无话可说。 女儿做出这样的事情，就是欺君之罪，要株连九族的，作为薛晴的爹，万死难辞其咎。 这个消息，比今日皇上决定将薛府抄家，看到那么多金子还令人震撼。 尤其是皇上，简直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三皇子是他从小看到大的孩子，甚至还带在身边连同太子一并教导。 虽然没有给他想要的太子之位，但在其他方面，皇上觉得自己对待三皇子和太子几乎都是一视同仁。 这样一个自己比较偏爱的孩子，现在得知他竟然不是自己的亲生骨肉，皇上感觉自己的心跳都漏了半拍。 几个站在御书房中的大臣，根本不敢抬头看皇上。 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样的暴风雨。 御书房内死一般的寂静，连呼吸声都变得清晰可闻。 皇上缓缓站起身，明黄色的龙袍在烛光下泛着冰冷的光泽。 "好，很好。"皇上突然笑了，那笑声却让在场所有人都打了个寒颤。 "朕养了十几年的儿子，竟是西秦人的种。" 薛康平浑身发抖，额头抵着地面不敢抬起："臣罪该万死......" "万死？"皇上猛地抄起案上的砚台砸在地上，墨汁溅在薛康平身上："你们薛家上下，就是死一万次也不够！" 几位大臣已经好久没见过皇上如此动怒，相互对视一眼后，纷纷跪了下去：“请皇上息怒，保重龙体……” 皇上头顶青青大草原，他这会儿根本冷静不下来，想要出气，也只能冲着薛康平去。 薛康平这么多年被关在密室，虽然这些事情都不是他做的，但薛晴是他的女儿。 不管如何，皇上这口气总要出一下。 他不管不顾的，朝着薛康平狠狠踹了一脚。 薛康平身子瘦得皮包骨，被皇上这一脚，直接踹飞出去好几米，重重摔在地上，吐出一口血。 他不敢有任何的迟疑，连忙爬起来，就地继续跪下。 董公公连忙上前，奓着胆子帮皇上顺背：“皇上息怒，您先喝口茶缓一缓。” 见皇上被董公公扶着，重新回到座位坐好，御书房中的几个大臣才稍稍松了口气。 第377章 臣定然会竭尽全力调查此案 皇上喝了几口茶，感觉心中的火气降下去一些，才继续问道： “薛康平，按你说的意思，薛晴在入宫以前，就与西秦靖王相好，那么，她和谢琦又是什么关系？” 薛晴和谢琦的事情，是发生在薛康平被关进密室以后。 薛康平了解到的一知半解，也都是听西秦靖王所讲。 见皇上询问，他就将自己了解到的说了出来。 “臣听西秦靖王说过，想要拉拢一些朝廷官员为自己所用，便故意创造了几次朝廷官员与晴儿的偶遇。 最终只有谢琦入了他的圈套，深深喜欢上了晴儿。 结果没多久，晴儿就入宫为妃，再后来发生了什么，臣就不得而知了。” 薛康平越说声音越小，他若是知道女儿会这样，在生下她的时候，就掐死她，也省得做出这么多天理不容之事。 此时皇上的想法与薛康平一模一样，恨不得立刻赶去天牢，将薛晴碎尸万段，以解心头之恨。 眼看着皇上刚刚平复一些的心情，再次变得起伏，董公公只能硬着头皮去劝。 “皇上，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您就不要如此动气，反正那些人都在天牢里，还不是任您如何处置？” 话是这样说，换做哪个男人，被自己女人一而再的戴绿帽子会不气愤？ 皇上再次猛灌了几口茶水，心中想要杀人的冲动才按捺住一些。 “来人，将薛康平暂时押入天牢听候发落。” 很快，有两名侍卫从外面进来，将薛康平押了下去。 全程薛康平都没有丝毫的反抗，貌似已经做好了服罪的准备。 紧接着，皇上又下达了第二道旨意。 “将三皇子抓了，押进天牢。” 眼看着侍卫们领命要离开，皇上提醒了一句：“动静不要搞得太大，尽量不要被人知晓。” 皇上如此吩咐，也是有原因的，自己头顶青青大草原的事情，他不想被更多人知晓。 还有就是三皇子，不管如何，也是叫了自己十几年父皇的人，多少给他保留一些最后的颜面。 而且皇上可以确定，三皇子并不知晓自己的真实身份，这一点，通过他服用真言丹后的询问就可以确定。 皇上再次扫视御书房中的大臣。 “顾远之，朕命你暂代大理寺卿一职，即刻起，与刑部配合审理此案。” 顾远之没想到，自己会得到皇上如此重用，刚刚被叫到御书房的时候，他还有些奇怪，眼前这些官员都是朝廷二品以上大员，自己一个小小的大理寺丞，怎么有资格和他们一起在御书房中议事？ 还没等他想清楚其中缘由，又接到了皇上如此重用的旨意。 顾远之顾不得心中疑惑，连忙向前几步，跪在地上，郑重其事道：“臣定不负皇上所望。” 御书房中，所有官员的目光都落在顾远之这个后生身上。 谁都没想到，一个刚刚从县令提拔上来做大理寺丞不到一年的后生，竟然一跃成为了代理大理寺卿。 在官场混迹多年，大家都明白这个代理的意思。 这是安排顾远之配合刑部审理案子，那就是对他的一次考验，考验通过，官职前面那个代理二字，自然而然就会被取消。 不出意外的话，顾远之在不久之后，就会成为真正的大理寺卿，品级可以说与他们这些老家伙是平起平坐的。 甚至有人已经开始盘算起了顾远之的终身大事。 朝堂中对顾远之有些了解的人都知道，此人可以说是两袖清风来到京城任职，至今没有娶妻，家中人口也简单，只有一个寡母。 若是顾远之能够顺利审清此案，一跃成为大理寺卿，那就是妥妥的朝廷新贵。 自己若是下手慢了，这么好的金龟婿可就要成为别人的了。 皇上并不知道，这样关键的时候，竟然还有官员在考虑如此事情。 他看了一眼规规矩矩跪在自己面前的顾远之，抬了抬手：“顾爱卿平身吧！希望你这一次不要让朕失望。” 也不要让朕的女儿失望！ “请皇上放心，臣定然会竭尽全力调查此案。”顾远之不卑不亢的回道。 紧接着，皇上又和几位大臣讨论了一些后续需要处理的事情，大臣们离开御书房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皇上揉着生疼的眉心，坐在龙椅上若有所思。 董公公心疼皇上的龙体，上前询问道：“皇上，晚膳时间都过了，您看要不要先让人传膳？” 皇上摆了摆手：“不必了，朕去皇后那里看看。” 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皇上感觉已经超出了自己的承受范围，他此刻需要亲人的关心与关怀。 苏韵婉与皇后，在用晚膳的时候，就带着小睿睿离开空间。 皇上先是询问了皇上的动向，得知他还在御书房与大臣们商讨事情，便没有等他一起用晚膳。 虽然没有等着皇上一起，但皇后也提前做了准备，她吩咐小厨房的人，单独准备一份膳食，放在灶火上温着，这样，皇上一来就可以吃上热乎乎的饭菜。 看看时间，都已经进入酉时。 “韵婉，你父皇今日怕是不能过来了，不如咱们继续进入空间休息吧？” 皇后是真喜欢女儿那个如同神仙宝地一样的空间，一有机会，就想去那里面待着。 哪怕只是在那里看看书，喝喝茶，也让人觉得心旷神怡。 “好，只要方便，我随时都能带母后去空间里面休息。” 苏韵婉的话音刚落，就听到有人通报，说皇上过来了。 皇后拉着苏韵婉出去迎接，边走边说：“幸亏咱们动作慢。” 看到皇上第一眼，皇后就察觉到他脸色不太好，关切的问：“皇上，今日是不是太操劳了，您脸色有些发白。” 今日皇上在御书房中与大臣们议事，再三叮嘱过，不准任何人打扰，因此，在御书房中说的那些，只有几个当事人知晓，不可能传到皇后耳中。 皇后也只以为皇上脸色不好，是因为太辛苦的缘故。 帝后二人一向和睦，皇后关心过后，发现皇上竟然一言未发，就察觉到了事情不对。 皇上不讲话，只是径直朝着正殿走，皇后跟在后面，眼神询问董公公：“皇上到底怎么了？” 第378章 不要因为别人的错误折磨自己 为了提醒皇后，董公公一张大圆脸瞬间拧巴在一起，然后又看了看薛贵妃寝宫的方向。 那意思就是在告诉皇后，这件事和薛贵妃有关系。 皇后看明白了董公公的暗示，但她仍旧想不明白，薛贵妃已经被自己命人押入天牢，怎么还能惹到皇上不高兴？ 皇上这边不高兴，皇后也不敢问，索性就继续糊涂着，反正事情总有见光的一天。 皇上神色恹恹的坐在桌前，皇后立刻命人将晚膳送过来。 皇上看了看桌上的菜肴，都是自己平时喜欢的，可仍旧觉得没什么胃口。 “皇后、韵婉，你们也坐下，陪朕喝几杯。” 皇上平日很少饮酒，若不是真的遇到了烦心事，今日绝不会如此。 皇后和苏韵婉不可能扫兴，苏韵婉还悄悄从空间拿了一瓶好酒出来。 皇上端着酒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最终，他什么都没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连续喝了三杯，皇上心中的阴霾终于缓解了一些。 面对自己的妻女，他也没想过隐瞒，只是，这种事情对于任何一个男人来说，都很是难以启齿。 喝了酒，皇上就不觉得话有那么难讲了。 “皇后，你知道吗？朕竟然帮着别人养了十几年的儿子……” 皇上一开口，就没有停歇，一口气将薛贵妃的事情原原本本讲述了一遍。 三皇子被抓，虽然皇上已经命令下去，不要搞出太大动静，但皇后也多多少少听到了些风声。 当时皇后还以为三皇子被抓，是涉及到了薛康平的案子，万万没想到，竟然是这个原因。 皇后瞠目结舌的看着皇上，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别说是高高在上的皇帝了，就算是普通人，头顶那么一大片青青大草原，怕是也无法接受。 皇后一个没忍住，看皇上的眸光中就带了些许同情。 被皇后这样看着，皇上原本就无地自容的心，变得愈发脆弱了。 苏韵婉意识到了不对，连忙打圆场：“父皇，做错事的是薛贵妃，您可千万不要因为别人的错误折磨自己。” 这句话，苏韵婉是在空间藏书楼的话本子上看到的，前世她经常因为李子安的行为郁闷，后来发现了这句话，觉得很适合宽慰自己，就被她牢牢记在心中。 现在，她将这句话用来宽慰皇上。 皇上几杯酒下肚对妻女吐苦水，目的就是希望在她们这里得到安慰。 女儿这句话，简直就说到他的心坎儿里：“韵婉说的对，错是薛贵妃犯的，父皇的确不应该拿别人的过错来折磨自己。” 皇后这会儿也反应过来了，连忙跟着附和：“对对对，皇上您又没做错什么，没必要为了这些事情不开心。” 皇上终于有了些许笑容：“嗯，朕不会不开心了，来来来，再陪朕喝一杯。” 半个时辰后，皇上吃饱喝足站起身：“朕还有事情要忙，韵婉就留在这里陪着你母后吧！” 见皇上要走，皇后心里顿时松了口气。 以往，她也和宫里其他嫔妃一样，盼星星盼月亮似的，盼着皇上能来自己的寝宫。 今日则是截然不同，在皇后的心中，已然有了比皇上还重要的东西，那就是女儿的空间。 在那里，她能暂时忘却外面的尔虞我诈，能够肆意的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最重要的是，她能和女儿与小外孙在一起，心中没有任何算计，含饴弄孙的生活，让皇后觉得身心愉悦，甚至都年轻了好几岁。 空间内还有那么多好吃的水果，不光是大枣子和苹果，其余的种类她也好喜欢。 不用吃饭，光是吃水果都能吃饱。 尤其是那个闻着臭臭的榴莲，入口香甜，简直就是人间美味。 皇上从皇后这里离开，直接去了御书房。 其实这会儿大臣们都回去了，他也暂时没什么事情需要处理。 可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这一夜他也怕是无法好好入眠，还不如去御书房坐一坐，思考一下后面需要处理的事情。 皇上刚到御书房，就有人送来了一份折子。 折子是漳州知府张健送来的。 许尚书找乔大舅报仇的时候，调查出了他参与私盐买卖，当时，乔大舅供出了十几个人。 许尚书立刻上书到京城，皇上回复的就是交给张健继续追查，争取通过这些人，找出更多的线索。 皇上的任务，张健自然是一丝不苟。 他先是暗中将乔大舅招供出的那些人全部抓获，并且以此为线索，继续顺藤摸瓜，最终，他竟然查到了此事和薛康平有关。 薛康平是朝中重臣，张健没有能力继续追查，只能将自己这段时间调查出的结果写成折子，上报给皇上。 至于下一步要如何，他也只能听从皇上的安排。 还有那些被抓到的盐商，为了谨防万一，张健将他们秘密关押，派了不少人看守。 皇上接到张健的折子，可以说是对今日案件的一个偌大助力。 折子上面清清楚楚写着，一名盐商多年来，都是与京城阁老府的人联系。 只凭借这一点，假薛康平就脱不开这个罪名。 皇上知道，顾远之与刑部尚书程云文离开皇宫就去了天牢内提审犯人，他立刻差人将顾远之和程云文叫来御书房。 顾远之和程云文刚刚审问过被皇上重点提醒的那两个家丁。 那两个家丁实打实就是西秦的探子，起初两人骨头还硬得很，顾远之就拿出一颗皇上给的真言丹，让其中一名家丁服下。 家丁吃了真言丹，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部交代清楚。 另外一名家丁见同伴这样，也没有了斗志，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都说了。 顾远之与程云文第一步审问，算是大功告成，两人正打算简单吃些什么，然后在继续审问其他人，结果，就收到了皇上让他们进宫的消息。 两人也只以为是皇上急着知道结果，才这个时候让他们进宫，东西也不能吃了，急匆匆入宫。 令人意外的是，皇上叫他们过来，竟然给了一条重要线索。 第379章 承蒙大人关心，下官尚未娶妻 顾远之与程云文审问那两个家丁的时候，其中一人就说到过，阁老府之所以能够拥有那么一大笔财富，就是靠着多年以来贩卖私盐所得。 那个家丁就是负责与下线联系之人。 至于下线都有谁，那家丁也只能说出来一人，也就是与他直接联系那一位，至于其他更多，他就不得而知了。 贩卖私盐是大事，顾远之与程云文商量，打算从大理寺和刑部抽一些人手出来，专门去调查这些。 当他们拿到张健送上来的折子后，顿感轻松。 确切的说，这折子解决了他们俩的一大麻烦。 折子上将参与各地贩卖私盐的人记录得清清楚楚，其中就有那家丁交代出和自己联系的那一位。 不光如此，张健还顺藤摸瓜，暗中将这些人全部抓获，这一举动，简直就是帮了他们两个的大忙。 程云文小心的将折子收好，然后询问皇上：“皇上，可否让张健安排，将这些人全部送到京城？” 这些都是指证假薛康平的最好证人。 “嗯，稍后朕就派人快马加鞭传口谕给张健，让他安排将这些人押送到京城。” 紧接着，皇上又询问了他们两个人审理的结果。 顾远之将审问家丁的情况一五一十讲了一遍。 皇上是真的没想到，只是两个西秦人假扮的家丁，就能搞出来这么多风雨。 不但如此，若不是今日那些人安排御林军刺杀皇后，这件事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浮出水面。 皇后今天遇到了这么危险的事情，皇上后怕之余，心中也是庆幸的。 幸亏那个假薛康平沉不住气，选择韵婉在皇宫的时候动手，不但保住了皇后的性命，还抓到了关键人物。 让顾远之与程云文进宫的目的达成，皇上揉了揉生疼的眉心，让两人先下去。 同时还叮嘱了一句：“查案固然重要，二位爱卿也要多注意休息。” 顾远之与程云文同时恭敬的行礼：“谢陛下关心，臣告退。” 从御书房出来，程云文看了看天色。 “顾大人，时候真的是不早了，不如今晚咱们就都各自休息，明日早起再继续？” 顾远之第一次接触这么大的案件，人就如同打了鸡血一样，根本不知道疲惫。 可想到程尚书一把年纪，精神头儿肯定不能与自己相比，便应道：“好，都听程大人的。” 两人虽然一个是位高权重的朝中重臣，一个是刚刚崭露头角的朝廷新贵，而且在年龄上也存在着一定的差距，但程云文却丝毫不觉得他们之间存在着所谓的代沟。 尤其是当他亲眼目睹顾远之在办案时所展现出的果断和智慧时，更是对这位年轻的官员刮目相看。 顾远之在处理案件时，总能迅速抓住问题的关键，做出明智的决策，这种能力让程云文深感钦佩。 与此同时，程云文也产生了小小的私心。 先不说顾远之日后的成就如何，就仅仅一日的接触，程云文就可以断定，此人是个正人君子。 他就想到了自家的小女儿程如嫣。 程如嫣今年刚好十六岁，是程云文和夫人的老来女，从小被夫妻俩和几个兄长娇宠着长大。 按道理，女孩子到了十五岁，家里人就会帮着相看婚事，可程云文夫妻俩舍不得，很多上门提亲的，都被他们给打发了。 直到今日，程云文与顾远之共事，他越看顾远之越喜欢，就有了将自家小女儿嫁给他的打算。 程云文走着走着，与顾远之聊的话题就变了。 “不知顾大人是否成亲？”其实，这也是程云文在明知故问，他早就听说了，顾远之如今还尚未娶妻，这样问，只不过是话题的开头罢了。 顾远之来京城以后，已经有好几个人询问过他这样的问题，但那些询问之人的身份都是一些五品以下的官员，像程云文这样的朝廷大员还是头一个。 顾远之没有多想，只以为是程云文对自己的关心。 “承蒙大人关心，下官尚未娶妻。” 程云文故作不解的问：“怎么，顾大人如此优秀的青年才俊，怎么还没有成亲？” 顿了顿，他又问：“没成亲也总该定了亲事吧？” 顾远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瞒程大人说，下官从小家境并不是很好，又为了科举苦读多年，根本顾不上这些。 科举成功后，下官做了两个地方的父母官，每个地方都没坐上一年，就又来了京城。 因为经常变动的缘故，终身大事就还没有着落。” 听顾远之如此说，程云文心中就是一阵窃喜，他算不算是先发制人？ 既然有心思让顾远之做自己的小女婿，程云文索性也不绕圈子。 “咳咳……顾大人，本尚书家中小女今年十六岁，正好到了义亲的年纪，不知顾大人意下如何？” 程云文也是拼了，今日在御书房，皇上提拔顾远之的时候，他就看出来了，那几个老家伙都有了自己这样的心思，他若是再含含糊糊等着人家主动，煮熟的鸭子都得飞了。 还不如脸皮厚一些，单刀直入，行就行，不行他也不会强求。 顾远之没想到，程云文问了自己这么多，竟然是为了自家小女儿说亲。 说起自己的亲事，母亲于氏最近没少在他面前念叨。 于氏说，顾远之都二十几岁的年纪，换成别人，到了他这个年纪，膝下子女都一大堆了。 于氏还说，不知道自己有生之年，能不能看到自己的孙子和孙女。 总之，于氏到了京城以后，最盼望的事情就是儿子能尽快成家，这样，也算了却了一桩最大的心事。 顾远之并不排斥婚姻，他之所以二十几岁没有成亲，就像对程云文说的那样，完全是被一些外力因素给耽误了。 沉思了一番后，顾远之郑重回道：“下官的婚事都由家母操持，待案子审理完毕，下官会和家母禀报，请她老人家出面。” 这话听在程云文耳中，就是顾远之答应了的意思。 只不过，要等到案子审理完毕，再由于氏请人出面提亲，这个时间可就不好说了。 第380章 撕掉面皮 程云文做刑部尚书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遇到如此大的案件，亦或者说，假薛康平的案子，算得上夏华国史上最大的案件。 案子牵扯人员众多，想要彻底审理清楚，时间不会短了。 说句不好听的，一年两年审理出结果都是快的。 到了那时候，顾远之的母亲再上门提亲，他家女儿岂不是成了老姑娘？ 不行不行，这样坚决不行。 程云文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顾大人啊，你看，这案子错综复杂，想要审理完毕，没个一两年的时间怕是做不到，你看这样行不行，明日就让我家夫人请媒人上门，找令堂商量此事如何？” 顾远之做事并不是草率之人，他之所以提出等案子审理结束以后再请人提亲，主要是想趁着这段时间打听一下程如嫣的人品。 他家里人口简单，只有一个老母，老母性子软绵，若是娶个厉害不讲理的媳妇儿进门，顾远之担心母亲会受气。 谁知，程大人竟然如此急性子，明日就要上门提亲。 更何况，他也不觉得这案子要审理个一两年的时间，只要多花些心思，一两个月结案也是有可能的。 一时间，顾远之有些进退两难。 虽说他从不惧权贵，可日后很长一段时间，他会与程大人一起共事。 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因为这件事得罪人没有必要，更何况，他刚刚也没想要拒绝程云文的提议。 沉思了一瞬，顾远之勉为其难道：“既然如此，下官回去以后，和家母打声招呼。” 这下，程云文高兴了，走路的时候，不自觉朝着顾远之靠近了一些，饶有一副已经将顾远之当成自家人的样子，就连对顾远之的称呼都变了。 “好好好，远之回去和令堂知会一声。” 按道理，自己的亲事有着落，顾远之应该高兴的，可他就是莫名的，心里并没有觉得开怀，反而还有些压抑。 与此同时，他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个纤细的身影。 这个身影宛如风中的弱柳，显得有些单薄和脆弱，与周围的人相比，她似乎更为瘦弱，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吹倒。 她的衣着非常朴素，没有过多的装饰，却给人一种清新自然的感觉。 还有……那个口齿不清喊他爹爹的小女孩…… 顾远之不知道为什么，脑海中时常就会出现那对母女的画面。 本以为自己到了京城，与她不会再有任何交集，他甚至在心中告诫过自己，那只是他生命中的过客罢了。 可不知道为什么，今日在程大人提及他的婚事后，那道孤零零又莫名给人一种坚韧感的身影，再次出现在他的脑海当中，久久挥之不去…… 顾远之用力甩了甩头，尽量让自己头脑变得清醒一些，不再去想。 不知不觉，顾远之与程云文已经走到了京城的街路上，时候不早，两人就此分开。 翌日，一切照旧，顾远之与程云文一大早就去了天牢，提审人贩以前，程云文告诉顾远之，他的夫人今日就会带着媒人登门。 顾远之今早已经和家母打过招呼，于氏也说了，她会仔细询问姑娘的情况，不会草率定下。 私事只是简单提了一下，两人便立刻进入到工作状态。 需要提审的犯人多，程云文提议，今日先审问西秦靖王这个主犯，然后再分开审理其他从犯。 很快，西秦靖王被人五花大绑押到天牢内特设的审讯室内。 考虑到西秦靖王身份特殊，皇上昨天就给了他们几颗真言丹，遇到顽固犯人的时候可以使用。 西秦靖王如今还是和薛康平一样的面容。 昨日真的薛康平以及三皇子等人被收押进天牢以后，都是单独关押，而且有皇上特意叮嘱，押他们进入天牢的时候，几乎没搞出什么动静。 因此，西秦晋王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已经被识破。 他依旧如以往那般，面对顾远之与程云文，仍旧是一副鼻孔朝天的模样。 “皇上只是一时被奸人蒙蔽，并不是真的要治罪本阁老，本阁老建议两位大人，例行公事般过一过形势就好了，没有必要太较真。 更何况，本阁老对皇上忠心耿耿，日月可鉴……” 西秦靖王滔滔不绝说了一大堆，内心却比谁都清楚，自己讲出来的这些话多没有底气！ 同样的，顾远之与程云文对待眼前这个假薛康平也是不屑一顾。 眼前之人身份已经确定，对待一个隐藏在夏华国京城多年的敌国探子，根本就没有什么好说的，直接杀头都无可厚非。 只不过，这位西秦靖王在冒充薛康平身份的时候，利用手中职权私底下做了很多违法的勾当。 现在皇上之所以还留着他的性命，就是为了通过他这条线，找出所有蛀虫，给朝廷彻底来一次大清洗。 顾远之面不改色，盯着西秦靖王的面容，就如同在看一个死人。 他直接站起身，缓步走到西秦靖王面前，在他脸上仔细打量一会儿，然后抬手朝着后者耳朵前方的位置过去。 看到顾远之的动作，西秦靖王本能的向后躲闪。 他能做的，也仅限于是躲闪，因为他的手脚都被铁链锁着，根本做不出其他反抗，同时，他的语气也变得急切起来。 “你要做什么？” 顾远之懒得解释，左手扯住西秦靖王略显凌乱的头发，右手一个巧劲儿，活生生从西秦靖王脸上扯掉一张血淋淋的面皮。 面皮轻薄如纸，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贴在人脸上太久的缘故，扯掉的时候，竟然将西秦靖王原本的皮肤也带下来一些。 西秦靖王没能承受住这突如其来的痛感，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声。 “啊……疼死本阁老了……” 顾远之听到他的自称，禁不住冷笑。 “呵呵……还真是完全进入角色了，脸都没了，还敢自称本阁老，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这话绝对是杀人诛心，一针扎在了最关键的地方。 西秦靖王脸上火辣辣的疼，同时，他也认清楚了现实——他的真实身份被识破了！ 第381章 内心强大之人 既然这样，西秦靖王也没有再装下去的必要，阴狠的眸光死死盯着顾远之。 “顾远之，要杀要剐随便你们，不要试图做无用功。” 西秦靖王这话很明显就是在告诉顾远之，别看你们揭穿了我的身份，但别想从我口中得知什么信息。 顾远之此刻面上的平静，与西秦靖王脸上的狰狞呈现出鲜明的对比。 那种与年龄不符的冷漠与淡然，让见惯了风风雨雨的西秦靖王都察觉到了一丝丝恐怖，是那种让人捉摸不透的恐怖…… 顾远之双手背在身后，同样盯着西秦靖王看。 这人脸上的皮肤虽然已经破损，还隐隐向外渗着丝丝鲜血，但并不影响查看他的五官。 根据外貌可以判断，西秦靖王年龄不超过五十岁，比真正的薛康平要小很多。 他浓眉大眼，鼻梁高挺，这容貌想必在年轻的时候，也是迷倒万千少女的存在。 也难怪，当年薛晴出了一次门，就和这个比自己大那么多的男人私定终身，还为他生了个儿子。 被顾远之打量，西秦靖王就有些蹙眉。 “本王的话已经讲得很清楚，你看着本王也没用。”反正身份已经暴露，西秦靖王干脆破罐子破摔，连自称都换成了本王。 顾远之仍旧没有理会西秦靖王，转身坐回原本的位置。 整个过程，程云文一言未发，这也是他故意在给顾远之历练的机会。 在程云文看来，只要过了今日，顾远之就会成为自己的准女婿无疑，那就是一家人，他这个做岳父的自然要让女婿有多多展现实力的机会。 顾远之并不知道程云文心中所想，他坐稳后，便取出了皇上给他的真言丹。 从刚刚几句话，顾远之就可以确定，这个西秦靖王是个硬骨头，与其浪费时间动刑审问，还不如一颗真言丹来得实在。 “来人，将这颗药丸给他服下。” 很快，就有一名大理寺的官差走了过来，恭恭敬敬从顾远之手里接过药丸，强行塞到西秦靖王口中。 西秦晋王拼命躲闪，同时，双眼就如同淬了毒般死死盯着顾远之。 “喔……你给本王吃了什么？……本王不吃，收起你那些见不得光的手段……喔……” 最终，西秦靖王反抗无效，还是被官差将真言丹强行塞了进去。 顾远之在昔阳县做县令的时候，给犯人使用过真言丹，知道服下药丸后产生的反应。 他就默默坐在那里等待西秦靖王体内真言丹的药效发作。 如同预计那般，很快，西秦靖王眼神就开始变得迷离起来。 顾远之根据曾经的经验，可以确定，这是真言丹发挥了药效。 他已经吩咐人准备好记录，就在他开口准备询问的时候，忽然发现，西秦靖王原本已经变得迷离的眸光，忽然又清明起来。 西秦靖王现在很痛苦，极力克制自己那随时都可以被夺走的心智。 就这样，他不停在与体内的那股力量抗争，努力不让自己意识被外力所控。 如此一挣扎，西秦靖王的情况看在顾远之眼中，就变成了时而迷离，时而清明。 这种情况是顾远之完全没有预料到的，同时他的脑中也在努力回想，当年自己看到书中记载真言丹的内容。 书中说，真言丹的药效并不是一成不变的，而这个变数就是，真言丹遇到了内心强大之人，也会出现失效的情况。 书中还说，这种内心强大之人十分罕见，作者还特意提了一下，说他本人只听说过一次能与真言丹药效抗衡之人。 想到这些，顾远之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眼前这位西秦靖王就是书中所说的内心强大之人。 皇上给顾远之真言丹的时候，程云文也在场，他当然清楚这东西的逆天程度。 只不过，他只是听说过真言丹这种逆天的丹药，并没有顾远之对此了解的多。 看着顾远之坐在位置上，许久没有做出任何反应，程云文也意识到了不对，他沉声询问：“顾大人，怎么了？” 顾远之为了不助长西秦靖王的气势，将自己猜到的结果，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回答了一遍。 程云文听了顾远之的解释，脸色就是一变。 如此珍贵的真言丹都无法对付的人，他们审问起来岂不是要很困难？ 这样的话，这案子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程云文揉了揉生疼的眉心，轻声询问：“顾大人可有什么办法？” 顾远之苦笑着摇了摇头：“如此的话，也只能按照正规程序审问了，实在不行，就从别人那里入手……” 程云文赞同道，如此的话，咱们就不继续浪费时间了，按照流程审问。 顾远之颔首：“嗯，就按程大人的意思。” 两人这边说话的同时，顾远之也没有忘记观察西秦靖王的反应，他多多少少还抱有一丝侥幸心理，希望这个西秦靖王并不是书中说的那种特例之人，这样，他们审问也会轻松一些。 结果就是不尽如人意，此刻的西秦靖王眸光已经彻底清明，甚至还嘲讽的盯着顾远之与程云文。 “小小的真言丹而已……哈哈哈……” 顾远之没有辩解什么，只是例行公事般问了一句：“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西秦靖王再次发出一阵大笑声：“哈哈哈……你们夏华国的官员也不过如此，既然都已经揭开了本王的人皮面具，还要浪费口舌询问，真是没意思。” 顾远之被嘲讽丝毫不恼，他继续沉声问道：“你假扮成薛康平，潜伏在夏华国有什么目的？” 西秦君王冷傲着反问：“你觉得本王会告诉你？” 这样的审问结果，早已在顾远之的心中，他吩咐官差：“来人，将此人绑在刑架上，让他尝尝钉鞭的滋味。” 顾名思义，钉鞭就是鞭子上装了很多细小的钉子，这些钉子比银针要粗上很多，又比正常的钉子要细。 鞭子抽打在人的身上，不能将人致死，却疼痛彻骨。 西秦靖王对钉鞭这种刑具并不陌生，也清楚其打在身上的痛楚。 不过，他没有露出丝毫的惧意，冷笑着说：“不要以为小小钉鞭本王就怕了，有什么招式你们尽管使就是。” 第382章 决不能让他死了 西秦晋王此刻已经抱了必死之心，钉鞭要不了他的性命，其他刑具再上来，他早晚会死掉，反正自己什么都不会说，等待死亡来临就是。 钉鞭重重抽打在西秦靖王身上，他仍旧淡然面对，甚至面上连一丝痛苦的表情都没有。 程云文做了十几年的刑部尚书，亲自审理的案子都是朝廷要案，他还是第一次遇到骨头如此硬的人，甚至觉得自己威严受损。 “来人，上盐水。” 这招一般人都受不了，身上被打得皮开肉绽，再遇到盐水，疼得生不如死。 程云文倒是要看看，这个西秦靖王的骨头究竟有多硬。 一大桶浓盐水泼在西秦靖王的身上，的确很疼，他也没能忍住，惨叫了一声。 然而，西秦靖王并没有因此妥协，强忍疼痛，他斜睨着程云文：“呵呵……有什么招式你尽管用就是，本王若是招了，跟你叫爷爷！” 程云文不甘心，再次让人上刑。 牢房里最不缺的就是各种刑具，每一种可以说都能让人生不如死。 可这个西秦靖王就是咬紧牙关什么都不说，眼看着人已经奄奄一息，程云文不敢再让人动手。 他无助的看向顾远之：“顾大人，你看这可如何是好？” 面对如此顽固的犯人，顾远之也有些头疼，但他并没有因此乱了方寸。 “先将这人抬下去，请个大夫医治，决不能让他死了。” 眼看着西秦靖王被人拖下去，顾远之才对程云文说：“不如就按照咱们先前说好的计划，先审问他身边的人。” 程云文无奈颔首：“嗯，也只能这样了。” 幸好还有那两个西秦探子扮成的家丁，昨天晚上，他们服下真言丹就什么都说了。 也是通过这些，顾远之与程云文多少知道一些西秦靖王来夏华国的真正目的。 西秦靖王是西秦皇帝的亲兄弟，当年西秦先帝还在的时候，对靖王很是看重，甚至有了将皇位传给他的心思。 可结果没有尽如人意，西秦先帝看中靖王，有意立他为储君的事情，被自己的大儿子知晓，提前做了准备，最终谋取了皇位。 西秦皇帝登基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消除靖王这个最大的威胁。 靖王察觉到事情不对，连夜带着自己的心腹逃跑。 当时他无路可去，只能躲去夏华国。 那两个假扮成阁老府家丁的人，就是对他忠心耿耿的心腹。 靖王起初到夏华国以后，并没有什么太多想法，主要目的就是为了躲避西秦皇帝的追杀。 随意换了个身份，靖王带着两个心腹在夏华国与西秦边陲的小城暂时安顿下来。 消停日子没过几天，西秦军队就开始在附近骚扰，甚至还有要将这座城池拿下的意思。 靖王对西秦的举动很是疑惑，按道理，皇帝刚刚登基，正式接管朝堂的时候，若不是有什么特殊原因，不可能在这个时候选择攻击夏华国。 出于好奇，靖王就命令两名心腹乔装出去打探一番。 西秦那边一向缺少口粮，食物对于他们的诱惑甚至比金钱还宝贵，靖王就投其所好，让两名心腹带了些食物寻找突破口。 很顺利，两名心腹给了西秦小将领一些粮食，就打听到了他们这次攻打夏华国的真正目的。 原来，西秦出兵攻打夏华国，真正目的是为了趁乱寻找靖王的下落。 靖王偷偷逃出西秦，目前一点儿根基和势力皆无，遇到这样情况，能做的也只有继续逃离。 就这样，靖王带着两个心腹，一直逃到了夏华国的京城。 他在京城买了一座小院子暂时安顿下来。 西秦皇帝怎么都没想到，靖王会逃到京城，仍旧在紧邻夏华国边境那边骚扰，顺便寻找靖王的下落。 靖王并不安于现状，明明他才是父皇认可的西秦皇帝，结果，他皇帝没做成，如今还要隐姓埋名缩头缩尾的生活。 为了能够名正言顺过上贵族的生活，甚至还要找机会夺回本该是他的一切，靖王整日处心竭虑的琢磨，凭自己现在的力量，要如何做才能拿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功夫不负有心人，机缘巧合下，靖王认识了薛康平的女儿薛晴。 靖王长得帅气，又比那些年轻的公子哥看上去老成持重，更是比那些年轻人懂得女人喜欢听什么样的话。 他了解到薛晴的身份后，便用全身解数博得对方的欢心。 功夫不负有心人，只是见了三次面，薛晴就认定了，靖王就是她此生必嫁的男人。 薛晴知道，父母不可能答应他嫁给一个无名小卒，为了能和心爱之人在一起，她已经准备好了与后者私奔。 靖王接近薛晴，是为了她的身份，怎么可能带着她私奔？ 一来二去的，薛晴与靖王的事情，被薛康平夫妻知晓，也就出现了靖王去面见薛康平的机会。 这也是他蓄谋好的事情，与薛康平见面，然后使用手段取而代之。 就是从那一日开始，靖王成了薛康平，后来他为了发展自己手中的势力，以薛康平的身份努力经营，成为了朝中阁老。 薛晴从那日以后，就再没见到过心上人，她一直认为，是自己的父亲解决掉了心上人。 为此，薛晴整日以泪洗面，甚至有了轻生的想法，幸亏婢女发现及时，救了她的性命。 靖王只是利用薛晴，对她并没有什么感情，更何况，如今他已经取而代之成了薛晴的父亲，就更不能再与后者有什么牵扯，万一身份被暴露就得不偿失了。 他就想着，早些将薛晴给嫁出去，这样也能避免他的麻烦。 事情就是那么赶巧，靖王刚刚有了这样的念头，宫里就传出了皇上要选妃的消息。 靖王为了自己未来的势力，就将主意打到了薛晴身上。 薛晴相貌好，出身也挺高，无论哪方面都符合皇上选妃的条件。 就这样，在靖王的运作下，不到半个月的时间，薛晴就入宫了。 这些信息都是靖王那两名心腹招供出来的东西。 第383章 自大又无脑 可以说，今日顾远之与程云文审问靖王，即便是靖王不说，这些事情都已经了解，他们真正想从靖王口中得知的是，他这么多年在暗中经营的势力有哪些。 只有掌握了这些，才能将靖王所有势力一网打尽，免除后患。 接下来，顾远之与程云文分别审问了和西秦晋王有牵扯之人，其中也包括薛康平的子女。 这些人骨头没有西秦靖王那么硬，被顾远之和程云文一吓唬，就将自己知道的全部说了出来。 唯独薛贵妃，嘴巴硬得很，即便是顾远之说了，皇上已经知晓三皇子并非自己亲生，她都没有说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薛贵妃在整个案件中，也算得上是关键人物，顾远之没有吝啬给她服用了一颗真言丹。 薛贵妃可没有靖王那样强的心性，服下真言丹后，将自己做过和知道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 让顾远之意外的是，薛贵妃连她心上人的真正身份都不知道。 薛贵妃是在得知自己儿子三皇子身份暴露的震惊中，眼神开始变得迷离的。 她可以说是有问必答。 顾远之的问题也是单刀直入，丝毫不拖泥带水。 “三皇子的亲生父亲是谁？”虽然这个问题，薛康平已经说过了，但皇上特意交代过，审问薛贵妃的时候，一定要仔细，任何细节都不可以落下。 薛贵妃目光直直的盯着前方，没有任何的神采。 “不知道！” “不知道？”顾远之很是不可思议。 薛贵妃解释：“我只知道那个男人叫阿恒，家就住在南城……” 她讲出来的话，与昨晚那两个靖王心腹说出来的过程几乎一致，自从靖王上门拜见过薛康平以后，这个人就彻底消失了。 顾远之继续问。 “那你又是怎么知晓三皇子不是皇上孩子的？后来又是如何做的？” 薛贵妃：“我入宫十几天，就发现了不对劲儿，身边跟着一起入宫的嬷嬷懂一些医术，她帮我把脉过后，发现已经有了一个月的身孕。 我刚进宫十几天，虽然已经被皇上宠幸，但绝不可能那么快就怀上龙种，那么，这个孩子就是阿恒的无疑。 知道自己怀孕，我慌乱极了，悄悄让人请父亲进宫商量对策。 父亲当时反应很激动，还极力要求我留下这个孩子，我想着，阿恒已经不在了，这个孩子就是他留在这个世上的唯一血脉，算是与父亲的想法一拍即合，决定留下这个孩子。 我担心孩子早生产一个月，会引起皇上的怀疑，这个问题，父亲告诉我不用担心，他会帮着我安排好一切。 在父亲的帮助下，我和阿恒的孩子出生，顺理成章成了三皇子。” 通过薛贵妃的这段讲述，顾远之已经可以确定三皇子就是西秦靖王的孩子无疑。 因为西秦靖王的名字就叫秦玉恒，昨晚他的那两个心腹也提到过，靖王还是本来面目示人的时候，别人对他的称呼就是阿恒。 确定了这一点，顾远之继续询问：“昨日你为何要假装自杀引皇后去你宫中。” “那是我宫里的一个宫女帮我出的主意，她说我被关得太久，皇上都快忘记我的存在了，不如搞点动静出来，引起皇上的注意，这样也能早些解除我的禁足。 我觉得那宫女说得有道理，便打算按照她说的做，她出去请皇上，我准备好刀子，等皇上一到，就轻轻割一下手腕。 后来，我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只听到轻微的打斗声，再后来，就是皇后到来对我兴师问罪……” 因为薛贵妃服用了真言丹，顾远之对她的话没有什么质疑，就继续询问后面的问题。 “你宫里的巨额银子都是从何而来？” “那些都是我父亲这些年给我的，让我用那些银子收买一些宫里的人，我觉得我有三皇子就够了，还有薛家势力做靠山，想让那些奴才为我做事，还不就是一句话的事儿，哪里需要用银子收买。 银子没用上，我也没有告知父亲，就自己攒了下来。” 问到这里，顾远之都有些在心中嘲笑这个薛贵妃，自大又无脑，这么多年若不是有靖王在背地里运作，她在宫里怕是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当然，这也只是顾远之心中一闪而逝的评价，与案子无关的事情，他多一句都不会说。 后面的问题，就比较关键了：“你在后宫十几年，为三皇子都做过些什么？” “三皇子有我父亲帮着教导，我自然什么都不需要做。”薛贵妃这话回答得丝毫不拖泥带水。 “皇后娘娘身边，有个叫红柳的宫女，你可认识？” “我当然认识，我父亲控制了她的家人，在宫里她只能对我一个人忠心，只可惜，这个红柳不中用，让她做那么点小事也能暴露。” 红柳打翻盛有聚魂草的药罐，嫁祸给绿翠的事情，皇后那边早已审问清楚，如今红柳还被关押，这份证词也在昨日，被顾远之拿到手里。 红柳发现皇上有了聚魂草，趁着皇后还没下封口命令的时候，她就悄悄跑去给薛贵妃送信儿，薛贵妃要求她，想尽一切办法，让皇上喝不到带有聚魂草药效的药汁。 太子在边境带兵打仗，这个时候，只要皇上一死，凭借薛康平的能力，三皇子继位绝对万无一失。 薛贵妃打的就是这个算盘，而且还有父亲的支持，她就愈发觉得有底气。 岂不知，经常给她出主意的宫女，竟然是西秦的郡主。 紧接着，顾远之又询问了一些问题，薛贵妃说出来的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 说白了，这个傻瓜就是靖王手中的一颗棋子，结果靖王发现她头脑不是很聪明，并没有交给她什么重要任务。 询问薛贵妃的问题比较多，顾远之问完最后一个问题，薛贵妃体内真言丹的药效也散去了。 她满眼不可思议的盯着顾远之：“你给本宫吃的是什么，本宫为什么会跟你说那么多？” 顾远之没有回答，而是直接吩咐人，将薛贵妃带下去继续关押。 第384章 真言丹不行就上灵泉水 顾远之等人整理好薛贵妃的供词，疲惫的站起身，然后带着今日所有供词进宫面见皇上。 薛康平的案子，昨日皇上就已经交给顾远之和程云文全权负责审理，今日早朝过后，他这边就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因为知道了三皇子不是自己亲生儿子的事实，皇上一夜之间就变得沧桑很多，甚至觉得身边可信之人越来越少。 虽有疑心，但他从不会怀疑皇后，只有到了皇后那里，他的内心才能换来片刻宁静。 皇后也从来不会做扫兴的人，她知道皇上这两天心情不好，见面的时候，也只是关心一下他的身体，或者让人准备一些皇上喜欢吃的食物，对于烦心的事情只字不提。 皇上接到禀报，说顾远之求见的时候，知道是有案子的事情要说。 他懒得动，索性就吩咐下去，让顾远之到馨宁宫来见自己。 皇后知道皇上有公务要说，主动拉着苏韵婉准备告退，却被皇上挽留住了。 用皇上的话说就是，皇后和韵婉都是他最信任的人，听一听也无妨。 就这样，皇上在馨宁宫正殿召见了顾远之。 再次见到苏韵婉，顾远之还很是疑惑，因为他并不清楚苏韵婉的公主身份，她能来京城，完全是因为许氏是许尚书的亲生女儿。 而作为许氏儿媳妇儿的苏韵婉，跟着婆婆一起来京城也无可厚非。 再就是何项北，拿下西秦所有城池，完全是他的功劳。 待何项北凯旋归来，皇上必然会封爵位给他，那么日后，苏韵婉就是名正言顺的官宦夫人，提前来京城也有道理。 可是，这两次见到她，都是和皇后在一起，而且看皇后对待苏韵婉也很是亲密的样子。 至于苏韵婉与皇后的耳朵长得一模一样，作为一个臣子，是不可能仔细端详皇后的，这一点他倒是没有发现。 不管怎么样，苏韵婉能够被皇后看中是好事，有皇后做靠山，她在京城的日子也能过得更好。 那日在御书房，皇上因为薛康平的案子气愤不已，顾远之一直低着头装鹌鹑。 今日就不一样了，皇上没有在御书房时候那么严肃，心情也没有那么糟糕，顾远之看到熟人，自然是要打招呼的。 不过，他也是在给帝后行礼过后，朝着苏韵婉微微颔首，不敢有太大的动作。 顾远之与苏韵婉的小小互动，都看在皇后的眼里。 皇后并没有觉得奇怪，她早就听女儿说了，在昔阳县的时候，他们夫妻俩与顾远之有很多交集，打招呼也算正常。 顾远之行礼过后，恭恭敬敬将这两日审案的供词呈给皇上。 “皇上，今日臣与程尚书一起提审了西秦靖王，没想到的是，靖王心性十分坚韧，真言丹对他没有丝毫作用。” 这话一出，在场之人都有些震惊。 苏韵婉空间藏书楼内，有专门讲解真言丹的书籍，她与顾远之了解到的一样。 真言丹遇到心性特别坚韧之人，就会失效，这个概率可以说是十万分之一。 由此可见，西秦靖王还真不是个简单人物。 皇上对此也是有一定了解的，他轻声呢喃了一句。 “难怪，他能在短短十几年的时间里做出这么多事情。” 若不是敌对的关系，皇上还挺佩服西秦靖王的，此人的心性绝非常人可以比拟。 只说他伪装成薛康平这么多年，都没有被人识破，而且还利用薛康平的身份，发展出那么庞大的势力。 皇上扪心自问，换做是他，可能做不到西秦靖王这样。 顾远之又继续开口，将今日审问西秦靖王的过程讲述了一遍。 最后他有些担忧的说：“靖王嘴巴硬骨头也硬，臣和程尚书今日对他用了好几种酷刑，他愣是咬紧牙关一言不发，而且臣能够看得出，他已经心存死志。 臣担心，再这样下去，还没等从他口中问出有用的东西，人就已经死了。” 皇上蹙眉，他也同样觉得此人很棘手。 “不能让他死了，朕还要掌握所有与他有牵扯人员的名单。 稍后朕会安排几个医术好的太医到天牢那边，在他说出朕想要的东西以前，必须保住他的性命。” 其实，皇上说这些话的时候，自己都没什么底气。 他做了这么久的皇帝，也遇到过一些这样的事情。 顶尖的太医派过去救人，但最终还是会出现遗憾，尤其是动用刑罚，这里面的说道不小，万一刑具碰到什么要害位置，别说是太医了，就算大罗神仙在，恐怕也无力回天。 最终，他也只能尽量给顾远之施压。 “希望顾爱卿能够多多克服困难，不要让朕失望。” 两人说到这里的时候，皇后和苏韵婉同时有了别的心思。 皇后这两天经常在女儿的空间里面，对空间的一切了如指掌。 原本她觉得珍贵无比的圣水，女儿的空间里面要多少有多少。 苏韵婉想到的也是灵泉水。 只要有了灵泉水，无论多残酷的刑罚用在西秦靖王的身上，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就保证死不了。 等他喝了灵泉水身体恢复以后，再继续用刑。 母女俩就不相信，如此反复的被使用刑罚，西秦靖王的心性还能如此坚韧！ 皇后看向苏韵婉的时候，恰巧苏韵婉也在看她，母女俩瞬间有了心照不宣。 皇后轻咳了一声，对皇上说：“皇上，臣妾想起有些要紧事，带着韵婉先过去看看，稍后就回来。” 皇上没有多想，只以为是妻女不想听这些残酷的事情，才选择回避的。 苏韵婉与皇后离开正殿，到后院随意溜达了一圈儿，带着十个装满灵泉水的小瓷瓶折回。 正好听到顾远之在讲述审问薛贵妃的过程。 薛贵妃和皇后向来不和睦，两人可以说就是仇人，因此，皇后对薛贵妃的情况十分关心，听得也特别认真。 听了顾远之的讲述以后，皇后不甘心的问了一句。 “顾大人，她有没有说出，派人刺杀太子的事情？” 顾远之十分肯定的回答：“皇后娘娘，她说刺杀太子的事情，都不是她安排的，她更是不知情。” 第385章 家被砸了 太子几次遇刺，若说和薛家没有关系，打死皇后也不会相信。 而且那么多次的刺杀，皇后猜测，即便不都是薛贵妃安排的，也和薛康平脱不开干系。 毕竟君昊然的存在，挡了三皇子的路。 皇后怎么都没想到，薛贵妃那么想让自己的儿子上位，却没有派人去刺杀。 不但没有派人去刺杀，竟然还不知情。 转念一想，皇后貌似又想通了，这一切都有那个假扮成薛康平的西秦靖王做了，哪里还需要她去动手。 既然不是薛贵妃派人刺杀，皇后对薛贵妃的情况就变得没有那么关心了。 她将那十个装满灵泉水的小瓷瓶送到皇上面前。 “皇上，臣妾这里还有一些圣水，有了这些，就不用再担心西秦靖王受不住刑罚的问题。” 看到这么多圣水，皇上的眼睛都直了。 如此珍贵的东西，他手里才只有几瓶，而皇后却一下子拿出来这么多。 不用想都知道，一定是女儿刚刚拿出来的。 这会儿有顾远之在，皇上也不可能去询问这些，他看了看那十个小瓷瓶，然后小气吧啦的收起一半，肉疼的将另外五瓶交给顾远之。 “顾爱卿，这是圣水，只要人还有一口气在，服下后就立刻能救其性命。” 顾远之听皇上说这是圣水，又听到其功效后，整个人都有些傻眼。 他读了那么多书，还是第一次听说什么圣水，这不会是一些神棍弄出来糊弄人的吧？ 尽管心中有质疑，但见皇上那视若珍宝的样子，顾远之什么都不敢说，只能小心翼翼的接过几个小瓷瓶揣进怀里。 他已经想好了，皇上对自己委以重任，更是对他的一种考验，若是连有用的东西都问不出来，他干脆辞官算了。 顾远之甚至都想到了一个卑鄙的办法。 三皇子不是靖王的亲生儿子么？这才一心想要辅佐自己的儿子上位，由此可见，靖王对这个儿子很是看重。 大不了他用三皇子作为威胁，逼迫靖王就范。 可以说，这是他破釜沉舟的最后一个办法了，如果这样，靖王还是什么都不肯说，那么他就真的要准备辞官回家种地了…… 既然如此，顾远之打算先用这个圣水试试，万一要是真的有那么神，靖王来来回回无数次受罪，多强大的心性怕是也受不住。 剩下那些其他人的供词，皇上一个人看就可以，顾远之汇报完了今日的情况，便行礼离开。 苏韵婉进宫也有一天多的时间了，她不想让苏老太担心自己，而且母后这里还有父皇陪着，她就先回去。 其实，苏韵婉手头上也有很多事情要忙，新的府邸内，虽然下人都是皇后安排的，可她也要做到完全掌握才行，还有皇后给她那么多产业，作为新主人的她，怎么着也要熟悉熟悉。 还有麦禾村那边，他们一行人在京城安顿下来，也要去信报个平安，顺便将自己在京城的地址告知那边，万一何项北来信，老宅的人也知道转送到哪里。 坐着马车离开皇宫，一路直奔自己的公主府，苏韵婉哄着小睿睿，掀开马车帘子的一角，让小家伙看外面的风景。 同一时间，顾远之离开皇宫也回了自己府上。 说是府，还不如说是一座小院子。 顾远之为官清廉，手里没什么银子，到了京城以后，作为大理寺丞，皇上分给他一座与其他官员府邸相比要小上很多的小院子。 小院子位置不错，与好几个朝廷大员的府邸相邻，只不过因为院子太小的缘故，在附近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顾远之丝毫不觉得自己住在这样的院子里有什么寒酸，他寒门出身，凭借自己的能力一路走到如今的位置，手中没有什么可以盈利的资产，靠着俸禄过日子，能达到这个水平他已经很满足。 他从不会去在意那些同僚的眼神，反正自己过自己的日子，他和母亲两人对这样生活满足就好。 起初，还有些喜欢凡尔赛的官员，拉着顾远之说，大理寺丞这个官职虽然品级不高，但怎么说都是京城的官员，住在那样的院子里实在寒酸，难免不会被人说三道四，劝他不要吝啬银子，换一座气派些的府邸。 顾远之对这些话一向都是一笑置之，从不会往心里去。 今日从皇宫离开，他看时候也不早了，便打算回家好好休息一晚，明日再继续审问。 刚走到自家附近，顾远之就发现了不对。 他家小院子外面，站了很多人，甚至还在那里指指点点。 顾远之心中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加快脚步过去查看。 这里围着的人，有很多都是附近官员府邸的下人，他们对顾远之并不陌生。 隔壁府邸的管家看到顾远之回来，张了张嘴想说又说不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王管家，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王管家拉着顾远之到一旁：“顾大人，你恐怕还不知道吧？刚刚程尚书府的小姐来你家里大闹一通，打砸了你家不少东西，刚刚带着人离开。” 顾远之很是困惑，他与程尚书府的小姐根本就不认识，人家为何要来家里闹？ 怀着心中的疑惑以及对母亲的担忧，顾远之大步进了自家院子。 家里只有两个下人，于氏这会儿正愁眉苦脸的带着他们打扫院子里的狼藉。 顾远之扫视了一圈儿，见老母亲并没有受伤，提着的心总算放下来一些。 只不过，自家院子里的情况，就比较狼狈了。 虽说他家的院子小一些，但院子里修建的还是不错的，该有的石桌石椅什么的一样不少，院子两侧还种植了几株桂花树。 于氏勤快，还在院子里摆放好多花盆，里面种着绿植，这会儿虽已入冬，那些绿植不在，但花盆什么原本都规规矩矩被摆放在一侧。 现在，石桌石椅全部倒在地上，桌面也被一分为二不能再用。 还有那些不算粗的桂花树，被人连根拔起，原本堆放在一侧的花盆，也全部碎裂在地上。 看到儿子回来，于氏忍不住红了眼眶，她轻轻喊了一声：“远之，你总算回来了……” 第386章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京城有这么穷的官员 两个下人看到顾远之，也纷纷跪了下去。 “大人，我们两个没用，没能守护好大人的宅子。” 顾远之朝着两个下人挥了挥手：“不关你们的事，起来去忙吧！” 说完，顾远之就扶着眼中蓄满泪水的老娘：“娘，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于是拉着顾远之的手，将今日发生的事情讲述一遍。 “就是刚刚，一个穿着十分华丽的姑娘，自称是程尚书家的小姐，带着一群人来到咱们家，二话不说就开始砸东西。 娘要去拦着，被李妈拼命拦着，生怕我被那些人伤到。 就这样，娘眼睁睁看着那群人，将咱们家给砸成这个样子。” 于氏拉着顾远之进入几个房间查看，房间里面也没能逃过厄运，被打砸得乱七八糟，几乎看不到可以再次使用的东西。 顾远之平日里很少会生气，今日看到家里这个样子，第一次有了想杀人的冲动。 大喘了几口气，顾远之尽量让自己平复心绪。 恢复一些理智后，顾远之开始思考起来。 昨晚，程尚书和他说，今日会让程夫人亲自带媒人上门提亲，他并没有反对，换句话说，也没有将此事往心里去。 毕竟自己目前只是个小小的大理寺丞，程尚书能看上自己，他的家人却未必。 但这件事，昨晚顾远之还是和于氏提了一嘴，并且说明，他的婚事，让母亲看着做主就好。 今日一忙起来，顾远之就直接将这件事忘在了脑后，若不是今日提到程尚书府的小姐，顾远之甚至已经忘记了这件事的存在。 程尚书说的提亲，怎么变成了程小姐带人上门闹事？ 既然和程家有关，顾远之自然要去询问程尚书。 程云文从天牢离开，乐颠颠的回家询问夫人提亲的结果。 结果却被告知，夫人今日身子不适，并没有去顾家提亲。 程云文也没有多想，人上了年纪，身体有些不适也正常，他还关心的问那些伺候程夫人的下人们，是否请过太医过来。 被问及，下人们回答得含含糊糊，有人说请了，还有人说没请。 程云文作为刑部尚书，经常和朝廷要犯打交道，强项就是观察人的细微表情和动作。 下人们表现得如此不自然，程云文就料定了这其中必定是有什么事瞒着自己。 他也懒得再问这些下人，直接去了程夫人的房里。 程夫人正半倚在软榻上，吃着下人剥好的核桃。 看到程云文回来，程夫人立刻放下手里的核桃起身，同时露出了笑脸：“老爷回来了，今日一定很辛苦吧？” 程云文并没有给程夫人什么好脸色，直接坐在软榻的另一侧。 “听说夫人今日身子不适，到底是哪里不舒服，可有请太医瞧过？” 话是关心的话，可听在程夫人耳中，就有些冰冷的感觉。 程夫人起初还以为是自家老爷因为朝廷的事情导致心情不佳，结果一抬头发现，程云文那张脸阴沉得都能滴出水来。 “老爷，今天早起，我身子的确有些不适，不过没多久就好了，这才没有请大夫。” 在一起生活了大半辈子，程云文能信她的都有鬼了。 他也不拆穿，继续问：“今日让夫人请个媒婆去顾府提亲，夫人去了吗？” 被问起这事，程夫人知道自己是含糊不过去了。 “老爷，我不知道你说的顾大人人品如何，可他也太穷了，今早我出去请媒人的时候，特意在他府门前路过，那……那哪里是官员府邸该有的样子，甚至连京城的普通富户都不如。 您也知道，如嫣从小被咱们娇生惯养，一直过的都是锦衣玉食的生活，若是真嫁给那个顾大人，以后还指不定沦落成什么样子。” 听自家夫人说了这么多，程云文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别告诉我，你看到顾家的宅子以后，就没有请媒人登门？” 被问及，程夫人的眼神有些躲闪。 “女儿是我生的，反正……反正我舍不得她嫁到顾家吃苦……” “你……”程云文指着程夫人，气得脸色铁青，都不知道说她些什么好：“你可真是目光短浅。” 程夫人不服气：“我怎么就目光短浅了？那姓顾的穷就是穷，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京城有这么穷的官员。” 程云文一脸的怒其不争：“你还真是妇人之仁，你知道那顾远之的潜力有多大吗？ 他刚入京城不到一年，皇上就命他代理大理寺卿一职，明眼人都知道，只要这案子一了解，顾远之就是真正的大理寺卿。 你跟着我在京城也有二十年了，你见过谁二十几岁，就能成为朝中正二品大员的？ 顾远之这是独一份，人家不但有能力，还受皇上看重，日后的成就不可估量。 现在你嫌人家穷，等他不穷的那一日，你女儿上赶着嫁给人家，人家都不一定要……” 程夫人听自家老爷吧啦吧啦说了一大堆，眼睛瞪得老大，吞吞吐吐道：“是……是我目光短浅了。” “哼！你还知道自己目光短浅，告诉你，这件事你必须尽快去做，以免被其他老家伙抢了先。” 这下，程夫人不反对了：“好好好，明日我早早起来就去安排。” 自家老爷说，这人前途无量，就一定是前途无量，穷点就穷点，大不了，她多给女儿准备些嫁妆就是。 程云文见夫人听进去了自己的话，心中的怒火消退了大半，他刚刚伸出手，准备拿个核桃吃，就听到有人禀报，说大理寺的顾大人求见。 程云文连忙起身，命人将顾远之请到自己书房说话。 本以为顾远之找自己，是要说与案情有关的事情，结果，顾远之第一句话，就把程云文搞懵了。 “程大人，不知下官如何得罪了令府千金，她竟然带着那么多人，砸了下官的家。” 程云文满脸的不可思议：“你说什么，你说小女带人砸了你家？” 顾远之冷冷回道：“正是，家母和周围街坊都可以作证。” “这怎么可能，小女怎么会带人去砸你家？顾大人，这其中定然有什么误会，你先别着急，本官这就请如嫣过来，当着你的面儿亲口询问。” 第387章 今日之事无法再承受第二次 顾远之这会儿在气头上，也没有客气，就坐在书房中等人去喊程如嫣。 不多时，一个打扮得十分华丽的妙龄女子，被几个丫鬟婆子如同众星拱月一般，簇拥着来到了书房。 “父亲，听说是您找女儿！”这声音乖巧柔顺的，若是不知道她做的事情，还以为是个乖乖女呢！ 程如嫣进入书房，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一侧的年轻官员。 顾远之从宫里回来，还没来得及将官服换下，就急匆匆来了程尚书府。 顾远之身材匀称，他的容貌本就俊美，再加上那一身文官的官服，更显得气宇轩昂、风度翩翩。 然而，与其他文官不同的是，他的气质并非文弱书生般的儒雅，而是散发出一种沉稳干练的气息。 仅仅只是这一眼，程如嫣的目光便如同被磁石吸引一般，再也无法移开。 看到女儿的失态，程云文轻咳了两声，以示提醒：“咳咳……如嫣啊，还不快见过顾大人。” “顾……顾大人？”程如嫣一双晶亮的大眼睛瞪得老大，仿佛意识到了什么。 看到女儿这反应，程云文心里什么都明白了。 程如嫣被他和夫人惯得性子有些跋扈，顾远之说的事情，基本已经可以确定是真的。 看到这个带人砸掉自家，又吓到老母的罪魁祸首，顾远之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脸色，不等程云文开口，他就率先问道：“不知顾某何处得罪了你，竟劳你亲自带人砸了我的宅院？” 被如此直接询问，程如嫣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我……我不知道是顾大人的府上……” 这话一出，就相当于程如嫣承认了自己的所作所为。 当着顾远之的面儿，程云文根本无法袒护。 “混账！不管是谁的府上，也没有你去打砸的份儿……” 被一向对自己呵护有加的父亲一吼，程如嫣的眼泪都出来了。 “父亲……女儿若知道是顾大人的府上，绝不可能带人去砸。” 说来说去，她就认准了，自己不知道那是顾远之的家。 顾远之这会儿正在气头上，说出来的话也咄咄逼人：“依程小姐的意思，你带那么多人砸了本官家的院子，是砸错人了？” “不……不是……”程如嫣见到顾远之第一眼，就深深被吸引住，在她看来，顾远之的外貌以及周身那不凡的气度，就是自己梦寐以求的夫婿人选。 结果还不等她在对方面前表现自己，人家就已经很明显露出了厌恶表情。 程如嫣不甘心，硬着头皮解释：“我……我以为我父亲给我说的亲事，对方是个年过中年的老头儿，打心底里不愿意，这才带着人找上门。 结果……结果……” 程如嫣吞吞吐吐，明显心虚，后面的话，她不知道如何说下去了。 “结果怎样？”顾远之不可能放过程如嫣。 程如嫣已经哽咽出声，哭得梨花带雨，还真有那么一丝我见犹怜的意味。 可顾远之现在就是打心底里的厌恶他，对这样的人提不起丝毫的同情心。 见女儿在这里哭哭啼啼，程云文也是一阵头大：“你先别哭，到底怎么样，把话说清楚。” 程云文发自内心的希望，女儿能说出一个能站住脚的理由，这样，他也好和顾远之慢慢缓和关系。 程如嫣仍旧抽泣，就是不发一语。 顾远之冷笑了一声：“呵呵……既然如此，不如本官替程小姐将后面的话补充完整。 程小姐想说的是，结果到了寒舍，发现本官不仅是个年过中年的老头儿，家里还那么穷。 不知本官说的对不对？” “这……”被戳穿，程如嫣感觉自己没脸极了，哭哭啼啼调头就跑出了书房。 程如嫣一走，程云文就连忙给顾远之赔不是。 “顾大人，都是小女不懂事，稍后我定然会对其严加管教，并且让她亲自带礼物上门，给令堂赔不是。” 顾远之抬手：“赔不是就不必了，贵府千金金尊玉贵，哪能去寒舍那种穷地方？ 更何况，下官家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再被打砸的东西，家母身子弱，今日之事无法再承受第二次。” 这话，可以说丝毫没给程云文留面子。 程云文老脸一红，混迹官场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感觉如此没脸。 可那又怎样，谁让他理亏呢！ 若是换做旁人，程云文可能会辩驳一二，可顾远之不行。 先不说皇上那边有多器重此人，就说日后他们俩还要在一起审案好长时间，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闹得太僵终归不好。 至于女儿和顾远之的亲事，怕是想都不用想了。 最终，程云文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件事的确是本官的不对，没有管教好小女，顾大人家里的损失，都由本官来承担。” 这一点顾远之没有反驳：“好，就按程大人的意思。”气愤归气愤，总不能得理不饶人。 顾远之离开程尚书府的时候，程尚书派管家跟着他一起，将损毁的东西一一记录，然后照价赔偿。 若是换做平常人，程云文根本不需要这么麻烦，只要多赔偿一些银子即可，但顾远之偏偏就不是寻常人，清廉到让人无法理解的程度，他若是直接给出银子，人家也不会收。 程尚书府的管家跟着顾远之一路抵达他小小的府邸，瞬间被现场狼藉惊呆了。 饶是于氏已经带着两个下人整理好了一些，但看上去还是让人心里很不舒服。 管家心中不由得咂舌，难怪顾大人会如此气愤，他们家小姐还真是厉害，一点儿好东西都不给人家留啊…… 估计谁家进了土匪，也就是这个状态！ 回去以后，自己所见所得他要如实禀报给自家老爷知晓，以免让老爷觉得顾大人是在小题大做。 顾大人还真是可怜，两袖清风的一个好官，结果还被人给欺负成这样。 管家本以为自己亲自过来，很容易就能清算出赔偿的结果，可这么多东西都被砸了，而且有些东西的价值也不好估算，他自己做主，给了顾家赔偿一千两银子。 这些银子只多不少，只要顾远之能收下，双方都省事儿。 第388章 程小姐的关心，顾某承受不起 管家本以为自己还要多浪费一些口舌，结果，顾远之没有犹豫就接了过来。 “过两日，本官会将采买清单送到程尚书手中，多退少补。” 他家里现在连做饭的东西都被砸坏了，一家人总不能因此饿肚子。 趁着杂货铺还没有关门，他得快些去采购一些急需用品才行。 他不会占程尚书任何便宜，但要买东西也需要银子，他手里那点银子，根本不够置办这些的，就先拿了管家给的银子，剩下的按照清单再给人家送回去。 管家见顾远之说话时候的态度，就知道后者是认真的，人家不会占尚书府丝毫便宜。 “好，就按顾大人说的做。” 管家带人离开，顾远之就招呼着家里唯一的小厮，两人一起去采购物品。 这会儿外面的天还没彻底黑下来，大街上行人匆匆，各个铺子里面依旧人流涌动，大家都各自采买着自己所需的东西。 在经过一家布庄门前的时候，一道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女子看上去比印象中丰腴了一些，气色也好了很多，怀里抱着两匹布，走路的时候略显吃力。 她旁边的丫鬟不停在说：“表小姐，还是让奴婢来拿吧！” 何月月身子往旁边躲闪了一下，笑着说：“没有关系，只是两匹布而已，不怎么重。” 何月月刚到京城，外祖母就给她身边派了好几个丫鬟婆子伺候，可她在乡下已经习惯了亲力亲为的日子，一时间还有些无法适应什么事情都使唤人去做的生活。 她的话音刚落，脚下不小心踩到了什么东西，身子一个趔趄，就朝着前面摔了出去。 “表小姐小心！”丫鬟发现不对，想去将人搀扶住已经来不及。 何月月也闭上了眼睛，认命的等待这一摔。 顾远之见到这一幕，本能的冲了过去，一把扯住何月月的手臂。 该来的疼痛没有来，何月月睁开眼睛，一张熟悉的脸庞映入眼帘。 “顾大人！”何月月反应过来，连忙脱离顾远之的搀扶，朝着他行了个福礼。 顾远之感觉手上柔软的触感消失，心里瞬间出现了空落落的感觉，不过很快他就将这种感觉挥散去，朝着何月月抱拳。 “何大姑娘最近可好？”这个称呼，是顾远之思考后说出来的。 何月月虽是和离过的妇人，但她毕竟是单身，而且还有了许尚书外孙女的身份，日后可能会在一些贵妇圈子内活动。 自己若是称呼人家夫人什么的，难免会给未来何月月的交际带来困扰，他称呼后者为何大姑娘，能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何月月并不知道顾远之为自己考虑了这么多，见他称呼自己为何大姑娘，竟然有些脸红。 还不等何月月回应，跟着她一起出来的小丫鬟就紧张的走了过来，关心的问：“表小姐，您没有大碍吧？” 何月月摇头：“我没事儿，你别紧张。” 这下，小丫鬟可说什么都不能听表小姐的了，直接从她手中接过那两匹布：“这布还是奴婢来拿吧！” 何月月没有反驳，转头看向顾远之：“没想到这么巧，在街上能遇到顾大人。” 顾远之颔首：“的确很巧，顾某只是出来采购些物品，没想到会遇到何大姑娘。” 何月月看到顾远之，脸颊不自觉就会变得绯红，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她略微低下了头。 不光何月月有这样的感觉，顾远之也有，两人都不知道要再说些什么好，气氛就显得愈发尴尬。 最终还是顾远之先开了口：“顾某还有事要做，就不打扰何大姑娘了。” “好，顾大人慢走。”何月月刚转身，许尚书府的马夫已经将马车赶到她的近前。 还不等何月月上车，就听到不远处一道娇柔的声音喊道：“顾大人，原来你在这里啊，我找了你许久。” 程如嫣带着好几个丫鬟婆子，迈着小碎步气喘吁吁的来到顾远之面前。 何月月不认识程如嫣，但从后者的打扮可以看得出，这姑娘一定是高门千金，而且年龄也只有十五六岁的样子，白皙的小脸上，还带着婴儿肥，乍一看上去，很是可爱俏皮。 莫名的，何月月心中有点儿发堵，不过很快她就调整好自己。 那姑娘看顾大人的时候，眼睛里满满都是光亮，很明显，她很喜欢顾大人。 而且两人站在一起，郎才女貌般配得很。 像顾大人这样的人，只有这么漂亮的高门贵女才能配得上，她默默的祝福顾远之，日后能够幸福。 何月月心中不再有不舒服的感觉，被丫鬟扶着准备上马车，谁知，竟听到刚刚那个漂亮姑娘喊住了自己。 “喂！你先不要走，告诉我，你和顾大人是什么关系？” 何月月身子一顿，停下了动作扭头看向程如嫣，她不确定的问：“姑娘是在叫我？” “对，就是你，刚刚我亲眼看到你和顾大人在一起拉拉扯扯的，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程如嫣丝毫不觉得自己这样问有什么不妥。 她今天看到顾远之后，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男人，尤其是想到父亲有意要将自己嫁给他，程如嫣就已经将顾远之认定成了自己未来的夫婿。 她未来的夫婿，怎么可以和别的女人拉拉扯扯？ 因此，程如嫣丝毫没有违和感的，当街询问何月月。 不等何月月开口，顾远之黑着脸上前。 “程小姐，你的行为是不是过分了？本官与别人什么关系，这还轮不到你来过问吧？” 顾远之的声音冷峻，眉宇间隐隐透着一丝不悦。 程如嫣被他这么一呵斥，眼眶顿时红了，咬着唇道："顾大人，我只是......只是关心你......" "程小姐的关心，顾某承受不起。"顾远之语气疏离，目光却不由自主地瞥向一旁的何月月。 何月月察觉到他的视线，微微垂下眼帘，低声道："顾大人，既然这位小姐找您有事，那我就不打扰了。"说罢，她转身欲走。 "等等！"程如嫣却不依不饶，快步上前拦住她，"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第389章 你家外孙女不守妇道 何月月蹙眉，正欲开口，顾远之已大步上前，挡在她身前："程小姐，请自重。" 程如嫣见顾远之如此维护何月月，心中又妒又怒，跺脚道："顾远之！我爹爹可是刑部尚书，你竟敢这样对我说话！" 顾远之冷笑一声："程尚书为人正直，想必不会纵容女儿当街无理取闹。" "你！"程如嫣气得脸色发白，指着何月月道："她到底是谁？凭什么让你这么护着她？" 何月月在一旁看到程如嫣如此跋扈，而且周围已经有不少路过的人赶来看热闹，她担心继续下去影响到顾远之的声誉，深吸一口气，决定挺身而出。 “这位小姐，我与顾大人只是偶然相遇，并无任何关系，刚刚我差点儿摔倒，是顾大人救了我，仅此而已，请这位小姐不要多想。” 何月月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面对如此嚣张跋扈的富家小姐，没有丝毫的惧意，满心都在想着，不能因为自己影响到顾远之丝毫。 程如嫣这才顾得上仔细打量眼前女子，穿着不错，却梳着妇人发髻。 原来真是她误会了，这明明就是个已婚妇人。 想到这里，程如嫣放弃逼问何月月的身份，但讲出来的话仍旧带着一股子盛气凌人。 “看你的穿着，也不像出身小门小户的样子，从小学习的礼仪姿态都忘记了吗，怎么走个路还能摔倒？” 何月月人老实，但也不是一点儿脾气都没有的。 尤其是跟着苏韵婉一起做生意以后，随着接触的人和事情变多，何月月已经不再是曾经那个被人欺负了也不做声的小可怜。 “小姐这话说的就不对了，你敢说你走路就没有被绊倒的时候吗？这怎么就和礼仪姿态联系到一起了？” 眼看着自家小姐当街被怼，程如嫣身后的一个婆子不干了，挽起袖子上前，抬手指着何月月破口大骂。 “你是哪里来的乡巴佬？竟然敢顶撞我家小姐，信不信我撕了你的嘴？”婆子伸出两只爪子，作势就要朝何月月脸上抓。 何月月身边的丫鬟见状，吓得连忙将手中布匹扔在地上，打算挡在何月月面前，不管怎么样都不能让表小姐被伤到。 “住手，本尚书倒要看看，谁这么大的本事，竟然敢当街行凶。” 许尚书离开京城这么久，工部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忙到这个时候才打道回府。 他坐马车里，就听到前面隐约有自家外孙女的声音，便掀开马车帘子查看，正好就看到那个不知道哪个府上的刁奴，要对自家外孙女动手。 婆子听到呵斥声，想要停下手中动作已经来不及，指甲划过小丫鬟的一侧脸颊，划出一条不算很深的痕迹。 顾远之刚刚站的位置与何月月主仆有些远，发现那婆子要对何月月动手的时候，他连自己那拿不出手的三脚猫功夫都用上了，试图阻止那婆子的动作。 只可惜，他还是慢了一步，在那婆子指甲划到丫鬟脸上以后，他才扯住那婆子的衣领，将人狠狠甩了出去。 婆子被甩出去好几米远，人狠狠跌坐在地上，疼得哎呦哎呦叫个不停。 顾远之根本都不看那婆子一眼，紧张的走到何月月主仆面前。 虽然是丫鬟的脸被划到，但他最关心的人还是何月月。 “何大姑娘，你没事吧？” 何月月轻轻摇了摇头：“多谢顾大人关心，我没事。” 刚刚看到那婆子张牙舞爪朝着自己过来，何月月本来已经做好了躲避的准备，谁知丫鬟先一步挡在她面前。 看到丫鬟脸上的划痕，何月月连忙取出一块干净的帕子，捂在她的伤口上。 “小菊你别怕，我马上带你去看大夫，一定不让你留疤。” 这个时候，许尚书也带着两个随从走了上来。 顾远之尴尬的看了一眼何月月，然后朝着许尚书拱手：“下官见过许尚书。” 许尚书轻轻颔首，算是与顾远之打过招呼，随即看向何月月。 “月月，告诉外祖父，是谁在欺负你？” 许尚书并不认识程如嫣，换句话说，他才不管那个嚣张跋扈的姑娘是谁，敢欺负他的外孙女，那是坚决不行的。 程如嫣也同样不认识许尚书，但看到对方穿着和自家父亲同样品级的官服，刚刚又听到顾远之对他的称呼，就已经知晓了来人的身份。 还有，刚刚那个不守妇道的贱女人，竟然跟许尚书叫外祖父。 这样一来，那贱女人的身份岂不是和自己旗鼓相当？ 程如嫣心中很是不平衡，虽然身份一样，但那贱女人明明已经嫁人，为何还要勾搭顾大人？ 她配吗？ 这样想着，程如嫣心中对许尚书的恐惧也渐渐变小。 她礼仪方面倒是没有毛病，规规矩矩的朝着许尚书做了个标准的福礼。 “程如嫣见过许尚书大人。” 行礼过后，程如嫣继续说：“许尚书，你家外孙女不守妇道，竟然当街与顾大人拉拉扯扯，您还是带回家里好好管教一番的好。” 顾远之见程如嫣在那里恶人先告状，气得脸色铁青，他出言辩解道： “许尚书有所不知，下官在昔阳县的时候，与何项北有很多交集，因此，经常会到何家做客，与何大姑娘并不陌生。 今日碰巧在街上遇到，简单寒暄几句也是人之常情，这根本和什么守不守妇道扯不上关系。” 许尚书本来也没信程如嫣的话，自家外孙女，虽然接触的时间不多，但许尚书还是能够看出来何月月是什么样的人。 说她不守妇道，打死许尚书也不会相信。 现在有顾远之一番话，许尚书更是确定了，就是这个程如嫣在这里挑事儿。 他冷着脸看向程如嫣，还不等开口，就被程如嫣抢了先。 “我亲眼看到她拉扯顾大人，怎么就不是不守妇道了？” 程如嫣怎么都没想到，顾大人放着自己这个如花似玉的姑娘不帮，竟然要去帮一个已婚妇人说话，她心中对何月月的怨恨又加深了很多。 第390章 去程尚书府走一趟 顾远之厌恶的瞪了程如嫣一眼，继续解释：“许尚书是这样的，刚刚何大姑娘不知道被什么绊了一下，没站稳，我情急之下扶了一把，仅此而已，并非是程小姐说的什么拉拉扯扯。” 许尚书颔首：“顾大人已经解释得很清楚，如果程小姐还是一再诋毁本官外孙女的名声，那么，就不要怪本官对你不客气了。” 看着许尚书那严肃的面容，程如嫣若说一点儿都不害怕是假的。 她这次出来，是为了找顾远之道歉的，现在还不等她说出自己的歉意，就因为这件事给顾远之留下不好的印象，这不是程如嫣想要的结果。 “许尚书，您作为朝廷命官，总要讲道理的，不能因为护短失去了公允。” 许尚书不怒反笑：“本尚书是否失去公允，不如请你的父亲出面来说一说。” 刚刚在几人争辩的时候，他身边的小厮就认出了程如嫣的身份，已经悄悄告知给许尚书。 许尚书现在已经知晓，程如嫣就是刑部尚书家的千金。 本来，他想着，程如嫣是同僚家的女儿，这件事说一说也就算了，谁知，这个刁钻的小姑娘不但不知悔改，还越来越不讲理。 既然如此，许尚书就觉得，自己没有必要当街跟一个小姑娘犯口舌，直接找他爹说道就是。 程如嫣听说要找自家父亲说一说，心中就是一梗。 她出来找顾远之，本来就是偷偷溜出来的，万一被父亲知晓，定然会对她责罚。 “都是明摆着的事情，许尚书何必找家父呢？” 程如嫣虽然心中已经猜到今日自己讨不到便宜，但当着顾远之的面儿，她就是不想低头。 许尚书懒得和一个姑娘犯口舌，直接招呼着何月月一起上马车。 “月月咱们走，去程尚书府走一趟。” 他的外孙女，刚来京城就被人欺负，坚决不能开这样的头。 程如嫣见许尚书来真的了，也顾不得讨好顾远之，招呼着自己带来的丫鬟婆子匆匆往家里赶。 她要先许尚书一步回去，请母亲过来为自己说话。 顾远之觉得，这件事和自己有关系，为了何月月的名声，他也有必要出面做一下证明人。 于是，他将采买的事情交给自家下人，他则是步履匆匆的朝着程尚书府赶去。 程如嫣让马车走的小路，可以先许尚书一步到家。 她急匆匆的跑去后院找自己的母亲，而许尚书的速度也没比她慢多少，还不等程如嫣将程夫人请来，他已经带着何月月坐在了程家的客厅内。 程尚书与许尚书平日里关系不错，但那也仅限于在朝堂上，两人私底下为了避嫌，是很少会往来的。 程尚书不知道许尚书到来的目的，以为是朝堂上发生了什么急事。 “许尚书，不知您今日到府上，所为何事？”朝堂上的事都是大事，程尚书也不绕弯子，直接问了出来。 面对自己的同僚，许尚书的脸色也没有多好。 他将刚刚在街上发生的事情讲述一遍，就听到程府的下人来禀报，说是顾大人来了。 程尚书听了许尚书的讲述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一定是自家那个不争气的女儿，刚刚看人家顾远之长得好，丢掉亲事后悔，偷偷跑去找人家，结果遇到这样的事情，就心生妒忌，找人家许尚书外孙女的麻烦。 遇到这样的事情，只是面对一个许尚书，就已经够尴尬了。 结果，刚刚离开的顾远之又来了。 程尚书感觉自己这张老脸都没地方放。 可人都到了，他又不好说不见，只能硬着头皮让人将顾远之请到客厅来。 顾远之一到，先是给两位尚书大人见礼后说道：“程尚书，下官就是来帮何大姑娘做个证明人。” 程尚书：“……” 地洞呢？ 他要钻进去。 这个死丫头，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呵呵……许尚书，顾大人，今日的确是小女不懂事，稍后我定然严加管教。” 紧接着，他又看向何月月：“姑娘今日受了委屈，稍后老夫会派人送礼物到府上，给姑娘压压惊！” “老爷，听说家里来客人了？”程尚书的话音刚落，程夫人就带着哭哭啼啼的程如嫣过来了。 程如嫣跟程夫人讲述，必然是按照自己认定的道理，这话听在程夫人的耳中，就是自家女儿受了委屈。 可刚刚她听到了什么？ 她竟然听到自家老爷说，要送礼物到许尚书府，给那个不守妇道的女人压惊？ 这样做，岂不是在打尚书府的脸？ 明明都是一样的官职，谁都不比谁高，凭什么自家就要忍气吞声？ 程夫人一进门，目光就落在何月月身上。 倒是有几分姿色，可跟自家女儿相比就要显得小家子气很多，而且还是个已婚妇人，哪里来的底气和她的如嫣抢男人？ “老爷，如嫣虽然年纪小，但也知道礼义廉耻，你怎么能不分青红皂白就认定是如嫣的错？” "住口！"程尚书脸色铁青，他就知道，自家这夫人一来，搞不好事情就要闹大。 “人家顾大人只是见何姑娘要摔倒，扶了一下，怎么就成了何姑娘不守妇道了？” 当着许尚书与顾远之的面儿，程尚书不好解释太多，只希望夫人能够明白他的意思，不要再说些个难听的话。 顾远之上前一步，声音清冷："程夫人，当时何姑娘险些摔倒，在下只是扶了一把。 程小姐不分青红皂白就出言侮辱，实在有失大家闺秀的风范。" 他担心程夫人会再说出什么诋毁何月月声誉的话，连忙简单解释了一下。 程如嫣躲在母亲身后，闻言猛地抬头："我分明看见你握着她的手！"她转头看向程尚书："爹，女儿亲眼所见，那何月月还冲顾公子笑……" 有母亲在这里给自己撑腰，程如嫣感觉自己底气十足。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打断了她的话。 程尚书气得浑身发抖："孽障！还敢胡说八道！" 何月月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后退半步。 第391章 都是你平日里惯的 许尚书适时扶住外孙女，沉声道："程大人，老夫今日来不是要看您管教女儿的，只是希望令爱能当面向我外孙女赔个不是。" 程夫人见女儿被打，顿时红了眼眶："老爷！您怎么能……" "你给我闭嘴！"程尚书厉声喝道："都是你平日里惯的！" 厅内一时剑拔弩张。 程如嫣捂着脸，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她偷眼看向顾远之，却见人家目光冰冷，连看都不愿看她一眼。 程如嫣也看出来了，即便是将母亲请来，今日自己也讨不到便宜。 她眼珠转了转，故意做出一副受了极大委屈的模样。 "我……我道歉就是。"程如嫣突然挣脱母亲的手，冲到何月月面前："对不住，是我看错了。" 这话说得咬牙切齿，哪有半分诚意？ 何月月没有应声，但在场的人都看明白了，她不接受程如嫣这种没有诚意的道歉。 许尚书也极其护短：“程尚书，本官看令千金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道歉也没有诚意，还是算了吧！ 这件事涉及到本官外孙女的名声，明日，本官就让夫人带着月月进宫，请皇后娘娘帮忙主持公道。” 话说完，许尚书就带着何月月大步往外面走。 程尚书听说许尚书要将事情闹到皇后娘娘面前，顿时就慌了。 他狠狠瞪了一眼自家这一对不省心的母女，大步追了上去。 “许尚书请留步……” 许尚书根本不给程尚书任何解释的机会，拉着何月月继续朝前走。 程尚书见自己拦不住人，又掉头去求顾远之。 “顾大人，这件事的确是小女做的不对，可也没有必要闹到皇后娘娘那里呀，求你帮忙劝一劝，让许尚书消消气……” 顾远之朝着程尚书一抱拳：“抱歉，下官爱莫能助。” 这个程如嫣，带人砸了自家不算，今日又当街诋毁何月月的名声，这样的人，就该受到应有的惩罚。 程尚书…… 他看着顾远之走远的背影，呆愣在原地许久。 多少年都没有如此憋屈过，程尚书心中怒火算是彻底爆发了。 当然，倒霉的自然是程夫人与程如嫣。 当天晚上，他亲自带着礼物，登门许尚书府求得对方谅解。 至于程如嫣，程尚书当着许尚书的面儿保证，以后都将其关在家里不准出门，京城内也不会听到诋毁何姑娘名声的话。 程尚书诚意满满的上门，许尚书也不好得理不饶人，这件事就算这样揭过去了。 至于程尚书，通过今日发生的两件事，他彻底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程如嫣这个女儿被娇惯坏了，若是再不管教，指不定给自己惹出什么样的大祸。 从许尚书府回去，程尚书亲自安排，将程如嫣身边的下人全部换掉，并且将人禁足在自己院子，没有他的命令，程如嫣不准踏出院子半步。 程夫人自然是心疼的，可看到自家老爷如此动怒，她也不敢再劝。 但仇恨的种子，已经在程夫人心中萌芽，她痛恨顾远之不懂得怜香惜玉。 不就是砸了你那一穷二白的破家么，赔偿你一些银子就是，何必将事情闹成这样？ 还有那个何月月，程夫人也打听清楚了，就是许尚书那个失散多年的女儿，在乡下生的野丫头，还是个和离妇。 哪个好女人会和离？ 明明就是个不守妇道的货色，当街勾引顾远之被自家女儿撞见。 结果还倒打一耙，让自家女儿受这样的委屈。 这些害自己宝贝女儿禁足的人，一个都别想好，等她找到机会，定然会报复回去…… 苏韵婉并不知道何月月发生的事情，带着小睿睿回到公主府。 看到主子回来，管家愁眉苦脸的跑过来禀报。 “公主殿下，苏老夫人和周姑娘……哎……”真是一言难尽。 苏韵婉看管家欲言又止的样子，就有些心急，以为苏老太和周映雪出了什么事。 “管家，到底怎么了？” 管家无奈的指着大厨房的方向。 “苏老夫人和周姑娘一整天的时间，有半天都在厨房里，抢着和那些下人做事，老奴劝了好几次，可她们就是不听。” 苏韵婉的小心脏啊…… 一会儿高高悬起，一会儿又重重落下。 她还以为自己不在府上的时候，这两人出了什么事儿，原来是在厨房里干活呀！ 苏韵婉还是比较了解苏老太的，老人家虽说在城里的绣房做过管事，但毕竟没有经历过使奴唤婢的日子，想必是整天让人伺候着不习惯，才想着找些事情做。 刚到这座府邸的时候，苏韵婉就说过，让苏老太安心在这里生活，把自己当成主人即可。 可老人家闲不住的性子已经大半辈子，怎么可能一下子就改变？ 苏韵婉朝着管家摆了摆手：“无碍，她们都是闲不住的性子，以后慢慢适应就好了，管家心里不必有什么负担。” 管家见公主都这样说了，他也无话好说，总之，自己将这件事汇报清楚了，证明不是自己不阻止，也不是他让苏老夫人和周姑娘做事的就成。 苏韵婉将小睿睿交给奶嬷嬷照顾，自己则是走去了厨房。 果然，苏老太与周映雪都在。 原本安排在厨房做事的下人，都战战兢兢的站在一旁看着，因为苏老太和周映雪根本就不让他们动手。 看到苏韵婉过来，下人们纷纷行礼。 同时，苏老太和周映雪也看到了苏韵婉的到来。 主心骨终于回来了，两人露出了些许轻松的笑容。 “韵婉你回来了，奶奶和映雪在这里包饺子。” 苏韵婉看了一眼桌案上面，包好的饺子整整齐齐摆在竹帘上，数量还不少。 “奶奶，映雪，这些事情交给厨娘们做就好，你们不用亲自动手的。” 苏韵婉带着苏老太来京城，是让她享福的，苏老太闲不住想做事，可以做些自己喜欢的刺绣打发时间，没有必要一定跑到厨房里来忙活。 尤其是看到那些下人局促不安的样子，明显就是因为苏老太和周映雪做了他们该做的事情，才会变得如此不知所措。 第392章 是把厨娘的活计都给抢了 在苏老太的认知里，人只要能动，就要干活，哪怕是老了，也不能在家里吃闲饭。 “韵婉，你已经找到了自己的亲生父母，又是高贵的公主，能带着奶奶这把老骨头到京城已经是有孝心，奶可不想成为你的拖累，在这里白吃白喝！” 苏韵婉算是发现了，自从自己恢复了公主的身份以后，奶奶和她之间，多多少少变得生分了。 这样可不行，在她的心目中，奶奶仍旧是最亲近的亲人。 她坚决不能让苏老太有这样的想法，看来，她有必要和老人家好好聊一聊了。 还有周映雪，比苏老太还离谱。 到京城以前，她特意送给周映雪两套绸缎的衣裙，结果，看看人家现在穿的什么？ 就是在乡下时候常见的粗布衣裳，若不是苏韵婉还认识她那张脸，完全可以将人送到下人堆里了。 “映雪你也是，让你跟着我来京城，不是到这里做下人的……” 周映雪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韵婉，你能带着我一起来京城，我已经很感激了，我总不好在这里白吃白住什么都不做。” 在周映雪看来，她和苏老太还不一样，苏老太是将苏韵婉养大的长辈，而她呢？只是苏韵婉比较要好的小姐妹。 一天两天的还行，时日久了，若是自己什么都不做，她都没脸继续留在这里。 苏韵婉本来打算到京城稳定以后，再帮周映雪安排事情做的。 她说的安排事情，当然是在麦禾村时候就说好的，让周映雪跟着何月月继续制作成衣。 现在她刚回到京城，一切事情还都没有开始，周映雪就开始闲不住了…… 苏韵婉看了看案板上摆放的饺子。 “饺子已经够多了，咱们几个人根本吃不完，奶奶和映雪先回院子休息，我正好有话和你们说。” 要和两人谈一谈，肯定不能当着这些下人的面儿。 苏老太和周映雪听话，将身上沾到的面粉打扫一下，就跟着苏韵婉一起回了她们的院子。 这会儿正好到了晚饭时间，苏韵婉直接吩咐下人，将煮好的饺子送到老夫人的院子里，她们可以边吃边聊。 饺子端上桌，都是苏韵婉喜欢的口味。 吃着熟悉味道的饺子，苏韵婉缓缓开口。 “奶奶，我知道您闲不住，您若实在喜欢去厨房，可以教那些厨娘做菜，等那些厨娘学会了您的做菜方法，咱们府中上上下下就都能吃到可口的饭菜，你也不会那么劳累。” “好，都听韵婉的。” 其实，苏老太心里什么都明白，换了环境，就要学着去适应。 “奶奶就是突然到了陌生的环境，你和小睿睿又不在，实在无聊，又想着你回来以后，能吃得可口一些，这才带着映雪去了厨房帮忙……” 苏韵婉听着老人家的解释，心下好笑。 您那哪里是帮忙，明明就是把厨娘的活计都给抢了…… 虽然这样想，但苏韵婉并没有这样说。 “还是奶奶最疼我，知道我喜欢吃什么样馅儿的饺子，今天这个饺子我很喜欢，吃到嘴里就有种还在麦禾村的感觉。” 听孙女这样说，苏老太由衷的笑了。 “你喜欢就好，奶奶明天开始，就去厨房将自己会做的菜肴都教给那些厨娘，让韵婉以后每天都能感受到在麦禾村时候的味道。” 苏韵婉点头：“好，但是奶奶要答应我，以后去厨房，就负责教那些厨娘做菜，不要把自己搞得那么累。” 苏韵婉并没有直接杜绝苏老太去厨房，要一点一点的让她转变习惯才好。 紧接着，她又看向周映雪。 “映雪也是，你来这里，并不是做下人的，你就安安心心留在这里，无聊的时候，可以做做衣服，或者陪着奶奶聊天。 大姐那边也是刚到尚书府，等稳定下来，必然要继续做衣裙的生意，到时候你就可以过去帮忙。” 这一番话，算是给周映雪吃下一颗定心丸。 来到京城三天，她什么都没做，整日里还有下人伺候，这样的日子，让她很是不安。 现在好了，韵婉刚刚说得那么清楚，等何家大姐那边稳定下来，继续制作成衣，她就有自己的事情做了。 不求赚多少银子，自己能养自己，再寄一些回去孝敬爹娘就好。 “好，都听韵婉的，明天我就出去买一些绣线和布料，在这里制作成衣。” 已经入冬了，还有一个多月就是新年，正好是成衣销售量最多的时候。 有了目标，周映雪就不再那么局促，入口的饺子都比刚刚好吃很多。 安抚好了两人，苏韵婉才回去自己的院子。 小睿睿已经被专门负责照顾他的奶嬷嬷哄着睡着了。 有人帮着带孩子，苏韵婉倒是乐得轻松。 回到自己房间，她打发掉要留下守夜的春梅和夏竹，直接关门进入空间。 空间里面的时间充足，苏韵婉要好好规划一下这座府邸。 府邸哪里都好，就是房间里面没有地龙，即便生上炭盆，那种暖也不是很舒服。 已经建好的房子，想要修建地龙是很麻烦的，苏韵婉就打算，将自己和苏老太居住的房间先改一下，其他房间可以缓一缓。 她这里虽然有修建地龙的图纸，但要动手，还得找许尚书帮忙。 工部里面能工巧匠最多，尤其是在她身份没有公开以前，许尚书帮她安排几个口风紧的工匠很有必要。 还有室内的茅厕，若是可以的话，苏韵婉也希望连同地龙一并建造出来。 苏韵婉在这边构思着改造方案，许尚书也同样没有闲着。 自从见识到麦禾村那些带地龙的房间，回到京城，许尚书夫妻俩再用炭盆取暖，总感觉没有那么舒服，而且温度也达不到理想的效果。 女儿家里那些漂亮又实用的家具，最重要的是那个建在房间内的茅厕，没有任何异味不说，还特别干净。 还有最重要的，女儿家与何家老宅，很多屋子的闲置位置，都种植了各种蔬菜。 在麦禾村的冬天，他和老妻每天都能吃到可口的新鲜蔬菜。 明日开始，无论多忙，他都要将这些事情提上日程。 第393章 臣立刻就安排 翌日！ 董公公拉着长音喊道：“退朝！” 许尚书跟着大臣们朝着皇上行礼后，拔腿就往大殿外面走，甚至还有些小跑的意味。 皇上刚刚站起身，准备离开，一眼就看到走在所有大臣前面的许尚书，那速度，完全可以用健步如飞来形容。 皇上对此很是疑惑，许尚书年纪不小了，以往在人面前都是很稳重的，今天怎么给人一种毛头小子的感觉？ 出于对许尚书的好奇，皇上吩咐董公公：“去，将许尚书给朕喊过来，朕有话要问。” 董公公也看到许尚书的反常，听了皇上的话，立刻朝着许尚书跑去。 他将人带回来的时候，皇上发现，许尚书脸上写满了不甘。 皇上就假装自己没看出来：“许爱卿，急急火火的，这是发生了何事？” 被问及，许尚书只能如实道：“回皇上的话，臣是打算找几个人，将家里的房子改一改。” 皇上挑眉：“这大冷天的，许爱卿怎么在这个时候改造房子？” 许尚书只能耐心解释：“皇上，臣是想着将家里常住的屋子，做个地龙。” 地龙这个名词，皇上并不算陌生。 前些天，许尚书在麦禾村给他写信中提到过，他说韵婉在麦禾村住的房子，修建了一种名为地龙的东西。 皇上可没有忘记，许尚书信中可没少夸赞地龙，明显带有向自己炫耀的意味。 “那地龙真有你说得那么好？” 许尚书重重的点头：“那地龙是真的好，整个房间的地面都是热的，脱掉鞋子踩在上面，那才叫一个舒服，还有……” 说起地龙的好，许尚书还真是滔滔不绝。 皇上在信中听许尚书夸赞地龙的时候，就想着，等这老家伙回来，将宫里的房子也加个地龙。 因为这几天发生了大事，皇上就将这个事暂时忘记了。 现在，又听许尚书提起，而且讲得比信中还要详细，皇上对地龙也愈发好奇和渴望起来。 “既然这地龙如此好，许爱卿是不是也要给朕和皇后的宫里也都安排上啊？” 许尚书…… 他这是被皇上给套路了！ “臣遵旨，臣立刻就安排……” 他能怎么办？ 皇上是君，他是臣，自古以来，什么好东西都要由着皇上先来。 皇上满意的点点头：“好，朕就等着住上带地龙的暖和屋子了。” 这下，许尚书不用回府了，他直接去了工部，立刻安排人手，到宫里帮皇上修建地龙。 幸好的是，修建地龙并不是什么精细的活计，只要人手够用，用不了几日就可以完成。 苏韵婉也是想到了地龙，吃过早饭后，就带着小睿睿去了尚书府，等待许尚书下职回来，找人帮自己的府邸修建地龙。 她到尚书府的时候，许尚书还没有回来，便跟着府中女眷坐在一起闲聊。 苏韵婉这才知晓，昨日何月月遇到的事情。 既然许尚书已经出面帮着解决，何月月没有吃亏，苏韵婉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其实，苏韵婉听这件事的过程中，她的重点并没有放在何月月被程如嫣刁难上面，而是顾远之。 在麦禾村的时候，她就发现顾远之看何月月的眼神有些与众不同。 当时她并没有将此当回事，直到那一次，小月月喊顾远之爹爹，顾远之没有反驳的时候，苏韵婉才意识到事情可能有些超出自己的想象。 苏韵婉笑着看向何月月，就如同闲话家常一般问了一句。 “大姐日后可有什么打算？” 何月月以为苏韵婉问自己制作成衣的事情。 “我打算明日出门看看，先租一处合适的院子，然后再招一些手艺好的妇人，继续制作成衣。 离开麦禾村的时候，我和大伯说好了，家里的兔毛他都会帮我刨制好，过些天就会找商队的人帮忙运送到京城。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估计过不了几日，兔毛就会送到，我就加紧时间染制出来，趁着过年以前，制作一批漂亮的成衣出来。” 虽然苏韵婉问何月月打算并不是指制作成衣这件事，但她还是认认真真的听着何月月将自己的规划讲完。 既然话说到这里，苏韵婉索性稍后再提其他。 “大姐，母后给我的房契里面，正好有一处闲置的院子，在那里做成衣很合适。” 那处闲置的院子，苏韵婉还没有去看，不过想到是皇后给自己的东西，必然都是极好的。 苏韵婉也不可能将院子租出去，她家里人口又不多，院子闲置着，还不如当成制作成衣的场地。 何月月闻言大喜：“那可真是太好了韵婉，我正愁找不到合适的院子呢。” 她就想着，这制作成衣的方法是弟妹教给自己的，还有那独一份的染制技术，也是弟妹提供的，若是没有弟妹的帮助，她这辈子也不可能做得出如此与众不同的成衣。 别说卖高价了，就是做好的衣服摆出来，能不能卖出去都不知道。 她到京城继续制作成衣生意，也是要与付家合作的，就相当于将麦禾村的生意搬到京城来做。 原本在麦禾村的生意，就有苏韵婉的股份，现在人家又出了场地，何月月就想着，多给苏韵婉一些分成。 自己一个和离的妇人，住在娘家那么久，弟妹非但没有丝毫的嫌弃，还对她们母女俩万分照顾，甚至还帮她找到了赚钱的门路。 何月月早就想报答苏韵婉，可是她一个没什么见识的和离妇，又能给人家什么呢？ 现在更是今非昔比，苏韵婉成了公主，她原本给后者的那点儿分成更是拿不出手，今日正好用了苏韵婉的院子，她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将分成增加。 心里是这样想的，何月月表面上并没有说出来。 她了解苏韵婉的性子，帮她就是帮她，以往收的那点儿分成，也只是让她安心罢了，现在人家成了高高在上的公主，更是不会差那一点儿分成的银子。 即便是说了，人家也可能会不接受。 苏韵婉将闲置院子拿出来当成制作成衣的场地，她以为还要费一番口舌，何月月才能接受，没想到，人家这么痛快就答应了。 第394章 一天打你八遍 看何月月说话干脆的样子，和当初第一次见面时候的怯懦，呈现了鲜明对比。 这样的何月月，苏韵婉是发自内心的喜欢。 来了京城这种到处都是权贵的地方，就不能太懦弱，否则连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此刻两人也算有了小小的心照不宣。 ———— 顾远之今日算是开了眼界。 他和程云文这几天已经被皇上下旨免了早朝，早起直接去天牢办案即可。 顾远之比程云文去的早，怀着满心对圣水的疑惑，他先去了关押西秦靖王的牢房，命人将一瓷瓶的圣水给奄奄一息的靖王灌进去。 只是过了不到一刻钟的时间，靖王就缓缓睁开了双眼。 顾远之从他的表情可以判断，人已经没有那么痛苦，不光如此，他身上的伤处已经结痂。 这……这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顾远之低头看了一眼手中剩下的四个白色小瓷瓶，突然就有种这东西给眼前之人喝下真是暴殄天物的感觉。 可那又能怎么样呢，真言丹对靖王不管用，酷刑人家也不怕，就是一心求死。 要想从他口中得到有用的消息，首先要做到的就是保证人还活着。 如此一来，这逆天的圣水就都得糟蹋掉…… 顾远之越想越肉疼，只希望靖王能看清楚形势，把他要了解的东西都说出来，这样，也能省一些圣水。 就在顾远之心中浮想联翩的时候，靖王疑惑的开口了。 “你给本王喝了什么？”用刑过后，靖王感觉自己距离死亡不远了，也许就在今天。 可现在，他除了身上还能看到一些被用刑的痕迹以外，不舒服的感觉已经一点一点在消散。 面对这样一个大奸细，顾远之不可能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反而还要更气人一些才行。 “当然是让你能继续受刑的好东西。” 说完，顾远之也不看靖王脸色有多难看，朝着身边吩咐道：“来人，将他给本官绑到刑架上，继续让他尝一尝各种酷刑的滋味。” “是！”几个官差立刻上前，提起靖王就往外走。 “顾远之，你好卑鄙，你到底给本王喝了什么？”靖王几乎是嘶吼出声，他恨不得立刻将顾远之生吞活剥，这也太特么变态了。 天知道，他昨天是如何撑过那些酷刑考验的，本来就已经奄奄一息了，很快他就可以死去，不用再受这样的折磨。 结果，现在他竟然活过来了，那岂不是还要承受一次昨天那样让人生不如死的折磨？ “顾远之，收起你的如意算盘吧，有招数你尽管使出来，本王若是说出一个字，都随你姓。” 看着都已经死到临头了还在嘴硬的靖王，顾远之似笑非笑的说了一句：“本官可要不起你这么大年纪的孙子。” “你……”靖王没想到，顾远之竟然说出这样的话：“顾远之，本王诅咒你不得好死……” “本官是不是会不得好死，都是未知数，反倒是你，想好死是不可能了！” 顾远之就是要让靖王生气，他越是生气，才会有失去理智的机会。 他甚至还在心中暗骂，让你嘴硬，本官有圣水在手，一天打你八遍…… 靖王依旧嘴硬得很，顾远之亲自监督狱卒，将好几种刑具用在他的身上。 第二次承受酷刑，靖王就没有昨日那般轻松了，毕竟，这不光是身体上的疼痛，也是对他心灵的一种巨大折磨。 靖王起初还是很有骨气的，受刑的时候怒视着顾远之，口中还不停骂骂咧咧，到了后面，他就连痛苦的呻吟都快发不出来了。 身体各处再次皮开肉绽，靖王实在承受不住，就连瞳孔都有了放大的迹象。 顾远之见火候差不多了，才命令狱卒停手。 他缓缓走到靖王面前，用没有加热的烙铁轻轻拍打靖王的脸，试图让对方保持一丝清醒。 顾远之一字一顿道：“放心，本官不会满足你求死的愿望，用不了多久，你就又可以变得生龙活虎。” 靖王勉强挑开眼皮，恶狠狠的瞪着顾远之：“你……你……”你了半天，都没有下文。 顾远之见靖王脑袋耷拉下去，再次拿出一瓶圣水，吩咐官差将水给靖王灌下去。 如同早上那样，靖王很快就清醒过来，身上的伤口也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结痂。 看到正似笑非笑盯着自己的顾远之，靖王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朝着他吐口水。 顾远之反应极快，身子灵巧的躲过靖王吐出来的口水。 “顾远之，你若是条汉子，现在就杀了本王！” 顾远之无所谓的摊摊手：“你觉得可能吗？” 他从怀中取出五个小瓷瓶，其中还包括那两个已经空了的瓶子，在靖王眼前晃了晃。 “看到没，本官这里的圣水要多少有多少，所以请你放心，你是不会死掉的……” “顾——远——之——”靖王几乎是嘶吼出声：“你真是丧心病狂！” 随他怎么骂，顾远之仍旧无动于衷。 他转身将房间中的刑具按个摆弄一遍。 “啧啧，这皮鞭上面如此多的倒刺，打一下就能带下来一块皮肉，不知道有多疼……” 为了让靖王再次有身临其境之感，顾远之说这些的时候，还故意打了个寒颤。 他继续去摸索其他刑具，然后依旧是这些说辞，旁边的狱卒和官差们，听了顾远之这些话，都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这些刑具的滋味，靖王几乎每一种都尝试过，没有人比他更清楚，用在身上是什么滋味。 想到自己现在身子又变得生龙活虎，这些刑具就又要在自己身上用一遍，这一次，他是真的怕了。 秉着输人不输阵的精神，靖王恶狠狠的说：“顾远之，你以为本王是被吓大的吗？ 有什么招数你尽管使出来，本王接招就是！” 顾远之刚刚的举动，可不单单只是吓唬靖王那么简单，他主要目的是要一点点瓦解对方的心理承受能力。 看到靖王已经愤怒到极点的样子，顾远之就知道，刚刚自己那一招已经起了作用。 他猜测，再对靖王用一次刑，然后再治好一次，对方心理防线就会彻底被瓦解。 第395章 你想问什么尽管问就是 顾远之没想到，自己还是高估了靖王的硬骨头。 靖王大放一番厥词后，眼看着狱卒再次拿起刑具，他就彻底破防了。 “本王认了，你想问什么尽管问就是！” 顾远之不可能轻易相信他，毕竟他代替薛康平身份这么多年，狡猾程度满朝文武谁人不知？ 谁知道他现在是不是在搞缓兵之计，天牢里还有那么多人要审，顾远之可没有多余时间和靖王在这里和他拉锯。 “来人，上钉鞭。”顾远之假装听不到靖王的话，立刻吩咐人行动起来。 “顾远之，你是聋子吗？本王已经说了，你想问什么尽管问，为何还要动刑？” 想到钉鞭打在身上的滋味，靖王就忍不住全身颤抖。 每一鞭子下去，都会让他皮开肉绽，鞭子离开身体那一刻，还会带下来一大块皮肉。 那种生生将皮肉从身体上剥离的滋味，他真的不想再承受一次。 这还不算，阴损的顾远之还让那些人往自己伤口上泼浓盐水，那滋味简直让人生不如死…… 顾远之见靖王着急，悄悄给手握钉鞭的狱卒使了个眼色。 狱卒很是配合的放慢了动作，握着钉鞭缓缓朝着靖王靠近，并没有像以往那样，拿起鞭子就抽。 靖王看着钉鞭上的倒刺，心中愈发恐惧。 “顾远之，本王保证知无不言，你想知道什么，本王都会告诉你。” 顾远之这才朝着狱卒摆了摆手，示意后者先退下。 随之，他深邃的眸光也落在了靖王身上。 “你确定？” “本王确定，只希望你不要再如此折磨本王。” “好，只要你如实回答本官的问题，本官可以保证，不会再对你用刑。” 顾远之也只是保证在靖王老实回答自己问题的前提下，不会再他用刑，但这并不代表别人也会如此。 尤其是像靖王这种罪大恶极之人，皇上肯定恨透了他。 到时候，皇上亦或者其他官员出面，命人对靖王动刑，就不关他顾远之的事儿了。 眼下形势虽然是顾远之占了上风，但他可不敢有一点儿轻视对方的心理，趁着靖王意志力被瓦解的时候，抓紧时间审问。 程云文到天牢的时候，负责记录供词的小吏已经就位，顾远之正准备审问靖王。 靖王是主犯，一直都是顾远之与程云文一同负责审问的。 程云文早上在家里处理了一些事情，导致他来晚了，歉意的看了顾远之一眼，连忙坐在其身侧的位置。 两人不管昨天闹出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但面对公务的时候，都不会掺杂任何个人情绪。 因此，审问靖王的时候，配合的也算得上默契。 经过一番盘问，倒是获得了一些有用的东西。 其实，靖王与西秦皇帝闹不和被追杀，都是那两人背地里研究好的假象，目的就是要将靖王的身份隐藏好。 靖王的任务就是渗透到夏华国的内部，一点点瓦解皇权，最终取而代之。 ‘卧薪尝胆’十几年，他利用薛康平的身份，在暗中创建了自己的势力，待他成功将三皇子推上那个位置，夏华国就要改姓秦了。 结果没想到，距离成功只差一步之遥，西秦竟然让人家给连窝端了，西秦皇室成员全部被擒。 这对于一直都有野心的靖王来说，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只要他运作得当，不光可以将夏华国拿下，就连西秦也成了他的。 到时候，他将西秦与夏华国合并成一个国家，他就是这一方最大国家的开国皇帝，名字要永垂史册的…… 靖王还承认了一件事，那个隐藏在薛贵妃宫里的西秦郡主，竟然是她的女儿。 而西秦郡主本人并不知晓此事。 西秦郡主是靖王身边的一个侍妾所出，侍妾生产的时候，靖王已经按照计划去了夏华国。 西秦皇帝和靖王表面上给人的印象是不合，这样的情况，为了将戏演得更真切，必然不能放过任何与靖王有关系的人。 可为了安抚好靖王，让他死心塌地的为自己做事，西秦皇帝在这个侄女出生后，就偷偷将其过继给皇家一个不起眼的王爷名下，也算给了郡主的名分。 靖王担心西秦皇帝会利用女儿威胁自己，便声称他在夏华国这边需要个女子安排到宫里做内应。 而这个人选也是他主动向西秦皇帝提出来的，就是希望自己的女儿到这边做事。 其实，靖王对这个素未谋面的女儿并没有什么感情，他之所以将女儿弄到夏华国，就是不想有任何被西秦皇帝拿捏的把柄在。 靖王冒充薛康平的身份，是他手中最大的王牌，除非必要，他不想任何人知晓自己真正的身份，哪怕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也不行。 因此，西秦郡主一直到被抓都不知晓，自己的亲生父亲是靖王。 靖王得知西秦被彻底覆灭，皇室成员被抓以后，第一次变得有些沉不住气。 夏华国吞并了西秦，以后会变得越来越强大。 最重要的是，将西秦国土纳入夏华国版图的主帅是太子君昊然。 君昊然立了大功，想要扳倒他已经不可能。 想让三皇子成功上位，唯一的办法就只有君昊然死。 但现在，君昊然身边那么多武功高强的将领在，想要像曾经那样派人去暗杀，别说连太子身边都无法靠近了，派出去多少人就得死多少人。 不但无法成功，甚至还会打草惊蛇，让太子变得更加严谨。 靖王为了此事，连续数日夜里无法入眠，想得头发都白了一大半。 最终，他终于想到了一个最佳解决办法。 君昊然重孝道，若是用皇后的性命作为威胁，靖王觉得自己还有一些成功拿下君昊然的把握。 就这样，他命令身边的一名心腹与宫里西秦郡主取得联系，告知后者，自己已经拿捏到了一队御林军的命脉。 只要她想办法将皇后引到薛贵妃的宫里，那些被自己拿捏到的御林军就会出面，将皇后活捉。 到了那个时候，他们就可以拿着夏华国皇后的性命，威胁夏华国皇帝谈条件。 第396章 刚刚说过的话，现在就不算数了 当然，这些都是靖王交代心腹如此对西秦郡主说的。 毕竟西秦郡主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更不清楚靖王真正用意，她只了解，自己被送到夏华国，就是要为西秦做奸细的。 若是知道让自己配合御林军活捉皇后，并不是为了交换西秦俘虏，而是因为别的目的，靖王担心这个女儿未必会答应，还很可能会坏了自己的好事。 这也是西秦郡主与靖王供词不符的症结所在。 顾远之在昔阳县任县令期间，何项北帮助他抓住了那名挖女子心头血的道士。 这道士后来因为张健看管不利，被人救走，后来躲到昔阳县避难，又受了曹兵的牵连归案，人和在那边的新证词早在前些天，就被送到了京城。 因为道士与靖王的案子有关，也被关在天牢里面。 顾远之昨天提审了这道士，了解到的情况和张健送到京城的供词基本一致。 想到那么多惨死的年轻女子，顾远之对那道士痛恨不已，恨不得立刻向皇上上折子，申请将道士斩立决。 当然，他也清楚，道士做这些都和靖王脱不开干系。 换句话说，靖王才是这件事真正的罪魁祸首。 为此，顾远之在靖王讲述完自己这些情况以后，第一个问题就是询问他雇佣道士为自己炼制丹药，杀害那么多年轻女子的事情。 对于这件事，靖王也没有什么隐瞒。 他从小就中了一种奇怪的毒，每逢月圆之夜就会发作。 毒性发作，让人生不如死，他到夏华国以后，就命人寻找各地名医帮自己诊治，最终都被告知，他身上的毒无解。 为了不让自己的秘密有一丝丝暴露的机会，那些被请来为自己看病的名医都被靖王秘密处理掉了。 靖王在自己对解毒已经不抱有任何希望以后，这道士出现了。 道士最开始带人寻找合适的心头血，被顾远之发现后全部销毁。 后来，靖王偷偷将道士从大牢中救出，亲自派人到京城周边取了四百九十九名年轻女子的心头血，靖王对这个事实供认不讳。 紧接着，顾远之又询问了一些与案情有关的问题，靖王都是如实回答。 直到顾远之询问靖王，朝中暗地里与他有关系的官员名单时，他发现，靖王开始不老实了。 靖王心知自己已经难逃一死，别说拿下夏华国江山了，就是匡扶西秦，他此生都无法再做到。 他一心求死，可该死的顾远之，不知道在哪里搞来了什么圣水，让他求死都成了奢望。 他心中清楚，人家之所以不让他立刻死掉，就是想从他口中得知一些信息。 既然他的身份已经暴露，自己说出一些来夏华国的实情也无可厚非，反正西秦已经灭亡，这些已经无关紧要。 但让他说出和自己有关的官员，呵呵……那是不可能的！ 这些官员能成为他的党羽，就说明都不是忠于夏华国朝廷之辈，他要保住这些人的性命，只要有他们在，夏华国就别想安稳。 这也是靖王最后的执念，他无法拿下夏华国，也不可能看着夏华国皇帝稳坐那个位置。 他要让夏华国皇帝因为这些蛀虫无比头疼，也希望君昊然接管的夏华国无法成为理想中的国度…… 为此，在顾远之询问后，靖王玩耍起了他的小心思。 说出来一大堆朝廷官员的名字，顾远之与程云文听得直蹙眉。 顾远之到京城的时间短，可能对一些人不了解，但程云文不一样，他在京城做官已经二十几年，不说对每个官员都了解吧，也能知道个大概。 靖王说的这些人，大部分都是受皇上器重的官员，还有一些是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为人很是低调的。 完全超出了他与顾远之的预料。 不用考虑太多，两人都知道靖王在耍他们。 顾远之下意识的摸了摸怀里剩下的三瓶圣水，随即一咬牙。 “来人，用刑！” “顾远之，你就是个匹夫，刚刚说过的话，现在就不算数了……”靖王见顾远之又要对自己用刑，身上就忍不住的一阵痉挛。 顾远之冷冷的盯着靖王：“本官的确说过，但前提是你老老实实回答本官的问题，你现在竟然敢戏耍本官和程尚书，本官命人对你用刑，有什么不妥？” 程云文也在一旁跟着附和：“顾大人所言不错，你明明知道，不老实交代就会受到惩罚，还敢在这里挑衅我们的威严，不对你用刑简直就是天理不容。” “本王明明在认真回答你们的问题，你们这就是故意的……啊……” 不等靖王的话讲完，带着倒刺的皮鞭已经狠狠抽打在他的身上。 靖王承受了两次酷刑，对这些刑具早已怕到深入骨髓的程度，根本无法做到像先前那两次一样紧咬牙关。 鞭子抽打在皮肉上的同时，靖王脑海中也出现了自己被各种刑具折磨得奄奄一息的画面，还有，盐水泼在身上的感觉也立刻涌上心头。 这样非人的折磨，他真的不想再承受一次。 想到这些，靖王彻底破防了，刑房内鬼哭狼嚎的求饶声不绝于耳。 “啊……求求你们不要再打本王，本王现在就说实话。” 顾远之与程云文对视了一眼，两人都默契的对靖王求饶保持无动于衷状态。 直到靖王的哀嚎声渐渐变小，在人昏迷以前，顾远之才朝着行刑的狱卒摆了摆手。 靖王四肢被绑在刑架上，身体上的痛感，让他原本就满是鲜血的脸上变得更加狰狞。 他大口喘着粗气，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缓解身上的痛感与内心的恐惧。 顾远之坐在带靠背的椅子上，单手摸着下巴斜睨着靖王，似是在沉思，说出来的话也让人内心无比炸裂。 “还有两种刑具没用呢，靖王怎么就受不住了？” 靖王听着如此刺耳的话，内心疯狂咆哮，同时，他的目光也落在顾远之指着的那两种刑具上面，瞳孔骤然紧缩。 烧红的烙铁在炭盆里泛着暗红的光，狱卒还好死不死的，在这个时候往里面加了把火，使得那烙铁变得愈发血红…… 第397章 本王说 再回想那烧红的烙铁，碰触到自己身上，钻心的疼痛伴随着刺鼻的焦糊味道，简直就是噩梦般的存在。 "本王说！"靖王喉结剧烈滚动，嘶哑的嗓音里带着破音，"兵部侍郎周显、礼部主事郑元培......"他每报一个名字，程云文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他说的这些名字里面，竟然有两人在他的刑部任职。 回想这几天那两人的表现，程云文这次是真的相信了。 这两人在刑部的职位并不高，但手中也是有点小权力的。 皇上命刑部与大理寺联合审理此案，可以说刑部正是用人的时候，这俩人非但没有出面帮他分忧，反而称病跟自己告假。 仅仅是这两个人，还不够让程云文震惊。 靖王这次是真的怕再被用刑，吧啦吧啦一口气，竟然说出了四十几个官员的名字与职务。 这四十几名官员，上到三品侍郎，下到七品县令，大多数都是文官，而且遍布在夏华国各个州府。 靖王为人比较谨慎而且多疑，不敢将太重要的任务交给这些官员去做，他们平日里的任务就是帮着他敛财，亦或者对他的人进行庇护。 只是靖王报出来的官员姓名，书写小吏就记录了差不多一个时辰。 眼看着时间已经临近中午，顾远之与程云文默契的，谁都没打算去用午膳。 他们要趁着靖王心里彻底破防的时候，多问些有用的东西出来。 顾远之再次询问了一些细节上的问题，随后，将提问转移到了三皇子的身上。 提起三皇子，靖王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表现得不在意，他脸上写满了怒其不争，而且从他的表情来看，他对这个亲生儿子也没有多喜欢亦或者器重。 说出来的内容，与顾远之早先从薛康平口中了解到的情况差不多。 不管靖王对三皇子这个亲生儿子是什么态度，他们父子俩都免不了要受到应有的惩罚。 今日靖王能开口招供出这么多有用的信息，完全在顾远之与程云文的意料之外。 不管如何，今日他们也算有了很大的收获，就因为这样，程云文心中那些被程如嫣搞出来的阴霾都消散了很多。 皇上对靖王的案子特别关心，两人每天审问过后，都要进宫汇报。 眼看着顾远之与程云文整理好供词转身要走，还被绑在刑架上的靖王着急了。 “顾远之，本王明明喝了那个水以后，身上的伤都好了，可你言而无信又对本王用刑，你必须给本王再喝一次那个水才能走。” 靖王不傻，他知道，自己的案子牵连人数甚多，不是短时间内可以结案的。 而他现在身体上的伤，还达不到致命的程度。 若是一直这样痛苦着，又无法痛快死去，对他也是一种莫大的折磨。 他可以慢慢等待死亡的降临，可并不想每日都是疼痛难忍。 顾远之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瓷瓶，似笑非笑的在靖王面前晃了晃。 “你说的可是这圣水？” 靖王眼睛死死盯着顾远之手中的小瓷瓶，明知道顾远之的语气是在奚落自己，但还是无法抵抗的点了点头。 “顾远之，算本王求你，再给我喝一瓶这水疗伤！” “如此珍贵的东西，不是你一个阶下囚配喝的！”顾远之再次将小瓷瓶在靖王面前晃了晃，然后在他渴望的眸光中，重新揣进怀里，转身就走。 “顾远之，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匹夫，你就祈祷，千万别让本王有翻身的那一天，否则，第一个死的人就是你……” 顾远之连头都没回，无所谓的耸了耸肩：“那就看你有没有本事翻身了……” “啊……顾远之，本王要杀了你……”靖王无助的发出一连串的哀嚎声，奈何，顾远之已经走远了。 顾远之已经从靖王口中获得了自己想要的信息，明日开始，就要将与靖王有染的官员全部捉拿归案。 审问过后，这些官员的供词若是与靖王招供出来的东西没有出入，靖王是死是活就没有那么重要了。 况且，顾远之对靖王身上的伤势很有把握，都是一些不能要人性命的皮外伤，弄些普通的金疮药帮着他涂抹一下，人就保证死不了，最重要的是还能够活受罪。 如此大奸大恶之人，让他痛痛快快死去，才是最大的不公平。 顾远之就是要让靖王多受些罪，就当是告慰那些被他害死之人的在天之灵。 ———— 宫里，帝后二人那里有了令人高兴的事情。 皇上刚刚收到了君昊然的消息，他派去接手治理西秦那边的官员已经就位，君昊然与何项北将军队整顿一番后，便要开拔回京。 皇上拿着君昊然的折子，亲自去了皇后的馨宁宫，将这个好消息第一时间告知给皇后知晓。 毫无疑问的，帝后二人都十分开怀。 过年以前，不光是他们心心念念的儿子班师回朝，素未谋面的女婿也会跟着一起。 这样，不光是他们一家团聚，女儿也能一家团圆。 皇后立刻派人去公主府，将这个好消息告知给苏韵婉知晓。 打发走送消息的人，皇后笑着坐在皇上身边。 “皇上，昊然与项北这次回来，可是立了大功，想必朝中必然要安排一次庆功宴吧？” 皇后相当守规矩，后宫不干政，她一向做得很到位，若不是这一次的庆功宴和自己儿子、女婿有关，她是肯定不会在皇上面前提及的。 皇上颔首：“嗯，这一次将西秦彻底覆灭，昊然和项北功不可没，朕自然是要为他们举办一场庆功宴的。 朕已经想好了，他们不出意外的话，过年以前就能回来，朕就打算将庆功宴放在除夕宫宴上办，顺便在这个时候将韵婉的身份公开。” “皇上这样安排极是，臣妾明日就会着手安排。”皇后笑着应道。 每年的除夕宫宴，都是由她这个皇后亲自安排，今年也不例外，而且因为和庆功宴一起举办，参加的人可能会更多一些，宴会的环节也会增多，她还真要抓紧一些才行。 第398章 查看产业 苏韵婉并没有第一时间收到帝后派人送来的消息。 今日一大早，她就带着周映雪和几个贴身丫鬟出门了。 苏韵婉手里握着皇后给自己的那些地契，打算先去查看京城内的这几家铺子。 这些铺子，位置都在京城的繁华地段，让苏韵婉意外的是，这三间铺子竟然是相连的。 皇后并没有亲自经营这些铺子，而是出租给商人使用，每个铺子每年的租金是五千两。 也就是说，这三家铺子每年可以收入一万五千两。 一万五千两，即便是放在京城这种有钱人多的地方，也绝非是一笔小数目。 苏韵婉有了这些租金，什么都不做，都能过得很惬意。 三家铺子，一家开的布庄，一家开酒楼，还有一家是珠宝铺子。 苏韵婉习惯了与付恒信合作，这样会省心很多，暂时没有将铺子收回来自己经营的打算。 看过了铺子，苏韵婉带着人直奔皇后送给她的空置宅院。 她已经跟何月月说好了，这座空置的宅院就用来制作成衣的场地。 本来苏韵婉是想着，带何月月一起来看宅子的，可想到自己出门比较早，去接何月月还要绕一段路，苏韵婉就歇了这个心思。 到了宅子外面，苏韵婉并没有立刻进去，而是先打量了一番。 这座宅子和京城最繁华地段还有些距离，虽不及公主府位置那般显贵云集，却胜在环境清幽。 门前一条青石板路蜿蜒延伸，两侧栽着郁郁葱葱的梧桐树。 朱红色的大门上挂着崭新的铜锁，在晨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周映雪知道，苏韵婉有意用这座宅子作为制作成衣的场地，心里多少有点儿心疼。 “这么好的宅子，当作坊有些可惜了。” 这可是周映雪的心里话，她来京城当天，坐在马车里走在大街上，可没少注意京城这边的情况，尤其是那些房屋，比她在昔阳县看到那些大户人家的房子要气派很多。 眼前这座院子亦是同样，光是那气派的大门，估计都要值不少银子。 苏韵婉当然知道这宅子很有价值，但她想得比较明白。 “映雪，你想想，我家里人口少，公主府那么大都住不过来，肯定不能住到这宅子里面。 与其让它空置着，时不时派人来打理，还不如物尽其用。 再说了，制作成衣都是干净的活计，对这宅子不会有丝毫的影响，与其让它空置着蒙尘，倒不如好好利用起来。” 听苏韵婉这样说，周映雪也觉得有道理。 “还是韵婉你脑子活泛，若是换成我，真舍不得将这么好的宅子拿出来当制作成衣的场所。” 周映雪心中默默告诉自己，跟在韵婉身边要多多学习才行，自己刚刚的想法的确太过于小家子气了！ 苏韵婉并不知道周映雪心中所想，直接牵起了她的手。 “走吧，咱们先进去看看。” 都不用苏韵婉吩咐，春兰率先取出钥匙，铜锁发出清脆的"咔哒"声。 推开大门，一阵淡淡的檀木香迎面而来，显然皇后派人精心打理过这处宅院。 "天啊！"周映雪忍不住惊呼出声。 映入眼帘的是一方精致的庭院，青石板铺就的小径两侧种着修剪整齐的矮松，中央一座小巧的假山。 周映雪此刻的眼睛都不够用了，四下打量着院子的每一个角落。 苏韵婉虽然没有周映雪表现得那么夸张，但也被院子内的设置彻底吸引了视线。 刚刚在院子外面的时候，苏韵婉还不觉得有什么，虽说大门和围墙都很气派，但和京城那些大户人家也没什么差别。 谁知，这院子里面竟然别有洞天。 只是刚刚进入正门，眼前四方院子就修缮得和花园一样，每一处的细节都设计得恰到好处。 苏韵婉原以为皇后给她的不过是一处普通宅院，没想到竟如此精致。 她缓步向前，手指轻轻抚过回廊的雕花栏杆，那木料触手温润，竟是上好的紫檀。 "公主殿下，这正厅好大！"春桃从前方跑回来报告，"后面还有两进院子，东侧有座小楼，西侧是厨房和马厩。" 苏韵婉心中一动："前面带路，大家一起去看看。" 绕过回廊，果然如同春桃说得那样，有两进院子，东侧还有座小楼。 小楼位于东侧，两层高，飞檐翘角，窗棂上雕刻着精美的花鸟图案。 推门而入，一层是个宽敞的厅堂，二楼则是几间布置雅致的房间。 上一世，苏韵婉就很喜欢这种小楼，她曾经和李子安提议过，想要在侯府后院建一座二层小楼，没事儿的时候，可以坐在二楼欣赏花园的景色。 结果李子安一句话，就让苏韵婉歇了心思。 李子安说，建造二层小楼需要请工部的人帮忙，工部的人一个个的都鼻孔朝天，他懒得打交道。 还有，李子安说苏韵婉的空间，比侯府后花园好多了，根本就不需要到这里赏景，在这里建造二层小楼就是浪费资源…… 这一世，苏韵婉没有跟李子安生活在一起，嫁给了何项北，有了留着她血脉的孩子，还找回了自己的亲生父母。 母亲就如同懂她心思一样，送的宅院里，就有这样一座自己喜欢了两辈子的小楼。 苏韵婉忽然觉得，自己这一世真的好幸福。 周映雪并不知道苏韵婉因为一座小楼心中在感慨前世今生，她兴奋的拉着苏韵婉的手，指着小楼的顶部说道：“韵婉你看那里，好像镶嵌了宝珠。” 周映雪说的那个位置，苏韵婉也有注意到。 那东西她认识，就是用普通玉石制作而成的，并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很多大户人家的房檐上都会点缀两颗。 她耐心的给周映雪解释：“那就是普通玉石打磨而成的装饰，并不是什么宝石。” 周映雪不解的瞪大眼睛：“玉石不就是宝石吗？” 苏韵婉轻笑：“玉石的确是宝石，但能摆在屋顶的装饰，肯定是不怎么值钱的玉石。 京城很多大户人家都会如此装饰房顶，有象征富贵之意，只不过，这些玉石真的不值什么钱，否则，放在房顶这种显眼的位置，不是要遭贼惦记？” 第399章 雇人不如买人 周映雪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原来是这样。” 苏韵婉解释过后，就拉着周映雪一同进入小楼。 推门而入，一层是个宽敞的厅堂，二楼则是几间布置雅致的房间。 两人站在二楼凸出来一些的平台上向下看，发现小楼的后面，还有一排整齐的厢房。 毫无疑问的，这厢房都是给下人们准备的。 周映雪指着几处厢房说道：“韵婉，这地方我看用来当制作成衣的场地就很合适。” 在麦禾村的时候，村里那么多妇人都跑去何家制作成衣，大家都是在一间屋子里，也没有显得多拥挤，不光如此，大家凑在一起还能聊聊天，做活的时候一点儿都不寂寞。 苏韵婉也觉得这里很合适。 她仔细数了一下，这一排的厢房，竟然有八间，而且看着面积都不小的样子。 到了京城继续做成衣生意，肯定要比在麦禾村时候规模大，即便如此，前期制作这些房间也足够用了。 到时候，就让何月月与周映雪负责，这里不但有这座二层小楼，还有两座院子，晚上她们就可以留在这里休息。 自己没事儿过来的时候，也可以住在这座小楼里面，还真是每一处都那么合心意。 那一排厢房，距离宅院的后门非常近，以后那些来上工的人，直接从后门进入很方便。 苏韵婉对这座院子很满意，直接派人去尚书府将何月月请过来看看，如果可以，随时都可以招人开工。 这里距离尚书府并不是特别远，马车去接人，差不多半个时辰，何月月就到了。 她也和周映雪一样，刚进入宅院就被里面的装饰给震撼到了，甚至觉得这么好的地方用来做制作成衣的场地有些可惜。 苏韵婉还是对待周映雪的那一套说辞，说服了何月月。 制作成衣的场地有了，剩下的就是招人。 在苏韵婉看来，与其招人还不如买人来得合适。 主要是苏韵婉想到了最近京城内被假薛康平牵连，肯定要有不少官员的府邸被抄，到时候，他们家中没有被案子牵连到的下人就会由官府进行统一发卖。 何月月计算着手里拥有的本钱，可以买多少布料，这些布料需要多少人手够用。 算计好后，她开口：“韵婉，我看眼前雇二十个人足够了，外祖母说，可以让尚书府的管家帮我找人，倒是不需要操心。” 苏韵婉也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大姐有没有想过，买人来制作成衣，有那些人的卖身契在手，也不用担心制作方法被泄露。” 其实，成衣很容易模仿的，谁要想跟风，只要买一件回去拆开，行家一看就学会了。 苏韵婉主要是考虑何月月的染色手艺，这可是出自她空间的独家秘方。 在麦禾村的时候，染色的伙计都由何月月亲力亲为。 因为她一个人忙，能够染制出来的成品有限，以至于成衣产量始终上不去。 再者说，何月月毕竟是制作成衣的老板，她以后还要负责与买家对接，还要负责管理等事宜，若是再继续干染色的活，太辛苦了身子也会吃不消。 解决这些最好的办法就是买人，卖身契在主家手上，基本上不用担心背叛的问题。 考虑到何月月手里银子可能没有那么充足，苏韵婉又大方的说：“买人的银子，大姐可以在我这里先拿，等成衣赚了银子，再还给我就是。” 何月月一脸的震惊：“韵婉，大姐没有听错吧？你刚刚是建议让我去买人？” 苏韵婉笑了笑，她知道何月月还没有接受自己的新身份。 工部尚书的外孙女，公主殿下的大姑姐，这两个身份拿出来，在京城也算得上是高门贵女般的存在。 苏韵婉也不打算说这些，相信在京城时日久了，何月月会慢慢接受自己身份的改变。 “大姐，我听说最近顾大人在办理个大案子，据说京城有很多官员的府邸会被抄，到时候，那些官员府邸的下人就会被官府发卖出去。 这件事你可以找一找顾大人，请他帮忙买一些靠谱的人回来，这样，既省心，又不需要担心雇来的人不忠诚，亦或者做不长久的问题。” 起初，听到苏韵婉提及顾远之，何月月不知道为何，心里多少有些不自在。 不过很快，她就被苏韵婉后面的话吸引了注意力。 “韵婉，要是能像你说得这样，还真是太好了。” 何月月也不担心从苏韵婉那里借银子还不上的问题，她在麦禾村制作成衣的时候，利润可是肉眼可见的，买人的银子，相信她很快就能赚回来。 见何月月听懂了自己的意思，苏韵婉也不废话：“顾大人家就在东城第三条街，第二条巷子里。” 顾远之家的地址，是苏韵婉第一次进京的时候，请人帮忙打听的，本来想去拜访，后来因为一些事情就错过了。 何月月因为昨天在街上发生的事情，本来是不打算再和顾远之有什么交集的。 可遇到和自己生意有关系的事情，她即便是硬着头皮，也要走一趟才行。 苏韵婉又开口提醒：“顾大人这几日应该在忙着审案，晚上会在家，大姐斟酌着时间去上门即可。” 何月月点头：“好，今晚我就让娘陪我一起去顾大人府上。” 人言可畏，她若是一个人去找顾远之，万一又遇到昨天那样尴尬的事情，还真是说不清楚。 紧接着，苏韵婉、何月月和周映雪三人又仔细看了看那八间厢房，才满意的离开。 这个时候，庄子上也是农闲的时候，苏韵婉也没有什么好视察的，索性打道回府。 刚回到公主府，小董公公就笑呵呵的迎了上来。 “奴才给公主殿下请安。” 苏韵婉笑着摆摆手：“小董公公快起来，今日过来，是不是母后那里有话让你传给我？” “公主殿下，这次是皇上派奴才来给您送好消息的。” 苏韵婉挑眉：“什么好消息？” 小董公公习惯性谨慎，往苏韵婉身边凑了凑，才低声说：“皇上让奴才告诉公主殿下，驸马爷快回来了，应该就在过年以前。” 这对于苏韵婉来说，的确是个好消息。 第400章 每个人都写了家书 算算时间，她与何项北已经半年多没见面了，他离开麦禾村的时候，小睿睿还没有满月，如今娃都会爬了，还不知道爹什么样。 不用苏韵婉吩咐，吴嬷嬷立刻上前，一个鼓鼓囊囊的荷包就塞到了小董公公的手里。 “小董公公辛苦了，拿着喝茶！” 小董公公眉开眼笑的将荷包收起来，然后朝着苏韵婉恭敬行礼。 “奴才把话带到了，这就回宫向皇上和皇后娘娘复命。” 苏韵婉点头：“好，辛苦小董公公了。” 回到自己院子，苏韵婉就命人取来纸笔，给老宅写了一封信。 信中，苏韵婉先是问候了老宅的长辈，然后将自己在京城的地址告知他们，最后叮嘱，若是有何项北的来信，可以按照这个地址，帮她转送到京城。 苏韵婉在这边给老宅人写信，同一时间，麦禾村那边，真的有何项北来信。 村长但凡去镇上，都会去看看有没有何项北的来信。 何项北虽然不会给他写信，但是他多多少少可以从心中了解到自家儿子的安危。 这一次，村长去镇上查看信件，还真是让他吓了一大跳。 麦禾村的信件，竟然有三十几封。 村长使劲儿揉了揉眼睛，才拿起那些信件查看。 信封上写着的字，分为三种笔体，何项北、何项银、何项钱三兄弟的信笔体一样，毫无疑问，都是何项北帮忙代笔写的。 其余信件又分为两种笔体，其中一种看着有些歪歪扭扭不太整齐的，村长认识，正是自家大儿子张展峰的字迹，还有一部分信件，字体比较中规中矩的，村长就有些猜不到是谁代笔了。 村长将信封上的字按个看了一遍，没忍住说了出来：“我滴个乖乖，这一次麦禾村去参军的后生，每个人都写了家书……” 这说明什么？ 说明麦禾村所有去参军的后生都还活着，这简直就是奇迹。 村长连忙将一叠子信揣进怀里，牛车都被他赶冒烟儿了，以最快的速度回到麦禾村。 麦禾村的村民都知道，村长最宝贝他们家的牛，以往他都怕牛被累着，根本不舍得让牛跑得那么快。 可今天他们却看到村长将牛车赶出了马车的速度，而且都进村子了，牛车的速度也没有放缓。 不用想，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否则，村长绝对不会这样使唤牛。 有好信儿的人，追在牛车后面询问：“村长，你这急急火火的，到底发生了啥事？” 村长看了一眼跟在牛车后面的几个人，随即大声道：“别跟着跑了，快去通知大家，到晒谷场开会。” 说完，他就赶着牛车回家，然后拿了铜锣就往外面跑，通知各家各户到晒谷场集合。 有村长的铜锣召唤，还有几个村民跑腿送消息，很快，麦格村的村民就聚集到了晒谷场。 众人看村长脸色通红，不停喘着粗气，纷纷询问：“村长，这大冷天的，把我们喊到这里，到底啥事儿呀？” “村长，到底发生了啥？” “村长，不会是官府又出什么幺蛾子了吧？” 曹兵做昔阳县县令的时候，还真是苦了这些治下的百姓，曹兵都已经伏法了，村民们心里对他依旧存有阴影。 见村民们一个个焦急的样子，村长也不再卖关子。 他朝着喧闹的人群摆摆手：“大家都安静，今天把你们召集到这里是好事。” “好事？” “啥好事？” “不会是官府要给咱们发银子过年吧？” 村长看了一眼呲着大黄牙做美梦的村民。 “李二牛，我看你想屁吃呢，实在想要银子，你不如现在回家睡一觉，梦里啥都有。” 村长这话一出，逗得这些神经紧绷的村民们哈哈大笑起来。 笑过后，村长才小心翼翼从怀里掏出那三十几封信，举得高一些才开口。 “你们看看这是啥？” 村民们不认字，但信件长什么样还是清楚的。 “村长，咋有这么多信，是谁家的？” 村长看着信封上的名字，按个念了起来。 “赵大栓的家人呢？你家赵大栓来信了。” 赵大栓的娘，听到自家儿子名字，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村长，你没糊弄我吧？我家大栓来信了？” 村长完全能够体会道赵大栓娘的心情，语气放缓很多说道：“这还能有假？这些信里，不光有你家大栓的，全村去参军的后生都有写信回来。” 这一句话，搞得现场再次哗然了。 “你们听到村长说啥没？他说咱们村去参军的后生都有写信回来？” “嗯嗯嗯，村长是这样说的，天啊，我家大牛也有信寄回来……” 赵氏最激动，她拉着身旁的李辉，眼泪如同决堤的洪水。 “当家的，你听到没，村长说全村去参军的人都有来信，那是不是就说明，咱们子明也写信了？” 一向木讷少言的李辉，这时候也不淡定了，他激动的喊了出来：“村长，快把子明的信给我？” 李辉的声音无比洪亮，他站的位置又比较靠前，村长自然是听得清清楚楚。 正好，村长手里的下一封信就是李子明写的，他直接拿起信交给李辉。 李辉颤抖着手接过信，看着信封上面整齐的字迹，一个大男人也不禁热泪盈眶。 “孩子他娘，以前听隔壁的说咱们子明还活着，我都不敢相信，总怕这一切是个梦，现在，咱们子明终于来信了，这就说明，子明他真的还活着。” 赵氏使劲儿点头：“嗯，子明还活着……呜呜呜……” 这一年的时间，李辉和赵氏过得还真是愁云惨淡。 家里三个儿子，李子安不知道为什么就跑了，连同他那个惹祸精媳妇儿也不知所踪，李子欢又因为逃避当兵跑了，李子明顶替李子欢去当兵。 两个不知所踪，一个生死随时悬着，这一切，让李辉与赵氏都觉得没有了活下去的意义。 此刻两人手里握着李子明的来信，才终于感觉到自己重新活过来了。 村长那边继续点名，让村民上前来拿自家孩子的信。 这个时候，赵氏与李辉的耳朵里已经听不到村长的话，赵氏拿着信，喜极而泣。 “当家的，你快看看，子明信中写了啥。” 第401章 要不要我去你家里帮着读？ 李辉也是满脸的为难：“我……我又不识字，怎么看。” 赵氏只想着看信中内容了，竟然忘记了这一点。 两人视线又重新落到了村长身上，整个麦禾村，现在只有村长一个识字的，估计大家稍后还得排队去找村长帮忙读信。 在焦急的等待中，村长终于将所有信件派发完毕，然后看着急切的村民们。 “大家都别着急，要读信的排好队，一个一个的来。” 这大冷天的，说句话都往外哈着白气，尽管如此，包括村长在内的村民们，一个个的也不嫌弃冷，满眼期待的等着村长帮自己读信。 村长按照发信的顺序，帮着村民们读信。 他最先读了赵大栓的信，信的内容并不是很多，赵大栓跟家人报了平安，并且说太子与何项北带着他们势如破竹，直接将西秦全部拿下。 皇上已经下了允许他们班师回朝的诏书，大军很快就会开拔赶回夏华国地界。 太子殿下仁慈，考虑到他们背井离乡为国征战，允许他们自愿选择，可以继续留在军中报效国家，也可以选择退伍回家孝顺父母。 赵大栓说，自己能力平平，选择回家孝顺父母，估计过年以前就能回到麦禾村与家人团聚。 听了赵大栓信中内容，村民们就好像听到自家孩子写的家书内容，一个个激动得热泪盈眶。 紧接着，村长又在赵氏与李辉的无比期待下，帮忙读了李子明的信。 李子明信中内容比赵大栓的要长一些。 他在信中说，自己跟着队伍出发后，起初还很不适应军中的生活，很多事情都做不好，幸亏有同村的兄弟们鼓励，还有何家兄弟的照顾，他已经成为了一名合格的军人，并且在这场战事当中，立了好几次功。 如今他已经成为了军中一名七品百夫长，就在何大将军的麾下任职。 李子明还说，自己现在已经适应了军中生活，更是找到了生活的目标，他要继续留在军中报效国家。 过几日，他就会跟着太子殿下的大部队，回去京城，继续自己的军旅生涯。 他还告诉爹娘，现在西秦被彻底拿下，他最近比较清闲，村里那些人的信，很多都是他帮忙代笔写的。 最后，李子明还懂事的叮嘱李辉与赵氏，让他们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包括村长在内，所有人都没想到，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李子明，只是参军历练了大半年的时间，就能彻底改头换面。 赵氏和李辉也顾不得被人笑话，夫妻俩当着所有村民的面儿抱头痛哭。 其他村民们也纷纷朝着他们夫妻俩投去了艳羡的目光。 还真是风水轮流转，谁能想到，一向心高气傲，只想靠科举成功的李子明，能出息成这个样子？ 众人艳羡过后，又开始纷纷催促村长继续读信。 村长擦了擦眼角控制不住流下来的泪水，继续帮其他村民读信。 其他村民信件的内容，和赵大栓的都比较接近，并没有像李子明那样，选择留在军中继续发展，而是争取在过年以前回到麦禾村，与家人团圆。 到了后面，村长手里就剩下了何家三兄弟，和自己儿子张展峰的信。 何老爷子、何老太、何大伯夫妻、何二伯夫妻，纷纷围在了村长身边。 村长刚刚已经从李子明的信中得知，何项北做了大将军，而且还很受太子殿下的器重，再看何家人时候，就比往日多了许多尊重。 “何三叔啊，你家的信比较多，要不要我去你家里帮着读？” 何老爷子是个急性子，正好何家三个臭小子的信还排在了最后面，他焦急的摆了摆手：“不用了，就和大家一样，在这里读就好。” 村长先是打开了何项银的信。 这信一看就是何项北帮着写的，笔走游龙，字体那叫一个顺畅，和上次他帮忙取回来的信，字体一模一样。 再想想何项北，如今已经成了大将军，外祖父又是朝廷的大官，已经不是他一个小小村长能高攀得起的人物了。 巴结不起何项北，巴结他爷爷也行。 村长在读信以前，对着何老爷子一顿恭维。 “要说咱们麦禾村谁最有福气，那就非何三叔与何三婶莫属了，不但不愁吃喝，儿女孝顺，孙子更是有出息。 项北……不不不，是何大将军，人家简直就是光宗耀祖啊！” 村里有不少和村长一样，想要在何家人面前找好感的村民，听了村长的话，纷纷附和起来。 “是啊，如今咱们麦禾村，日子过得最好的就是何家。” “不光如此，人家何大将军那么有本事，何三叔与何三婶以后可以跟着孙子享福了……” 本来何家人还急着听村长帮忙读信的，结果听到村民恭维的这句话，何大伯与何二伯都有些不高兴了。 何大伯绕到人群面前，冷着脸呵斥：“你们这是说的啥话？我爹娘有儿子，哪里需要跟着孙子享福？ 咋地，你们谁看到我和我二弟不赡养老人了？” 见何大伯不高兴，几个想巴结的人恨不得抽自己几个耳光。 这还真是拍马屁拍到马腿上了…… “不不不，我们不是那个意思，这不是在说你家项北有出息么？” 其实，何大伯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这些人的心思，他们何家人就是本本分分靠着力气吃饭的乡下人，根本就不希望被人捧得那么高，有多少人家，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逐渐的就忘记了根本。 何老爷子经常和家里晚辈念叨，不管谁有本事，都不是他们这些乡下人忘本的理由。 村长并不知道何大伯的真正用意，他只看到表面上，何家人并不喜欢被这么多人恭维。 本来村长都已经组织好了下一句的语言，继续恭维几句，现在看来，他还是尽快收手的好。 “好了好了，都不要吵了，何家老大说得没错，人家何三叔靠两个儿子，日子也过得风生水起，即便不沾孙子的光，依旧是咱们麦禾村最幸福的老人。” 第402章 读信 村长这话，也算把刚刚的尴尬揭过去了，村民们也有眼色，纷纷收起了自己的小心思。 村长清了清喉咙，当众读起何项银的来信。 何项银在信中，先是问候了家里长辈，然后就是给家人报平安。 后面才提起自己的事情，何项银说，在边关这段时间，他们兄弟俩跟着何项北刻苦练习武功，如今已经可以做到独当一面。 因为自己有立功表现，他与何项钱都被封为六品千总。 读到这里，村长说话的声音都变得颤抖起来。 何家这是什么狗屎运，一个当大官的还不算，这又来了两个…… 村长不清楚千总是做什么的，但他记住了何项银提到的六品。 也就是说，千总是六品官员，比县令的七品还大两级呢！ 等会大家都散去，他一定要问问何三叔，他们家的祖坟到底埋在哪里，看看是不是他们家祖坟冒青烟了，才会一下子出来三个当官的…… 老宅的人并不知道村长心中所想，他们听说何项银也做了官以后，一个个激动得热泪盈眶，见村长停顿了没有继续，何老爷子就忍不住催促道：“村长，项银后面还说了些啥？” 村长回过神儿，连忙收起心中的激动情绪，继续读信。 后面的内容就跟李子明的差不多，他们何家三兄弟都决定留在军中继续报效国家，这一次班师回朝，会跟着大部队一起去京城。 请长辈原谅他们几个的不孝，不能回家陪着爷奶父母过年。 还说等自己有了假期，会立刻赶回麦禾村与家人团圆。 何项钱的信，内容几乎与何项银说得一致，最后，他跟老宅的长辈们说，他要继续努力，争取在京城安家落户，到时候，就把家人全都接过去跟着他一起享福。 最后就是何项北的信。 何项北的信是写给苏韵婉的，村长想着，苏韵婉本人不在麦禾村，这信不好拆开了读。 可看到何家人眼巴巴的在那里等待，他还是询问了何老爷子的意见。 “三叔，何大将军的信，是写给他夫人的，咱们还需要读吗？” 何老爷子根本不懂什么隐私不隐私的问题，他就想着，自家孙子来信，除了报平安，就是说一说自己的情况，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 况且，以往苏韵婉在麦禾村的时候，何项北来信后，她也会第一时间跑去老宅报平安。 现在，韵婉不在，何项北的信，他们自然要想了解一下，知道他在边关的情况。 “读吧，我们都想知道项北的情况。” 有何老爷子发话，村长自然不会反驳，他直接将信拆开，清了清喉咙，开始朗读起来。 “韵婉吾妻，别来半载有余，恍隔三秋……” 只是读了个开头，村长脸红得跟猴子屁股似的。 他开始就想着，这是何项北写给媳妇儿的信，还是不要公开朗读的好，为此，他还询问了何老爷子的意见。 结果，这信里的内容，还真不是他们这些外人能看的。 何家人虽然都没念过书，可村长读出这一句话的意思，他们还是能听懂的。 顿时，何家人的老脸也都红了。 村长尴尬的看向何老爷子：“何……何三叔，这信我看还是……” 何老爷子大步上前，连忙夺过村长手里的信：“嗯，不读了不读了，我们只要知道项北在军营里一切安好就成。” 还真是人不可貌相，他这个孙子，从小就一副严肃刻板的样子，咋还能说出这么肉麻的情话？ 哎呦呦，还真是没眼看，不能听…… 何老爷子拿过信，快速揣进怀里：“等韵婉那边来了消息，咱们知道地址以后，赶紧把这信送去京城，让她自己看去……” 说完，何老爷子捂着揣信的位置，转身一路小跑回家，那样子，就像生怕信丢了会被别人看到一样。 何家其他人看何老爷子跑了，站在原地有些尴尬，但若是都跟何老爷子一样调头就跑，那不明显是心虚嘛？ 再说了，人家年轻小夫妻，半年多没见面，说一些情话有什么的？ 他们才不走，走了就是心虚。 村长现在已经有了讨好何家人的心思，就不会让他们一直处在尴尬状态。 他见其他村民们虽然也有些不好意思，但谁都没有说什么，明显就是忌惮何家出了三个做官的。 不但如此，收到信的村民们，明显脸上都挂着笑容。 村长思虑了一番，提议道：“咱们麦禾村参军的一共三十几人，这三十几人不但没有损伤，还都表现不错，这简直就是天大的好消息，在我看来，更是奇迹。” 有村民跟着附和：“村长说得对，这还真是奇迹，以往朝廷征兵，出去几十人，有一个两个能活着回来的都已经是万幸，今年咱们麦禾村出去的后生都还活着，绝对是天大的奇迹。” “这绝对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 “对呀，值得庆祝。” 村长说出那样一番话，就是这个目的。 “我觉得，咱们麦禾村的全体村民，是不是应该凑在一起好好庆祝一番？” “我同意，我家出四个菜。” “我也同意，我家也出四个菜。” “我家出两只鸡。” “我家出三斤鸡肉。” “……” 就这样，麦禾村在收到边关来信的第二天，在村长的张罗下，组织了一场热闹的庆祝宴。 今年昔阳县内又是好年景，村民们收获都不错，还有那些胆子大响应官府号召种植红薯的，家里收入更是比往年多了好几倍。 麦禾村的村民家里，基本都不缺粮食，尤其是遇到这样值得庆祝的事情，他们奉献一些也心甘情愿。 何老爷子更是大方，直接贡献出来一头羊。 苏韵婉并不知道麦禾村那边今日发生的事情，打发人将信送出去以后，便开始设计公主府房屋的改造图纸。 公主府的建筑都很不错，她主要是想着给常住的屋子都加上地龙。 还有，她想将自己寝室里的家具换成和麦禾村一样的，不但样式美观，使用也舒适又方便。 何月月回到尚书府，一直等到下午申时，才和许氏一起出门去顾家。 第403章 我们顾家庙小，可供不起程小姐这种骄纵的大佛 母女俩按照苏韵婉给的地址，很顺利就找到了顾远之的家。 看到顾远之住在这样一个不起眼的院子里，许氏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拉着何月月的手下了马车，站在顾家门前轻声道：“没想到顾大人居住的环境竟然如此简朴。” 这也是许氏会讲话，才说人家简朴，若是换做说话直接点的，那就是清贫或者简陋。 许氏从小在京城长大，在她的印象中，官员的府邸即便是小一些，但装扮得也会相较于普通百姓家里要精致很多。 而顾远之的家，不光是小，就连大门都是歪歪扭扭的，估计碰一下都得掉下来那种。 其实，顾远之家大门原本不是这个样子的，这一切都是程如嫣的功劳。 大门都要掉了，何月月与许氏走到门前也不敢用力敲，只能提高些音量朝着里面问道：“请问，这里是顾大人的家吗？” 很快，管家就小跑着过来，将一扇门板挪到了一边儿。 对，就是挪到一边儿，刚刚许氏与何月月都没看仔细，这大门并不是歪歪扭扭那么简单，而是已经掉下来了，愣是被立在那里的。 许氏满脸诧异，甚至都怀疑她们母女俩是不是走错了。 疑惑之际，管家开口了：“这里正是顾大人的府邸，请问二位夫人是？” 许氏自报家门：“我是许尚书府的，找顾大人有些事情要说。” 因为昨天的事情，程如嫣上门的时候，就自报家门，说自己是尚书府的大小姐，因此，管家对尚书府这三个字还有些阴影。 今日再次听到尚书府这三个字，管家本能的就打了个寒颤，甚至在心中替自家大人叫屈，大人这是招谁惹谁了，尚书府的怎么就跟他过不去了？ 何月月可不知道，顾府的管家对尚书府三个字产生了心理阴影，见对方没有回答，再次询问道：“请问顾大人在家吗？” 管家这才回过神来，想起刚刚那位夫人自报家门时候说的是许尚书府，他松了一口气，回道：“我家大人还没有回来。” 这个时候，院子里传来一道很熟悉的声音：“管家，是谁来了？” 于氏正在厨房里收拾残局，听到外面的声音，走过来查看。 何月月看到于氏，连忙上前问好：“老夫人好，我是何月月，来找顾大人问些事情。” 于氏对何月月的印象非常深刻，当时自家儿子断何月月与刘斐和离一案的时候，她与何月月有过接触，并且对后者的遭遇感同身受。 后来，何月月还送给她一件款式和颜色都十分漂亮的衣裙。 那套衣裙，于氏简直就爱不释手，她平时都不怎么舍得穿，只有遇到什么正式场合的时候，才会穿一穿。 在京城遇到，也算得上是故人了，于氏自然很高兴。 “原来是月月呀，我听远之说过，你们全家搬到京城来了，还想着得空去拜访一下呢，你们就过来了……” 于氏这可不是在说客套话，她老家就在漳州府内，对于她来说，何月月就是她的老乡。 何月月与许氏对视一眼，也没有客气。 “好，那我们就叨扰了。”说完，两人就往院子里面走。 到了院子里，丫鬟连忙将提前准备好的小礼物送到于氏面前。 顾远之清廉，从不收取任何人的礼物，于氏也就习惯了这样的模式，见对方送过来礼物，想都没想就推辞道：“使不得使不得……” 许氏笑着将礼物往前推了推：“顾老夫人，这些都是些京城的吃食，并不是什么贵重之物，您尽管收着就是。” 听说只是一些吃食，于氏便没有再拒绝，将东西收了下来。 按道理，家里来了客人，要请去客厅喝茶的，可顾家情况实在特殊。 昨天程如嫣带人将顾家砸得乱七八糟，客厅里的几把椅子也都坏掉了，根本不能坐人。 于氏很是尴尬：“呵呵……两位若是不嫌弃，就跟着我到卧房坐一坐吧！” 反正都是女人，于氏倒是不觉得有什么。 卧房里面的软塌和床都没有被砸坏，坐在那里总比大冷天在外面站着要好。 许氏与何月月听说于氏要带着她们去卧房里坐着，心中都有些不解。 于是看出她们的心思，叹了口气解释道：“哎……不怕两位笑话，家里昨天发生了些事情，客厅的桌椅都被砸坏了，新买的还没有送过来，就只能委屈二位到卧房坐一坐了。” 许氏与何月月同时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理解。 顾远之没有回来，反正是闲聊，何月月就询问了于氏，家里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说起这个，于氏都要哭了。 “也不知道远之怎么就招惹了刑部尚书家的千金，昨天带着一群凶神恶煞的人，把我们家都砸了。” 何月月很是诧异：“昨天在街上，我遇到顾大人和那个程小姐，那程小姐很明显是对顾大人有意，怎么可能带人砸了府上？” 何月月作为过来人，肯定能看出程如嫣的心思，她对自己不依不饶的，完全是因为吃醋。 听了这话，于氏连连摆手：“我们顾家庙小，可供不起程小姐这种骄纵的大佛。” 再者说了，昨天程小姐带人过来，明明就是对他们家哪里都嫌弃，又穷又小，那些下人砸东西，她站在那里双臂环胸，难听的话说了一箩筐…… 这一点，许氏倒是挺赞同的，离开京城以前，她也经常和那些高门贵女打交道，绝大多数都是眼睛长在头顶，而且一个个的嫉妒心极强，生怕自己嫁得不如别人，被人给看扁了。 顾远之家里这个条件，估计那些高门的小姐还真的瞧不上眼。 这毕竟是顾家的糗事，何月月与许氏都默契的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几人又随意聊了一些昔阳县那边的事情，顾远之就回来了。 何月月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来意：“顾大人，听说这次被抄家的官员家中，有不少下人要由官府负责统一发卖？” 顾远之颔首：“确有此事？”紧接着，他又反问道：“何大姑娘是打算买人吗？” 第404章 奴才亲眼看到他们进了这个院子 “是的，我这次过来找顾大人，就是想问一下，要买这些人，需要什么样的流程？” 何月月自从开始制作成衣开始，时常会接触一些外人，讲话也没有曾经那般拘谨，反而愈发显得落落大方。 看到这样的何月月，顾远之感觉她的身上都在发光，不卑不亢讲话的样子，再不是她印象中那个带着孩子无路可走的可怜妇人。 收起乱七八糟的心思，顾远之开口道：“现在那些下人都集中在一处关押着，刑部和大理寺分别派人去审问过，确定没有参与到主家事情的，已经可以发卖了。 本来我和程尚书商量着，等全部审问完毕后，将那些人集中发卖，若是何大姑娘这边有需要，顾某倒是可以做主，让你先去挑选。” 这点小事，也不违反规矩，何月月求到自己头上，他还是很愿意帮忙的。 但该提醒的，顾远之还是要说在明面上。 “何大姑娘可能不了解，这些被抄家后，由官府统一发卖的属于官奴，官奴的价格要比你去牙行买人贵一些，年轻的丫鬟婆子，亦或者壮年家丁，至少要三十两一个。” 何月月做事上心，昨天苏韵婉提议她买人来制作成衣以后，她就去牙行打听了一下奴仆的价格。 年轻的丫鬟和壮年嬷嬷同样，都是二十两的价格。 她在麦禾村制作成衣这段时间，攒了几千两银子，本来打算这些银子都投资到布料上面的，留下一部分用来做周转资金。 何月月昨天就算计过，自己若是买下五十个人的话，就要一千两银子，如此一来，光用她留下做周转资金的那部分根本不够。 到时候，就只能少采购一些布料了。 结果，听了顾远之的话，要买这些官奴，她的预算肯定就不够了。 许氏并不知道女儿心中在盘算什么。 在她看来，买官奴要比去牙行买人省心很多，官奴曾经都是在这些大户人家做事的，买到手里直接就可以做事，根本不需要多余的调教。 最重要的是，这些大户人家买下人，也是要经过精挑细选的，什么家事人品这些都要考量，不像冒冒然到牙行里去买人，表面上看着一样，买回家里了，还指不定是什么样的人。 见女儿有些为难的样子，许氏拍了拍她的手：“月月，一个官奴三十两，娘觉得值。” 何月月咬了咬嘴唇，心里有些纠结。 许氏见她仍犹豫，接着劝道：“月月，咱们这做成衣的生意越来越大，用人讲究个知根知底，官奴有官府审查过，品性有保障，以后用起来也放心，银子不够，咱们可以再想想办法。” 其实，昨天苏韵婉已经主动说过，银子不够她那里可以帮助，但何月月不好意思在麻烦苏韵婉，自从和离以后，弟妹帮自己的已经够多了，她不能这样没有底线的总是找人家帮忙。 买官奴，不光苏韵婉这样说，许氏也很支持，何月月就知道，官奴价格高有高的道理。 最终她一咬牙，看向顾远之：“顾大人，我这里需要买五十个会制衣和刺绣的妇人，年龄方面没有太多要求，只要身子好能干活就成。 您看看，能不能帮我这个忙？” 顾远之想了想：“这个没有问题，明日我办完案子，亲自带着何大姑娘去选人。” 其实，顾远之大可以让下面的人去问一问那些官奴的，只要符合何月月条件的买回来就行。 但她想着，何月月买人，也要看个眼缘，不如自己去挑选的更可心一些。 “好，就麻烦顾大人了，明天下午我去天牢附近等着您。” 翌日，顾远之从天牢里面审案出来，就带着何月月去了附近关押那些官奴的地方。 两人谁都没有注意，身后一个贼眉鼠眼的男子，躲在一棵大树后面正在偷看他们。 待两人跨进院子，那人转身就朝着反方向跑走了…… 因为顾远之提前有了交代，管事的早就将符合何月月要求的人提前安排到了一处。 何月月挑选的时候，也的确如顾远之想的那样，挑了五十个合自己眼缘的。 人选好，何月月直接拿出一千五百两银票，在这里办好了买卖手续，才带着那些人一起离开。 这一次，何月月过来的时候，只带了一个丫鬟在身边，马车也只有一辆。 这里距离苏韵婉那座院子还有些距离，步行的话，需要的时间比较多。 何月月想了想，吩咐带来的丫鬟，让她乘坐马车回尚书府一趟，让大舅母再派几辆马车过来，专门送这些官奴。 这样一来，就耽误了何月月与顾远之离开的时间，两人就站在官奴收容所的门楼处等候。 孤男寡女的站在一起，顾远之生怕对何月月的名声造成什么影响，特意选了个与她有两米以上的距离站着。 这样，别人看到以后，不会误会什么，又不影响两人讲话。 “何大姑娘买这些人，是打算继续做成衣生意吧？”顾远之明知故问，没话找话。 何月月颔首：“是的，我打算继续做成衣与付家合作。” “嗯，何大姑娘这样很好，不但能让自己日子充实，还可以自食其力。”顾远之也很是赞同。 得到顾远之的认可，何月月更是信心百倍，她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就看到一个长相贼眉鼠眼的男人，带着一个蒙着头纱的女子朝着他们的方向飞快奔跑。 “小姐，就是这里，奴才亲眼看到他们进了这个院子。” 程如嫣单手抓着自己围帽的帽檐，朝着身后的几个粗壮婆子摆了摆手：“你们几个跑快点儿。” 眨眼间，程如嫣就带着几个婆子来到了门楼底下。 看到顾远之与何月月站在一起，眼底顿时喷了火。 她俨然忘记了父亲的教训，指着何月月破口大骂：“本小姐说你不守妇道吧？光天化日的，就与男人在这里私会，这下人赃俱获，看你还说不说是本小姐冤枉你。” 程如嫣被程尚书勒令禁足在自己的院子里，并且换掉了她身边的下人。 但是，程夫人不服气自家老爷如此对待女儿，趁着程大人去上职，又偷偷将程如嫣院子原本那些下人给换了回去。 第405章 程小姐，请你自重 程如嫣被关在自己院子，满脑子想的都是顾远之。 想到顾远之那挺拔的身姿，不苟言笑且帅气又沉稳的面容，她就觉得，只有这样的男人才能配得上自己。 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带人砸了顾远之的家，肯定给人家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此刻的程如嫣，心中无比迫切的希望，能在顾远之面前重新表现一下，让他对自己改观。 可父亲偏偏要向着外人，将她禁足在自己院子里，她想要出门，虽说可以悄悄在母亲那里通融，但总不能像原本那样随意。 于是，程如嫣派了一名小厮出去，在顾远之办公的地方等待，然后将其行踪告知自己，她也好找机会出去，与顾远之来一次偶遇。 结果，小厮回来禀报自己，说顾远之竟然和一个年轻妇人在一起，去了官奴收容所。 程如嫣一听顾远之和一个年轻妇人在一起，她首先就想到了何月月。 那个女人不要脸，一个和离妇，还敢肖湘顾远之这样的优秀之人。 程如嫣一心只想阻止顾远之与何月月的所有接触，都没有派人通知程夫人一声，就带着人急火火从后院跑出去了。 到了官奴收容所，果然和自己猜想的一样，顾远之真的与那个和离妇在一起，程如嫣心中已经没有了丝毫理智。 “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程如嫣咬牙切齿，眼中满是嫉恨：“仗着几分姿色，就敢勾引顾大人，今日我非要撕烂你的脸不可！” 她话音未落，身后的婆子们便撸起袖子，气势汹汹地朝何月月扑去。 顾远之眉头一皱，迅速挡在何月月身前，冷声道：“程小姐，请你自重！” 程如嫣见顾远之护着何月月，更是怒火中烧：“顾大人，你别被这贱女人蒙蔽了，她只不过是一个乡下长大的和离妇，哪里能配得上你？她是为了贪图你的权势罢了！” 何月月站在顾远之身后，心中虽有些慌乱，但面上依旧镇定。 她淡淡开口：“程小姐，那天我就已经说得很清楚，我与顾大人清清白白，况且程尚书已经和我外祖父保证过，你以后不会再出言诋毁我，你就不怕我外祖父再次上门找程尚书讨说法吗？” 见何月月提起自己的父亲，程如嫣的脸色变了变，说她一点儿不害怕那是假的。 程如嫣攥紧手中的帕子，指节都泛了白。 她死死盯着何月月那张平静的脸，恨得牙根发痒。 "少拿我父亲压我！"她尖声道，"你以为有许尚书为你撑腰，就能为所欲为了？我告诉你，顾大人迟早会看清你的真面目！" 她话音刚落，身后的婆子们已经按捺不住，其中一个膀大腰圆的嬷嬷猛地冲上前，伸手就要去抓何月月的头发。 "住手！" 顾远之厉喝一声，一把扣住那嬷嬷的手腕。 他懂一些武功，力道自然要大一些，那嬷嬷顿时疼得哎哟直叫。 "程小姐，"顾远之声音冷得像冰："你若再纵容下人动手，休怪本官不讲情面。" 程如嫣见顾远之如此维护何月月，眼圈都红了。 她跺脚道："顾大人，你知不知道这女人是个和离妇，她……" “够了！”顾远之脸色阴沉得都恨不得能滴出水来，他死死瞪着程如嫣一字一顿道：“何大姑娘和离了又怎样，本官就是看她比你好！” 这话一出，不光是程如嫣，就连被顾远之护在身后的何月月身子都是一顿。 她在心中默默告诫自己：这绝不是真的，顾大人如此说，就是故意说给程小姐听的，目的就是要让对方知难而退…… 现场一片寂静，过了好几个呼吸的时间，程如嫣像是才反应过来一样，双手抱着头，不停尖叫：“啊……啊……本小姐不信，本小姐不信你放着一个年轻姑娘不喜欢，却喜欢一个和离妇……” “呦……咱家这趟还真没白白出宫一趟，竟然看了一场好戏，不知是哪家的小姐，追男人都追到这个份儿上了！” 小董公公朝着门洞里走了进来，她的后面跟着苏韵婉。 今日许尚书安排人在宫里给皇上与皇后的寝宫改造地龙，皇后听许尚书提了一句，女儿在麦禾村的家里，摆放的家具十分特别，特意吩咐小董公公将人请去宫里，帮自己的寝宫内规划一番，也制作一些同样的家具。 苏韵婉刚刚帮着皇后设计好家具，又从在那里干活的工部人员中借了几个人，想着顺手将公主府也改造一番。 小董公公去接的苏韵婉，自然也是他负责将人送回去，刚走到官奴收容所外面，就听到这里有争执声。 苏韵婉知道何月月找顾远之买人，他们能出现在这里一点儿都不奇怪。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想到何月月初来京城，本着不能让她被人欺负了的心思，立刻吩咐马车停下。 小董公公最会察言观色，见公主殿下的脸色不好，立刻询问缘由。 苏韵婉现在公主身份还没有公开，要做什么还真的需要小董公公出面，便告知小董公公，那里和人争执的人，是自己的姑姐。 小董公公立刻会意，人未到声先至，打破了双方的争执。 程如嫣知道小董公公，是皇后娘娘身边的红人，饶是自己的父亲见到他，都要给几分颜面。 程如嫣勉强收起心中怒火，朝着小董公公打招呼。 “如嫣见过小董公公。” 小董公公做出一副吃惊的表情：“原来是程小姐呀……咱家还以为是哪个小门小户不懂规矩的，在这里大呼小叫。” 这话明显有贬损程如嫣的意味，程如嫣怎么可能听不出来？ 她想骂人，可想到眼前之人是皇后娘娘身边的红人，只得强压下怒火，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小董公公说笑了，如嫣只是......只是路过此处。" "哦？"小董公公似笑非笑地瞥了眼她身后那几个凶神恶煞的婆子。"程小姐这架势，可不像是路过啊……" 第406章 你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无知妇人 程如嫣被说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努力为自己辩解。 她指着何月月：“小董公公恐怕不知道，这位是许尚书从乡下找回来的外孙女，据说还是个和离妇。 她这样的身份，就该安安分分的留在家里，少出门走动，可她偏偏就缠上了顾大人。 如嫣实在看不过顾大人被这样一个女人轻贱了去，这才过来说了她几句，希望她不要做有损顾大人清誉的事情。” “休得胡言，何大姑娘与本官在这里是有事情要办，我们二人堂堂正正的，怎么就是何大姑娘缠上本官了？” 顾远之越听越生气，天底下怎么会有如此胡搅蛮缠的女人？ 小董公公那是人精，只是几句话，就看出了程如嫣的小心思。 她不就是喜欢人家顾大人么，然后受不了顾大人和其他女子有往来，这是跑来争风吃醋的。 再看顾大人的态度，不但对程如嫣没有一点儿意思，甚至可以说是对其厌恶透顶。 再者说了，这程如嫣吃醋诋毁别人他管不了，诋毁他们公主的姑姐，那坚决不行。 “程小姐，您这话说的连咱家都不爱听了，女子和离怎么了，又不犯法，怎么被你说得，都应该去死了？” “这……”程如嫣脸色愈发难看：“小董公公，这和离妇当街勾搭顾大人，难道还不该说么？” 苏韵婉这会儿也有些沉不住气了：“冒昧的问一下，程小姐家住在海边吗？” 程如嫣没反应过来苏韵婉的问题，她直接回了一句：“你家才住海边。” 苏韵婉做出一副不解的样子：“既然你家不住海边，咋管得这么宽？” 这下，程如嫣再反应不过来对方说的是什么意思，那就是傻子了。 她恶狠狠的指着苏韵婉，上下打量一番后，见这张陌生面孔比自己漂亮无数倍，心中的妒火就不受控制的往上窜。 “你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无知妇人，竟然敢耍本小姐。” 小董公公见程如嫣竟然敢冒犯公主殿下，就想上前辩解，被苏韵婉拉到了自己身侧。 苏韵婉似笑非笑道：“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程小姐的家既然不住海边，就不要管得那么宽！” “你给本小姐住口，你个无知妇人，知道本小姐是谁吗？ 本小姐的父亲是当朝刑部尚书，不是你这种小门小户出来的妇人可以诋毁的。” 程如嫣一口一个小门小户的说苏韵婉，她也不气恼，眼中笑意依旧，但却不达眼底。 “天子脚下，一个小小的刑部尚书又能如何，难道还想一手遮天吗？ 不知道皇上知晓了你说的这句话，会不会责怪刑部尚书教女无方，亦或者是有了什么其他心思？” “你胡说，我父亲对皇上忠心耿耿，你不要在这里血口喷人。”程如嫣虽然跋扈，可不敢给自家老爹招祸。 “呵呵……这么多人都看到了，刚刚程小姐主动报出自己父亲的身份，请问你这是什么意思呢？”苏韵婉仍旧表现得云淡风轻。 她越是这样，程如嫣心中就越发气愤。 “本小姐的意思是，我父亲是朝廷二品尚书，不是你个无知妇人能得罪得起的。”程如嫣已经变得语无伦次。 苏韵婉仍旧是那副似笑非笑的面孔。 这一次，她没有再跟程如嫣说话，而是转头看向了小董公公。 “小董公公，刚刚这位程小姐将自己父亲搬出来，估计他父亲真的很厉害，我这种小门小户出身的妇人，还真是招惹不起。 稍后您回到宫里，别忘了给皇后娘娘提个醒，京城内有位厉害的尚书，以后一定要小心些，千万别得罪了去。” 小董公公十分配合的点了点头：“姑娘说得极是，稍后奴才回宫就将此事禀报给皇后娘娘，让她以后小心些程尚书，咱们还真是得罪不起……” 两人一唱一和的对话，把程如嫣吓得脸色发白。 “不……小董公公……如嫣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在这里仗势欺人，还倒打一耙？”苏韵婉咄咄逼人，才不会惯着这个骄纵跋扈的大小姐，丝毫不给她留任何脸面。 程如嫣这会儿还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以往在外面，不管她惹了什么祸，只要把自家老爹搬出来，那些人就会乖乖给她面子。 今日却遇到了硬茬子，先不管这妇人是什么身份，那小董公公可是皇后身边的红人。 那可是能在皇后娘娘身边说上话的人，到时候自己不在，还不是人家说什么是什么，她即便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程如嫣只能将求助的目光投向顾远之，希望他能在这个时候帮自己说几句好话。 结果，顾远之却连一个眼神儿都不肯给她。 程如嫣无奈之下，只能开口：“顾大人，我们毕竟是未婚夫妻的关系，你就这样看着我被欺负？” 这话一出，顾远之差点儿喷出一口老血。 “程小姐请慎言，顾某与你没有任何关系。” 程如嫣已经将顾远之当成自己最后一棵救命稻草，既然话已经说出，就不可能收回。 “你明明已经答应我父亲我们俩的婚事，虽然还没有请媒人过礼品，但这已经是不争的事实，你总不至于为了维护个和离妇，就矢口否认此事吧？” 程如嫣讲话时候情真意切的样子，不知情的还真以为有这么一回事儿呢！！！ 苏韵婉就好像生怕事情闹不大一样，兴味的看向顾远之。 “顾大人还真是低调，定亲这么大的事儿都瞒着！” “不是这样的，顾某怎么可能跟一个带人砸我家的人定亲？”顾远之平日里遇到什么事情都是一副淡定自若的模样。 但面对别人莫名诬陷定亲，他还真是无法再淡定。 不知道为什么，他还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身旁的何月月，见对方并没有什么反应，他就觉得自己心里凉飕飕的。 以往顾远之根本不会在意这些，但今天他不知道自己哪根筋不对，就想要当众将事情解释清楚。 很显然的，小董公公和苏韵婉对此事也很是感兴趣，纷纷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等待顾远之的讲述。 第407章 臣教女无方 顾远之倒是不废话，将前天程如嫣带人将他府上砸掉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讲了一遍。 随即，顾远之看向小董公公：“程尚书那一日已经跟顾某保证，以后不会再让程小姐冒犯到顾某，并且赔偿了家里的损失。 顾某想着，与程尚书同朝为官，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此事就此作罢，以后也不会和程小姐再有什么交集。 谁知，程小姐却不依不饶，一再挑衅顾某的底线，看来这件事情光是找程尚书是无法解决了，还烦请小董公公将此事如实上报给皇后娘娘知晓，请皇后娘娘给顾某主持公道。” 话落，他又看了看何月月。 “还有，顾某与何大姑娘之间清清白白，程小姐一再诋毁何大姑娘的名誉，这种行为对何大姑娘造成了相当不好的影响，此事也烦请小董公公禀报给皇后娘娘知晓，还何大姑娘一个清白！” “顾远之！”程如嫣彻底绷不住了，她看向顾远之的眼神，由原本的眷恋变成了怨毒：“你就为了个和离妇，如此对我？” 啪！ 苏韵婉抬起手，巴掌狠狠甩在程如嫣的脸上。 “和离妇也比你这种硬往男人身上贴，不值钱的贱货强！” 活了两世，苏韵婉在乡下没少看那些妇人吵架，骂人的话可以说信手拈来。 更何况，面对程如嫣这种没有底线的人，她骂出来丝毫不觉得有什么违和感。 程如嫣身后的几个婆子，见自家小姐被打，一个个挽起袖子就朝苏韵婉扑过去。 “你是哪家的贱妇，竟然敢对我家小姐动手，看老娘不撕了你的皮！” 小董公公吓坏了：“大胆，竟然敢对……” 他的话没有说完，苏韵婉提着他的衣领，就将人扯到了一旁，随即抬腿朝着几个刁奴的小腹踹过去。 顾远之动作也很快，他将何月月拉到安全的位置，转身去帮苏韵婉的忙。 这个时候，也不管他的身份适不适合对这些婆子动手了，总之不能让苏韵婉吃亏就是。 结果，还不等顾远之伸手帮忙，苏韵婉已经动作灵敏的解决了那几个婆子。 此刻，那几个婆子纷纷趴在苏韵婉面前的空地上，捂着自己的小腹，不停哼唧！ 小董公公感觉自己的小心脏差点儿就从嘴里跳出来。 他开始是担心公主殿下在自己眼皮子地下被那几个刁奴欺负，自己无法向皇后娘娘交代，结果，局面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扭转了。 公主身手那叫一个灵敏，他都没看清楚动作，那几个刁奴就被公主打趴下了。 若不是场合不对，小董公公恨不得给苏韵婉送上掌声，然后再来一句——公主殿下威武！ “啊啊啊啊啊……”看到这样的局面，程如嫣彻底绷不住了：“小董公公你亲眼见到了吧，这妇人如此蛮横不讲理，竟然将我的人都打伤了！” 小董公公：“嗯，咱家看到了，回宫定然会如实向皇后娘娘禀报这里的一切。” 不知道程如嫣是真傻还是装傻：“那就好，那就好……” 几个趴在地上哀嚎的刁奴，也顾不得身上的疼痛，龇牙咧嘴的爬起来，拉着程如嫣就走。 程如嫣刚走，许尚书府的马车就到了，孟氏给何月月派来了四辆马车。 顾远之今日也被程如嫣气得不轻，他安抚了何月月几句，就帮着将那些买来的官奴送上车，才向苏韵婉等人打招呼离开。 小董公公担心苏韵婉动气，一路上都在不停的说好话逗她开心。 “公主殿下，那个程如嫣在您面前连个屁都不是，您可千万别跟她生气。” “公主殿下，您就等着消息吧，欺负了您，皇后娘娘绝不会轻饶了她的。” “公主殿下，您的功夫可真厉害，奴才都没看清楚，您就把那几个死老婆子打趴下了……” 看着小董公公使出浑身解数逗自己开心的样子，苏韵婉十分给面子的露出一个得体的笑容。 “小董公公放心，我还不至于被这种跳梁小丑气到，只是我有些担心大姐，程如嫣今日也算在她这里吃瘪，日后定然会想办法报复。” “公主放心，皇后娘娘若是出手，这个程如嫣以后就别想再蹦跶！” 这话，苏韵婉是真的相信，别看没接触多久，但她能够看出来，自家母后那是相当的护短。 估计日后京城不会再有程如嫣这号人物。 和苏韵婉预料的一样，皇后从小董公公口中知晓此事以后，就命人将程尚书请到了宫里。 不光如此，皇后还特意将皇上也请了过来。 程尚书听皇后说了今日程如嫣做的蠢事以后，吓得立刻跪在帝后面前请罪。 “臣有罪，臣教女无方，臣回府后会立刻将这个逆女送去郊外的庄子，以后保证她不会在京城内出现！” 皇上本来是不愿意管这些芝麻绿豆的小事，但事情涉及到自己的女儿，他就不可能坐视不理。 “记住你说的话，朕日后若是再听到程如嫣这个名字，你这个刑部尚书也别做了！” “是是是！请皇上、皇后放心，臣立刻就去办此事，今日务必将人送走！” 程尚书身上都是冷汗，若是可以，他都恨不得立刻掐死这个逆女。 ———— 苏韵婉回到公主府，她有些担心何月月，程如嫣今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一口一个和离妇的叫，何月月肯定有些受不了。 偏偏她还是个沉闷的性子，心里委屈也不愿意对人诉说。 苏韵婉就带着小睿睿去了尚书府。 何月月不愿意家人为了自己的事情操心，将买来的那些官奴安顿好后，回到尚书府就和没事人一样，若不是苏韵婉到来将事情讲述了一遍，尚书府的人还不知道今日何月月被人给欺负了。 这次不光许尚书不干了，就连许老夫人都无法沉住气，老两口直接带着人去找程尚书讨说法。 苏韵婉并没有阻拦，那个程如嫣仗着自己是刑部尚书的女儿，嚣张跋扈欺负人，能够受到的惩罚越多越好。 许氏心疼的揽着何月月的肩膀：“是娘没有本事，让你到了京城还被人欺负。” 第408章 要亲眼看到才能安心 何月月在外面的时候还很坚强，一直都没有因此事流过眼泪，但是被母亲这样一安抚，莫名的，心头一阵委屈袭来。 她趴在许氏的怀里，哭得像一个孩子。 “娘，我只想凭自己的本事赚钱，将小妞妞好好养大，孝敬你们这些长辈，我有什么错？凭什么会被人如此欺辱……呜呜呜……” 苏韵婉听着何月月的哭声，心中也是一阵酸楚，她上前轻拍何月月的背，轻声安抚。 “大姐，这一切错的都不是你的错，你不要拿别人的过错来折磨自己。” 她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好，现在自己的身份还没有公开，无法堂堂正正的给何月月撑腰。 不过苏韵婉也不担心，小董公公回去就会将这件事告知给母后知晓，母后定然会帮着大姐出口恶气。 还有许尚书夫妻俩也去找程尚书讨说法，这一次相信程如嫣即便是不死，也得脱层皮。 许氏和苏韵婉这边一起安慰何月月，许尚书和许老夫人一起，已经抵达了程尚书府。 刚好，程尚书耷拉个脑袋，从宫里回来，刚到自家门前，就看到了许尚书夫妻。 不用问，程尚书都知道，许尚书带着夫人一起过来，是找程如嫣那个逆女算账的。 不用许尚书开口，程尚书就主动道：“许尚书放心，今日之事我已经知晓，定然给你家外孙女一个满意的交代。” “哼！”许尚书冷哼了一声：“程尚书昨日就已经跟我保证过，你家女儿不会再招惹我家外孙女，可这才过了一天，程小姐就又出门来欺负我家月月，你让我如何相信你说的话？” “这个……”程尚书被许尚书说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比巴掌打在脸上还让人难受。 程尚书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羞愧与恼怒，拱手道：“许大人放心，这件事已经惊动了皇上与皇后娘娘，我也在他们面前保证，连夜就将那个逆女送去京郊的庄子，以后不会在京城内出现。” 这句话，许尚书并没有怀疑，敢拿皇上与皇后出来说话，若敢说谎，那就是欺君之罪。 “既然如此，我和夫人就在这里看着，要亲眼看到程小姐被送走才能安心。” 程尚书…… 他这个窝火呀！ 本来在帝后那里被呵斥了一顿，他就够没脸的了，现在，还来了个监督他的。 可这件事他本就理亏，还能辩解什么呢？ “既然如此，许尚书与夫人不如先进入府中喝杯茶，我这就去安排。” 许尚书冷着脸：“不必，我们就在这里等候即可。” 程尚书这会儿心情糟糕透了，也懒得过多寒暄：“既然如此，就委屈许尚书和夫人了。” 程尚书回到府中，就看到自家夫人急匆匆的跑来找自己。 “老爷，咱们如嫣今日被那么多人欺负，你可要为她做主啊！” 啪—— 程尚书毫不留情的举起右手，一巴掌狠狠扇在程夫人的脸上。 “都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每天只知道给我闯祸。” 程夫人被打得一脸懵，她一手捂着被打疼的脸，满是不可思议的看着程尚书。 “老爷，咱们夫妻这么多年，老了老了，你竟然动手打我？” 程尚书依旧铁青着脸：“打你都打晚了，早知道你如此溺爱程如嫣那个逆女，我早就该打你一顿把你打醒。” 程夫人此刻还不知道程如嫣到底闯下多大的祸事，程如嫣偷偷离开尚书府，没多久她就知道了消息，想着女儿偷偷出门是为了在顾远之面前刷好感，她索性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结果没多久，女儿就哭哭啼啼的回来，那些仆妇添砖加瓦的讲述，将事情都怪到何月月的身上。 她们还说，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个不知名的妇人，帮着何月月一起欺负小姐。 听到女儿被欺负，程夫人哪里能受得了，安抚好了程如嫣后，就跑到大门附近这里等程尚书，无论如何，今日的事情都要自家老爷给女儿讨个公道。 程夫人遭程尚书斥责，泪水如决堤之洪，难以自抑。 她边泣不成声，边诉说着：“老爷，我不知道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女儿在外面受了欺负，你非但不给女儿撑腰，还要怪我教女无方，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程夫人不说这些话还好，越说程尚书越是生气。 想到许尚书夫妻还在府外等着，要亲眼看到自己将那个逆女送走。 这件事自家理亏在先，程尚书就不想因为此事再被许尚书挖苦。 他直接伸手将程夫人扒拉到一边儿，然后大步从她身边经过，朝着程如嫣的院子走去，并且吩咐那些家丁，都跟着他去后院。 到了程如嫣居住的院子外面，程尚书二话不说，命令那些家丁将程如嫣院子里的人全部抓起来，明日一并发卖了去。 程如嫣躲在自己的房间中，几个丫鬟婆子围在身边，正在巴结讨好。 忽然，一个守门的丫鬟慌慌张张跑了进来：“小姐不好了，老爷带着一群家丁气势汹汹来了这里。” “什么？”程如嫣被几个丫鬟婆子哄得，心情已经好多了，听到丫鬟的禀报，她瞬间有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还不等她做出反应，几个家丁已经不管不顾的闯进了她的房间。 “谁给你们的胆子？竟然敢擅闯本小姐的闺房。” “我给他们的胆子，这样够不够？”程尚书紧随其后走了进来，他怒其不争的看了一眼程如嫣：“逆女，你还不给我跪下。” “父亲，我怎么了？你让我跪下？”程如嫣梗着脖子不服气。 她说话的时候，那些家丁都不用程尚书吩咐，已经将屋子里的奴仆全部抓了起来。 丫鬟婆子们发出一连串的求救声：“小姐，救命啊……” 程如嫣看到这样的阵仗，彻底傻眼了。 这个时候，程夫人也赶了过来：“老爷，你这是要做什么，如嫣是你的亲生女儿，她若是什么地方做得不对你可以慢慢教，哪里需要如此兴师动众？” 第409章 求你不要把我送走 程如嫣看到程夫人过来，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朝着她的怀里扑过去，哭诉道：“母亲……呜呜呜……父亲他……他不讲理。 带了这么多人来女儿的闺房，不分青红皂白就让女儿跪下……” “逆女，你给我住口！”程尚书现在算是明白了，他好好的女儿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都是他的夫人在无底线的纵容。 现在，这丫头闯祸闯到了帝后面前，就算玉皇大帝来了，恐怕也救不了她。 若说把女儿送走程尚书一点儿都不心疼是假的，可为了程家的大局，他也只能如此做。 他闭了闭眼，不去看那对哭哭啼啼的母女，直接命人将程如嫣带走。 程夫人不知道女儿要被程尚书带去哪里，看到有人上前来拉扯程如嫣，她毫不犹豫的挡在了前面。 “我看谁敢动？” 几个家丁见状，动作停在那里，求助般看向程尚书。 程尚书脸色变得愈发阴沉，他指着程夫人的鼻子说道：“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在抗旨！” “你说什么？”程夫人脸上写满了震惊，自家老爷说的抗旨，不会是自己理解的那个意思吧？带走她的如嫣，是皇上下的旨意？ “老爷，如嫣到底做了什么？”即便真是皇上下旨带走她的如嫣，她也要搞清楚缘由。 程尚书看着自己的妻女，一股无力感瞬间涌上心头，他根本没有那个耐心，更没有心情去解释太多。 他直接上前将挡在程如嫣前面的老妻扯到了一边儿，然后对家丁吩咐道：“动手。” “不要啊……父亲，如嫣知道错了父亲……求你不要把我送走……呜呜呜……” 无论程如嫣如何哭嚎恳求，程尚书都选择沉默，他只希望那些家丁的动作快一些，让这场闹剧尽快过去。 程如嫣被带走，直接送上了一辆不起眼的马车。 为了让她能够安静一些，程尚书狠心下令，堵住了她的嘴巴。 许尚书夫妻俩，亲眼看到一辆马车从程尚书府内出来。 两人不会顾及程尚书任何颜面，直接掀开马车帘子检查，确定里面的人是程如嫣后，才打道回府。 至于程夫人因此如何跟程尚书闹腾，就不关他们的事情了！ 许老夫人回到尚书府，直接去了何月月那里，将程如嫣受到的惩罚一五一十说了一遍。 何月月心知肚明，事情能够解决得如此干脆利落，完全是沾了苏韵婉的光。 苏韵婉若不是公主的身份，即便事情被小董公公撞见并且告知皇后娘娘，人家也可能会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不去理会。 若是那样，她日后出门，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看到程如嫣都要躲着走。 现在好了，针对她的人被送走，以后出门也没有了那么多顾虑。 苏韵婉见事情解决得很圆满，安抚了何月月几句，才带着小睿睿离开。 未来的几天，苏韵婉就着手改造自己的公主府，希望何项北回来的时候，能够住上和麦禾村一样暖和的屋子。 何月月将小妞妞留在尚书府，交给许氏和许老夫人帮忙照看，她则是带着周映雪一起，开始培训那些买来的官奴。 不得不说，顾远之帮她办事是用了心的。 虽说买人的价格上没有丝毫的优惠，但是他让人帮着挑选的都是女红手艺相当不错的人。 这些人本身就拥有制衣和刺绣技能，何月月只要将自己制作那些衣裙的款式给她们看一看，那些人就会做了。 两天后，何月月在布庄定的布料也全部送到。 她挑选了两个看着比较本分的人一起，开始染制那些布料。 她售卖出去的成衣，款式自然是没得说，但只要行家一看，就能学会制作方法。 但无论别人如何模仿，即便做出来的款式一样，可无论如何也买不到同样颜色的布料。 因此，何月月制作出来的这些成衣，布料颜色才是站稳市场的关键。 周映雪在麦禾村的时候就跟着何月月一起制作成衣，经验十分丰富，何月月直接让她在这里做个管事，主要负责把关衣裙的质量。 闲暇之余，周映雪也会拿起针线，和那些人一起制作衣服，每天生活都十分充实。 为了节省路上的时间，周映雪向苏韵婉提出，要搬过去和那些官奴一起住。 苏韵婉知道她在公主府不怎么自在，欣然接受了她的提议。 有了周映雪一天十二个时辰和那些官奴在一起，何月月倒是省心很多，她每天主要就负责带着那两名官奴染制布料，日子比在麦禾村的时候轻松很多。 只是几天的时间，何月月这边就赶制出好几百件漂亮的衣裙。 她按照付恒信说得，不管在夏华国哪个地方，想要和他联系，可以直接去当地的聚贤楼，请掌柜的帮忙传递消息。 何月月询问了尚书府派给他的车夫，得知聚贤楼的位置，便直接赶了过去。 说来就是那么巧，付恒信也在。 看到何月月，付恒信很是热情。 前阵子他在孙掌柜的消息里就已经得知，何家人举家搬到京城居住，并且将自己了解到的消息一并告知。 付恒信在朝廷上也有些人脉，到了京城打听一番后，不但得知了许氏是工部尚书的女儿，还知晓了何项北在边关立了大功，被太子封为三品镇军大将军。 他在与何项北接触的时候，就隐隐有种对方不是池中物的感觉，如今只是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何项北的身份竟然发生了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 但他并没有因为何家人的身份突变而有什么不舒服，在他看来，人的本质什么样，即便是位置变了，人品也不会有什么改变。 因此，付恒信在面对何月月的时候，依旧是曾经那般的相处模式。 何月月也没有觉得自己身份比曾经高贵，与付恒信谈生意的时候，依旧是如从前那般。 两人讨论一番后，付恒信依旧按照以往的价格，将何月月那里制作出来的成衣全部收购。 并且声称，成衣的数量多多益善，多少他都不嫌多。 第410章 晚归的原因 当天下午，付恒信就命人去何月月的制衣作坊，将制作好的成品衣裙全部运走，并且付了全款。 这一批衣裙售出，何月月手里不光多了流动资金，买那些官奴的银子也都回来了。 她手里有了银子，又有付恒信的光大销路，毫无疑问的，又开始订购了大批布料。 何月月这里的生意风生水起，苏韵婉那边的房屋改造也大功告成。 公主府内大部分房屋都修建了地龙，外面草木皆兵的天气，屋子里却是温暖如春。 苏老太闲不住，厨娘们学会了她的手艺，就抢着去做饭菜，苏老太根本插不上手。 整日里闲着，老人家感觉自己的身子骨都要发霉了。 万幸的是，孙女将这里的屋子都造了地龙，老人家就起了种菜的心思。 苏韵婉知道奶奶闲不住，她有想做的事情，自然会大力支持，她直接吩咐府里的杂役，帮着苏老太赶制一批木盆出来，然后都装满土送去老人家的院子。 现在，苏老太就整日在自己的地盘里侍弄那些蔬菜。 下人们起初还有些不理解，觉得这老太太就是有福不会享，不用去厨房做饭了，又开始种菜。 这大冷天的，能种出菜来根本不可能。 没几天，苏老太种在木盆里的菜就发了芽，苏韵婉为了让菜长得快一些，还特意给了苏老太一些稀释过的灵泉水。 下人们看到苏老太竟然真的把菜种成功了，瞬间就觉得是自己目光短浅，纷纷跟着效仿起来。 就这样，公主府内在寒冷的冬天，掀起了一股室内种菜热潮。 尚书府那边也同样，许尚书和许老夫人都亲眼看到女儿在麦禾村的家里室内种植蔬菜，如今家里有了地龙，房间也多，更是不能浪费了去。 当然，许尚书家里种菜的木盆也是不能含糊，他不光招呼着许洛尘一起，还在工部喊来几个手艺不错的工匠，帮忙制作出了大量外观精美的种菜木盆。 现在，许尚书的家里，基本上每个屋子里都有种植在木盆里面的蔬菜。 苏韵婉偶尔过来尚书府这边，也会悄悄给那些蔬菜浇一些灵泉水，以至于许尚书家的蔬菜长势也让人惊叹。 时间就这样一点一滴的过去，苏韵婉每天都很忙，除了偶尔带一带小睿睿以外，就是皇宫、制衣作坊和尚书府几处跑，倒是一点儿都不觉得无聊。 本来按照皇上的推断，君昊然与何项北办事还朝的时间大概在腊月二十五前后的，可这都到了腊月二十八，京城里仍旧一点动静都没有。 不光是苏韵婉，就连皇上与皇后心里都泛起了疑惑。 人没回来就算了，连个消息都没有。 何项北与君昊然在赶回京城的路上还真遇到了点突发状况。 两人率领大部队刚刚离开西秦领地进入夏华国国土，临近原本边境的州府就发生了比去年昔阳县那边还要严重的雪灾。 受灾的州府名为渝州，因地势偏高，又被群山环绕的原因，渝州内的温度要比其他临近的州府低很多，冬季也会来得更早一些。 今年的渝州，刚到十月底，就下起大雪，而且比往年的雪势都要大，以至于周围群山积了一人多高的雪。 君昊然与何项北带着大部队从渝州经过的时候，亲眼看着前方的大山发生了雪崩。 山上积蓄的大雪如同滚石一般，落到山脚下的村庄里，只是眨眼间，村庄就被大雪给淹没。 君昊然与何项北二话不说，亲自率领将士们参与到救援当中。 将士们一个个徒手扒开雪堆，以最快的速度将被埋在积雪下面的人救出来。 尽管他们动作够快，可还是有很多百姓遇难。 大雪将屋顶压塌，被砸在屋子下面的人，基本都没有什么生还的希望。 君昊然命人立刻赶往当地衙门，请地方官出面主持大局，并且做好生还百姓的安抚工作。 结果去送信的人根本就走不出去，不光是他们看到的这个村庄，前方的村庄亦或者小镇，都遇到了雪崩灾难，通往城里的道路被大雪彻底封锁。 无奈之下，君昊然立刻下令，所有将士们分为两组，一组负责继续在积雪中寻找生存的百姓，另一组则是负责开通道路。 他们的人多，只是一个村子的救援倒是不用花费多少时间，可渝州境内受灾的面积太广，他们但凡路过一个村庄，就会主动参与到救援当中。 不光要救援，还要考虑幸存灾民的生存问题。 将士们主动将自己携带的水和粮食分给那些可怜的灾民们。 就这样在寒冷的雪天忙了七日，大部队终于打通了一条道路，君昊然也见到了渝州的知府。 渝州知府人还不错，他正亲自带人安抚那些幸存的百姓。 得知太子的身份，渝州知府第一时间请罪。 天灾不是人能够左右的，而且通过了解得知，渝州知府从发生雪崩以后，不分昼夜的带着手下奋战的抗灾第一线。 不说别的，从渝州知府身上那身脏得看不出本来颜色的官服，还有那张疲惫的面容就可以确定，知府为了此事，应该许久都没有好好休息。 面对这样的官员，君昊然非但不会治罪，更要进行一番鼓励，至于嘉奖，那也要等他回到京城，上报给皇上再做定夺。 渝州知府本来带着人，还要往君昊然他们来的方向继续去救人，在得知太子殿下带着人一路走一路救援后，顿感一阵轻松。 同时，他也知道了，被大部队所救灾民，吃的东西都是将士们的口粮，立刻命人去粮仓取粮，将其补上。 君昊然根本没想过，将士们给出去的粮食还能收回，在他的认知当中，地方官每年上折子都是各种哭穷，说自己辖区内的粮仓里存粮不足，请皇上恩准拨一些粮食给他们。 渝州知府这一举动，还真是刷新了君昊然的认知。 “渝州的粮仓里不缺粮食？” 渝州知府回答得十分磊落：“回太子殿下的话，渝州周边环山，冬季风雪大，一场大雪就容易隔绝通往外界的道路，为了谨防万一，臣每一年都会尽量让粮仓里有足够的储备粮食。” 第411章 路遇苏霜霜 君昊然满意的点了点头：“嗯，你做得不错，回到京城，孤会向父皇将此事向父皇禀报，帮你请功。” 想到队伍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抵达京城，君昊然也就没有拒绝渝州知府帮队伍补充粮草的提议。 渝州这边有为民着想的父母官坐镇，君昊然也就没有继续留下的必要。 他先是命人快马加鞭赶往京城送消息，大部队在渝州休整了一夜，次日一早才启程。 皇上收到君昊然消息的时候，就是在腊月二十八。 他听说渝州受灾，立刻安排了一些救济的物资派人送了过去。 苏韵婉从皇宫离开的时候，皇上还没有收到君昊然派人送来的消息，因此到现在她还不知晓此事。 她坐在马车里，吩咐车夫先去制衣作坊。 马上就过年了，苏韵婉想接周映雪回去公主府。 马车刚刚拐进一条道路不是很宽的小巷子，就看到前方一所宅子的大门被人从里面推开。 紧接着，一道熟悉的身影映入苏韵婉的眼帘。 那人一身淡紫色的刺绣衣裙，应该是与人撕扯过的缘故，衣裙显得有些凌乱，细看的话上面还有几个脚印。 头发被抓得乱糟糟，好几个发钗连在发梢上不停摇晃，稍稍一碰就能掉在地上。 “这是我的家，你凭什么要赶我走？” 苏霜霜的声音不是普通的沙哑，比人们常形容的公鸭嗓要粗糙很多。 若不是看到说话的是个女人，还以为这声音出自一个男人的口。 遇到这样的事情，苏韵婉自然要将好戏看完，她吩咐车夫，将马车停下，她则是将车帘子缝隙掀开得更大一些，以至于能看到整场戏的全貌。 苏霜霜说完这句话，作势就要抬腿迈进院子，结果再次被人给推搡出来。 也许是这次推搡的力道比较大，苏霜霜身子被推得一个趔趄，人也摔在了地上。 紧接着，她头上那几个摇摇欲坠的发钗也落落了下去。 苏霜霜顾不得自己摔疼的屁股，连忙捡起掉在地上的发钗查看，确定没有被摔坏以后，才小心翼翼的揣进怀里。 大门里面走出一位看上去年纪在三十岁上下的贵妇。 贵妇被两个丫鬟搀扶着，居高临下看着苏霜霜。 “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竟然敢勾引我家大人，还大言不惭的说，本夫人的嫁妆宅子是你的，是谁给你的脸？” 两个月前，苏霜霜在青楼认识了刑部侍郎孙达，因为她被毒哑了不能讲话，看人的时候都是习惯性的可怜巴巴。 这眼神看在孙达眼中，就会不自觉的对苏霜霜心生怜悯。 再加上苏霜霜伺候孙达的时候也很卖力，孙达感觉自己的魂儿都快被这个小妖精勾走了。 时日久了，孙达就觉得这么好的姑娘不能说话很是可惜，便想着找青楼老鸨买解药帮苏霜霜解毒。 在老鸨看来，苏霜霜之所以被人要求毒哑了才卖到青楼，必然是知道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她一旦开口，万一报出什么惊天大秘密，很可能给她的楼子招来祸事。 因此，在孙达要求买些解药的时候，被老鸨直接拒绝了。 孙达作为刑部侍郎，官职不算大，但也不低，想要利用权势让老鸨妥协也不是不行的，但考虑到事情万一闹大了对自己的官途没有好处，便耐心的和老鸨交涉。 最终，老鸨给出了一个不让自己为难的解决办法。 那就是，让孙达给苏霜霜赎身，只要人离开青楼，就立刻将解药奉上。 孙达当时就犹豫了，让他赎一个青楼女子带回家，那是不可能的，不是他拿不出帮苏霜霜赎身的银子，而是他的家里有一只善妒的母老虎。 这只母老虎就是他明媒正娶的夫人，身份是相府的庶出千金。 虽说是庶出，但吕灵儿的姨娘在吕丞相面前得脸，以至于她出嫁以前在相府的日子不比嫡出的吕燕儿差什么。 吕灵儿嫁给孙达的时候，孙达只是刑部内的一个五品郎中，直到去年，在吕丞相的运作下，他才坐上了刑部侍郎一职。 不到四十岁的年纪，能够爬上侍郎的位置，孙达迎来了不少艳羡的目光，甚至很多同僚打趣的时候都会说，孙达这辈子活的值，不但仕途顺遂，最重要的是夫妻和睦。 夫妻和睦这句话，可不是空穴来风，吕灵儿嫁给孙达十几年，只给他生下一个女儿，后来肚子便再也没有动静。 尽管如此，她却要求孙达不准纳妾。 孙达碍于丞相家的权威，尽管心有不甘，也不敢反驳吕灵儿的话，以至于到了现在，他的府中别说侍妾了，连个通房都没有。 吕灵儿为了防止意外发生，长相好一点儿的丫鬟都不允许存在。 以至于孙达这辈子除了吕灵儿，都没有过其他女人。 孙达没有其他女人，真正原因自然不可能对外人道起，因此，大家都以为孙达是对妻子情有独钟，不希望多一个人给他们的婚姻找不痛快。 就这样通过口口相传，大家都在说，孙达和夫人伉俪情深，真正做到了一生一世一双人！ 原本青楼这种地方，孙达是没有踏足过的，他也是没有胆量踏足。 只是那日喝多了些，被同僚拉着一起，稀里糊涂就来到了这里。 当天接待他的就是苏霜霜。 孙达没有接触过除了吕灵儿以外的女人，在他的印象中，女人就是像吕灵儿那样，刻板无趣。 可直到认识了苏霜霜，他才真正了解到，女人还有他不知道的柔情似水，在床上也能让人有欲罢不能的体验。 虽说是无意间来到了青楼，但这一次孙达却没有丝毫的悔意。 在孙达看来，身边有个像苏霜霜这样温柔体贴的女人，人生才算圆满。 可转念一想，家里那只母老虎若是知晓他来了青楼，指不定要如何闹腾。 孙达不舍的离开青楼，甚至下定决心，以后都不会再踏足此地。 可只过了一天，他整个人就和丢了魂儿一样，脑子里不停出现苏霜霜那梨花带雨的模样。 鬼使神差的，孙达在下职后，换了身便装，就再次走进青楼。 一来二去的，他越来越喜欢苏霜霜，想到苏霜霜那么美好的姑娘，口不能言是一件非常残忍的事情，这才找到老鸨打算购买解药。 第412章 苏霜霜的遭遇 让孙达意外的是，这个老鸨竟然不买他的账，说什么都不肯卖解药给他。 最后好一点的结果，也只能是他给苏霜霜赎身。 他倒是想给苏霜霜赎身，可赎身以后，要将人安排到哪里去？ 他这几天偷偷摸摸的流连青楼，都担心被家里那只母老虎发现，若是将苏霜霜赎身弄到外面，时日久了，万一被发现了咋办？ 孙达刚刚拒绝，苏霜霜那边就出事了。 一个变态老嫖客，到了青楼，要求挑选自己喜欢的姑娘伺候。 苏霜霜就在备选的行列当中。 老嫖客询问这些姑娘一些问题，最终发现苏霜霜是个口不能言的。 他这一辈子睡过的女人无数，可还从来没有睡过哑巴，老嫖客顿时对苏霜霜来了兴趣，直接点了苏霜霜。 老嫖客变态，到了房间里，就让苏霜霜将衣服脱光，然后将她绑在床上。 紧接着，老嫖客拿起桌上的油灯，试探着炙烤她的身体敏感部位。 苏霜霜不能说话，但喉咙多少能发出一些呜咽声。 面对这样一个变态，苏霜霜顿时大声呜咽起来。 在青楼里面，这样的声音时常会出现，但苏霜霜的声音太过于惨痛，而且持续了一个多时辰都没有停下。 外面经过的人感觉到事情不对，就跑去通知老鸨。 正好被要离开的孙达听到。 听说苏霜霜可能出事了，孙达的心就是一阵抽痛，他顾不得自己的身份，飞快跑到苏霜霜的房间。 房门在里面被反锁着，孙达使出全身力气将门撞开，一股刺鼻焦糊味道扑面而来。 苏霜霜身上多处皮肤被烧得黑漆漆，她拼命在床上挣扎哀嚎，眼泪模糊了她双眼。 看到撞开门的人是孙达，苏霜霜就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救星，呜咽着朝他投去求救的目光。 孙达哪里能受得了如此场面，上前一脚将那个老变态踹翻在地，紧接着拿起床上的棉被，将苏霜霜的身子遮住。 通过这件事，他彻底下定决心，即便不是为了找老鸨买解药，他也要救这个可怜人脱离苦海。 苏霜霜的长相放在青楼里，就是个普通得不能在普通得存在，因此，她的赎金也没有多高，老鸨又多少顾及一些孙达的身份，只收了孙达六百两的赎金，并且无偿送上解药。 给苏霜霜赎身，从来就没有在孙达的计划内，带着苏霜霜离开青楼，他竟然不知要往何处安顿苏霜霜。 最终他想到了吕灵儿的嫁妆院子，那个院子不是很大，位置也不算什么繁华地带，以往都被吕灵儿出租换取些钱财。 后来那院子发生了一起命案，被官府封锁了半年多。 直到前不久，这院子的封条才被取消，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发生命案的缘故，院子挂在牙行内，一直无人问津。 孙达就想着，反正快过年了，在京城的商人很多都选择回乡过年，不会在这个时间去租房子，他便胆大的决定，将苏霜霜暂时送到那里安顿。 住进院子当天，苏霜霜就服下了解药，孙达又买了两个丫鬟伺候，便匆匆离开这里。 第二天，孙达过来看苏霜霜的时候，她已经可以讲话。 只不过她的喉咙被伤，即便是毒解了，也只能发出那种如同公鸭嗓一样的声音。 她一把抱住孙达，哽咽道：“呜呜呜……谢谢孙大人……呜呜呜……若是没有你，我昨天可能就死了……呜呜呜……” 孙达一点儿都不嫌弃苏霜霜的声音难听，也同样紧紧抱住她。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两人是什么神仙眷侣呢，那痴情的样子，一旁的两个丫鬟都相信了他们是真爱！！ 孙达安抚了一会儿苏霜霜，才缓缓问道：“是谁把你毒哑的？” 苏霜霜还不知道李子安目前的境遇，只以为他即便是回不去侯府，也有小侯爷照应着。 平阳侯府的权势，绝不是孙达一个小小的刑部侍郎可以招惹的。 更何况，她先前那些事情也不怎么光彩，说出来不一定在孙达这里起到什么好效果。 因此，苏霜霜只能将这个问题含糊过去：“我的头应该是被撞过，并不记得曾经发生的事儿，有记忆开始，我就在青楼里，而且口不能言。” 孙达心疼的摸了摸她的头：“哎……还真是个可怜人，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我会照顾你的。” 就是这一句话，苏霜霜就误认为了这院子是孙达买给她的。 未来的一段时间里，孙达如同做贼一样，每天抽空就会跑来这里看看苏霜霜，两人欢愉一番后他再离开。 苏霜霜痛恨李子安，但她目前并没有能力找对方报仇。 况且她本就是个贪图享受的性子，跟着孙达虽然不能见光，但起码能过着衣食无忧的日子，苏霜霜也就暂时安于现状，先过一段舒心的日子再说。 天不遂人愿，苏霜霜的舒心日子没过多久，孙达那边就逐渐露出了马脚。 吕灵儿发现孙达最近一段时间不是一般的忙碌，以往即便是刑部内有案子要处理，他最晚在未时末也能回到家里。 可最近的一两个月，孙达早上正常时间出门，回府的时间基本都是天黑以后。 不光如此，吕灵儿还发现，孙达在床上对自己越来越应付，甚至还忍不住会表现出厌烦的情绪。 吕灵儿不动声色，派人跟着孙达，只是跟了一天，就发现了惊天大秘密。 孙达竟然在她的嫁妆宅子里，养了个外室！ 吕灵儿简直就火冒三丈，带了一群人去嫁妆宅子找那个不要脸的狐狸精。 苏韵婉现在看到的，就是苏霜霜被那些人毒打一顿后，赶出院子的场面。 苏霜霜面对不可一世的吕灵儿，也有些头皮发麻。 和孙达接触这么久，孙达从没跟自己提过家里的情况，她也只清楚孙达的官职。 现在面对吕灵儿咄咄逼人的架势，苏霜霜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她首先想到的就是，这个恶婆娘会不会再一次将自己送去火坑？ 想到这里，苏霜霜迅速爬起来，转身就想跑。 第413章 把她重新送回青楼 吕灵儿看到她的动作，发出一阵冷笑：“呵呵……这是想逃跑？”她扭头吩咐了一句：“去，把人给本夫人抓回来！” 苏霜霜刚跑到苏韵婉的马车前方，就被人一把揪住了头发。 她喉咙发出刺耳的痛呼声：“啊……你放开我，你凭什么抓我？” 苏霜霜拼命反抗，因为头发被人从后面拉扯着，迫使她头高高扬起的同时，也看到了面前马车缝隙里露出的熟悉面孔。 她忘记疼痛和反抗，死死盯着马车里面的人。 “苏韵婉，你怎么会在这里？” 苏韵婉依旧坐在马车里维持原本的姿势，她看苏霜霜的眸子里透着一股子不达眼底的笑意，却仍旧沉默。 苏霜霜这会儿已经顾不得苏韵婉对自己是什么态度，她只希望苏韵婉能对她伸出援手。 “苏韵婉，你救救我。” 这个时候，吕灵儿也走了过来，她看到苏霜霜在向马车里的女子求救，貌似还在喊对方的名字，心中就是一沉。 她之所以发现苏霜霜的存在，带着这么多人过来，就是要赶尽杀绝的，坚决不给这个女人任何再贴上孙达的机会，怎么可能让人去救她？ 更何况，她并不觉得马车里这个女子是什么尊贵的身份。 再想到她打听来的，苏霜霜是被孙达从青楼赎身出来的，那么她能认识的人很可能也和她一样出身青楼。 想到这些，吕灵儿看向苏韵婉的眼神中就带着一股子无法遮掩的蔑视。 “本夫人好心奉劝你一句，少管闲事，免得惹祸上身。”吕灵儿抬了抬下巴，示意手下人将苏霜霜拖走。 苏霜霜的指甲死死抠住马车边缘，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她眼中含泪，声音颤抖：“苏韵婉！我们好歹姐妹一场，你真的要见死不救吗？” 吕灵儿…… 她就说嘛，自己看人的眼光不会错的，马车里的女子也出身青楼，否则，这个不要脸的贱货怎么可能和她姐妹相称？ 苏韵婉并不知道自己被吕灵儿误会成了青楼女子，本来她饶有兴趣的在看苏霜霜的笑话，事情就莫名其妙扯到了自己身上。 为了能够继续留下看苏霜霜的笑话，苏韵婉并没有搭理吕灵儿与苏霜霜。 苏韵婉保持沉默，看在随行的下人眼中，就是他们的公主殿下被人给欺负了。 吴嬷嬷面色不愉的上前，打量了吕灵儿一番：“不知道你是哪家夫人，处理自家的外室就做你该做的事儿，不要因此迁怒别人，否则，容易惹祸上身。” 吴嬷嬷直接将吕灵儿对苏韵婉的威胁还了回去。 吕灵儿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被人如此下脸面。 遇到这样的事情，她必然是要怼回去，可还不等她开口，身旁的嬷嬷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袖，随即附耳道：“夫人别冲动，老奴看此人有些像皇后身边的吴嬷嬷。” 前些年，夏华国闹灾荒，大量难民涌入京城。 为了安抚这些难民，皇后娘娘亲自带人出宫搭建粥棚施粥。 因为皇后的这一举动，很多官员的家眷也跟着参与其中，当时吕灵儿带人搭建的粥棚就在皇后娘娘的隔壁。 那时候，吕灵儿为了在皇后面前找存在感，经常找机会去隔壁粥棚晃荡，因此，对这个吴嬷嬷一点儿都不陌生。 吕灵儿刚刚被苏霜霜气得不轻，经身边嬷嬷提醒，才仔细看向吴嬷嬷。 这下，她已经可以彻底确定了眼前之人的身份。 被皇后娘娘身边的人呵斥，吕灵儿顾不得许多，连忙福身行礼：“原来是吴嬷嬷在此，灵儿眼拙，一时没认出来，还请嬷嬷见谅。” 她心中忐忑，目光却忍不住往马车内瞟。 能让皇后身边的吴嬷嬷随行伺候，马车里的人身份必然不简单。 只不过，马车里的漂亮妇人，她可以确定，她以前从来没有见过。 不管见过没见过，有吴嬷嬷跟在身边的人，吕灵儿也不敢贸然探究对方的身份，同时她也可以肯定一点，刚刚自己猜测这妇人是青楼女子的身份也大错特错。 可是，她既然不是青楼女子，为什么那个贱货要与她姐妹相称呢？ 就在吕灵儿心中百转千回的时候，吴嬷嬷冷哼出声：“夫人尽管处理自己的家事，不要无故迁怒他人！” 吴嬷嬷看出来了，这个被吕灵儿抓到的外室，是自家公主殿下的熟人，不光是熟人，更是仇人。 公主之所以让马车停在这里，就是为了看仇人的笑话，她这个做奴婢的，自然要成全。 “嬷嬷说得是，刚刚是灵儿太过气愤，才忘了分寸。”吕灵儿连忙解释，紧接着吩咐自己人，将苏霜霜拉到一边儿，让出道路容对方马车通过。 结果，对方的马车仍旧在原地，一点儿要离开的意思都没有。 难道是……马车里的漂亮妇人真的要救那个不要脸的贱女人？ 吕灵儿心里很是不服气，可想到吴嬷嬷，如果人家开口要人，她不放也得放。 这样想着，吕灵儿干脆奓着胆子询问：“吴嬷嬷是打算将这人带走吗？” 吴嬷嬷没有立刻回答吕灵儿的话，而是下意识看向苏韵婉。 苏韵婉微微摇头，吴嬷嬷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夫人的家事，外人管不着，你该如何就如何！” 有了吴嬷嬷这句话，吕灵儿心里就有数了，她转头吩咐扯住苏霜霜头发的下人道：“把她重新送回青楼！” 这个千人枕万人骑的贱人，竟敢勾搭她的男人，吕灵儿要让她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哼！她会给老鸨一些好处，这个贱人重回青楼的日子可想而知。 “我是自由之身，你凭什么把我送去青楼，信不信我到官府告你贩卖人口。”苏霜霜急了，她见苏韵婉无动于衷，自己靠她搭救已经不可能，对着吕灵儿怒吼出声。 吕灵儿听了苏霜霜的叫嚣，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嗤笑了一声。 “呵呵……自由身？你也配！ 孙达是用本夫人赚来的银子替你赎身，真正意义上来说，你这条贱命都是本夫人的银子买来的。 别说本夫人把你送回青楼了，就算要了你的命，你也得受着！” 第414章 难道你就眼睁睁的看着我被人欺负吗 苏霜霜被人扯着头发，一直在挣扎，这会儿已经处于脱力状态。 听了吕灵儿的话，她无力的瘫坐在地上：‘不……不是这样的，我是被孙大人赎身的，我是孙大人的人，和你没有半点儿关系。” 吕灵儿听着这刺耳的公鸭嗓音很是厌烦，抬手就狠狠甩了她一巴掌。 “贱人话真多，立刻把她送走，免得在本夫人面前碍眼！” 话落，几个婆子就上前拉扯着苏霜霜准备离开。 “霜霜你是不是被人欺负了？”苏霜霜被人如同拎小鸡一般提起，孙达就赶来了。 心疼那么一瞬，孙达在看到自家夫人时，脑袋瞬间炸开了。 “夫……夫人，你怎么会在这里？” 刚刚他看到巷子里围了一群人，因为有辆马车遮挡，他能看到的也只有苏韵婉带的人，并没有看到自家的母老虎。 他首先就想到，一定是有人在欺负苏霜霜，凭借男人的保护欲，他飞快的朝着事发地点跑了过来。 结果，一眼就看到自家夫人正怒气冲冲的盯着自己。 孙达顿感一阵头皮发麻，眼神来回躲闪，根本不敢再看苏霜霜。 苏霜霜不知道孙达是个怕老婆的，她觉得自己终于看到了救星。 “达郎，她们欺负我……呜呜呜……达郎你要为我做主啊……呜呜呜……” 呕…… 听到苏霜霜对孙达的称呼，苏韵婉就感觉一阵作呕。 不光是她，就连气愤的吕灵儿都有些受不了了，她上前再次甩了苏霜霜一巴掌。 “闭嘴，真是让人恶心！达郎也是你个贱人能叫的吗？” 苏霜霜被打，更是觉得委屈：“达郎，你快为我做主啊，这个女人竟然敢打我。” 孙达被叫得全身发麻，他不敢看苏霜霜，而是心虚的看向吕灵儿：“夫……夫人……你别误会……” 啪…… 一个大耳光又无情的甩在孙达脸上。 吕灵儿怒视着孙达：“孙达，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背着我养外室？还‘达郎’？真是恶心透顶！” 苏霜霜这才意识到不对，惊恐地看着孙达：“达郎……你……你怕她？” 孙达捂着脸，支支吾吾不敢说话。 吕灵儿冷笑一声：“怎么？他没告诉你，他这官儿是靠我吕家的银子捐来的？ 他敢碰你一根手指头，我明日就能让他滚出京城！” 苏霜霜脸色煞白，终于明白自己押错了宝，颤抖着身子看向孙达，这下她再也不敢用‘达郎’这个称呼：“孙大人，你说过要护着我的……” 孙达再面对苏霜霜的时候，哪里还有往日的怜惜？ 他低吼道：“谁让你当街胡言乱语的？” 苏韵婉冷眼旁观，此时才慢悠悠开口：“没想到，在街上还能看到一场这样的大戏……” 这话明着看是她在自言自语，其实是说给苏霜霜听的。 苏霜霜前世与李子安一起设计陷害她，这一世她们双双重生，苏霜霜又为了荣华富贵和自己换亲。 结果还不等她真正出手为自己报仇，她就自己把自己作成这个样子，还真是连老天爷都看不过去了！ 本来她没有立刻让苏霜霜去死，就是觉得死对于她那样的恶人来说太过于便宜。 看今日的局面，仍旧不用她自己出手，苏霜霜还会继续在水深火热中挣扎。 既然如此，就继续下去好了，日后她会特意派人时刻盯着苏霜霜的一举一动，丝毫不给她任何可以翻身的机会！ 苏霜霜看向苏韵婉的眼神，如同淬了毒一样。 “苏韵婉——你和我同样流着苏家的血，难道你就眼睁睁的看着我被人欺负吗？” “放屁，我家姑娘怎么可能和你流着一样的脏血？”吴嬷嬷冷着脸，给了苏霜霜一个耳光。 这种不知廉耻的贱人，敢说自己和尊贵的公主殿下同样血脉，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若不是如今公主殿下的真实身份尚未公之于众，吴嬷嬷恐怕早就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想要让那个不知羞耻的女人好好领教一下厉害了。 以公主殿下如此尊贵的身份，岂能容忍这样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如此放肆？ 吕灵儿本来还想继续刺激刺激孙达的，想要看看他为了这个女人还能做些什么。 结果这个不知死活的贱女人惹恼了吴嬷嬷，她就不敢继续留在这里，万一哪句话再碰触到吴嬷嬷的逆鳞，迁怒到她的身上就不好了！ “来人，把这贱女人卖到最下等的窑子里去，至于你……”她揪住孙达的耳朵：“回去再跟你算账！”” 苏霜霜瘫软在地，终于崩溃尖叫：“不……你们不能这样对我……达郎，难道你就眼睁睁的看着我入火坑吗？” “闭嘴吧！”拉扯她的婆子实在看不过去了，一巴掌狠狠打在她的脸上。 婆子都怀疑这个贱女人是不是没有脑子，孙大人都已经自身难保了，还卖弄风骚去求救！ 眼看着苏霜霜被几个凶神恶煞的婆子拽走，苏韵婉叫来一名侍卫，并且塞到侍卫手里一张银票。 “跟着他们，叮嘱青楼的老鸨，一定要好好照顾她，千万不要把人再放跑了。” 侍卫拿着银票领命去办事。 吕灵儿身边的下人，按照自家夫人的要求，将苏霜霜送去了京城内最下等的青楼。 说是最下等的青楼，还不都是伺候男人的地方？ 只不过环境差一些，老鸨没人性一些罢了。 苏韵婉不知道的是，下等青楼的老鸨今天可得了大便宜。 刚刚花十两银子买了个人，结果还有两个人为了这女人上赶着给她送银票。 还真不知道这女人到底得罪了谁，看在银票的面子上，她肯定要好好招呼这个女人。 苏霜霜刚到下等青楼的第一天，老鸨就让她一晚上接了七个客人，以至于苏霜霜第二天走路都有些艰难。 尽管如此，老鸨也没有因此而怜香惜玉，晚上照旧让她接客……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苏韵婉接了周映雪一起回了公主府。 公主府的下人们，已经将府邸布置起来，到处充斥着新年的喜庆气息，与苏霜霜现在居住的见不到光的屋子呈现鲜明对比。 第415章 长公主 苏韵婉并没有将今日碰到苏霜霜的事情告诉苏老太。 虽说苏老太早已不将苏霜霜当做自己的孙女看，可两人毕竟有血缘关系，大过年的，苏韵婉可不想给老人家添堵。 苏老太现在也习惯了在京城的生活，每天除了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事情以外，就是帮着苏韵婉带一带小睿睿，闲暇的时候，她会将苏庆阳叫过来，教他识字。 日子过得充实，苏老太就不会想那些有的没的，身子骨倒是越来越硬朗了。 苏韵婉刚回到公主府不久，就收到了宫里送来的消息。 原来何项北迟迟没有回来，竟然是在路上遇到了雪崩。 皇上还特意让人传话给苏韵婉，原计划的除夕宫宴时间照旧，只不过很遗憾，会少了大军凯旋封赏的环节。 而且皇后还提起过多次，既然韵婉不想那么早公开自己的身份，不如就等女婿入京，先接受一番考验后，再对外公布长公主的身份。 这样一来，苏韵婉的身份怕是也一时半会儿不能公开了。 苏韵婉倒是没觉得有什么，早一些晚一些都无所谓。 除夕宫宴在大年三十中午开始，这也是帝后二人对臣子们的体恤。 这个时间大臣们带着家眷在宫里热闹过后，晚上可以回去自家，陪着家人一起守岁。 历年来，夏华国的除夕宫宴都是这样举办的。 苏韵婉因为是帝后女儿的原因，腊月二十九这天一大早，就被皇后派人接去了宫里。 皇后还邀请了苏老太，可苏老太却苦着一张脸，希望苏韵婉能帮自己在皇后面前求情，不去参加什么宫宴。 她只是个没什么见识的乡下老太太，去那样的场合会很不自在。 这一点，苏韵婉还是能够理解的，前世自己每年都会跟着李子安去参加宫里的除夕宫宴，那种场面上的逢迎也很是无奈，真的不如在家里自在。 因此，她劝都没全劝一句就答应了。 反正她也可以和那些大臣们一样，宫宴结束以后就回府，照样能陪着奶奶一起守岁。 苏韵婉带着小睿睿进宫，皇后先是逗弄了一会儿小外孙，才将孩子交给奶嬷嬷照顾，她自己则是神神秘秘的拉着苏韵婉去了自己的寝宫。 苏韵婉发现，皇后的寝宫里多了一个款式和她家里一样的衣柜。 皇后亲手打开衣柜，里面挂着好几件精致又华丽的宫装。 皇后首先拿起那件正红色刺绣金色凤凰纹路的宫装：“韵婉，这是宫里绣娘花了一个月时间，专门为你制作的宫装，你快试一试，若是哪里不合适母后立刻安排人去修改。” 苏韵婉的目光落在那件宫装上，只见那正红的绸缎如朝霞般明艳，在烛光下泛着莹润的光泽。 金线绣成的凤凰展翅欲飞，每一片羽毛都细腻分明，尾羽处还缀着细小的珍珠，随着衣料轻轻晃动，便流转出莹莹光华。 皇后含笑将宫装展开，内里是月白色的软绸衬里，领口和袖口都滚着金丝牡丹纹的边，腰间束着一条嵌玉的蹀躞带，带上垂下的流苏末端坠着红宝石，走动时定然会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这凤凰的眼睛是用西域进贡的红宝石镶嵌的。"皇后轻抚过凤凰的头部："翅膀上的金线掺了孔雀羽丝，在日光下会变幻色彩。" 苏韵婉注意到衣襟处暗藏玄机，绣着细密的如意云纹，云纹间若隐若现的是一朵朵绽放的芍药。 裙摆层层叠叠，最外层罩着轻若烟雾的红色绡纱，纱上以金粉描绘着百鸟朝凤的图案，行动时仿佛能听见百鸟和鸣。 "母后……"苏韵婉声音微颤，这件宫装的华美程度远超她的想象。 单是那凤凰尾羽上缀着的珍珠，每一颗都大小一致，圆润无瑕，显然是经过千挑万选。 更不必说那些巧夺天工的刺绣，怕是整个尚服局的绣娘日夜赶工才能完成。 不光如此，苏韵婉还从这件宫装上看到了其含义。 在夏华国，但凡是与凤凰有关的东西，只能皇后与太后使用，其次就是被封为长公主之人。 能被封为长公主的，首先要对朝廷有一定的贡献，另外也是要深受皇上的器重和喜爱，这些条件缺一不可。 苏韵婉是公主的身份不假，如果不能被封为长公主，那么，她若是穿上这件身上带有凤凰图案的宫装，那就是犯了欺君之罪。 不待苏韵婉开口，皇后就主动向她解惑。 “你父皇说了，你为朝廷贡献了榨油方法，是利国利民的大功劳，项北在边关又立了大功，你拥有长公主的封号当之无愧。” 对此，苏韵婉并没有在皇后面前显得多谦虚，她的确利用自己的空间，为夏华国贡献颇多，这个长公主的称号，她受得起。 “多谢父皇和母后抬爱。” 皇后嗔怪是瞪了她一眼：“你这孩子，和自己的父皇、母后还这么客气！” 说完，她再次将那套华丽的宫装送到苏韵婉面前：“你先去试试。” 苏韵婉接过那件华美的宫装，指尖触碰到细腻的绸缎时，心头涌起一阵暖意。 她轻声道："儿臣先去更衣。" 其实，她在帝后面前的自称早就该换了，可想到自己的身份还没有公开，苏韵婉就一直用我自称。 今日看到母后为自己准备好了长公主特有的宫装，苏韵婉知道，自己距离身份被公开已经不远了。 因此，她觉得有必要改口了，这样，以免日后习惯了改不过来。 皇后也听到了女儿的自称，心中愈发觉得女儿聪慧，很多事情根本不需要自己这个做母亲的提醒什么。 皇后没有喊宫女进来伺候，而是亲手帮着苏韵婉将宫装穿戴整齐。 苏韵婉站得笔直且不失优雅和端庄，双手伸开到身体两侧，这样，可以更好的在皇后面前展示出曼妙的身姿。 皇后眼中顿时闪过惊艳之色。 “母后的韵婉好美！” 皇后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见过比她女儿还漂亮的女子！ 苏韵婉的身影雍容华贵，正红的宫装衬得她肌肤如雪，金线凤凰在她裙摆上展翅欲飞，栩栩如生。 她轻轻转身，裙摆如涟漪般荡开，绡纱上的百鸟图案在光线下若隐若现，宛如活了过来。 即便是头上没有多少华丽的配饰，也丝毫不影响她的雍容华贵。 第416章 新年礼物 "这身宫装果然适合你，比母后想象的还要美。"皇后第一次遇到词穷的时候，都不知道如何才能形容女儿的美。 天底下又哪个女子不爱漂亮，苏韵婉也不能免俗。 她在铜镜中看到美得不可方物的自己，俏脸竟然有些微微泛红。 活了两辈子，自己还是第一次打扮得如此漂亮。 “母后为儿臣定制的宫装，儿臣很喜欢！” 皇后眼中满是慈爱："你父皇若是见到，定会龙颜大悦。"顿了顿，皇后又有些叹气：“都怪你父皇，非要暂时隐瞒你的身份，试探何项北。 否则，明日宫宴上，母后就想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儿，公布你的真实身份，让他们看一看，本宫的女儿有多优秀。” 这一点对于苏韵婉来说倒是无所谓，起初提议暂时不公开她公主身份的人就是她自己。 现在父皇又想以此来考验何项北，倒是也挺合她的心意。 甚至苏韵婉心中还有那么一丝丝的期待，不知道何项北凯旋归来，受到皇上封赏以后，还会不会是原本那个对她一心一意的何项北。 “母后，不管儿臣的身份是否被公开，儿臣还都是您和父皇的女儿，所以这些虚名有没有都无所谓的。”苏韵婉暖心的安抚皇后。 皇后拍了拍她的手：“母后的韵婉最善解人意，既然这样，就让你父皇考验去，母后相信自己的女婿一定能经得起考验。” 皇后摆了摆手：“好了，大过年的不说这些扫兴的事情。”她转身，再次来到衣柜前，取出一件湖蓝色的宫装。 "这是备用的，绣的是青鸾。" 苏韵婉的视线也随着皇后的动作，转移到新的宫装上面。 只见那青鸾姿态优雅，羽翼上点缀着蓝宝石，在光线下折射出深浅不一的蓝色，宛如一汪清泉在衣裙上流动。 这一次皇后没有再让苏韵婉试穿，而是继续取出衣柜里的另外几件款式各异的宫装展示在她面前。 苏韵婉一一看过后，各有各的特点，总结下来就是每一件她都很喜欢。 皇后见女儿喜欢，直接催促道：“既然没有需要改动的，你就直接收进你空间吧，这样以后不管在哪里需要穿都可以随时拿出来，方便得很。” 苏韵婉知道，母后的意思是，这些宫装她可以随身携带，不管住在公主府还是宫里，她随时都有衣服可换。 苏韵婉没有客气，按照皇后所说，直接将这些宫装全部收进空间。 除此之外，皇后还给小睿睿准备了好几套精致的丝绒小袄，还配有同色系的虎头帽和虎头鞋，每一件都那么精致。 还有给苏老太的两套宫装，除了款式上没有给苏韵婉的华丽以外，料子都是一样的。 苏韵婉替奶奶和小睿睿谢过皇后，将这些全部收进了空间！ 与亲生父母团聚的第一个新年，苏韵婉自然也送给帝后一些特别的礼物。 皇后的礼物简单很多，她经常会跟着女儿一同进入空间，因此，她的礼物是自己在空间里面挑选的。 拿自己女儿的东西，皇后丝毫不客气。 空间仓库里面的漂亮头面，她选了两套合适自己的，还有两套款式和料子比较特别的衣裙，用作平日里的穿搭。 除此之外，皇后最喜欢的就是空间产的各种水果。 她每次跟着女儿进入空间，吃水果都能吃到饱，不光如此，苏韵婉还会将皇后喜欢的水果拿出来一些，让她在宫里偷偷食用。 给皇上选的礼物，苏韵婉倒是花了不少心思。 听母后说，父皇每年春天都会带着文武百官去京郊狩猎，而且父皇也很喜欢这项活动。 苏韵婉就投其所好，送给父皇一把精准度极高的弓箭。 可别小瞧这弓箭，是她空间里面为数不多的孤品之一。 何项北曾经试用过这把弓箭，确定射程是普通弓箭的十倍，精准度也极高，箭矢射出去，基本不会出现跑偏的情况。 除了这把孤品弓箭，苏韵婉还用灵泉水和空间内的葡萄，亲自酿制了一坛子葡萄酒给皇上。 葡萄酒味道甘甜，在结合灵泉水的功效，父皇喝下后，保证益寿延年百病不生！ 因为苏韵婉的身份暂时不能公开，她给皇上准备的礼物，在三十这天，大臣们还没有进宫的时候，和皇后一起送到了皇上的面前。 这两件礼物还真是送到了皇上的心坎儿里。 他当着皇后和苏韵婉的面儿，将弓箭拉开比划了一下。 俗话说，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皇上只是感受了这么一下下，就确定这是一把好弓，比他在宫里珍藏的那些不知道要好多少倍。 若不是外面天寒地冻的，皇上真想招呼几个人，偷偷溜出宫，去猎一些野味回来！ 还有那葡萄酒，皇上听说是女儿亲手酿制的，当场就尝了几口。 葡萄酒下肚，甘甜的味道自不必说，身体突如其来的舒爽，让皇上龙心大悦。 他一高兴，直接吩咐董公公：“董天喜，你带着公主去朕的私库，里面的东西随便挑，都搬走了也无所谓！” 听了皇上这话，皇后与苏韵婉对视一眼后，不约而同的露出一抹坏笑。 皇后忍不住在心里嘀咕：皇上这是不知道他女儿的本事，才敢如此大方的说都搬走也无所谓。 就你那小小的库房，韵婉想要搬空，眨眼间就可以做到…… 父皇给赏赐，苏韵婉自然不会拒绝，她道谢后，跟着董公公一起去了私库。 不得不说，皇上的私库里还真存了不少好宝贝，若是一般人看到，肯定会感叹一番。 只可惜，苏韵婉并不是一般人，她空间的好宝贝可比皇上这里的丰富多了，这些东西在她的眼前，只能说是小巫见大巫！ 当着董公公的面儿，苏韵婉不好表现得太淡定，还是故意做出了一副震惊的样子。 随即，她浏览过后，选了一对质地不错的祖母绿手镯，就让董公公带自己离开了。 董公公当时没说什么，只以为公主殿下不贪心，见到皇上以后，就滔滔不绝的将苏韵婉一顿夸。 他夸赞的内容就是，公主殿下大气，面对那么多好宝贝丝毫没有贪念，只选了一对祖母绿镯子就离开了。 第417章 太子殿下，救命！ 就这一个内容，董公公在皇上面前来来回回说了不下十遍。 听得皇上耳朵差点儿起茧子！ 虽说是夸自己女儿，皇上也高兴，可谁能受得了如此唠叨？ 最后皇上终于忍不住，把董公公打发出去做别的事，他的耳根子总算是清净了。 清净没多一会儿，宫宴的时间就快到了。 大臣们带着家眷陆续到了大殿之上。 苏韵婉的身份没有公开，她就穿着入宫时候的那套衣服，跟在皇后身边。 用皇后的话说就是，只能委屈女儿，让她先这样感受一下宫宴的氛围。 历年来同样的场面，大臣和他们的家眷早已抵达大殿，帝后一到，众人跪地行叩拜大礼，然后有统一说一番吉祥话，皇上携手皇后，在众人的注视中缓缓走上大殿的最高处。 皇上与皇后刚踏上大殿高处的第一个台阶，就有人跑来禀报。 “皇上，太子殿下率领凯旋大军已经入城了。” 皇上眼中满是不可思议：“你说什么？太子回来了？” 报信的人立刻颔首：“是守城士兵刚刚来送的消息。” 皇上与皇后立刻转身，面对大臣和家眷们：“众爱卿随朕一同出宫，去迎接凯旋大军。” 太子殿下这次出征，算是立了大功，若是早知道他们今日回来，皇上一大早就得带着人到城外去迎接。 现在恐怕是来不及了，大军已经进城，顶多到皇宫门口。 大臣们这会儿也是心思各异，如今已经没有了三皇子，太子的地位无比稳固，最重要的是，太子殿下别说正妃了，目前连个侧妃和侍妾都没有。 这次太子凯旋，皇上与皇后肯定要考虑太子选妃一事，他们今日可要让自家女儿在宫宴上好好表现一番，争取入了太子的眼，哪怕不能做正妃，做个侧妃也是好的。 除此之外，还有些人在打那位何将军的主意。 何将军虽然有许尚书外孙这一层身份，但很多人都知道，他从小跟着许氏在乡下长大，即便是娶了妻，那也是尚不得台面的乡下妇人。 何将军这次立了大功，必然会得到皇上的器重，官职肯定不会局限在小小的三品镇军将军这里，封侯拜相都是有可能的。 如此一来，何将军就是妥妥的新贵，不光能受到当今皇上的器重，下一任皇帝恐怕更会重视他。 这样一个潜力无穷之人，也是百官们争抢的乘龙快婿人选。 在他们看来，何项北未来的仕途将不可估量，区区一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妇人跟在他的身边，岂不是要抹黑何将军？ 时日久了，何将军肯定会对那乡下妇人厌弃。 在知道有这样结局的前提下，他们若不早些向何将军表示出结亲的意愿，等真正到了何将军想要重新娶妻的时候就来不及了。 君昊然与何项北并不知道，那些大臣们正在算计自己的婚事。 两人骑着高头大马，走在队伍的最前面。 队伍当中，夹杂着十几辆囚车。 道路两侧挤满了自发组织来围观的百姓，因为是过年，百姓们家里都准备了一些平时舍不得吃的东西。 看到风尘仆仆为夏华国立下汗马功劳的将士们，他们没有丝毫不舍的拿出家中的鸡蛋和点心，热情的往将士们的手里塞。 百姓们起初只想着将最好的东西送给这些大功臣，却没想到队伍当中还有囚车。 刚刚听几个小兵说了，那囚车里面的人，都是被擒获的西秦皇室成员。 想到这么多年以来西秦对夏华国的不停骚扰，导致边境附近居住的百姓时常要面对水深火热，百姓们就怒从心起，恨足了这些发动战争的坏人。 于是，百姓们又纷纷折回家中，这个季节没有烂菜叶，就用家里的脏水往囚车里面的人身上泼。 至于什么臭鸡蛋，对不起，那些东西煮了也能填肚子，丢到这些狗杂碎身上可惜了！ 囚车过去，百姓们继续拿出食物往将士们手中塞。 将士们在边关为守护夏华疆土浴血奋战，百姓们则用最朴实的方式表达着对他们的感激之情。 君昊然看着这一幕，心中涌起一阵暖意，他侧头对何项北低声道：“何将军，你看，我们用鲜血和生命守护这样的百姓，值得！” 何项北微微颔首，冷峻的面容难得露出一丝柔和：“他们的笑容，便是最好的回报。” 队伍在百姓们的欢呼雀跃声中缓缓前行，路过一条巷子口时，忽然从里面挤出来一个蓬头垢面的女子。 “太子殿下，救命！”声音沙哑，确切的说就是公鸭嗓的发音。 幸亏太子及时勒住马缰绳，马儿才没有踏到苏霜霜的身上。 只是短短两三日的时间，苏霜霜就在低等青楼内被折磨得不成样子。 今日是除夕，青楼里没什么客人，即便如此，苏霜霜也是刚刚从男人的床爬下来，趁着老鸨和打手们过年松懈的时候，从青楼里跑了出来。 苏霜霜好不容易跑到太子面前，后面追赶她的青楼打手也到了。 打手发现苏霜霜竟然胆大的拦住了太子殿下的去路，吓得魂儿都差点丢了。 两个打手不容分说，一把揪住苏霜霜的头发防止她跑了，然后瑟缩着跪在太子马前请罪。 “太子殿下请息怒，小的这就把这个疯婆娘带回去管教。” 苏霜霜头发被打手扯着同样跪在地上，她不甘的嘶吼：“求太子殿下救命！” 这是她最后的机会了，如果太子不肯出手救她，她恐怕就没有一点儿活路了。 君昊然从小受父皇教导，未来一定要做个爱民如子的好皇帝，因此，在看到这个女人拦路的时候，他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高兴。 “你为何要求孤救命？” 两个打手见太子主动询问，想要阻止苏霜霜说话已经不可能，无奈的瞪了她一眼，那意思就是在提醒苏霜霜，不要说些对楼子里不好的话。 苏霜霜这会儿哪里还能顾得上去看打手的眼神，她膝行几步来到君昊然的马前。 “求太子殿下为民妇做主，刑部侍郎孙达的夫人不分青红皂白，让人将民妇卖到青楼受尽折磨……” 第418章 末将和她没有关系 苏霜霜现在只想着求太子救她脱离苦海，还不敢牵扯到李子安身上。 只要她能离开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李子安的仇她可以慢慢再想办法报。 君昊然对于孙达这个人还是有所耳闻的，平民科举考中进士，然后娶了吕丞相家的女儿，后来一步一步坐到了刑部侍郎这个位置。 君昊然之所以对孙达有了解，是因为朝臣们偶尔会背地里议论他，他们说孙达不好女色，哪怕正妻只给他生了一个女儿，孙达也没有纳妾。 因此，在君昊然看来，孙达只钟情妻子一人，也算得上是一种美德。 现在，眼前这个青楼女子竟然说是孙达的夫人将她卖到青楼里，君昊然的第一想法就是，这其中定然有什么隐情。 否则，要如何解释一个内宅妇人，在没有其他女人与自己争风吃醋的前提下，要随意卖个女子到青楼。 君昊然并没有听信苏霜霜的片面之词。 “孙夫人为何要将你卖到青楼，这其中不可能没有原因吧？” 在苏霜霜的眼中，大多上位者都会同情弱者，她眼下这个模样要多凄惨就有多凄惨，这样就已经占了极大的优势，太子殿下为何会询问她原因？ 这是苏霜霜没有想到的，而且她也发自内心的不想将自己被孙达养着做外室的事情说出来。 就在苏霜霜迟疑之际，太子已经吩咐人将苏霜霜按着，强行抬起了她的头。 何项北就在君昊然身侧，一眼就认出了眼前之人的身份。 “苏霜霜，怎么会是你？” 同一时间，苏霜霜也看到了与太子殿下并驾齐驱的何项北。 何项北身披一件耀眼的金色盔甲，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出令人目眩的光芒。 他稳稳地坐在高大威猛的战马上，那匹马通体雪白，宛如银龙，与他身上的金甲相互映衬，更显得他英姿飒爽、威风凛凛。 何项北他单手慵懒地扯着缰绳，另一只手则随意地垂在身侧，仿佛这世间没有什么能够让他真正放在心上。 他微微眯起眼睛，俯视着下方，那眼神既有着一种高高在上的冷漠，又似乎蕴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让人难以捉摸。 这样的何项北，看在苏霜霜的眼中，简直如同天神一般俊朗。 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都散发出一种独特的魅力，让她不禁为之倾倒。 甚至可以说，她活了两辈子，都从未见过如此出色的男子。 苏霜霜倒吸一口冷气，她脑中飞快出现了上一世与何项北成亲以后的画面。 这个男人看自己的眼神始终是那种冷漠没有温度，可现在仍旧是那样的眼神，她却觉得无比耀眼，她甚至开始懊恼自己，就不应该和苏韵婉换亲。 若是没有换亲，这个高大俊朗到人神共愤的男人就是她苏霜霜的，她也不会跟着李子安那个死太监受那么多苦，更不可能沦落到如今的境地。 君昊然见眼前女子直勾勾的盯着何项北看，饶有兴味的问：“不知何将军与这女子是什么关系？” 何项北丝毫不掩饰对苏霜霜的厌恶：“回殿下，末将和她没有关系。” “何项北，我可是你的姨姐，怎么就说我们没有关系？”苏霜霜还想着，能在这里遇到何项北，即便太子殿下不帮她，何项北也不至于对她置之不理。 再不济，她也是苏韵婉的堂妹，苏老太的亲孙女。 何项北冷哼一声：“我家夫人父母只生了她一个，并没有什么姐妹。” 君昊然算是看懂了，何项北的确认识这个人，但并不友善，反而更像是仇人。 能被何将军厌恶，君昊然就本能的认为，这个女子不是什么好人。 他摆了摆手：“孤今日刚回京，不方便审案，你有冤屈可以到京兆尹和大理寺。” 听到太子这句话，那两个打手如释重负，再次磕头后，提着苏霜霜就打算离开。 苏霜霜拼命挣扎，她比谁都清楚，如果今天不能获救，她以后的日子就会更加水深火热，老鸨不会放过她的。 “太子殿下，何项北，你们不能见死不救啊……何项北……” “住口，何将军的名字也是你个青楼女子可以叫的？”何项北身后将领不清楚状况，但是坚决不会允许一个小小的青楼妓子喊他们大将军的名字。 两个打手见队伍里有人呵斥，吓得缩了缩脖子，拉着苏霜霜离开的速度更快了。 苏霜霜仍旧拼命叫嚣：“何项北，你见死不救，就不信被我奶奶知道了怪罪吗？” 她并没有因此丧失理智，何项北之所以不待见自己，完全是因为苏韵婉的教唆，她这会儿要拿苏韵婉出来说话只能起到反效果，如今能让何项北为之动容的，恐怕也只有苏老太。 只可惜，苏霜霜如意算盘打得倒是不错，何项北心中却没有因此有过任何的动容。 随着难听的公鸭嗓声音越来越远，大队人马也再次启程。 李子明所在的队伍，距离何项北与君昊然并不是很远，刚刚苏霜霜闹出来的动静，他多少也听到一些。 不光是李子明，在他身边的还有何项银、何项钱两兄弟。 虽然李子明的思想已经逐渐走上正途，可何项钱还是习惯性的想要找他的不痛快。 何项钱用手肘碰了碰李子明，然后挤眉弄眼的朝着他笑。 “李子明，那可是你大嫂啊，怎么？你不打算出手相救？” 李子明白了何项钱一眼：“你闭嘴吧！麦禾村的人谁不知道苏霜霜什么德行，那就是个祸害，谁碰谁倒霉。 我们李家若不是娶这样一个丧门星进门，也不会落得如今这样的田地。 我现在好不容易凭借军功走到这一步，可不想再与这个丧门星有任何牵扯。” 李子明说的绝对是实话，他之所以选择留在军中发展，有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他那个家庭。 出来这段时间，李子明也算开了眼界，同时在很多将士的熏陶下，人也从原本的阴郁变得阳光，对未来生活充满了希望。 第419章 何将军和将士们的功劳最大 李子明就想着，不管自家那两个不着调的兄长如何，父母养自己一回，等他在京城这边有了落脚点，就将二老接过来奉养，这也算全了他的一点孝心。 当然，他愿意奉养二老的前提就是，李子安与李子欢都不要出现，他对这两个白眼狼兄长无感，甚至可以说的讨厌到想要撕掉他们的程度。 何项钱也只是习惯性用语言刺激李子明，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他对李子明原本的印象已经彻底改观，甚至将后者当成了自己的好友，不可能真的劝他去救苏霜霜那个恶毒妇人。 见李子明说得那么认真，何项钱也意识到自己的举动多少有些过分。 “瞧瞧你，我只是随便说说，有什么好生气的？” 李子明叹气：“我不是生气，而是发自内心的厌恶苏霜霜那个丧门星。 也怪老天不公，咱们在边关打仗时候，眼睁睁的看着那些铁骨铮铮的汉子为国捐躯，苏霜霜这种恶毒女人却还活在世上……” 何项钱何尝不是这样认为，每每看到战友倒下那一刻，他感觉自己的心都在滴血。 而苏霜霜这种天怒人怨的毒妇，却还活在这个世上！ 君昊然与何项北并不知道队伍当中有人在如此评价苏霜霜，往皇宫走的路上，君昊然忍不住询问道：“何将军为何不愿意出手搭救那女人？” 何项北对此并没有隐瞒，将苏霜霜做过的那些事情，简单对君昊然讲了一遍。 君昊然就如同在听故事，最后感慨了一句：“没想到，她就是李子安的媳妇儿，像她这种人，还真就只配在青楼里面受罪，死都便宜她了！” 至于苏霜霜是如何被卖到青楼的，君昊然与何项北都无心去探究，只要知道她过得不好就行了！ 队伍很快来到了皇宫门前，帝后二人带着一众文武大臣已经等在那里。 原本一直跟在皇后身边的苏韵婉，这会儿已经被皇上安排到后殿去等候，没有他的旨意，苏韵婉暂时不可以出现在何项北面前。 苏韵婉知道父皇这样做，单纯的就是为了考验何项北对自己的态度，即便如何想要立刻见到人也只能忍下。 看到帝后二人的身影，君昊然利落的翻身下马，同时他也招呼着何项北一起。 他边走边介绍：“何将军你看到没，站在人群最中央的两位，就是孤的父皇与母后。” 何项北第一次面见帝后，心中多少有些紧张，他攥了攥拳头，又深呼吸几口气，努力让自己放松下来。 君昊然与何项北带着将士们朝着帝后二人方向走的同时，帝后也激动得向他们走来。 到了近前，君昊然与何项北同时单膝跪地。 “儿臣幸不辱命，率领大军押解西秦皇室成员回京复命！” “哈哈哈……好好好，不愧是朕赋予厚望的太子，做得不错。”皇上大笑着，亲自将君昊然扶了起来。 皇后也含泪上前，扯住君昊然比离京以前不知道粗糙了多少的手。 “母后的皇儿瘦了！” 君昊然将自己的手臂展示在皇后面前：“母后，儿臣没有瘦，只是比以前更结实了而已！” 皇后看着自己唯一的儿子，眼中满是怜爱，就连在来宫门口路上时候想的那些，见到自己女婿以后要说的话都忘记了。 皇上刚刚只是把君昊然一个人扶起来，何项北和其他将领还在跪着。 大家完全能够理解帝后此时对他们的忽视，毕竟太子殿下出征，也算得上是九死一生，哪个做父母的看到儿子平安归来会不激动？ 君昊然并没有忘记这些跟着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们，与帝后简单说了几句后，就转身介绍起何项北。 “父皇、母后，这位就是何项北何将军，这次能够将西秦彻底铲平，儿臣不敢居功，何将军和将士们的功劳最大。 若是没有何将军，儿臣怕是都无法活着回来见父皇母后了。” 这一番话，君昊然有对何项北的器重，也是发自肺腑。 当初西秦那队精锐悄悄潜入军营刺杀他的时候，若是何项北没有及时出现，别说铲平西秦了，他的小命必然会丢在那里。 帝后二人顺着君昊然的视线看过去，先不说别的，他们这个女婿相貌还真是不错，与女儿还蛮般配的。 不光如此，何项北脸上自带一股子让人信服的威严，随时保持单膝跪地的姿势，却无法掩饰他那强壮且挺拔的身姿。 帝后对自家女婿的第一印象那是相当不错。 皇上微微颔首：“嗯，不错，朕在太子的折子中，已经知晓了何将军的威名，这一次彻底铲除西秦，何将军功不可没，稍后在宫宴上，朕自然会论功行赏。” 话落，皇上朝着所有将士们抬了抬手：“诸位将士平身吧！” 以何项北为首的众将士，道谢后纷纷站起身。 紧接着，君昊然快速塞到皇上手中一份厚厚的折子。 “父皇，这里记录着将士们的功绩，稍后论功行赏时候可作为参考。” 君昊然本来想着，等除夕宫宴结束以后，再将这份折子交给父皇的，可他看父皇的意思，是有打算在宫宴上就封赏，这本折子现在交给他就十分有必要了。 皇上接过折子，大致看了一下，然后点了几个人名，让他们参加宫宴，其余人由礼部负责安顿，务必让将士们过个好年。 皇上之所以只是点了几个人参加宫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 皇宫虽大，可也无法容纳那么多将士，要嘉奖的人，他看过那份折子以后已经做到心中有数。 即便有些受到嘉奖的人没有参加宫宴，皇上也不会忘记他们，会交给手底下的官员去处理。 还有囚车里的西秦皇室成员，皇上这会儿没空搭理他们，但还是和西秦皇帝碰了个面。 皇上在几个大臣的陪同下，走到西秦皇帝的囚车前。 “秦樾，恐怕你做梦都没想到吧，自己也会有今天，你多年来无数次骚扰我夏华国，害得我国百姓苦不堪言，如今却成了朕的阶下囚，哈哈哈……还真的苍天有眼啊！” 第420章 我的妻儿他们还在麦禾村吗？ 秦樾自从被擒以后，没少受折磨，再加上大冷天坐在囚车里赶路，整个人看上去病恹恹的，哪里还有昔日高高在上帝王的模样？ 即便如此，秦樾的帝王气势依旧存在。 他努力甩了甩头，试图将额前挡住视线的乱发甩到脑后，让自己的视线没有遮挡。 秦樾冰冷的眸光与皇上对视了许久，最终发出一连串的大笑声：“哈哈哈哈哈哈……君墨渊，别以为你抓了寡人，就可以稳坐夏华国江山。 你夏华国江山早晚有改姓秦的那一天！” 秦樾还不知道，自己谋划安排在夏华国的大棋子已经被抓。 只要靖王那边得手，夏华国的江山立马就改姓秦。 皇上当然听出了秦樾话中的含义，面上没有露出一丝不悦。 “既然如此，朕不介意让你提前见一见自己的好兄弟，这样，你的野心也能彻底死掉！” 秦樾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你说什么？” 皇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稍后你就知道了。” 话音落下，皇上懒得再看秦樾一眼，吩咐道：“来人，将西秦俘虏都送去天牢，严加看管！” 除夕，大军凯旋而归，一家人团圆的日子，皇上可舍不得在这些无关紧要之人身上浪费时间。 西秦俘虏被送去天牢，帝后二人率众人重新折回大殿之上。 皇后比较细心，在回大殿的路上，她就发现有一多半的大臣时不时就会看何项北几眼。 这种情况不用问都知道，那些大臣知道何项北会成为朝中新贵，都在算计着与人家接亲呢！ 自家女婿被人惦记，皇后不生气是不可能的，但她也需要这样的效果来考验何项北对女儿的忠诚。 因此，皇后只能按压住心中怒气，静观其变。 大臣与帝后有些距离，关系不错的，找机会就会相互耳语几句。 帝后和君昊然听不到那些人在说什么，却逃不过何项北的耳朵。 “这位何将军不光有本事，还仪表堂堂，放眼整个京城贵族圈，也没有一个这般英俊的后生。” “用后生来形容何将军不太妥当吧，等稍后皇上在宫宴上封赏过后，至少也会有个侯爵职位。” “哎……真是可惜了，听说这位何将军在乡下已经娶妻！” “娶妻了又怎样？上不得台面的乡下妇人罢了，以何将军今时今日的地位，你觉得他会让乡下的妻子出现在京城？” “嗯，言之有理，如此的话，我家女儿还有机会！” “崔侍郎，是我先看上何将军做女婿的，你家女儿还是相看别人吧！” “话不能这样说吧？我家小女才貌出众，京城多少贵公子想要结亲，老夫都看不上，今天好不容易出来个与我家女儿相配之人，我看还是让你家女儿去相看别人的好。” “你这人怎么这样，是我先看上何将军的。” “你先看上又怎样，论才情与相貌，我女儿甩你家女儿好几条街，何将军又不瞎！” “……” 何项北听着这些官员的议论，气得额头青筋暴起。 若不是碍于有帝后在，他恨不得立刻将这些惦记自己且贬低自家媳妇儿的老不死踹飞。 许尚书也在随行大臣的行列当中，听着那些人的无稽之谈，也同样黑了脸。 他是朝中老臣，与这些议论的官员都很熟悉，倒是不需要像何项北那样顾及太多。 “哼！我看你们这些人还真是异想天开，我家外孙媳妇儿是乡下妇人又怎么了？你们凭什么笃定项北就一定会休妻另娶？” 悄悄议论此事的几个官员，都没有许尚书的职位高，并不敢反驳什么，但心里却是不服气的很。 许尚书就是个老古董，他都一把年纪了，怎么能体会到年轻人的想法。 试问天底下哪个男人不想自己的妻子才貌双全，家世背景好？ 许尚书冷冷扫视了那些议论的官员，算是对他们的警告，才快走了几步，来到何项北身边。 何项北正目不斜视的往前走，忽然感觉到身边多了一个人。 不知道是不是血缘关系的缘故，何项北感觉这个陌生的老人看上去有莫名有种亲切感。 “敢问这位大人是？” 许尚书毫不掩饰的打量何项北，越看越喜欢。 “我是你外祖父！” 许尚书实在没忍住，说出了与何项北的关系。 当初皇上的确叮嘱过，暂时不告知何项北他与尚书府的关系，可也只是说不写信告知，并没有说人回来以后也不准他们相认…… 何项北还不知道母亲已经找回了自己的亲生父母，他虽说看着眼前的官员有亲切感，可还是被他的话给惊到了！！！ 见何项北吃惊，许尚书一点儿都不觉得意外。 他长话短说，将几个月前许氏进京与自己相认的事情简单给何项北讲了一遍。 “你的母亲如今就在尚书府。” 这个消息对于何项北来说，还是挺震撼的。 许氏虽然和他提及过自己的身世，但并没有具体说是哪户人家，又是什么官职地位。 何项北万万没想到，母亲竟然是工部尚书的女儿。 震惊过后，何项北很快就恢复淡定，他恭敬的朝着许尚书抱拳：“见过外祖父。” 何项北是丝毫没有怀疑许尚书是自己外祖父的身份，除了那股子初见时候的亲切感，就是许尚书的长相，和自家母亲有四五分的相似。 许尚书见外孙认了自己，高兴得嘴巴都合不拢，尤其是想到自家外孙在这段时间的功绩，更是骄傲得尾巴都能翘上天。 他笑着拍了拍何项北结实的肩头：“好孩子，等宫宴结束后就跟着外祖父回家，去和你母亲团聚。” 何项北出征这段时间，尤为思念家人，不光挂念母亲，更思念自己的妻儿。 他见许尚书张口闭口只提母亲，以为苏韵婉和小睿睿并没有跟着一起来京城，虽然心中有些许失望，但还是问了出来。 “外祖父，我母亲来了京城，我的妻儿他们还在麦禾村吗？” 这个问题，许尚书还真不好回答，甚至有有些刻意回避的意味。 因为皇上事先有过吩咐，他们可以去认自己的外孙，但是在皇上没有发话以前，不得对何项北提及苏韵婉的身份。 皇上早就交代过的事情，许尚书自然要选择遵守。 第421章 恭喜护国公，贺喜护国公 许尚书没有立刻回答何项北的问题，心中琢磨着如何将这个话题转移。 正好这个时候，太子走了过来，指着近在咫尺的大殿说道：“何将军，这里就是举办宫宴的地方，稍后父皇可能要对你们这些立功的将领进行嘉奖，这些你都不必紧张，一切有孤在帮你撑着。” 不得不说，君昊然还真是面面俱到，何项北虽然作战勇猛，可毕竟第一次踏足朝堂，难免会有些小紧张。 他这样说，就是为了让何项北放宽心，一切有他在。 有了太子插话，许尚书也算如释重负，他不愿意说谎，又不知道如何说自家外孙媳妇在哪里，正好，何项北已经不再提及这个话题。 在帝后的带领下，众人重新走进了布置得喜气洋洋的大殿。 看到帝后带着太子和众大臣回来，原本还在聊天的大臣家眷们瞬间安静下来，规规矩矩的整齐跪地，再次向问安。 “恭迎太子殿下凯旋归来！” 皇上今天是真的高兴，一挥手臂：“都平身吧！” 太子也朝着跪地众人轻轻颔首，然后随着帝后一同走到大殿最高处。 皇上正襟危坐的龙椅之上，皇后和太子分别坐在两侧的椅子上。 何项北和那几个被点名参加宫宴的将领，依旧站在大殿中央。 皇上扫视了一圈儿，最终视线落在了何项北身上。 “能出现一位像何将军这样有勇有谋的将领，乃是我夏华国之福气。” 有了皇上这句话，大殿上的大臣与家眷们，目光也不由得落在何项北身上。 好些个年轻的夫人和小姐，看到英武非凡的何将军，都不由得红了脸颊。 甚至有很多官员家的小姐，心脏已经开始不受控制的狂跳，就如同那里有一只雀跃的小鹿在来回乱撞。 宫宴表面上看，是皇家组织的一场盛大宴会，目的就是为了迎接新一年的到来。 实际上，这些来参加宫宴的家眷们，都抱着其他心思。 在这里，可以看到官员家的公子和小姐，甚至那些高门贵女还有入皇子们眼的机会。 说白了，宫宴就是变相的相亲大会。 有自家孩子看上的对象，官员和其夫人会衡量两家的门第，觉得合适了，就会找人上门提亲。 就因为这样，每年正月，都是京城内媒婆最忙碌的时候。 官员家的小姐们，已经开始打起了何项北的主意，若不是现在皇上在讲话，她们肯定会立刻和自家父母提及自己的心思。 这么俊朗且有本事又被皇上看中的年轻将领，出手晚了怕是根本来不及。 许尚书和许老夫人站在大臣和家眷堆里，第一时间就感受到了那些人看何项北炽热的目光。 尤其是许老夫人，比较细心，发现有一两个年轻小姐时不时打量自家外孙后，又含羞带怯的低下头，就知道，外孙太出色，引起了这些年轻小姐的青睐。 紧接着她又发现其他年轻小姐们也发生了同样的表现。 不光如此，还有一个人在人群里，正一点一点朝着何项北所占的位置靠近，仿佛这样就能做到近水楼台先得月。 许老夫人对此很是不屑，她听许尚书说过，朝臣们得知在边关立下赫赫战功的何将军是他们家外孙时，就有人去许尚书面前打听过何项北是否婚配。 许尚对此并没有任何隐瞒，任谁询问，他都是实话实说。 不出意外的话，今日在大殿上的官员们，都清楚何项北已经娶妻，结果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纵容家中女眷以那样的眸光打量何项北，这也太不要脸了。 难道还真有贱到上赶着给人做妾的人？ 许尚书不知道老妻的想法，若是知道，必然会纠正她。 这些人惦记的哪里是给何项北做妾？ 分明就是想要把韵婉这个正妻赶走，自己取而代之！ 但夫妻俩心中对这些人的骂声是一样的——不要脸！ 接下来，皇上又说了一大堆夸奖边关将士勇猛无敌的话，随即面向大殿上的众人。 “今日是除夕宫宴，更是庆功宴，朕今日就要当着文武百官以及你们这些家眷的面儿，嘉奖这些为夏华国做出贡献的将士们！” 话音落下，大殿上就响起了热烈的欢呼声。 这下，那些年轻小姐看向何项北的视线变得更加肆无忌惮。 皇上与皇后坐在上首，自然能够看到那些年轻小姐看何项北那炽热的眼神，帝后二人为此都有些不高兴。 女婿不优秀，他们会觉得配不上自己的女儿，女婿太优秀，还如此遭人惦记…… 皇上与皇后有着彼此的心照不宣，看破不说破，等封赏过后，看看何项北的表现如何。 封赏自然是从高到低，凯旋的大军当中，太子地位最高，也是三军主帅。 但他已经是尊贵的太子身份，没有了升值空间，再升值就变成皇帝了…… 因此，皇上只是对太子称赞了几句，就将话题再次转移到何项北身上。 “何将军在这次攻打西秦的战役中功不可没，朕赐封你为护国公，三代世袭罔替！” 原本寂静的大殿上，瞬间哗然起来，大家根本顾不得帝后和太子殿下还坐在上首，完全无法抑制心中的激动。 “恭喜护国公，贺喜护国公！” “护国公还真是年轻有为啊！” “这恐怕是有历史以来，最年轻的护国公了。” “有了护国公这样的爵位，何将军的前途不可限量啊……” 大殿上恭贺声此起彼伏，那些世家小姐们眼中的光芒更加炙热了。 有几个胆子大的，甚至已经悄悄整理起自己的发饰和衣裙，希望能引起这位新晋护国公的注意。 天知道，护国公是什么样的存在，自夏华国开国以来，这是首位国公爷啊，普通亲王见到，都要行礼的人物。 君昊然在回来的路上，还在考虑何项北的问题，不出意外的话，父皇定然会封他爵位。 他就想着，若是父皇封何项北的爵位过低，他定然会出面为其再争取。 谁知，父皇一开口，竟然封了何项北国公之位。 第422章 臣妇求皇后娘娘为孙女赐婚 君昊然打心底里为何项北感到高兴，西秦这一战，若是没有何项北，他这个主帅活不活着不知道，可以肯定的是，两国大军此刻还在继续纠缠，谁胜谁负都是未知数。 因此，何项北被封护国公，实至名归。 何项北神色如常，恭敬地行礼道："臣谢主隆恩，定当竭尽全力，为国效力。" 皇上满意地点点头，继续说道：“护国公何项北，朕今日就封你为一品镇国大将军，赐京城府邸一座，黄金万两。” 何项北再次叩谢：“臣谢皇上抬爱。” 许尚书和许老夫人相视一眼后，眼中皆有感动的泪光闪动。 他们的外孙真的好优秀，二十岁出头的年纪，就坐上了让人仰望的护国公，这得是多么大的荣耀。 这份荣耀的背后，外孙又付出了多少艰辛…… 紧接着，皇上又封赏了其他有功的将领，按照他们的功劳大小，官职升两级，另外再赐予白银奖励。 封赏过后，宫宴才缓缓拉开帷幕。 作为新任护国公，座位是最靠前的一个，紧邻君昊然的位置。 何项北刚刚坐定，伴随着一阵悠扬的乐曲声，舞姬在大殿中央翩翩起舞。 这都是除夕宫宴一贯的环节，随着舞蹈落幕，皇上举起酒杯，说一些和往年大同小异的祝福话语，然后就是大臣们推杯换盏相互敬酒送出祝福。 女眷那边，则是跟着皇后一起，去偏殿用餐。 女子们多数都是官员的夫人，带着一个家里适婚的女儿。 相较于男人那边的推杯换盏，女眷这边就要热闹很多。 那么多妇人凑在一起，除了相互攀比，几乎没有其他。 这也是苏韵婉前世不喜欢这种场合的一个原因之一。 皇后今天也算是高兴，并没有像往年那样，宴席开始讲几句祝福的话语就会离开，而是一直坐在上首，看着今日除夕宫宴女眷们的节目。 皇后这一举动，完全是为了等待皇上在宫宴结束以前，向文武百官以及家眷们宣布苏韵婉的身份。 可这种情况放在那些女眷眼中，就别有一番意味深长了。 几个关系好的命妇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沈夫人，你说皇后今日为何没有提前离席？” “我猜呀，皇后应该是在帮太子物色合适的太子妃人选。” 另一个命妇也跟着附和：“一定是这样的，京城中多少和太子年龄相仿的公子，膝下都好几个孩子了，太子到现在连个侧妃都没有，皇后怎么可能不着急？” 几人的猜测可以说是不谋而合，转头就去提醒自家女儿，一定要在皇后面前表现得好一些，这样才有成为太子妃的机会。 即便不能成为太子正妃，能被选中做个侧妃也是好的。 除了一些想要做太子妃的，还有一大部分冲着何项北发力的。 这么年轻就是一品镇国大将军，还是夏华国开国以来首位国公爷，这份殊荣，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拥有的。 这就是妥妥的朝中新贵，而且是贼贵贼贵的那种。 左都御史家的韩老夫人，觉得自己有诰命在身，和皇后也算能说得上话之人，便自告奋勇做了第一人。 她拉着自家孙女韩佳佳缓缓走到皇后面前，送上一番新年祝福后，才思忖着开了口。 “皇后娘娘，臣妇求皇后娘娘为孙女佳佳赐婚。” 这种请赐婚的事情，在皇后这里并不稀奇。 可今日，看着韩老夫人那张笑得格外谄媚的脸，皇后就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不动声色的挑了挑眉，问道：“不知韩小姐看上了哪位后生，要本宫赐婚啊？” 韩老夫人笑得满脸菊花：“皇后娘娘，臣妇觉得国公爷和我家佳佳十分登对，臣妇恳请皇后娘娘撮合！” 这话一出，皇后气得差点儿将手中酒杯砸到这个老不羞的脸上。 但做为一国之母，皇后已经习惯了喜怒不形于色，她心中已经燃起了熊熊烈火，可面上却没有丝毫变化，仍旧保持着微笑的模样，但仔细看的话，那笑意却丝毫不达眼底。 “护国公今日是跟着太子一起班师回朝，只是见了一面，韩老夫人恐怕都不晓得护国公是否有家世，就在这里冒冒然跟本宫说，你家孙女与护国公登对。 难道，韩老夫人早就和护国公相识了？” “皇后娘娘说得极是，第一次见面的人，韩老夫人是如何看出他与你家孙女登对的？” “是啊韩老夫人，您也不问问护国公是否看上你家孙女，就冒冒然请皇后赐婚，这样不合规矩吧？” “……” 一时间，大殿上随处都是出言讨伐韩老夫人的声音。 当然，这些人并不是因为立场真的和皇后一致，而是她们也想让自家女儿嫁给护国公。 韩老夫人先发制人，万一皇后真的被她说服，那她们自家的女儿岂不是一点儿机会都没有了？ 皇后才不管这些讨伐韩老夫人的声音是否发自真心。 她的眸光紧紧盯着韩老夫人：“回答本宫的问话。” 韩老夫人先是被皇后丝毫不留情面的质问，又出现那么多讨伐她的声音，刚刚出来请皇后给自家孙女赐婚时候的自信，已经失去了大半。 笑容顿时被僵在脸上，一时间竟不知道要如何作答。 显然的，皇后看她这个样子，已经失去了耐心：“呵呵……本宫问你，你有没有打听过护国公是否有家室？” 见皇后步步紧逼，韩老夫人想装鹌鹑是不可能了。 她只能硬着头皮回答：“回皇后娘娘的话，护国公的情况，想必整个京城的权贵都知晓一些，他在出征以前，随意娶了个乡下妇人为妻！” 皇后手中的酒杯，重重落在面前的桌上。 “哼！你身为命妇，不会连为人的道理都不懂吧？ 明明知道护国公已经娶妻，还当众请求赐婚，这是要本宫做那拆人姻缘的恶人不成？” 皇后声音陡然拔高，殿内瞬间鸦雀无声。 韩老夫人脸色煞白，拉着孙女扑通跪下："皇后娘娘恕罪！老妇糊涂，老妇只是想着......" 第423章 这不是给国公爷的脸上抹黑么？ 皇后的手再次拍在面前的桌上，由此可见，此刻的她已经愤怒到了极点。 "想着什么？"皇后冷笑，"想着让自家孙女去给护国公做妾？还是想着让本宫下旨逼护国公休妻？" 这话说得极重，韩老夫人浑身发抖，额头抵地不敢抬头。 她身后的韩佳佳更是羞愤欲死，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韩老夫人，包括在场所有女眷们，还是第一次看到皇后娘娘如此震怒。 众人都吓得低下头，甚至在怀疑，自己是不是不该有和韩老夫人同样的想法。 唯独有一人，低头的时候，心中的感觉是解恨。 这个人就是许老夫人。 若不是有皇后在这里，在韩老夫人说出自家孙女和项北登对的时候，她就大耳瓜子呼过去了。 这人到底是存了什么样的腌臜心思，明知道人家有妻子的情况下，还要请皇后赐婚。 还真是不作不会死！ 韩老夫人见皇后迟迟没有再开口，强忍心中的惊恐解释道： “皇后娘娘，臣妇这样做也是经过仔细考量的。” “考量？那你说说，你有什么考量？”皇后不怒反笑。 “臣妇是觉得，护国公身份今非昔比，日后府中中馈也需要个有能力之人来掌管。 他虽说有原配妻子，可她的妻子在农家出身，大字不识一个，要如何掌管国公府的中馈，这不是给国公爷的脸上抹黑么？ 韩佳佳从小就由臣妇亲自教导长大，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说，还特意请了名师学习管家。 臣妇的孙女，嫁给护国公，和那个乡下妇人截然不同，非但不会成为国公爷的拖累，反而是大大的助力……” 韩老夫人的解释虽然很刁钻，但不得不说，这是偏殿中所有想利用女儿攀附何项北之人的心中所想。 这一次，众人都没有再说什么，而是仔细观察皇后的反应。 结果，还不等皇后做出反应，许老夫人实在忍不住了，从自己的位置走了出来。 “韩老夫人，如果老身没有记错的话，你家老御史就是农门学子，他考中进士以前，就在乡下娶了你。 老御史的中馈，这么多年不都掌握在你这个曾经的乡下妇人手中，怎么没见你像今日这般高风亮节，为老御史多多考虑，自动求其下堂，成全老御史找个门当户对的贵女？” “这……”韩老夫人过去的确是农女出身，但她跟着老御史到京城已经快四十年的时间，上流圈子里混得，早已忘记了自己的真正出身。 许老夫人瞪了韩老夫人一眼，不屑道：“这什么这，难道老身说得不对吗？” 韩老夫人被问得哑口无言，眼前这位虽然不是皇后娘娘，但许尚书夫人也比自家老爷的官职高。 不光如此，许老夫人还有另外一重身份，她还是护国公的外祖母。 这样的人，韩老夫人还真是不敢得罪，无奈之下，她只能继续将额头紧紧贴在地上，等皇后娘娘气消了让她起身。 偏殿的女眷们，惦记着何项北，正殿那边的官员也没有例外。 几杯酒下肚，就有人按捺不住自己的小心思。 好在何项北本尊在这里，他们不用像女眷那边一样，求什么赐婚。 只要与何项北套套近乎，然后再趁机说出自己的意图即可。 此时的何项北，餐桌前被一群大臣围得水泄不通。 “国公爷，卑职敬您一杯。” “国公爷威名远扬，卑职今日一见还真是被惊为天人。” “国公爷，您刚到京城，有什么不熟悉的地方，尽管找卑职，卑职定然不余遗力。” “国公爷……” 若是何项北刚刚在进宫的路上没有听到这些大臣私底下议论的话题，可能还会觉得大臣们对自己是真的热情。 现在嘛，他肯定不会这样认为。 醉翁之意不在酒，这些人如此热情，究竟怀了什么样的心思，何项北心中可以说是一清二楚。 按道理，何项北刚接触这些朝臣第一天，应该给他们留些脸面的，可这些人却好死不死的，正好触碰到了他的逆鳞。 何项北觉得，自己有必要在今日将话讲清楚，让这些人早些收起不该有的心思。 他缓缓放下酒杯，眸光冷冽如霜，扫过围在身边的众人。 "诸位大人。"他的声音不大，却让嘈杂的宴席瞬间安静下来。 "本国公今日初到京城，承蒙各位厚爱，不过……"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本国公听闻，诸位似乎对本公的家事颇为关心？" 大臣们面面相觑，有人讪笑着想要解释，却被何项北抬手制止。 "本国公今日就把话说明白。"他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在烛光下投下一道阴影。 "我何项北此生只认一个妻子，那就是与我共患难的结发之妻，至于什么纳妾、续弦之说……" 他的目光陡然锐利："谁若敢当面提及，便是与我何项北为敌！" 最后一句话掷地有声，震得满堂寂静。 包括皇上和太子在内的所有人，目光纷纷投向何项北。 许尚书满意的点着头，自家这个外孙不光有本事，人品也是经得起考验的。 皇上也觉得，对女婿的考验可以到此为止了。 他能够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儿，说出这样一番话，可见他对韵婉觉得是真心。 并没有因为地位提高而嫌弃糟糠之妻。 这样优秀的后生，皇上可以放心将女儿交给他了。 皇上已经做出了一个决定，就是现在，他要将苏韵婉公主的身份公布于众，并且对所有人宣布，何项北是驸马的身份。 可还不等他开口，作死的又出来了。 “皇上，臣觉得护国公此言差矣！” 皇上都被这个没眼色的给气笑了：“不知王爱卿觉得有什么问题呢？” 王忠林走到大殿中央，行礼后说道：“护国公是所有臣子中最尊贵的存在，他的妻子怎么可以是个大字不识一个的农妇？ 依臣之见，以护国公如今的身份地位，身边应该有个门当户对的夫人，帮着他打理府上事务才更合适。” 第424章 护国公果然没有让朕失望 顿了顿，王忠林继续发表自己的言论。 “护国公对原配妻子有情有义，是一件令人称颂的美德，臣觉得，护国公无须休妻，反倒是可以娶一位门当户对的平妻进门，帮着打理国公府的事务。” 皇上听着王忠林的话，气得咬紧后槽牙，双手在宽大衣袖的遮掩下，握紧了龙椅的扶手，但面上却依旧看不出任何喜怒。 “哦？按照王爱卿所言，与护国公相配之人，非你家女儿莫属了？” 因为皇上语调平淡的原因，所有人都没有看出他的喜怒，以为皇上真的采纳王忠林的意见，一个个暗恨自己，怎么就没有王忠林的动作快呢？ 如果皇上真的有意赐婚王忠林家的嫡女给护国公，他们岂不是一点儿机会都没有了？ 尽管心中不满这样的结果，大臣们这会儿也只能打掉牙齿往肚子里咽，只希望事情会出现转折。 王忠林同样没察觉皇上对自己这番话有什么不满，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儿，开始‘推销’自家的女儿。 “启禀皇上，微臣的嫡长女王嫣然今年十七岁，无论样貌和才情，都配得起护国公。” 其实，王忠林还是很重视自己这个嫡女的，他在王嫣然身上没少花心思，孩子五岁开始，便聘请名师教授各种大家闺秀该有的技能，目的就是希望王嫣然能嫁入高门，成为王家的助力。 原本王嫣然的目标是太子君昊然，可她的母亲心疼她，不希望女儿嫁入皇家后，每天过着与其他女人争宠的生活。 可除了太子以外，还真没有什么前途无量的后生。 直到何项北的出现，王忠林就认准了他。 在王忠林看来，只有何项北这样的人，才能配得上自家女儿。 因此，他才做了今日这个出头鸟，为了不让自己眼中的最佳女婿被人抢走，他第一个站到皇上面前，提出自己的见解。 王忠林觉得，自家女儿才貌双全的美名，京城贵族圈子无人不知，只要让何项北见上一面，定然会喜欢上。 皇上听完王忠林的话，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但面上依旧不动声色。 他缓缓扫视了一圈殿内的大臣，见众人神色各异，有的懊悔，有的嫉妒，有的则暗中盘算着什么，心下更是一阵冷笑。 他又看向何项北：“护国公对此怎么看？” 这一次，是皇上真正意义上对何项北的考验。 何项北这会儿已经被王忠林推销女儿的举动气得不轻，终于轮到自己说话了，他必然要好好讽刺王忠林一番。 结果还不等他开口，太子就不悦的站起身。 “这件事孤不同意！” 君昊然双手背在身后，原本温润如的玉面容此刻如覆寒霜。 他缓缓走到王忠林近前，以上位者的姿态俯视对方。 “王忠林，你家女儿是嫁不出去了吗？” 这话一出，王忠林瞬间感觉到了不对：“太子殿下此言何意？” “何意？呵呵……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君昊然丝毫没有客气的回道。 说是这样说，君昊然觉得即便是字面上的意思，可能很多人也想不明白，他该解释的还是要解释清楚。 “你的女儿若不是嫁不出去，为何要盯着个有妇之夫？ 亦或者，你家女儿就有这样的癖好，专门喜欢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这话说得王忠林老脸一红：“太子殿下，臣刚刚已经说了原因，护国公的府邸中馈，大字不识一个的乡下妇人无法管理，臣宁愿委屈自己的女儿做平妻，这也是为了护国公好啊？” “哼！王忠林，本尚书看你说的比唱的都好听。 本尚书的外孙又不是没有长辈在，为他好的事情还轮不到你这个外人来管吧？ 难道你当本尚书站在这里是摆设不成吗？” 王忠林先是被太子教训，紧接着又被许尚书怼，顿感自己里子面子都没了。 他还想反驳几句为自己找回场子，何项北又开口了。 “今日我就当着皇上与诸位大臣的的面儿再次表明立场，我何项北后宅只有发妻一人，此生永不纳妾，更没有平妻这一说。” “好！护国公果然没有让朕失望！”只是这一句话，皇上脸上表情瞬间由阴转晴。 许尚书心里也满意，毕竟自己对这个外孙还不是很了解，万一他被那些大臣蛊惑成功，答应娶个平妻，前程可就全完了。 还好，外孙没有让自己失望，这一番话绝对说到了皇上的心坎儿里。 所谓有人欢喜有人愁，那些惦记将自家女儿嫁给何项北的大臣，顿感一阵失落。 他们甚至还在想，真不知道那个农妇有什么好，能让护国公如此重视。 皇上这会儿也懒得理会那些大臣，正准备差人去偏殿向皇后知会一声，准备好稍后就将女儿的公主身份公开。 还不等皇上吩咐下去，伺候皇后的小董公公就跑了过来，他在皇上身边耳语了几句，就见皇上脸色又变得有些不好看。 不过还好，皇上变脸也只是那么一瞬，很快就恢复正常。 “你告诉皇后，替公主梳妆打扮，宫宴结束以前，朕要在文武百官面前公布她的身份。” “是，奴才这就通知皇后娘娘去安排。” 太好了太好了，公主殿下终于可以光明正大高高在上了，看那些不长眼的狗东西，还敢不敢惦记她的驸马。 皇后这边，刚刚惩治了韩老夫人。 韩老夫人今日在宫宴上说的那些话，触碰到了皇后的逆鳞，可作为一国之母，必须要按照规章办事，将韩老夫人赐死显然是不可能。 但这口气皇后也不能就这样咽下。 当着所有女眷的面儿，皇后直接下了一道懿旨，勒令自今日起，取消韩老夫人以及她孙女韩佳佳参加宫宴的资格。 为了让这祖孙俩能做个明白鬼，皇后并没有当即赶人出宫，而是要让她们亲眼见识一下，护国公的夫人是她与皇上的女儿，夏华国的长公主殿下，并不是她们认知中大字不识一个的农女。 皇后要亲眼看到韩老夫人悔青肠子的样子！ 第425章 程夫人搬弄是非 想到许老夫人是何项北外祖母的身份，皇后直接将她带上一起，去后殿找到了苏韵婉。 皇后一离开，偏殿内就出现了老猫不在家耗子成精的局面。 相熟的夫人和小姐们凑在一起，纷纷议论起今日宫宴上最热的话题，那就是何项北的亲事。 虽说是议论，但谁也不敢再像喊老妇人那般，冒冒然的就说出自己有意将自家女儿嫁给护国公的话。 唯独程夫人，今日显得与其他人格格不入的样子。 平日里和她要好的几个夫人凑了过去，主动找她说话。 “程夫人，你今日看着一直是心事重重的样子，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儿了？” 说起让自己不高兴的事情，程夫人就愈发痛恨顾远之。 若不是顾远之将事情闹到皇上那里，他们家如嫣也不会被程尚书送到京郊的庄子上。 若不是这样，他的如嫣就可以嫁给国公爷了，倒是气死那个穷酸的顾远之。 可现在，一切都晚了，自家老爷已经做了保证，以后不准如嫣回京，她还如何嫁给国公爷？ 当然，这些都是程夫人自己的小心思，她不可能说给老姐妹们听。 但想到将女儿害成这样的罪魁祸首，程夫人就不想让他好过。 现在正是好时机，不光皇后娘娘离开了，她还把知情的许老夫人一并带走，她不选择这个时候为女儿出口恶气，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哎呀，你们有所不知，我家如嫣前阵子遇到了一些糟心事。” “如嫣怎么了？”张夫人问：“难怪今日在宫宴上没有看到如嫣的身影。” 程夫人故意低头揉了揉双眼，做出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 随即她让几个老姐妹凑近一些，才开口道：“说起这件事，也怪我家老爷识人不清。” 众人越听越疑惑，催促程夫人快些说。 程夫人也不再卖关子：“我家老爷最近不是和大理寺的顾大人一起在办案么，经过几天的接触，他就被那顾远之的表象给蒙蔽了双眼，觉得顾大人人品不错，而且还受皇上器重，也算是前途无量了。 我家老爷就想着，将我家如嫣嫁给顾大人为妻。 结果，那顾远之答应得好好的，转头我家如嫣就在大街上看到两次，他与一个和离妇不清不楚的。 你们也知道，我家如嫣性子急，发现顾远之与那个和离妇在一起，便上前找他讨说法。 顾远之非但没有丝毫悔改之意，还对我家如嫣恶语相向，极为袒护那个和离妇。 后来才知道，那和离妇竟然是许尚书的外孙女。 许尚书与顾大人一起，将此事闹到了皇上面前，两个人搞我家一个，我家如嫣有口难辩，最终被我家老爷送去了京郊的庄子上，并且在皇上面前保证，以后都不会让如嫣在京城出现。” 说到这里，程夫人是真的想念程如嫣。 她金尊玉贵的女儿，一个人在苦哈哈的庄子上过年，身边连个亲人都没有，现在还不知道可怜成什么样子。 众女眷听了程夫人的讲述，轻声出言讨伐顾远之与何月月。 觉得这俩人就是一对彻头彻尾的狗男女。 还有两个有意想将女儿嫁给顾远之的夫人，已经在心中开始窃喜。 幸亏今日过来找程夫人说说话，否则，自家女儿很可能就嫁给了一个人面兽心的人渣。 程夫人见自己说的这番话，已经成功将顾远之推上了风口浪尖，她打算再加一把火，彻底搞臭顾远之在京城的名声。 “各位老姐妹可能还不知道，顾远之不光人品不咋地，家境也是一言难尽。” 众人见程夫人还有话要说，顿时又来了兴趣。 “还有什么？” 程夫人用帕子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泪水，继续说道： “起初我得知如嫣惹了顾大人后，想着一定是自家女儿性子骄纵所致，便带着礼物去顾府登门谢罪。 你们猜，我看到了什么？” “看到了什么，程夫人你快说！”有人着急的催促。 “我万万都没想到，堂堂代理大理寺卿，家中竟然一贫如洗。 他们家的宅子和普通百姓家的无异，家里也只有两个下人，我那天登门的时候，刚好撞见他那老娘在院子里洗衣服……” “啊？程夫人，这是真的吗？顾大人竟然让他老娘洗衣服？”王夫人震惊不已。 程夫人重重点头：“千真万确，如果不信我说的话，你们可以亲自去看看！” “天啊，这也太不可思议了，皇上肯定不知道顾大人为人如此，若是知道的话，别说让他代理什么大理寺卿了，恐怕原本的官职都得扯掉，让他滚回乡下种田去。” “还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没想到外表看着那么正直的顾大人，竟然有这样一面。” 还有人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幸亏我家老爷没请人去找顾大人说和亲事，否则，我家女儿就彻底跳进火坑了。” “回头看到我家老爷，我一定将顾远之的行为告诉他，让他在皇上面前参顾远之一本！” “……” 很快，听了程夫人讲述的夫人和小姐们，找到自己要好的女眷，开始窃窃私语。 没多久，偏殿内的人，几乎都知晓了顾远之的“恶劣人品”。 皇后并不知道，自己离开偏殿后，传出这样大的谣言。 她脚步匆匆带着许老夫人一起来到后殿。 因为何项北入京，要参加宫宴，皇上又要对他考验一番，苏韵婉只能留在这里等候消息。 万幸的是，丫鬟冬梅是个小机灵鬼，最擅长打探消息。 苏韵婉没能参与到宫宴当中，那边发生的事情倒是知晓了七七八八。 皇后原本还想着，将宫宴上能说的和女儿说一说，结果看到冬梅在这里，她就知道自己可以省了。 送去公主府的人，大多数都是她亲自挑选的，冬梅擅长什么，皇后自然知晓。 她笑着走到苏韵婉身边，爱怜的拍了拍她的手：“韵婉，母后现在就替你更衣打扮，稍后你父皇会在宫宴上宣布你的身份。” 苏韵婉知道，这是何项北通过了父皇的考验，否则，不会在今日就公开她的身份。 第426章 有重要事情向大家宣布 皇后上下打量着苏韵婉，越看越满意。 这是她的女儿啊，失而复得的宝贝女儿，比那些上赶着要嫁给何项北做平妻的小姐们，不知道要漂亮多少倍。 皇后现在已经开始期待起来，期待女儿出场闪瞎那些惦记自家女婿之人的眼睛。 正殿那边，因为发生了王忠林要将女儿嫁给护国公做平妻后被怼的事情，众大臣都没有了什么继续欢庆除夕的心思，甚至希望皇上早些发话，宣布除夕宫宴结束。 可皇上非但没有宣布除夕宫宴结束，反而自己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仍旧坐在上首，一口一口品浅尝着女儿送给自己的美味葡萄酒。 同时，他也是在等待，等待女儿盛装出场，然后他要当场宣布女儿的身份，并且赐封号，将君韵婉的名字纳入到皇家玉牒当中。 最重要的是，他还要宣布驸马的身份，狠狠打一打这些敢惦记他女婿之人的脸！ 君昊然并不知道父皇和母后的安排，除夕宫宴到现在还没有散席，他也只以为是因为大军今日凯旋，父皇高兴，才会多留一留这些大臣。 他这会儿已经没有坐在自己原本的位置，而是去了平阳侯府的座位处，与林羽辰叙旧。 林羽辰与君昊然是至交好友，两人的对话自然不会有什么顾忌。 君昊然一问，林羽辰就仔仔细细将李子安如何给自己下药导致昏迷，以及他醒来后，对李子安的惩处说了一遍。 君昊然手指轻敲着桌面：“林世子你做的对，像李子安这种畜生都不如的东西，就该让他活着受罪，正如你说的那样，让他轻易死了太便宜。” 林羽辰有些惭愧的说：“这件事终归还是怪我自己太过于妇人之仁，总想着李子安是我的亲兄弟，我们身体里都流着同样的血，不忍心看他日子过得不好。 谁知，我一心一意对他，试图以这样的方式替我母亲弥补对他的亏欠，他却为了一己私欲，对我起了杀心。 我能够活下来，还要感谢太子殿下，若不是皇后娘娘念着我们之间的关系，不可能将那么珍贵的圣水赐予我用来救命。” 君昊然不解的问：“什么圣水？”他怎么从没听母后提起过。 君昊然解释：“具体是什么样的圣水，我也不知道，我喝那圣水的时候，还处于昏迷状态。 不过听我的小厮说，他亲眼看到我将那圣水服下后，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人就清醒过来了。” 听了林羽辰的解释，君昊然下意识就想到了何项北在边关时候拿出来救那些将士们性命的东西。 小小的白色瓷瓶，里面装着无色无味的水，濒临死亡的将士们服下那水以后，就和林世子说的一样，不到一刻钟，人就清醒过来。 他当时就有想要询问一番的冲动，问问何项北，那小瓷瓶里面装的到底是何等神仙之物。 最终，他还是选择按捺住心中的好奇，担心询问出来会引起何项北对自己的排斥。 现在想想，母后赐给林羽辰救命的水，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与何项北给边关将士救命的水是同一种东西。 君昊然想不通，母后是从何处获得的如此逆天之物。 母后一向信任自己，若是早就拥有这种好东西，不可能对他也藏着掖着。 那么，就只能说这圣水是在自己出征以后，母后才获得的。 而且不出意外的话，这个获得途径也会与何项北的家人有关。 当然，这些也只是君昊然的猜测，他并不是贪心之人，知道什么好东西就一定要纳为己有。 他想了这么多，也只是为自己解心疑罢了！ 紧接着，君昊然又对林羽辰提起了另外一件事。 “今日孤率领大军进入京城后，遇到了李子安在昔阳县那边的妻子求救。 后来孤听护国公说破了此女的身份以后，便没有再理会，据此女自己描述，她是被孙达的夫人给卖去青楼的。” 君昊然之所以跟林羽辰提起苏霜霜，目的就是想着让林羽辰心中有个数，若是想了解什么和李子安有关的事情，可以考虑去那里找人。 提到苏霜霜，林羽辰冷笑了一声：“这个苏霜霜也不是什么好人，她大着肚子来京城，孩子竟然是李子安养父家那位二弟的……” 两人在这里聊得正欢，皇上身旁的董公公对着大臣们的方向高声道：“皇上有旨，请各位大人回自己座位坐好，皇上有重要事情向大家宣布。”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是在相互询问，皇上到底要宣布什么事。 在场的官员，除了许尚书以外，根本没有人知道皇上此举何意。 但大家还是听话的回到自己位置，原本喧闹的大殿瞬间恢复平静。 大殿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小董公公带着在偏殿的官员家眷们走了进来。 不用人吩咐，女眷们纷纷找到自家男人的位置，在他们身后站好。 皇上如同上早朝时候一样，正襟危坐在龙椅之上。 “想必诸位爱卿都知道，朕和皇后所生的嫡长公主刚出生，就因意外丢失。” 大臣们轻轻颔首，表示自己知情。 皇上继续说：“上天眷顾，知道朕与皇后思女心切，在几个月以前，大公主回到了朕和皇后的身边。” 大臣和家眷们心中震撼之余，纷纷在心中猜测，皇上和皇后早在几个月前就找回了大公主，为何到了现在才想起来公布其身份？ 难不成是他们对这个从小没长在身边的大公主不喜？ 现在碍于亲情，迫于无奈才要公布大公主的身份？ 除了这样，大家想不到其他可能。 皇上并不知道大家心中所想，即便是知道，他也不会做过多解释。 董公公最会看皇上的眼色，知道火候差不多了，他朝着大殿门口方向高唱道：“请皇后娘娘携大公主上殿……” 随着众人期待的目光，皇后牵着一抹亮丽又不失端庄的红色身影，缓缓走了进来。 此刻的苏韵婉，就如同天上的繁星那般耀眼，身上自带的高贵气息让人不敢直视。 第427章 看自己的媳妇儿，天经地义 苏韵婉大方的应了一声，便任由母后和几个宫女帮她打扮起来。 许老夫人上了年纪，手脚没有那么灵活，她现在能做的就是不停称赞苏韵婉漂亮。 她早已做好了面对这一刻的准备，心中并没有因此事而产生什么波动。 反倒是想到何项北，苏韵婉才会有所期待。 他们两夫妻已经快一年没见了，苏韵婉怎么可能不思念？ 苏韵婉今日穿上了皇后为她准备的那件红色刺绣凤纹的宫装，头发被专门梳头的宫女高高盘起，佩戴了和宫装同色的宝石头面。 脸上妆容也是格外精致，将苏韵婉整个人衬托得如同九天仙女下凡尘般明艳动人。 苏韵婉身着正红色宫装，裙摆上绣着展翅欲飞的凤凰，金线在烛光下熠熠生辉。 乌黑的长发挽成高髻，点缀着凤钗步摇，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摇曳，发出清脆的声响。 皇后的目光温柔而骄傲，紧紧握着女儿的手，仿佛生怕她再次消失。 而苏韵婉则微微垂眸，长长的睫毛在脸颊上投下一片阴影，嘴角含着恰到好处的浅笑，既不显得怯懦，也不过分张扬。 殿内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甚至在心中默默称赞了一句——好美！ 那些原本在心中揣测皇上皇后不喜大公主的大臣们，此刻都为自己的想法感到羞愧。 这样出众的气质，端庄的举止，哪里像是不得宠的样子？ 皇后牵着女儿的手，每经过一处，就能听到轻微的赞叹声。 站在孙达后面的吕灵儿，原本因为自己个子矮，特意踮起脚尖去看，想一睹大公主的风采。 结果在她看清楚大公主的容貌后，瞬间变了脸色。 冷汗从头流到脚趾间，甚至还莫名升起一股窒息感。 那一日，小董公公维护的人，竟然是当朝大公主？ 她还真是因为生气大意了，当时怎么就没动动脑子，能让小董公公恭维的人，身份怎么可能一般？ 这下完了，彻底完了，那天她对这位大公主出言不逊，算是把人给得罪个透。 其实，吕灵儿还是过度惶恐了，先不说苏韵婉会不会觉得吕灵儿冒犯了自己，即便是真的冒犯了，她也会看在吕灵儿收拾苏霜霜的面子上，不跟她计较。 否则，一个小小的侍郎夫人，冒犯了公主殿下，她还能有参加今日宫宴的机会？ 除了吕灵儿，苏韵婉从顾远之身边经过的时候，顾远之看她的眼神里也满是震惊。 同时他也搞明白了一件事，皇上刚刚之所以那么气愤的呵斥王忠林，完全是因为那个不开眼的来抢他的女婿。 震惊之余，顾远之也发自内心的替何项北与苏韵婉感到高兴。 两人如今的身份都今非昔比，看谁还敢说何项北娶了大字不识一个的农女。 更没有人敢说，驸马爷的身份配不上公主殿下！ 随着皇后牵着苏韵婉的手，越来越靠近皇上所在之处，君昊然也看清楚了自己这位一母同胞姐姐的脸。 他错愕了一瞬，随即就露出了笑容。 难怪，他受伤在客栈时候，看到恩人妻子的时候，会莫名出现一股亲切感。 原来，这亲切感并不是假的，而是拥有着血脉的牵连。 太好了，他与自己崇拜的护国公，又成了亲戚，护国公是他的亲亲大姐夫…… 君昊然视线不自觉的朝着何项北看去，他想看看姐夫知道自己妻子是公主的时候，是个什么样的反应。 结果呢，何项北就站在原处，略微低着头，而且还是目不斜视的样子，什么公主不公主的，这些和他不相干的女人，他都懒得去看！ 这表现简直就和朝中大臣以及他们的家眷呈现鲜明对比。 见他这个样子，君昊然是真的有些着急。 幸好他站的位置距离何项北很近，而且中间也没有其他人。 君昊然就一点点挪到何项北身边，然后用手肘轻轻碰了碰他。 何项北有些不明所以的看向君昊然。 君昊然脸上写满了幸灾乐祸，朝着苏韵婉的方向努努嘴。 何项北这才朝着苏韵婉的方向看了过去。 他一眼就认出了，此刻正受万众瞩目的公主，竟然是他日思夜想的人儿。 眼看着何项北喉结动了动要喊人，君昊然连忙扯了扯他的衣袖，然后轻轻摇头，示意他稍安勿躁。 这虽然是除夕宫宴，可也是公主的册封大典，何项北若是冒然出声，必然会影响到现场气氛，且也不合规矩。 君昊然知道姐夫思念姐姐，可现在两人都站在同一个屋檐下了，相认也不差这一时半刻。 何项北也意识到自己不能鲁莽行事，朝廷有朝廷的规矩，他只能选择遵守规矩。 只不过，何项北的视线却始终无法从媳妇儿身上移开，无论苏韵婉走到哪里，他的视线就会落到哪里。 虽说很多大臣和女眷们都在看帝后失而复得的公主殿下，可还是有一些花痴女，仍旧想要抓住机会多看何项北几眼。 因此，何项北盯着苏韵婉看的举动，被好几个爱慕他的小姐看到。 几个看到的小姐心里酸酸的，甚至还默默嘀咕：这护国公刚刚义正言辞的说，自己此生只有发妻一人。 说白了，不就是没看上她们嘛，否则，他要如何解释自己目不转睛盯着公主看的行为？ 甚至有更酸的人已经开始腹诽何项北：哼！什么护国公，也是个想攀附权贵的主儿！ 何项北并不知道自己的行为遭到腹诽，即便是知道，他也不会有任何的心虚。 看自己的媳妇儿，天经地义！ 苏韵婉被皇后牵着手，虽说一直保持目不斜视的状态，可她的眼角余光却一直在寻找那道熟悉的身影。 直到她跟着皇后走到临近高台位置的时候，才寻找到那抹让自己牵肠挂肚半年多的身影。 他瘦了，也黑了，却比刚离开麦禾村时候看更加有男子气概。 同时，苏韵婉也发现了，何项北的视线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 她没忍住稍稍侧头，与何项北四目相对。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周遭的喧嚣与繁华在这一刻都化作了虚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