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纨绔:我抄家,女帝递刀很合理吧》 第1章 抄家 “大将军许定远,勾结逆党,意图谋反,陛下有令,查抄许家所有资产,一干人等压入天牢,听候发落!” 这是许卓接收完记忆后听到的第一句话,紧接着就有两名虎背熊腰的侍卫持刀上前,要将他擒下。 许卓懵了,他这个身是是许定远的独子,而且是个纸醉金迷的废物纨绔,整天除了逛青楼就是吃喝嫖赌,堪称五毒俱全。 所以为什么不让他提早穿越两天?前两天原主可是在雪春楼一掷千金,花魁亲自服侍,头牌们抢着要被临幸。 不让他享受,只替原身背锅? 一群禁卫如狼似虎的冲入大将军府,无论是下人还是妻妾,都一视同仁的收押。 府邸内此时一片哀嚎与打砸声,俨然一副大厦倾倒的景象。 许卓深吸一口气,不行,不能就这么认命,得再挣扎一下! 当他被压到禁卫统领面前时,许卓忽然大声道。 “等等,我要面圣!” 禁卫统领只是撇了他一眼,声音冷淡。 “你一个纨绔,也配见陛下?等着被一同问斩吧!带走!” 许卓大声道:“且慢!我要揭发同党!” 这句话成功吸引了禁卫统领的注意,挥手示意两名禁卫停手,他走到许卓身前。 “看来许公子真的很不想死啊,行,说吧。” 禁卫统领看似很随意,目光却死死盯着许卓,双拳紧握,显然,他远没有表面上那么平静。 这可是一份天大的功劳! 许卓也发现了他的紧张,在禁卫统领的期盼中,他忽然笑了。 “统领大人,我揭发同党的前提,是要见陛下!” 禁卫统领骤然面色阴沉下来:“你还敢跟我玩花样?不说是吧,行,来人,腾出个院子,我好好问问许公子!” 许卓笑的更灿烂了,他赌对了! “统领大人,您不用刑讯逼供,如果真想听的话,我现在就可以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告诉您。” “我父亲的同党,他们的罪行,证据,我这里都有,但是……您敢听吗?您,配听吗?” 禁卫统领的动作停下了,他皱眉看着许卓。 “你什么意思?” 许卓看了看自己的双臂,没有说话。 禁卫统领挥了挥手,示意两名禁卫退下。 许卓被松开,揉了揉手腕才笑道。 “统领大人,很多事不上称没有四两重,但只要上了称啊,一千斤都打不住!” “您是想把这些事搬上称面吗?就算我说了这些,您敢查吗?万一,真查出来些什么呢?” 两句话把禁卫统领问住了,他陷入沉思。 他只是小小的禁卫统领,如果真查出些什么,那些人不敢报复女帝,那自己呢? 女帝会不会把自己拿出去平息众怒? 到时候女帝清除了逆党,朝堂上的人有了发泄怒火的地方,那他呢? 和赵大将军一样被抄家灭族? 禁卫统领很清楚,这些人是查不完的,女帝也不敢查完,衮衮诸公,碌碌汉臣,谁屁股底下干净了? 被查的人,没点靠山?没几个好友?这是一股多大的力量。 禁卫统领不敢想,隐约间,他有些后悔,他不该贪这个功劳,要不,当这件事没发生? 许卓看出了他不断变换的面色,眯眼笑道。 “统领大人,我猜你是不是想把我送进天牢,就当没听到这件事?您这么做,陛下知道了会怎么样?” “您手底下,难道就没有悬镜司的人吗?” 禁卫统领顿时瞳孔一缩,如果女帝知道他有拿到更多罪证的机会,却没有继续跟进,那等待他的是什么? 一条有了小心思,不能继续看家护院的狗,下场就是杀了吃肉! 这一刻,禁卫统领心中的后悔达到了巅峰,他为什么要嘴贱搭理许卓! 如果快些把他押走,怎么会有这等两难境地? 同时禁卫统领心底也升起一丝异样,不是说许卓这个纨绔只会花天酒地,是无能的废物吗? 废物能三言两语说的他冷汗直流? 那自己这个禁卫统领算什么? 甩了甩头,禁卫统领不再多想,沉声道。 “那你就随我一同进宫!” 这是他唯一的出路,让许卓进宫面圣! 一路上,许卓没有继续刺激禁卫统领,而是不断思考这件事的问题到底在哪。 他把目光放到了整个大梁的范围,第一时间发现了一个大问题,藩王! 大梁的开国皇帝布衣出身,登基之后大封诸侯王,国家三分之一的土地分给了宗室藩王。 每一代的宗室都需要分封,这么多代下来,藩王的势力已经做大到了恐怖的范围,已经占据了大梁三分之二的地盘! 当今女帝的父亲为了遏制诸侯王,开始进行一系列的改革,但反而引爆了七王之乱。 如果不是自家老爹神勇无敌,加上先帝确实有本事,强权镇压和温柔安抚,那大梁恐怕已经亡了。 就算如此,先帝也精疲力竭,不多时就撒手人寰。 如今女帝登基之后,面对的不是文官集团,也不是勋贵武夫,而是这群藩王! 藩王做大了之后,可真能入京夺位的,一个清君侧上来,先天自带法理的正统! 许卓也终于发现了问题所在,他发现便宜老爹和齐王最近书信来往很密切! 这位齐王是先帝的兄弟,先帝驾崩之后,就属他跳的最欢,妄图把女帝拉下马,好取而代之! 而且齐王的封地没有经历七王之乱,正是兵精粮足的时候。 女帝这个女流之辈的身份本就是个硬伤,朝堂大臣宁愿拥护齐王,也不想对一个女人磕头。 可以说,女帝现在就是在走钢丝,随时有可能被齐王拉下马! 在这个时候,许定远作为拱卫京都的大将军,你跟齐王书信来往?女帝不整你整谁? 许卓可以确定,有人做局暗算便宜老爹,因为便宜老爹不会造反,这就是个能吃能睡的粗鄙武夫,平时就是喝酒练武睡小妾,能有这个心机? 所以这一局想盘活,还是要出在齐王身上! 在想通了这些后,女帝也同意了招见许卓。 许卓大步走入御书房,看到一名身着玄色龙袍的窈窕身影伏于案牍之间,容颜绝美,眉宇间有三分英武气,气质威严。 这可比什么高冷总裁有气质的多了,这可是一位手握口含天宪,言出法随的人间帝王! 大太监尖利的声音响起。 “大胆!罪民许卓,面见陛下,还不跪下行礼!” 许卓没有跪下,反而逐渐笑了起来,他的笑声越来越大,引的女帝皱眉看来。 “你笑什么?失心疯不成?” 许卓摇了摇头,大不敬的抬起手指着女帝,大笑道。 “我啊,我是笑你一个将死之人还有心情看奏折!” “陛下,您做好被齐王奉天靖难,冲进京城斩下您头颅的准备了吗?” 第2章 推恩令 此言一出,女帝洛凤瑶只是面无表情,许卓身旁的禁卫统领差点疯了。 你药剂吧干啥! 你不是说你要揭发同党的吗?我看你是想把我当同党一块整死啊! 洛凤瑶身旁的大太监也勃然大怒,怒声道。 “大胆狂徒,口出狂言,找死不成!统领大人还愣着做什么?还不速速将他拿下!” 禁卫统领也幡然醒悟,直接就拔刀了,却不想洛凤瑶摆手叫停了他的动作。 “停手。” 洛凤瑶饶有兴致的看着许卓,这个大纨绔她早有耳闻。 在雪春楼一掷千金,平日里荒淫无度,大街上见到大姑娘小媳妇都要上前调戏,弹劾许定远教子无方的奏折堆满了她的案牍。 而且,这个纨绔可是贪生怕死的紧,平日看到江湖侠客拔刀都能吓得跪地求饶,半分没有他老子的骨气。 这样一个废物纨绔,居然有胆子指着她的鼻子骂? 而且,奉天靖难? 洛凤瑶仔细咀嚼了一番这四个字,下意识联想到了国有妖孽,奉天靖难,清君侧以正乾坤? 还真是个不错的出兵理由。 这让洛凤瑶真的生出了几分趣味,挥手示意禁卫统领退下。 接下来的话,不是他能听的。 当殿门被关闭,洛凤瑶踱步走出案牍,站在御阶之上俯视着许卓。 “你是想引起朕的注意,借机替你爹求一线生机吗?” “看在奉天靖难这四个字的份上,朕给你一次机会。” 许卓没有理会洛凤瑶,自顾自的走到椅子旁坐了下来,端起茶杯,里面是一盏凉茶,他叹了口气。 “陛下,这茶还凉着呢。” 洛凤瑶面色平静,说的话却凶狠至极。 “朕的耐心不多,你最好和朕说出些什么,不然明天你全家的血就会和这茶一样凉!” 许卓咂舌,到底是皇帝,你看这话,杀几十口子人眼皮都不眨。 “陛下,我朝宗室如今所用乃嫡长子继承制,对否?” 洛凤瑶轻轻点头,其实不只是宗室,皇室本支和世家豪族所用的,都是嫡长子继承制。 嫡长子天然继承绝大部分的资产和政治影响力。 这种制度的好处是,可以提前预防争斗,夺嫡听起来很惊险很刺激,争出来的是个精英。 但对家族的消耗有多大?一群人彼此站队内耗,会消耗多少资源?会浪费多少发展的机会? 就许卓原本的时代来言,夺嫡都是电视剧演的多,演的刺激,大家就天然觉得夺嫡制度好。 实际上老祖宗们用的最多的就是嫡长子顺位继承。 许卓露出阴狠的笑容:“陛下,草民以为这对其他嫡子庶子极为不公!” “都是宗室,都是大梁的皇室血脉,怎么能厚此薄彼?藩王的子嗣应该平等的继承所有遗产和土地!” “草民认为嫡子庶子都是皇室血脉,该同等视之,这是陛下的天恩浩荡,所以这一策可称为——推恩令!” 洛凤瑶下意识皱起眉头,她可不会天真的觉得许卓就是在为其他嫡子庶子打抱不平,他一个除了玩女人就是调戏良家妇女的货色,能有这种好心? “如果都平等继承,藩王的子嗣们会陷入内斗,而且地盘会越分越少,藩王是不会同意……” 说到这里,洛凤瑶忽然顿住了,她明白了,分化瓦解! 许卓接过了她的话:“陛下,藩王当然不会同意,但他们越是反对,就越证明我们的策略有用!” “就算真受不了想谋反又如何,他们的子嗣会率先揭发!” “陛下,政治斗争的决胜策略是什么?不是阴谋诡计,而是堂堂正正的把朋友搞的越多越好,敌人越少越好!此为阳谋!” 洛凤瑶的眼睛越来越亮,看向许卓的眼神都不同了,这是废物纨绔?废物纨绔能有这等见识? 那朕手下的文武大臣是什么,都是一群酒囊饭袋吗? 不过她很快又想到一个问题,皱眉问道。 “虽然你这个策略很不错,但你有想过怎么推行吗?这么多年下来,藩王渗透了朝堂的多少人?难道他们不会反对?” “就算藩王和他们的子嗣被制造了矛盾,开始互相提防,从内部分裂,但如果朝堂上的势力挡不住,那藩王完全可以殊死一搏,率先杀入京城!” 如果只对一个齐王下手,那女帝不会犹豫什么,但这是对藩王群体开地图炮啊! 面对这个疑问,许卓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拿着茶盏轻轻刮去凉茶的浮沫。 这凉茶,是给活人喝的吗? 人走了,茶才凉。 洛凤瑶很快反应过来,冷声道:“魏公公,你还愣着做什么?奉茶!” 听的云里雾里的魏公公本来还在茫然,忽然就听到了洛凤瑶的训斥,顿时吓得一个激灵。 这位在宫中鼎鼎有名的大太监立刻小跑着上前,脸上再无之前训斥许卓时的神气,只剩谄媚和讨好。 他是真想不到,这位声名在外的废物,被称为许大将军耻辱的花花公子,居然有这般见识! 或许,许家还没倒? 他觉得该派人跟天牢的人说一声,可不敢欺辱许家的人,这事啊,还没定呢! 直到热茶被奉上,许卓嘴角才露出了不易察觉的笑容,这个死局,被他盘活了! 接下来的回答就是打便宜老爹的复活赛了,便宜老爹这事能不能翻篇,就看洛凤瑶对他接下来的政策满不满意了。 “陛下,我问您一个问题,您缺钱吗?” 洛凤瑶愣了一下,下意识点头,废话,她怎么可能不缺钱? 要是银子管够,那还用什么阴谋阳谋?朕直接拉出来百万大军给这群乱臣贼子全杀了! 许卓眯起眼睛:“那草民给陛下出一个两全其美的主意,不仅能让藩王捏着鼻子认了这推恩令,还能让陛下拿到大笔的银子!” “那就是抄家!跟藩王有勾结的官员,一律抄家问斩,家财充公!” 洛凤瑶几乎没有迟疑,当场拒绝道。 “不行!治国哪有这般行径?杀了官员,谁来做事?朝廷停摆不成?” 同时她心底也重重叹了口气,她真是魔怔了,居然信一个花花公子能解决自己的难题。 看着洛凤瑶失望的脸色,以及打算转身就走的意思,许卓很淡定,完全没有女帝转身,就是要他死的意识。 刚刚还满脸谄媚的魏公公,此时已经目露凶光,这位大内高手只需要轻轻一掌,许卓的脑袋就得炸的像烂西瓜。 只是一句话,许卓瞬间跌落谷底。 这才是伴君如伴虎! 面对魏公公逐渐上前的步伐,许卓居然还有心思喝了口茶,才继续道。 “陛下,你就没想过一个问题吗,书本这么贵,先生这么难请,是谁在供养这些官员?” 洛凤瑶猛然转身,目光炯炯的盯着许卓。 一句话让女帝为他转身,逗狗也就这样了吧? 第3章 草民要悬镜司! 洛凤瑶到底是皇帝,一点就透,她很快想到了另一股势力。 “你的意思是,世家豪族?” 许卓点头,门阀世家一直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 “陛下,藩王的势大,影响最大的是您,但只有您受了影响吗?” “天下的良田就这么多,银子也不会凭空变出来,有人多吃,就有人少拿,您觉得,如果您想打击藩王,会不会有人递刀子?” 洛凤瑶目中神光闪动:“那你的意思是?” 许卓没有卖关子:“陛下,朝堂上一个萝卜一个坑,有人死,就有人能上来,如果杀藩王的人腾位置,那世家会不会很乐意顶上?” “藩王啊,好大一盘肉,谁看了不眼馋,如果藩王势力瓦解,世家能分多少银子?能有多少良田?” “陛下,如果有世家的钱粮,难道您还会怕藩王?” 洛凤瑶没有回答,只是嘴角勾起一抹绝美的笑容,如果有钱粮,藩王?不过是一群圈养起来的肉猪! 而且这招驱狼吞虎最精髓的地方在于,驱来的狼未必是狼,世家是什么?一群文人世家,手里没兵,她只要兵权在手,那就能对世家予取予求! “你需要什么,朕都可以给你,朕只有一个要求,先把齐王党连根拔起!” 她看齐王那个老东西不爽很久了,第一刀就落在齐王头上! 许卓俯身一拜:“陛下,草民要悬镜司!” 一张口就是要特务机关,这胃口不可谓不大,但洛凤瑶没有丝毫犹豫,扔出了一块腰牌。 “见此令牌,如朕亲临!” 事情到这个份上就很简单了,许卓要了一份齐王党的名单后,就要求先见见自己便宜老爹,被准许后退下。 从始至终,许卓没提给许家翻案,洛凤瑶没说放人,大家就这么心照不宣。 如果许卓有能力,那放人,安抚,加封,没什么好说的,如果办砸了…… 也省的来回抓和放了,排排坐一起死就是了。 眼看许卓离去,魏公公有些不解。 “陛下,悬镜司就给这个小子用了?如果他下手没个轻重,让文武百官都急眼了怎么办?” 洛凤瑶只是呵呵笑了笑:“如果他办事有力,张弛有度,朕得一良臣,也不介意多给些荣光安抚。” “如果他惹出众怒,杀了平怒就是,无非是看在他的功绩上,放许家一条生路。” 这番话听的魏公公胆战心惊,伴君如伴虎,这就是帝王! 已经走出御书房的许卓回头看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小娘们,这点道行还想跟我玩卸磨杀驴? 早晚骗的你生八个还得跟我说谢谢! 许卓可不是老实孩子,他是在商界沉浮二十年的老东西。 这次他就要教教这个年轻的女帝,什么叫唯名与器不可假人! 在许卓走向天牢的途中,两名悬镜司的档头默默走来,跟在他的身后,一副任凭差遣的模样。 …… 天牢内,许定远无聊的打了个哈欠,也看不出什么焦虑。 别误会,不是什么胸有成竹,单纯的无所谓。 他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什么大场面没见过,不就是砍头吗?大呼小叫的有失体面。 这份淡定被许卓的到来打破,看到许卓好端端的从外面走进来,许定远瞪大眼睛,当场就从地上爬起来,双手抓着监牢的通风口,难以置信道。 “儿子,是你告发老爹啊?你个混账东西,为了继承几个姨娘玩这么大?” 许卓面色一黑,这老东西真是…… 他没好气道:“是啊,这不给你来送毒酒了,你赶紧死在牢里,我好回去看几个姨娘戴孝,女要俏,一身孝!” 许定远倒抽一口凉气,比了个大拇指:“行,够畜牲,不愧是我儿子!” 许卓有些羡慕,这便宜老爹是真宠原主啊。 不过他也没时间跟这个老匹夫磨牙,直入主题道。 “你是怎么搭上齐王这条线的?” 看到是正事,许定远也收敛了笑意,严肃道。 “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你不许多问,不管你是怎么脱身的,既然脱身了就赶紧走,别想着救我,老家埋的有银子,够你后半辈子潇洒了,赶紧走!” 许卓再次被感动了一下,看来这老匹夫真得救。 “行了别废话,我接了陛下的任务,只要能斗倒齐王和他的党羽,你就能从牢里放出来。” 许定远惊的一个后仰:“啥?你斗齐王?” 看着便宜老爹夸张的模样,许卓没好气道。 “怎么,看不起你儿子?” 许定远诚恳道:“儿子,你什么水平你爹还能不知道吗?你能斗倒齐王,那你都不如说陛下是我儿媳妇更有可信度。” 齐王什么身份?先帝的兄弟,封地精兵数万,谋士如云,良将如雨,朝堂上有三分之一的大臣是他的党羽!如果不是吃了庶子身份的亏,先帝都斗不过他! 而面对这等权势滔天大人物的许卓呢?唯一的战绩是夜战三女。 根本不是一个量级啊! 朝廷六部,六位正二品尚书大人,三位是齐王党! 这等恐怖的势力,是你一个废物纨绔能撼动的? 许卓要是能斗倒齐王,许定远倒过来跪下给他喊爹都行! 但他不知道的是,许卓跟女帝保证的可不是斗倒齐王,是打烂整个藩王集团! 这事许卓也懒得多说,他怕这老匹夫吓抽过去。 “别废话,谁给你牵的线?事我都接了,如果办不好你可就绝后了!” 过了许久,许卓眉头紧锁的走出关押大臣的牢狱范围,这件事可能,比他想的更严重,因为许定远跟齐王搭上线,是因为一桩走私。 这桩走私的买卖是李家人主动找上来的。 许卓其实也不意外,便宜老爹好歹是个大将军,有人送上来点灰色产业再正常不过了,但他也没想到,走私的买家是齐王! 可以确定的是,李家人牵线,那刑部尚书李文风跟这件事脱不了关系。 “救命啊!” 一声尖叫忽然响彻牢房,许卓皱眉,他这个方向是去官宦家眷关押的地方,而且,声音有些耳熟。 不远处的牢房中,狱丞李如松满脸淫笑,用力撕扯许潇潇的衣服。 “喊啊,你随便喊,看谁会来救你!你许家已经倒了,在这天牢里谁敢拦我李家人?” 话音未落,李如松就被一脚踹飞,重重砸在牢房的角落,满脸痛苦的弓成虾米。 这还没完,循声赶来的许卓面无表情,一脚狠狠踹在李如松的下体。 随着一声撕心裂肺般的嚎叫,皇宫里可能得多出来一位姓李的公公了。 第4章 搜查 许潇潇衣衫褴褛的缩在角落,看向许卓的目光有些不敢置信。 这个只知道花天酒地的嫡长兄救了自己? 平日里,他不是最烦看到自己这种庶女的吗? 许卓注意到了她的目光,将自己的外衫脱下,丢给了许潇潇。 他就知道,如果不打点一下,天牢中的女眷一定没好下场,还好赶到了。 李如松强忍着痛苦,抬起头,一双三角眼中布满血丝,狰狞的好似一头恶鬼。 “你居然敢打我!” 他忽然愣了一下,仔细看了看许卓,短暂回忆之后,勃然大怒。 “是谁放你出来的?你应该在大牢里!擅出监牢,你好大的胆子!来人!” 牢房外有人闻风而动,不断响起沉重的脚步声。 李如松听到脚步声才安下心,对许卓狞笑道。 “你一个废物纨绔,侥幸逃出来还不赶紧跑,还敢学人家英雄救美?找死!” 他想站起身,稍微动了一下就很快蹲下,面色痛苦,一时间对许卓更为怨恨。 “这小娘们是你妹妹吧?看你这么急着来护她,是不是很宠?待会我就让狱卒们排队上她!” “还有你,今天老子就好好炮制一下你这个京都有名的废物!” 许潇潇顿时面色煞白,惊恐的看着不断放狠话的李如松,她颤巍巍的走到许卓身边祈求道。 “兄长,你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一边说着,她不知从何处拿出了一块玉佩,这是她千辛万苦才在搜身之下藏起来的。 “您出去把玉佩当了当盘缠,走的越远越好!就是……走之前能不能给我个痛快?我不想被折磨。” 许卓拿过玉佩,在手中轻轻摩挲,他没有急着动身,也没有给妹妹一个痛快,只是一只手放在她的小脑袋瓜上。 “别哭了,我带你回家。” 看在老匹夫为自己着想的份上,许家,他保了! 牢房门口已经出现了大片人影,李如松想大笑着讥讽一番,讥讽两人的在这演兄妹情深。 待会让许卓这个废物眼睁睁看着他妹妹被蹂躏致死! 但他终究没有开口嘲讽出来,因为他已经发现,这群人好像……不是他手下的狱卒。 李如松揉了揉眼睛,这好像是悬镜司那群活阎王? 不对,就是悬镜司! 紧接着,李如松看到了让他猪脑过载的一幕,悬镜司的人齐齐对许卓半跪参拜! 许卓只是淡然的伸手指了指李如松。 “我怀疑他参与重大贪污走私案件!” 悬镜司的档头没有半句质疑,一不要证据,二不问原因,直接挥手示意抓人。 你说悬镜司为什么不要证据? 那我问你,这是什么时代?这是二十一世纪吗?你以为你还是社会主义巨婴吗?你以为搜查就必须要搜查令吗? 我悬镜司说的好听点,是监察百官不法之事的法律捍卫者。 说难听点,我们是直接听命于陛下的特务机构,是皇室的鹰犬爪牙,先斩后奏,皇权特许! 陛下身居九五,握柄乾坤,口含天宪,言出法随! 既然陛下说你有罪,那我悬镜司就能在你的府邸里搜出罪证。 陛下说你谋反,就能在你府邸里搜出玉玺和龙袍! 显然,李如松很清楚悬镜司是个什么存在,所以他被抓时喊的不是冤枉,而是他的背景。 “你们疯了吗?我大伯是刑部尚书,我是李家人!你们怎么敢对我李家人下手!” 任凭他抖落自己的身份背景,悬镜司的人充耳不闻。 悬镜司的人没有个人情感,只听陛下令,陛下既然将权柄给了许卓,那就是无条件执行,不听任何废话。 许卓只是呵呵冷笑了一声,得来全不费工夫,正巧想去找刑部尚书唠一唠呢! 许卓叫来一个档头,交代他去跟陛下说明,想把许家的年轻女眷都送回许府。 在安排完这件事后,许卓直接大手一挥。 “来人,去李府!” …… 李文风此时在家中喝茶,就是总感觉右眼皮直跳,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最近没干什么大事啊,只谋算了一下许大将军,但这事已经被办成铁案,不会有什么翻盘的可能。 忽然有下人惊慌失措的跑来。 “老爷,悬镜司的人把咱们府邸围了!” 李文风皱起眉头,悬镜司?这群鹰犬怎么会围了李府? 他倒没有慌乱,虽然悬镜司登门对绝大多数官员来说,都是阎王点名,但他好歹是正二品大员,这点定力还是有的。 眼看大厅中的人面色都开始慌乱,李文风皱眉呵斥道。 “慌什么?我还没死呢!” 他整了整衣袖,大步走出府邸,一出门就看到上百名悬镜司的人集结在门口,为首之人还有些面熟。 李文风看着许卓,很快就想到了这是谁,他眉头皱的更深了。 许卓这个废物纨绔,怎么会跟悬镜司的人混在一起,他不是应该被抓进天牢吗? 但李文风到底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他皮笑肉不笑道。 “这不是许大公子吗,看起来是陛下开恩放了你一马,不赶紧夹着尾巴出京,来找老夫做什么?” 许卓看着这个险些害他刚穿越就死的老东西,笑得很灿烂。 “李大人这就误会了,我可不是来找你的,只是想进李府搜查你李家二房。” 话音未落,李如松就被推了出来,虽然他身上不见伤痕,但整个人都像惊弓之鸟一般,甚至没有求李文风救命,而是跪下疯狂给许卓磕头。 “饶了我,饶了我吧许大人,我知道错了,求您给我个痛快,给我个痛快就行啊!” 许卓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样:“那你认罪吗?” 都不用说认什么罪,李如松就干脆道。 “认罪!我认罪!都是我做的,求您给我个痛快!” 很显然,一路上没少受大记忆恢复术。 李文风的面色瞬间阴沉下来。 “许家小儿,你敢碰我李家,找死不成?” 许卓一副很惊讶的模样:“尚书大人此言何意?我不过是秉公执法罢了,还请大人行个方便,让我悬镜司进去搜查一番!” 李文风还没说话,刚从府邸出来的人就勃然大怒。 “许家小儿,活腻了不成?还不快放了我儿子!” “我警告你,现在跪下给我儿子磕头赔罪,他受的罪你给我加倍受回来,否则老夫扒了你的皮!” 许卓笑的更开心了,他好理直气壮啊,蠢的这么怡然自得,看不清形式吗? 李文风也怒了,但不是针对许卓,而是反手给了自己弟弟一巴掌。 “蠢货,给我闭嘴!” 第5章 咱们有陛下的圣旨吗? 挨了一巴掌的李文渊有些不知所措,看到是自己大哥打的,都没敢反驳,只是压低了声音道。 “大哥,你打我做什么?他不就是个纨绔吗,难道咱们还要怕他?” 李文渊想不通,许卓这种只知道花天酒地的纨绔,如果不是他爹,谁会拿他当个人看? 现在许定远都被关进天牢了,许卓算个什么东西,也配来李家耀武扬威? 李文风黑着脸,我能不知道许卓是废物吗?但废物为什么带着悬镜司?能不能动脑子想想? 从齐王搭上李家开始,自己这个弟弟就疯了一样,连谨言慎行都忘了,怪不得做了这么多年,还是个小小的兵部员外郎! 就算齐王势大,京都也还在陛下手里呢! 禁军还是忠于陛下的! 如果真惹毛了陛下,城门一关,禁军进城,大家直接同归于尽,到时候你就高兴了? 李文风冷哼一声,不再搭理这个蠢货弟弟,对许卓冷声道。 “想搜我李家可以,拿陛下的圣旨来!” 许卓好像有些为难,对身边的档头问道:“咱们有陛下的圣旨吗?” 档头摇头道:“没有,您可以入宫去请一道。” 许卓更为难了:“可是我不想因为这点事进宫,一个小小的狱丞,不过是个九品官,怎么能麻烦陛下?” 李文风冷笑:“既然没有圣旨,就别想搜我李家,你这件差事,似乎有些难办啊!” “老夫劝你一句,年轻人不要太气盛,不管陛下给你许诺了什么,你也没资格来我李家放肆!” 李文渊也露出冷笑,废物就是废物,想来陛下也不过是用他敲打一下李家。 李家怎么跟陛下周旋暂且不论,你这种废物也配来我李家? 许卓点了点头:“哦……原来很难办啊,那要我看,难办就别办了!” 他话音未落,手掌高高举起,身后悬镜司成员顺势举起手弩,对准了李文风兄弟。 一时间局势剑拔弩张,冷笑的李文风笑不出来了,阴沉的盯着许卓。 李文渊更是面色煞白,强撑道。 “你……你要干什么?拿军弩对准朝廷命官,你们要造反不成?” 他的心底升起难以言喻的恐惧,难不成,这个废物纨绔真敢动手? 许卓根本看都懒得看他一眼,笑眯眯的盯着李文风。 “李大人,你说,不气盛能叫年轻人吗?” 李文风阴着脸:“说吧,你到底想做什么!” 许卓冷笑:“李大人是听不懂人话吗,我说要进府搜查!” 李文渊顿时大怒:“你做梦!” 这是进府搜查吗?这是打李家的脸! 就算进府什么都没搜出来,李家的脸也丢尽了! 许卓二话不说,拔刀就砍下了李如松的手掌! 李如松顿时发出了杀猪般的哀嚎,捂着不断流血的手在地上不断打滚。 李文渊眼前一黑,险些昏过去,声音歇斯底里:“我的儿!” 如果不是李文风死死拽住他,恐怕他已经上去跟许卓拼命了,这可是他的独子! 就算被拉住,他那一双阴毒的老眼也死死盯着许卓,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 许卓缓步走上台阶,站在李文风面前,含笑道。 “李大人,能让我们进去搜了吗?” 李文风死死拉住弟弟,脸上面无表情,眼底却满是杀意。 “你确定要进去搜?想好后果了吗?” 许卓只是嗤笑一声,你算计我许家的时候想过后果吗? 就是你个老东西,害得我刚穿越就差点再死一次! “给我搜!” 悬镜司的人闻风而动,行进有序的闯进李家,开始翻箱倒柜的大肆破坏,看起来不像在搜证据,更像是在打砸发泄。 李文风看着肆意打砸的悬镜司,哪里不知道这是受了许卓的指使? 如果真想搜点什么,还需要打砸?直接奔着他的书房去,能拿出来一大堆他贪污受贿,徇私枉法,甚至是勾结藩王意图谋反的证据! 但这些人没有,因为不能什么都查,如果真查到点什么呢? 李文风就在自家门口,一个堂堂正二品大员,就这么看着悬镜司的人把自己家砸成了废墟。 他的面色从铁青,逐渐变成了平静,看着这些人足足砸了一个时辰,府邸里的假山都被推倒了,他才开口道。 “许大人,搜到东西了吗?” 李文风面色无悲无喜,好像被砸的不是自己家府邸。 许卓笑着拱了拱手:“还真没搜到,李大人果真是以两袖清风著称的朝廷栋梁!” 真没搜到吗?是不想搜! 这种大家族怎么可能干净?随便找出来点东西,就够送他们全家去死了! 但许卓不能这么做,斗争也不是这么斗的,这不是奔着让人家全都去死的逼吗? 到时候真的逼反了文武百官,洛凤瑶第一个拿许卓祭刀! 因为谁屁股底下都不干净,用这种简单粗暴的方法送李文风去死,那就是告诉文武百官,我想杀谁就杀谁,你们一个都跑不掉! 政治斗争不是请客吃饭,要讲究一个师出有名,处理得当。 李文风只是深深的看了许卓一眼,也许,过去大家都看错了,许家还真不是虎父犬子。 小小年纪做事张弛有度,根本不像他爹那般横冲直撞,如果再给他些时间磨砺,让他把许定远捞出来。 到时候父子俩一文一武,就是齐王的最大阻力! 许卓,必须要死! “既然搜查完了,许大人是不是该将我这不成器的侄儿放了?我好给他请个大夫。” 李如松早就疼昏过去了,躺在地上无人问津,血流了一地,眼看再不管就流血流死了。 许卓好像才发现李如松的惨状:“哦?你看这事整的,来人,把李狱丞喊醒!” 立刻就有人上前,一脚踩在李如松断掉的手腕上,一声痛苦的哀嚎响彻在众人耳中。 李文渊目眦欲裂,心如刀绞,恨不得现在就把许卓碎尸万段! 就在他想上前扶起李如松时,却被悬镜司的人再次拦住。 他愤怒的看向许卓:“许家小儿,你这是什么意思?” 许卓笑了笑,抽出身旁档头的佩刀。 “我好像忘了说了,本朝律法贪墨一百两剥皮实草,李狱丞已经承认,他贪污受贿超过十万两!” “当然,大家好歹都在朝堂上,抬头不见低头见,这种酷刑就不必了,我来给李狱丞一个痛快!” 李文渊怒目圆瞪:“你敢!” 话音还未落,许卓就已经一刀挥下,痛苦的哀嚎戛然而止,一颗头颅冲天而起。 李文渊两眼一翻,当场就晕了过去,李文风那不动如山的姿态都绷不住了,但他万万没想到,许卓还能更过分! “李大人,虽然李狱丞已经伏法,但这十万两赃款,您看是不是由李家交出来?” 第6章 分明是抄家 李文风气得嘴唇哆嗦,指着许卓,半晌说不出一句话,胸膛剧烈起伏,仿佛下一刻就要炸开。 他带来的家丁护院更是吓得面无人色,连连后退,生怕下一个就轮到自己。 远处围观的京兆府衙役和一些小官吏们,更是大气都不敢出,交头接耳的声音也压得极低。 “这许家大郎……何时变得如此狠辣了?” “嘘!没看到那是悬镜司吗?新官上任三把火,这位许大人,怕是要烧穿半个京城了!” “刑部尚书啊……就这么被堵在门口,连侄子都保不住……” 李文风强压下心头的怒火与惊惧,声音沙哑地说道:“许大人,十万两不是小数目,府库一时间也拿不出这么多现银,总得给老夫一些时间清点、调拨吧?” 他眼神深处闪烁着怨毒的光芒,心中急速盘算着。 得赶紧派人联系宫中相熟的御史,还有齐王殿下那边的人! 这许卓滥用职权,当众行凶,藐视朝廷大员,如此恶行,定要让女帝给他一个交代! 许卓嘴角噙着冷笑,仿佛看穿了李文风的心思。 他也不多言,只是对身后的悬镜司档头一摆手。 那档头立刻会意,从李府门房里搬出一张太师椅,重重地放在李府大门正中央。 许卓大马金刀地坐了下去,翘起二郎腿,悠然道:“本官今日有的是时间。李尚书慢慢凑,本官就在这儿等着。” 他顿了顿,眼神一厉,补充道:“若是凑不齐,本官也不介意亲自动手,帮李尚书好好清点清点府上,看看还有哪些不义之财,可以一并充当这十万两赃款!” 说着,许卓的目光转向一旁早已吓得瘫软如泥的李文渊,戏谑一笑。 “李侍郎,令郎贪墨如此巨额的款项,你平日里就一点都没察觉?还是说……这里面,也有你的一份孝敬?” 李文渊闻言,如同五雷轰顶,整个人抖得如同筛糠一般,连滚带爬地跪倒在地,拼命磕头。 “大人明鉴!大人明鉴啊!下官……下官绝不知情!都是那逆子……都是那逆子胆大包天,下官教子无方,下官有罪!求大人饶命,求大人饶命啊!” 他涕泪横流,哪里还有半分先前嚣张跋扈的模样。 就在李文风额头青筋暴跳,焦头烂额之际,人群外围突然传来一声厉喝。 “住手!” 只见一名身着御史官袍,面容清癯,留着三缕长髯的中年官员分开人群,怒气冲冲地走了过来。 此人正是都察院御史中丞,陈景明。 他与李家有些姻亲关系,平日里也与齐王党的一些外围人员过从甚密,素以清流自居,此刻见李家受辱,自以为抓住了许卓的把柄,便按捺不住跳了出来。 陈景明走到许卓面前,义正辞严地指责道:“许大人!你身为悬镜司提领,本应为陛下分忧,整肃朝纲!” “如今却当众凌虐朝廷二品大员,滥杀无辜,与强盗行径何异?你如此倒行逆施,可知这是在动摇国本,祸乱朝纲!” 他声音洪亮,一副忧国忧民的忠臣模样,试图以此煽动周围其他官员的情绪,给许卓施压。 许卓看着这个自己送上门来的蠢货,心中冷笑。 他缓缓从太师椅上站起身,踱步到陈景明面前,眼神玩味:“陈御史,好大的官威啊。” “本官奉陛下密旨,查办逆党同谋,追缴赃款,桩桩件件皆有实证。李如松贪墨十万两白银,证据确凿,已然伏法。本官依律追缴赃款,何来动摇国本一说?” 许卓话锋一转,声音陡然转厉:“倒是陈御史你,身为御史,职责便是纠察百官,弹劾奸佞。” “如今罪证确凿之贪腐大案当前,你不但不思为国除害,反而在此为罪臣张目,混淆视听,阻挠办案。莫非……你与这李家之间,也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干系不成?” “你……你血口喷人!”陈景明被许卓一番话噎得脸色涨红,强自争辩。 许卓却根本不给他继续狡辩的机会,对身旁的悬镜司档头使了个眼色。 那档头立刻心领神会,上前一步,朗声道。 “回禀大人!属下刚刚得到密报,这位陈御史家中,数月前曾收受过来自李家二房管事暗中赠送的一份厚礼。” “名目嘛,据说是给陈老夫人的‘寿礼’,但价值不菲,远超常例!除此之外,每年年节,李家送往陈府的‘冰敬’、‘碳敬’,也从未断过!” 此言一出,陈景明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额头上冷汗涔涔而下。 他万万没想到,许卓竟然连这种私底下的人情往来都查得一清二楚! 这些所谓的“冰敬碳敬”,本就是官场陋习,是变相的贿赂,一旦拿到台面上,可就不是小事了! “一派胡言!纯属污蔑!”陈景明兀自嘴硬,声音却已没了先前的底气。 许卓冷笑一声,懒得再与他废话,直接下令:“既然陈御史觉得是污蔑,那正好。来人!” “属下在!”几名悬镜司校尉立刻应声上前。 “请陈御史跟本官回悬镜司,好好说清楚这寿礼和冰敬碳敬的事情!本官倒要看看,是本官污蔑了你,还是你陈御史真的两袖清风!” 许卓顿了顿,眼神扫过面如死灰的陈景明,继续道:“另外,派一队人,即刻前往陈府看一看!务必仔细搜查,免得有什么重要的证物,不小心不翼而飞了!” “遵命!” 眼看着陈景明步了李如松的后尘,就这么被悬镜司的人强行请走,李文风一颗心直往下沉。 他知道,今日若是不破财免灾,自己恐怕也难逃此劫。 这许卓,油盐不进,心狠手辣,而且看样子是早有准备,自己这点伎俩,在他面前根本不够看! “许……许大人!”李文风咬碎了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十万两……老夫……老夫给你!但府库空虚,老夫需要半日时间筹措!” 许卓闻言,脸上露出一抹和善的笑容:“好说,好说。李尚书深明大义,本官佩服。” “本官就在此等候李尚书。不过嘛……” 许卓话锋一转,意有所指地说道。 “为了防止李尚书太过操劳,有损官体,本官会派几位悬镜司的兄弟,进府协助李尚书清点银两,也好早一些将赃款追回,上缴国库,为陛下分忧。” 李文风身子一晃,颓然坐倒在门槛上,他知道,自己今日是彻底栽了。 这哪里是协助清点,分明是派人进府抄家! 第7章 我想起来了! 悬镜司的人得了许卓的命令,涌入李府,美其名曰协助点算。 而被押走的陈景明,则是一路高呼冤枉,“许卓小儿公报私仇,陷害忠良”、“陛下明鉴”之类的话语,引得整条街的百姓都伸长了脖子看热闹,议论纷纷。 就在此时,一名悬镜司的校尉神色匆匆地从人群外挤了进来,快步走到许卓身边,压低了声音,急切地禀报道:“大人,宫里……宫里传来消息!” “陛下……陛下似乎对您今日在李府的行事,颇有微词,已经口谕下来,召您……即刻入宫面圣!” 女帝“颇有微词”,召他即刻“入宫面圣”。 这八个字,字字千钧,让许卓心头一凛。 看来,今日在李府的动静,确实是闹得太大了。女帝这是既要用他这把刀,又怕这把刀太过锋利,伤了她的手啊。 许卓微微眯起眼睛,心中念头急转。 他对着那名校尉点了点头,沉声道:“知道了,你先下去,李府这边的事情,继续按计划进行,不可松懈。” “是,大人!”校尉领命而去。 许卓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略显凌乱的衣袍,大步流星地向着皇宫方向而去。 御书房内,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女帝洛凤瑶端坐于龙案之后,面沉似水,凤目低垂,一言不发地批阅着堆积如山的奏折。 朱红的御笔在她白皙修长的指间时而停顿,时而疾走,发出沙沙的声响,在这寂静的御书房中,显得格外清晰。 大太监魏公公垂手立于一旁,平日里总是挂着几分谄媚笑容的脸,此刻也绷得紧紧的,神色比往常凝重了数倍,眼观鼻,鼻观心,不敢有丝毫异动。 许卓迈入御书房,空气中那股无形的压力便扑面而来。 他躬身行礼:“臣,许卓,参见陛下。” 洛凤瑶仿佛没有听见一般,依旧专注于眼前的奏折,并未让他起身。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足足过了一炷香的功夫,御书房内除了翻阅奏折的沙沙声,再无半点声响。 许卓就这么躬着身子,保持着行礼的姿势,一动不动。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至少有数道目光,如同实质一般,在自己身上来回扫视。 终于,洛凤瑶放下了手中的朱笔,抬起了臻首。 她那双深邃美丽的凤目,此刻却如同两潭寒泉,不见丝毫波澜,只是淡淡地看着许卓。 “许卓。” “朕让你查办齐王党羽,是让你为国除奸,肃清朝堂,不是让你在京城之内搅起腥风血雨,弄得人心惶惶,百官不宁。” “今日你当街羞辱刑部尚书,强索巨款,又随意抓捕御史,可知外面已经有多少弹劾你的奏章,堆在了朕的案头?” 洛凤瑶的声音平淡,却带着寒意。 许卓心中了然,这是女帝在敲打他,也是在试探他的底线和忠诚,更是要看看他如何应对眼前的局面。 若是应对得不好,今日这关,怕是难过。 他缓缓直起身,脸上却不见丝毫慌乱,反而露出从容不迫的微笑:“陛下息怒。” “臣今日所作所为,看似孟浪,实则句句桩桩,皆是奉陛下之命,行霹雳手段,方能显陛下清除积弊、整顿朝纲之决心。” “李文风身为刑部尚书,其侄李如松贪墨十万两白银,已是铁证如山。子不教,父之过,李如松有今日,他李文风难辞其咎!” “臣追索赃款,乃是为国库追回损失,此乃臣之分内之事,何错之有?” “至于那御史陈景明,”许卓话锋一转,带着几分不屑。 “身为御史,本应明辨是非,弹劾奸佞。但他却在朗朗乾坤之下,公然为罪臣李如松张目,甚至出言不逊,阻挠臣办案。” “其言辞之间,与那李家逆党同声同气,若非臣当机立断,将其拿下,岂非纵容奸邪,寒了天下忠臣之心?” “至于那些弹劾臣的奏章,在臣看来,无非是齐王党羽的负隅顽抗,见臣动了他们的奶酪,便急着跳出来反咬一口罢了。臣相信陛下圣明烛照,明察秋毫,定能洞悉其中奸宄,自有公断。” 他这一番话,不卑不亢,有理有据。 洛凤瑶听完,那双深不见底的凤目紧紧盯着许卓,仿佛要将他看穿一般。 良久,她语气也稍稍缓和了几分:“你倒是能言善辩,巧舌如簧。” “不过,许卓,你要记住,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凡事不可太过,需懂得张弛有度。” “齐王党在朝中经营多年,树大根深,盘根错节。拔除之事,非一日之功,需徐徐图之,不可操之过急,以免引起朝局动荡,反而不美。” 洛凤瑶这番话,既有敲打,也有提点,更是在给许卓划定行事的界限。 既要他继续当这把快刀,又不能让他这把刀完全脱离自己的掌控。 许卓立刻躬身:“陛下教诲的是,臣谨记在心。” 洛凤瑶微微颔首,随即话锋一转:“李文风那边,既然他已经服软,那笔十万两的银子,朕会责令户部派人去接收。” “至于你抓的那个御史陈景明,尽快审问,若有实证,便依法处置;若查无实据,也不可过分株连,以免落人口实。” “臣遵旨。” “嗯。” 洛凤瑶沉吟片刻,似乎在思索着什么,随即抛出了一个新的任务。 “朕还听说,齐王最近在他的封地之内,动作频频,似乎在暗中联络其他几个藩王,意图不明。” “悬镜司如今在你手中,朕要你即刻派人,给朕查清楚!除了齐王之外,还有哪些藩王与他暗通款曲,他们之间究竟在谋划些什么!” 许卓心中一凛,但面上却丝毫不显,沉声应道:“臣,领旨!定不负陛下所托!” 离开皇宫,许卓并未立刻返回悬镜司去审问那个倒霉的御史陈景明。 他径直去了天牢。 他需要从他父亲许定远那里,获取更多关于军中之事,以及齐王党在军中渗透势力的具体信息。 天牢之内,依旧是那般阴暗潮湿。 许定远见到许卓再次安然无恙地出现在自己面前,先是露出了难以置信的惊喜,随即一把抓住牢门栏杆,急切地追问道:“卓儿!你……你没事?陛下没有为难你?” 当得知许卓不仅没事,反而已经开始着手对付李文风等人,并且得到了女帝的进一步重用,被委以调查藩王之事的重任时。 许定远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既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眼神深处却又充满了深深的担忧。 “卓儿,你……你真的长大了。只是,这朝堂凶险,远非战场可比,你千万要小心啊!” 许卓心中一暖,点了点头:“父亲放心,孩儿省得。” 他随即将在李府搜查到的一些关于李文风构陷父亲参与走私的初步证据,简略地告知了许定远。 “父亲,您再仔细想想,当初您与齐王之间的书信往来,除了那批所谓的‘药材生意’之外,还有没有其他可疑之处?” “或者说,齐王是否有意拉拢过军中其他的将领?他有没有露出过什么不轨的意图?” 许定远闻言,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 牢房内一时间安静下来,只有摇曳的油灯火光,将父子二人的身影拉得忽长忽短。 片刻之后,许定远猛地一拍大腿,眼中精光一闪! “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一件事!”他压低了声音,神情也变得凝重起来。 第8章 探视还是灭口 “大概在半年前,齐王曾派他的一个心腹幕僚,秘密潜入京城,给老夫送来一封密信!” “那信中……信中提及一种新式的军械图纸,据称威力巨大,远超我大梁目前所用的所有军械!” “齐王想与我共同研制此物,还说什么……事成之后,可助我彻底掌控京畿兵权,到时候……哼!” 许定远冷哼一声,显然对齐王的提议极为不屑。 “当时老夫只当他是痴人说梦,异想天开,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也未曾向先帝禀报,只将那幕僚痛斥一番赶了出去。至于那份所谓的图纸……我好像……好像随手就放在了书房博古架后面的一个暗格里面了!” 许卓闻言,心头猛地一震! 新式军械图纸?掌控京畿兵权?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拉拢腐蚀了,这是赤裸裸的意图谋逆啊! 若是能够找到这份图纸,无疑将是扳倒齐王,甚至将整个齐王党连根拔起的一记重磅炸弹! 他强压下心中的激动,急忙追问道:“父亲!那个暗格的具体位置在哪里?您还记得吗?” 就在许定远正要详细描述那暗格的特征和开启方法之时,牢房之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杂乱的脚步声,以及兵器甲胄相互碰撞的“铿锵”之声! 紧接着,一名看守天牢的狱卒连滚带爬地跑了过来,脸上满是惊慌失措的神色,声音都变了调: “许……许大人!不……不好了!” “齐……齐王世子……齐王世子带着一队王府护卫,说……说要探视被关押的李尚书,已经……已经闯进来了,正往这边来了!” 齐王世子,赵元楷! 他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个时候闯进天牢,声称要探视李文风。 这里面,若是没有猫腻,打死许卓他都不信! “父亲,您先在此稍候,不要出声,孩儿去去就来。”许卓对许定远低声嘱咐了一句,迅速整理了一下思绪,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出了牢房。 天牢之内,甬道狭窄,光线昏暗。 许卓刚刚转过一个拐角,便迎面遇上了一队人马。 为首一人,身着锦衣华服,头戴紫金冠,面容俊朗,却带着一股与生俱来的骄横与阴鸷。 正是齐王嫡长子,赵元楷! 此刻,他正带着十数名身形精悍、煞气腾腾的王府护卫,气势汹汹地往里闯。 双方在狭窄的甬道中相遇,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 赵元楷显然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许卓,眼中惊讶。 “我道是谁,原来是许大公子。”赵元楷语带嘲弄地开口。 “听闻许大公子如今可是今非昔比,攀上了宫里那根高枝,摇身一变成了悬镜司的提领大人,真是好大的威风啊!” “怎么,连昔日在我父王面前卑躬屈膝、摇尾乞怜的模样,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他一开口,便极尽羞辱之能事,显然是想先声夺人,激怒许卓,好让许卓在盛怒之下露出破绽。 许卓闻言,脸上却不见丝毫怒色,反而露出笑容,仿佛赵元楷说的不是自己一般。 “原来是齐王世子殿下驾到,有失远迎,恕罪恕罪。”许卓拱了拱手,语气平和。 “本官奉陛下之命,在此查办要案。倒是世子殿下,无诏擅闯天牢这等国家重地,是何道理?莫非,在世子殿下眼中,齐王府的规矩,比我大梁的国法还要大上三分不成?” 许卓不咸不淡地回敬了一句,却是针锋相对,直接将问题上升到了国法与王权孰轻孰重的层面! 赵元楷被许卓这番话噎得脸色微微一变,他没想到这个昔日只知道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如今变得如此牙尖嘴利。 他冷哼一声,强自辩解道:“本世子听闻李尚书在天牢之中身体不适,心中担忧,特来探望一番,此乃人之常情,何来擅闯一说?” “倒是许大人,”赵元楷话锋一转,眼中寒光一闪。 “将堂堂朝廷二品大员,刑部尚书,折辱至此,就不怕天下悠悠众口耻笑,说当今陛下识人不明,用人不当吗?” 他这是想用舆论和女帝来压制许卓,倒打一耙。 赵元楷的态度十分强硬,坚持现在就要见到李文风,并且要求许卓以及所有悬镜司的人回避,声称自己有极为私密的话要单独与李尚书分说。 这番做派,摆明了是要在许卓的地盘上,强行宣示齐王府的威势和影响力。 许卓岂能让他如愿? “世子殿下说笑了。”许卓脸上的笑容不变,语气却是不容置疑。 “天牢乃国家重地,关押的皆是朝廷要犯。李文风涉嫌勾结逆党,图谋不轨,案情重大,在陛下没有明确旨意之前,任何人不得私下接触,以免发生意外,泄露机密。” “世子殿下若是真心关心李尚书的身体,”许卓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依本官看,不如早些回去,好生劝一劝齐王殿下,让他认清形势,早日向陛下坦白自己的罪行,争取朝廷的宽大处理,或许还能保全李尚书一条性命。否则,一旦查实,恐怕就悔之晚矣了!” “你!”赵元楷被许卓这番夹枪带棒的话气得脸色铁青,眼中杀机毕露。 他带来的那些王府护卫,也纷纷“唰”的一声,齐齐上前一步,手按腰间兵刃,虎视眈眈地盯着许卓和其身后的悬镜司众人。 悬镜司的人自然也毫不示弱,同样踏前一步,拔出腰间的佩刀,与王府护卫形成了对峙之势。 狭窄的甬道之内,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火药味十足,大战一触即发! 赵元楷死死地盯着许卓,眼神阴沉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他今日前来,自然不是单纯地探望李文风那么简单。 突然,赵元楷深吸一口气,脸上的怒容渐渐隐去,取而代之的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许大人如此紧张,百般阻挠本世子探望李尚书,莫非……是怕本世子在天牢之中,发现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不成?” “还是说,所谓的李尚书的‘罪证’,根本就是许大人你一手炮制出来的,根本经不起推敲和查证?” 他这是在反向试探,想要从许卓的反应中,判断出许卓手中到底掌握了多少关于李文风,乃至齐王府的实质性罪证。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气氛紧张到极点之际。 赵元楷身后一名身材异常高大,气息如同毒蛇般阴冷的护卫,眼神之中突然闪过极其诡异的光芒。 此人正是齐王府影子卫统领,段坤,乃是齐王耗费无数心血培养出来的顶尖死士头目,武功高强,心狠手辣。 此刻,段坤那藏于袖中的手指,微不可查地轻轻动了一下,仿佛在等待某个特定的信号,又或者,是在准备着某种突如其来的致命一击! 许卓何等敏锐! 他第一时间便察觉到了段坤身上那一闪即逝,却又冰冷刺骨的杀气! 一个念头,如同电光石火般在许卓脑海中闪过。 赵元楷今日气势汹汹地闯入天牢,恐怕不仅仅是来探视和刁难那么简单! 他很有可能,是存了灭口李文风的心思! 毕竟,李文风知道的秘密太多了! 甚至,他可能还想借着这个机会,在天牢之内制造一场混乱,趁乱刺杀自己! 第9章 藏得可真是够深的啊 想通此节,许卓心中不由得冷笑连连。 好一个齐王世子,好歹毒的心思!想在他的地盘上杀人灭口,甚至还想顺手除了他?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许卓表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反而像是被赵元楷的言语逼迫,不得不退让一步似的,故意卖出了一个破绽。 他转身对着身旁的狱卒吩咐道:“唉,既然世子殿下对李尚书如此一片孝心,本官若再强行阻拦,倒显得有些太过不近人情了。” “这样吧,”许卓故作为难地沉吟片刻。 “本官可以破例,允许世子殿下远远地看李尚书一眼,以慰相思之苦。但是,绝对不允许有任何言语上的交谈,如何?” 他说话的同时,藏于袖中的手指,却不着痕迹地给身旁的悬镜司档头打出了一个隐秘的手势。 赵元楷见许卓似乎服软了,眼中不由得闪过得色,心中暗道:“这许卓,也不过如此,还不是怕了我齐王府的威势!” 他正要开口答应许卓的条件。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许卓!你这狗贼!纳命来!为我儿报仇雪恨啊!” 一声凄厉疯狂的嘶吼,突然从甬道旁边一个阴暗的角落里传来! 紧接着,一道黑影猛地蹿了出来! 此人蓬头垢面,双目赤红如血,手中赫然举着一根被磨得锋利无比的粗大铁条,状若疯魔,直直地扑向许卓的后心要害! 正是之前被许卓当众斩杀其子李如松,后又被李文风一巴掌打晕过去的刑部左侍郎,李文渊! 他不知何时醒了过来,更不知是如何潜入到了这天牢深处,此刻竟如同一头失去理智的疯狗一般,对许卓发动了致命的偷袭! 而几乎是在李文渊暴起发难的同一瞬间! 一直站在赵元楷身旁,如同影子般沉默不语的影子卫统领段坤,也动了! 其目标,却并非是许卓,而是不远处关押着刑部尚书李文风的那间牢房! 段坤的目标,显然是要趁乱格杀李文风,杀人灭口! 天牢之内,狭窄的甬道之中,杀机四起! 许卓瞬间陷入了腹背受敌,生死一线的险恶绝境! 李文渊手中磨尖的铁条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寒芒,直刺许卓后心! 与此同时,影子卫统领段坤的身影如一道黑色闪电,扑向关押李文风的牢房,掌风凌厉,杀机毕现! 电光火石之间,许卓眼神一凝,却不见丝毫慌乱。 “李文风不能死!”他口中发出一声厉喝,同时脚下步伐一错,如同柳絮般轻飘飘地向后一荡,险之又险地避过了李文渊那同归于尽般的疯狂一击。 “拦住他们!”许卓的声音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早已得到他暗中示意,全神戒备的悬镜司校尉们闻声而动! 数名身手矫健的校尉立刻分出,将状若疯虎的李文渊团团围住,手中绣春刀出鞘,刀光闪烁,却只是困而不杀。 而守在李文风牢房门口的另外几名悬镜司校尉,更是配合默契到了极点! 就在段坤那凌厉无匹的掌风即将拍到牢门上的瞬间,数柄寒光闪闪的绣春刀同时从各个刁钻的角度递出,刀光森然,组成一道密不透风的刀网,直取段坤周身要害! “铿锵!砰!” 一时间,狭窄的甬道之内,兵器剧烈的碰撞声、校尉们的怒喝声、李文渊疯狂的咆哮声,以及从牢房内传出的李文风惊恐至极的尖叫声,响成一片,场面混乱到了极点! 齐王世子赵元楷见状,脸上却故意露出一副惊诧万分的神情,指着混战的场面,大声喝道:“大胆狂徒!竟敢在天牢之内公然行凶!好大的胆子!” 他话锋一转,目光灼灼地逼视着许卓:“许大人!你这悬镜司是如何看管人犯的?为何会发生如此骇人听闻之事?莫不是……许大人监守自盗,想要屈打成招,然后再杀人灭口不成?” 好一个倒打一耙!赵元楷这是想趁机将所有的脏水都泼到许卓和悬镜司的身上,将这潭水彻底搅浑! 许卓稳住身形,眼神冰冷,缓缓扫过赵元楷那张写满了无辜与愤怒的脸,嘴角却勾起毫不掩饰的讥讽。 “世子殿下真是好眼力啊!”许卓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本官看这位突然冒出来的刺客,武功路数诡异狠辣,招招不离李尚书的性命,分明就是训练有素的死士,其目的就是要杀人灭口!” “本官倒是十分好奇,”许卓话锋一转,带着玩味地反问道。 “这李尚书若是死了,对谁最有利?又是谁,有这么大的能量,能指使这等顶尖的死士,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到这戒备森严的天牢之中呢?” 段坤的武功确实高强,远非寻常护卫可比,每一招每一式都蕴含着凌厉的杀机。 但负责拦截他的悬镜司校尉,也都是百里挑一的精锐,不仅悍不畏死,而且常年配合,默契十足,又是以多打少,占据地利。 一时间,段坤虽然攻势凶猛,却也难以突破悬镜司校尉们组成的刀阵,双方竟斗了个旗鼓相当,难分高下。 而被数名校尉围困的李文渊,虽然早已失了章法,如同疯狗一般胡乱扑咬,但口中依旧不干不净地哭喊着:“许卓小儿!你害死我儿!老夫做鬼也不会放过你!老夫与你拼了!” 许卓的目光死死地盯在段坤与悬镜司校尉的打斗之上。 他注意到,段坤所使用的招式,虽然狠辣,但路数却有些眼熟。 突然,许卓扬声道:“好个齐王府秘传的‘缠丝擒拿手’!这等精妙的武功,寻常的王府护卫,恐怕是练不到这等炉火纯青的火候吧!” “世子殿下,”许卓的目光转向赵元楷,带着戏谑,“你这位随从,藏得可真是够深的啊!” 赵元楷闻言,脸色不由得微微一变,但旋即强自镇定,厉声喝道:“许卓!你休要在此胡说八道!本世子的护卫皆是寻常府兵出身,何来什么秘传武功!” 他随即对着段坤厉声命令道:“段坤!住手!给本世子退下!” 然而,那名为段坤的护卫统领,却对赵元楷的命令充耳不闻,仿佛没有听见一般,手中的攻势反而更加凌厉,招招都透着一股同归于尽的疯狂意味,显然是存了必死的决心! 许卓眼神骤然一凝,心中已然明了。 第10章 我父王绝不会放过你 他对着左右的悬镜司校尉沉声喝道。 “此人乃是齐王府派来的死士无疑!其意图便是刺杀朝廷重犯,证据确凿!给本官拿下!记住,尽量留个活口,本官要亲自审问他背后究竟还藏着什么秘密!” 话音未落,许卓看准战团中的一个微小空当,身形一晃,竟也欺身而上! 他手中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柄从旁边一名狱卒腰间顺手夺来的水火短棍! 许卓并非绝顶的武学高手,但他出手的时机和角度,却拿捏得妙到毫巅,刁钻至极,胜就胜在出其不意! 只见他手中短棍一抖,发出一声破空之响,不偏不倚,径直敲向段坤持械的右手手腕! “嗯!” 段坤只觉手腕处传来一阵钻心剧痛,力道一泄,动作不由得出现了微不可查的迟滞。 高手相争,胜负往往只在毫厘之间! 数名经验丰富的悬镜司校尉何等机敏,立刻抓住了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数柄雪亮的绣春刀同时从不同的方向递出,刀光交错,瞬间便封死了段坤所有的退路和闪避空间! 段坤见任务已然无望,眼中闪过浓浓的决绝与不甘,竟是牙关一错,想要咬破藏于齿间的毒囊,自尽而亡! “想死?在本官面前,可没那么容易!” 许卓早有预料,冷笑一声,手中短棍顺势向上猛地一挑!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骨裂脆响清晰可闻! 段坤发出一声痛苦至极的闷哼,口中鲜血狂喷,他的下巴,竟被许卓这一棍精准无比地直接卸掉了! 如此一来,他便是想咬舌自尽,也再无可能! 几乎在同一时间,数名悬镜司校尉的绣春刀也已架在了段坤的脖颈和心口要害之处。 段坤双目赤红,死死地盯着许卓,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却再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随即,他便被数名校尉死死地按在地上,用特制的牛筋绳索捆了个结结实实,再也动弹不得分毫。 另一边,状若疯虎的李文渊,也早已被悬镜司校尉们彻底制服,此刻瘫倒在冰冷的地面上,只剩下粗重而绝望的喘息声。 许卓整理了一下略微有些散乱的衣襟,深吸一口气,一步一步,缓缓地走向脸色铁青,眼神闪烁不定的齐王世子赵元楷。 每一步,都仿佛踩在赵元楷的心跳之上。 “世子殿下,”许卓的语气平静无波,却带着一股令人心悸的不容置疑的威压。 “你今日这趟天牢之行,可真是热闹非凡,让本官大开眼界啊。” “先是令尊的同僚,刑部左侍郎李文渊大人,突然悲愤交加,要为子报仇,舍命刺杀本官。” “紧接着,又是世子殿下你这位忠心耿耿的寻常府兵,不惜暴露身份,也要舍命刺杀朝廷重犯李尚书。” 许卓顿了顿,眼神如同利剑一般,直刺赵元楷的内心深处。 “你说,本官是该将今日这桩桩件件,原原本本地详细禀报给陛下,就说你齐王府胆大包天,竟敢在天牢之内,公然组织行刺朝廷命官,意图杀人灭口呢?” “还是……请世子殿下也受累,随本官去悬镜司诏狱之中,好好地坐上一坐,向本官详细解释一下,这其中究竟是存在着什么样的误会呢?” 赵元楷闻言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又惊又怒,强自镇定喝道:“许卓!你休要在此含血喷人!” “本世子何曾指使过他们行刺?这一切都与本世子无关!你这是栽赃陷害!你这是公报私仇!本世子要向陛下面陈一切!” “栽赃陷害?”许卓发出一声不屑的嗤笑,伸手指了指刚刚被悬镜司校尉押解过来,如同死狗一般的影子卫统领段坤。 “这位段统领,使得一手好俊的缠丝擒拿手,骨头想必也是硬得很。就是不知道,我们悬镜司的那些招呼人的手段,他老人家能撑得过几样?” 许卓的目光转向赵元楷:“世子殿下,你说,他是会先招出你这位近在眼前的主子呢,还是会先招出远在封地,运筹帷幄的你父王呢?” 赵元楷被许卓这番话气得浑身发抖,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你……你敢!” 许卓脸上的笑容不变,眼神却冷了三分。 “本官有何不敢?” “既然世子殿下口口声声说,今日天牢之内发生的这一切,都与你毫无干系,那正好。” “本官即刻下令,将这名企图行刺朝廷重犯的齐王府死士段坤,押入悬镜司诏狱,严加审讯!本官倒要看看,他背后之人,究竟是谁!定要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至于世子殿下你嘛……” 许卓故意拉长了语调,看着赵元楷那副既愤怒又带着几分难以掩饰的慌乱的表情,一字一句,缓缓地说道: “就请先在这天牢之中,委屈几日。待本官查明今日刺杀案的全部真相之后,再向陛下一并分说清楚,如何?” “来人!”许卓声音陡然提高。 “属下在!”数名悬镜司校尉应诺。 “好生照看齐王世子殿下!让他去隔壁那间专门为贵客准备的静室之中,好好地反省反省!没有本官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探视!一只蚊子,都不许给本官放进去!” 赵元楷听到“静室”二字,脸色骤变,那是悬镜司用来关押特殊疑犯的地方,比天牢的环境还要恶劣数倍! 他终于彻底爆发了,声嘶力竭地怒吼道:“许卓!你好大的胆子!你竟敢软禁本世子?你这是在与我父王为敌!与整个齐王府为敌!” “我父王绝不会放过你的!你也绝不会有好下场!你给本世子等着!你死定了!” 许卓看着被悬镜司校尉死死按在地上,如同丧家之犬般的齐王世子赵元楷,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转头,对那几名押解着影子卫统领段坤的校尉吩咐道,语气森然。 “段坤此人,乃是指证齐王府的重要人证,给本官用最好的伤药给他吊着一口气,但他的嘴巴,必须给本官撬开!本官要知道齐王这些年来所有的阴谋诡计,一字都不能漏掉!” “属下遵命!” 第11章 你好大的威风啊 随后,许卓的目光落向瘫倒在地,面如死灰的刑部左侍郎李文渊。 “李侍郎,你儿子李如松贪赃枉法,鱼肉百姓,本就死有余辜。你今日在天牢之内,公然袭击朝廷命官,本可就地正法,以儆效尤。” “但念在你痛失爱子,一时神智不清,铸下大错的份上,本官暂且将你收押,听候陛下的最终发落。” 这番话,说得李文渊浑身一颤,最后一丝反抗的念头也彻底熄灭,眼神中只剩下无尽的绝望。 牢房之内,一直竖着耳朵听着外面动静的刑部尚书李文风,此刻更是吓得魂飞魄散,肝胆俱裂。 他连滚带爬地扑到牢门边,拼命地磕着头,声音带着哭腔,凄厉地哀求道。 “许大人饶命啊!许大人明鉴啊!草民……草民有罪!草民罪该万死!但草民愿戴罪立功!草民什么都愿意说!草民知道齐王府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只求许大人能念在草民尚有几分用处的份上,保全草民一条狗命啊!” 许卓瞥了他一眼,眼神中带着玩味:“李尚书,你的用处嘛,的确还大着呢。给本官安心在里面待着,莫要自寻死路,否则,本官可不保证你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 李文风闻言,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连连点头如捣蒜:“是是是!草民明白!草民一定安分守己!一定安分守己!” 将天牢之内的一应事宜暂时安顿妥当之后,许卓一刻也不敢耽搁,立刻马不停蹄地赶往皇宫,求见女帝洛凤瑶。 他心中非常清楚,私自扣押软禁齐王世子赵元楷这颗重磅炸雷,威力实在太大,必须在第一时间就让女帝知晓,并且要不惜一切代价,争取到她的理解和支持。 否则,一旦齐王府那边反应过来,群起而攻之,后果不堪设想。 御书房内。 洛凤瑶早已得到了一些关于天牢变故的零星奏报。 此刻,她正秀眉紧蹙,端坐于龙案之后,凤仪生威,不怒自威。 见许卓快步从殿外进来,她将手中那杆紫毫狼笔,“啪”的一声,重重地掷在御案之上,发出一声刺耳的声响。 清冷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在御书房内回荡:“许卓!你好大的胆子!你好大的威风啊!” “竟敢在天牢之内,将齐王世子赵元楷,也给朕请去喝茶了?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还是觉得朕的容忍,是没有底线的?” “你是要将这京城的天,给朕彻底翻过来吗?” 许卓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刻双膝跪倒在地,朗声禀奏道:“陛下息雷霆之怒!臣有万分紧急之事,不得不向陛下禀奏!” “非是臣胆大包天,目无君上,实在是那齐王世子赵元楷,包藏滔天祸心,其罪行昭彰,证据确凿!” “其今日亲帅王府护卫,硬闯天牢,名为探视朝廷钦犯李文风,实则乃是暗中指使其贴身死士段坤,企图在天牢之内,刺杀李文风以达到杀人灭口之目的!” “更有甚者,那赵元楷还欲趁乱嫁祸于臣,将所有罪责都推到臣与悬镜司的头上!若非臣反应及时,处置得当,恐怕此刻李文风早已遭其毒手,诸多关于齐王府图谋不轨的谋逆铁证,也将因此而彻底湮没!” “臣为保全人证物证,迫不得已之下,才暂时将那无法无天的赵元楷留于天牢之内,恳请陛下降下旨意,将此等逆贼明正典刑,以儆效尤!” 洛凤瑶听完许卓这番话,凤目微微眯起,眼神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 “刺杀李文风?证据何在?赵元楷乃是亲王世子,身份尊贵,你无凭无据,就将他扣押在天牢,你让朕如何向天下宗室交代?如何向天下悠悠之口交代?” 许卓闻言,心中早有准备,立刻从怀中取出一份早已准备妥当的初步供词。 这份供词,自然是经过他一番加工的,那影子卫统领段坤的“亲口供词”。 他双手将供词高高举过头顶,呈给一旁侍立的魏公公:“陛下请看,此乃刺客段坤的部分供述。其对于受齐王世子赵元楷指使,意图在天牢之内灭口李文风之罪行,已初步招认不讳。” “其所使用的武功招式‘缠丝擒拿手’,亦是齐王府秘传独有,寻常护卫根本无从习练。天牢钦犯李文风本人,亦可出面作证,指证赵元楷的险恶用心。” “若陛下依旧不信,可立刻下旨,提审刺客段坤与钦犯李文风,当面对质,一问便知真伪!臣愿以项上人头担保,今日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言!” 洛凤瑶接过魏公公转呈上来的那份供词,仔仔细细地看了半晌,又陷入了长时间的沉吟。 她冰雪聪明,自然清楚,这份所谓的“供词”,其中必然有许卓的手笔和手段。 但眼下齐王在朝野内外的势力实在太过庞大,已经隐隐有尾大不掉之势,若是能够借此机会,抓住齐王府一个实实在在的把柄,狠狠地敲打一番,甚至削其羽翼,对她而言,至关重要。 “齐王那边,一旦得知其子被你扣押在天牢,必定会掀起滔天巨浪!朝堂内外,亦会因此而风波再起!”洛凤瑶的语气依旧凝重。 “你让朕如何应对这接踵而来的压力?你可有万全之策,来平息这场风波?” 许卓闻言,猛地挺直了腰杆,眼神坚定,声音铿锵有力:“陛下!正因其为齐王世子,身份特殊,才更显其罪行之恶劣,用心之歹毒!也更能彰显陛下您不畏强权,拨乱反正,整肃朝纲的决心与魄力!” “臣恳请陛下恩准臣三日时间!只需三日!三日之内,臣定能从那死士段坤的口中,撬出足以让整个齐王府万劫不复的如山铁证!” “若三日之后,臣一无所获,未能完成任务,臣愿承担所有罪责,任凭陛下处置!便是齐王要臣的项上人头,臣也绝无半句怨言!” 他这番话说得斩钉截铁,掷地有声,已然是将自己的身家性命,以及整个许家的未来,都重重地押了上去! 第12章 全军进入临战状态 洛凤瑶深深地凝视着跪在下方的许卓,从他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眸之中,她看到了一种不容置疑的决心,以及一种智珠在握的强大自信。 御书房内,再次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 良久,洛凤瑶终于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疲惫和决断:“好!朕就给你三日时间!” “三日之内,朕要看到能让齐王低头认罪,让天下人都无话可说的铁证!否则,休怪朕言之不预,翻脸无情!” “还有,”洛凤瑶的语气变得格外严肃。 “赵元楷关押在天牢之内,必须确保其绝对安全,不得对他动用任何刑讯,更不能让他死了!他是朕与齐王之间博弈的一颗重要棋子!你明白吗?” “臣,遵旨!谢陛下隆恩!”许卓重重叩首。 齐王世子赵元楷,在天牢之内被悬镜司提领许卓扣押的消息,迅速在京城大大小小的权贵圈子之中传扬开来。 那些平日里与齐王府素有往来,或者在暗中早已依附于齐王势力的官员们,听闻此讯,顿时一个个如坐针毡,开始四下活动,串联奔走。 很快,以当朝太傅周德海为首的一些元老重臣,以及部分皇室宗亲,便联名上书女帝,言辞恳切地请求女帝务必以宗室亲情为重,尽快查明真相,以免冤枉好人。 字里行间,无不是在向女帝巧妙地施加压力,其真实目的,自然是要求女帝立刻释放齐王世子赵元楷。 在接下来的早朝之上,太傅周德海更是老泪纵横,痛心疾首地当庭向女帝哭谏。 “陛下!齐王世子乃我大梁皇室懿亲,身份何等尊贵!如今却不明不白地被囚于天牢之内,音讯全无!此举不但寒了天下宗室之心,更恐怕会引起诸位藩王的无端猜忌,届时人心思动,国本动摇,悔之晚矣啊!” “恳请陛下三思而后行,立刻下旨释放世子殿下,并且严惩那些擅权妄为,构陷宗亲的小人!” 他这番话说得声情并茂,义正辞严,其矛头所指,自然是如今在京城搅起满城风雨的悬镜司提领,许卓! 女帝洛凤瑶端坐于龙椅之上,面对着周德海等一众老臣的苦心劝谏,以及朝堂之下此起彼伏的附和之声,表面上只是不动声色地与他们虚与委蛇,言语安抚,心中却早已是另有盘算。 许卓领了女帝的密旨之后,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快马加鞭地赶回悬镜司。 他当即下令,将那名齐王府的死士统领段坤,从天牢密室之中提出,直接押入悬镜司诏狱最深处的特审房,展开雷霆万钧的审讯! 悬镜司之内,各种专门对付那些嘴比石头还硬的死硬分子的酷烈手段,轮番上阵。 就在审讯进行到最关键的时刻,眼看着段坤心理防线即将彻底崩溃瓦解之际。 一名负责京城外围警戒的悬镜司探子,突然连滚带爬,神色慌张到了极点地冲进了审讯室,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极度惊恐与颤抖: “大……大人!不……不好了!” “八百里加急军报!从北疆传来!” “齐王……齐王他……他以‘清君侧,诛杀奸臣许卓,营救世子赵元楷’为名,亲率麾下最为精锐的三千黑豹铁骑,正向京城方向疾驰而来!” “其前锋部队,据报,离京城已不足百里了!” 气氛,刹那间凝重到了极点,空气仿佛都停止了流动。 一名负责文书记录的官员脸色煞白,声音带着无法控制的颤抖,对许卓道。 “大……大人!三千黑豹铁骑啊!那……那可是齐王麾下最为精锐的突击骑兵,每一个都以一当十,战力非凡!他们若是……若是真的兵临城下……” 他后面的话没敢说出口,但所有人都明白他的意思。 许卓的面色阴沉如水,眼神却异常冷静。 他猛地一拍桌案,发出“砰”的一声巨响,断然喝道:“慌什么!天塌下来有本官顶着!” “区区三千骑兵,就想攻破我大梁京师坚城?简直是痴人说梦!” “立刻传本官将令!”许卓的声音冰冷而果决,不容置疑。 “第一!京城九门即刻关闭,宣布全城戒严!没有本官或陛下的亲笔手令,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入城门!违令者,斩!” “第二!立刻派人飞马传报京营提督宋濂将军!命其即刻调集京营兵马,火速加强城防,弓上弦,刀出鞘,全军进入临战状态!若有懈怠,军法从事!” “第三!严密监控城内所有与齐王府有任何牵连之人,包括他们的亲族、门客、商铺!一旦发现有任何异动,或者企图散布谣言、蛊惑人心者,不必请示,格杀勿论!” 一道道命令从许卓口中发出,条理清晰,杀伐果断,让原本有些慌乱的悬镜司众人,也迅速冷静下来,各自领命而去。 待众人散去,一名跟随许卓多年的心腹官员,脸上依旧带着浓浓的忧色,上前一步低声说道:“大人,齐王此举,名为‘清君侧,诛奸臣’,实则就是赤裸裸的武装示威,逼宫恫吓!” “他这三千黑豹铁骑一动,恐怕朝野内外都会震动不已。陛下那边……陛下那边所要承受的压力,恐怕会如泰山压顶一般啊!” 许卓冷哼一声,眼神中闪过不屑:“陛下乃九五之尊,自有圣断,这些事情,还轮不到我们来操心。” “眼下当务之急,也是我们唯一能够破局的关键,就在诏狱最深处那个段坤的口供之上!” 他的声音陡然转厉,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狠戾:“他脑子里的那些东西,才是我们迫使齐王退兵,甚至将其一举彻底拿下的最关键的筹码!” “立刻传令给刑讯房的人,告诉他们,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本官不管他们用什么方法,用什么手段,天亮之前,必须让段坤那条老狗开口说话!否则,让他们提着自己的脑袋来见本官!” 诏狱最深处,那间专门用来审讯最顽固犯人的特制刑讯室内。 影子卫统领段坤被牢牢地绑在一个特制的刑架之上,浑身上下布满了狰狞的伤痕,鲜血浸透了囚衣,气息已是奄奄,虚弱到了极点。 但即便如此,他那双深陷的眼窝之中,依旧闪烁着如同野狼一般的凶悍与不屈。 第13章 你敢动我的家人?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4章 南北呼应,共图大事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