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不类父》 第395章 佛本是道?!! 建宏帝面色淡然,巨大的龙撵压在地上,滚出两行平行的车辙。 “陛下万年!!” 百官朝拜。 “众卿平身。” 建宏帝抬手,遂面无表情的坐下。 白皇后跟在建宏帝的身后。 二人恰一坐下,白皇后的目光便急切的在人群之中搜寻着什么。 当她的目光落在广场之中一名小和尚的身上之后。 袖下的手轻轻攥住衣角。 建宏帝看到这一幕,眸中闪过一丝精芒,不动声色的伸出手,按在白皇后的手上。 “过了今日,便能接他回宫了。”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磁性,蕴含着莫名的味道。 白皇后不敢抬眸,垂着眼帘。 唇间传来一声若有若无的轻叹。 此时身后百官那“谢陛下”的声音方才响起。 秉笔太监司忠孝小心翼翼的行至建宏帝身后躬身候着。 建宏帝的眸子扫过百官,发现一个位置是空的,遂面露诧异: “文清公为何未至?” 百官闻言,面面相觑。 这种盛大的场面,皇帝都来了,一个官员不来.确实有些说不过去。 “禀陛下,文清公有家眷患伤,可能是因治伤耽搁了些时辰。” 一名官员小心翼翼的站出来回禀。 “奥~”建宏帝恍然,随后脸上浮现若有若无的嗔色: “前日场中那老道与文清公生了些误会朕是知道的,却不曾想居然有人因此受伤?” “回陛下,应该问题不算太大。” “嗯。”建宏帝淡然点头,遂不再开口。 ……… 随着龙撵撤出广场,所有的目光焦点全都朝着法安寺的大门看去。 事至如今,只剩下一个人还未出现。 那便是本次大会的另一个主角,泓济住持。 道门极渊长老等了良久,遂面无表情抬头看向法安寺众僧。 声音随着他的开口传至整个广场的人耳中: “法安寺据传出自上古佛门,此等说法立不住跟脚。” “贫道今日而来,便是为辩此事。” “尔等僧侣不行,唤住持来。” 此言既出,整个场面皆是一静。 不是说论法吗? 怎么一上来就攻击人家的传承?? 有这样来论道的? 果然这话开口以后,便见台下众僧侣面露怒意。 “极渊长老纵是修为通天,又岂能轻辱我佛门?!” 有一僧人站出来,面容之中透着愠怒,他抬起光头,眼睛直视前方: “若今日不能贫僧一个满意的回答,我佛门亦有怒目金刚!” 极渊道人目露轻视,并未将此僧放在眼中,只是抬头朝着法安寺内部看去。 他的手轻轻弹了弹身上的浮尘,随后目露精光。 今日,他便要做一件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之事! “唰!!” 随着一声亮光而生,他的身子原地消失。 下一刻,凭空出现在广场最中间的空中。 随后,一道深不可测的气势从他的身上浮现而去。 从此刻开始,整个光场都被他身上那浩荡的气势所笼罩。 二品的气势,不是广场之中这些杂鱼所能抵挡。 他的声音之中带着一丝莫名的韵味: “自始神开辟此方天地陨落,五大祖神一统九州。” “后祖神大战,道祖身化道门。” “道门久历沧桑,恰逢儒圣改天地法则,世间不容广大气运聚于一团。” “故而,为顺应天道,我道一气化三清,分为剑宗,气宗,符宗。” “符宗宗主如今已死,我剑宗不日便可接引其回归道门。” “而气宗在化三清后不知所踪。” 极渊道人的目光变的极为锐利,朝着前方众人看去: “恰时,刚好是佛门展露头角。” “当年具体如何已随时间流逝逐渐不显。” “但依贫道来看,佛门的前身便是我道门气宗!” 声音浩瀚,如同波纹一般,一圈圈的荡开在这广场之上。 震的所有人都是瞠目结舌。 佛门?出自道门气宗?? 此,此话怎讲啊?? “佛门理念,讲究为众生平等。” “我道门同样也有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佛门僧人所修佛道乃为天下众人分苦。” “我道门朝渊剑气想要修成也是炼化天地至阳至刚之苦,每日所受灼热之痛。” …… 洋洋洒洒,极渊道人越说便越顺畅,他单手负后,睥睨众人,足足说了小半个时辰。 将佛门本是出自道门的理由全都一一说了个遍。 “最后便是气运。” 极渊道人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当年道门气运被一分为三,剑宗占四成,符宗占三成,气宗亦占三成。” 说着,他的手轻轻一挥。 一面巨大的镜子便从他的袖口中朝外而去。 不多时,那镜子便迎风渐涨,变为三丈三尺三寸高。 “诸位且看,法安寺为佛门传承,这门中气运,与我道门的那三成可是一般无二啊。” “如此,怎么解释?” …… 寂静。 整个场面变得寂静无比。 只有那巨大的镜子里,笼罩在法安寺上空的玄黄之气! 所有人都瞠目结舌。 “原来……佛门真是当年道门气宗所演变而来?”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这玄黄气息,便是气运吗?” “看上去……好生令人热血沸腾!” “…………” 当然,也不乏这世上有聪明人。 百官之中。 秦守诚“呸”的一声将口中的瓜子皮吐出,目光朝着空中的那极渊道人看去,骂了一句: “无耻之尤,我道是什么道佛大会。” “不过是趁人之危,借此机会夺人气运的幌子!” “堂堂传承万年的道门,为了这点气运,脸都不要了!” …… 听着他的话,不少官员的嘴角都是微微抽搐着。 他们自然也能从极渊道人的口中听出些端倪。 且不说佛门是不是道门气宗演变而来。 就算他是,也轮不到你现在的剑宗嚷嚷着把人重归山门…… 说到底,看上的不还是人家佛门的气运? “陛下,剑宗若是得了佛门的气运……” 一旁的司忠孝脸上也露出一抹肃穆,他低头恭敬的在建宏帝耳边道: “恐怕他日会对我大圣朝造成威胁。” 建宏帝斜了他一眼,淡淡道: “狗儿话多。” “是。”司忠孝听到此言,额头之上布满细汗,不敢再多开口,恭敬的退至一旁。 …… “诸位同门,贫道不想与尔等自相残杀,让外人看了笑话。” 极渊道人轻轻扬着下巴,睥睨着场中那些僧侣: “故今日,便随贫道回归山门吧。” “若是晚些,贫道说不得要用些强制手段。” 说此言时,他的声音已经是一片森然: “尔等自行考量。” …… 映尘小和尚在众僧侣之间。 神色有些茫然的抬头看着那空中的极渊道人。 他年纪虽小,但也明白,眼前这道人是在胡说八道。 “我佛门菩萨罗汉皆坐于堂前。” “更有玄殊菩萨断自身造化,为保万民平安。” “怎么便成了道门气宗?” 小映尘想着,有些出神,他的脑海之中回忆着自记事以来的点点滴滴。 怎么也想不通,眼前这道人为何要在此间说出这些话来。 “阿弥陀佛。” 一双温热的大手轻轻的抚在了映尘小和尚的肩膀上。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映尘赶紧抬头。 映入眼帘的便是泓济法师那慈祥的笑容。 只是这慈祥的笑容浑身上下透这一丝黑气。 那些黑气在他的皮肤间萦绕着,给人一种死气沉沉的感觉。 “师父。” “你来啦!” 映尘小和尚皱着眉头,指向空中:“您快告诉他,我佛门不是脱胎于道门气宗。” “那位施主兴许是认错啦,您快去告诉他,让他回去吧。” “呵呵。” 泓济笑呵呵的点头。 随后,他又轻轻摇了摇头,目光直直的朝着天空之中看去,只是念叨着: “为师大劫已至。” “映尘,佛门光复的重任,便要担在你身上啦。” 听到这话,也不知道怎么,映尘的心中一急。 他还想开口说些什么。 却见师尊已经朝着广场之中缓缓而去。 极渊道人的目光也刚好触及于此。 四目相对。 “你终于肯出来了。” 极渊道人眼中精芒四溢。 在看到泓济法师的那一刻,他的体内,灵力极速运转。 剑诀也不由自主的捏起亮光。 “极渊施主。” 泓济和尚的声音朝外散去: “我佛门传承自在藏经阁中写的明明白白。” “不论为何,此言却是不能从你口中而出。” “若要作过一场,贫僧便可为你做过一场。” “但若强词夺理,我佛门亦有……” 他的声音延缓了一瞬。 随后变的坚定,金光骤起! “怒目金刚!!” “腾!!” 金光四溢。 随着一点金漆自他额头之上浮现,随后便灌溉周身。 一尊金灿灿的泓济法师便如此诞生。 只是那金身之上,隐有黑气缭绕,看着有些怪异…… 与此同时“嗡”的一声。 泓济法师的脑后升出一轮功德金光。 他的身影,宛如真佛再世。 “真要贫道出手?” 极渊道人见状,心中反而一喜,他面上不露声色,而是透着一抹悲哀: “本是同根而生,你这又是何苦?” 何苦? 泓济法师的面容之上再也没有慈祥之色。 而是透着冷意: “若是出手,便入得贫僧这因果界中一较高下。” 说着,他随手一化。 脑后功德金轮缓缓运转。 不多时,便有一道裂缝自上方空中出现。 “呵呵。”极渊道人轻轻一笑: “泓济师弟不必如此。” “佛门以众生为重,我道门也不愿伤及无辜。” “此等理念不是一致?还说不是出自同门?” 他面皮比较厚,此时更是直接叫泓济法师叫上了师弟…… 说着,极渊道人的眸中闪烁着一道亮光: “贫道来此,的确不是为了斗法。” “贫道可身化那道心阶梯!” “若佛门之人能登顶而不心向道门,那贫道今日所言皆是空谈。” “可若是登梯之后,愿向我道门皈依,那也就证明了四个字。” 说着,他猛的朝天飞去。 金光闪过。 他的身子已经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便是一条百丈高的悬浮楼梯! 一共一百零八阶。 每一阶上都刻画着精美的浮雕。 那浮雕自上到下,四个大字显露而出。 “佛本是道!” 随着这四个字的出现。 “此梯为我道门不传之法。” “每一阶都是贫道对道法的感悟。” “登梯之后便没有回头路。” “要么皈依道门,要么……” 声音先是沉默了一下,随后无所谓道:“要么登顶,贫道道心破碎,为他人所趋使。” …… 此言一出。 台下广场诸人面容先是一怔,随后便面露贪婪的看向那道看不见尽头的阶梯! “这么说,若我能成功登顶,刚刚那位极渊道人,便可成为我的附属??” “嘶~我有些心动……” “怎么办……” 议论声缓缓响起。 整个场面都显的极为嘈杂。 唯有佛门众僧侣眼睛死死的盯着那阶梯。 此时,泓泣身后那金轮缓缓消散。 身上的金漆也逐渐隐没。 “咳咳。” 一口夹杂着黑气的黑血从他口中溢出。 “师父!” 映尘小和尚看到这一幕,立刻上前,面色有些苍白。 “只是些许沉腐之气,无碍。” 老僧面色凝重的摆了摆手。 他抬头看向那金色的阶梯。 其实他早已没有了再战之力。 沉腐之气在他的体内已经扎根。 他的佛力都用来净化沉腐之气了。 刚刚也是拼着老命使下的佛门金身与功德金轮。 却不曾想极渊道人根本就不对他出手。 “弟子愿意一试!” 一位光头僧人喘着粗气来到泓济法师前: “我佛门虽不重声名,却也容不得他人如此诬蔑。” “弟子愿为我佛正名!” 泓济看向那阶梯,目光之中透着肃穆,良久之后他缓缓点头道: “此梯看似没有尽头,但就如同极渊道人所说,只有一百零八阶。” “蹬梯之时,心敬佛法,守住灵台即可。” “切记,不可轻信任何杂音。” “弟子谨记!” ………… 国公府。 随着曾仕林缓缓收了浩然正气。 广陵子也极为虚弱的钻入了曾安民的识海空间之中蕴养神魄。 “堂姐,感觉怎么样?” 曾安民目光认真的盯着前方。 曾容鱼缓缓睁开眼睛,随后起身活动了一下,脸上笑靥如花: “已经无碍了!多谢叔父,多谢权辅!!” 说完,她的脸上突然一怔,目光呆呆的看向窗外: “道门阶梯?!” 曾安民与曾仕林二人同时朝看去。 只见一道金色的阶梯绵延不绝朝着天空缓缓展开。 “那是……法安寺……” 曾仕林脸色轻轻一变:“道佛大会!” 说完,他便拉着曾安民的胳膊朝外而行: “快点儿,这会儿都要结束了怕是!” (本章完) 第396章 曾安民:我来了!您歇会儿! 其实在那道登天之梯出现的那一刻。 京城之中的百姓都惊呆了。 他们朝着那高耸入云的天梯方向看去。 “那……那是什么??” “难道是天上有神仙要下凡,所以摆下这样的台阶?” “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 “去看看!!” “走!要是能被神仙看上,老子就不用再种地了!” “…………” 然后,整个京城就乱套了。 所有人跟疯似了的,朝着那法安寺的方向涌去。 广场之中。 道心天梯的台阶一层层的铺下。 所有人都仰头看着那道天梯。 “这天梯真有说的那般邪乎?” 秦守诚看着一位光头僧侣对着泓济法师磕头告别以后,朝着那天梯之上而登。 一眨不眨的盯着那和尚看: “能强改人心智……” 没有人能回答他。 所有人心中的疑惑也都与他一般。 无数道目光齐刷刷的盯着那和尚看去。 “阿弥陀佛。” 那僧侣辞别了泓济法师之后,来到天梯之下。 他的目光之中极为坚定。 阳光洒在他那锃亮的光头之上,呈现出一道极为刺眼的光芒。 “今日,贫僧便为我佛正名!” 他看着年纪并不大,也就三十来岁。 眼角的坚定给人一种强烈的冲击。 双手合十,他闭上眼睛。 “哒~” 抬脚,蹬上第一道阶梯! “啵~” 如同水面上投入了一枚石子,荡起一圈圈的波纹。 给人的视觉冲击,就像是他融入进了那阶梯一般。 “如是我闻……” 那僧侣的声音缓缓响起,他的嘴唇一动一动。 在他踏上阶梯的第一时间便吸引着在场无数的人的目光。 “哒。” 抬脚踏上第二道阶梯。 与此同时,他的耳朵动了动,面色也变的极为愕然。 他想要睁开眼睛看看。 但耳边泓济法师的告诫浮现心底。 他目光严肃,口中佛法不停,坚定的迈步而行。 他的身影行的并不快。 一步,两步,一阶,两阶。 但却极为扎实。 …… 看到这一幕。 广场之中的众僧侣脸上皆是一喜。 泓济法师的面容间也重新露出那一抹慈祥。 他双手合十,轻轻吟诵: “阿弥陀佛。” 映尘小和尚盘坐在泓济法师的身边,那清澈的目光也映射出一抹轻松的笑意: “等师兄到了梯顶,那些说佛本是道的人定会闭嘴。” “呵呵。” 泓济的眸中也闪烁着欣慰之色。 然而下一刻,他的面容便露出愕然,随后面色一变: “映慧!!”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 映尘小和尚下意识的抬头。 他看到了揪心的一幕。 天梯之上。 映慧在蹬至二十一阶时,他睁开了双眼。 他的耳朵在动。 他在认真的聆听着什么。 他的面容由愤怒,变的愕然,后又变为叹服。 随后颓废的盘坐在那一道阶梯之上。 “阿弥……天尊……” 他的口中在反复的吟诵着佛号。 但佛号总会在第三个字的时候发生改变。 一遍遍的如此。 直到他的口中缓缓响起一道刺耳的声音: “无量天尊。” “唰!!” 他睁开眼睛,锃亮的光头之上,竟缓缓开始蓄起头发!! 直至长发披肩! “哒~” 他面色坚定的褪下佛衣。 双手合十的姿势,变成了道门的道揖。 “无量天尊,早该让贫道听闻道法!弟子愿改头换面,入得道门!” “不,佛本是道,此言不是空谈!” “贫道本就是道门之人!” 他的声音还是那道声音。 只是口中的话,却是让人觉得刺耳与陌生。 …… “这……” 听到他的声音,全场之人都是一惊。 全都呆呆的看着二十一阶上的那和尚。 这样的话,对他们的心中造成了无与伦比的冲击。 没有人是能平复自己的心情的。 “这和尚……也不行呐~” “是……吧……” “道门,果然是正统大道!” “无量天尊!我要拜入道门!” “…………” 无数议论声响起。 所有人都眼睛炽热的看向那道阶梯! 映慧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跪在台阶之上,冲着天梯的尽头磕了三个头。 随后面无表情的起身,缓缓下了阶梯。 他每下一步,场下众僧侣的面色便难看一分。 直至他完全下了阶梯。 所有人都紧张的看着。 以为他下了阶梯之后便会“回心转意”。 然而,他的面容愈发冷漠。 仿佛不认识那些僧侣一般。 淡淡的注视着他们。 “映慧师兄!你怎么能……” 那些僧侣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无量天尊,还请诸位同门随贫道一起,拜入道祖门下,共赴长生大道!” 他的回答更是如同重锤一般,一锤锤的砸在所有人的心上。 泓济住持的面色此时极为难看,那老态龙钟的脸上有些怒意。 这怒意并不是因映慧而起。 而是……阶梯尽头! “你这是要剥了他的道心!!” 他的声音甚至透着一丝颤抖。 “嗬~” 阶梯的尽头也响起了极渊道人的声音: “经受不住便是经受不住,既然选择登了此梯,那便要接受登梯所带来的后果!” “就如同贫道一般,贫道便能接受有人登顶的后果。” “怎么?佛门输不起?” …… 泓济法师变的沉默。 他有些复杂的抬头。 看向面前那面容冷淡的映慧。 黑气缭绕的皮肤下,手不停的在颤抖。 他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 却是终究什么也没说。 “师……父……” 恍惚间。 映慧好似从那无尽的诱惑之中回过神。 他有些手足无措的看向泓济。 “我……我不是故意的……刚刚那台阶上……有人在……” 他的口中满是无尽的悔意。 但不论他说什么,耳边人群的议论全是关于佛本是道这四个字。 “我……” 映慧的面色从后悔变成了茫然。 随后又变成了坚定。 他抬头看向那道直冲天际的阶梯。 “弟子甘入无间地狱!!” 他的声音充斥着凄凉! “嘭!!” 他一头磕在了阶梯上。 鲜血四溢! 临终之时,他拼尽全力仰天长叹四个大字: “阿弥陀佛!!” “哒~”手臂无力的落在地上。 …… 全场寂静。 无数人都呆呆的看着这一幕。 他们……不知道该如何评价。 映尘在广场上看到这一幕,脸色有些发白。 他颤颤巍巍的抬头看向泓济法师: “师父,映慧师兄他……就算是被诱惑入了道门,也不必死吧??” 泓济法师此时的身子仿佛苍老了几分。 他的背塌陷下去。 他木然的摇头,叹息: “方才映慧从诱惑之中回神。” “但这个回神只有不到一刻钟的时间。” “他的佛心被污,一刻钟后便又会回至一心向道的状态中。” “这一点,他自己也知道。” “为了我佛正名,他选择了自我了断。” 他的解释,却是如同针扎一般。 直直的扎入每一个僧侣的心中。 所有僧侣都呆呆的看着那道阶梯。 他们有些不知所措。 “阿弥陀佛。” “弟子去!” 映尘小和尚那清澈的眼睛注视了一眼地上师兄的尸体。 他抿着小嘴,白皙的小手紧紧的攥在一起“呼”的起身,看向泓济法师: “弟子便不信,这百十道阶梯,真就无人能制服了!” 就在他要往前迈下一步时。 被一双温润的大手阻拦。 泓济淡然的看着映尘: “为师去。” …… “为师命中当有此劫。” “除非有天命之人至此。” “否则,此劫无人能替。” 泓济法师的眸中透着智慧之色,他看向地上映慧的尸首,又看向在场所有人的眸子,缓缓伸出双手合十: “为师多一劫,世人便少一劫。” “阿弥陀佛……” 言毕。 他的身影,已经起身。 缓缓行至那一条同天的台阶之前。 “你终于肯出来了。” 阶梯的尽头,极渊道人的声音戏谑响起: “但你这个状态,似乎不太行呀。” 面对这样的暗讽。 泓济法师面色淡然。 他只是轻言了一声佛号。 便缓缓抬起脚踏上第一层台阶! 随着他的登梯。 全场人的呼吸都是一滞。 随后便是无尽的议论。 “这算不算佛门当代住持,与道门大长老之间的斗法?” “算!这绝对算!虽然他们并没有比拼法力,但这种心境之间的斗争往往更能摧残人的意志!” “呼~今日这登天阶梯,绝对能载入青史!” “一定能!” “…………” 百官看台之上。 建宏帝注视着泓济法师那苍老的身影,眸中闪烁着极为浓郁的精芒。 “狗儿。” 他的声音淡淡响起。 司忠孝身子一躬,恭敬的朝前迈了一步,垂首低头,耳朵朝着建宏帝凑了过来。 “准备出手了。” 建宏帝的声音中透着幽然。 “是。” 司忠孝恭敬领命。 随后抬头,目光直直的朝着云端之上观去。 ………… 一步。 两步。 一阶。 两阶。 泓济法师的步子比起方才登梯的映慧则显的悠闲许多。 他双手合十,目光淡然。 耳边各种道法的嗡鸣,却始终无法动摇他那一颗佛心半分。 “阿弥陀佛。” 他的声音依旧是那般平静。 他缓缓抬头。 目光朝着云梯的尽头看去。 虽然一眼看不到边。 但他的眸子却显的极为轻松。 “哒,哒,哒。” 布履在那平滑的阶梯之上,发出脆耳的声音。 悠闲的如同逛花园一般。 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的注视着这一幕。 “师父!” 映尘坐在广场中心,清澈的小脸之上有些激动。 他的双手紧紧的攥着衣角。 “住持……” 众僧侣也都紧张的看着那道老态龙钟的身影。 时间一点点过区。 转眼之间。 泓济法师已经蹬上五十余梯! 过半了! 而且他的速度并没有丝毫减慢。 依旧闲庭漫步。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能如此轻松的蹬上所有阶梯之时。 忽然听见“嗡!”的一声。 那无尽的天梯陡然一颤。 随后便是一道极具压迫的威压从上到下袭来。 泓济法师的身子踉跄了一下。 “啪。”伸手扶住阶梯。 他有些艰难的抬头朝上观去。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之后,面上透着轻松的笑容。 “他急了。” “呵呵。” 一声轻笑之后。 泓济法师顶着那无尽的威压,依旧一点点的朝着最顶端迈步。 “哒,哒,哒。” 六十阶。 七十阶。 至第八十阶时。 天空之中忽然响起一声闷雷! “轰!!” 接着,便见天梯的尽头,缓缓酝酿出无数的剑芒。 泓济见到这一幕。 面色有些错愕。 随后变的没有表情,他双手合十轻轻喃道: “极渊长老,你这便认输了?” 登梯便是登梯。 你这动了法力,自然便是认输。 “这剑芒只会悬浮,不会攻击到你,你在怕什么?” …… 泓济长老沉默了一下。 随后摇头轻笑。 “呵呵。” 那些剑芒虽然不会攻击他。 但是剑芒之上那锐利的锋芒却是如同针扎一般,刺痛着他的皮肤。 他顶着那些锋芒。 又朝前迈了十阶。 九十阶。 只剩下最后的十八阶! “刺啦~” 剑芒之下的锋芒将他的衣服刺穿。 鲜血滴答而出。 泓济法师置若罔闻,他缓缓朝前又踏了一阶。 “嗤~” 空气中的锋芒将他的脸刮花。 他依旧没有丝毫动容。 一步步的而行。 十七。 十六。 十五。 …… 至最后十阶时。 鲜血已经布满他周身上下。 他迫不得已,只得分出些佛力来应对。 只是体内的黑色气息便再也无法压住。如同大海一般朝外涌出。 他的脸色漆黑无比。 与身上赤红的鲜血形成了对比。 看着最后那十阶天梯。 泓济法师的眸中闪烁着极为坚定的目光。 他轻笑一声: “我佛慈悲!” 遂便视锋芒如无物,朝前又迈了一步。 “刺啦!” 一块裹挟着黑气的皮肤从他的身上滑落,就着鲜血掉在台阶之上。 最后九阶。 泓济法师面容依旧没有丝毫动容。 “师父!!!” 映尘凄凉的声音响起:“别再往前走啦!您……会死的!!” 泓济那坚定的面容轻轻一变。 他低头朝着映尘的方向看去。 面容变的慈祥。 他轻轻笑着,低声道: “傻徒儿,以后光复佛门的重担,便是你的了。” 随后,他缓缓抬头,望着最后那九阶天梯,坚定抬脚! “嗡!!!” 一抹赤色的光芒自天际浮现! 那一抹赤色如同鲜血一般灿烂,似火焰一般!! 挡住了漫天剑芒所带来的锋利! 与此同时。 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泓济法师,我与佛门因果未断,今日这阶梯,便由我来代劳吧!” 声音极为清晰的传入所有人的耳朵之中。 百官席位上。 秦守诚,秦婉月,长公主,小胖太子……全都愕然的抬头。 便见那云层之中。 一道身影悬浮在空中。 他的身上裹挟着金光。 但周身却是赤芒环绕。 “曾安民?!!” 认识他的人都下意识的错愕开口。 (本章完) 第397章 震撼全场! 赤色的无边气息,将天空之中的云雾映成了夕阳的颜色。 天空似被大火焚烧,折射出的光芒撒在人的脸上,呈现出一股莫名的救赎感。 云层之中。 曾安民周身金芒闪烁。 也正是这金色的光芒,让他有了在空中飞行的能力。 显然,这道金芒来自于曾仕林。 身为极端儒修与战力四品武夫的曾安民,显然并不具备飞行的能力。 曾安民的浩然正气逞赤色,将那漫天的剑芒挡在了外面。 再加上他周身的金芒,如同人间战神一般,绝世而独立! 他的那双丹凤年极为好看,但此时却是睥睨众生。 看到他出现的那一刻。 整个广场都跟着一静。 所有人都愣愣的看着他。 “曾安民??” 百官之中,秦守诚有些发愣:“他怎么飞上去的?” “是老夫。” 曾仕林的身影缓缓出现,他先是来到建宏帝的面前,轻轻行了一礼: “陛下,臣家中有些事情耽误,来迟了,还望陛下恕罪。” 建宏帝笑吟吟的看着他,摆了摆手: “无妨,文清公快快入座。” 说着,他淡淡的瞥了一眼司忠孝。 司忠孝会意,赶紧让开身子,躬身道:“文清公请。” “谢过陛下!” 曾仕林缓缓来到唯一的空位之上坐下,在途径建宏帝身边时,他的眼睛之中露出一丝不为人知的锐利,但在片刻之后便被他隐藏入眼底。 他迎着众官员的不解,抚了抚腿上的浮尘,抬头耐心解释道: “犬子与法安寺的泓济法师有些交情。” “今日是助拳来的,倒不是多管闲事。” “哦?”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是一怔。 秦守诚也有些茫然。 你……不是儒修吗?? 允许自己儿子跟佛门的人有交情?? 这……有点不对吧?? 面对这些疑惑的表情,曾仕林懒得解释,只是淡淡的抬头看向天空: “看着便是。” 听到他的话,秦婉月的面容有些恍惚。 她仰头看着天空之中那一抹灿烂的金光。 嘴角一点点的上扬。 “曾郎。” 她的声音很轻。 但是在场的百官有很多都是修为在身。 长公主的眼睛轻轻一眯。 她不着痕迹的用余光打量了一眼秦婉月。 想到前些日子曾安民在她的寝宫之中将她揽在怀中的温热。 心中浮现出一种莫名的烦躁。 “呼~”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之后,长公主抬头,淡淡的注视着那空中的曾安民。 ………… 此时的曾安民正在沉浸式人前显圣。 突然感觉到背后有些发凉。 他眉头一皱,低头看去。 刚好迎上了长公主那锐利又带着侵略性的目光。 “呃……” “咳咳。” 他装做看不见,抬头朝着泓济法师的身影看去。 此时泓济法师的身上已经是鲜血淋淋。 但他的面容依旧透着慈祥。 四目相对。 泓济法师慈祥的看着曾安民: “曾施主,你来了?” 随着他的开口,嘴角也在往外溢着鲜血。 “泓济住持,晚辈接您下去。” “若不是因为前些日子救我,您今日必不会遭受此劫。” 曾安民的脸上浮现出浓郁的愧疚之色。 “不必。”泓济摇了摇头,他看了一眼曾安民: “此劫是贫僧必经之劫。” “若因此劫而亡,还请施主代贫僧照顾映尘。” 说到这里,他转头看了一眼下方的映尘,轻轻念了一声佛号: “如此你我二人因果可消。” “不行。”曾安民目光坚定:“我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您死。” 泓济愣了一下,慈祥的面容间浮现出些许的温暖。 他轻笑一声,抬头看向最后的那九阶天梯: “施主以为贫僧登此天梯只为我佛正名?” 听到这个问题,曾安民眉头轻皱。 他没有开口,只是静静的等着泓济法师接下来的话。 “道门,从来都不是我人族的道门,而是天道之道门。” “若今日此梯无人登顶,道门必会借今日之名得势昌隆。” “而我人族,人将不人,国将不国……” …… 听到这话,曾安民猛的一惊。 他锐利的朝着那天道之梯看去。 面容之中坚定无比。 “那今日之天梯,便由我来登顶!” “反正,我见不得你死。” 他的声音极为严肃:“沉腐之气的救命之恩,我曾安民绝不敢忘!” 言毕,他的身上缓缓浮现出赤色之芒。 那一抹赤色,耀眼无比。 赤色的浩然正气。 看到这赤色的一瞬间,泓济法师愣住。 他细细打量着曾安民。 下意识的,他轻轻伸手。 手指触碰到曾那民周身的赤色之气上,接触之后,他的身子猛的一顿。 随后瞳孔之中轻轻一缩! “施主……这浩然正气……变得好生浑厚!” 随后,他缓缓抬头,目光仔细的盯着曾安民看。 曾安民并不知道他的心中的变化,只是认真的盯着他,重复着刚刚说过的话: “这天梯,今日便让晚辈来登顶吧。” 本以为还要再劝。 却不曾想,泓济法师面露轻笑,随后看着曾安民欣慰的点头: “好。” 啊? 曾安民有些发愣。 却见泓济法师已经将手从那阶梯的围墙虚影之中递了出来: “那便让施主来了解因果。” “嗯!” 曾安民反应也算快,他意念轻轻一动,便控制着老爹在他身上打下的金光,漂浮至泓济法师的手边。 伸手一拉,便将其揽入怀中,准备下去。 “泓济,你下了天梯,便是认输!” 云层之中,极渊道人那带着睥睨的声音响起。 “阿弥陀佛。” 泓济被曾安民托着,在空中悬浮,他看向极渊出声的方向。 那里是一片虚无与云层,是云层与接替的接口处。 “贫僧虽下了阶梯,却有旁人替贫僧而上!” “就凭他?!” 极渊嗤笑一声。 刚刚曾安民与泓济的对话他自然是听得到。 “就凭他。” 泓济笑容不便。 “好!若是他也没等上尽头,你佛门气运今日贫道便带走了!” ………… “怎么回事??” “曾安民怎么把大师接下来了??” “那这不就代表佛门向道门认输了吗?” “不对!你们看,曾安民登梯了!!” “啊?!!” “他疯了吗?!!他可是儒道天才!若是被这天梯迷了心智,他的儒道修为就废了!!” “权辅!下来!!” 最后一句,是小胖太子喊的。 他看到曾安民登梯之后,只觉得头皮法麻: “二品道修的天梯不是那么好登的!!” …… 长公主也面色一变,眼睛死死的盯着那道已经踏上第一道阶梯的身影。 袖下那白皙的双手已经青筋暴起死死的攥住衣服: “你……在做什么……” 她看不懂曾安民的意思。 秦婉月也懵了,她不可置信的张着小嘴,随后面猛的一急,便要起身朝着场中而去。 “回来!” 曾仕林最先察觉到这未来儿媳的动作,他神色一肃,随手挥出一道金光,将秦婉月拦在那里。 “曾伯伯!” 秦婉月被金光束缚,脸上却是倔强着抿嘴:“您不担忧权辅吗?” 曾仕林神色阴沉,他看向已经登上了第二道阶梯的曾安民,随后低头对秦婉月道: “无碍的。” “老夫信他。” …… 建宏帝看到这一幕时,眼睛轻轻眯在一起。 “陛下,这……奴婢还出手吗?” 司忠孝迟疑的弯下身子轻轻在建宏帝身边附耳问道。 “再等等。” 建宏帝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 他看着曾安民身上悬浮而起的赤色光芒。 也不知道为何,心中隐隐有些压抑。 这是多少年都没浮现过的情绪。 “嗯。” ………… 曾安民此时在第二道阶梯上。 他听着耳边传来那一声声“无量天尊”的低吟,脸上有些戏谑: “就这?” “就这点儿威力??” “哒!” 他极为丝滑的踏上了第三道阶梯。 接着是第四道,第五道…… 他闲庭漫步。 他甚至还时不时笑眯眯的低头,对着场下那些人挥手致意。 …… “他看起来……有些轻松啊……” 不知道多少人看到这一幕人都麻了。 刚刚佛门的映慧以及住持都登过这道梯。 他俩人都是严阵以待,脸上凝重无比…… 绝对没有曾安民现在这么轻松! “这是……什么情况??” 此时的曾安民已经踏上了第三十道阶梯。 依旧是那么闲庭漫步。 依旧是脸上带着轻松的笑意。 “他停下了!!” 有人眼尖,猛的喊了出来! “果然,他并没有想象的那般轻松!” …… 曾安民的目光有些震撼。 在走过一道诡异的图文时。 在他的眼睛之中,浮现出幻象。 他能看到一幕极为壮丽的景象!! 上古年间,地大物博,各种奇珍异兽。 而现在展现在他面前的是道祖化身道门时的景象! 道祖! 五大祖神之一! 虽然只是幻像,但看在眼睛之中,就是震撼无比!! “受天道之制,今日吾化道门,以补全天道!!” 那威严的声音,那清冷的气质…… 道祖之神在曾安民眼中着实具有魅力! 幻象过去之后,曾安民脸上浮现出一抹兴致:“有免费的电影看,真不错……” 果然,目光在扫到第四十道阶梯的时候,他又看到了一个诡异的图文。 “还有!!” 他眼前轻轻一亮,随后三步跨做两步,极速而去。 几乎是一眨眼的时间,他便来到了第四十阶的那道图文前。 …… 全场寂静!! 所有人都懵了。 “他……刚刚……好像是……跑过去的???” “不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不是在三十阶的时候有些顶不住了吗??” “你特娘问我我问谁去?!” “直娘贼!” “…………” 人都疯了。 最先疯的是泓济住持。 此时他脸上的慈祥已经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呆滞。 彻头彻尾的呆滞。 他的手僵硬在空中。 眼睛空洞的看向曾安民的方向,鲜血从嘴角溢出,他却是置若罔闻。 “三十阶在跨越四十阶的时候,中间是道祖化身道门时的幻象……” “一般人到这里看到这一幕,绝对会被道祖的威势所折服……老衲也是因佛心坚定才能回过神……” “他……怎么连停都没停??而且还直接……” 老和尚想了半天,想出了一个“蹿”字。 对!刚刚曾安民就是直接蹿过去的!! 此时老和尚的嘴已经僵住。 但心中的却是在无声的咆哮着。 …… 曾安民对广场下的人发出的声音没有丝毫在意。 他只是盯着那第四十阶梯时的幻象。 幻象之中是三名飘逸的青年人。 一人背剑,一剑曾破开天山! 一人手持符箓,手中符箓将天道缝隙补全!! 一人双手撑开,似在空中划着太极,荡尽妖魔鬼怪!! “这便是剑宗,符宗,与气宗的开山祖师?” 曾安民瞧的仔细,感觉像是在看电影一样感慨道: “这要是前世游戏里某个职业的出场动画,这个职业绝对是深受玩家宠爱!” 不为别的,就因为这三个祖师确实帅。 曾安民开始点评: “背剑这人看着有点面瘫。” “拿符箓这人,倒是跟广陵子身上的尿性差不多。” “这气宗……”曾安民感觉这人有些眼熟,但具体是哪儿他说不上来。 “我难不曾还跟气宗的宗主见过??” “不对吧……气宗不是道门三分之后便消失了吗?” 曾安民意犹未尽的看着幻象消失。 心中有些不舍。 低头看了一眼金手指面板。 【不屈武神:免疫一切神魄,精神攻击。】 这个词条现在亮的跟灯泡似的。 很显然,它将自己严密的保护了起来。 “要不是它的话,我估计刚刚在看到道祖化身道门的时候就已经想拜入道门中了。” 曾安民摸了摸下巴,随后沉吟道:“这些幻象对我没用,但也极大的帮我涨了见识,上古时期的景象我现在已经有了大概的了解。” “前面应该还有!” 想到这里,曾安民已经迫不及待! 他眼睛极亮的看着向前方。 “出发!!” “下一战!” …… 整个广场,连呼吸都是一件极为奢侈的事情。 所有人都傻傻的看着曾安民。 看着他,一蹿一蹿…… 别人都是五十,五十一,五十二…… 他是五十,六十,七十…… 现在的他已经来到了第一百阶前。 而他的前方,迎接他的是道门二品大长老,极渊道人的剑气。 (本章完) 第398章 忽悠道祖残魂! 剑气横了八千里,架在云间。 阶梯无往冲九天,压在心头。 当曾安民踏入第一百零一道阶梯之上。 整个云层都翻涌着让人心中胆寒的剑芒。 “我的眼睛!!” “好刺人的剑锋!” “这便是剑宗之威?!” “…………” 广场之下,无数观望人士此时眼睛都有些刺的流泪。 一些修为低的人甚至不敢再抬头。 “嗡!” 曾仕林淡淡的挥手。 一道金光屏障将那剑芒带来的锋利感挡在外面。 “曾伯伯,我们在下面都能感受到这么强的锐利之意,权辅在上面直观,恐怕……” 秦婉月极美的面容间透着担忧,她双手攥紧衣袖,语言间满是紧张。 “吾儿颇有儒圣之姿,料也无妨。” 曾仕林眸间运转金光,抬头直射云层。 他看到的,依旧是曾安民那悠然的面容。 看到这一幕,他淡淡摆手。 …… 颇有儒圣之姿…… 若是别人这般点评,肯定会惹人无语。 但当今天下儒道亚圣,亲手斩了妖皇相柳的文清公这么说,便没人觉得他在吹捧。 建宏帝听到这话之后,那双眸子猛的一眯。 随后不动声色的抬头朝上空看去,他淡声问道: “文清公,小曾爱卿身上那赤色之芒,是怎么回事?” 他在看到那赤色的光芒后,心中有一种莫名的压抑。 故而发问。 曾仕林笑吟吟开口:“回禀陛下,此赤色之芒亦是浩然正气,但此法传自家师,乃我儒道一门的不传之秘。” 家师,又是家师。 儒圣到底整天都在研究什么东西?? 听到这话的人眉头皆是皱在一起。 “嗯~” 建宏帝若有所思的点头。 看到这一幕。 曾仕林心中长舒了口气。 他能说真实情况吗? 陛下,这是犬子突破三品大问心时,觉醒的独属于他的儒道气息? 嗯,他大问心时领悟的真言是“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这话说出来,他们曾家恐怕直接就被人给连根拔起了。 听到曾安民有儒圣亲传的儒道之法护身。 秦婉月与小胖太子的心中皆是长出了一口气。 纷纷抬头,侧目朝着天空之中而观之。 “曾家小儿,前日本座在你家府上饶你一命,不知感恩,还欲在此胆敢破我道法?!” 曾安民的耳边传来一声带着威严的声音。 这声音他很熟悉。 前日刚跟这个道人打过一架。 他的嘴角轻轻浮现出一抹讥讽的笑容: “听说你这道心天梯,只要能登顶,就能破你道心?” 此时他的声音之中透着令人发毛的寒意。 听到他的声音,云端尽头的极渊老道心中一跳。 结合曾安民刚刚丝滑登梯的场面,他并没有之前那般坚定了。 “你以为这道天梯,真有那般好登顶?” 声音之中,似有一种色厉内荏。 “呵呵。” 曾安民淡淡的注视着自己的金手指面板。 面板之上【不屈武神】这个词条,已经亮到刺眼。 很明显,如今这一百阶的幻象,极为恐怖。 若不是有金手指护身,光是站在这他就已经心归道门了。 好在,自己是挂壁。 曾安民淡淡抬头,无视漫天刺痛皮肤的剑芒。 轻轻抬脚。 “今日,便是你极渊道人的大劫!” 一百零一阶! 曾安民嘴角微微勾起。 【不屈武神】词条的亮度又亮了一分。 “哒~” 又一阶。 一百零二阶。 词条更亮。 还剩最后六阶。 曾安民的身子停住了。 他朝下看了看。 此时广场之中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死死的盯着他的身影。 所有人都想知道,今日究竟是曾安民儒道之心破碎。 还是道门这极渊长老身陷绝境。 “今日,我曾安民登这阶梯之顶,让这极渊道人亲口说出他的阴谋!” 曾安民的声音扬起。 响彻在整个广场之上。 “阴谋?” 听到他的话,广场之上的人都跟着茫然。 他们本以为今日只是道佛大会,两家交流的日子。 难道这其中,还有道门的什么谋划不成? “你先能往前迈步再说!” 极渊道人的声音盛怒,他的声音在云端之上,放大威势朝着曾安民压来。 “雕虫小技!” 曾安民感受着周围极具阻力的黏稠空气,嘴角的冷笑愈发浓郁。 “嗡!!” 赤色的浩然正气如同火焰一般,将他牢牢的包围。 他是极端儒修,浩然正气对邪祟之气的克制成倍提升。 对道法虽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克制,但也足以应付现在的情况。 “轰!!” 天空之中,闷雷声响起。 那巨大的威势更让人动不了。 但曾安民却依旧不惧风雪,淡然朝前而行。 “哒!” 又是一步。 一百零五阶! 还剩最后三阶!! 曾安民的脸上依旧没有一丝动容。 平静。 悠然。 淡漠。 他如同谪仙一般。 身上的衣服随着白云层中的风声而起。 【不屈武神】这个词条的光芒已经亮的他都不敢往金手指面板上乱看了。 “你不怕吗?” 曾安民缓缓抬头,看向阶梯的尽头。 极渊道人的身影已经若隐若现。 他的脸上是戏谑,也是冷然。 “怕?” “道心阶梯最后一阶,从古至今只有一个人登得上去。”极渊道人依旧淡然: “那便是我道门始祖。” “这局从本座来开始,本就是一场无解之局。” “虽然不晓的你身上是什么法宝,能阻挡幻象,但最后一阶,是我道门道祖至神留下的一道神魄。” 极渊道人不是傻子,他的见识也比别人都多。 从曾安民登梯开始至此,他已经隐隐感觉到曾安民身上的神异。 但在他的心中,不管是什么神魄至宝,在品质上是肯定比不上道门始祖至神留下的神魄! “你赢不了。” “或者说你并不是在跟本座的道法斗,而是在跟道祖至神斗!” 他的声音胜券在握。 “是吗?”曾安民面无表情。 “哒~” 又是一步踏出。 一百零七阶。 脚下只剩最后一阶!! “我要踏上了哦。” 曾安民的声音让人听了有些发毛。 空气之中满是寂静。 就连极渊道人此时也不说话了。 谁也不知道,曾安民踏上这一最后一阶之后将是什么场景。 极渊道人其实想开口劝劝曾安民,要不就别冒这个险了…… 但又想到这阶梯之上最后一级乃是当年道祖至神留下的神魄,怎么可能会抵不上这小子身上的异宝? “不说话,便当你默认了。” 曾安民笑了笑。 目光盯着自己金手指面板上那已经亮的吓人的词条。 他收回目光,眨了眨眼,缓解被词条的亮底照射的疲倦。 真不夸张,跟前世他在大晚上直视奥迪远光灯一样难受。 “哒。” 最后一步。 曾安民踏上。 道心阶梯第一百零八阶! 他双脚并拢,直直的站了上去! “嗡!!!” 天地之间猛然变的漆黑。 大白天跟闹鬼了死的,突然就变黑了。 天空之中上的太阳仿佛被什么东西给笼罩住了一般! 曾安民的身子都变的虚幻起来。 好在,黑暗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下一刻。 在所有人的眼中。 那直通天际的阶梯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团巨大的金光,金光与红光交织。 如同一个巨大的火球,在天空之中孕育着什么。 “这是……” 有人发出了灵魂的拷问。 “不知道。” 没有人能回答他。 所有人都只是呆呆的注视着天空之中的那团光球。 …… 曾安民神色微微怔住。 在他的正前方。 一道有些孤傲的身影在淡淡的注视着他。 那身影他看不清脸。 只依稀能看得到,是一个跟自己年纪差不多的道人。 那道人看上去就像是深渊一般。 深不见底。 “后世之人?” 那人开口了。 他那双淡漠的眸子看着曾安民。 声音如同穿越千古的沧桑。 看着这道人,曾安民眉头轻皱,试探的问道:“道祖祖神?” 听到曾安民的声音。 他的面容轻轻一怔。 随后恍惚抬头,露出了一张惊艳世人的脸。 看到这张脸。 曾安民不得不承认,单论颜值这一块,这人也只是稍逊自己一筹! “道……” “却不成想,后人给贫道的路取名为“道”。” “呵呵。” 他缓缓抬头,看向曾安民:“你身上有祖龙那家伙的气息。” “你是祂的后人?” 曾安民摇了摇头:“我是羲皇祖神的后人,至于祖龙的气息,应该是因为我身上有祖龙图。” “嗯。” 那人点了点头。 整个空间变的寂静。 曾安民眨了眨眼问道:“您不对我做点儿什么?” “做不了。” 道祖残魂摇头:“你身上有一股天道之力在保护你的神魄,若是我全盛之时,一指道法修改天地规则便能将那天道之力给破解。” “但如今我这残破之何,却是无法行夺舍之事。”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变的有些幽寂:“若是本座全盛之时,有岂屑于动用法力夺人肉身?” …… 曾安民心中松了口气。 他看了一眼自己的金手指面板。 没有亮。 词条沉寂了下去,证明自己的神魄此时并没有受到攻击。 “跟本座说说外界之事吧。” 道祖残魂安静的看着曾安民: “本座可送你一场造化。” “什么造化?”曾安民眨了眨眼睛。 “让祖龙图彻底认你为主。”他淡淡的看着曾安民道:“天道图共有三层禁制。” “一层以念唤之。” “二层以魄拘之。” “三层以神融之。” “本座感觉得到,你与祖龙图之间,只在第二层。” 曾安民的眼睛有些恍惚。 看来他猜的没错。 别人都是唤醒天道图。 “好。” 曾安民没有犹豫,他点了点头道:“自五位祖神因内斗兵解自身,天地之间正式进入种族时代。。” “蛮族,人族,妖族……” 曾安民的声音并不急迫,他反而很享受这种给人讲故事的感觉。 他感觉时间过的很漫长。 “我便是羲皇祖神所留下人族后裔。” 曾安民开始讲解起了人族的历史:“种族时代因儒圣斩断妖族气运而结束。” “接下来便进入了仙武王朝的时期。” “人族建立了一个又一个的强大国家,因有妖族余孽依旧在万妖山脉觊觎着中原大地,故而人族的国家并没有很乱的内斗,一直都是维持一统状态。” “只是在千年之前,这个状态因两位太祖的横空出世而发生了改变。” “当今天下由北方的圣朝,与南方的江国而南北对峙。” 曾安民对这个世界的了解更多的还是偏向于人族之间的历史。 “儒圣……” 听到曾安民的话,道祖残魂的眸子发生了改变,从波澜不惊变的有些意外: “人族能出如此大贤……但以人族之躯强行改变天道运转,斩断妖族气运……他应该已经死了才对。” “又怎么会有重新复出,收你父为徒一事?” “怪哉……” 曾安民耸了耸肩:“那我便不知道了。” “天大之大,无奇不有。” 道祖残魂轻轻感慨了一下,随后看向曾安民:“本座能感觉到,你并不是此世之人。” …… 曾安民心头悚然一惊。 他猛的抬头看向那残魂。 “不必紧张。” 道祖轻笑一声:“当初本座成就至神之躯,也曾神游万世。” “有的世界一片漆黑,有的则是只有树木,并无生命。” “更有皆是女儿之世,也有全是男儿之界,万世之游,本座什么没见过?” “听你说这么多,能感觉到你原来的那个世界应该与此世相差不大。” “不知道你原来所处之世,可有与本座媲美之人?” 曾安民有些恍惚,他想了想点头道: “我原来的世界,到底有没有至神我并不知道,只有一些神话传说。” “但关于“道”却是有明确的记载。” “李耳,也被人称做老子……他老人家的著作便是《道德经》” “《道德经》?” 道祖残魂的面容轻轻怔了怔,随后看向曾安民问道: “你可记得内容?” “记得一些。”曾安民点头。 “说来听听。”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曾安民的声音让道祖残魂陷入了呆滞。 良久之后。 曾安民都等的有些不耐烦了。 道祖残魂方才回过神来。 他极为严肃的盯着曾安民: “你可有入我道门的意愿?” 曾安民摇头:“没有。” 道祖残魂的脸色有些僵硬。 良久之后,他晒然一笑。 随后大大咧咧的摇头,缓缓抬起手指,指向曾安民的额头。 曾安民压根就没有反应过来。 便感觉一道星光闪烁。 “能在余魂消散之际闻听《道德经》本座无憾矣!” “这一点道星,便点在你身上罢。” “其中奥妙,日后你自会体会到!” …… 曾安民恍惚回神,他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道星??” 这是什么东西? 但不等他开口,一切都已经消散。 他的正前方,是一脸惊慌失措看着他的极渊道人。 “你……你……你居然…没事儿?!!” (本章完) 第399章 在所有人面前装起来了。 当曾安民回过神之后,他并没有第一时间搭理眼前的这个极渊道人。 而是将意念沉浸入自己的识海之中。 识海空间里,一颗闪烁着幽冷寒光的星星顶在空中,它的高度比祖龙图的虚影高度还要高。 “这东西……有什么用??” 曾安民摸着下巴疑惑了一瞬。 那道祖残魂消失的太突然,导致他有很多问题想问都没来得及。 就在他思考之时。 “嗡!!” 道枚道星在他的眼睛注视下,缓缓亮起。 曾安民满心期待,然而他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那枚道影给他带来什么回馈…… “只会亮?” 曾安民嘴角抽搐了一下。 “嗡~” 道星又亮了一下。 “除了会亮,你还会别的吗?比如帮我凭空提升一品的实力。” 曾安民期待的问。 “嗡~” 道星又亮了一下。 “去你大爷!” 曾安民忍不住骂了一嘴。 “一闪一闪搁这儿亮晶晶呢?” 他直接退出识海空间。 “早知道就不跟那老东西叭叭了,就给一个这玩意儿……” 骂骂咧咧睁开眼睛。 他便看到了面前已经消散了的天梯。 只剩下一个极渊道人。 而此时的极渊道人的脸色阴沉之中又带着一丝屈辱。 他看着曾安民,想开口说话,但他现在知道一个让他不得不接受的事实。 要是没有曾安民的允许,他现在连说话都做不到。 因为他以道心而化的那座一百零八阶高梯,被曾安民登顶了。 而登顶之后,他的道心也就被曾安民掌控在了手中。 换句话说,若是他不想道心被曾安民捏碎,那他从今往后,便要心甘情愿的被曾安民所驱使…… “哟?怎么了?你怎么不说话了?” 曾安民挑眉,看着那极渊道人。 他的手中,一颗金色的心脏一跳一跳的。 被他拿在手里把玩着。 那颗金色的心脏,便是极渊道人八百载修道以来,所凝聚的修为! “曾……” 一时间,极渊道人都不知道自己该叫曾安民什么…… 所以他的脸色很精彩。 “曾什么?”曾安民掏了掏耳朵,侧耳朝极渊道人接近: “你可想好了再说哦~” “你!” 极渊道人脸色涨红,他的手伸在空中,颤抖至极。 但是,他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最后只能眼巴巴的盯着曾安民手中那颗跳动的金色心脏。 …… “那是什么?” 台下自然有眼尖的人看到了曾安民手中的金色心脏。 也自然看到了极渊道人那投鼠忌器的表情。 “道心阶梯本是极渊道人以自己身道心,以及道门至宝所化。” “可镇压心魔,也可助人成道,也可接引旁人一心向道。” “但若是被人登顶,那道心与至宝便都归登顶之人。” 泓济老僧的声音幽幽传来。 他的确没有想到,曾安民居然能以区区三品的儒修之身,便能登顶这道心阶梯。 “小曾施主,果然无愧贫僧所向。” 他的声音传播的很快。 导致百官那里也收到了这个信息。 很快便有人得出结论。 “那岂不是说……极渊道人从此便被曾安民掌控了?!” “嘶~好像确实如此!” “这……” “…………” 所有人都仰头呆呆的看着天空之中那道身影。 “曾安民!” 一道身影忽的出现。 正是跟随极渊而来的无心道人。 他是道门剑宗当今圣子。 在场的也只有曾安民知道,他便是五大天道图剑起图的唤醒者,无心。 此时无心道人已经没有了往日爱装逼的清冷人设。 脸上已经布满汗珠,他紧张的看着曾安民: “贫道这……能不能……” 他有些结巴。 兴许是修道这么久以来,都没有开口求过人的经历。 所以导致此时他的话都说的不囫囵。 “无心。” 曾安民的脸冷却下去,他锐利的看着面前这年轻道人: “不说你们这大长老在我京城重地,如此欺辱佛门。” “单说前日,我与他的私人恩怨,他不由分说进我国公府中寻衅滋事,更是出手将我堂姐打成重伤。” “旧仇未消,又添新恨。” “你不必再开口求情。” 曾安民淡淡的抬头,目光不怀好意的看向那极渊道人,话锋一转: “除非……” “除非什么?!” 无心与极渊道人同时抬头。 近乎殷切的看着他。 “除非他当众将今日对佛门,对我人族的谋划公之于众,让我全京城人都听到。” “然后跪下认错!” 曾安民淡淡抬头。 “谋划??!” 无心听到这里,一脸懵逼,他茫然的看着曾安民: “贫道随大长老至大圣朝京城,只是为了与佛门门交流修炼心得,何来谋划??” 说着,他便抬头看向极渊道人:“大长老,您告诉他,我们……” 他话说到了一半便止住。 因为面前极渊道人那涨红的脸色已经说明了一切。 “大长老!” 无心一脸懵然:“不是……您……” 极渊道人将脸扭至一旁,不看无心,声音如同低蚊: “这是你师尊的意思。” ??? 什么东西?! 我师尊?? 无心更懵了。 “我师尊不是在闭关吗?!” 他扬起声音惊道。 极渊道人并未看他,而是朝着曾安民看了过来: “你因何得知我道门的谋划?” 曾安民冷笑一声:“泓济住持难不成是傻子吗?” “现在,下去,跪在广场之上,将你们道门的狼子野心,全都说出来。” “说出来之后,这颗道心……”曾安民邪魅一笑,轻轻的往上一抛。 “啪。” 稳稳的接在手中。 这一下,把极渊道人都快吓死了。 “我再还给你。” 曾安民挑眉。 “当真?” “你有得选?” 曾安民挑眉。 “呼~” 极渊道人面色变的极为屈辱: “让我说出道门的谋划可以,但是跪……我绝不可能!” “那么好!” 曾安民面色一冷,直接将那颗道心高高扬起。 手掌之间缓缓用力。 一寸寸的力道让极渊道的脸色都涨成了猪肝色。 “停!” …… “啪~” 脚轻轻落地。 万众瞩目之下。 曾安民携带着极渊道人来到广场之中。 身后还跟着失魂落魄的无心道人。 “那是……在做什么??” “看来极渊道人已经被曾安民所奴役了。” “看他的脸色好像有些不对。” “咦?他们怎么跑广场之上了?” “是啊,在做什么呢?” …… 全场的声音都透着疑惑。 百官座位之上。 建宏帝眉头已经皱成一团。 他眯着眼睛,盯着曾安民。 此时的曾安民面色如常。 “跪下吧。” 曾安民的声音响起。 听到这声音的人皆是一怔。 所有人都懵了。 曾安民在做什么?? 让二品道门的大长老跪下?? 就算是你手中掌握了人家的道心,对人也得客气些吧?? 怎么就…… 整个广场皆是一静。 极渊道人叹息了一声,他在曾安民的注视之下,缓缓朝前而行。 “停吧,就在那儿跪吧。” 曾安民有些无语。 “呵!” 然而这个时候,极渊道人的脸色却是骤然变冷。 他轻蔑一笑,淡淡的看着曾安民: “你真以为,你胜券在握了?” 这话一出,曾安民眼睛轻轻眯起。 他感觉出了不对劲。 就在他要将自己手中的金色心脏给握碎之时。 整个广场陡然陷入了黑暗! “轰!!!” 太阳暗了下去。 “极渊道人,恭迎道首法相!!” 与此同时,极渊道人高昂的声音响起。 “噗嗵!” 他直接跪在了地上。 说完,他的面色变的极为狰狞,猖狂的朝着曾安民看了过去: “小子!你以为我道心化成阶梯之后我在云层之上做什么??” “贫道岂能不知这圣朝京城有徐天师在?!” “看到那云端之上的道韵了吗?!” “那便是贫道刚刚隐藏在云中亲手刻下的空间阵法!!” 他的声音极为高傲。 道首!!! 简单的两个字,却是如同万均之力,压在所有人的心头之上!! “嗡!!!” 整个现场。 所有人都感觉身体一紧。 然后便顿在原地。 建宏帝的双拳紧紧的握在一起,他喘着粗气,盯着面前的司忠孝: “怎么回事儿??” 他的声音之中透着一抹惊骇。 此时,他竟感觉浑身动弹不得!! 然而司忠孝的状态并不比他好到哪里。 “陛下……奴婢也不知……噗嗵!” 司忠孝直接趴在了地上,他的面色涨红,脸上充血,极为艰难的抬头朝着空中看去。 整个广场之上,唯一能勉强站起身的只有曾仕林一个人! 但此时的曾仕林也是浑身浩然金芒大盛,形成一个透明的护罩,将他自己牢牢的罩住。 他凝重的抬头看去。 ………… 曾安民此时感觉自己的手怎么也握不下去。 手中的金色心脏缓缓跳动着。 他浑身上下一丝力气都没有。 连动都动不了! 只能艰难的抬头朝着天空看去。 …… “救治天下,唯有入道。” 一道天际而来的声音如同大钟一般,响彻在整个京城之中。 随后,便见天空之中,一双眼睛睁开了。 对! 只有一双眼睛! 那是一双怎么样的眼睛啊! 那眸中无情,冷漠,淡然。 巨大的眼睛在天空之中注视着所有人。 在这双眼睛出现的那一刻,那股压抑在身上的气势愈发重了! “噗嗵!!” “噗嗵!!” “……” 广场之上,一个接着一个的倒下,趴在地上。 所有人的姿势近乎一致! 曾安民的腿打颤。 他感觉自己也要顶不住了。 “极渊,怎么搞的这般狼狈?” 那双眼睛淡漠的注视着广场之中,跪在地上的极渊长老。 “师尊!” 无心在看到那双眼睛之后便不再犹豫,直接跪在了地上,一头磕了下去。 然而,那双眼睛却对此并无任何反应。 依旧淡然的注视着极渊。 “禀道首,弟子也不曾想到,居然有人能破得了道心阶梯。” 极渊恭敬无比。 二品大长老,之前还猖狂的没边,现在跟一条哈巴狗一样。 “哦。” 那双眼睛从极渊的身上转移,来到了曾安民的身上。 当目光接触到曾安民手中的金色心脏之后,眼睛之中的无情与冷漠变的更浓郁了一些: “便是你?” 他只对曾安民说了三个字。 曾安民强撑着自己的身子,咬着牙坚持着,他抬头看向那双眼睛。 发现自己在这巨大的威势之下,根本开不了口。 “呵。” 那双眼睛怜悯的看了一眼曾安民,随后便挪移到一旁。 当他注视到下方法安寺上空那浓郁的玄黄之气后,淡漠的声音传入整个广场与京城: “本座乃当当道首,今日至此,欲借佛门气运一用。” “代本座凝聚我剑宗,符宗,佛门三宗气运之后,我道门便可成就天下主之位。” “尔等人族,虽无大用,但虔诚跪拜也能产生些香火。” “可依附我道门生存。” 此言一出。 整个广场本来就寂静的场景变的更为寂静了! 所有人都懵了。 什么意思?? 演都不演了是吧?? 直接就明说要来抢佛门气运了?? “广明道友,我大圣朝京中,不请自来,有些越界了吧?” 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随着这道声音响起,所有人都感觉身上的压力骤然一轻! 纷纷抬头看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天空之中,那巨大的眼睛之下。 出现了一道渺小的身影。 是徐天师! “呵。” 看到徐天师,那双眼睛依旧冷漠: “本座耗费百年心血为极渊炼制道心阶梯,为的便是今日。” “佛门气运入我道门一事,谁都阻挡不了!” 说完,他便再也没有任何废话。 巨大的眼睛两个瞳孔猛的一扩! 随后,便投射而出两道金柱! 那巨大的金柱直直的朝着法安寺上方笼罩而去! “嗡!!!” 肉眼可见的玄黄之气在接触到那两道金柱之后,竟一点点的开始从寺庙的上方剥离,不由自主的朝着那两道金柱涌去! “国运护体!!” 徐天师也不再有任何废话,当即挥出一道巨光,朝着那两道金柱其中一道压去!! 然而,无往不利的国运,在这一刻居然没有用了?!! 徐天师怔住。 “这金柱乃上古道门的气运所化,国运自然对其无用。” 道首法相的声音淡淡传来:“本座说了,今日谁也阻止不了。” “嗡!!” 一道浩然正气的金光闪烁而起。 曾仕林此时已经飞至那两道金柱下放,没有丝毫犹豫,放出浑身的浩然正气,朝着一道巨大的金柱攻去!! 徐天师也闪身而至,他面色凝重,体内的法力疯狂运转,朝着另一道金柱攻去。 有用!! 二人的法力对那气运金柱居然有用!! “你二人又能撑得住几时?” 那道首之瞳中闪过一丝戏谑。 言毕。 又一道极大的威压自双瞳之中而下。 “噗嗵~!!” 刚刚站起来的人又全都重新趴回了地上。 此时整个场面都变的极为诡异。 天空之中,巨瞳淡漠。 法安寺大门前的半空之中,曾仕林与徐天师二人在用法力制止那两道巨大的金柱。 随着佛门气运的慢慢剥离,泓济法师此时已经陷入昏迷。 剩余的全场人员皆被那巨大的威压压的根本起不了身。 “眼下该如何?!” 曾仕林有些艰难的抬头看向对面的徐天师。 徐天师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道门法相虽威力巨大,但只有禁锢之效,并不会对人产生实质性的伤害。” 他的声音并不只是对着曾仕林所说。 声音朝外扩散,保证所有人都能听得到。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虽然希望渺茫…… “只需要将那天空之中的双瞳射下,此次之危自然能解!” …… 所有人都到徐天师的话,嘴角都抽搐了一下。 “你说的倒是轻松,现在整个京城,在这巨大的威压之下,有谁能动?!!” 曾仕林心中盛怒,下意识的就开口大骂。 就是! 曾仕林的声音将所有人的心声都说了出来。 然而,下一刻。 一道声音缓缓响起。 “我能动。” ??!! 曾安民的声音?!! 所有人都艰难的朝着声音来源转头看去。 只见一道身影缓缓朝前而行。 那身影充斥着少年的感觉,他的手中还握着一颗跳动的金色心脏。 他的额头之上,闪烁着一枚星星的标志。 那枚道星此时亮的吓人! 而且他的手中,正握着一张来自玄阵司的乌金长弓!! (本章完) 第400章 “我人族,当万古长存!!” 曾安民?? 怎么又是曾安民??! 所有人都惊呆了。 那个少年一步步的前行,稳如泰山。 他的面容之上满是坚毅与怒容。 他的丹凤眼朝天空上方那巨大的道首双瞳法相投以锐利之芒。 衫动舞秋风,翩然锦少年! 曾安民就那么一步一步的走至台前! 他淡淡的抬眸,恰似对世间任何杂事都不在乎。 “哒,哒,哒~” 他的脚步声在此时寂静的广场之中如同雷鸣。 他此时已经行至极渊道人的面前。 此时极渊道人跪在地上,是正对着天空之中的道首法相。 但曾安民来到他面前之后,他跪着的便成了曾安民。 “你要作甚?!” 威压不分敌我。 极渊道人的身子便被那威压压的抬不起头。 他看着曾安民那没有表情的面容,心中缓缓腾起一丝丝恐惧。 那是一种知道自己即将要死的恐惧。 “你为何能动?!” 极渊道人问出了一个所有人都想问的问题。 曾安民的面容似冷笑,似唾弃。 他淡淡抬头: “当代道首?” “比起道祖祖神如何?” 他的声音不大,但整个广场之上的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天空之中。 那巨大的双瞳在听到他的声音之后,变的清冷。 直直的看向曾安民。 “原是登顶阶梯,得了道祖祖至神的馈赠,我说你怎么能动?” 曾安民额头之上的道星印记亮的吓人,实在太过抢眼。 他此言一出,旁人都是恍惚点头。 原来如此。 他们也都是亲眼见过曾安民登顶阶梯的。 天空之中那道首法相继续道: “本座自是比不得道祖至神。” “但也绝非是你这蝼蚁所能撼动,哪怕只是一道法相。” 他根本不在意曾安民是否能动。 天空之中的眸子愈发清冷,也愈发威严。 他不在乎曾安民,就像是不在乎地上爬行的蝼蚁。 在他的眼中,这世间万物,都与蝼蚁没有区别。 “蝼蚁?” 也不知道为何,曾安民听到这个词便觉得可笑。 他极具讽刺的睥睨着天空,轻轻抚着手中乌金长弓: “你却想不到,今日能破你法相的,便是你口中的蝼蚁吧?” 他声音清冷,嘴角玩味。 “本座法相,于百丈长空。” “汝区区一届儒修,蜉蝣撼树,不自量力?” 此言既出。 整个广场之的人心中皆是一沉。 对啊! 儒修……他是儒修,还是圣贤儒修! 那乌金长弓纵是能射千丈,他又怎么可能拉得开?? 长公主怔怔的看着曾安民,嘴角晕染起一抹苦涩。 她抬看向寺中那被两道巨啊金柱慢慢剥离的佛门气运。 难道,就要如此了吗?? 道门真要三运合一了? 那我人族的命运…… 毫不夸张的讲,此时万万人族的命运都掌握在曾安民与天空之中那巨大的法相手中。 ………… 哦。 你的意思就是你高,我射不上去呗。 曾安民感觉有些可笑。 他缓缓抬头,目光直视广场之中的所有人。 文武百官,天子国母。 遂又朝寺前而观。 儒道亚圣,玄阵天师。 所有人的眼睛都极为紧张的注视着他。 这些人的眼中有的已经暗淡,有的还抱有一丝希望看着他。 “呵呵。” 曾安民在万人注视下轻轻笑了。 他笑的很淡。 “到这个时候了,你还在那蝼蚁蜉蝣。” “你道门所犯之罪罄竹难书。” “我曾安民。” “儒圣座下祖孙。” “大圣朝皇城司南提都。” 说到这里,他的脸上愈发冷却: “也就是你口中所说的蝼蚁。” “今日,要对尔等道门开启审判!!” 审判?? 曾安民的话让所有人都愣住。 他们不明所以的看着曾安民。 只见场中,曾安民手中黄金心脏高举。 他的声音陡然高昂而起: “极渊道人!!” 跪在曾安民面前的极渊道人艰难抬头。 “尔擅闯我大圣朝国公府,不由分说便出手害人性命。” “在我大圣朝京城摆下道心阶梯,害我大圣朝子民性命。” “在我大圣朝京中上空暗联广明道人,诬陷佛门,夺人气运!” 说着,他便朝着地上那一具尸体看去。 那是佛门法安寺映慧的尸体。 “你可知罪?” 曾安民冷冷的注视着极渊道人。 极渊道人的嘴唇死死的抿在一起。 他颤抖着想摇头。 但是曾安民手中握着那心脏的力道越来越重,让的面容之上冷汗淋淋。 “认!我认罪!你别捏了!!” 极渊道人长嘶一声。 “好!!” 曾安民声音爆喝全场: “今日判你死刑!!” 言毕。 手中黄金心脏被他猛然一捏! “嘭!!!” 没有任何意外。 心脏破碎。 极渊道人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呆呆的看着曾安民。 “贫……贫道八百载……” 他的嘴角溢出丝丝鲜血。 “嘭!!” 尸体落地。 再多的不甘,也只能在这一刻,咽进肚子,与世长辞。 随着这一幕场景展现。 全场所有人的眼皮都跟着一跳。 “二……二品强者,就这么没了?!” “……” 所有人都看懵了。 曾安民这是已经将道门给得罪死了。 “蝼蚁尔敢!!” 天空之中那巨大的双瞳不再清冷。 不再是那般没有感情。 第一次,祂有了情绪。 那是……愤怒!! 虽然被他压的很深。 但曾安民却听的清清楚楚!! “还搁这蝼蚁?” “别急。” “下一个就到你了。” 曾安民缓缓抬头。 轻轻从肩上取下那乌金长弓。 他面无表情的看向那空中的双瞳。 “广明道人。” “尔不请自来,擅犯我大圣朝地域。” “以威压对我圣朝天子国母出手。” 说着,他朝建宏帝的方向看去。 此时的建宏帝依旧被那巨大的威压压的坐在椅上,虽在努力保持着身形,却还是显的狼狈。 建宏帝那双眼睛已经喷出怒火。 他冷冷的盯着天空之中那道双瞳。 “犯我大圣国威。” “今日箭落尔法相,以示惩诫!!” 曾安民声音高昂而起,抬头看向那双巨瞳,声音极冷。 “嗡!!!” 随着他的声音落下。 一块灵石被他装至腰间。 “咔嚓。” 声音响起。 灵石化成灰烬。 一股极强的力量自他身上涌现而出!! 那张乌金长弓被他瞬间拉成满月!! “嘭!!” 衣物破碎。 他的身上那红色的纹路嗡鸣出刺眼的光芒! 与此同时。 一支箭矢自那乌金长弓之上涌现!! 所有人的心头都是一跳! 一股巨大的威势从长弓之上凝聚而起。 “他明明是儒修,怎么这么大力气?!” 所有人都是一脸懵逼。 要知道,儒修现在能在皇权之下过的这么潇洒,还是因为他本身肉体力量并不强,可以用武夫来制衡。 “那是本座当初在他身上刻下的拓阵,以备他保命所用。” 徐天师的声音响起。 消除了所有人的疑惑。 然后他们就都快要热泪盈眶了。 徐天师!! 果然还是您有先见之明!! 他日之因,今日之果,在这一刻所有人的心中,具象化了。 “嗡!!!” 巨大的力道已经凝聚在了曾安民的箭锋之上。 天空之中。 那双巨瞳,在注视到曾安民手中那凝聚的箭矢之后,轻轻一颤。 庄严威重的声音响起: “曾安民,射下本座这双瞳容易。” “但这双法相之瞳落下之后,便会化成无尽怨力缠绕在你的身上。” “本座乃天下极道之首,本座的怨力,只需一丝,便可叫你当场身死,你可要想好了。” “若你放下手中的金弓,本座可对你既往不咎,待本座取了佛门气运之后,一统道门,可封你一枚道果,你觉得如何?” “尔可放心,届时你父亲本座也会赐其天尊果位,永受香火,长生久视。” 这声音很重。 所有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唰!” 所有人的目光齐齐的看向曾安民。 果然。 曾安民沉默了。 他注视着天空,久久没有动作。 看到这一幕。 所有人的脸上皆是苦笑。 少年人终究还是抵挡不住诱惑。 秦婉月死死的攥着手,盯着曾安民的背影。 长公主的嘴唇也抿在一起,复杂的看着曾安民。 长生! 这两个字,是一个压在所有人的心头的重担。 长生啊那可是!! 身负怨力危在旦夕,还是放下金弓长生久视? 这用得着选吗?? “呵呵。” 突兀的,一道轻笑响起。 众人皆是怔了一下,看了过去。 发笑之人,正是曾安民。 “呵呵……呵呵……” “哈哈哈哈哈哈!!” 曾安民的轻笑变成了大笑。 他的面容之上皆是轻蔑之色。 戏谑的盯着天空之上那双巨瞳,语气极为玩味: “怎么?现在某不是蝼蚁了?” “现在知道我的名字叫曾安民了??” “广明道人。” “你的修为如何曾某不清楚。” “但你这道行,可真是不高!!” “我爹自小便教育我,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 “尔等一区区窃取他人气运的蛇鼠之辈,也配谈交易?!!” 曾安民的声音猛然爆发,眸中冷芒尽是锐利: “我爹说过……” 他掌弓的手开始用力。 随后对准天空那巨瞳的左边! “廉者不饮嗟来之食!!!!” 言毕。 弓拉如满月!! 箭去似流星!! “啾!!!” 金色的箭矢没有丝毫废话,直射云端! 在箭矢射入那巨瞳之后,左边的巨瞳就如同被钢针扎烂的玻璃一般,蛛网般的裂痕一点点蔓延。 “咔嚓~” 化作无数碎片落下! 天空的巨瞳,左眼落!! 碎片落下之后,化成了无边的黑色气息,裹挟着腥臭的味道。 那便是怨力吗? 所有人的脸上都是恍惚若失。 曾安民的身影在这一刻,被那黑气缠绕。 黑气只是微微入体,便开始侵蚀着他的身体。 他的身体,一点点变的削瘦。 但他站的依旧笔直!! “若是被你得了气运,我人族才是永无宁日!” “背负诅咒又如何??” “付出再大的代价又能如何?” “死又如何??” 曾安民又一次坦然张弓。 他的动作有条不紊。 道箭矢缓缓从他的弓中凝聚而出。 他的身影撑在所有人的面前。 他淡淡的盯着天空之中那右边的巨瞳。 松手。 箭又朝天! “啾!!!” 待箭入右瞳,天空之中陷入短暂的寂静。 “咔嚓。” 犹如玻璃破碎,那只右瞳也随之消散!! 而碎片也化作无边的黑气,朝着曾安民袭来。 导致他的身体又出现了变化,甚至他身上的皮肤都有些发皱。 但他没有丝毫动容,只是声音坚定: “待千年后沧海桑田,你不过冢中枯骨,而我族……正气长存!!!!” 曾安民的身子如同巨人一般,直直的站在广场之上。 他的声音,传入整个现场每一个人的耳朵!! 长公主,秦婉月,甚至是玄阵司的赛初雪。 建宏帝,小胖太子,以及当今国母。 甚至不只是广场,整个京城中所有人。 全都远远的看着他。 这一刻。 他如同圣人!! 那道被黑气吞噬,却依旧屹立在广场中央的年轻人!! 这一幕,将被他们永远刻在自己的脑海之中,死也难忘!! “咔嚓~” 法安寺上空的两道金柱也缓缓消散。 徐天师与曾仕林二人的身子同时一颤,一股轻松感从身上生出。 所有人都能动了。 威压消失。 “快!救他!!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要把他给朕救活!!” 建宏帝是第一个站起来的。 他死死的看着曾安民的方向。 “权辅!!!” 秦婉月再也忍不住,眸中泪水蓄出,她跌跌撞撞的朝着曾安民的方向而去。 长公主的身子更快,她是四品武夫,几乎是在察觉到自己能动的那一刻,她便直接朝着曾安民的方向而去。 “啪~” 曾安民的身子稳稳的落入她的怀中。 “你怎么样?” 长公主咬着嘴唇,那双眸子前所未有的紧张,她盯着曾安民的脸,眼睛都不敢眨。 此时的曾安民身上黑气缭绕。 皮肤枯黑无比。 奄奄一息,待死之人。 “还……行吧。” 曾安民感觉自己的身子极为虚弱,他不在意的咧嘴笑了笑。 随后目光瞥向自己的金手指面板。 【最后储备(彩):濒死之际,保留最后一丝生命力,突破当前武道等级。】 “我都这样了,这词条怎么还没亮??等什么呢??” (本章完) 第401章 得佛门气运! “权……曾郎!!” 秦婉月跌跌撞撞的从百官台上来到曾安民的身边。 此时曾安民身上黑气缭绕,黑气已经将他的身体侵蚀的有些残破不堪。 他的面容甚至已经开始枯黑,原本还算饱满的额头此时都已经微微塌陷。 “啊!” 看到一幕,跌跌撞撞而来的秦婉月忍不住嘶声开口。 她如同遭受了雷击一般,站在原地,目光变溃散又呆滞。 她的手颤抖着,她想抬起胳膊,却是一点力气都使不上。 她丝毫察觉不到,自己的牙齿已经镶嵌入嘴唇,鲜血顺着嘴角溢出。 “婉儿。” 曾安民此时正在享受长公主温柔的香胸。 听到秦婉月的声音,他艰难的抬头朝着秦婉月看去: “别哭了呗。” 秦婉月听到曾安民的声音,眼泪再也止不住的往下滴落,她看着曾安民,声音颤抖无比: “曾郎,你怎么样……” 能怎么样? 等金手指激活,然后满血重生呗。 曾安民心中暗自嘀咕。 但他的面上依旧保持微笑,虽然现在的笑容很难看。 他轻轻咳嗽了一声,让自己的面容看起来尽量温和: “感觉还好,就是有点困……” 他的脸上虚弱无比。 “你不能睡!”长公主听到这话之后身子不可控制的一颤。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目光极为认真的看着曾安民,她的手死死的抓住曾安民的衣服: “一定有办法救你的,你千万不要睡……你现在一定要说话,对!你要说话,你有什么想说的都可以说出来!” 不自觉间,这个稳重了三十多年的女人,此时竟没察觉到自己说话时的手足无措。 “对,曾郎,你快说,你说什么都可以……”秦婉月也是来到前方,不顾外人的眼神,伸出白皙的手攥住曾安民那枯黑的胳膊。 此时,秦婉月与长公主二人都在紧紧的盯着他看。 完全忘了二人其实还是潜在的竞争关系。 听到这话,曾安民心中猛的升起一个想法。 “这次,会不会也是一个机会呢??” 为了以后的幸福,搏一搏!! 想到之后,他便不再犹豫,抬起头看着二女。 “噗~” 控制武道气息,装模作样的嘴角吐出一丝鲜血。 随后脸色愈发的虚弱。 “曾郎!!!” “曾安民!!” 长公主与秦婉月二人几乎是同时高声喊了一声。 “我……我可能……再也见不到你们了……” 曾安民脸上浮现出浓郁的“苦笑”。 他努力的抬头,声音也艰难无比。 “不……不会的……你别睡……” 曾安民艰难开口出言:“能……能不能先听我说?” “你说!我听!”长公主的嘴唇死死的抿在一起。 “其实在这个世界上,我也没有什么好留恋的,却唯独放不下你们二人。” 曾安民的目光变的有些溃散,他的话更像是在喃喃自语,声音也微弱到让人几乎听不清楚。 长公主与秦婉月二女几乎都是贴在曾安民的耳边。 “你们应该也能看出来,我对你们二人……都有感情。” 这话一出。 长公主的眼皮轻轻跳了跳,她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秦婉月。 恰在此时,秦婉月那蓄满泪水的眼睛也刚好投了过来。 但这种情况之下,二人脑子里根本就想不了别的,目光一触即逝后便皆都又看向了曾安民。 “但我马上就要死了……” 曾安民用尽全身力气,伸出两只手。 左手摸着长公主的手。 右手搭在秦婉月的手上。 舒坦!!! 曾安民的脸上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但没有听到那句话,始终有些遗憾。” 他咳嗽了一阵之后,抬头虚弱的看着二女。 “我可以娶你们吗?” 随后他凄惨的脸上浮现出了期待。 看到那抹期待。 二女的心中皆是猛的一颤。 根本没有任何犹豫,皆是猛的点头。 “我愿意,只要曾郎能活着,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秦婉月此时已经泣不成声。 长公主也是面露凄悲之色,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只要你能活下来,不用等下辈子。” “本宫愿嫁你做妻,也愿意让婉月做平妻。” “我可能是真不行了,但听听到你们说出此言,便死而无憾。” 曾安民轻轻笑了笑,他的眼皮开始有些控制不住的打架。 “真……好……” 他的声音此时已经只能勉强从喉咙之中挤出。 他的脑袋也开始有些摇晃…… 随后他只感觉两眼一黑,便晕死过去。 晕过去之前,他的脑海之中浮现出一个念头:“这狗日的怨力,效果真tm强!” ………… 看到这一幕。 长公主与秦婉月皆是不由自主的用力握住他的手。 “你挺住!!本宫定会想法子救你!!” “来人!!快来人!!” “徐天师!!” 长公主这次是真急了,她猛的抬头,目光极冷的朝四周看着。 看到了刚刚抵达的徐天师与曾仕林。 “徐天师!曾安民到底如何了?!” 长公主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徐天师。 徐天师此时的面容也透着肃穆,他缓缓蹲下,伸手搭在曾安民的手腕之上。 片刻之后他收回手腕,抬头看向长公主。 “怨力缠身虽会致命,但也只是一点一点侵蚀肉身。” “最快也得需要半月才能致死。” “曾安民此时晕厥应该是方才使弓时有些脱力。” …… 长公主听到这话,眼皮止不住的跳起。 她眯着眼睛,低头看向曾安民。 曾安民是武夫她是知道的。 拉弓射箭怎么可能会脱力?? 方才那奄奄一息的模样,是演的? “当然,也有可能是怨力太过浓郁,导致他承受不住,便晕了过去。” 徐天师接下来的话,打消了长公主心中的猜测,并让她心中又是一急。 此时曾安民的情况依旧不容乐观。 但不得不说。 刚刚他那几句话挺有用。 最起码现在的长公主已经莫名的对秦婉月有了一丝的接受感。 她低头看了一眼秦婉月。 此时的秦婉月在听到徐天师的话后,脸上的悲伤稍稍减退了一丝,抬梨花带雨的脸看着徐天师: “天师大人,能救救曾郎吗?” 声音之中透着祈求与希望。 看到这,长公主叹了口气。 但她并没有说话,而是也抬头看向了徐天师。 她更不想曾安民死。 徐天师叹了口气,他盯着曾安民看了一会儿: “若要救他,可能需要耗费些国运,在他的体内渡入国运之力以抗衡这些怨力。” “但国运与我大圣朝的国祚有直接干系。” “陛下那边……” 说到这里,他的目光复杂的看向了建宏帝。 “老夫去向陛下请旨。”曾仕林看着“昏迷”中的曾安民,此时的脸上已经有些麻木。 在听到徐天师的话后,没有任何犹豫,便要朝着建宏帝走去。 国运之力乃一国之根本。 此时的曾仕林已经做好了准备。 就算是建宏帝不同意,他也得想办法让他同意! 恰在此时,一声佛号响起。 “阿弥陀佛。” 不知道什么时候泓济法师缓缓步行而来。 “曾施主不必如此,老衲愿为小曾施主略尽绵薄之力。” 没有道首法相那两道巨大金柱剥离佛门气运,昏迷的泓济自然也就醒了。 徐天师听到此言。 面色变的极为复杂。 他看向泓济住持:“你可想好了?” “呵呵。” 泓济轻笑了一声,双手合十淡淡道: “我佛慈悲。” “愿助世人渡过劫难。” “小曾施主方才出手替贫僧度过劫难,此时贫僧又岂会袖手旁观?” 随后他的眼睛变的慈祥,看向曾安民,脸上不自觉的露出笑意,轻声道: “说起来小曾施主与老衲,当真有缘。” 随后又抬头看向曾仕林道: “只是救治好小曾施主后,国公府需付诊金十万两黄金。” 十万两黄金? 这都轮不到曾仕林点头。 长公主直接开口:“只要能救活曾安民,莫说十万两黄金,便是百万两,本宫也愿为你筹得!” 曾仕林张了张口,复杂的看了一眼长公主。 随后低声叹了口气。 若是能救活好大儿,十万两黄金真不算什么。 这钱确实也该皇家来出。 “阿弥陀佛!” 泓济住持笑容满面。 他点头看向已经昏迷过去的曾安民看向长公主道: “还请将小曾仕住送至法安寺中。” “好!” 长公主直接横抱起曾安民,脚尖一点,便朝着法安寺中而去。 ………… 法安寺。 此时里里外外皆站满了人。 建宏帝一众官员坐在院中,目光紧紧的朝着一个房间看去。 房间门紧闭,从外面看不到里面的任何情况。 “天师,这泓济法师可靠么?” 建宏帝抬眸,朝着身边站着的徐天事看去。 “不知道。”徐天师只是淡淡的摇头。 对建宏帝的态度与对旁人一样。 …… 建宏帝的面色轻轻一僵,随后若无其事的抬头朝着房间门口而观,喃喃自语: “小曾爱卿乃是朕的重臣,可一定要将其救活……” …… 房间之中。 站着的只有四个人。 长公主,秦婉月,秦仕林以及泓济法师。 泓济法师慈祥的看着躺在床上呼吸均匀的曾安民。 没有多余的话。 他只是端详了一会儿曾安民之后,便闭上了眼睛。 随着他闭上眼睛。 一句句梵音从他的口中缓缓而出。 终于,他的身上开始冒出丝丝的金光。 “嗡!!!” 那些金光很快便朝着曾安民的身体之上慢慢渡入。 那金光着实有些耀眼。 不同于曾仕林金色的浩然正气。 也不是他的佛力金光。 而是一种更为柔和,更为庄重的光芒。 曾仕林是有见识的。 他看到那金光,面容之上露出复杂之色: “功德金光?” 随后却是眉头一皱:“功德金光向来独属于行善之人,怎么能如此用?” 在他话音落下之后。 便见那丝丝的金光骤然一变。 玄黄的气息流转而来! “不是功德金光!!” 长公主的身子猛的一震: “是佛门气运!!” 曾仕林与长公主二人对视一眼,随后猛的看向端坐在曾安民面前闭着眼睛的泓济法师。 “怪不得泓济法师有如此把握。” 长公主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佛门气运,不比国运之力差。” “嗡!!” 随着那佛门气运进入曾安民的体内。 他脸上的黑气缓缓的减弱着。 秦婉月怔怔的看着这一幕:“佛门气运能让怨力消散?” “不行的。”曾仕林摇了摇头:“气运也好,国运也罢,只能与怨力抗衡。” “最多是将怨力层层包围,将其困在权辅体内,不让它对权辅的身体有太多影响,若想彻底解决那怨力,还需要别的办法。” “只是……不论气运还是国运,都需至宝做承载之物……” 曾仕林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权辅身上老夫不记得有什么佛门至宝啊……” 他轻轻的呢喃着。 “嗡!!!” 曾安民的脖颈之上。 一条项链一般的纹身在接触道佛门气运的那一刻,若隐若现的闪烁着光芒。 缓缓的吸纳着被泓济住持渡来的玄皇之光。 时间一点点过去。 曾安民身上那黑色的怨力与那玄黄金光皆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点的被那项链吸纳。 若有人此时在法安寺天空之上看启法眼观看。 定能看的清楚。 笼罩在法安寺上空的玄黄佛门气运,正在一点一点的缩小。 ………… “啪~” 一只手无力的耷拉在地上。 听到这个声音,房间中的几人皆是猛的朝发声来源看去。 “泓济法师!!” 众人皆是惊呼~ 此时,泓济法师脸上露着笑容。 但他脸上的生机却是在缓缓消散。 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身上已经布满了沉腐之气!! “您如何了?!” 长公主与曾仕林二人同时开口,来到泓济法师的面前。 曾仕林看到那沉腐之力,面容之上阴沉无比。 此时的他焉能不明白,好大儿身上的沉腐之力去哪儿了?? 不是被治好了,而是被这泓济法师给吸走了!! “圣人曰,吾有伏魔圈!!” 没有任何犹豫,曾仕林便朝着泓济住持的身上打入一道金圈! 金圈进入泓济法师体内,缓缓收拢着那些沉腐之力。 “坚持住,泓济大师!”曾仕林的声音凝重无比。 泓济住持脸上笑容依,声音低若蚊蚁: “无碍的,这都是老衲自己的选择。” “曾施主。” “殿下。” “那十万两的诊金,待小曾施主醒后,自会告诉你们用在何处。” “贫僧无碍,只是有些累了……” “啪嗒~” 泓济法师那枯老的手,无力的落在地上。 “呼~” 一道粗重的呼吸声响起。 躺在床上的曾安民猛的睁开眼睛!! 他恢复了意识。 脖颈之间的项链纹身烫的让他有些难受。 (本章完) 第402章 小曾施主为何有我佛门失传的绝学? “泓济法师!” 曾安民醒了之后便是一声惊呼。 他的目光锁定在了面前的泓济法师身上。 此时的泓济住持面色极为灰暗。 他抬着头,透过窗子的一丝缝隙,在追寻一缕金色的阳光。 他苍老的面容,雪白的眉毛与那萦绕在身上的黑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的脸上依旧是带着慈祥。 但那一抹慈祥在此时的曾安民心中看来,却是那么讽刺。 “泓济法师将佛门的气运灌注在你的身上,替你解了怨力缠身。” 曾仕林的声音之中透着复杂: “在这之前,他开口要了十万两黄金,说你知道他将这金子用在哪里。” 听到这话。 曾安民沉默不语。 他的拳头下意识的紧握在一起。 他盯着面前的泓济法师看了好大一会儿。 泓济法师盘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只有极为微弱的呼吸。 “他没死,但被沉腐之气包裹,跟死了没什么区别。” 曾仕林叹了一口气:“我的伏魔金圈在他的体内维持不了多久,待伏魔金圈效果一过,他便会……” 话没有说完。 但是谁都听得出来,后果会怎么样。 “嗡~” 曾安民感觉自己的脖颈轻轻一震。 他的意念下意识的沉浸入脖颈之上的项链之中。 “这是……项链里的世界?” 曾安民的面色有些懵然。 他的眼前,六尊佛像立在无尽的虚空之中。 第一尊佛相与前世见在电视或者寺庙之中的没有什么太大的出入。 后续的每一尊也是如此,有佛陀有菩萨。 皆是慈悲之色。 在这些佛像的正上方。 一团黑色的气息正被另一团巨大的玄黄色气息包裹着。 “那玄黄色的气息,便是佛门的气运?” 曾安民的眸中闪烁着认真。 就在他沉思之时,左前方一尊佛像亮起一道光芒。 那光芒直直的朝着他袭来。 “嗡~” 他的面容间闪烁着恍惚之色。 “火眼金睛原来不叫火眼金睛,叫天眼通……” 曾安民的嘴角轻轻呢喃着。 恰在此时,便见天上的玄黄之气闪烁而出,朝着另一尊菩萨雕像涌去。 待那玄黄之气进入那尊佛像之中后,那尊菩萨雕像闪烁出一朵莲花状的光芒。 随后那朵莲花也朝着他袭来。 “护体佛莲,传自玄殊菩萨。” “此法,非大功德之人不可修。” “功成之后,可抵御任何邪祟气息,亦可以佛门金身之功同修。” …… “泓济法师!” 曾安民猛的睁开眼睛,朝着地上的泓济法师看去。 “怎么了?”看到曾安民一惊一乍的。 曾仕林的眉头皱了起来。 曾安民来不及解释,他蹿至泓济法师的面前,蹲下身子,目光直直的盯着泓济法师的脸: “得了佛门气运之后,晚辈另得奇遇。” “您现在能听得到我说话对吧?” “如果能,您给我个反应。” 曾安民盯着泓济法师:“或许我有办法能让您无惧这沉腐之气的侵蚀。” 曾安民的声音之中甚至不自觉的带着一丝紧张。 他等了良久。 忽见泓济法师的睫毛轻轻动了动。 看到这,曾安民一喜,面上依旧认真: “不知道泓济法师可曾听闻“护体佛莲”” 他的声音响起之后。 一道惊呼传来。 “护体佛莲?莫不是早已经随着玄殊菩萨坐化而随之失传的佛门绝学?!” “殿下知道?”曾安民抬眸,看向长公主。 长公主此时眉头轻蹙,看着曾安民道: “传说在妖族与人族最后的战场之上,上古佛门的玄殊菩萨曾以此法力战四名二品妖君。” “那应该是没错了。” 曾安民看向泓济法师:“此法非大功德之人不可修行。” “泓济住持,我现在将此法妙诀讲给你听。” “能不能成功,就得看天意了。” …… 这话说的没错。 曾安民在骤得此诀之时便想到,既然泓济法师还没死,那便以死马当活马医了。 若是此法也不行……那他就真没什么办法了。 “我现在就将妙诀说出来。” 曾安民俯在泓济法师的耳旁,声音一字一字清晰无比的朝外而吐: “无上妙法,以世人之诫,我佛金莲,当分天地阴阳……” 曾安民的声音不快。 通篇妙诀也不过四百多字。 不到半柱香的功夫,他便念完。 随后便停顿下来,认真的看着面前坐在那里的泓济法师。 只是…… 等了良久。 依旧不见任何反应。 曾安民的心中一沉。 “应该是有没有听清的地方,我再给您念一遍……” 曾安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努力按压住心中那股莫名的沉重。 “无上妙法……” 曾安民四字恰刚吐出。 便见面前金光一闪。 那金光极为耀眼,差点闪瞎他的眼睛。 “功德金轮!!泓济法师的功德金轮竟这般雄厚!!” 曾仕林的眼睛都看直了。 面前盘坐在那里的泓济法师此时犹如上古佛陀,脑后是一轮金光灿灿的功德金光。 在那功德金光照射而出之后。 缓缓改变着状态。 泓济法师体内的佛力一圈圈的上涌着,朝着那功德金光之中而去。 而随着他的佛力涌出,沉腐之力愈发的无人镇压,肆无忌惮的在泓济法师的体内破坏流窜着。 不多时,泓济法师已经变的皮包骨头。 “嗡!!” 一道声音响起。 便见那功德金光随着佛力的涌进,缓缓改变着形态。 一瓣,两瓣,三瓣…… 一朵金色的莲花由功德金光形成! 一股莫名的清香之气传入整个房间之中所有人的鼻翼之中。 “这便是……护体佛莲?” 下一刻,那金莲成形之后,便缓缓下沉,与泓济法师的身子贴合而起。 “哗啦~” 似流水一般的声音响起。 在那金莲进入泓济法师的身体之中以后,浓郁的黑色沉腐之气以极快的速度消散着。 那本来皮包骨的身形,也在下一刻缓缓变的充盈。 “阿弥陀佛,多谢小曾施主!” 熟悉的声音响起。 面前的泓济法师变的神采奕奕!! 他那双眼睛极为明亮,面容之中也全都是慈悲之色。 “您醒了!” 曾安民面容这才舒展,他的笑容之中更多的是如释重负。 若是今日泓济法师因救自己导致圆寂,他心中无论如何都过不去。 “小曾施主,这“护体佛莲”乃是我佛门失传绝学,敢问……” 泓济法师目光灼灼的看着曾安民。 “此事说来话长……”曾安民挠了挠头。 “呃……奥~” 泓济法师脸上露出恍然之色,随后摇头笑道:“是老衲唐突。” ………… “吱呀~” 屋门打开。 听到这个声音,院子所有人全都紧张的朝着门口看去。 当屋中一行几人的身影出现之后。 建宏帝的目光便在细细搜寻。 当他看到曾安民安然无恙的出现后,袖下的手轻轻一攥。 脸上却是露出喜色: “朕的肱骨之臣无碍啦!!” 此言一出,整个院子里接是响起恭喜之音。 “小曾爱卿,快来朕的面前。” 建宏帝笑吟吟的对着曾安民招手。 “陛下。” 曾安民面色带着沉稳,来到建宏帝的面前,目光不抬,对其行了一礼: “是泓济法师救的臣。” “好!”建宏帝哈哈一笑:“法安寺今日也为我大圣朝立功!” “重赏!!” “权辅!!”小胖太子这个时候激动无比的来到曾安民的面前,伸出胖乎乎的小手,上下抚摸着曾安民的身子: “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见过太子殿下。” 曾安民庄重行礼。 毕竟是这么多人都在看着,曾安民也不好表现的与小胖太子太过熟络。 “让陛下与太子殿下担忧了。” 曾安民脸上透着一抹愧色。 “应该如此!” 建宏帝虎着脸,看着曾安民道:“你当中射下那道首的法相之瞳,保住我圣朝的颜面,朕关心你是应该的。” “是臣矫情了。” 曾安民脸上露出歉意:“只是陛下日理万机,还要将时间用在臣的身上,臣心中诚惶诚恐。” “众爱情看看,这便是小曾爱卿与其父的不同。” “若是文清公听到此言,一定是批评朕,而不是像他这般伶牙利嘴。” 说到这里,建宏帝笑呵呵的在曾安民的肩膀上拍了拍: “快会国公府歇着吧。” “后日来朝堂上领赏。” “谢陛下!”曾安民面色恭敬,行了一礼之后,缓缓退去。 随他一起而去的还有曾仕林与小胖太子,以及长公主。 看着他们的背影,建宏帝脸上的笑容缓缓消失。 随后眸中闪烁着幽深之色。 良久之后,他淡淡出声:“摆驾回宫。” “是!” 司忠孝极为恭敬的站出来开始忙前忙后。 ………… 国公府。 曾安民从自己的床上缓缓睁开眼睛。 眸中透着一抹喜色。 “没成想,我因祸得福,这佛门气运居然还有助于修为的增长!” 此时他刚从自己的识海空间之中回过神。 武道境界距离突破四品只差最后一个步骤! 五品武夫想要突破四品。 最先做的便是将自己的神魄之力转化为笔墨,在自己的识海空间之中勾勒出武道图的虚影。 这一关曾安民已经完成。 下一关,便是让那勾勒好的武道图与自己的身体融合。 身体会遭受融合时带来的痛苦与异象。 此时在他的识海空间之中。 一副祖龙图的虚影。 与其重叠的一另一副虚影乃是突破五品,拥有四品战力时系统给安排的虚影。 而在这道虚影之后,还有一副图。 那一幅,就是曾安民自己用神魄勾勒出来的。 仔细看的话,会发现,曾安民自己用神魄之力勾勒出来的虚影正在缓缓的移动着。 正在一点点的朝着识海空间之外而行。 待它经历过曾安民的周天大穴,各处经脉再重新回归识海,便是曾安民武道突破四品之时! 皆时,凭借着系统之威,他便能拥有三品战力! 三品! 整个大陆之上,都是顶尖战力! 拥有三品战力的他,就能尝试着不吃牛肉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 马上要突破的喜悦让曾安民的嘴角都压不住。 来到院子里。 曾安民看到虎子正在一旁紧紧的皱眉。 圆溜溜的眼睛之中全都是痛苦之色。 胖乎乎的小手之上攥着一枚黑色的棋子,看着面前的棋盘,面容都有些呆滞。 看到这一幕,曾安民感觉有些搞笑: “虎子,怎么想起来学棋了?” 来到虎子身边,他笑吟吟的摸了摸虎子的脑袋。 “我娘吩咐的。” 虎子听到曾安民的话之后,小脸一苦,指着桌上的残局棋盘道: “她让我好好感悟下棋之道。” “林姨娘??”曾安民愣了愣,随后恍然大悟:“应该是堂姐。” 他嘴角止不住的抽搐了一下。 “可怜天下父母心。” “堂姐刚来几天,还不知道虎子有点轴……” “我来看看这棋。” 曾安民笑了笑,顶着棋盘看着。 他会看个屁,他下围棋的水平还不如路边一条…… 所以俩人大眼瞪小眼。 “哒~” 食盒落在桌面上的声音。 一股香味扑鼻而来。 曾安民与虎子二人同时抬头看去。 “堂姐。” “娘亲。” 面前,曾容鱼正笑吟吟的提着食盒,将其放下之后,打开盖子道: “这是我亲手做的糕点,权辅来尝尝。” “娘亲我也要吃!”虎子那脏兮兮的小手先伸了过来。 “一边去!”曾容鱼的面色阴沉了下去,她将虎子的手拍下问道: “那盘棋看明白了吗?!” 虎子委屈巴巴的抬头:“舅舅也没看明白,为什么他能吃?” “你的悟性能跟你舅舅比吗?!” “你舅舅年不满二十,已经是三品抱薪境的儒修!你要是能有你舅舅一半天赋,为娘便不会让你学这《道心棋谱》!” 听到这母子二人的对话。 曾安民眨了眨眼睛问向曾容鱼:“什么道心棋谱?” 他刚想问堂姐为啥平白无故的让虎子学棋来着。 曾容鱼笑着看过来解释道:“《道心棋谱》是我道门剑宗的不传绝密,参悟棋谱可缓慢增长悟性。” “待到大成,甚至能自己与自己对弈,届时悟性的增长便会更快。” “哦~” 曾安民感慨了一声:“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啊。” 刚想开口,他的身子却是猛的一颤。 眸中一道锐利的精芒闪烁而出!! 记忆深处,有一个人极喜欢下棋,甚至喜欢自己与自己对弈!! (本章完) 第403章 曾安民:爹,要不咱俩反了吧? 记忆深处,一幅幅画面浮现而出。 当年刚穿越之时。 凤起路勘龙图丢失,恰逢建宏帝下江南。 曾仕林因监管不利犯了失职之过,下了悬镜司诏狱…… 曾安民初得金手指,看破谜题,前去主动觐见建宏帝…… “草民曾安民,见过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曾安民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建宏帝时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当时他只是匆匆的看了一眼建宏帝便低下了头。 但建宏帝当时的桌上摆了一幅残棋。 后来,数次见建宏帝,他几乎都在下棋。 要么与旁人下,要么自己与自己对弈…… “这会是巧合吗?” 曾安民的眼睛轻轻眯起。 身为一届帝王,有一个兴趣爱好什么的都可以理解。 毕竟前世更荒唐的帝王都有,甚至还有喜欢做木工的皇帝。 他摸着下巴,认真的思考。 却听到了旁边“嗷嗷”叫的哭声。 “别打了娘,我看棋,我看棋谱!” 虎子抱着头,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两眼全是对围棋的渴望。 “坐好!” 曾容鱼眉头轻蹙,沉声看着虎子: “为娘怎么教你的?坐如钟,站如松,行如风,气如冰,此一十二字为道家真言,有助修行之路。” “嗯嗯!!”虎子的背挺的老直,正襟危坐,不敢有丝毫懈怠。 “果然还是得亲娘来,血脉压制。” 曾安民看到虎子那一本正经的模样,有些忍俊不禁。 他可是知道在这偌大的国公府,虎子压根就是一浑世魔王。 林娘娘平日里压根对虎子都舍不得打舍不得骂。 导致虎子的性格有些乖张。 “行了,那我就不打扰堂姐教育孩子了。” “好。”面对曾安民的时,曾容鱼的脸上是柔和的笑容。 …… “御书房?不是金銮殿吗?” 正在练习书法的曾安民愕然抬头。 “是御书房。” 来禀报的小太监脸上恭敬的没边了。 自前日曾安民在法安寺前两箭落道首法相之后,他在朝中也好,在大圣朝民也好,名声直线上升。 “陛下召我去御书房……” 曾安民沉吟着。 “文清公也在,您父子二人都去。” 小太监的肩膀低的更深了。 曾安民感觉到了其中不对的地方。 按理来说,他前日在法安寺前箭落道首法相,维护住大圣朝的颜面,这属于不小的功劳。 是要在金銮殿上封赏的。 但听这意思,好像是要拉着自己父子二人开小会? 这建宏帝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沉思了片刻之后,曾安民缓缓抬头看向小太监道:“好,我这便进宫面圣。” ………… “爹?” 进宫之后,曾安民第一眼便瞧见了也在御书房等候的曾仕林。 曾仕林在看见曾安民之后,对其使了个眼色。 曾安民会意,立刻闭嘴,跟着曾仕林朝着御书房的方向而去。 二人来到等候区。 旁边的小太监进入御书房。 “爹,这是怎么回事?”曾安民见四下无人,抬头看向曾仕林压低声音问道。 曾仕林的声音被其浩然正气压成一条线,钻入曾安民的耳朵: “今天应该是为反攻万妖山而来。” 反攻万妖山? 曾安民听到之后,脸上一肃。 上次春闱他便知道,大圣朝与南边的江国已经按捺不住了。 相柳已死,万妖山脉虽然依旧易守难攻,但被妖族压了这么多年的二国岂会放过这个群龙无首的机会? “但此事不应该是召集群臣?怎么单独来……” 曾安民眉头皱起,也选择了传音入密。 曾仕林眸中闪烁着精芒:“面圣之后,回府再说。” ………… 皇宫,御书房。 建宏帝坐在椅上,面容之中透着一抹幽深。 他的左手轻轻的搭在椅子的扶手之上,右手则是夹着一枚棋子,正欲落子,面色却有些出神。 “陛下,文清公父子已在殿外等候多时。” 小太监的声音小心翼翼的响起。 建宏帝这才回过神来。 他轻轻“嗯”了一声,收回自己指间夹着的棋子,将其落在桌上盛放棋子的棋盒里。 他的面上露出笑容:“宣。” “是。” …… “微臣曾安民。” “臣曾仕林。” “见过陛下。” 曾安民与曾仕林二人同时下拜。 “快快免礼!” 建宏帝脸上的笑容依旧,甚至在看到这父子二人之后,笑容愈发的灿烂。 他从椅上起身,站起来,亲自扶住二人的胳膊。 曾安民的脸上露出受宠若惊之色: “陛下不……不必如此,臣心中惶恐……” “你个小滑头。”听到曾安民的声音,以及曾安民脸上的表情,建宏帝没忍住笑骂一声: “前日在那法安寺前,箭落那道首法相,连死都不怕,怕朕来扶你?” 曾安民的身子躬的更低:“臣为大圣朝之臣,君重臣轻,不敢逾越。” “呵呵。”建宏帝脸上笑容愈盛:“你呀,有时候就得多学学你爹。” 说着,他抬起头,看向面无表情的曾仕林道: “还是曾爱卿自然些,朕看着心中舒服。” 曾仕林瞥了一眼曾安民,随后对建宏帝行礼,面上也露出笑容道: “每个人忠诚于陛下的方式不一样。” 说着,他轻轻欠了欠身子,作揖问道: “不知陛下今日召见是何要务?” 建宏帝轻笑一声道: “没有要务便不能唤你父子二人来御书房谈谈心吗?” 说完,他的脸色轻轻一板:“你瞧瞧你,把朕当成什么了?” “呵呵,为君分忧乃是为臣之天性。”曾仕林笑了笑。 “快坐,坐下说。”建宏帝也笑着回到自己的椅上。 曾安民与曾仕林父子二人皆是坐下。 曾安民缓缓抬头,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去看建宏帝,而是把目光放在建宏帝身边的桌上。 当他看见建宏帝桌上那盘没有下完的棋之后,便若无其事的低下头。 低头的瞬间,他的眼睛轻轻一眯。 “建宏帝……还是这般酷爱下棋……” 就在他沉思之时。 建宏帝的声音响起,他淡然的从棋盘上拿下一枚黑子,放在手中把玩着,将目光放在曾安民的身上,脸上浮现出笑容问道: “有个问题朕心中好奇,小曾爱卿也可不答。” 曾安民脸上一怔,随后看向建宏帝问道:“陛下有心问之,不论事,臣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呵呵。”建宏帝轻笑,眸中浮现出一抹期待: “那道首法相之瞳少说也有百丈之高,不知小曾爱卿何时学的箭术?居然只出两箭,便将那两只眼睛射落?” 这话一出。 曾安边的心中一动。 建宏帝这是……对自己起疑了? 不应该吧?自己的武道修为一直都隐藏的很好。 “陛下,臣当初儒道,便是以“射”入道,故尔射箭的准头还算不错。” 曾安民面色如常,为建宏帝解答。 “原来如此。”建宏帝脸上露出恍然之色,随后面露夸赞: “无愧儒道天才,曾家也无愧儒道世家。” “陛下谬赞。”曾安民连忙行礼。 “呵呵。”建宏帝又是一声轻笑,面色如常的看着曾安民问道: “对了,蹬那极渊道人的天梯之时,可有什么别的发现?” 这话一出。 曾安民的心中便是一跳。 试探。 赤裸裸的试探。 他先前经过春闱二品妖君,以及自己那被人攥住的八字。 还有纪青的突然袭击,以及极渊道人降落国公府等这一系列的事情推测出,幕后之人可能是建宏帝。 当时只是推测,并不能确定。 但今日建宏帝一问,曾安民心中这项推测立刻变成了事实。 建宏帝问自己这话,就是想确认自己在蹬天梯之时,那极渊道人有没有说漏嘴。 他连一秒的犹豫都没有,面色如常,先是皱了皱眉做思考状,随后抬头看向建宏帝恭敬道: “只见了些幻象,以及天梯之上的一些图案。” “至于别的……未曾有任何发现。” “没有吗?”建宏帝有些疑惑的看着曾安民:“那极渊道人没有对你说过什么话吗?” “这倒没有。”曾安民摇了摇头:“蹬天梯之时每隔十阶都是不同的幻象与一些道音侵扰。” “蹬了天梯之后,臣手中便握住了那极渊道人的道心,也掌控了他的生死。” “本来臣心中还想着,能得一位二品道门长老为我大圣朝效力,对我大圣朝来说算得上是好事。” “结果谁曾想道门的道首法相来了,后续的事……陛下都看到了,臣实在气不过那道门辱我圣朝颜面,便将那极渊道人给杀了。” 曾安民说这些话的时候神色没有丝毫改变。 他说的本来就是事实。 “哦~” 建宏帝面上是恍然之状。 袖下的手轻轻松了松。 他喃喃道:“想来那极渊道人在天空之上应该是在布能引道首法相而来的阵法……” 曾安民点头附和:“应该是如此。” 建宏帝脸上重新露出笑容,他摆了摆手:“江山代有才人出,能得小曾爱卿此等重臣,是大圣朝之幸,也是朕之幸。” “陛下谬赞,臣心中诚惶诚恐。”曾安民依旧是老样子。 “你啊,要朕说多少次你才改?整日暮气沉沉,一点年轻人该有的朝气都无?” 建宏帝又是一声笑骂,随后侧过脸去,看向曾仕林问道: “万妖山脉的南部群山,不知道曾爱卿有何看法?” 来了。 曾仕林与曾安民的脸上皆是一肃。 果然说得再好也只是说说,平白无故的怎么就会随便拉着臣子来谈心的? 曾安民只是凝神看向曾仕林。 他们父子二人都知道。 曾爱卿,叫的是曾仕林。 小曾爱卿,叫的才是曾安民。 曾仕林神色肃穆:“万妖山脉的南部群山,其地域资源优渥,妖族种群散落不多,是我人族对与妖族的门户。” “同样,也是妖族抵御我人族的一道屏障。” “上此春闱,臣也以神魄之力,推演了其中各种山关要道,对其算得上是了然于胸。” “若是用兵,臣有七成把握。” “嗯。”建宏帝听到曾仕林的话之后,面露沉思。 很明显,这是一件大事。 容不得有任何的疏忽。 “曾爱卿如今是二品亚圣修为,小曾爱卿更是儒道天才。” “远征万妖山,确实是最合适的人选。” 建宏帝的声音透着凝重。 “臣等父子二人自当竭尽全力,为陛下效死。” 曾仕林面色如常,对建宏帝行礼。 “父子二人?”建宏帝愣了愣,随后低声笑道:“曾爱卿会错意啦!” 嗯? 曾仕林与曾安民皆是抬头一愕。 “本次远征万妖山,朕的确欲用曾爱卿为帅。”建宏帝笑着看向父子二人,随后将目光落在曾安边身上: “只是小曾爱卿,朕另有去处安排。” 另有去处? 话音一落,曾安民的心中一阵突突。 贼人害我之心不死啊! “不知陛下欲派臣往何处?” 曾安民面色稳重。 “西流,赈灾。” ………… 国公府。 从御书房会家的路上,父子二人的面色没有丝毫改变。 但等书房的门关上之后。 曾仕林与曾安民二人的面色皆是变的阴沉起来。 “建宏帝对我起疑了。” 曾安民看向曾仕林,声音之中透着一抹阴沉: “刚才在御书房,他在试探我。” 曾仕林也沉着脸点头:“为父听出来了。” 此时曾仕林的拳头握的很紧,他抬起头,露出那张略带沧桑的脸: “看来春闱也好,纪青也好,极渊老道也好……的确都是陛……建宏帝的安排。” 这是他这个当了大圣臣子三十多年的大臣,第一次说出来的称呼。 建宏帝。 以前,他都是口呼圣人,言语陛下。 今日…… 曾安民自然也察觉到了曾仕林的转变。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目光直直的看向建宏帝: “而且这次南征万妖山脉南部群山,他并没有让你我父子二人一同前往。” “而是把我父子二人一南一西隔开千里之遥……” “我感觉,他没安好心,甚至可能本次我真去了西流赈灾,等待我的是他的阴谋。” 这话说出。 曾仕林的眼睛眯起,眸中透出极为锐利的锋芒。 “爹……” 曾安民迟疑了一下,随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凝重道: “要不……咱们反了吧?” “你当皇上,我当太子,不在他这大圣朝受这鸟气了。” (本章完) 第404章 距离武道三品,又进一步! 曾仕林听到曾安民这大胆的话手都跟着抖了抖。 他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反?拿什么反?” “无兵,无地,无名,无民,拿什么反?” “如今圣朝民心稳固,谁会平白无故的跟着你干那脑袋别裤腰上的蠢事?” “你以为立国真有那么好立?” 老爹一系列问话,是在问曾安民,但语气却更像是在问自己。 曾安民目光之中带着一抹闪烁,声音透着一抹幽然: “兵?本次南征,您手里不就是兵吗?” “地?南征之后,万腰山脉的南部群山打下来……那不就是地吗?” “还有,您记不记得娄英启?” “他是您的马仔,现在就在凤起路担任总督,若是能将他策反……你我父子二人再占了南部群山……” “届时东连清海湾,西连凤起路……” “这圣江双雄争霸的局面,未尝不能变成我们三国鼎立!” 曾安民越说,心中便越觉得这个方法可行。 首先,派出去打南部群山的兵,可都是鸳鸯军。 鸳鸯军如今的首领是谁?伍前锋! 那是咱曾安民的首席大弟子。 “至于名……爹您觉得我跟长公主关系如何?” 曾安民的目光直直的盯着曾仕林。 “一介女流……”曾仕林话都没说完便被曾安民打断。 “江国如今帝位上坐着的可不是个男人!”曾安民目光灼灼,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女人做皇帝又不是没有先例。” “至于民……本次西流灾民受的灾难可不小。” “赤地万里,朝廷不作为,如今灾民们百姓们卖儿鬻女……” “我去西流赈灾之后,想办法将这些灾民送至南部群山。” 曾安民摸着自己的下巴,越说越兴奋。 只是他越说,曾仕林就越无语。 他淡淡的瞥了一眼曾安民: “那我问你,就算是你说的这些都被你完成了,那南部群山是什么地方?” “立国之后一切都要百废待兴,重新开始。” “为父的确懂些兴修水利,与民同息。” “但这个时候若是圣朝大军来犯呢?南边的江国又岂能坐视不理你?” …… 曾安民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看着曾安民: “联江抗圣呢?” “以我与江国女帝顾湘南的关系……” “嗬。”曾仕林冷笑一声,他瞥了一眼曾安民随后盯着他问道: “若你心中真的百分百相信那女帝,你刚刚说的便不是反圣再立。” “而是南下投奔江国。” “因为你清楚,就算是再好的关系,去了也不过是寄人篱下,那女帝若是一直如此便也罢了,但她稍微在心思上有些变化。” “等待你我父子二人的……便是这整个天下再无立锥之地。” 曾安民淡淡的摇头:“不是如此……” 曾仕林叹了一声,语重心长道: “立国并没有你想象之中的那般容易。” “除了有兵有权,还要有龙脉,要有气运。” “最重要的是……” 曾仕林眯着眼睛低头认真的看着曾安民: “就算真要反圣,依为父来看,还须再等待时机。” 曾安民愣了愣,他茫然的抬头,脸上愕住。 不是……啊?? 曾仕林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建宏帝尚在人间,这圣朝的人心就散不了。” “你我父子二人应该做的并不是反,而是等。” “您是说……”曾安民目光之中透出一抹精芒: “拥兵自重?!” “你倒是不算傻。”曾仕林赞赏的看着曾安民道: “为父前往南部群山,南朝江国自然也会派兵,以你与女帝的关系,我们立国她可能会使些绊子,助为父一直留在南部群山,她必不会拒绝。” “能损耗圣朝国力的事情,她自然会顺水推舟。” 说到这里,曾仕林面色变的幽然,语气极为陌生: “只要稳住局势,这一仗要打几年……还不是为父说了算?” “待建宏帝归天,你我父子二人便可北上擒龙。” “咕咚~” 曾安民看着如此陌生的老爹,心中猛的一跳。 姜还是老的辣。 嗯…… 老爹寥寥几句,比自己想那么多都靠谱。 “爹,你刚刚说什么龙脉,气运……”曾安民的眉头皱在一起:“难道立国便如此艰难?” 他这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 “废话,你不会真以为随便寻个地界给自己取个帝号,便就能成帝王了?” 曾仕林翻了个白眼:“想立国,就要先得天道认可。” “首先便要在龙脉汇聚之地,辅以无边气运,立下国都之后,气运与龙脉聚合才能产生国运。” “有了国运,才算得上一个国家。” “而且龙脉其实并不是地脉,并非固定在某处不动的,所以非大气运之人一生也难见龙脉。” “而就算见到龙脉,也不一定有那个实力降伏,懂吗?” “那就不能夺了大圣朝的龙脉吗吗?” “且不说龙脉衍生出的国运你能不能抵抗的了,就是你夺了它的龙脉,你也继承不了,只有他的皇室血脉能继承。” “你忙活到最后最多也只能算是大权在握的权臣,你在世时能操控朝堂,但你的后代呢?后代的后代呢?终有一天会被原皇室将权力夺回去。” “所以……懂了吗?” 听到这里。 曾安民的眼睛一亮:“那岂不是说,若是你我父子二人立国了,单这龙脉便能保我们曾家世代永昌?!!” 现在一切都解释的通了。 怪不得他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 这大圣朝跟大江朝能屹立在世上千年不倒……有些不符合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的自然规律…… 要知道前世的那些王朝就没有一个国运超过三百年的。 他原来还以为是仙侠世界,有伟力镇压来着。 却没想到居然是因为龙脉。 没有龙脉你就立不了国,既然立不了国,那干什么都是师出无名。 篡位?打过去? 刚刚不是说了吗,忙活到最后最多也只是个权臣罢了…… 听到他这话。 曾仕林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怪不得他总感觉自己这好大儿的脑回路跟常人有些不一样。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无语,随后认真的盯着曾安民: “为父的意思是,一切还得从长计议!” 曾安民撇了撇嘴角,嘟囔了一声:“行吧。” 就在他心中怅然若失之时,感觉自己的识海之中有些翻涌。 “嗡~” 他眉头皱了皱,将符宗宗主广陵子的灵魂体给放了出来。 “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 出来之后的广陵子还伸了个懒腰,随后慵懒的对着曾安民行了一礼: “见过曾小友,见过文清公。” “废话少说,你出来作甚?”曾安民瞥了他一眼。 “呵呵。”广陵子轻笑一声,对着曾安民轻轻眨了眨眼: “曾小友可还曾记得答应过贫道的事情?” 曾安民没有回答,只是淡淡的盯着他看。 就是他当初怂恿自己立国来着。 “其实关于龙脉一事,贫道这里有些消息,无主龙脉,贫道见过。”广陵子脸上笑吟吟: “若不然当初也不会劝曾小友立国。” “你知道龙脉?!”曾仕林身子猛的一震,随后死死的盯着他: “在哪儿?” 曾安民沉默了一下。 怎么感觉老爹的表现,比自己还像不安分子?? 但他的眼睛此时更亮。 若是能获得龙脉…… 那以后自己岂不是也能称孤道寡?! 他的脑海之中,浮现出八个大字。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这八个大字,哪一个男人能拒绝的了?? 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 万邦来朝,群臣觐见。 甚至他的脑海里已经浮现出了一个场面。 白子青,广陵子,伍前锋……等等许多人面色恭敬的对自己拜下: “见过吾皇,吾皇万岁!” “陛下,该翻翻子了。” 身着龙袍的自己,一脸纠结的看着小太监恭敬端着的盘子里。 “朕究竟是翻婉月呢?还是翻顾湘南?” “嗯,很久没去长公主那了……” “要不今天尝尝鲜?去赛初雪那?” …… “嘿嘿。”曾安民没忍住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曾仕林眉头皱在一起,脸上有些不善的看着曾安民。 “呃……一时想到了开心的事儿。”曾安民的脸有些尴尬。 “此等大事面前,焉能出神?”曾仕林瞪了他一眼。 “咳咳。” 曾安民严肃起来,看向广陵子问道: “我爹刚刚给我说了,龙脉并非固定在某处,说不定你当初看到的那条龙脉现在已经跑去别处了。” “龙脉确实会移动。”广陵子目光之中透着深幽之色:“但此为漫长的过程,没有十年八年不会偏差远。” “而贫道当初看到龙脉,不过区区五年。” “应该还在那方地界。” “哪儿?!”曾安民的手不自觉的攥在一起。 广陵子正要开口,却听下人来报: “老爷,法安寺的泓济大师来拜访了。” 听到这个声音。 场中三人先是一静。 随后脸上皆是装做若无其事之样。 “老夫亲自去迎接。”曾仕林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随后低头看着曾安民与广陵子道: “此事稍后再议。” 广陵子化做一阵亮光,又钻入了曾安民的识海空间之中。 待老爹走后。 整个书房就只剩下了曾安民一个人。 他坐在椅上,眼神之中透着一丝丝光亮。 “龙脉……” 那双丹凤眼中。 首次亮的吓人。 那是一种名为野心的光芒。 野心下面,隐藏的则是吃人般的渴望! ………… “大师是来寻我的??” 曾安民站起身,看着从门口随老爹一起进入书房之中的泓济大师。 “呵呵。” 泓济此时气色极佳。 自从前些日子因为曾安民的福缘,得了佛门失传已久的莲花金身后,他的身子骨是一天比一天好。 就连修为都有了些进展。 “小曾施主,老衲今日而来,是想请小曾施主来兑现诺言的。” 泓济法师的脸上依旧是那般慈祥。 他看曾安民的眼神,就像是老父亲一般。 “您是说给灾民捐款吗?”曾安民脸上也浮现出笑容: “此事说来巧了,方才进宫,陛下指名道姓要我前往西流赈灾。” “哦?”泓济听到此言,那双微微浑浊的眸子轻轻一亮。 “果真?” “我从不欺骗长者。”曾安民一脸认真。 “阿弥陀佛!”泓济住持双手换十,脸上露出善意: “老衲正欲再往西流走一遭,此次而去,可与小曾施主一起,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哦?” 曾安民心中一定:“那真是太好了!” 他本来这次是想“装病”,这次就不去西流的。 毕竟他也不知道建宏帝那厮会在去西流的路上给他安什么阴谋。 但若是有泓济大师跟他一起的话…… 那他的安全就大大有保障了。 “只是我记得之前与大师见面,您不是刚去过西流吗?怎么又要去?” 曾安民的面容有些疑惑。 “小曾施主有所不知,西流今日大旱,为地龙翻身所致。” 说到这里,泓济的面容闪烁着一抹凝重:“从西流临走前,老衲在那地龙翻身的深处,留下一道佛印,防止其再作乱。” “却不曾想,就在昨日,那道佛印与贫僧失去了联系。” 曾安民的面色变的微微严肃。 地龙翻身,就是地震。 泓济法师留下那道佛印应该是为了预防余震。 “所以您……怎么想?”曾安民认真的看着泓济法师。 “或许是人为所致。”泓济法师的脸上透着肃穆:“本次地龙翻身,也许不是天灾,或许是人祸。” ………… 送走了泓济法师之后。 广陵子再次从曾安民的识海空间之中出来。 “文清公,曾小友。” “现在可以说龙脉的位置了吧?”曾安民看着他问道。 广陵子看着父子二人道:“贫道五年之前,便是在西流见到的龙脉。” 西流?? 又是西流?? 听到这个名字。 曾安民有些不解了,他抬头看向老爹:“一个产葡萄酒的地方,怎么这么多事??” 他对西流唯一的了解,便是当年在两江郡时,沈君给他送来的一瓶葡萄酒。 正巧赶上秦婉月也爱喝,就在秦婉月面前装了个逼。 “看来本次西流之行,你不得不去了”曾仕林注视着曾安民。 曾安民点了点头。 刚要开口。 突然感觉识海一阵涌动! 他闭上眼睛沉浸入识海中。 看到已经离开识海,正顺着他经络朝外而去的他用神识勾勒出来的祖龙图。 曾安民的心中微微一喜: “从今天开始,我距离三品战力,又进了一步!” (本章完) 第405章 北:荒,你爱喝兽奶吗? 万妖山脉的南部群山征讨计划已经全面成立。 由内阁赏议,建宏帝钦点儒修二品亚圣文清公曾仕林为帅。 长公主,卫国公田继,鸳鸯军总领伍前锋,携大小儒修五百。 领五万鸳鸯军,五万郡县兵前往征妖。 江国女帝如今也整顿好朝堂,此战要御驾亲征。 江国朝堂,由东方教的东方苍坐镇。 而女帝顾湘南,则是亲率十万大军,与大圣朝十万军队,欲汇兵于清海湾。 共计二十万军,势要此战一破万妖山脉的南部群山。 …… 大圣朝京城。 浩浩荡荡,千里送别。 京口之中。 曾安民立于桥头之上,目光深深的看着那骑在马上略微瘦弱的身影。 那是曾仕林的身影。 此时,曾仕林乃是全军统帅,坐在马上并不见其有多凌厉,但那身上透出的淡雅,却无人敢小觑。 “嘭!嘭!嘭!” 京城城头之上,由小胖太子亲自擂鼓,为将士送行。 “文清公!定要凯旋!!” 小胖太子的声音极为激昂。 曾安民目送着老爹的背影,面容之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变化。 他的身边,立着一位倩影。 那身影粉纱拂面,体带清香,声音之中透着让人安静的语气: “曾郎,秦伯伯已经走远了,我们该回去寻林姨娘了。” 曾安民目尽远方。 身边是秦婉月那柔美的身段。 但他现在心中没有丝毫旖旎。 因为就在远方。 骑在马上的长公主手持银枪,目光淡然的朝着这边扫来。 与上次南征清海湾一般。 此时的长公主依旧是那般英姿飒爽,绝美的面容之上,透着生人勿近的清冷。 只是她的眼神此时浮现出那抹凶狠与警告,破坏了美感。 曾安民只能投以无辜的表情。 并且露出白牙一笑。 “哼。” 曾安民隐隐能听到长公主那冷哼的声音。 “行了,走吧。” 曾安民这时转头,看向了秦婉月。 只是没想到秦婉月此时正盯着长公主,面容之上虽然依旧透着温和的笑容。 但在长公主转身而走之后,温和的笑容便被她缓缓收敛。 …… 这俩人的关系…… 曾安民其实是有些头疼的。 当初他趁自己被怨力入体,骗……当然也不能说是骗吧,而是引。 对! 是引,他引二女说出愿意一起嫁给自己的话。 当初这二女答应的好好的。 事情过了之后也没有反对。 甚至曾安民在去拜访长公主之时,还能看到秦婉月与长公主二女相处的极为融洽。 说话也都是互相尊重,温声细语。 但作为一个男人。 他直觉之中就能感觉到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你看就像现在。 长公主看向这里时,秦婉月笑的很温柔。 长公主一转身。 秦婉月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 “咳咳。” 曾安民咳嗽了一声。 秦婉月回过神来,她的脸上重新复起笑容:“曾郎,快走吧?” “嗯,走吧。” 反正大军已经走远了,再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必要。 曾安民揽着秦婉月,坐上马车,朝着京城之中而行。 ………… 下了马车之后。 曾安民便看到了自己的直系下属东方胜。 “物资准备的怎么样了?” 看着东方胜之后,曾安民瞥了过去,淡淡的问道。 与此同时,不忘了伸手搀着秦婉月从马车之上下来。 “回提都,还在准备中。” 东方胜的脸上很恭敬。 曾安民自打箭落道首法相双瞳之后,他走到哪里别人都是这恭敬尊重的姿态。 “还在准备中?” 曾安民的眉头皱了起来。 本以为他去西流是要赶在大军出征之前的。 结果没想到,朝廷准备赈灾物资的速度很慢,放在了准备军粮之后。 “不是说了有什么困难让你找秦尚书吗?” 曾安民的眼睛变得有些凌厉。 如今的户部尚书是秦婉月的爹,秦守诚。 秦守诚跟着老爹斩了相柳之后,便升为了尚书。 原来的尚书是娄英启,但被朝堂调至了凤起路当总督。 “寻了,属下这次去就是拿着您给的牌子找的秦尚书。” “户部现在也缺钱。” 东方胜苦笑一声:“如今朝堂上下的运作都是以南征大军为主。” “国库里能筹备的赈灾饷也就只够一半。” 曾安民无语,他目光深深的盯着东方胜: “然后呢?” “剩下的一半……说让再等两天,算算时间蛮族那边的使团应该快要到了,届时能从供礼中拿出筹出另一半来。” …… 曾安民嘴角抽搐了一下。 得了,从这话之中他也能听得出来,他那未来的老丈人确实已经捉襟见肘了。 “行吧。” 曾安民叹了口气,便朝前方而行。 秦婉月跟在曾安民的身后,面容也有些霁色: “曾郎你别急,我去帮你问我爹爹要钱,赈灾之事十万火急。” “不用。”曾安民摆了摆手:“你逼他也没用。” 说着,他便命人将秦婉月送回家。 而自己进入了国公府的大门。 进入门后。 曾安民的眉头便直接皱了起来。 “不对劲。” “怎么感觉建宏帝……并不多想赈灾?” 若是想要赈灾的话,怎么可能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发兵? 户部如今没钱没粮他是认的。 毕竟光是十万大军的粮草都够他受的了。 ………… 【荒:终于来了。】 【大圣朝这里无愧繁华,真特娘厉害。】 【道:你来了?】 【荒:嗯,俺明日下午便能入京了。】 【道:正巧我也在圣朝京中,届时可去寻你一见。】 【荒:那太好了!俺请你喝酒!】 …… 曾安民看着道跟荒的对话,面上透着一抹沉思。 无心道人还在京城? 这是他没有想到的地方。 道首法相降临京城上空,虽然没有对百姓亦或者大圣朝京中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道门这两个字,在大圣朝京中如今名声已经有些不太好了。 “没想到他居然还敢留在京里。” 曾安民翘起二郎腿,喃喃:“我要不要去见见他俩?” 正想着。 荒又有字迹浮现。 【荒:道,俺这一路走来,在哪都能听到曾氏双雄的名号,上有文清公,下有曾两江,这曾两江,说的是不是你们之前提的那个曾安民?】 道看见这句话,沉默了许久。 【道:嗯。】 【荒:之前不是说要将他拉入俺们天道盟吗?】 【要不明日俺到了京城,见见他?一路上净听别人夸他了,弄得俺有些心痒痒,想见见这名气这么大的人究竟长什么样。】 道又沉默了良久,最后才缓缓写下几个字。 【道:行吧。】 【荒:好,那就这么定了!】 …… “嗡~” 私聊界面弹出。 【南:曾郎,荒与道这二人你最好还是别私下见吧?道此人朕见过,没有什么心机,但是荒这个人……朕怕他令有什么企图。】 【北:行了宝儿,我知道你担心我,放心吧,我有分寸。】 ………… 京城尽头。 前脚刚送去了大军。 方隔了一天的功夫,便有一队长长的使团队物缓缓驶来。 那使团的装扮有些怪异。 肌肉虬结,身形巨大。 五百来名壮汉,赤着上身,露着大腿,只有**裹着树叶。 每人脸上都是凶神恶煞,杀气萦绕在身上。 而这些大汉中间围起来走的,是几辆怪异的牛车。 说是牛车也有些不对。 因为拉车的生物似马非马,似牛非牛…… 头上单角,与马相似,但又不太一样。 至于这些怪异生物身后拉得车……其实也不车。 更像是木板下挂着四个轮子。 没有遮挡阳光的车顶。 但那些车板之上,是一块块形状不规则的金块。 每一块金块,都如同石头一般,看着少说也有数十斤…… 一路之上,这支队伍的回头率极高。 贪婪有之,惊疑有之,震惊有之…… 最领头的那一辆车板之上。 坐着两个大汉。 这两个大汉如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一般。 像是两个巨人。 二人就是坐在车板之上,也与那些站着的大汉一般无二。 “爹,俺就不跟你去见圣朝的皇帝了。” 左边的那名大汉抬起头。 此时方能看清,这大汉……不能说是大汉,面容还有些稚嫩。 嘴上还带着绒毛。 只是那浑身膨胀的肌肉给人一种他是大汉的错觉。 此人便是当今蛮族的太子,雾加。 “不跟俺见皇帝你去哪儿?小崽子,这地界人生地不熟的,惹了事你爹我可没法给你平事儿?” 雾加加的身旁,那一尊比他的肌肉还要夸张的大汉瞪起眼睛,声音如钟。 身上也涌现出一股气势。 同时,那如同蒲扇一般大的手掌也朝着腰间而去。 他的腰间……正圈着一条鹿皮皮带。 这尊大汉,是当今蛮族首领,也叫蛮王。 “俺肯定不惹事儿。” 看到老爹直取皮带的动作,雾加的脖子都跟着一缩。 他弱弱的抬头,左右看了看之后,伏在蛮王的身边小声道: “爹,你不是说让我多试探试探那天道盟里的人嘛?” “我刚才通过饕餮图已经跟那个道有了联系。” “他要跟俺见见。” …… “你怎么现在才跟老子说?!” 蛮王沉默了一下之后,又瞪起眼睛道: “那人要是老实就罢了,若是心怀不轨,谁能救你?!” “救我??”雾加嘴角抽搐了一下,他弱弱的抬头道: “爹,咱们蛮族现在最强的人不就是我吗?” 说到这里,雾加的脸上浮现出自傲之色: “前日在那边山里打那一架您忘了?” “您可没打过俺。” “要不是俺收着力,您这腿都给卸喽!” …… 蛮王的眼皮跟着跳了一下。 “唰!” 鹿皮皮带抽出。 “啪!” 下一刻,皮带便裹挟着凌厉的破空声,飞速的来到了雾加的身上。 “嘶~” 这一皮带,不偏不移,正好盖在雾加那闪亮的光头之上。 一道红印从他的后脑至额头缓缓浮现。 “您打俺作甚?!” 雾加脸上的自傲立马消散,取而代之的则是无尽的委屈。 “我打你不知好歹。” 蛮王骂骂咧咧的。 “那您到底让不让俺去找道?” 雾加的脸皱到一起。 “滚滚滚,进了城之后,你爱去哪儿去哪儿,但是你小子要是敢惹事儿……” 蛮王阴测测的看着面前的雾加。 “啪!” 又一皮带抽在雾加头上同样的地方。 “嘶~” 雾加疼的泪都差点出来:“又打俺,俺这次又没乱说话。” “这是提前打你惹事儿。” “你不讲规矩!” “嗯?”蛮王的眼神更凌厉了,手中紧了紧皮带…… “呃……” ………… “少爷,有人来访,说是寻您?” 曾安民正躺在院子里,听到了大春来报。 “谁啊?” “无心道人,他旁边跟着的那个……俺不认识。” 大春挠了挠头。 曾安民直接从椅上站起身:“这么快?” 在群里不是说今天晚上才来吗? 这才晌午…… “让不让他们进来?”大春恭敬的问。 “去正厅吧。” 曾安民想了想。 “是。” ………… “曾兄。” 无心道人此时一身灰色布衣。 自打道门名声在京城变的不好了之后。 他便不穿道服了。 “无心。” 曾安民笑吟吟的点了买头。 随后朝着无心道人身后那一尊……塔看去。 身上一丈一…… 胳膊比自己的腰都粗…… 曾安民仰起头,本以为看到的会是一脸胡茬的壮汉。 结果看到了一张稚嫩的脸。 光是从这脸上看的话,这人的年龄不超过十五…… “他是……” 曾安民愣了一下,疑惑的看着无心问道。 无心的眼睛有些飘忽:“他是我的一个朋友,蛮族的。” “对,俺是无心的朋友。”雾加赶紧点头。 “道门……不是在东域吗?怎么在西域蛮族也有朋友?” 曾安民明知故问的眨了眨眼睛。 听到他的话。 无心跟雾加二人同时低下头,脸上的心虚一闪而逝。 “呃那个……说来话长。” “俺跟他……也是偶然认识的……” …… 看见这俩人的表现。 曾安民忍着笑意,随后一本正经的看向雾加:“你是蛮族的?” “对对,俺是蛮族。” 雾加抬头跟曾安边对视。 “那我有个问题想问问你。”曾安民的脸上变的有些严肃起来。 “你爱喝兽奶吗?”他眨了眨眼。 雾加愣了愣。 (本章完) 第406章 咦,俺这赛师妹是非曾安民不嫁咧? “喝是喝过……” 雾加挠了挠头,一脸懵然的看着曾安民: “但俺不喜欢喝,俺爹喜欢喝。” “蛮王?”曾安民愣了愣。 “嗯,俺爹专门给俺娶了个兽族的娘,天天喝她的奶。”雾加嘿嘿笑了笑道: “别说,俺三娘的奶确实挺甜的。” ??? 曾安民与无心二人的眼睛瞬间瞪大。 不是…… 这是可以说的吗?? “嘶~” 曾安民倒吸了一口凉气,随后摆了摆手道: “咳咳,这事就先不提了。” “你们今天来此的目的是什么?” 曾安民请二人上坐之后,便坐在主位上,一边摸着茶杯的边缘,一边朝二人投来疑问的目光。 他这是明知故问。 雾加张了张嘴想开口。 被无心一声咳嗽给阻止了。 他笑着看向曾安民道: “是这样的,雾加兄弟一路从西方蛮荒之地走来,你曾安民的名字如雷贯耳响彻大江南北,昨日一来京城便找我喝酒询问你到底在何处,今日算是慕名而来,想要拜访一二。” 他的解释的清楚。 “奥,对对对,俺是来拜访你的。” 雾加赶紧嘿嘿笑着点头,随后从自己的腰里掏出来一大块金石: “听说你们人族喜欢这东西,这是见面礼。” “嘭!”说着,将那一块足有十斤重的金石给扔在了桌上。 “雾加!”无心低声喝了一嘴,随后抬头笑着看向曾安民: “权辅兄,雾加来自蛮荒之地,不懂中原礼仪,有些唐突,还望勿怪。” “不怪。”曾安民脸上的笑容不变,他摆了摆手道: “这见也见到了,聊也聊过了,还有别的事儿吗?” …… 无心跟雾加二人同时愣住。 他们俩怎么也想不到曾安民这便要赶人了?? “要是有事便聊事,要是无事的话……”曾那民叹了口气道: “我受皇命,马上要赴往西流赈灾,正在为此事烦忧,便不多留二位了。” “这……” 听到这话,无心与雾加二人对视了一眼。 随后无心沉默了一下后,抬头看向曾安民问道: “权辅兄,想来你应该听过天道图?” 这俩人这么不背人吗?? 曾安不听到这话,脸色有些僵住,但很快便控制住自己的面色,眉头轻轻皱起: “听是听过……天下一共四大天道图,皆是至宝………” 他说到这里,抬头疑惑发问: “无心道兄问此言作甚?” “是这样的,如今天下这四大天道图,据贫道所知,皆有归属。” 无心道人抬头看向曾安民道: “我也从与这四大天道图的主人见过,这四人皆是年纪轻轻,一代天骄之人。” “他们四人联合在一起,互结为盟,取名天道盟。” “我与雾加兄弟如今也都进入这天道盟中。” “成为天道盟之人,可互相帮助,互惠互利,一起成长。” 无心道人目光灼灼的看着曾安民道: “以贫道看来,权辅兄的天资不比天道盟中那四大盟主差到哪儿去,不知权辅兄可有意愿参与?” “若是我不答应呢?”曾安民淡淡的看着这俩人。 无心遗憾的摇头道:“那贫道与雾加便告辞了。” “你们不怕我把天道盟的事情说出去?”曾安民盯着二人的眼睛。 “不会不会!俺肯定信你不会说出去的!”雾加憨憨一笑,他直直的看着曾安民: “你爹能为了天下人族的生命,敢不顾自身安危诱妖皇相柳赴京将其斩杀。” “你能为了与佛门之间的一些因果,便不惜生命,箭落当代道首法相,浑然不惧怨力缠身。” “曾门双父子,天下无二人!” 雾加越说越激动,他甚至极为向往的看着曾安民道: “你不进天道盟是俺们的遗憾。” “呵呵。”曾安民对这推崇的话只是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随后将目光放置在无心道人的身上。 无心道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认真的看着曾安民道: “贫道也仔细想过,若是权辅兄不愿进入天道盟,反而将天道盟这三个字暴露在世人眼中。” “那也无所谓。” “因为我并没有暴露天道盟四大盟主的身份。” “反而因此事会让贫道对权辅兄的品性有了足够的了解,左右不算亏。” …… 这小子倒是有些脑子。 “天道盟,我是不会加入的。” 曾安民淡淡的看着这俩人:“当然天道盟的事,我也不屑往外说。” “但我要提醒你们,人心叵测,以后不要再在任何人面前提起此事,要不然你们二人便危险了懂吗?” “啊?” 雾加愣了愣,他茫然的抬头看向曾安民。 无心则是面色一白,很明显他知道曾安民的意思。 “你们二人是没有暴露天道盟四个盟主的身份。” “但要记得宝物动人心,那些真正有实力的老怪物但凡对这天道图动点儿心思。” “便会拿你们二人当突破口。”曾安民的声音之中透着压迫: “将你二人给抓起来,日日严刑拷打……” “而且据我所知,势力大些的人甚至不用拷打你二人,儒道的问心,玄阵司的问天阵,道门符宗的蚀心符,东方教的观心术与入梦之法……” …… 他越说,雾加与无心二人脸上越是冷汗直流。 “懂了吗?” 曾安民眯着眼睛,那双丹凤眼之中尽是不怀好意。 雾加与无心二人抬头看向曾安民,看到他目光之中那一丝阴冷,齐齐颤了颤身子。 雾加甚至差点都按捺不住要动手了。 好在无心及时按住了雾加的手。 “懂了,多谢权辅兄提醒。” 无心咽了一口唾沫,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看着曾安民道: “这次是我天道盟欠你一个人情。” “以后有任何事,权辅兄都可来寻我二人。” “待天道盟四大盟主成长起来,任何事都能帮你实现。” …… 看着二人远去的背影。 曾安民的眼睛变得有些深幽。 天道盟四个人。 南与北,皆是心机深沉之辈,这些事也绝不会乱说。 但这道与荒二人……实在是有些太过憨傻。 可以说这二人是赤子之心,但若是因为这二人暴露了天道盟的事。 可能真会对他造成一些很大的影响。 “不过好在我今日给这二人提了个醒。” 曾安民回到书房之中,手轻轻的在桌上敲打着,面色有些阴沉: “希望我今天的警告,能对这俩夯货有点威慑吧。” 这天下的能人异士,还是太多了。 …… 码头。 大圣朝京城的码头比起两江郡那种靠江而生的大郡码头小了不少。 但在整个大圣朝境内排得上前五。 曾安民立与甲板之上,目光朝前眺望。 顺着恒河的水,仿佛能注视到日落尽头。 一船船的金银珠宝装跟着他前行。 虽然朝廷这次并没有给太多的粮食。 但是在钱财上,着实给了不少。 五条大船,装的全是金子。 说起来这些金子,就不得不提蛮族这回来的使团了。 他们给人一种金子这东西,在蛮族的地界跟路边的狗尾巴草一样不值钱。 有了这些金子,西流旱灾的事情应该马上就能过去…… 而船板之上,都是兵部派来最强的精锐。 “提都大人,可以出发了。” 东方胜与司马南两位下属同时前来禀报。 “嗯。” 曾安民转头看向大船后方。 那是京城繁华的街头。 “出发。” 他只说了两个字。 “是!” 东方胜与司马南二人同时领命,随后朝后而行。 顺着恒河,两个月的船程基本上就能到西流。 而这两个月,曾安民每到一郡,便要去寻粮商购买粮食。 船上的钱都是让他用来买粮的。 “俺都给你说咧,别整天站在甲板上吹风。” “你是这次赈灾的副官,要是你被人在岸边用冷箭射中,别怪俺没有提醒你。” 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声音软糯,但是那口音却是让人直接就能性冷淡。 曾安民嘴角抽搐了一下:“柳师姐,” 前方一道倩影从船舱之中走出。 正是玄阵司三师姐柳诗诗。 本次前往西流赈灾,玄阵司也出人了。 而且出了两个人。 第一个,就是这柳诗诗。 第二个…… 曾安民朝着船舱里面看去,心中有些苦笑。 他是真没想到赛初雪也跟着来了。 “赶紧进船舱里吧,这行舟船舱内有阵法,能抵挡外界的攻击,但甲板上可木有。” 柳诗诗斜了一眼曾安民,随后便转身进入了船舱: “赈灾的一些流程,还需要好好商议商议,孙大人也在船舱等着你呢。” 船在水面之上稳步前行。 与普通船只不一样的事,这次赈灾的六条大船,都是玄阵司出品。 不需要人力前行,有阵法灵石就可以。 “行。” 曾安民弯腰进入船舱之内。 “曾大人。” 他刚一进入船舱之中。 便听到一声异常热切的声音。 抬头看去,一位五十多岁的老头从座位上起身,亲手为他拉来椅子: “快请坐。” “孙大人不必如此。”看到面前的孙传芳,曾安民脸上也露出笑容: “您的品级比晚辈高,请也是晚辈请您才是。” 孙传芳笑呵呵的摇了摇头: “曾家父子二人,在本官心中,乃此世无出其右者,理应受本官重礼。” 他看向曾安民的目光始终带着热切。 以及欣赏与敬佩。 “曾大人虽然年轻了些,但未来的成就绝不会被文清公差。” 他的言语之间,皆是对曾安边的推崇。 “您谬赞了。” 曾安民看看孙传芳,来到他的面前坐下。 孙传芳,是督察院的左御史,官居三品。 也是本次赈灾朝廷安排的主官。 他一生清流,从无受贿,清名到底。 他是从底层一步步走上来的。 在他的身上,曾安民甚至能看到自己父亲的影子……不,感觉他比自己的老爹都清澈。 “本次赈灾,我们需要途经八个沿水郡城……” 孙传芳笑吟吟的指着桌上那一卷破旧的地图对曾安民说着他的想法。 曾安民一边听着,一边点头。 最后孙传芳看向曾安民: “不知道老夫之言,曾大人可有何补充的?” 曾安民摇了摇头,面露佩服道:“孙大人心思缜密,下官佩服。” “呵呵。”孙传芳又抬头看向另一边: “赛姑娘,柳姑娘觉得如何?” “俺听不懂,别问俺。”柳诗诗摆了摆手。 “嗯。”赛初雪面若寒霜,只是淡淡的点头,随后那双眼睛不经意的瞥向曾安民。 眼神之中也是清冷之色。 看到她这个面容。 曾安民也是无奈的摊手。 这也是他刚刚为何站在甲板之上不愿进来船舱之中的原因。 赛初雪的那俩眼睛,就跟刺儿似的。 “既然同意,那距离下一郡城还有三日,老夫便回去休息了,若有要事小曾大人可随时通知老夫。” 孙传芳笑呵呵的起身,对曾安民拱手告辞。 “孙大人慢些。” 送走了孙传芳之后,整个船舱之内陷入了寂静。 曾安民有些不太自在的咳嗽了一声,硬着头皮朝着赛初雪的方向看去: “赛姑娘,喝点茶?” “喝不起。”赛初雪淡淡的看了一眼曾安民,随后便低下头去,摆弄着手中的罗盘。 曾安民无辜的看向柳诗诗。 “哎哟,你傻吧,俺都能看出来赛师妹只是嘴上说说不喝,你真给她倒,她还真能不要?” 柳诗诗嘴角撇了撇。 “不喝。” 赛初雪面无表情表情的摇头。 “喝点吧。” 曾安民起身,开始倒茶,放置在了柳诗诗的面前:“师姐请。” 随后又倒了一杯放在赛初雪的面前:“赛师妹……” 赛初雪面无表情的将脸侧向一旁。 曾安民又无辜的抬头看向柳诗诗。 柳诗诗刚要开口。 “提都,前方出现了不名船只,要不要去检查检查?” 东方胜的声音响了起来。 “哦?”曾安民听到这话,面上一肃,起身便往甲板上而行。 这六条船里装的都是明晃晃的金子,别说不明船只,就是遇上一条狗也得看看他是不是忠于圣朝的狗。 …… 船舱之中,就只剩下了赛初雪与柳诗诗二女。 “你真不喝?这可是曾安民亲手倒咧,俺记得他和没给你倒过茶呢吧?” “不喝。”赛初雪犹豫了一下,随后摇头。 柳诗诗挑起眉头,坏笑着看赛初雪,伸手将那杯子拿起: “你不喝俺喝。” “别。”赛初雪下意识的就要出声,手刚抬起,就看到了柳诗诗脸上那戏谑的表情。 “你喝吧。”赛初雪赶紧低下头。 “咦,俺这赛师妹是非曾安民不嫁咧?”看到这,柳诗诗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赌气之下,这小姑娘的真实想法?? (本章完) 第407章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恒河。 是大圣朝境内贯穿东西的一条大运河。 乃是当年太祖打下西流之后,为了让西流百姓与大圣朝百姓更为密切,下令开通的一条大河。 功在当代,利在千秋。 这条大运河不仅紧密了东西之内的关系。 也让大圣朝东西两边的经济变的繁荣昌盛。 在这条大河之上,随处可见商队船支。 特别是每郡的码头,富商,公子,文人墨客,以及喊着号子的水手…… 离了京城,此时曾安民率领的赈灾船队已经来至距离西流还有一千五百多里的青州安河郡流域。 此时在赈灾船队的正前方,一支大大小小十数条船组成的船队正停在那里。 “停船!!” 东方胜在得了曾安民的命令之后,携三百皇城司提子不到半刻钟的功夫,便乘了十数条小船,直奔那支船队而去。 曾安民站在东方胜的身上,抬头朝着那船队看去。 平常的船队,不管是朝廷的军船,亦或者是商队的商船,都是有旗号在的。 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支船队属于什么组织。 但这支船队,给人诡异的地方就是,没有旗号。 所以东方胜便对其产生了怀疑。 “停船!没听到吗?!” 东方胜的声音之中透着一抹冷冽。 他看到那支船队在听到自己的声音之后,不仅没有停下,反而还升起了船帆欲加速朝后退,心中的警惕之心愈发浓郁。 立在东方胜身后的曾安民看到这一幕,眉头也轻轻一皱。 “皇城司南体都曾安民在此,前方的船队停下!” 曾安民的声音也响起。 在这夜晚之间,瞬着河中的波纹,传出去许远。 然而,不曾想,这句话却成为了那支船队的催命符,后退的速度愈发快了。 “有问题!” 看到这一幕,曾安民不再犹豫,大喊一声:“加速,追上去!这支船队绝对有问题!” “是!” 东方胜不再犹豫,对着皇城司提子们的小船队一挥手: “加速!!” “是!” 三百提子面色一肃。 随后便能看到他们肩并肩,手搭手,武道气息开始运转。 每一个人的姿势都不一样,但最后武道气息却一样的被渡入到船体之中。 在接触到提子们的的武道气息之后。 “嗡!!” 一条条小船的速度宛如顺流顺风一般,猛的提了一个档次。 “啧。” 看到这一幕,曾安民的面容之中也闪过一抹惊奇。 这便是皇城司的底蕴吗? 他是真没想到,皇城司居然有这么多奇技淫巧。 皇城司提子们的船距离那支无旗号的船队越来越近。 东方胜见此,心中一喜,急忙下令: “准备铁钩!” 下一刻,便见十几条小船的提子们从怀中掏出绳索,每一条绳索上都是一只九爪铁钩。 东方胜刚要下令:“抛钩!!” 却突兀的停住。 他的脸色变得极为精彩。 因为,在那支船队即将进入铁钩的射程之内时。 那支船队的速度却如同安装了马达一般,猛的提升了一个档次! “哗啦!” 船队如同利箭一般,冲破了平静的水面。 因速度提的太猛,还听到了那水中传来的哗啦声。 “直娘贼!” 东方胜的脸色变的极为难看: “这船队的船上也有武夫。” “或者就是有阵法。” 他抬头看向曾安民:“提都大人,属下建议先派人去邻郡寻郡守派兵来增援。” “嗯,让司马南去。” “我们继续追上去。” 曾安民的眼睛几乎脒成了一条缝。 他盯着前方那鬼鬼祟祟仓促而离的船队。 皇城司的大名他们不可能没听过。 而听了皇城司的名字之后,还跑的这么快,那肯定是有大问题。 绝对不能跟丢。 “继续追!这支船队上可能有大鱼。” “是!” 东方胜给司马南那边说了一声之后,便带领着提子们继续朝那支船队追去。 时间过的很快。 一追一逃。 一整个日夜。 曾安民提子们的船距离这条船队并不是很远。 而且三百提子,各个都是精英,几乎每一个提子都是八品武丹境。 可以轮换摧发船支的速度。 而前方那无名船队的速度时快时慢。 每次提子们的船将要追上之时,那支船队的速度都能猛的提上去。 好在,提子们可以轮换打坐休息。 而那支无名船队的速度开始慢慢减弱。 “抛钩!!” 东方胜眼见就要追上,声音之中几乎是透着嘶哑的大喝。 还隐隐有一丝畅快。 终于可以喊着了两个字了! 这追逐的一整日之中,他几乎好次这两个字都要脱口而出。 结果前面船队的速度往往能直接再猛的提起来…… 好在提子们的素养真不是盖的。 “啪!” “嗖!” “啪!” “……” 在他话音落下之后,提子门的铁钩便直接抛了出去。 提子们也都激动啊。 一整天! 追了足足一整天。 终于是追上了! “啪啪啪!” 铁钩牢牢的将那支船队的最后一支船给卡住。 “登船!!” 东方胜的剑直接从腰间拔了出来,随后便运起武道气息,猛然跃起,朝着前方而去。 中途将要落在水面之时,伸出脚尖点在绳索之上,借力又起。 如此两次之后,便稳稳的登在那条船上。 剩余提子们见状,也都有样学样,拔出腰间的刀,跟着东方胜,朝着船队的方向而去。 “噼里啪啦。” 登船之后,提子们与那条船上的人便开始了械斗。 很快,整个船队便缓缓停了下来。 …… “提都大人,我来扶您。” 小船即将靠上那船。 一名提子恭敬的来到曾安民的身边。 “嗯。” 曾安民淡淡的点头。 他现在在所有人的面前都是儒修。 上了大船之后。 曾安民的目光便一寸寸的朝着大船之上看去。 大船是一条极为规整的商船。 与大圣朝军用的船只不一样,整体小上许多,但在装饰上有精美的多。 此时这条船上的提子已经将整条船上的人全都制服。 “开始搜。” 曾安民对剩下的提子淡淡出声。 “是!” 其实在曾安民刚登上这条船之后,那些被提子制服的人都下意识的抬头向他看来。 在看到他之后,所有人都是沉默着。 “领头得呢?” 曾安民随便找了一个人问道。 他面前的人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 此时正在被一个提子拿刀架在脖子上。 “回……回官爷……在前面……” 少年哪怕已经很努力的让自己不那么有情绪。 但断断续续的颤音却出卖了他心中的害怕。 看到这一幕曾安民的眉头轻轻一挑:“知道害怕?” “看来这支船队,上面有不少好东西啊。” 他的脸上透着冷笑。 那少年嚅了一下嘴唇,却是没有开口。 “搬个椅子过来。” 曾安民随口对一个提子吩咐了一声。 “是!” 不多时,椅子搬来,曾安民坐在椅上,淡淡的等待着。 他相信东方胜。 果然,不足一柱香过来。 便见东方胜押着一名老者颤颤巍巍的老头朝着这边行来。 “提都,这老头是这支船队的主理。” “哦。” 曾安民抬头,目光朝着那老头的身上看去。 一袭华衣,面容看是回去约末五六十岁上下。 身影并不算胖,也不算瘦,适中正好。 面容上虽头着害怕,但并不凄惨,面上还隐隐透着一抹红光。 “叫什么名字?” 曾安民朝着那老头脸上看去。 “回提都大人,小老儿姓管。” “这支船队什么来头?” “曾大人,我们是西流玄轮山庄的的船队,是前往京城给陛下送贡酒的。” 管老头儿被东方胜押着胳膊,脸上有些痛苦,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着曾安民的话。 “那就是贡船对吧?”曾安民冷冷的注视着那老头。 “是。”老头的不失恭敬的回答着曾安民。 “既然是贡船,那你们跑什么?!”曾安民步步紧逼,他缓缓从椅上起身,来到那老头的身边,低头看着那老头脸上的苍白问道: “我们向你们透露过皇城司的名号吧?” “嗯……透露过……”老头儿的声音弱了下去。 “既然听过,那为何不接受盘查?反而要心虚远走?莫不是这船上有什么禁品?” 曾安民死死的盯着那老头。 “没!绝对没有!”老头抬头看些曾安民,声音之中透着急迫解释道: “这恒河之上,水贼诸多……我们也怕是水贼故意打着皇城司的名号……再加上皇城司本就只是在京城耀武……在京城执法,从来没有在别处过,所以……” “所以小老儿就觉得这其中有诈,不敢停下……” 说到这里,小老头的脸上已经是老泪纵横,他凄凉的看着曾安民道: “提都大人,如今西流大旱,上等葡萄根本种不出来,导致我们产不出新酒。” “偏偏我们玄轮山庄还负着向朝廷送贡酒的重担……” 说到这里,老头儿的声音变的嘶哑: “这次的贡酒已经是我们山庄尽最大的力量在西流搜罗出的所有了。” “勉强够今年贡酒的数量。” “若是有了变动,我们玄轮山庄承担不起天子之怒啊……” …… 曾安民变的有些沉默。 这老头一身锦衣,此时却哭的跟个小孩儿似的。 但他说的话曾安民能听出来,不是假话。 …… 老头见曾安民沉默,心中愈发苦涩,他长叹一声道: “因为西流大旱,西流产不出新酒,导致西流美酒的价格愈发上涨。” “现在更有传闻,我们西流的美酒已经价比黄金。” “从西流一路行来,我们船队遭遇了至少七次水贼的围堵,若不是我们少东家是高品武夫,恐怕已经凶多吉少。” “然而就是如此,我们离家时,护船的护卫足有近千人,如今已经只剩下不足三百……” “老头子为了躲开水贼,便向少东家提议,将船上的旗号取下……” “却不成想,居然真叫我们遇上了官府的盘查……” …… 曾安民听到这些话,缓缓点头: “你说的话,本官已经知道缘由。” “但你知道的,你的一面之词,行不通。” “所以还是要查。” “明白吗?” “这是应该的。”老头儿听到曾安民的话之后,赶紧点头:“既然不是水贼,我们自然愿意接受盘查。” “嗯。” 曾安民缓缓起身。 他看向那些被提子们用刀架在脖子上的船夫们。 这些船夫皆是身着破烂。 有的人身上还缠绕着长长绷带,显然是受了伤的。 看到这些,曾安民自然能想象得到,他们从西流一路行船而来,经历了什么。 “噼里啪啦……” 经过皇城司提子们的搜查。 十几条大船之上,皆是西流美酒。 也的的确确都是贡酒。 “回提都,查了,都是贡酒,这老头说的没错。” 东方胜的脸上透着讪讪之色。 是他向曾那民禀报的问题船队。 结果没想到,一路追来,追了这么久,最后发现是个乌龙。 反而还耽误了他们赈灾的时间。 曾安民淡淡的瞥了他一眼。 他自然知道东方胜此时心中的想法。 不过他此时心思并不在东方胜身上。 反而是盯着那些破烂衣服的船夫。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曾安民莫名的想到了这一句话。 大圣朝京城的皇亲国戚们还在等着这承载了几百条人命,甚至是几万灾民们生命的西流贡酒。 他们会在意这些生命吗? 肯定不会。 他们只会在意这西流美酒的口感好不好。 “你们少东家呢?” 曾安边看向那老头问到。 “就在前面的船上。” “嗯。” 曾安民带着东方胜,朝着前方的船支上而行。 刚一进入那条船支。 曾安民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他闻到一股莫名的清香。 “什么味儿?” 他轻轻愣了愣。 “回大人,我们少东家自幼痴迷于金丹之术,想来此时他应该是在服丹。” 老头儿恭敬的回答着曾安民。 “哦。” 曾安民点头,朝着船舱之中而行。 一眼便看到了一位锦衣公子。 此时的锦衣公子手中正拿着一枚金灿灿的丹药。 看到曾安民进来,他先是一怔。 随后赶紧站起来,对着曾安民行了一礼: “玄轮山庄管清流,见过小曾提都。” “你这丹药,味道还挺香啊。” 曾安民的目光看到他手心之中的那枚金丹。 面上浮现出一抹似笑非笑之色。 (本章完) 第408章 曾安民:有钱没地儿花,你找谁说理 “这金丹的味道……” 曾安民看着那管清流手中的金色丹药。 眉头轻轻一挑。 身为四品战力的武夫,他的嗅觉比常人要灵敏的多。 隐隐的,他能闻的出来,这管清流手中的丹药味道,与自己刚刚闻到的那一丝清香味道不同。 “怎么?” 管清流其实在曾安民进来之前便有些不耐。 听到曾安民还要管他手中的丹药,眉头轻轻一挑,伸出手扬起丹药,朝着曾安民递了过来: “曾提都也要尝尝吗?” 丹药随着他的递过来,味道变的更为清晰。 曾安民的眼睛轻轻一眯。 这颗丹药的味道与自己刚刚闻到那股清香不一样。 他有些意外,朝着眼前的管清流看了一眼。 轻轻伸手将管清流递过来的手给推走,遂笑道: “没想到管少爷也是炼丹大家。” “奇技淫巧,当不得曾提都这么夸赞。”管清流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既然此处无事……” 曾安民淡淡的看了一眼东方胜:“收队,回船。” “是。”东方胜随后便下达命令。 …… 十几条皇城司的小船顺着河水,朝赈灾的船队归拢而去。 “玄轮山庄。” 曾安民站在小船之上,目光眺望远方,口中呢喃着这个名字: “东方,这玄轮山庄,是什么来头?竟能让你如此投鼠忌器。” 东方胜跟在曾安民的身后,脸上闪烁着一抹惊愕。 “呵呵。”曾安民笑了一声转头,看向东方胜: “刚刚在玄轮山庄的船上,我见你押那老头儿过来时,脸上的表情有些担忧。” “堂堂京城皇城司的提司,居然对一个小小的船队如此忌惮,想来这玄轮山庄的背景应该不弱。” 东方胜听到曾安民的话之后,苦笑一声:“属下就是个粗人,脸上藏不住事,被您看出来了。” 说着,他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对曾安边解释道: “玄轮山庄的起源真要论的话,与我们大圣朝的太祖是有些关系的。” “不过当年玄轮山庄的主人志不在朝堂,太祖几次召他入仕,皆被拒绝。” “而在江湖之上,玄轮山庄的地位极高。” “江湖……”曾安民口中呢喃着这个陌生又熟悉的名字。 “怎么个高法?”他挑眉朝着东方胜看去。 东方胜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当今天下,还活着的二品天境武夫不过四人,而我大圣朝只有两人。” “第一位是我大圣朝中王栋老祖。” “这第二位,便是玄轮山庄的老祖,管寒风。” 听到这话。 曾安民的眼睛轻轻眯起。 二品武夫。 在江湖之上也好,庙堂之上也罢,武夫体系是所有体系之中最不杂乱的。 从九品到一品,每一层都是一个极大的增长。 在江湖之上,五品便能被称为宗师境武夫,可开宗立派,亦或者成为某个门派的客卿享受美好生活。 五品武夫入了朝堂也是地位极高的,在军中的某些掌军的将军都不过是五品而已。 而四品,便是大宗师境。 到了四品,已经掌握了“域”的能力,走到任何地方都是人人敬仰。 至于三品……在江湖上被称为“地境大宗师”。 意思其实就是地面无敌。 左右不过是一个称呼罢了,叫什么无所谓。 主要还是看它的战略地位。 到了三品,已经算是这个世界顶级战力了,压根就是轻易不出的老怪。 君不见宁国公李戬,更是一国国公爷,身份极为尊贵。 至于二品。 便被人称为天境大宗师。 能形容他的只有一句话,不管去哪儿,都如入无人之境! 属于是天上地下唯我独尊了。 甚至曾经有传说,二品武夫全力开战,能与别的体系的一品硬碰。 这便是武夫底蕴。 “想不到……” 曾安民啧了一声:“这么说这玄轮山庄,岂不是如同武当少林一般?乃是江湖魁首?” “啊?” 东方胜脸上有些茫然: “什么捂档,骚琳?” 曾安民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他瞥了一眼东方胜,默不作声的朝前挪动了一些距离。 粗鄙武武夫。 他脸上的嫌弃东方胜自然感觉的到。 “我没……” “行了,你别说话了,赶紧让他们赶路,我们回去之后还要去临河的郡城采购粮食。” 曾安民摆了摆手,打断了东方胜的话头。 “是!” 东方胜退下。 ………… 时间又过了一个晚上。 终于在晨曦之时,曾安民看到了赈灾的船队。 “你干甚么去咧?” 刚一看到船队的轮廓。 曾安民就听到了柳诗诗那极具特色的口音。 他无奈抬头。 头顶正上方,柳诗诗脚下踩着飞剑,居高临下的看着曾安民: “赶的还怪巧哩,俺们刚到秋陵郡,你就赶过来了。” “行了师姐,不说废话了,上岸找粮商买粮吧。” 曾安民总不能说我们去追人了,结果追了个寂寞。 “行吧。”柳诗诗降落至曾安民的面前,那精致的小脸上透着不满道: “你招呼也不打一声就追船队去了。” “我们也不敢轻举妄动,在原地等了你一晚上之后,发现你还不回来,就没再等你,朝着这秋陵郡来了。” “没曾想在这碰到了。” “你到底干甚么去咧?” “此事说来话长,先采购粮食。”曾安民并未回答,只是摇了摇头之后,便朝前而行。 ……………… “没粮?!” 当听到柳诗诗的话之后,曾安民眉头皱起: “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呗,有人抢在我们前面,把秋陵郡这边的粮食买完了。” “昨天晚上人就把粮食运到船上走了。” 柳诗诗来到船舱之中,喝了一口茶,抬头看向曾安民道: “现在秋陵郡的粮食已经不多了。” “还有多少?”曾安民怔怔的看着柳诗诗。 “能卖给我们的……不到一万石吧。” “什么??” 曾安民的面色轻轻一变:“才一万石?” 在他的预想之中,本次船队一共经过八个郡城。 每个郡城买个二十万石左右的粮食。 等到了西流,一百六十万石,基本就上能够当地的灾民度过一个不错的灾荒时期了。 现在柳诗诗告诉他这秋陵郡中只剩下一万石粮食了?? 这不是闹吗? 跟他预想的也差太多了。 孙传芳坐在曾安边的对面,苍老的脸上也透着一丝凝重: “问是谁买的了吗?” 柳诗诗摊手看向孙传芳道: “不知道,卖粮的人说,来买粮食的船队没有旗号,一来就高价买粮,一个日夜的功夫就将秋陵县能卖的粮食搬空了。” “遇到发国难财的了?”曾安民的脸色有些难看。 有很多无良商家,的确是会在国难时囤积物品,然后高价卖给国家。 但那是在前世。 现在是大圣朝,真有这种商家,表面上跟你笑嘻嘻,等灾情过了,直接就拿你抄家开刀了。 所以现在的商人都不敢这么做。 “先把这一万石买了。” 孙传芳面色认真:“然后以最快的速度抵达下一个郡城。” 说着,他抬头看向曾安民:“曾提都,本官怀疑有人走漏了我们的路程信息。” “现在只能争分夺秒,希望在下一个郡城能赶在那些人之前。” “好。”曾安民当即不再废话,命人前去买粮。 ………… “1500文一石?!” 曾安民在听到这一万石的粮食居然卖的这么离谱之后,都快气炸了。 他当即就想找到本地的郡守问罪。 但结果可想而知。 郡守与当地的世家商绅本就是相辅相成,人家肯定不会为了他得罪本地这些地头蛇。 “买不买?” 柳诗诗的脸色也有些愠怒。 从来都只有他柳诗诗坑别人的份儿,今天居然在这小小的秋陵郡中被人给坑了?? “买。” 曾安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多贵都得买,这些粮食不是钱……” “是人命。” 捏着鼻子,曾安民买了这一万担粮食,随着粮食与商户的运输船进入大河,赈灾的队伍又缓缓朝前而去。 …… 随波郡。 青郡。 柳州郡。 …… 一连三郡。 曾安民足足买了七万石粮食。 对,七万石,距离他目标中的一百六十万石还差一百五十三万石。 而且花的钱远超市场水平。 每过一郡,曾安民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每到一个郡,得到的消息就是粮食已经被人给提前买完了! “到底是谁?!” 曾安民此时的眼睛有些发红,他站在架板之上,脸上的表情极冷。 甚至他现在想找到那跟他抢粮的人,直接将其大卸八块。 “曾提都,司马提司与东方提司求见。!” 东方胜与司马南这哼哈二将匆匆赶来,朝着曾安民这边而来。 “让他们进来!” 曾安民的眼睛之中投出一道精芒。 自从他以一千五百文买了一石粮食的事情发生之后。 他便直接让司马南跟东方胜二人快马加鞭,提前朝着前方的郡跑。 一定要堵住那帮与他争粮的人。 现在这二人风尘仆仆的回来。 曾安民知道,这二人既然敢回来,那就是得到消息了。 “见过提都大人。” “废话少说,是谁?” 曾安民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这两个人。 东方胜跟司马南不敢有任何犹豫,直接开口禀报。 “属下在赶路的途中想到,不能沿途而行,要直接跳过前方,朝着更远的郡城搜寻才有可能找到他们。” “所以便直接跳了四个郡,与司马,我们二人马不停蹄,用了五天的时间抵达了汪海郡。” “抵达汪海郡之后,我们刚好那争粮的船队碰上。” “那船队的人马不算多,我与司马二人也算艺高人胆大,直接上船就找他们的主事问。” 东方胜说到这里,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是我们想多了,买粮的船队正是来自西流,目的也是为了赈灾。” “谁?”曾安民面色一怔。 “玄轮山庄。” 玄轮山庄? 又是玄轮山庄? “原来是他们。” 孙传芳的声音响起。 “孙大人。”曾安民抬头朝着门口而看。 孙传芳的身影缓缓从门口进入船舱之中,脸上也是透着一抹轻松之色: “玄轮山庄虽然是江湖势力,但其祖上与我们大圣朝的太祖极为亲密。” “既然是他们出手了,那我们便不用如此着急。” “而且他们本身就在西流地域,西流大旱,百姓苦不堪言,最急的确实应该是玄轮山庄。” “是吗?” 曾安民的眸中闪烁着不知名的光芒: “那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陛下让我们赈灾,我们总要给陛下一个交代。” 说到这里,他缓缓抬头看向东方胜与司马南道:“你们二人带着提子前往别郡寻粮,水路沿郡既然没有粮食,那你们二人就走陆路。” “就算弄不来一百六十万石粮食,也务必凑齐一百万石。” “钱,不必担忧,我们船上有的是钱。” “是。”东方胜与司马南得了命令便朝外而行。 船舱之中只剩下了孙传芳与曾安民二人。 “曾提都还是太谨慎了。” 孙传芳笑呵呵的看着曾安民。 “特殊时期,谨慎一点是好的。” 曾安民摇头笑了笑。 ………… 西流大峡谷。 当船队抵达西流附近之后。 船上仅有十二万石粮食。 就这也是曾安民求爷爷告奶奶好不容易凑出来的。 挺无语的。 他现在是真钱多的没地花…… “咔嚓~” 当曾安民的脚落在地上踩断了一截枯黄的树枝之后。 脸上透着一抹凝重。 “看来西流的大旱远比我想象之中的要糟糕的多。” 西流大峡谷,因为紧连恒河,这里本应该是水源极为充足的地方。 但以往的瀑布流水,此时只剩下了残垣断壁。 干涸的地面,枯黄的土地…… 一块块如同蛛网一般裂开的干枯地面。 甚至,所行之处,还有不少白色的枯骨。 飞鸟不渡,山间不生。 如同末世降临。 再抬头看,天空之中凝聚着绝望的气息。 “曾提都,西流路官员就在前方等着我们。” 随行来赈灾的官员恭敬的来到曾安民的身边。 “嗯。” “走吧,去见见这些西流的官员们。” “是!” 赈灾的船队就停在后方不足二十里的恒河之中。 而赈灾的官员本,陆陆续续的都跟着曾安民朝前而行。 …… “见过天使大人,敢问本此赈灾,准备了多少粮食?” 老远,曾安民见前方官员之中走出来一个身着官袍的老者,见了他如同见到了救世主一般,慌里慌张的就走过来问喜。 曾安民犹豫了一下: “本官的船上现在有十二万石。” “什么??才十二万石??完了……” “无妨,西流此地的玄轮山庄也买粮赈灾了,他们的粮食应该已经到了。” 曾安民笑着拍了拍前面的官员的肩膀宽慰着。 那官员脸色苍白,对着曾安民开口道: “提都大人有所不知,就在今日清早,玄轮山庄报官称购粮的船队,失踪了!!” “什么?!!”曾安民的脸色猛的一变! (本章完) 第409章 柳诗诗:你们都中了曾安民的计了! 曾安民的目光前所未有的锐利。 他盯着面前那个官员,眉宇之间透着一抹煞气。 “玄轮山庄的粮船被水贼劫了?” 那官员的面色也极难看:“今儿晌午传来的消息。” “灾民现在如何了?” “回上官,西流全境的灾民都在凤阳郡城内外。” “他们不会往外跑吗?” “东边是这大峡谷,西面是海,南北两面皆因地龙翻身,巨石乱坠,挡住了去路。” …… 曾安民大概了解了一下西流的情况。 现在是能跑的灾民都已经出了大峡谷,顺着水路跑了。 剩下的,全是跑不了的。 整个西流光秃秃的。 树皮都被啃完了。 可以说,如今西流全境的危机,要远超他的想象。 “先命人将船上的十二万石粮食卸下来。” 曾安民深深看着面前的官员道:“能顶多久就先顶多久。” “是。” …… 简单的聊了几句,曾安民便带着人出现在了西流路的凤阳郡城之中。 他站在城墙之上。 目光清冷。 城内密密麻麻的全是灾民。 城外,是更多密密麻麻的灾民。 只是随便一看,便是大几十万的灾民齐聚…… 那些有力气来回奔跑的身影,大多数来自于玄轮山庄。 他们在施粥,他们在努力救治这些灾民。 也正是他们,才让这些灾民不至于活活饿死,都能吊着一口气苟延残喘。 “玄轮山庄,你究竟是好是坏。” 曾安民的眸中闪烁着一丝异样的光芒: “希望,别让我失望才好。” ………… “三天。” “三天之后若是东方胜与司马南买不到粮食进入西流。” “可能……” 孙传芳坐在曾安民的面前,他的脸上露着叹息之色。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 但是曾安民也知道会是什么后果。 “玄轮山庄的人在我们进入西流以后,便把赈灾的位置让了出来。” “他们支撑了这么久,也撑不住了。” “本以为粮食今日就能到,没想到他们的粮食还被水贼给劫了。” 说到这里,孙传芳期盼的看向曾安民: “不知道东方胜与司马南的人马,什么时候能进入西流?” 听到孙传芳的话。 曾安民手中轻轻把玩着一块璞玉,目光朝着前方观去: “十天。” “昨日他们飞鸽传书,第一批购买的粮食已经在路上了,由司马南亲自押送。” “但要进入西流境内,最快也要十天。” “十天?” 孙传庭面色轻轻一变,脸上有些阴沉:“十天之后,这些灾民怕是要饿死十之二三……” “非常时期,那便用非常之法。” 曾安民缓缓起身,朝外而行。 “小曾大人您作甚去?” 孙传芳看到曾安民朝外而行,脸上轻轻一怔。 “孙大人只管看着便是。” 曾安民的声音缓缓消失。 孙传芳与一旁的西流路总督韩铊对视了一眼,均是皱下眉头。 “老韩,小曾大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孙传芳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不知道。”韩铊摇了摇头,不明所以的看着曾安民的背影: “跟上去瞧瞧。” …… “小曾大人。” 正在煮粥的吏员们见到曾安民之后,皆是恭敬的朝着他行礼。 “嗯。” 曾安民淡淡的点头:“一日几粥?” 吏员们赶紧躬身:“回大人,两粥。” “哦。”曾安民点了点头。 随后朝着粥棚外那些眼巴巴的灾民们看了过去,脸上浮现出一丝怜悯。 同时心中有些纠结。 很难受。 但没办法。 他知道,非常时期只能用非常办法。 他环抱着胳膊,淡淡的看着那正在煮粥的吏员。 那吏员见曾安民不走,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随手拿起一个碗,舀起了一碗粥之后,将筷子插在上面。 “大人请看。” 吏员将碗呈给曾安民。 曾安民看着那浓稠的粥将筷子包裹,导致筷子直直的插进去而不倒的场面。 脸上似笑非笑:“做的好。” “但下次可不能这么做了。” “啊?” 吏员茫然抬头。 “以后改为一日一粥。” “而且……”曾安民随手从地上拿起一把土,扔入粥锅之中。 “啪” 沙土落锅,在白花花的米粒上呈现出刺眼的黑色。 “沙子跟米混着煮。” 曾安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随后便转身离去。 …… “曾安民!” “你这是什么意思?!” 孙传芳瞪大眼睛,面色不善的看着面前的曾安民: “筷子落,人头落,你不知道吗?” “这西流城中,大大小小多少双眼睛看着我们,你不知道吗?” 曾安民缓缓抬头,目光直直的朝着孙传芳看去: “孙大人何必着急?” “不着急?本官如何能不着急?” 孙传芳死死的盯着曾那民,他来回踱步,随后止住身子,面色难看道: “若是此事被传入京中,陛下会如何看我?” “而且小曾大人,本官奉劝你一句,那些赈灾的粮食不止是吃的。” “是那些万万灾民们的命!” “贪污腐败,注定长久不了。” “哪怕文清公是二品亚圣,本官也会冒天下之大不韪在陛下面前参你一本!” 说到这里,他显然是有些气急: “你若想要钱,赈灾回去之后,陛下自会有赏赐,何必误入歧途啊!” 他面上的失望再也掩饰不住,看着曾安民长长叹气: “小曾大人,当初你单人立与法安寺前箭落道首法相双瞳的场面,至今还在本官心中历历在目。” “这么廖廖数月,就变成至此?” “说完了?” 曾安民笑呵呵的抬头看向孙传芳。 孙传芳将头撇向一旁。 “孙大人。” 曾安民的目光之中透着一抹精芒: “一日两粥,变成一日一粥。” “那能撑三日的粮食,便能翻倍,撑六日。” “再加上往粥中掺沙子,让一些手中还有余粮的灾们放弃。” “撒了沙子的粥,蹭吃的人走了,真正的灾民才会有一口吃的。” “六日的粮,就能撑九日。” “九日过后,司马南购的第一批粮食就能进入西流。” “曾某如此做,恰恰是为了想要救他们的命。” 曾安民的声音很缓。 但每一个字都是经过深思熟虑。 孙传芳听到这些话,脸上轻轻一呆,随后面色平静的看向曾安民: “如此做法,短时间内确实能解决一些问题,但本官……” “放心吧,这几日撑过去,司马南那边的粮食一回来,我一定能做到……” 曾安民左右看了看,随后拿起桌上的一根毛笔,直直的插入地面松软的沙土之中,将毛笔立在地上: “插筷不倒,巾裹不漏。” 简简单单的八个字,说在他的口中,字如万钧。 “好!”孙传芳面上这才喜笑颜开。 “那便大胆一些。” “多参些沙子,便能多撑一日。”孙传芳摸着下巴开始沉思: “争取每日都让灾民有吃的。” 曾安民面色一呆。 活阎王吗这不是…… 孙传芳郑重抬头看向曾安民: “若是十日之后,司马提司的粮食进入西流,陛下那里的所有压力,皆由本官扛了。” 曾安民轻笑着点头。 眼睛之中透着一摸奇异的精芒: “那便看司马那边了。” ………… “直娘贼,这山路真特娘难行!” 崎岖的山路之间。 一队长长的运粮队伍一点点的前行着。 司马南呸了一声,一口浓痰吐出。 他横刀在腰,身边跟着几名提子,在这光秃秃的山路间艰难的迈步。 “小钱子。” 他洪亮的声音响起,叫住了前方的一个提子。 “头儿!”小钱子听到声音之后露出一张稚嫩的脸,来到司马南的身边。 “还有多远?”司马南脸上的络腮胡被山风吹动。 他看着过来的小钱子不耐的问道。 “翻过这座山,再行两日便能抵达恒河边上,等上了船最多一日,就能到西流境内了。”小钱子沉吟了一下,回复道: “差不多五天吧。” “行吧。” 司马南挥了挥手,打发走了那名提子。 “早知道这趟粮就让东方胜来送了。” 司马南有些不满的嘟囔了一句,随后大喝了一声: “都特娘打起精神!要是坏了曾提都的事儿,十个脑袋都不够砍!” “动作都快点儿!” 四品武夫的声音如同响雷一般炸在这些提子与运粮力夫的耳边。 听到这声音,他们皆不敢再犹豫,动作又加快了一丝。 天色逐渐暗淡。 终于是赶在天黑之前,将这座山给翻越而过。 这一路之上,他不敢停歇。 “哗啦~” 虽然还没抵达岸边。 但司马南已经隐隐听到了恒河水流的湍急声。 “奶奶的,终于快到了。” 这几日,他的精神全都是紧绷着,不敢有丝毫携带。 他知道,自己现在押送的这批粮食,是西流境内近百万灾民的救命粮。 若是晚上半日,说不得又有多少人因为他的速度而被活活饿死。 “提司大人,让弟兄们歇歇吧。” 那名小钱子提子犹豫了一下,来到司马南的面前道: “弟兄们虽然都是武夫,但此时也有些精疲力尽了。” “那些推粮车的力夫……已经死了四五个,现在队伍之中的人心恐怕有些难压。” “属下还没到岸边,这些人就顶不住压力。” “去你娘的!”司马南瞪着眼睛看着小钱子:“这些人死活现在跟老子没关系。” “若是老子迟了日子,老子的死活就跟他们没关系了。” …… 小钱子将这话在心里琢磨了半晌才明白。 他脸上露出苦笑刚要开口,面上便是猛的一震。 随后张着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小钱子!” 司马南的脸色猛的一变。 他眼睁睁的看着一柄利箭,从小钱子的后脖颈之处探出头,夹杂的血色…… “啾!” 又一枚箭矢自前方而来,直取司马南的脖颈。 “大胆!” 司马南的脾气在曾安民面前不敢发,但是在私下,可谓极为火爆。 眨眼的功夫。 身为四品武夫的“域”便被他催发而出。 赤色的气息以他的身子为中心,缓缓朝外扩散。 “镪!” 腰间的横刀被他拔出,将一杯箭矢直接劈成两半。 炽热的武道气息与赤色的域,将那箭矢活生生的融化! “敌袭!!” 一百五十名提子瞬间反应过来,全都拔出腰间横刀,朝着前方而看。 “噔噔噔~” 脚步声响起,二百多夜行衣在黑暗之中闪烁而出。 领头的,是两名持着长枪的武夫。 “杀!” 司马南见状,不再有任何犹豫,脚尖点起,身子在下一刻便高高跃起。 横刀之上,附着着他那赤色的武道气息。 “死!” 那两名持长枪的武夫也被黑色的围巾围住了面容。 与司马南交手。 “嘭!” “嘭!” 长枪与横刀的交击。 司马南堂堂一届四品武夫。 在这一瞬间居然险象环生! 他的脚踏在地上,身形暴退,那双虎目之中流露出骇然之色: “四品!” 两名持枪的四品武夫!! “死!” 这两名持枪的武夫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招招直逼要害,就是奔着他的命来的! “你们是什么人?!” 司马南那贫瘠的小脑袋瓜还在发问。 长枪的影子却是已经直逼他的面门。 “嘭!!” 一阵火拼而过。 黑衣人在提子们面前虽占了人数优势,但在战力上并没有那般具有压制性。 而司马南毕竟是皇城司的提子,有皇城司暗牍库里的武技养着,他与这两名四持枪的品武夫战斗并不落下风。 眼见局面就这么僵持下去。 两名持枪的武夫对视一眼。 随后竟将手中的长枪给扔在地上发出“嘭”的声音。 下一刻。 一做一右,这二人竟从胸口处掏出两扇转轮! 那转轮中心有孔,刚好被二人拿在手中。 “金轮生,转轮死!” “唰唰!” 那转轮在黑暗之中闪烁出耀眼的光芒。 朝着司马南的面门而去。 “叮!!”司马南在猝不及防之下,拼尽全力也只抵挡住了一个人的转轮。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另一个人那冒着寒光的铁轮朝着心脏的方向逼近…… “唰!” 黑暗之中,一支三尺长剑冒着蓝色的光芒。 “叮~” 刚好为司马南挡住了这致命的一击! “什么人?!” 这是那两名四品持铁轮的武夫发出的声音。 他们眼睛之中露出惊愕之色,朝着远方看去。 “啧啧。” “曾安民那小子说的木有错。” “玄轮山庄的人,果然有问题!” 柳诗诗绝美的身影,从天空之上缓缓降落,精致的脸上透着一丝戏谑。 玄阵司三品阵师柳诗诗! (本章完) 第410章 曾安民,你为何这般聪明?!! 皇城司的提子们不管是在搏杀,还是结阵对峙上,都不是这些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江湖散人能媲美的。 能入皇城司当提子的武者,最起码都要是八品上的境界。 而八品上,在江湖之中,已经足以算得上一位高手。 甚至一些门派的亲传大弟子也不过是八品。 从此处就足以见得皇城司的底蕴雄厚。 故而,提子的人数虽然只有一百五十人,不占优势。 但与那三百来黑衣人的搏杀并不是劣势,反而隐隐有一种压制…… “你是谁?!” 黑暗之中,两名身着黑衣的四品武夫,裸露在黑巾包裹外的眼神轻轻一变,朝着半空之中柳诗诗看去。 “这把剑在江湖之上的名气还不够吗?” 柳诗诗的嘴角轻轻勾起,她那俏丽的双眼对着这二人眨了眨。 “唰!” 蓝色的剑芒忽然闪烁而出。 那是她的剑。 在下方地面之上,挽了一个圈之后,又重新回到她的手中。 “啪!”握紧剑柄,她的眼睛变成了蓝色。 “以气御神,以神御剑,寒魄而出,世间荡平!” 十六个字缓缓从她的口中而出。 清冷,似冰块撞击,每一个字都荡在人的耳边,让人神情沉醉。 若是曾安民在此,恐怕会一阵无语。 明明可以说京音,声音也这般灵动好听,怎么平日里就非要开口乱芳华?! 只是这好听的声音之下,蕴含着却是一种让人心中生寒的杀机。 “啾!” 一道蓝色的阵法自她双手而出。 寒魄剑从阵法之中穿梭而过,速度猛的提升了好几倍! 漆黑的夜中。 那抹冰蓝之色,好比天下最看好的杀意! “双轮布局,转!!” 在那蓝色的寒剑即将落下之时。 那两名手持转轮的四品武夫眼神之中透出惊骇之色。 显然是已经从这十六个字中察觉到了这柄剑主人的身份。 但来不及多说,只能拼尽全力运转体内的武道气息抵挡那柄寒剑。 因为那蓝剑的速度实在是太快! “嘭!!” 蓝色的剑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被那转轮挡下。 但蓝剑之上的力道,与裹挟的寒意杀机,让那两名持轮武夫的身子再也受不住力,身形朝后暴退! “噗!” 左边那武夫的口中已经溢出一丝鲜血。 “柳三娘!” “玄阵司的柳三娘!” 直到这个时候,那两名武夫这才猛的反应过来,惊骇无比的看向空中悬浮的柳诗诗。 “啧。” 柳诗诗的嘴角轻轻抽搐了一下,她的面容之上露出一抹不爽: “老娘最烦这劳什子三娘。” “你们这帮泥腿子,不会起浑号就别乱起!” 下一刻,她的身子已经从空中闪烁至地面之上。 “哒。” 脚步声缓缓响起,她已经来至司马南的身后。 “咋样咧?” 随着柳诗诗的开口,蓝色的寒魄剑猛然回至她的身边,剑柄朝上,剑尖朝下在她的身后悬浮跟着。 “柳大人。”司马南咧了咧嘴,揉了揉自己的胳膊苦笑道: “无妨,还死不了。” “死不了就拔刀。”柳诗诗淡然的瞥了一他眼,随后朝着那三百来名黑衣人以及领头的那两名四品武夫看去: “能捉活口就捉活口。” “我倒要看看这玄轮山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是。” 大战临身,司马南不敢有丝毫犹豫。 他缓缓抬头,手中的横刀缓缓染上赤红之色。 红色的眸子没有感情的看向那两名四品武夫。 “刚刚本司差点死在你们手中。” “干的不错。”司马南咧嘴一笑,露出满口森白代牙齿: “本官接下来要亲手杀了你们二人向曾大人邀功。” 随后他对着柳诗诗行了一礼:“还请柳大人不要出手,这仇,俺要亲自报。” “随便你。”柳诗诗对这些粗鄙武夫莫名其妙的想法抱以无所谓的态度。 她果然环抱着胳膊,倚在一棵树下,看戏一般看着司马南。 司马南残忍的笑着。 他看向那两名四品武夫。 “嗡!!” 手中的火红刀光再也按捺不住,猛然在夜空之中亮起一道太阳般的光芒。 当赤色掠过长空。 自会惊起一阵惊涛骇浪。 “死!!” 声音未出,人影已至。 司马南的声音虽然没有任何情绪,但谁都能听得出那隐藏在心中的怒火。 “嗡!!”火红色的域全力开启。 万钧之力,犹如瀑布般自上而下倾泻而出!! 那两名四品武夫刚刚调息好柳诗诗攻势带来的不适,此时又要面对司马南那充满怒意的全力一击。 但这二人无可奈何,不想死只能硬着头皮挡下。 好在二人手中的双轮配合极为精妙。 哪怕只有一丝抵挡的间隙,也被这二人抓住。 “合轮!” “杀!” 两声高喝。 金轮的转速猛然提升,刺眼的金色光芒从那转轮之中而出。 与那赤红的颜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叮!!!” 红刀落下,斩在金轮之上。 在这黑夜之中,惊醒了无数猛兽与虫儿。 挡住了!! 持轮的二人看着那滞在空中的红刀,两人的眸中闪过一抹喜色。 对视一眼,目光刹那间变的凶狠! “先将这司马南杀了。” “然后你我二人合力抵挡柳三娘,未尝不可一战!” 只是一个眼神的交流,这两个人便明白对方的想法。 下一刻,两个人的袖中突然闪烁出两个不同的铁轮! 铁轮的边缘透着寒光。 在空中直直的转了个一个圈,绕过司马南火红的赤色,朝着他的脖颈之处而行! 这两个铁轮不大,不仔细看根本感觉不到。 如同鬼魅一般。 直到近前司马南才感应得到。 但他的嘴角轻轻掀起一抹笑容,睥睨着这两个人,对那两个铁轮不管不顾,面色在这一刻陡然变的凶狠。 “死!!” 他拼尽了体内的武道气息,狠狠的朝着这二人压了下去! 让这二人猝不及防。 “噗!” 二人口中猛的吐出一口鲜血。 但脸上却是露着惊喜之色! 因为他们二人亲眼看到,自己刚刚悄然弹出的两片铁轮暗器,此时距离司马南的左右脖颈不过两寸之距! “死吧!!” 二人的那沾着血的笑容之中,透着残忍之色。 “叮!” “龟儿子,傻玩愣,为何不躲?” 柳诗诗颇有些气急的声音响起,此时她的身影已经鬼魅般的来到了司马南身后。 蓝色的气息恰一出线,便将那两片铁轮挡住,替司马南解决了死亡之危。 “柳大人不会不管下官的。” 司马南憨憨一笑,他的刀已经压至那二人的头顶。 “别让他俩死喽,曾安民还有用。” 柳诗诗瞪了司马南一眼,随后瞥向那两名四品武鲹。 缓缓抬手,对着那两名四品武夫竖起食指。 ? 这个手势是什么意思?? 两名四品武夫愣了愣。 然后二人的瞳孔深处猛的闪烁出一道光芒。 是蓝色的光芒! “噗!!” 蓝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潜伏在那二人的后方。 此时竟猛的从后方穿梭而至,将二人的琵琶骨同时穿透! “哗!!” 鲜血喷洒而出。 蓝色的光芒从剑上消失。 但那二人的琵琶骨处,却是已经被蓝光锁住。 锁住二人的修为,柳诗诗拍了拍手满意的看向司马南:“刚刚演的不错。” “嘿嘿。”司马南挠了挠头。 他是武夫,粗鄙是粗鄙了点,他认。 但是他又不是傻子。 怎么可能会让一个三品的玄阵司大阵师为自己掠阵而不出手? 只是为了更快的解决战斗罢了。 “只是不知道,这二人长什么样子?” 司马南缓缓转身,朝着那两名四品武夫看去,脸上已然露出森然冷笑。 他脚步挪动,置身这二人面前。 蓝色的光芒依旧在二人身上闪烁,将二人的武道修为锁死。 他伸平粗糙的大手,将那二人面上的黑巾扯下。 露出两张一模一样的脸! “一胎双生的兄弟?” 司马南看到那两张一模一样的脸,眉头轻轻皱起: “怎么没在江湖上听过这般两名大宗师的高手?” “玄轮山庄底蕴雄厚。”柳诗诗此时也吊儿郎当的走过来,俊俏的眼睛停留在这二人的脸上,摸着下巴道: “不过这二人的转轮之法已经能确定,绝对是出自玄轮山庄的不传之技金轮七转。” “甭管那么多,先绑了再说,剩下的交给曾安民。” 柳诗诗从腰间掏出一条绳索,屈指一弹,便穿梭至那二人身边,绕了几圈将那二人裹成了粽子。 “是。”司马南点了点头,随后看向那些已经被提子们杀溃的黑衣人,对着那群提子扬声道: “特娘的别杀了,留点活口!!” ………… 十日时间眨眼便至。 十二万石的粮食已经见底。 若是今夜再无新粮入城,那城内上百万的灾民…… 孙传芳这十日里,几乎每人日都要来曾安民的住处跟他做思想工作。 “孙大人又来了?” 曾安民看向孙传芳,他已经习惯了孙传芳的拜访。 “曾提都,灾民那边已经要产生恐慌了。” 孙传芳今日的面色有些难看,他见到曾安民之后开门见山道: “不知道是谁走漏了风声,说我们这些赈灾来的官员贪墨朝廷灾饷,如今库存的粮食已经不够了。” “而且这些日子,往粥里参沙子的事情也更加让他们心中相信银子被我们贪墨了。” “本官我可是好说歹说,才将那些灾民安抚住,并且答应他们明日绝对一用粮!” 孙传芳说到这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看向曾安民道: “若是明日司马南那厮再不运来粮食……” “放心,会的。”曾安民笑了笑,随后问道:“散播消息的人是谁查到了吗?” 孙传芳摇了摇头:“西流总督已经派人查了,暂时还没有消息。” “哦……” 曾安民的眼睛轻轻眯了眯。 “曾安民,俺回来了。” 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孙传芳与曾安民二人同时抬头。 便见院房之外的半空之中。 柳诗诗笑吟吟的站在飞剑之上,环抱着胳膊看向曾安民: “你猜对了,果然有人来劫粮。” “司马南都差点死了,还好我及时赶到,救了他。” “什么?!什么人敢劫朝庭救命的粮食?!” 孙传芳在一旁听到之后脸色猛的一变,朝着曾安民看了过去。 曾安民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而是深深的看向柳诗诗: “留活口了吗?” “当然!”柳诗诗的脸上露出邀功之色,看向曾安民道: “留了不少,你想怎么问,就怎么问。” 说到这里,她有些不解的看向曾安民道:“你是怎么知道肯定会有人来劫粮的?” 曾安民面无表情:“在那日在恒河之上,看见那支没有旗号的船队之后。” “啊?” 柳诗诗面色一怔。 曾安民脸上露出一丝冷笑:“当时上了玄轮山庄的船队之后,我还不知道玄轮山庄的江湖地位。” “直到东方胜的口中得知,玄轮山庄乃是江湖第一大势力。” “那我问你,哪家的水贼有那么大胆子敢劫玄轮山庄运送的西流贡酒?” 说到这里,他的眸中闪烁着一抹奇异的光芒: “可偏偏在船上,那管事的却是因为水贼屡袭船队,他才将旗号给摘下。” “这种难以自圆其说的说辞,谁会信?” “你信吗?” 曾安民扬起眉头看向柳诗诗。 “本官肯定不信!”孙传芳猛的抬头看向曾安民:“所以……” “所以他们就是故意摘了旗号,也是故意让引起我们注意,让我带着皇城司的提子们去追他们。” 说到这里,曾安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目光变的有些深幽道: “他们这是调虎离山,故意阻挡我们的脚程。” “目的就是为了后面在各郡跟我们抢粮。” “啊?!” 孙传芳的眼睛猛的瞪大:“这……这……可这也太……不合常理了……” 他说话的时候有些吞吞吐吐。 随后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般,他看向曾安民问道:“你既然已经在那船队的船上就知道他们有诈,为何后面的时候还要表现的不知情一般?” “很简单。” 曾安民面无表情的抬头看向窗外:“我们赈灾的队伍皆是一路行程保密。” “那支船队为何偏偏会在那个节骨眼上出现?” “就像是知道我们会在那个时间抵达那里一般。” “这能说明什么?”柳诗诗疑惑问道。 “说明我们船队之中有他们的人!!”孙传芳猛的抬头,惊骇的看向曾安民。 “对喽!” 曾安民笑吟吟的点头。 (本章完) 第411章 脑袋嘭的一声,爆开了 曾安民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这般欣赏过一个人。 面前的孙传芳果然不愧是督察院出身,脑子转的就是快。 “会是谁?”孙传芳的目光停留在曾安民那翘起的嘴角上。 “不知道。”曾安民摊手:“可能是你。” ? 孙传芳瞪大眼睛:“本官绝不……” 话还没说完,曾安民又指了指自己:“也可能是我。” “啊?” “也可能是她。”曾安民又指了指柳诗诗。 “你别在这扯淡了。”柳诗诗斜了他一眼:“俺压根一开始就不想沾这个活儿。” “也可能是东方胜跟司马南,也可能是随着赈灾官员的队伍里任何一个人。” 曾安民的目光变的深幽:“所以我才这么想要活口。” “看来你当初大张旗鼓的派司马南跟东方胜从陆路采购粮食,是有目的的。” 柳诗诗环抱着胳膊,缓缓来到曾安边的面前,眉头轻轻一挑: “其一的确是要采购粮食。” “其二,便是故意将这个消息透露给那个奸细,让他好通知身后的人派人来堵,然后顺理成章的将他们背后的人引出来……” “聪明。”曾安民咧嘴笑了笑,他的目光有些深幽: “所以接下来,就要看看能不能从你抓住的这些活口之中问到些什么内容了。” “本官还有一事不明。”孙传芳的眉头皱起:“贼人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只是为了阻止我们赈灾?” “那所付出的代价也太大了。” “买粮的那些钱,都够养活一支万人大军了。” 曾安民目光带着一抹幽暗,他看向窗外:“这某便不知道了。” 天色阴沉。 数以万计的灾民在这城中看不到未来。 那绝望麻木的情绪甚至影响到了天气…… 与此同时,曾安民的心中也在发问。 “会是建宏帝吗?” “故意让我赈灾失败,然后回去可以正大光明的拿我问罪?” “那也太傻了……” 曾安民的手轻轻把玩着一件小玉葫芦,他的目光停留在玉葫芦上。 “想要弄死我,方法可就太多了……” …… “粮来了!” 随着提子与运粮队伍进城。 整个西流郡内的灾民全都为之一震。 白花花的米粥,没有掺任何沙子。 筷子插进去足以立起来。 自从司马南进城之后,灾民们皆如同获得新生一般。 无数灾民捧着手中那温热饱满的碗,不由得热泪盈眶。 “好官啊!” “这次京城来赈灾的官员,可真是好官啊!” “没遭灾前俺家也煮不了这么浓稠的白米粥啊!” “…………” 灾民们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这是西流遭灾以来,他们的脸上第一次露出笑容。 绝望的情绪被这一碗碗浓稠的粥冲淡了不少。 “其实本次运粮属下是想走陆路的,但无奈,进西流的隘口被地龙翻身导致山上的巨石滚落,将路给堵的太过严实,所以便听从东方那小子的话,改走水路。” 说到这里,司马南叹了一声:“说来西流的灾民也够苦,地龙翻身带来的影响太大,导致西流陆路根本走不通,外面的资助想进来都只能走水路。” “家中有些薄财的全都走水路跑了,剩下的都是跑不了的,只能这里等死的。” 曾安民站在城头之上,看着下方那聚在一起的灾民们。 听着司马南的汇报,他察觉到了一抹异样。 “好在您神机妙算,给他们寻来一条活路。” 司马南咧嘴笑着。 “这次在运粮的途中,有没有发现东方胜那边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孙传芳站在曾安民的身后,朝着司马南瞥过去问道。 “不对的地方?”司马南愣了一下:“没有吧……这俺还真没怎么注意。” “哦。” 孙传芳深深的看着司马南道:“你说走水路是东方提司跟你说的?” “对啊。”司马南愣了一下。 “那这个消息,有往外说过吗?”孙传芳的眸中透着精芒。 “没有。”司马南摇头道:“这是俺跟跟东方拍板的。” “那就奇怪了。”孙传芳的脸上露出一抹冷笑,他的声音之中透着暗沉: “你也说了,你遭遇埋伏是在粮食进入恒河前的必经之路上。” “陆线的消息也从未向外人透露过。” “那些贼人又是如何知道,你必定会走水路呢?” “您是说……东方??”司马南虽然是武夫,但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他岂能不明白? “不可能,东方怎么可能会跟这些贼人勾结?!” 司马南立刻摇头,他跟东方胜俩人同僚十数载,最为了解对方的脾性。 “有什么不可能的?财帛动人心。”孙传芳死死的盯着司马南道: “更遑论东方胜一介粗鄙武夫?” “不是东方胜。”曾安民淡淡摇了摇头。 “哦?”孙传芳听到曾安民那淡然的声音之后,脸上的狐疑之色收敛,皱眉问道: “曾提都为何如此肯定?” 曾安民的嘴角有些抽搐。 他想要收回对孙传芳的欣赏。 “西流地龙翻身导致隘口被堵,这个消息谁不知道?”曾安民瞥了一眼孙传芳: “只有那一条水陆能走,所以贼人猜到司马南走水陆并不难。” 孙传芳听到曾安民的解释,老脸轻轻一红。 “是老夫……想多了。” “理解。”曾安民笑了笑道:“莫说是您,我现在也整日精神紧绷,有些疑神疑鬼。” “不说这个了。”曾安民摆了摆手,看向司马南问道: “捉到的那些活口在哪儿?领我去看看。” “是。” 司马南行礼。 ………… “双胞胎。” 昏暗的月光之下。 曾安民看着半个院子里都是五花大绑的黑衣人,目光锁定在蓝光萦绕的那两个名武夫身上。 “叫什么名字?” 曾安民随手拿起一个苹果,啃了一口,笑嘻嘻的看向左边那人。 这两名武夫被锁了琵琶骨,武道修为被封,但意志倒是挺惊人。 基本上皇城司的刑罚都在这二人身上用过一遍了。 这俩人如今已经是鲜血淋漓,但依旧死死的咬着牙关不发一言。 “啧。” “不说话,够硬。” 曾安民的眉头轻轻一挑。 他对这种犯人见的很多。 在皇城司之中,就算是铁打的汉子,尝试了一个又一个的刑罚之后,也得变成娇滴滴的小卡拉米。 皇城司之中的刑罚,那叫一个花样百出。 “玄轮山庄的待遇如何?” 曾安民依旧笑眯眯的看着那人。 那人听到曾安民提“玄轮山庄”这四个字。 脸上没有丝毫波动。 只是木然的抬头,看着曾安民。 他刚被司马南用过刑。 现在的身子还是一颤一颤的。 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 曾安民想伸手将这人头上的杂草给捋去。 结果这人看到曾安民伸过来的手之后身子猛的一颤。 “别怕。” “不疼。” 曾安民感觉自己装的有点太像。 活生生一个大变态。 堂堂四品武夫,在曾安边的面前,就像是一个被吓破胆了的猫一般。 那人猛的将自己的头扭向一旁。 “哟,原来不是怕啊。” 曾安民的嘴角轻轻勾起。 他想了想,觉得有些麻烦,所以就抬头看向司马南道: “你把他扶正,让他的眼睛盯着我看。” 司马南有些不明所以,但上官的命令,他也容不得违背,领命之后,便犹如拎小鸡仔子一般,将那人给拎起来,扔到凳子上。 “你叫什么名字?” 曾安民的声音之中透着一抹凝重。 与此同时,他的眼睛之中浮现出一道赤红色的光芒。 那是独属于他的儒道浩然正气。 “嗡!!!” 他如今是三品极端儒修,对一个四品的武夫用问心还是没有什么太大压力。 “左。” 那人的声音嘶哑着响起。 “左?” 曾安民挑眉,随后朝着另一个人看去:“那他就叫右了?” “嗯。” 左的声音充斥着呆滞。 曾安民的眉头皱起。 他感觉到了一丝不对的地方。 眼前这人受到问心之后,表现跟以往他看到受问心的人不同啊! 别人被问心之后,直接不用自己问,恨不得把自己老娘的底裤是什么颜色的都给说出来。 这人…… 曾安民皱眉看向左:“你来自哪个势力?” 左的嘴巴张了张,没有发出声音。 ? 反应也太异常了! 曾安民的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 他朝右看去。 右并没有丝毫表情,在看到左被问心之后,他的脸上甚至没有一分的担忧之色。 而是羡慕的看着左。 羡慕?? 曾安民不知道为何右是这个表情? 有什么好羡慕的? “嘭!!” 猝不及防的声音响起。 接着便是血水炸开。 红的白的流了一地。 甚至曾安民的身上都溅射的哪里都是。 “什么情况?!” 曾安民朝着左看去。 人头……消失术?? 眼前的左只剩下冒着血水的脖子。 他的头炸了! “妈的。” 曾安民忍不住骂了一句脏话。 他终于明白刚刚右的表情为何是羡慕了。 因为他知道,左要解脱了…… “这人身上被人下了防止问心的咒!” 曾安民眯着眼睛朝右看去: “你的身上也有?对吧。” 右只是淡淡的看着曾安民一句话也不说。 “呼~” 曾安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随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好,既然这般……” 随后他的面色轻轻一怔。 因为识海空间之中,一颗星星缓缓闪烁着光芒。 曾安民此时只是短暂了留意了一下,暂时压后。 他抬头看向右:“用刑。” “把皇城司从上到下所有的刑法都用在他身上。” “不要担心他会死。” “我明日便会让西流总督送来最好的医师。” “就算是铁打的嘴,也要给本官撬开,明白吗?” 他说到这里,声音冰冷无比,朝着司马南看去。 “明白!” 司马南感受着曾安民身上传来的杀意,身子下意识的跟着一个哆嗦,立刻点了点头。 “嗯。” 曾安民站起身,朝着一旁那些被提子们看守着的黑衣人们看去。 一个一个的问心。 结果……并没有问出什么。 他们身上倒是没有被下什么咒。 但是他们的来历极为复杂。 有的是江湖中人。 有的是西流人士。 但无一例外,他并没有问出跟“玄轮山庄”这四个字有任何关联的地方。 “到底是怎么回事?” 曾安民离开院子以后,眉头死死的皱在一起。 “难道不是玄轮山庄?” “而是另有其人?” ………… “刚刚,道祖祖神在我识海之中种下的道星闪烁了一下。” 曾安民回到自己的房间之中坐下。 他刚刚在对左进行问心的时候,发现了这一个细节。 “不对啊……左明明是武夫……” 曾安民的脑子有点乱。 道星闪烁,他逐渐已经发现了一些规律。 就是他在面对修炼中人的时候会闪一下。 不管是无心,还是柳诗诗,还是赛初雪等等。 道门也好,玄阵司也好,只要跟他距离的近些,道星都会闪烁。 但在面对武夫的时候,道星是没有任何异动的。 这一点曾安民早在京城的时候就已经确定过。 “难道并不只是在面对人的时候它会闪?” “在面对“法”的时候它也会闪?” 曾安民想了想,暂时将这个疑惑给压了下去。 因为这个条信息,对现在的他来说,没有任何用处。 …… “赛师妹好些了吗?” 曾安民出了房间之后,看到了院子里的柳诗诗。 “还是那样。” “进了西流地界之后,她就一直在头晕高烧。” 柳诗诗的眉头也皱起:“俺玄阵司弟子的身体力量虽然比不上那培训粗鄙的武人。” “但也不至于持续到现在啊……” “唉。” 曾安民叹了口气。 赛初雪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进入西流之后便一直在发烧。 上次他远远的看了一眼,那脸都有些苍白,嘴唇更是发紫…… 好在只是一直在发烧,并没有什么太大的病重。 他抬头,目光看向星空之中。 “泓济大师。” “也不知道您调查的如何了。” 他的声音呢喃响起。 “阿弥陀佛。”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慈祥和蔼的声音响起。 “大师!”曾安民猛的朝角落之中看去。 便见泓济大师与映尘小和尚二人笑吟吟的看着他。 “贫僧,确实查出了一些线索。” “小曾施主猜的没错。” “哦?”曾安民的眼睛之中,精芒大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