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个哥哥上门接,大佬假千金她不装了!》 第391章 还好老娘技术过硬 “......” 楚羡抬起一只手靠在沙发边沿,因为无力又滑落下去。 他又抬起来,撑着额头,肩膀抖动,嘴里发出呵呵呵的笑声。 笑够了,他才问:“妹妹,三哥这会儿脑子晕乎乎的,你就别逗三哥开心了,快去睡觉。” “我是说真的!” 楚绵咬牙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 “好好好,三哥信你,不早了快去睡觉吧。” 楚绵:“......” 她嚯地起身,转头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房间里安静下来,楚羡撑着起身,头重脚轻的感觉让他差点摔倒。 扶着墙想去关灯,结果房门再度被推开。 楚绵怀里抱着电脑,径直走进来,抓着三哥的胳膊扯到旁边小桌子旁,将他按坐下,随即把打开的电脑放在他面前。 猝不及防被拉扯这两下,楚羡脑瓜子一阵阵的发涨。 若面前坐着的人是其他人,恐怕楚羡已经一腿踢过去了。 但坐着的是楚绵,是他的宝贝妹妹,而且妹妹还冷着一张脸。 “这是我花了几天时间修复的五年前那个酒店的监控视频,三哥,你仔细看看。” 闻言,楚羡才把视线投在电脑屏幕上。 楚绵伸手在空格键上敲了一下,屏幕中闪着白色条线,发出滋啦电流声的监控录像开始播放。 不到三分钟的时间,楚羡从刚开始的不解,逐渐变为木然、震惊、头脑空白。 视频有剪切处理。 但还是非常清楚地显示了楚羡什么时候进的酒店,姜槐何时溜进他的房间。 中间空缺了好几个小时。 然后就是姜槐扶着墙一瘸一拐地从房间里出来。 又隔了几个小时,楚羡一脸慌张地跑出房间,大喊‘人呢,调监控’。 滋—— 视频结束。 “她、她......” 楚羡捂着嘴,瞪大了眼不可思议地盯着电脑屏幕。 像是怀疑自己看错,他又点了一下空格键,视频再度播放。 楚绵耐心地看着三哥将监控一次次循环播放。 房间里只有两人的呼吸声,和喇叭里传出的那一次次的‘人呢,调监控’。 在他第七次按下播放键的时候,她伸手直接将电脑合上。 “不用再看了,她就是姜槐。” “五年前的姜槐。” 楚羡双手抬起抱着头,眼神飘忽,不知道在看哪里。 或许是被这迟到五年的真相震惊到。 而且,他苦找五年的女人,那个和他水乳交融后只留下一只刻着鸢尾花的耳环的女人—— 竟是姜槐! 是他躲了那么多年的未婚妻姜槐! “就他们几个,够不够你玩的?” “别到时候,把自己给玩死了!” “别人能玩你,我就不能玩?” “我对姜槐没兴趣......” “我心里只能装下五年前那个女人,装不下姜槐了......” *** “完了......” 头脑风暴时脑子里全是他对姜槐说的那些能把人气死的话。 他蹭一下从凳子上站起来,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完了完了!” 从和姜槐重逢后到现在,他就没对姜槐做过一件暖心的事。 相反的,他做的全是烂得掉渣的坏事! 那晚在M神迹酒吧,他还对她说出那样的话...... 当时姜槐就气得扇他一巴掌了。 她肯定很生气! 都要气疯了? “三哥,时间不早了,我回房间休息......” “别!” 楚羡大跨步过去一把抓住妹妹的手腕,瞳孔震颤,慌张地说:“妹妹你先别走,三哥、三哥害怕......” “怕什么?” 楚绵不解。 现在他和姜槐之间所有的误会都得到了答案,还有什么好怕的? 见大高个三哥此刻像个患得患失的孩子一样,一双多情桃花眼闪动着复杂的光,眼巴巴地看着她。 楚绵眉头微挑。 “哦~” 声调拉得很长,楚绵勾唇笑了。 “你也知道你之前对人家不好啊?” “呵呵,自己看着办吧,反正我是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至于你和姜槐......自己解决。” 说完,楚绵挑开三哥的手,抱着电脑头也不回地走了。 楚羡愣愣地站在原地:“妹妹......” 回应他的只有关门的轻响。 片刻后,楚羡在房间里踱步。 他的确错了,但他也没想到姜槐和五年前的女人是同一个人啊! 而且还阴差阳错的是他的未婚妻! 还好他还没退婚。 还能追得回来。 但目前重中之重,当然是要先找到姜槐! 可她到底跑哪儿去了?! 就算她生气,也要把她找回来在他面前生气。 一个人跑出去躲着生气算什么事儿? 他都没有解释和弥补的机会! *** 楚绵知道三哥做事比较冲动急躁,但没想到他的这份冲动比她所了解的还要更甚! 翌日正午。 她正在和五哥坐在温房花园里享受着花香的萦绕。 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楚绵睁开眼,侧眸看旁边藤条躺椅上的五哥还在闭目养神。 她掏出手机来接了。 “大宝贝儿!” 是姜槐。 “你在做什么呢?我跟你说,我有一件事情要和你分享。” 养了这些天的伤,姜槐又有了活力。 楚绵仰躺在椅子上,懒懒回应:“哦,说来听听。” 电话那边姜槐狡黠一笑,高调地炫耀: “今早上我发现有人在查我的手机定位!不知道是哪个兔崽子,居然敢来调查老娘!” 楚绵掀起眼皮,看着头顶透着微光的穹顶。 那边还在骄傲地说: “幸好老娘技术过硬!随便两下就把那兔崽子糊弄过去了......” 说到一半,姜槐又咧嘴笑了:“嘿嘿,大宝贝儿,你猜我怎么糊弄的?” 楚绵咽了咽口水:“你说。” “哈哈哈哈!” 姜槐大笑:“我把定位丢到国外去啦!他要找我就得先去国外跑一圈,等他到了定位上的位置,我的位置又会跳到另外一个国家!” “啊哈哈笑死我了!” “到时候我遛他就跟遛狗一样,这不得把他气死?” “哈哈哈哈!” 楚绵:“......”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这个姜槐口中的狗,应该是她三哥楚羡。 毕竟,J组织之前一直没有动作,这突然调查姜槐位置,而且还能被姜槐甩开的,必然不会是J组织的人。 这个组织里比姜槐本事高的人多了去了。 他们也不会让一个技术不过关的菜鸟贸然动手。 所以,唯一一个可能,就是三哥找了黑客或者是侦探。 但她是真没想到啊,三哥的执行力竟然这么快。 昨晚她才把真相告诉他,今早姜槐就被追踪了。 姜槐目前还是J组织的头号通缉犯。 她不能将姜槐的地址透露给三哥,唯恐事变。 第392章 楚绵:敬酒不吃吃罚酒 所以,在姜槐逃脱J组织的追杀之前,她只能旁观三哥追妻了。 正好也让三哥弄清自己内心对姜槐有多重视。 姜槐这边,她也暂时不会告诉她五年前她睡了三哥的事。 那条项链的仇,她还记着呢! “好啊好啊,恭喜你啊。”楚绵低低笑了声,眼底闪动着精芒,“你的技术真厉害。” 三哥和姜槐的这场你追我躲的游戏里,她只想做个看官。 “老五!” 正说着,花房外面响起三哥的嚎叫声。 楚绵挂了电话。 五哥也迷迷蒙蒙地睁开了眼。 楚羡火急火燎地从外面冲了进来,看到妹妹也在,他笑了笑,然后把一部手机塞到楚璟怀里。 “老五,你快,你本事大,你帮三哥查查这个IP地址在哪里?” 这是他昨晚连夜找侦探来调查的姜槐的手机定位。 通过电话号码查到的。 这侦探他花了五十万请来的呢!一上午就把姜槐的IP挖出来了,是个高手! 楚璟云里雾里,但还是接过三哥的手机,点开那个网址链接。 又用自己的特质手机输入网站。 手机屏幕上闪动着蓝色的光,然后跳出来一串英文。 楚绵侧眸扫了眼。 尼莫。 她脸色黑了黑。 “怎么样?”楚羡凑过去看,嘴里嘟囔:“尼莫?这什么鬼地方?” 姜槐跑尼莫去干嘛? 楚璟握着手机的手都颤了一下,抬头呆滞地说:“三哥,尼莫在......南太平洋中央。” 楚羡:“......” “姜槐去那么远干嘛?而且,那边人能生存?” 他愣了两秒后,问了个楚绵和楚璟都感到无语的问题。 没人回答他。 他忽然站直了,一脸正经地坚定地说道: “虽然过去很困难,但三哥有办法,嗯......我现在就过去。” “等一下!” 楚绵伸手拦住他,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三哥,你是不是找姜槐找疯了?这南太平洋你能去?” “那这定位......” 看三哥那疯魔了又傻又呆的样子,楚绵叹气说:“这不明摆着是个假定位?姜槐去尼莫捡垃圾吗?” 南太平洋目前全是各国投放的垃圾,堪称垃圾站。 楚璟也点头:“这是假的。” 楚羡一头雾水。 “姜槐肯定就在京城,三哥,你继续找吧,不可能去尼莫。”楚璟说。 楚绵深深看了眼三哥,无奈摇头离开花房。 再待下去,她真的要被三哥这脑力气笑。 楚羡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看了看老五,又看妹妹离开的方向,垂眸若有所思。 *** 回到房间。 楚绵连声叹气,三哥和姜槐这你来我往,何时能是个头。 她是不能把姜槐地址告诉三哥的。 到时候引来J组织,没准三哥也会有危险。 这几天围绕在她脑子里的有两件事。 第一,那条刻着塞拉菲斯语的项链。 经过翻译后,最终结果显示的她还没弄明白什么意思。 写的是:1994老鼠娶亲。 先前她翻译得不全面,后来查阅了不少塞拉菲斯的语言构造,才得到最后的结果。 但这代表的是什么意思? 她绞尽脑汁也没想通,索性先放一边。 第二件事,是目前迫近眉睫的岑绍川! 本来她都以为岑绍川已经死了,毕竟查了几年毫无音讯。 但上次温砚尘那通电话,再度提起岑绍川,她才意识到这人或许还存活于世。 岑绍川不止是背叛了她,他身上还有她要的东西。 非常重要的东西。 楚绵再度坐在电脑桌前,打开电脑又一次开始调查岑绍川这些年的踪迹。 结果还是一样。 依旧有人将岑绍川的痕迹抹掉了。 是谁能做得如此隐秘? 她怀疑是黑客榜排名第二的那位。 但是他的能力在自己之下,不可能将痕迹抹除得这么干净...... 而且,温砚尘是如何得知她在找岑绍川的? 他是不是知道什么。 思及此,楚绵看向桌面上的手机,犹豫片刻后,她拿了起来。 云丽山庄。 私人庄园内的欧式独栋别墅四楼。 谢安月身着淡紫色睡裙,坐在灰色大圆床上拿着粉饼盒,借着盒子里的小镜子,在往嘴唇上补口红。 这件睡裙是她来后,温砚尘让她穿的。 看着一点都不性感,还有一点仙气飘飘的感觉。 谢安月不是很喜欢。 好不容易能得到温砚尘的允许,来他的庄园,还进了他的主卧,她当然想穿得性感一些。 可这是他要求她穿的。 她没有拒绝,只要他喜欢就好。 身上那些痕迹在抹了两天药后,逐渐淡了,但仔细看还能看见。 ‘嗡嗡嗡——’ 忽然,床头柜上的手机震动起来,谢安月视线扫过去。 是温砚尘的手机。 浴室里传出哗啦啦的水声,他在洗澡。 谢安月倾身过去看了眼,下一瞬,脸色阴沉。 绵绵?! 来电显示备注绵绵。 不用想都知道,是楚绵! 她小心翼翼地看了眼浴室的方向,然后拿起手机,按下接听—— “温砚尘......” “楚小姐,我是谢浅月。”谢安月红唇微扬,娇软的嗓音打断了楚绵的话。 这边,楚绵有些意外地看了眼手机上的陌生号码。 是之前温砚尘的号码没错。 她略显意外。 听筒里又响起谢安月甜腻腻的声音:“怎么不说话呀楚小姐?” 这声音听得楚绵耳膜刺痛。 她冷声道:“谢安月,别装了,你现在没有观众。” 对方安静了数秒。 楚绵此刻仿佛能看到谢安月努力维持的淑女形象顷刻崩塌,一张脸气得一阵青一阵白的模样。 她勾唇道:“怎么?忘记自己叫什么名字了吗?” 清冷的声线一字一句地说:“谢、安、月!” “你、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楚小姐,我叫谢浅月。” “哦,知道了,把电话给温砚尘。” 楚绵懒得和她打太极拳。 谁知...... 谢安月娇滴滴地笑了声,故意拉长声调,颇为为难地说:“不可以哦~温先生现在在忙,不能把电话给他呢。” 楚绵脸色沉了下来,“谢安月......” “楚小姐,我都说了你认错人了,虽然中间只有一字相差,但我不是你口中的那个人......” “是吗?” 楚绵玩味地勾起唇角,低笑了声。 “哦,那可能是我认错了吧。” “谢小姐温柔贤淑,和我认识的那个蠢笨如猪的锦海市谢家千金谢安月确实大相径庭。” 谢安月紧紧攥着手机,视线快速看了眼浴室的方向。 温砚尘还在冲水,一时半会儿不会出来。 她咬紧牙关,强装镇定地说:“是认错了,我......” “哦对了!”楚绵忽然出声。 谢安月眉头一皱。 紧接着便听楚绵呵呵呵地笑着说—— 第393章 那你看到什么了? “我说的那个谢安月啊,她一家都被法院查封了,公司股份都到了我手里,她父亲还因为合同诈骗被拉去坐牢了,可能牢底坐穿了都出不来呢......” “谢小姐是京城谢家的小姐,又怎么可能会是那个家破人亡的落水狗呢。” 放在大腿上的手倏地攥紧成拳。 谢安月死死咬着下唇,刚涂好的口红又被她咬得缺了一块儿。 这番嘲讽的话到了她耳朵里,比刀子扎在她身上还要疼。 落水狗? 楚绵这个该死的贱人! 她谢家养育楚绵十四年,结果...... 谢安月差点忍不住要尖吼出来。 但...... 她改名来京城是为了报复楚绵,将她狠狠踩在脚下,吃她的肉喝她的血! 让楚绵为谢家赎罪! 她要为母亲许芸报仇! 无能狂怒只会将她推入深渊!让她功亏一篑。 想明白后,女孩紧蹙的眉头瞬间舒展开,又换上了那娇弱的模样。 “那她好可怜啊,可是这些和我谢浅月有什么关系呢?楚小姐,言归正传,温先生在洗澡,真的不能接电话。” 顿了顿,谢安月眼底闪过得意: “而且,楚小姐这么跟有妇之夫单独打电话,有点不妥呢,毕竟我可能会容易吃醋。” “所以呢,麻烦楚小姐公事公办,先和温先生的助理预约,走正规流程联系温先生吧~” “再见,楚小姐。” 说完,谢安月直截了当地挂了电话。 心里舒畅,就连脸色的笑意看起来都柔和多了。 浴室里的水声停止,谢安月心头一紧,迅速将楚绵的来电记录删除,然后将手机放回原位。 ‘哗啦——’ 她的手刚收回来,浴室门开了。 温砚尘穿着黑色浴袍,寸头短发上还凝着水珠。 水珠顺着他硬朗又阴柔帅气的俊脸轮廓一颗颗滑落下来,最终嵌入浴袍消失不见。 他淡漠的眼神扫过面露慌张,还未镇定下来的谢安月,黑眸眯起,定定地审视着她。 那如同能刺破人的皮肉直达内心深处的视线盯得谢安月心颤。 她扯动嘴角,扬起一抹僵硬的笑。 “砚、砚尘,我......” 见她如此慌张,冷厉的视线从她身上扫过,那抹淡紫色让他心情愉悦,但同时,目光定格在床头柜的手机上。 细微的挪动,让他刚升起来的一点悦色瞬间消失殆尽。 男人两步上前,大掌猛地扼住她的咽喉。 声线低冷又危险:“说,拿我手机做什么了?” 突如其来的暴烈吓得谢安月血色褪尽。 她双手颤抖地抱着他炙热的长臂,喉咙被他大力掐得生疼。 “我、我没有......我没有做什么。” “撒谎!” 话音落下那一秒,他反手抓着谢安月的手,将人连拖带拽地拉出主卧。 “砚尘!” 谢安月惊慌不已,脚步踉跄地被拉出房间,“我真的没有!” 男人充耳不闻,一直拖拽着她来到楼下。 几个菲佣见主人满面阴沉,纷纷低下头退到一边。 谢安月见前面就是别墅大门,她瞬间意识到了什么,嘴里大喊: “砚尘!你别赶我出去!我不要!我不走!” 好不容易才来到这里,她怎会甘心被撵出去? ‘噗——’ 谢安月被大力甩在别墅大门外的草坪上。 夜里雪花飞舞,只穿着一件单薄睡裙的她冷得瑟瑟发抖。 她跪在草坪上,抬头看着站在台阶上的男人,又吓又怕,晶莹的泪花在眼眶中打转。 “砚尘,我真的什么都没做!我、我只是好奇看了一眼......” “是么?” 他逆着光站定。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神如同从深渊中爬起的恶鬼,冰冷阴森,居高临下地睨着跪在台阶下浑身发颤的人。 “那你看到什么了?” “什么都没看到!” 谢安月一个劲儿地摇头,眼泪都甩了出来,嘴里呼出白气,“我刚想拿起来看你就出来了!” “我错了砚尘,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以后我不会再碰你的任何东西,我发誓!” 看着女人惊慌失措地举起四根手指,一双水汪汪的小鹿眼在庄园四周的灯光下熠熠生辉,又偏偏生出惶恐和求生欲。 温砚尘觉得很是有趣。 发誓? 多天真啊。 他本来是想让这个蠢女人过来试穿一下给绵绵准备的睡裙。 却没想到,她竟然会错了意。 此刻,目光触及到那抹淡紫,他额头青筋直跳。 这神圣的紫色,怎么能让谢安月这个肮脏下贱的女人碰到。 “脱了。” 男人低声发出命令。 “什、什么?” 谢安月以为自己听错。 看到男人不耐烦的眼神,她低头攥紧了身上唯一的睡裙。 刚才换衣服的时候,她为了方便,里面根本就没穿。 要是脱了...... 他身后站着几个菲佣,面目冷漠地看着她。 “砚尘,我没有穿别的......” “上去,”温砚尘朝身后菲佣动了动手指,“帮她脱。” 菲佣领命上前。 谢安月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砚尘!不行不可以!我冷......” 双手被两个菲佣抓住,谢安月彻底慌了。 她哽咽着看站在高台之上的男人,嘴唇颤抖着大喊:“不要!我错了!” 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她猛地推开两个菲佣,光脚跑上台阶跪在他脚边,抱着男人的小腿。 “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砚尘,你饶过我好不好?” “我是你的女人啊,你怎么能让他们看到我的身体!” 然而,温砚尘低眸看着小腿上那两只葱白手臂,眼神凌厉的瞬间,一脚将她拂开。 “啊!” 谢安月猝不及防被踢翻滚下台阶,摔在草坪上。 手肘和膝盖擦伤,和前晚被他折磨出来的淤青交叠。 她颤抖着从地上爬起,刺骨寒风吹刮着身上的紫色裙摆,还没反应过来,菲佣再度上前。 两人一左一右的抓着她的手,另一个两步上前来扒她身上唯一的遮挡。 “不要!” 谢安月奋力挣扎,“放开我!你们放开我!我是你们未来的夫人!你们怎么敢!” “呵呵。” 温砚尘一步步走下台阶,含笑的眼神极尽嘲讽:“夫人?” 她倏地看向他,便听他冷嘲: “谢安月。” 谢安月浑身一颤。 他怎么...... “你以为爬上我的床就能一步登天?” 第394章 你的安月世界第一好 他伸手捏着她的下颚,眼神冰冷无情:“你在锦海做的那些事,以为我不知道?披着京城谢家养女的皮,就当真觉得自己改头换面了。” 此刻,谢安月只觉得凉风从身上每一个毛孔钻了进来。 她冷得瑟瑟发抖,心脏更因为温砚尘的话而疯狂跳动,眼神也飘忽闪烁。 “没把你弄死,是因为你还有一点用处,不然,你以为你能活着走出那间套房?” 谢安月听得心惊。 原来,他在酒店醒来的时候,是真的想要弄死她的! “现在还异想天开的想要做我温砚尘的夫人?” 他嗤笑,“你有几条命够我玩啊?” 那只捏着她下颚的手逐渐抚上她的脖颈,就在谢安月想要退缩的一瞬间,脖子再度被他死死扼住。 “额!” 谢安月双目圆睁,瞪大了眼惊恐地看着近在咫尺的脸,“温砚、砚尘......” 他嗜血的瞳孔在黑夜中犹如锁魂的鬼魅。 手下力度越来越大,似是要将她的脖子直接扭断。 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触及到了他的逆鳞。 “不要......” 谢安月双手用力地想要掰开禁锢在脖子上的那只手,却怎么也撼动不了。 呼吸愈发稀薄,大脑发出嗡鸣声,像是在向他求救。 “放开我......砚尘、砚尘......哥哥......” 细微的哼叫让男人瞳孔微缩,他猛地收回手。 “你叫我什么?” 谢安月捂着脖子大口呼吸。 可太急促了导致吸进去的都是冷空气,呛得她猛烈咳嗽,眼泪一颗颗往下掉。 那晚在酒店,他身中烈药,双眼迷离时曾将她温柔地搂紧怀里,薄唇贴在她耳边几乎是用乞求的哽咽声求她叫他一声砚尘哥哥...... “你刚才叫我什么!” “放开她!” 突然,庄园外传来一声怒吼。 谢安月浑身一僵,错愕地转身看着从镂花铁门外冲进来的傅蕴。 傅家小少爷? 温砚尘眼底戏谑更深了。 傅蕴几大步冲过来,头发上全是白色的雪花,肩上也都是。 看到心爱的女孩只穿着单薄睡裙立于冰天雪地,身上不大不小的各种青紫伤痕,以及快要淡得看不见的暧昧痕迹。 他心头一阵抽痛,别过头装作什么都没看到,快速脱下身上外套将谢安月包裹得严严实实。 凛冽寒风被隔绝在外,谢安月冻得发紫的皮肤终于感受到了一丝温暖。 “蕴......” 话音未落,谢安月猛地意识到什么,换了个叫法:“傅小少爷。” 这个称呼,让傅蕴呼吸都停滞了一秒。 安月叫他,傅小少爷? 他嘴角抽动,充耳不闻,又似是踏破铁鞋终获秘宝,用力地将她扯进怀中。 力道大得谢安月脑袋都有些发懵。 “安月,我找了你好久......” 他前天晚上从家里阳台翻下去,差点摔断了一条腿,去安月的公寓却没见到人,他四处打探,才知道她来了温砚尘的庄园。 没想到他赶来后,竟会亲眼看到温砚尘对她实施暴行! 他心爱的女孩儿,竟被人如此逼迫! 傅蕴眼底尽是席卷而去的滔天怒火,猛地抬头直视站在台阶上一副上位者姿态的温砚尘。 “温砚尘!” 傅蕴将谢安月拉到身后,用身躯将她护得严严实实。 “你这个衣冠禽兽!你刚才对她做了什么?!” 想到安月被他强暴,他就恨不得冲上去把温砚尘撕碎! 他捧在手心里爱护着的宝贝,如今却...... 温砚尘单手插兜,颇有一番看好戏的闲散姿态。 他勾唇笑:“傅小少爷,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啊。” 顿了顿,温砚尘扫了眼谢安月,冷嗤:“我怎么衣冠禽兽了?” “你!” 傅蕴没想到他竟然敢做不敢当! 他咬牙怒斥:“你强迫安月与你发生关系,现在又不爱惜她,还把她丢在这雪天里对她施暴!我亲眼所见,难道还有假!” 傅蕴没看见,他身后的谢安月眼神闪烁,有些心虚地往后退了一步: “傅蕴,你怎么来了?你先回去......” “安月,你别怕。” 他既然都从家里跑出来了,今晚就势必要让温砚尘给她跪下道歉! 谢安月抿着唇角,不敢看傅蕴,更不敢看处于高位的温砚尘。 傅蕴再度恶狠狠地盯着温砚尘:“我是傅家的小少爷,你温家在我眼里什么都不是!” “温砚尘,我只说一次,你现在,立刻跪下给安月道歉!” “不然,我定会让你温家在京城消失!” 几个菲佣脸色一沉,作势就要上前,被温砚尘一记眼神勒令制止。 温砚尘歪头看傅蕴,似是在看一个心智不全的小男孩。 他不屑地嗤笑了声。 笑声让傅蕴皱眉,更让谢安月惊心。 她往前一步,要去拉傅蕴,却因为温砚尘在场而不敢伸出手。 “先说你所说的强迫。” 温砚尘阴冷的视线从傅蕴肩头穿过,落在他身后的谢安月身上。 “你的女人,趁我中药,自解衣裙爬上我的床,求我疼她,到你嘴里,就颠倒黑白成了我强迫她?” 他神色一沉:“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傅蕴愣了下,扭头看谢安月。 见她眼神闪躲,低下头都不敢直视他,傅蕴神色有细微的变化。 但很快又被他强行压下。 “不可能!” 傅蕴不相信他的安月会做出这种事。 “温砚尘,你别在这里强词夺理,敢做还不敢承认,你算什么男人!” “呵呵,蠢货。”本来温砚尘觉得傅家是他最大的阻碍。 但没想到,傅家会出傅蕴这么个傻得应该自杀谢罪的痴情种。 跟傅蕴多说两句,他都觉得浪费时间。 索性不说了。 他散漫地挥了挥手:“行了行了,你的安月世界第一好,赶紧把人领回去吧,别脏了我的地。” 闻言,谢安月第一个睁大了眼。 她下意识往前,“砚尘,我不走,我要和你在一起!” “安月?”傅蕴愣住。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几步冲到温砚尘面前,一脸乞求的女孩。 她在做什么? 她......不走? 要和温砚尘这个强迫她的男人在一起? 他是不是,听错了? 温砚尘拧眉看着抓着他浴袍袖口的那只手,目光落定在谢安月满眼哀求的脸上,“放手。” 谢安月怎么可能放? 她好不容易才攀上温家这棵大树,眼看已经水到渠成,外界都传她即将是温家主母! 怎么可能会放手? 她死死地攥着黑色浴袍。 “砚尘,你别生气,我和傅蕴什么关系都没有,你知道的,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是第一次,是他自己找过来的!” ‘啪’的一声,傅蕴仿佛听到了心脏碎裂的声音。 他睁大眼,呆滞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昔日还靠在他怀中,柔声说蕴哥哥我们要永远在一起的女孩儿,此刻却在别的男人面前迫不及待地撇清和他的关系! “滚开!” 温砚尘彻底没了耐心,大掌用力一挥,谢安月再度被掀翻滚下台阶。 傅蕴见状,什么也顾不上了,眼神一狠嘴里大喊:“温砚尘,你个王八蛋!我和你拼了!” 男人闻声转头,猝不及防地被迎面一拳砸在侧脸。 “啊!” 傅蕴嘴里发出野兽般的怒吼,攥紧拳头还要打! 他跟疯了一样,毫无章法地朝着温砚尘挥舞拳头。 温砚尘往后退了两步,眼底噙着血色,抬起一脚猛地踹在傅蕴胸口。 ‘砰!’ ‘噗——’ 傅蕴被踹飞到草坪上,巨大的脚力像是要把他内脏都踢碎。 一口鲜血噗一声吐出。 刺目的猩红似是在嘲讽他有多么的不自量力。 温砚尘抬手用大拇指指腹在嘴角抹了一下,唇角的血迹沾染到指腹上。 第395章 我儿子快不行了 那抹红色彻底染红了他的双眸。 “找死!” 他彻底被激怒,顺手抄起旁边花坛里的青花瓷花盆,几步走下台阶冲着傅蕴而去。 精心养护的紫罗兰在寒风中摇曳。 傅蕴一口气刚缓过来,抬头便看见温砚尘拎着花盆,猛地砸下—— ‘砰!’ “不要!” 女人的尖叫声和花盆碎裂的声音同时响彻庄园。 谢安月跪坐在雪地里,睁大眼惊恐地看着温砚尘,那个嗜血的男人,再度举起手中碎了一半的花盆,狠狠地往傅蕴头上砸! 一下! 两下! 三下! 直到他手里的花盆碎裂成渣,不能再构成武器,他才随手将手里的碎片丢在傅蕴满是血污的胸口上。 “呵!” 他喘出几口浊气,伸出手,立马就有菲佣递上一块温热的毛巾。 嫌恶地擦去手上血迹,视线从躺在草坪上没了生气,满脸是血,看不清脸的血人身上扫过。 “蠢货!” 洁白的毛巾沾了血迹后变得刺目,他随手丢掉,转身,目光看向坐在飘扬雪花下瞠目结舌,脸色和雪色融为一体的谢安月。 谢安月浑身一抖,下意识地哆嗦着往后退,“我、我什么都没看到......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见身形高大,眼神冰冷的男人一步步朝自己走过来,谢安月脸色骤变,肾上激素飙升的同时猛地从地上爬起,跌跌撞撞地要逃命。 奈何,他几步便跟过来,伸手攥住她的后颈。 谢安月吓得惊叫:“啊!不要!温先生!温先生我没看见,我什么都没看见啊!呜呜呜......” 她被拖着过来,丢在了傅蕴的身边。 后颈的桎梏松开后,她睫毛颤抖,泪水顺着脸颊滑落,缓缓睁开眼。 入目的便是傅蕴那张血肉模糊的脸。 “啊!” 谢安月吓得惊叫一声,连滚带爬地往后退。 后背猝不及防地撞到什么。 她浑身僵住,机械般转头,看清背后那立于黑夜中,嘴角噙着冷笑的男人,谢安月又是惊啦啦地嚎叫出声。 他蹲下身,伸手去攥住紫色睡裙裙边的蝴蝶结,用最温柔的话说: “宝贝,别怕。” 谢安月瑟瑟发抖,一张小脸惨白,眼泪和惊出的冷汗糊了一脸,发丝也凌乱地贴在脸颊上,看着狼狈至极。 直到此刻她才明白,自己惹到的是个什么样的疯子。 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听话,”他笑得邪肆,低沉的嗓音在寒风中飘摇:“不是想做我的女人吗?” 谢安月呆滞地看着他。 “光是付出身体可不够,”他勾着唇角,一字一句说:“你总要为我做点什么。” 停顿几秒后,他指了指庄园外面。 “他的车就在外面,自己想办法,要是明天早上我醒来看到他还在这里,那你就一起去陪他,好吗?” 说完,男人直起身子,含笑的桃花眼深深看了眼谢安月,转身头也不回地往回走。 临到门口,他侧头对旁边菲佣吩咐: “在这里守着,等谢小姐做完事回来了,就让她进来,并且,以后都不用拦她。” 菲佣低下头,“明白。” 从客厅散出来的光逐渐暗下,别墅大门‘吱呀’一声合上了。 谢安月神情恍惚地看着那扇紧闭的楠木双开门,脑子里一片空白。 两个菲佣面无表情地看着坐在雪地里的她,以及躺在旁边不知是死是活的傅蕴。 她缓缓转头,目光落在那道再没了动静的躯体上...... *** 翌日清晨。 傅家小少爷傅蕴凌晨四点在环山公路,因车速过快外加雪地路滑,车子不受控制撞断护栏,豪车冲下悬崖的特级重大车祸在京城流传。 此消息一出,整个京城掀起大波。 【卧槽!】 【傅蕴出车祸了啊?】 【他不会是因为之前被爆出散播楚绵的谣言,被网友们抨击,才去飙车发泄吧?】 【好可怕】 【傅蕴对不起,我之前对你大声了点】 【人还活着吗?】 【傅家没宣布死讯】 楚绵看到消息的时候,也有些诧异。 正当疑惑时,她藏在床头柜的另一部手机忽然震动。 她愣了下,去拿起那部手机。 来电显示的是一串陌生号码。 这个手机是她专门用来接任务的。 “喂?” 手机里设置了声卡,她的声音传出去是机械音。 那头响起令她感到熟悉的声音,带着哭腔,抽泣着问: “您、您好......请问您是,有名的医学国手云溪吗?” 云溪,是她继承云雨师傅的衣钵,取的名字。 楚绵‘嗯’了一声。 她已经听出电话那边的人是谁了。 傅行。 听到回应,傅行泣不成声,像是捂着嘴在说话,有些闷沉。 “我叫傅行,很抱歉早上打扰了您,我、我听说您医术高超,能在阎王爷手底下抢人。” “我想求您,救救我的儿子傅蕴。” “云神医,求求您,救救我的儿子吧!” 楚绵红唇紧抿成了一条线。 昔日里神采飞扬,气质超凡的中年男人,此刻为了儿子哭得断断续续,像是一口气快要提不起来。 很难不让人动容。 她问:“现在是什么情况?” “致、致命伤是头颅扎进八块玻璃碎片......” “还、还有肋骨、肋骨......全断!” “双腿骨折......” “云神医,我、我说不出来......求求您了,我儿子快不行了......” “他们都不敢给我儿子做手术,说只有您才有把握救他!” 伤势很重。 说实话,楚绵听完后都很难相信傅蕴居然还活着。 她接手过无数棘手的手术。 但傅蕴的情况...... 楚绵直言:“傅先生,我不是神,很抱歉,我也不确定能不能......” “没关系!” 傅行颤抖着说:“云神医,只要您愿意做手术,结果如何......都是我儿该受的命!我傅家绝不怪你!” 傅蕴被谢安月洗脑,多次朝她下手。 她有理由不帮。 但是傅行从未对她做过任何坏事,而且在闵祥玉面前屡次为她说话。 师傅曾说,医者仁心,生命至上。 在性命攸关当前,她先是一名医生。 没有过多的思考,楚绵点头说:“好,我现在过来先看看他的情况吧。” “好!” 傅行喜极而泣,“云神医您在哪里?我马上派人过来接您!” “不用,在哪个医院?我直接过来。” “京城华夏医院!” “知道了,半个小时。”说完,楚绵挂了电话。 她的装备都在月亮湾别墅,此时过去浪费时间。 随便在衣帽间找了一套以前从未穿过的白色西装,迅速化了个易容妆,戴上口罩下楼。 早晨大家都还在睡觉,她离开楚家的时候没人看见。 第396章 J组织根据地 阿婆罗国,黄沙漫天。 烈日炙烤着无垠的沙海,空气干燥得能拧出火星子。 此地距离华国京城有上万公里。 在地球的另一端,京城此时寒风凛冽,气温低至零下,这里却是烈阳高照,地表温度高达45摄氏度。 在这片荒芜死寂的沙漠腹地,一座巨大而神秘的黑色建筑高耸云立,墙体上一个硕大无比的银色“J”字徽记,在阳光下反射出冷硬的光泽。 建筑前方,广阔的沙场尘土飞扬,喊杀声震天。 数百名身着沙漠迷彩作战服的雇佣兵,正进行着残酷的实战演练。 枪声、爆破声此起彼伏。 每一个动作都透着铁血与肃杀。 傅靳年身着同款沙漠迷彩,笔直地立于训练基地的高台上,俯瞰着下方。 他那张清隽禁欲的脸庞,此刻覆着一层沙漠的尘土,更添了几分冷硬。 傅六一身黑色作战服,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傅靳年身后,声音压得很低: “二爷。” 傅靳年的视线依旧锁在下方沙场,并未回头。 “您一直在找的柳夭,最近在网络上露面了。” 傅六语速平稳地汇报。 傅靳年的眉梢动了一下。 “而且,”傅六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她和楚小姐……认识。” 高台上的风卷起沙砾,傅靳年终于缓缓侧过身,深邃的眼眸看向对方,眸底是一片不起波澜的幽深。 “什么关系?” 他问,声音平静,听不出喜怒。 傅六说:“您和周勤上次在锦海市的M神迹酒吧,想找的就是这个柳夭,但当时并不知道她就是酒吧的老板妖妖。现在看来,线索一直都在,只是当时没能把人名和代号对上。” “她和楚小姐,似乎是好友。” “柳夭在网上公开发布了一份声明,替楚小姐澄清一件事。” “澄清什么?” 傅六垂下眼帘,小心翼翼地开口: “是……关于楚小姐是酒吧陪酒女的谣言。” 傅靳年那双古井无波的眸子里,终于掠过一抹实质性的冷光,如同冰封千里的寒潭被投入了一块巨石。 “什么陪酒女?” 他的嗓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带着一种山雨欲来的压迫感。 傅六头垂得更低了,硬着头皮解释: “是小少爷,他在网上匿名发帖,恶意中伤楚小姐,说她曾经是锦海M神迹酒吧的陪酒女。” “帖子发出来,影响很不好。” “这已经是……两天前的事情了。” 傅靳年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依旧是那副清冷禁欲的模样。 可傅六却分明感觉到,二爷周遭的空气像是凝固了一般,压得他喘不过气。 那是一种极致的静。 静得可怕,仿佛暴风雨来临前最后的死寂。 傅靳年沉默着,一言不发。 他手腕上那串深褐色的佛珠,被他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捻动着,速度比平时快了几分。 傅六站在一旁,连呼吸都放轻了。 他知道,二爷这是生气了。 楚绵小姐,就是二爷的逆鳞,谁碰谁倒霉。 小少爷是二爷亲兄弟的儿子,打又打不得。 偏偏小少爷还一次次地挑战二爷的底线,真是...... 一言难尽! 过了许久,傅六才试探性地开口: “二爷,柳夭既然出现了,我们是否……现在就派人去把她抓过来?” 他心中清楚,这个柳夭,对二爷而言意义非凡。 她是当年那个声称二爷并非傅家亲生血脉的女人的亲生女儿。 那个女人早已不在人世,关于二爷身世的线索,一度彻底中断。 柳夭,是目前唯一的,也可能是最后的知情人。 二爷追查了这么多年,就是为了揭开自己身世的谜团。 以及,当年傅老爷傅涟蘅自杀的真正原因。 如今柳夭是现身了,可和楚小姐又是朋友。 傅靳年缓缓转身,迈步朝着高台后方的建筑入口走去。 充满了异域风情的建筑,内部的陈设偏向于古埃及风格,与外面铁血肃杀的训练场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先不要打草惊蛇。” 傅靳年沉稳的嗓音在空旷的廊道内响起,伴随着作战靴踩在地板上发出的闷响。 “是。” 傅六立刻应声,紧随其后。 他明白二爷的顾虑。 柳夭是楚小姐的朋友,如果现在贸然动了柳夭,楚小姐那边必然会察觉。 以楚小姐的聪慧和手段,顺藤摸瓜查下来,未必不会查到二爷的真实身份,以及J组织的存在。 二爷如今对楚小姐的心思,早已不简单。 他小心翼翼的维护,和深藏心底的占有欲,傅六看得分明。 跟了几步,傅六又从作战服口袋掏出一张折叠了好几次的黑纸。 “二爷,还有一件事。” 男人脚步未停,让他说。 傅六快步跟上来,将手中黑纸递交给他:“周勤寄来了这个,说是李南逃到了国外,有人和他接头,但线索也中断了。” 李南原本是看管J组织资料库的一名内部高管,已经在J组织干了好几年,一直忠心耿耿从未露出私心。 前段时间却忽然盗取内部机密文件,逃了。 不过李南盗走的并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只是他动机异常,背后还有主使。 他们此次来根据地,就是因为这件事。 周勤被派去追查李南踪迹,几天了才传回这个消息。 说话间,两人已经上了防弹玻璃建造的透明电梯。 电缆往上的同时,两道颀长身影随之上升。 电梯内,傅靳年拿过资料看了几眼,沉声道:“让周勤先回京城。” “是。” ‘叮——’ 电梯门打开的同时,傅靳年侧眸看了眼傅六:“别跟了,去做你的事。” 傅六愣了下。 转头看到这一层的布局,他心里一抖,连忙点头应下。 傅靳年出了电梯。 傅六还在电梯里,他按了一层的按钮,拧眉看着二爷的背影,心中思绪万千。 这层楼是根据地私密性最强的,且除了二爷之外,他们都没上来过。 他进入J组织到现在快十个年头,只知道这层楼是做研究的。 但具体是什么研究,不清楚。 他们甚至没见过这层楼里有所谓的研究人员出现过...... 以前他也问过周勤,毕竟周勤是从小跟在二爷身边一起长大的,知道的肯定多些。 但让人意外的事,就连周勤对此都一无所知。 只听说,每隔一年,二爷都会来一次。 第397章 极乐 拐过几道密码门后,映入眼帘的是一处幽静之地。 这里似是从沙漠地带中隔绝出来的一处科技楼,头顶的灯光亮如白昼,全区开着冷气。 作战靴一步步踏过白色地砖,来到一扇白色顶尖材质防弹门前,门上有一套虹瞳识别门锁。 他站立在门前,视线和识别器感应上。 ‘滴——’ “身份验证成功!” 机械女音响起,防弹门朝两边缓缓打开。 当踏入这扇门的瞬间,仿佛穿越了时空的界限。 门外是黄沙漫天,炎日如火,一片荒芜的大漠景象。 而门内,却如同踏入了一个全新的世界。 在这片广阔的空间里,现代科技的光芒闪耀,视觉效果令人震撼。 几十台数据电脑悬挂在正中央的旋转台上,周围坐着数十名身穿防护服,戴着防护镜和口罩的人在快速分析每一组刚传上来的数据。 四周还有单独隔离出来的研究室,采用的仍然是防弹玻璃墙。 每个房间里至少有五个人。 在围着几管不同颜色的液体说着什么。 傅靳年目光扫过他们,径直来到最里面的一个房间,推开门进去。 两名肤色偏黑的外国人正在讨论着,嘴里说着复杂的阿婆罗语言。 见到来人,他们愣了几秒,互相对视两眼后,才用他们的国语问: “傅先生,您怎么来了?” 他提前了两天。 男人薄唇轻启,说的也是阿婆罗语:“我今天的身体状态和各项指标都很好,可以注射极乐,速度准备。” 他跟阿绵说的出差三天,今天已经是第二天了。 明天他要回京城。 “好的,您要先做一下检查。”白大褂说。 男人微微颔首,自主走进里面的体检室。 十二年前的车祸后,傅靳年发觉身体异样,起先只是无征兆的流鼻血,手抖,他只当是车祸后遗症。 可每隔一段时间身体素质就愈发虚弱,甚至有突发性的短暂休克。 做了各种检查,但结果都是身体各项指标良好,并未发现病灶。 直到他去过一趟塞拉菲斯,才知道他每隔一年的奇怪病症是为何。 他体内有一种名为极乐的毒素,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有的。 但这种毒的特性并不是普通的要人命的毒药。 相反的,还能让他的体质比普通人更强健。 极乐需要每年注射一支解药,如若不然,他就会出现以上的症状,久而久之,身体逐渐衰败,危及生命。 就像是有人给了他通天的本领,却又告诉他,这本领需要压制。 *** 京城华夏医院。 平日里人来人往的住院部A栋,此刻却显得异常肃静。 数十名身着黑色西装的傅家保镖,如同铁塔般将整栋楼围得水泄不通,每一个出入口都有专人把守,神情冷峻,气氛凝重。 楼下大厅,平日里忙碌的医护人员们此刻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低声议论着。 “听说了吗?傅家把A栋都包下来了,就为了等一个叫云溪的神医。” “神医?这年头还有这种称呼?不会是江湖骗子吧?” 一个年轻护士小声嘀咕。 “嘘!小声点!这次情况危急的可是傅家那位小少爷,傅蕴!谁敢在这种时候冒充神医去糊弄傅家人?那不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吗?” 旁边年长些的医生压低了声音提醒。 “说的也是,傅家的势力,谁敢轻易招惹。” “只是,这位云溪神医真有那么大本事?连院长都亲自出来迎接,还把咱们科室最顶尖的专家都调过去待命了。” *** 顶楼,灯火通明的重症监护室内。 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和各种药剂混合的刺鼻气味。 傅行穿着厚重的无菌防护服,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力气,踉跄地站在病床边。 他那双曾经锐利沉稳的眼眸,此刻布满了血丝,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模糊了视线。 病床上,傅蕴全身插满了各种冰冷的管子,连接着旁边一排排闪烁着数据的监护仪器。 他那张年轻的脸,即便是经过了简单的清洗,依旧能看到几处狰狞可怖的伤口,青紫交错,肿胀不堪。 额头的位置,被一块厚厚的白色纱布覆盖着,隐约有血迹滲出。 傅行看着儿子这副模样,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傅总,小少爷的各项生命体征都在持续下降,肾上腺素的效果正在减弱,最多……最多还能再支撑两个小时。” 旁边一位穿着同样防护服,神情凝重的专家,声音沙哑地汇报道。 “两个小时后,如果那位云溪神医……还没到,恐怕……” 专家没有把话说完,但意思已经再明白不过。 傅行身形剧烈地晃动了一下,若非扶着床沿,几乎要瘫倒在地。 “会来的……神医一定会来的!” 重症监护室厚重的隔离门外。 走廊里光线略显昏暗,更添了几分压抑。 邢鲲小心翼翼地搀扶着闵祥玉,一步一步,缓慢地挪到门口。 闵祥玉的脸色惨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往日里保养得宜的脸上,此刻也掩不住深深的疲惫与憔悴。 她每走一步,都像是耗尽了全身的力气,身子微微发颤。 “老夫人,您还是先在外面等等吧。” 邢鲲看着闵祥玉的状态,忧心忡忡地劝道。 “傅爷已经联系上了那位医学界的国手云溪神医,小少爷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邢鲲的声音尽量放得轻柔,试图安抚。 闵祥玉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翻涌的悲痛与惊惧。 那只紧紧抓住邢鲲手臂的手,因为用力而指节泛白,微微颤抖,泄露了她内心的不平静。 “调查得如何了?” 闵祥玉的声音很低,带着嘶哑,眼神却依旧锐利,直视着邢鲲。 邢鲲垂下眼帘,恭敬的回答: “回老夫人,我们调取了环山公路沿途所有的监控录像。” “监控画面显示,小少爷是自己驾车,在凌晨三点左右,于一处急弯失控,直接冲下了悬崖。” “车辆损毁严重,小少爷被发现时,已经……” 邢鲲顿了顿,斟酌着用词,“已经不省人事。” 第398章 楚绵:与我何干? “从目前的证据来看,暂时……没有发现其他人为干预的端倪,更像是一起意外事故。” 闵祥玉听着,眉头越皱越紧。 意外? 她那个没出息的孙子,虽然不成器,但开车一向小心,怎么会无缘无故在深夜跑到环山公路去,还出了这么严重的车祸? 难道…… 是因为前两天网上那些事? 蕴儿受不了打击,所以…… 闵祥玉的心猛地一沉,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 用这种方式来逃避,除了让他自己陷入万劫不复之地,还能有什么用? 只会让傅家,成为更大的笑柄! 但,直觉告诉她,事情或许没有这么简单。 她太了解傅蕴了。 那个孩子,虽然没什么主见,耳根子软,容易被人蛊惑,但要说他有勇气自我了断,闵祥玉是不太相信的。 “暂时没有发现端倪?” 闵祥玉重复了一遍邢鲲的话,语气里带着冷意。 “也就是说,不能完全排除其他可能,是吗?” 邢鲲微微颔首:“是的老夫人。警方那边也还在进一步勘查现场,搜集更详细的物证。只是目前看来,确实更偏向于意外。” 闵祥玉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的悲伤被一层冰冷的狠厉所覆盖。 “继续查!” “无论是谁,如果敢在背后算计我傅家的人,我定要他生不如死!” 邢鲲心中一凛,连忙应道:“是,老夫人,我明白。” 这些年,能让老夫人如此失态的事情,屈指可数。 上一次,还是因为…… 沐流云那个女人。 正说着,重症监护室的门忽然从里面被拉开了一道缝隙。 傅行通红着双眼,带着满身的疲惫与绝望,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看到门口的母亲,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 “妈,您怎么来了?” 傅行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闵祥玉看着儿子憔悴的模样,心中的担忧更甚,但她没有立刻追问傅蕴的情况,而是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傅行的手臂。 “儿子,挺住。” 简单的几个字,却让傅行紧绷的神经险些断裂。 华夏医院外,一辆出租车悄然停靠。 车门推开,一道身影下来。 鸭舌帽压得很低,脸上还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清冷沉静的眸子。 楚绵从口袋里摸出接单的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傅先生吗?我是云溪,你现在在哪一栋楼?” 她的声音经过刻意处理,略显沙哑低沉。 电话那头,傅行几乎是喜极而泣,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 “云神医!您到了!我,我马上下来接您!” 楚绵抬眼,望向不远处A栋大楼,门口似乎有不少穿着白大褂的人影晃动。 “不用了,我看到A栋门口有不少医护人员,你是不是在那边?” “是,是的!就是A栋!” 傅行急切的回应。 楚绵淡淡“嗯”了一声,便挂断了电话,迈步朝着A栋走去。 她刚走到A栋门口,一位站在人群最前面的中年医生便接了个电话,他对着电话那头说了几句,随即用一种混杂着惊异与审视的目光投向了款步走来的楚绵。 这小姑娘…… 就是傅家重金请来的那位医学国手云溪? 医生对着电话匆匆道:“傅先生,我看到云老师了,我这就去迎接。” 挂了电话,他连忙快步上前,脸上堆起恭敬的笑容: “请问,您是云溪云老师吗?” 楚绵微微颔首,帽檐下的眸光平静无波。 她来之前,不仅戴了口罩帽子,还特意化了个复杂的易容妆,改变了眉眼神态的细微之处,除非是极为亲近且日夜相处的人,否则极难辨认出她的真实身份。 “云老师,您这边请!” 那医生侧身引路,身后十多名医生护士也立刻跟上,形成了一个颇为壮观的迎接队伍,簇拥着楚绵浩浩荡荡地向大楼内走去。 电梯一路上行,直达重症监护室所在的楼层。 沿途遇到的其他医生护士,无不好奇地投来打量的视线,纷纷在心中猜测,这位被如此郑重对待的年轻女子,究竟是何方神圣? 这就是傅家费尽周折请来的国手云溪? 看起来,也太年轻了些。 电梯门开,傅行早已等候在电梯口。 连同他一起等待的,还有医院的院长以及几位科室主任、资深教授。 当看到被众人簇拥而来的那个戴着鸭舌帽和口罩的纤细身影时,傅行眼眶一热,泪水险些夺眶而出。 他三步并作两步迎上前,伸出手,声音哽咽: “云神医,您,您可算来了……” 楚绵伸出手,与他轻轻一握,触手冰凉。 “患者在哪里?”她的声音依旧低沉,听不出情绪。 傅行连忙擦了擦眼角,引着楚绵向重症监护室的方向走去:“这边,云神医,这边请。” 重症监护室外的走廊上,闵祥玉和邢鲲正静静地站着。 听到脚步声,两人同时转过头。 闵祥玉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落在被众人围在中间的楚绵身上。 她眯起眼睛,细细打量着那个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身影。 不知为何,总觉得这女人的身形轮廓,有那么一丝若有似无的熟悉感。 但她旋即又将这点疑虑压下,心中更多的是审视与不信任。 这么年轻的女人,当真就是外界传得神乎其神的云溪神医? 楚绵自然也看到了闵祥玉和邢鲲。 她的视线在闵祥玉那张布满寒霜的脸上漠然扫过,没有丝毫停留,仿佛只是看到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她的注意力,很快便被重症监护室内的情况所吸引。 透过巨大的玻璃窗,她清晰地看到病床上的傅蕴。 他浑身插满了各种维持生命的管子,脸上罩着氧气面罩,胸膛微弱起伏,整个人仿佛随时都会消散一般,情况比她预想的还要危急数倍。 楚绵的眉头轻轻蹙了一下。 她转过身,伸出手,对着一旁神情肃穆的医院院长,声音清冷: “患者的伤情报告,以及所有的检查结果,给我。” 院长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将手中早已准备好的一叠厚厚的资料双手奉上。 这位可是傅家动用了极大能量才请来的医学国手,他自然要全力配合。 楚绵接过报告,垂眸快速翻阅起来。 她的手指修长,翻动纸张的动作很快,但每一页都看得极为仔细。 走廊里一时间静谧无声,只剩下纸张翻动的沙沙声。 傅行紧张地屏住呼吸,闵祥玉则依旧用审视的目光盯着楚绵。 片刻之后,楚绵合上了报告。 “必须立刻进行手术。” 她抬起头,语气不容置喙,“再拖下去,他撑不了多久了。” 傅行闻言,积压在心口的巨石仿佛又沉重了几分。 他连连点头,声音带着哭腔:“好好好!手术室和所有相关的医疗器材,我们早就准备好了!就等您来!” 一切,只求能救回他唯一的儿子。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闵祥玉突然开了口:“云溪神医?” 众人皆是一愣,纷纷将好奇的目光投向闵祥玉。 闵祥玉盯着楚绵,缓缓问道:“不知云神医是毕业于哪所名门医学院?师从哪位医学界的泰斗人物?” 这话问得突兀,却也道出了在场不少人心中的疑问。 毕竟,云溪的名声虽响,但真人如此年轻,确实让人心存疑虑。 楚绵转过头,鸭舌帽下的双眸平静地回视着闵祥玉,那目光清澈而冷冽,仿佛能洞穿人心。 “我的师傅,云雨。” 闵祥玉眉心微蹙,努力在脑海中搜寻这个名字,却发现一片空白。 云雨? 她从未听说过医学界有这么一号人物。 然而,她身旁的医院院长和那几位资深教授,在听到“云雨”这两个字时,却齐齐变了脸色,瞳孔不受控制地放大,脸上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与错愕。 “云雨……莫非是那位传说中的云雨老前辈?” 院长失声低呼,语气中带着深深的敬畏。 “传闻云雨老前辈医术通神,只是行踪不定,早已不问世事多年,甚至有传言说她老人家已经……”另一位老教授也激动地接口,话说到一半,又觉得不妥,及时收住。 他们看向楚绵的眼神,瞬间从最初的审视和好奇,变成了夹杂着敬畏与期待的复杂情绪。 如果她真的是云雨老前辈的弟子,那傅家这位小少爷,或许真的有救了! 传言中,云雨老前辈早已仙逝,那么眼前这位云溪,岂不就是云雨老前辈唯一的传人? 闵祥玉见状,心中虽有些惊疑不定,但她向来只信自己,对这些所谓的名头并不放在心上。 她冷哼一声,语气更加不善:“我不知道什么云雨雾雨的。云溪,我不管你师傅是谁,今天,你若是治不好我孙子傅蕴……”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浓浓的威胁之意:“傅家,绝不会放过你!” 此言一出,走廊内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傅行脸色大变,急忙想开口打圆场:“妈……” 然而,楚绵却比他更快。 她听完闵祥玉的话,帽檐下的嘴角,勾起一抹极淡极冷的弧度。 那双清冽的眸子,骤然射出骇人的寒芒。 “哦?” 她轻笑一声,笑声里却不带半分暖意,“既然如此……” 她顿了顿,缓缓道:“那这手术,我看也不必做了。” “你傅家的孙子,是死是活,与我何干?” “不救也罢!” 第399章 楚绵:倒不必行这么大的礼 “你!” “妈!”傅行紧急出声打断闵祥玉,随即想也没想,直接命令一旁的保镖:“把老夫人先送回老宅!” 其实傅行也不敢保证眼前这个年轻女孩的医术真假。 不知是否真的有传言的那么厉害。 但现在京城最大的华夏医院都无一人敢给他儿子动手术。 儿子危在旦夕,他只能赌一把! 他也知道自己这个母亲的脾性,要真惹怒了云神医...... 后果不堪设想! 几个保镖踌躇着不敢上前。 闵祥玉到底是傅家的老夫人,在傅家话事了几十年的人,保镖们又怎敢对老夫人不敬? 闵祥玉看了眼趔趄着不敢动的保镖,再看着傅行,厉色道:“好啊,你弟弟违背我就算了,就连你也敢对我不敬!我是你亲妈!” 她气得发抖,矛头又指向楚绵:“我闵祥玉年过六旬,什么中、西医泰斗人物没接触过?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庸医教出来的徒弟,能有多大本事?” 楚绵的眼神一度冷下去。 可闵祥玉全然不觉。 她一只手杵着拐杖,另一只手抬起指着楚绵:“你?神医?呵!我看你就是来招摇撞骗的。” “傅行,别说妈没给你机会,赶紧把她给我撵出去!” “我孙儿福大命大,这里的医生不敢给他做手术,那就调国外的名医来给他做!” “妈......”傅行被亲妈这番话气得上气不接下气。 儿子还在重症监护室性命垂危,他能从哪儿调来医生? 此刻他心里是又憋屈又心慌。 楚绵有想要转身就走的念头,毕竟傅蕴的生死与她而言实在没多大影响。 但闵祥玉侮辱了她的师傅云雨。 她上前一步,动作很轻,却惊得周围的人都纷纷侧目来,一脸警惕地盯着她。 “老夫人,这世界能人千千万万,多姿多彩,你鼠目寸光不知道我师傅没关系,但你口出狂言,对她一位已故老人言语讥讽,就是你的错了。” “呵!”闵祥玉不以为然: “那你的意思是,老身我,还得给她一个死人道歉?” ‘死人’两个字是彻底激怒了楚绵。 她眸底神色一凝,周围人甚至都没看到她是如何出手的,只见眼前一晃,楚绵的手已然朝着闵祥玉的脖子而去—— 下一秒,一直沉默地立在闵祥玉身旁如冰冷雕像的邢鲲身形一闪,速度挡在闵祥玉身前。 楚绵的手猛地掐住邢鲲的脖颈! 邢鲲脸色微变,双手作拳就挥向楚绵,拳头裹胁凌厉拳风,拂过她脸侧,吹动了几根青丝。 她表情依旧云淡风轻,头往后仰,避开这微不足道的一击。 而后抬起一脚,铆足了劲踹在邢鲲下盘! 邢鲲甚至来不及躲闪—— ‘咔嚓!’ 腿骨断裂的声音! 邢鲲脸色骤变,错愕地睁大眼看着近在咫尺的拳头就要砸到他的面门! 他咬紧牙关,在最后关头微微屈膝,本打算躲过这一拳,岂料腿骨刚才受到重创,本就剧痛难忍,这一屈腿,那动作像是自愿下跪般,‘噗通’一声跪在楚绵面前。 没有意外的,楚绵一拳扫空。 她拧眉退后一步。 见邢鲲忽然下跪,那双清冷的眼底闪过讥诮。 “倒不必行这么大的礼。” 一句话如巨石投入江面,激起阵阵涟漪。 众人这才回过神,错愕的看着眼前这幕。 这……这老管家怎么突然跪下了? 刚才楚绵和邢鲲打斗的动作非常快,他们只看到‘刷刷刷’几道残影掠过。 过程发生了什么,众人完全不知! 邢鲲一张老脸涨得通红,咬牙忍着腿部剧痛起身。 那双眼睛,死死盯着楚绵,似是想将她生吞活剥了! 好快的速度! 好重的拳脚! 他年轻时曾受闵家精心培养,去特种兵训练场待过整整三年! 邢鲲自认他的拳脚功夫不耐,但…… 眼前这个女孩儿…… 速度快到他都只能勉强看清招数! 刚才她腿上的力道重如泰山!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还有闵祥玉。 见邢鲲从地上颤颤巍巍起身,她脸色微变:“你做什么?!” 怎么突然就给这个小丫头片子跪下了? 楚绵眉眼含笑地看着邢鲲。 刚才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快,此间之事只有楚绵和邢鲲二人知晓。 邢鲲铁青着脸,摇头说:“刚才腿软了一下……” “废物!” 闵祥玉脸色阴沉。 自己的跟班在讨厌的人面前当众跪下了,简直是给她丢尽了颜面! 邢鲲咬着牙关,那条断了的右腿痛得颤栗,他却有苦说不出。 “够了!” 傅行一声低吼。 他看到云神医的眼神狠厉,自知再这样下去,彻底惹怒云神医,他儿的必死无疑! 他猛地扭头盯着那几个保镖,“我的话,对你们是起不到任何作用是吧?” 几人心尖一颤。 便又听傅行嗤道:“我再说一遍,把老夫人请回老宅!” “谁敢再违抗,就自行收拾东西滚蛋!” 闵祥玉是傅家老夫人,可傅行现在是傅家家主啊! 这傅家老爷死后,虽是这位老夫人一手将傅家撑起来的,但时过境迁,她再有能力,也仅仅只是当年! 见保镖们眼神的细微变化,闵祥玉眼底闪过戾气。 未等他们上前,她冷哼:“罢了,老身今日也乏了,手术可以让她做,但如若我……” “妈,您回去吧。” 傅行唯恐母亲还会说出过分的话来,赶紧上前拉着闵祥玉,又眼神示意旁边的保镖。 闵祥玉脸色一沉,阴冷的视线落在楚绵身上,还想再说什么,人却被傅行引到保镖面前,被保镖‘恭敬’地请走。 邢鲲一瘸一拐地跟着后面,微微侧头和逆光站着走廊里的楚绵四目相对。 楚绵眼角弯弯,似是在笑。 可却让人感到不寒而栗! 这眼神…… 邢鲲眉头紧促,收回目光,跟着闵祥玉身后,脑子里却莫名浮现出二爷那个未婚妻的脸…… 直到闵祥玉走后,医院走廊才安静下来。 院长和教授们对视一眼,身负权威的院长往前走了步,“云老师,这手术……” 再不做手术,傅家这小少爷真要完了! ‘噗通——’ 一声闷响。 傅行面色沉重,双膝跪地,正对着楚绵。 众人大惊! 这可是傅家家主! 傅氏集团的总裁! 他稍微动一动脚,能震慑整个华国的顶尖大人物……居然,给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孩下跪?! 不仅是他们惊讶了,楚绵也有片刻的怔忡。 “傅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她没上前,只垂眸看着傅行。 “云神医,家母言语不当,冒犯了您和尊师,我这个做儿子的也有责任,我给您道歉,也向长眠的云雨老前辈诚心致歉,希望能弥补家母的过错……” 第400章 手术 傅行一番话说得诚心意切。 有一个闵祥玉那样霸道独断,脑子又不是很聪明的妈,楚绵也为傅行感到可惜。 还未开口,傅行又说:“时间快不够了,云神医,我就这么一个儿子……” 楚绵垂眸看腕表。 被闵祥玉这么一闹,时间已经过去了四十多分钟。 她伸手,用了巧劲儿将傅行扶起。 见他泪眼婆娑,神色悲怆,鬓间甚至有了白发,好似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岁。 虽不忍给傅行压力,但她还是要说清楚。 “傅先生,我来之前跟你说过了,傅蕴伤情严重,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 “云神医只需要动手术,无论结果如何,我傅行必会送上百亿酬金,绝不多说一句!” 傅行郑重承诺道。 旁边的华夏医院院长,和几位位高权重的教授也微微颔首。 算是给楚绵做了保证,也是证人。 她没有话说,只点头,“帮我准备一套手术服,人不要太多,三名助手即可。” 人多反而复杂。 这场手术,她需要静心。 “好!” *** 楚绵在上午十点多进的手术室。 红灯亮起时,傅行紧张得站都站不稳,助理搀扶着他。 见往常雷厉风行的总裁,此刻满眼担忧无助的模样,助理都跟着红了眼眶。 他劝慰道:“傅总您放心,小少爷从未做过伤天害理的事,老天爷看在眼里,会让他度过此难关的。” 傅行连连摆头,现在安静下来后,他才开始后悔前两天将傅蕴关在家里的事。 并且也在心中自我审视。 他是不是对傅蕴太过严苛了? 孩子喜欢谢安月,就让他喜欢罢,为何要一次次反对呢…… 但谢安月心思不单纯,将来也不会是一个好妻子! 更不可能安心陪伴在傅蕴身边。 脑中思绪猛地绷紧。 傅行脸色微变,转头问助理:“小少爷从家里逃出去那晚,去了哪里?” 突然的问题让助理有些应接不暇。 “去了谢家养女,谢浅月的公寓。” 傅行若有所思。 那姑娘他见过,长得和当初的谢安月一模一样,而他已经很久没见到谢安月这个人了…… 想到什么,傅行吩咐:“你去,去调查一下锦海市的谢家破产后的去向。” 半年前谢家宣布破产,谢志刚入狱之后,谢夫人和谢安月就人间蒸发了,再没在网上有过任何消息。 不知为何,傅行总觉得中间发生了什么他忽略了的事。 助理点头应了声,随即看正在手术中的红灯,“傅总,您也折腾一天一夜了,要不您先回去闭闭眼?我在这里守着,有任何消息我第一时间通知您?” 傅行摇头,长叹气:“你先去忙吧,这里我守着就好。” 他现在一闭上眼就是儿子浑身是血的从悬崖下报废的车里抬出来的画面,和躺在病床上浑身插满管子的场景交织重叠在一起。 那些画面像是一只魔爪,攥着他的心尖,疼得能要人性命。 实在是难以入睡。 助理见他忧心忡忡,没再说什么,先回公司了。 *** 手术室内。 无影灯将手术台照得雪亮,每一丝细节都无所遁形。 傅蕴安静地躺在那里,苍白的面容上毫无生气,头部的伤口经过初步处理,依旧狰狞可怖。 麻醉师再次确认了他的生命体征,对楚绵点了点头:“云老师,可以开始了。” 楚绵颔首,神情专注,眸光冷静得像一汪深潭。 她伸出手,旁边的器械护士立刻将一把闪着寒光的手术刀递到她掌心。 头皮被精准切开,翻向两侧,露出其下破碎的颅骨和嵌入其中的玻璃碎片。 最表层的三块碎片很快被楚绵用特制的镊子小心翼翼地取出。 然而,当新的光片影像传输到显示屏上,手术室内的气氛骤然凝重。 “颅内还有五片,位置很深。” 楚绵的声音透过口罩传出。 三个助手的心齐齐提到了嗓子眼。 这意味着,必须开颅。 在傅家小少爷的脑袋上动这么大的工程,一旦失手,后果不堪设想。 楚绵没有给他们犹豫的时间,已经开始准备开颅器械。 “开颅钻。” 她简短地命令。 嗡鸣声响起,在寂静的手术室里显得格外刺耳。 助理护士的手有些抖,差点没拿稳吸引器。 楚绵的手却稳如磐石,开颅钻在她手中仿佛有了生命,精准地在预定区域作业。 骨屑纷飞,殷红的血液争先恐后地涌出,瞬间染红了术区。 “吸引!”楚绵沉声。 助手们如梦初醒,慌忙上前清理积血,动作间难掩紧张。 随着颅骨瓣被成功取下,傅蕴的大脑组织暴露在众人眼前,那触目惊心的血色和嵌入其中的异物,让几个经验颇深的助手都几乎不敢直视。 楚绵的注意力高度集中,她的双眼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在血肉模糊中搜寻着那些致命的碎片。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托盘里,带着暗红色血迹的玻璃碎片渐渐增多。 每一块碎片的取出,都伴随着助手们几乎停滞的呼吸。 汗水从楚绵的额角渗出,顺着鬓角滑落,很快浸湿了口罩的边缘。 她能感觉到衣衫下的后背也早已被汗水濡湿。 “擦汗。”楚绵头也不抬,声音沙哑。 一名助手连忙上前,用无菌纱布小心地替她拭去额上的汗珠。 只剩下最后一片了。 光片显示,这枚碎片如同一个楔子,深深地扎在脑组织左侧,尖端紧贴着一条纤细却至关重要的血管。 稍有不慎,那脆弱的血管一旦破裂,傅蕴将会在瞬间因颅内大出血而亡。 手术室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三个助手屏住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出,目光死死地盯着楚绵的双手和那片被血色浸染的区域。 傅家老夫人那张布满阴霾的脸,以及她充满威胁的话语,如同梦魇般在他们脑海中回荡。 若是傅蕴死在手术台上……他们不敢想象那个后果。 楚绵凝视着光片,又低头看向傅蕴血肉模糊的头颅,眉头紧紧蹙起。 突然—— 她眼前一黑,身体微微晃了一下。 “云老师!”离她最近的助手低呼一声,下意识想伸手去扶。 楚绵迅速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眸中的眩晕已然退去。 短暂的炫目让她有些怔愣。 她这是…… 楚绵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准备血浆,随时准备输血。” 三个助手闻言,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准备血浆,这通常意味着术者预感到可能会发生不可控的大出血。 一旦手术失败,傅蕴死了,他们这些人,谁也别想好过。 其中一个助手声音发颤:“云老师……这……这万一……” 楚绵的目光冷冷扫过他们:“手术已经进行到这里,你们以为现在放弃,傅蕴就能活?还是说,你们觉得傅家会因为你们中途放弃,就网开一面?” “要么,搏一把,他活,你们都活。” “要么,现在放弃,他死,你们陪葬。” 冰冷的话语如同利刃,刺破了他们心中最后一丝侥色。 三人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恐惧和挣扎。 最终,求生的本能战胜了恐惧。 “我们……我们听云老师的!” 楚绵不再多言,重新将注意力投向手术区域。 她换上了更精细的显微镊,在助手的配合下,调整了无影灯的角度和显微镜的焦距。 镊子尖端,在放大的视野下,小心翼翼地探入那片禁区。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被无限拉长。 手术室外。 楼上的会议室里。 华夏医院的院长和那十多位医学界的泰斗们,也通过实时转播的屏幕,将手术室内的情景看得一清二楚。 当看到云老师开始处理那枚最危险的碎片时,整个会议室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屏幕。 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都没有绝对的把握能如此沉稳地处理这种棘手的状况。 楚绵的额头上,新的汗珠不断沁出,很快又被助手擦去。 她的呼吸放得很轻,很缓,似乎连心跳都刻意压制着。 镊子尖端一点点分离着粘连的组织,一点点靠近那枚致命的碎片。 近了,更近了。 终于,镊子尖端触碰到了那冰凉坚硬的异物边缘。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楚绵手腕微动,用一种极其轻巧的力道,稳稳地夹住了那枚碎片。 成了! 会议室里,有人几乎要忍不住欢呼出声。 助手们也重重地松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 然而,就在楚绵用稳定到极致的力道,将那枚碎片缓缓从脑组织中剥离出来的瞬间—— 异变陡生! 那枚被夹出的碎片,尾端竟然比影像中显示的更为粗大! “嗤——” 一股鲜红的血液如同失控的喷泉般,从那条脆弱的血管破裂处激射而出! 滚烫的血珠瞬间喷射在楚绵脸上,甚至有几滴直接溅入了她的眼中。 楚绵眉头猛地一蹙。 助手们心底一颤! 监测仪器上代表血压和心率的数值,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般急速下跌,发出刺耳尖锐的“滴滴滴”警报声,那声音在寂静的手术室里,如同敲响了丧钟。 完了! 这是三个助手脑海中同时闪过的念头,他们只觉得双腿发软,几乎要当场跪下去。 楼上会议室里,刚刚还面带喜色的院长和专家们,此刻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一个个面如土色,眼神中充满了绝望。 “血管破了!” “大出血!” “快!止血!压迫!” 混乱的惊呼声此起彼伏,但隔着屏幕,他们什么也做不了。 所有人都知道,在这种位置的血管破裂,意味着什么。 傅家小少爷,怕是真的要完了! 第401章 楚绵失踪,家人急疯 深夜。 华夏医院的灯光在楚绵身后逐渐远去。 她脚步有些虚浮,连续十多个小时的高度集中,几乎耗尽了她所有的精力。 在路边拦下一辆出租车,楚绵坐进后座,身体陷进柔软的椅背,才感觉到一阵阵疲惫如潮水般涌来。 她摸出手机,开机。 屏幕亮起的瞬间,接二连三的未接来电和消息提示音几乎要将手机震得脱手飞出。 楚家人的电话,一串串,密密麻麻。 她心头一紧。 为了手术期间不受任何打扰,她将手机调成了关机状态。 这十多个小时,家里人联系不上她,怕是已经急疯了。 指尖微颤,她连忙回拨了父亲楚关山的电话。 电话几乎是秒接。 “绵绵!我的乖女儿!你跑哪儿去了啊?!” 楚关山哽咽的声音从听筒那头传来,带着压抑不住的慌乱和后怕,“一整天!一整天都找不到你人!电话也关机!你……你吓死爸爸了!” 楚绵鼻尖一酸,强撑起精神,声音尽量放得轻松: “爸,我没事,跟朋友在外面玩了一天,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刚充上电。我现在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了,别担心。” “玩?玩一天手机都没电?你……” 楚关山似乎还想说什么,却被一个更急切的声音打断。 “女儿!” 林悦如一把抢过手机,声音因激动而剧烈颤抖,带着哭腔。 “你这孩子!出去玩怎么不跟家里说一声?!” “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我们都快急疯了!” “你爸他……他差点就……” 林悦如说不下去了。 十四年前女儿走失的场景,如同跗骨之蛆,在她脑海中盘旋了一整天,几乎要将她逼疯。 她以为,那样的噩梦,又要重演一次。 “妈,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楚绵心中涌起浓浓的暖意,也夹杂着一丝愧疚。 “你大哥已经报警了,你三哥也动用了不少人手在外面找,还有你其他几个哥哥也都快把京城翻过来了!” “你赶紧回来!” “嗯,我知道了,妈。我马上就到家了。”楚绵应着。 听着母亲带着哭音的叮嘱,让她路上小心,心中百感交集。 挂断电话,她看着手机屏幕上,除了父母和几个哥哥的未接来电,还有三哥楚羡发来的几十条信息,从最初的询问,到后来的焦急,再到最后的近乎咆哮,字里行间都透着浓浓的担忧。 一种陌生的情绪在心底蔓延开来。 原来,如果自己突然消失,真的会有人这样寝食难安地担忧她,寻找她。 这种被人放在心尖上的感觉,是她在谢家十四年从未体会过的。 鬼使神差地,她点开了与傅靳年的聊天页面。 两人的消息,还停留在两天前。 他说,要去出差一趟,三天后回。 之后,便再无音讯。 傅靳年…… 他去哪里出差了? 忙到连一条信息都顾不上发吗? 楚绵握着手机的右手,忽然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 熟悉的感觉令她倏地一惊,左手急忙按住颤抖的右手手背,指尖冰凉。 脑海中,蓦地闪过今日在手术台上,眼前骤然发黑的那一瞬。 那种熟悉的、令人绝望的黑暗感…… 难道,那些暗无天日的日子,又要回来了吗? 楚绵用力闭了闭眼,强行将那股从心底升起的寒意与恐慌压下去。 *** 出租车平稳地驶入楚家大宅。 楚绵刚推开车门,一道身影就疾风般从别墅内冲了出来。 “绵绵!” 林悦如一把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力道之大,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里,“我的女儿,你可算回来了!妈妈要担心死了!担心死了啊!” 温热的眼泪浸湿了楚绵肩头的衣料。 楚绵身体僵了一下,随即,慢慢抬起手,轻轻拍了拍母亲颤抖的背。 楚关山也红着眼眶跟了出来,站在一旁,看着失而复得的女儿,这个平日里爽朗的老爷子,此刻也忍不住悄悄抹着眼泪: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可把我们都吓坏了。” “爸,妈,我没事。” 楚绵的声音有些沙哑。 话音未落,几道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妹妹!” 楚霖、楚墨离、楚羡、楚渊、楚璟。 五个哥哥几乎是同时从外面冲了进来,风尘仆仆,脸上都带着显而易见的疲惫和未消的焦灼。 看到楚绵安然无恙地站在那里,几人高悬了一天的心,才终于重重落下。 “楚绵!” 楚羡几步冲到她面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俊朗的脸上满是压抑不住的怒火。 “你这一天一夜到底跑哪儿去了?!” “电话不接,消息不回!” “你知不知道我们都快急疯了!啊?!” 他的声音很大,震得楚绵耳朵有些嗡鸣。 楚绵低下头,长长的睫毛垂下,遮住了眼底的情绪,闷闷地道: “我……我就是出去玩了一天。” 她不能说实话。 傅蕴的情况特殊,她出手救治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 “出去玩?” 楚墨离眉头紧蹙,语气虽然比楚羡温和,但也带着明显的不悦。 “妹妹,就算要出去玩,也应该跟家里说一声。你这样突然失联,大家有多担心,你知道吗?” 楚渊那张向来冷峻的脸庞,此刻更是覆着一层寒霜,锐利的视线落在楚绵身上,声音冰冷地挤出几个字: “今天,去了哪里?” 空气仿佛凝滞了。 楚绵抿紧了唇,依旧低着头,不说话。 她能感受到哥哥们语气中的担忧和后怕,但她不能解释。 就在气氛僵持不下的时候,一只微凉的手轻轻覆上了她的手背。 楚璟从几个哥哥身后走出来。 他那张精致得过分的脸庞上,带着一丝苍白,眼神却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他轻轻将楚绵拉到自己身后,挡住了其他几个哥哥探究的视线。 “好了,你们别说了。” 楚璟的声音很轻,“妹妹肯定不是故意的,你们看她,脸色这么差,一定也吓坏了,而且很累了。” 他转过身,轻轻将楚绵揽进怀里,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呵护一件易碎的珍宝。 “没事了,妹妹,都过去了。” 楚璟在她耳边低声安慰,“哥哥们只是太担心你了,别怕。” 楚绵靠在五哥单薄却温暖的怀抱里,紧绷了一整天的神经,在这一刻,终于有了一丝松懈。 双胞胎之间那种奇妙的心灵感应,让她清晰地感受到楚璟传递过来的安心与抚慰。 他的手轻轻拍着她的背,一下又一下,驱散了她心底最后一丝寒意。 楚璟牵起楚绵的手,她的指尖冰凉,手心却渗着细汗。 他眉头蹙了一下,随即抬眼看向众人,语气温和: “妹妹知道错了,她肯定不是有心让大家担心的。” “现在都快凌晨了,有什么话,等明天妹妹休息好了再说吧。” 他又转向父母:“爸,妈,你们年纪大了,也熬了一天,快上楼休息吧。” 林悦如看着楚璟护着楚绵的模样,心中的担忧和后怕渐渐被心疼取代。 她点了点头,声音依旧带着浓重的鼻音:“好,好,老五说得对,让绵绵先休息。” 楚关山也叹了口气:“是啊,都回去休息吧,人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楚羡还想说什么,被楚墨离拉了一把,只能狠狠瞪了楚绵一眼。 但眼神深处,却是掩饰不住的松了口气。 楚渊冷硬的表情也略微缓和了。 这一夜,楚家因她而起的滔天巨浪,终于在疲惫与庆幸中,渐渐平息。 第402章 万一二爷出了什么事 阿婆罗国,J组织根据地。 傅靳年在一处灯光刺目的私密房间里醒来。 他抬手,修长的手指挡在眼前,适应了好一会儿,才缓缓放下。 臂弯处,一个细小的针孔清晰可见。 他微微蹙眉,撑着床沿坐起身,动作有些滞涩。 房门被推开。 两个穿着白大褂的外国人走了进来。 其中一人手中拿着一个闪烁着幽蓝光芒的高科技平板,屏幕上正显示着一连串复杂的身体数据。 “傅先生,您这次醒来的时间比去年早了一个小时零七分钟。” 平板医生用阿婆罗语汇报道,语气有些兴奋。 另一个医生则上前一步,关切地询问: “傅先生,身体感觉如何?有没有什么异样?” 傅靳年揉了揉太阳穴:“头晕。” “这是注射‘极乐’后的正常反应,药剂的副作用还在。” 医生解释道。 傅靳年那双深邃的眼眸骤然变得锐利,冷冽的视线扫过两人: “那什么时候,你们才能研制出没有副作用的‘极乐’?” “或者,你们还要研究多久,才能研制出彻底清除极乐毒素的解药?”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让两个经验丰富的医生都感到了一阵心悸。 两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为难。 其中一人硬着头皮回答: “傅先生,‘极乐’毒素的构成非常诡异,我们……我们已经在这里封闭研究了数十年,目前,只能研制出抑制其活性的药物,彻底根除……还需要时间。” 傅靳年知道再逼问也无用。 他掀开薄被,看向窗外漆黑的夜色:“我睡了多久?” “十一个小时,傅先生。” 闻言,傅靳年脸色骤然沉了下去。 十一个小时! 他答应过阿绵,三天之内一定回京城。 现在,时间已经所剩无几。 他猛地从病床上起身,动作急促。 一阵强烈的眩晕感袭来,他身形晃了晃。 紧接着,一股温热的液体从鼻腔涌出。 鲜红的血滴落在雪白的床单上,触目惊心。 “傅先生!” 医生大惊失色,连忙上前试图扶住他,“您还没彻底恢复!‘极乐’的药性还在与您的血液融合,现在强行运动,会导致血液流速失控,严重的可能会血管破裂!” 傅靳年充耳不闻。 他随手从床头柜上扯过一叠纸巾,粗暴地擦拭着鼻血,眼神冷得像冰。 阿婆罗,他已经待了快三天。 阿绵…… 他不能再等了。 他一把推开试图阻拦的医生,在他们惊惧又不敢上前的复杂眼神中,脚步略显虚浮地走出了房间。 一楼电梯口。 傅六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在电梯门前踱来踱去,脸上满是焦灼。 二爷上去已经十多个小时了,怎么还没下来啊? 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京城传来傅蕴小少爷车祸重伤的消息,现在还生死不明。 傅行的电话一个接一个地打过来,催促他们立刻回京。 他到底要不要冒着被二爷责罚的风险上去看看? 万一二爷出了什么事…… 傅六心中天人交战。 就在他下定决心,准备硬闯上去的时候,“叮”的一声,电梯门缓缓打开。 傅靳年脸色苍白如纸,额角渗着细密的冷汗,扶着电梯内壁走了出来,脚步明显有些不稳。 傅六瞳孔一缩,心头巨震,赶紧一个箭步上前扶住他: “二爷!您怎么了?” 他跟在二爷身边多年,从未见过二爷如此虚弱的模样。 去楼上走了一趟,怎么会变成这样? 傅靳年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无碍:“立刻安排直升机,回京城。” 傅六一怔,小心翼翼地问:“二爷,您……已经知道傅小少爷的事了?” 傅靳年墨眉微拧,侧过脸看他,眸光带着询问:“他出了什么事?” 傅六愣了愣,连忙将几个小时前傅行打来电话告知的情况简述了一遍: “小少爷他……出了严重车祸,现在重伤昏迷,生死不明。” 傅靳年眉头蹙得更紧了。 他没有多问,只是沉声道:“抓紧时间。” *** 五个小时后,下午六点多。 一架黑色直升机在巨大的轰鸣声中,稳稳降落在华夏医院顶楼的停机坪上。 螺旋桨卷起的强风呼啸着,吹得人几乎睁不开眼。 傅行早已带着医院院长以及几位科室主任等候在天台。 舱门打开,傅靳年一身剪裁合体的黑色西装,迈着沉稳的步伐从直升机上下来。 尽管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那股与生俱来的矜贵与迫人的气场,却丝毫不减。 他手中拄着一根纯黑色的手杖,更添了几分莫测的威严。 寒风吹起他额前的碎发,露出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锐利得仿佛能洞穿一切。 院长等人连忙躬身上前,恭敬地问候:“傅二爷。” 傅靳年只是淡淡颔首,目光越过他们,直接落在傅行身上:“傅蕴呢?” 傅行脸上带着浓浓的疲惫与忧色,重重叹了口气:“你跟我来。” 一行人穿过长长的走廊,气氛凝重。 最终,他们在重症监护室外停下。 隔着厚厚的玻璃窗,可以看到病床上躺着的人。 傅蕴浑身插满了各种各样的管子,头上缠着厚厚的绷带,身上也有多处被绷带包裹,整个人几乎看不出原来的模样,像一具被包裹起来的木乃伊,只有微弱起伏的胸膛证明他还活着。 傅靳年看着里面的情形,眉头紧紧锁了起来,周身散发出的寒意让旁边的院长都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虽然觉得傅蕴蠢得如猪,但他至少是傅靳年看着长大的侄子。 傅行声音沙哑地道: “我已经请了云溪神医前来为他做了手术,中途虽然出了点意外,但经过云神医的抢救,总算是勉强保住了他一条命。” “但是……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还是个未知数。” 傅靳年眸光微动,侧头问:“云溪是谁?” 旁边的院长连忙解释道:“是医学界泰斗云雨前辈的关门弟子,医术非常高明,有‘神医’之称。” 傅靳年垂下眼睫,纤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遮住了他眼底一闪而过的异色。 云雨的徒弟…… 云溪? 他沉默了几秒,随即没有任何预兆地转过身,便要离开。 傅行一愣,连忙叫住他:“靳年,你这是要去哪里?刚回来,不多待一会儿吗?” 傅靳年脚步未停,只留给他一个冷硬的背影和两个字:“有事。” 话音落下,他已带着傅六快步走向电梯口,身影很快消失在众人眼前。 第403章 半夜爬窗,二爷体力不支 楚家老宅,二楼卧室。 夜色如墨,窗外只有寒风吹过的呼啸声。 楚绵躺在柔软的大床上,呼吸均匀,似乎已经熟睡。 蓦地,她纤长的羽睫轻颤,原本闭合的双眼倏然睁开,一片清明。 窗台处传来极轻微的几乎难以察觉的摩挲声。 楚绵没有开灯,如一只蛰伏的猎豹,悄无声息地滑下床,赤足踩在柔软的羊毛地毯上,迅速隐匿于厚重的窗帘之后。 乌云遮蔽天边雾色,卧室内一片昏暗。 一个高大的人影翻上二楼窗台,动作虽有几分滞涩,但还是成功的攀登上来,轻手轻脚地从阳台走进卧室。 就在那人影踏入房间的刹那,楚绵动了! 她身形快如鬼魅,五指成爪,携着凌厉的劲风,直取对方的咽喉。 那黑影反应也是极快,仿佛背后长了眼睛,手腕一翻,精准地扣住了楚绵探来的手。 力道之大,让楚绵攻势一滞。 下一瞬,她便被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拉扯,整个人撞进一个带着些许凉意的宽阔胸膛。 楚绵心头一凛,另一只手毫不犹豫地并指如刀,就要攻向对方的软肋。 “阿绵,是我。” 一道略显虚弱,却依旧低沉磁性的嗓音在她耳畔响起,夹杂着沉沉的喘息。 熟悉的松木冷香萦绕鼻尖。 楚绵准备发力的手僵在半空。 她微微侧首,在昏暗中勉强能辨认出男人刀削斧凿般的下颌线条与挺直的鼻梁轮廓。 是傅靳年。 周身的戒备与杀气如潮水般褪去。 她压低了声音,带着不解:“你怎么爬上来的?” 这男人,大半夜不睡觉,爬她的窗户做什么? 傅靳年揽着她的腰,似乎有些站立不稳,气息也比平时急促。 他缓了缓,声音沙哑:“给你打电话,没接。发消息,没回。” 三天了,他好想她。 但是一直没收到回复。 思念如潮,他顾不得什么绅士道德了,就直接爬窗了。 楚绵想到自己因为手术后极度疲惫,手机调了静音,确实没看。 他在外面等了多久才爬上来的? 傅靳年拉着楚绵,径直走到床边,然后就那么坐了下去。 爬窗仿佛耗尽了他所有力气。 楚绵注意到他细微的动作,柳眉微蹙。 她伸手,“啪嗒”一声,打开了床头一盏小巧的壁灯。 昏黄而温柔的光线倾泻而下,照亮了房间的一隅。 傅靳年下意识地微微偏过头,似乎想避开光线,不想让她看清自己此刻苍白的脸色。 楚绵光着莹白的脚丫踩在柔软的地毯上,垂眸看着他,声音清冷问:“什么时候回的京城?” “晚上六七点。” 傅靳年回答,嗓音依旧有些低。 他抬眼,视线落在她身上,“先去了华夏医院。” 他顿了顿,墨色的眼瞳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深邃:“看到傅蕴了。” 楚绵心中了然,并不意外。 果然,下一句,他便问道:“是你给他做的手术?” 之前她去锦海祭拜师傅云雨的墓碑,傅靳年当时也在场。 他会猜到她的身份,楚绵并不觉得奇怪。 “嗯。” 她轻轻应了一声。 傅靳年没再追问其他,只是凝视着她,片刻后才问:“做那么久的手术,累不累?” 楚绵摇头:“不累。” 傅靳年的眸光定格在她眼下的青黑上,唇角抿成一条线:“撒谎。” 话音未落,他忽然伸出长臂,一把将站在床边的楚绵揽入怀中。 楚绵猝不及防,趔趄着上前两步,僵直着站在他两腿之间。 他的脸埋在她小腹上,灼热的呼吸隔着一层薄薄的睡裙布料喷洒在她身上,带起一阵细密的痒。 “我很累。” 他闷闷的声音从她腹部传来,带着浓浓的倦意。 “让我抱一会儿。” 楚绵身体微微僵硬,下意识想要推开他的手臂,却在听到他近乎示弱的话语时,动作顿住了。 她能感觉到,他似乎真的疲惫到了极点,连带着抱着她的手臂都有些微微的颤抖。 是“极乐”的药效还未完全与血液融合,强行压制后的反噬。 但楚绵不知。 她沉默着,没有再动。 房间内一时间只有两人交织的呼吸声。 过了好一会儿,楚绵才轻轻拉开他,对上他略带疑惑的深邃眼眸。 她在傅靳年不解的注视下,径自爬上了床,掀开粉紫色的天鹅绒被,躺了进去,然后拍了拍自己身旁空出的位置,对着他招了招手。 傅靳年眉峰意外地挑了一下,眸色深沉地看着她。 “什么意思?” 楚绵侧躺着,脸颊陷在柔软的枕头里,声音平静无波:“你不是累吗?要不要睡觉?” 傅靳年:“......” 男人的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昏黄的灯光下,她刚沐浴过的发丝散落在枕上,几缕贴着脸颊,肌肤白皙通透,眼神却是一贯的清冷平静。 他凝视了她几秒,眼神中翻涌着莫名的情绪,炙热得几乎要将她融化。 “认真的?” 他再次确认,声音比刚才还要沙哑。 楚绵点了下头,没有多余的言语。 只是真的因为他累,所以邀请他上床休息。 傅靳年坐在床边,沉默了片刻,终是依言脱掉了身上那件黑色西装外套,随手扔在床尾的沙发上。 他解开衬衫最上面的两颗扣子,露出线条分明的锁骨,然后掀开被子的一角,躺在了楚绵的身侧。 床垫因他的重量微微下陷。 一股独属于他的、带着侵略性的男性气息瞬间将楚绵包裹。 他的心跳,似乎比平时快了一些,沉稳而有力,隔着薄薄的衣料,一下又一下,敲击在寂静的夜里。 气氛,在无声中变得有些微妙和暧昧。 楚绵伸出手,关掉了壁灯。 卧室内再次陷入一片黑暗。 下一秒,一只温热的大手准确无误地揽过她的腰,将她往怀里一带。 楚绵的后背瞬间贴上了一片滚烫而坚实的胸膛。 她愣愣地睁着眼睛,适应着突如其来亲密。 他干嘛? 她只是借张床给他休息...... 他身上淡淡的松木香此刻格外清晰。 她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传来的强劲有力的心跳。 一下,又一下。 仿佛擂鼓般敲在她的背上,也扰乱了她的心湖。 傅靳年满足地喟叹一声,将脸埋进她的发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是她发间独有的,清甜的葡萄果香。 他贪婪地汲取着这令他安心的味道,仿佛只有这样,才能驱散连日来的疲惫与心底深处的躁动。 “在国外出差三天。” 他低哑的嗓音在她耳后响起:“阿绵,你有没有想我?” 楚绵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听着。 黑暗中,她能感觉到他似乎动了动,将她抱得更紧了一些,下巴轻轻搁在她的头顶。 “肯定有想。” 他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笃定地宣告,语气中带着孩子气的霸道。 楚绵:“......” 又过了一会儿,楚绵听到身后传来傅靳年均匀而绵长的呼吸声。 他睡着了? 第404章 傅狗:我就这么见不得人? 这么快? 她心里泛起讶异。 尝试着极轻微地转动了一下身子,想要与他面对面。 傅靳年似乎睡得很沉,手臂依旧紧紧地环着她的腰,却没有被她的小动作惊醒。 楚绵在黑暗中睁大眼睛,只能看到一片模糊的轮廓。 看来是真的很累。 这三天,她也忙得脚不沾地。 但今天做完手术后,她鬼使神差地翻开他们的聊天记录。 三天内没有一条消息。 说实话,楚绵是有些失落的。 她虽然性情冷漠,但很清楚自己对傅靳年的感情已经发生了变化。 思索片刻后,楚绵内心承认,她是想傅靳年的。 黑暗中,她微微仰起头,凭借着感觉,轻轻地,将一个柔软的吻印在了傅靳年带着些许胡茬的唇角。 蜻蜓点水,一触即分。 就在她准备若无其事地躺回去时,耳边却传来男人低沉沙哑,带着戏谑的低笑声,连带着胸腔都在轻微震动。 “!” 楚绵浑身一僵,脑子瞬间一片空白。 他…… 他没睡着?! 意识到自己被骗了,一股羞恼瞬间涌上心头。 她有些生气地想要从他怀里挣脱出来。 傅靳年哪里肯放,手臂收得更紧,几乎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他将脸深深埋在她的颈窝,温热的呼吸尽数喷洒在她敏感的肌肤上,声音带着浓浓的笑意和一丝得逞后的慵懒: “别动。” “要不是我今天真的很累,”他低声呢喃,唇瓣有意无意地擦过她的耳垂,“今晚……绝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 灼热的气息让她耳根都红透了。 他抱紧了她,下巴蹭了蹭她的发顶,声音温柔下来:“睡吧。” 楚绵心里虽然还带着被他装睡戏弄的薄怒,但身体的疲惫却是真实存在的。 连续十几个小时的高度紧张手术,几乎耗尽了她所有的精力。 此刻被他这样紧紧抱着,鼻息间全是他熟悉而令人安心的气息,一种前所未有的踏实感包裹着她。 那股薄怒,也渐渐消散在浓浓的倦意之中。 她不再挣扎,放松了身体,任由自己靠在他温暖的怀抱里,闭上了眼睛。 夜,还很长。 但此刻,对于相拥而眠的两人来说,却是难得的温馨与安宁。 *** 清晨的阳光透过厚重的窗帘缝隙,勉强投射进一丝微弱的光线。 楚羡站在楚绵的房门外,英俊的脸上难得地显露出一丝与他平日潇洒不羁形象不符的犹豫和烦躁。 他抬手,指关节在门板上屈起,却迟迟没有落下。 这几天为了找姜槐,他几乎把整个京城翻了个底朝天,可那女人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连根头发丝都没让他瞅见。 他寻思着,妹妹和姜槐关系那么好,没准知道点什么内情。 罢了,为了找到那个女人,面子算什么! “叩叩叩——” 清脆的敲门声在安静的走廊里显得格外突兀。 “妹妹,醒了吗?” 房间内,楚绵正像只小猫似的蜷在傅靳年温热的怀抱里,睡得一脸香甜。 昨夜的疲惫尚未完全消散,男人的气息包裹着她,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像是一道惊雷,将她从沉睡中惊醒。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傅靳年近在咫尺的喉结,随着他平稳的呼吸微微起伏。 昨夜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回脑海,她愣了几秒,脸颊瞬间有些发烫。 “叩叩叩——” “妹妹?三哥进来了啊?” “都早上九点多了,太阳晒屁股了!” 门外,楚羡似乎已经等得有些不耐。 几乎在楚羡话音落下的同时,傅靳年也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那双深邃的桃花眼在初醒时带着几分惺忪,当看清怀里正瞪大眼睛望着他的楚绵时,眸底迅速漾过一抹清明。 四目相对,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下一秒,楚绵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从他怀里弹坐起来,也顾不上自己此刻衣衫有些凌乱,急急忙忙地冲着房门的方向喊道: “醒了醒了!在穿衣服!三哥你别进来!” 门外的楚羡动作一顿,挑了挑眉。 啊,原来在穿衣服啊! 那他再等等。 “行,那你快点啊。”楚羡嘀咕了一句。 房间内,楚绵心急如麻。 她光着脚丫跳下床,一把将还斜倚在床头,好整以暇看着她的傅靳年从床上拽了起来。 “你快点!我三哥在外面等着呢!” 楚绵压低了声音,急得额头都冒出了一层薄汗。 傅靳年被她拉着,高大的身躯显得有些被动,但脸上却不见丝毫慌乱,反而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她手忙脚乱的模样。 楚绵拉着他走到阳台边,飞快地撩开窗帘一角朝下看去。 只见楼下花园的秋千椅上,二哥正和霍司谦并肩坐着,似乎在低声交谈着什么,时不时还传来楚墨离清朗的笑声。 从阳台跳下去? 想都别想! 肯定会被逮个正着! 楚绵脑子飞速转动,视线在房间里扫了一圈,最后定格在了衣帽间的门上。 “跟我来。” 她当机立断,拉着傅靳年就往衣帽间走。 傅靳年任由她拉着,高大的身影几乎将她完全笼罩。 他看着她白皙小巧的耳垂因为紧张而泛起的粉色,唇角弯了弯。 “躲在这里面,千万别出来,也别弄出声音!” 楚绵将傅靳年推进衣帽间,神情严肃地叮嘱道。 傅靳年看着她紧张兮兮的小脸,眸色深了深,脸色却依旧维持着一贯的清冷,只是微微颔首,表示明白。 他这样一个矜贵骄傲的人,此刻却被未婚妻像藏匿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一样塞进衣帽间,说心里没点郁闷是假的。 但看着她着急的模样,那点不快也烟消云散了。 楚绵见他配合,这才松了口气。 她迅速关上衣帽间的门,然后飞快地跑到梳妆台前,胡乱地抓了抓头发,又深吸了好几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急促的呼吸和狂跳的心脏,这才走到房门口,打开了门。 门外,楚羡正靠在墙边,百无聊赖地踢着脚下的地毯。 听到开门声,他立刻站直了身子。 “我说妹妹,你这穿衣服的速度也太……” 楚羡话说到一半,却在看清楚绵的模样时顿住了。 只见楚绵发丝微乱,脸颊带着不正常的红晕,呼吸也有些急促,额角甚至还沁着细密的汗珠。 “你怎么了?看着……好像很累的样子?” 楚羡狐疑地上下打量着她,眉头微微蹙起。 第405章 楚绵:我有什么好怕的 楚绵心头一紧,眼神闪烁了一下,连忙摆手道: “没、没什么啊!” “就是刚睡醒,动作大了点,有点缺氧。” “是吗?”楚羡显然不太相信。 他偏过头,犀利的目光朝着房间里扫了一眼。 楚绵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生怕他看出什么端倪。 她强装镇定地站在门口,身体却不自觉地微微挡住了他大部分的视线。 房间里,床上被褥也还算整齐,看不出什么异样。 楚羡的目光在房间里逡巡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可疑之处,这才收回视线,没再多想。 毕竟,这是他妹妹的房间,他也不好意思看得太仔细。 他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点开几张照片递到楚绵面前: “妹妹,你看看,我包下了市中心好几块LED大屏,还有所有的公交车、出租车的车载广告,全天候滚动播放寻人启事,可这都快两天了,姜槐那女人就像人间蒸失了一样,一点消息都没有!” 楚羡指着手机屏幕上那占据了整个大屏幕的姜槐的照片和寻人信息,眉头紧锁: “你说,她是不是真的不在京城了?” “不然我搞出这么大阵仗,她怎么可能看不到?” 楚绵看着手机屏幕上那醒目的寻人启事,又听到楚羡说的话,心头猛地一沉。 姜槐现在什么情况她最清楚不过,正被J组织的人追查行踪。 三哥这么大张旗鼓地全城搜索,这不是明摆着给那些想找姜槐麻烦的人指路吗? 她飞快地瞥了一眼紧闭的衣帽间门,一颗心七上八下的。 “三哥!” 楚绵压低了声音,“你……你什么时候开始搞这些的?” “就昨天啊!” 楚羡理所当然的回答,“怎么了?我觉得这方法挺好的啊,覆盖面广,传播速度快,我就不信她看不到!” 他显然对自己的“妙计”颇为得意。 楚绵简直快要被自己这个三哥的“聪明才智”给气笑了。 “三哥,你赶紧把这些都撤了吧。” “撤了?” 楚羡一听这话,顿时不乐意了。 他拧起眉头,不解地看着楚绵:“为什么啊?不这样我怎么找她?我跟你说,我怀疑她就是故意躲着我!” 楚绵看着楚羡那一副不找到姜槐誓不罢休的模样,心里一阵无奈。 她真担心自己这个三哥再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来,彻底暴露姜槐的行踪,到时候可就真的麻烦了。 为了稳住他,也为了不让衣帽间里的人听到更多不该听的信息。 楚绵咬了咬牙,只好凑到楚羡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到的音量,编了个谎话: “三哥,你别找了。” “其实……其实姜槐她……她前几天就出国留学去了。” “出国留学?”楚羡闻言,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神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了下去。 出国了。 她就这么不想见他吗? 宁愿跑到国外去,也要躲着他? 难道真的是因为他之前说的那些话,做的那些事,伤到她了? 所以她才一声不吭地走了? 衣帽间内,光线昏暗。 傅靳年高大的身影静静地立在其中。 他能隐约听到外面楚绵和楚羡的对话声,断断续续,听不真切。 但“姜槐”这两个字,他却听得清清楚楚。 他的眸光微不可察地闪了闪,神色深幽了几分。 楚绵的衣帽间很大,空气中弥漫着和他昨晚在她发间闻到的同一种清甜的葡萄果香。 那是她惯用的洗发水和沐浴露的味道。 他的视线在排列整齐的衣物间缓缓扫过,从款式简洁的日常便服,到设计感十足的礼服…… 每一件都带着她的气息。 目光最终落在一个半敞开式的柜子前,那里面大多是一些楚绵不常穿戴的饰品和一些小玩意儿。 傅靳年视线锐利,目光落定在柜子最下方的一格。 那里似乎比其他的格子要浅一些,边缘的接缝也有些不自然。 像是有夹层。 他眉头轻轻一挑,心中微动。 伸出手,修长的指尖正准备去触碰那块看起来有些异样的隔板,试探一下自己的猜测。 就在这时—— “吱呀”一声轻响,衣帽间的门毫无预兆地被人从外面拉开了。 傅靳年动作一顿,几乎是下意识地迅速收回了手,指尖距离那块隔板不过分毫之差。 他不动声色地转过身,深邃的目光看向门口。 楚绵正站在门口,一手还搭在门把手上。 “你......” 真荒唐。 她昨晚怎么就让傅靳年留下了? 现在天都亮了,二哥和霍司谦在楼下,肯定不能再从阳台离开。 正大光明地从房间里出去? 楚绵觉得那是在自寻死路。 男人迈步朝她走过来,深幽的眸光扫过她身上穿的加绒版睡裙。 “昨晚不还邀请我上你的床?”他声线夹杂着刚醒的沙哑,“现在知道怕了?” 楚绵:“......我有什么好怕的?” 垂眸看她微颤的睫毛,傅靳年勾唇浅笑:“那我现在出去?” “不行!” 那怎么能行! 他伸手捏着她柔弱无骨的手指,低低地笑着调侃:“不让我出去,那我留下?” 楚绵柳眉微蹙。 他似乎一点都不担心会被发现。 虽然现在家里人没有以前那么反对她和傅靳年在一起,但两人现在还只是未婚夫妻。 要是被哥哥们发现傅靳年藏在她房间里......后果不堪设想! 尤其是三哥。 到时候肯定会火山喷发。 正想着,腰间忽然一紧,紧接着整个人腾空而起。 她下意识双臂环上傅靳年的脖子。 男人一手搂着她的腰身,“腿夹紧了,掉下去我可不负责。” 楚绵耳廓红了,下意识用双腿夹在他腰间,整个人像个八爪鱼一样挂在他身上。 他单手托着楚绵的大腿,就这样抱着人堂而皇之地走出衣帽间。 “你做什么......” 楚绵心惊地看向房门的方向。 唯恐这时候有人从外面推门而入。 傅靳年抱着她在房间中央站定几秒,随即脚尖转了个方向,朝洗漱间走去。 偌大的洗漱台前有一面宽阔的镜子,楚绵侧头看到她此刻整个人都挂在男人身上,两人之间贴得严丝合缝。 她凝了凝神,有些不习惯。 “傅靳年你先把我放下来。” 她扭动了两下,腰间那只强劲有力的手臂将她牢牢地禁锢住,根本挣脱不开。 “别乱扭,”他低声道:“不知道男人早上容易冲动?” “......” 下一瞬,他腾出一只手将洗漱台上的各类大牌护肤品全推到一个角落,把楚绵轻放在台上。 得到解放后,她赶紧整理睡裙裙摆,遮住大片雪白肌肤。 刚一抬头,就和倾身而下的那张俊脸对上。 她一惊,下意识头往后仰。 淡淡的松香味混合着葡萄果香,霸道地萦绕在她周身。 男人双臂撑在她两侧,微微俯身,双眸锁定着她在灯光下莹白发亮的漂亮脸蛋。 第406章 正月初三 他的眼神实在算不上清澈,眸底席卷起的欲火足以燎原,烧得她面红耳赤。 “傅靳年......” 她伸手抵在他棉质布料的衬衫上,掌心隔着布料都能感受到他胸膛的火热。 见她梗着脖子,后脑快撞到背后的镜子了,他抬手去护住,垂眸看到她因为紧张而泛红的耳垂,他心念微动,俯身轻吻在她唇角,短暂一秒便离开。 看她没有反应,他眉头蹙了下,又低头去亲。 才亲了两次,便见她耳垂的那抹微红染得整个耳朵都是红的。 他得逞的低笑出声。 他的阿绵,面冷心也冷。 但在某些时候,总能看到另一个不一样的她。 就在他还要继续攻略时,楚绵迅速抬手,捂着他的嘴。 嫩白小手按在他下半张脸上,几天没刮的胡茬扎得她手心一阵酥麻的痒。 她沉着脸,“傅靳年,你越来越肆无忌惮了!” 有了那晚在他别墅沙发上那次后,他就开始攻城略池。 且每次都把她弄到没有还手之力。 楚绵觉得,她再不加以控制,说不准这个男人就要做出更过分的事! 鼻间嗅到她手上抹了一晚上后愈发浓重的护手霜的奶香味,他耸了耸鼻梁,含糊道:“我哪有你肆无忌惮?你都敢邀请我上你的床。” “......” 她现在只想给自己一耳光。 昨晚怎么就做出那样没头脑的事? 现在好了,反而被他用来调侃了。 见她迅速冷下去的脸色,傅靳年不逗她了,顺手将洗漱台上的牙杯牙刷拿来,挤好牙膏后才把牙刷放在她手上。 “你去吃早餐,想办法把你二哥和你二嫂支走,我从阳台下去。” 二嫂? 楚绵愣了下,想到霍司谦那张阴柔帅气的脸。 嗯...... 不得不说,傅靳年这个称呼也挺符合霍司谦的,他长得确实偏女性化一点。 比二哥柔美一些。 楚绵下楼的时候,二哥和‘二嫂’已经从外面进来了。 两人坐在餐桌上,看着佣人接二连三的端上早餐。 福伯看到楚绵下来,立即笑着迎上去:“六小姐正要让人上去叫您用早餐呢。” 她颔首,礼貌说:“谢谢福伯,我今天醒得早。” 楚绵在餐桌旁落座,一眼就瞥见三哥楚羡那张写满了‘失意’二字的脸。 不用细想,她也清楚,多半是因为姜槐的事情。 硬生生把自己逼成了怨侣的架势。 她没多言,安静地拿起面前的牛奶。 林悦如清了清嗓子,视线在几个儿子脸上一一掠过:“快过年了,年货都准备了些什么?” 此言一出,楚家几位少爷你看我,我看你,最后都默契地选择了垂头,假装研究面前的餐具。 楚羡更是夸张地叹了口气,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林悦如眉梢一挑,语气沉了几分:“怎么,都哑巴了?一个个的,是不是都忘了这茬?” “瞧瞧你们那没精打采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楚家要破产了呢!” 楚墨离最先败下阵来,温声开口: “妈,最近都忙,还没来得及。” 楚羡也小声嘟囔:“就是,年底事多,哪有空想这些。” 林悦如可不吃这套,柳眉一竖:“忙?再忙年也得过!” “我可告诉你们,每人必须准备一样像样的年货,谁要是敷衍了事,别怪我到时候让你们好看!” “听见没有?” “知道了,妈。”几人有气无力地应着,显然对这项任务不怎么热衷。 餐桌上的气氛因着这小小的插曲,倒也多了几分寻常人家的烟火气。 楚绵看着眼前这其乐融融的景象,心中泛起一丝陌生的暖意。 这是她从未在谢家感受过的家庭氛围。 她放下手中的牛奶杯,轻声问道: “妈,需要准备哪些东西?” “我……不太清楚。” 毕竟,过去十四年,她从未和真正的家人一起过过年,对于这些习俗和讲究,全然陌生。 林悦如和楚关山闻言,动作皆是一顿,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闪过复杂的情绪。 女儿离家十四年,这是他们一家人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团圆年。 那些失去的岁月,是他们心中永远的痛。 林悦如很快敛去那丝感伤,声音也柔和了不少: “绵绵不用操心这些琐事。” 她顿了顿,看向楚羡:“老三,到时候你带着你妹妹一起去,她喜欢什么就买什么,记住了吗?” 楚羡一听要带楚绵,脸上的颓废散了些,忙不迭点头: “放心吧妈,保证把妹妹照顾得妥妥帖帖!” 能和妹妹一起,他自然是乐意的。 楚关山在一旁乐呵呵地补充: “对了老三,‘老鼠娶亲’那天的礼物可别忘了,那是有讲究的,过了日子再买就不灵了。” 楚羡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老鼠娶亲?” 这四个字像一道惊雷,猝不及防地在楚绵脑海中炸开。 她握着餐叉的手指微微收紧,指节因为用力而有些泛白。 几乎是下意识地,她抬起头,看向父亲楚关山,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急切与颤动: “爸,‘老鼠娶亲’是什么意思?” 餐桌上的人都察觉到了楚绵的异样。 这孩子向来清冷淡漠,情绪鲜少外露,更别提对这种老掉牙的习俗表现出如此明显的好奇了。 而且,女儿在外面长大,对京城许多老习俗都忘了,也属正常。 二哥楚墨离见状,温和地笑了笑,主动为妹妹解惑: “‘老鼠娶亲’是京城这边的一个老说法,指的是正月初三那天。” 他耐心地解释道:“按照习俗,这一天要早早起来,把家里里外外都打扫干净,尤其是厨房灶台,要摆上一些吃食,比如糕点、糖果之类的,算是给老鼠‘嫁女儿’准备的。” “就是图个吉利,希望来年家里平平安安,没什么大不了的,算是一种祈福的仪式吧。” 正月初三! 楚绵垂下眼睑,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遮住了她眸底翻涌的惊涛骇浪。 她拿起一片吐司面包,小口小口地吃着,动作看似平静优雅,脑子里却已经掀起了滔天巨浪。 困扰她许久、让她百思不得其解的那个词——“老鼠娶亲”,在这一刻,终于有了明确的指向! 那条项链上面用古老的塞拉菲斯语镌刻的神秘字符,经过她长时间的查阅和破译,翻译过来是1994老鼠娶亲—— 一直不知道这老鼠娶亲到底是什么意思。 今天竟歪打正着。 19940103 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这串数字,是日期? 是某个人的生日? 还是某个特殊的纪念日? 林悦如见女儿听完解释后便低头默默吃东西,以为她还在消化这些陌生的习俗,便慈爱地给她夹了个水晶虾饺: “多吃点,绵绵,看你瘦的。” 楚关山也连声附和:“对对对,多吃点!今年过年,爸给你包个天大的红包!” 楚羡在一旁幽幽地开口: “爸,妈,你们可别只顾着妹妹,我们也是要准备年货的,任务艰巨啊。” 第407章 你这个小叔叔可别欺负他 华夏医院。 顶层VIP重症监护室外。 傅靳年换了一身熨帖的黑色西装,衬得他愈发挺拔冷峻。 周勤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只是他的肤色好像比以前黑了几个度…… 推开厚重的隔音门,一股消毒水的气味扑面而来。 宽敞的病房内,各种精密的医疗仪器规律地发出轻微的“滴滴”声。 傅蕴浑身插满管子,脸上、身上都缠着厚厚的纱布,了无生气地躺在病床上。 唯一能证明他还活着的,便是那起伏微弱的胸膛和监测仪上跳动的曲线。 沙发上,傅行蜷缩着,身上还穿着昨日的衬衫,褶皱不堪,胡茬也冒了出来,整个人憔悴得厉害,睡得并不安稳,眉头紧锁。 周勤看了一眼傅靳年,得到示下,才轻手轻脚上前,低声唤道: “傅总,傅总?” 傅行一个激灵,猛地坐直身体,眼神还有些涣散,带着浓重的红血丝,声音沙哑: “医生?我儿子……蕴儿他怎么样了?” 显然,他把周勤当成了医护人员。 傅靳年迈着沉稳的步子走近。 周身那股子生人勿近的寒气让病房内的温度都似乎降了几度。 他看着傅行这般模样,眉头蹙了一下。 “大哥。” 傅靳年的嗓音清冽,没什么温度。 傅行这才看清来人,混沌的脑子清醒了几分。 他愣愣地抬头,对上傅靳年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紧绷的神经松懈了些许,却又立刻起身,踉跄着走到傅蕴病床边,仔仔细细看了一圈那些闪烁的仪器数据,确认一切平稳,这才重重吁出一口气,颓然坐回沙发。 他揉了揉眉心,疲惫不堪地开口:“靳年,你怎么来了?” 傅靳年没有在沙发上坐下,而是立在病床不远处,目光在傅蕴身上短暂停留了一瞬,便移开了,转向傅行: “傅蕴怎么出的车祸?” 提及此事,傅行原本就难看的脸色骤然阴沉。 他捏紧了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起,咬牙切齿:“我怀疑,和谢安月脱不了干系!” 傅靳年眉峰微动。 “那个女人,自从锦海谢家倒了之后就销声匿迹,我还以为她不敢再出来作妖,没想到……” 傅行捶了一下沙发的扶手,懊恼不已,“蕴儿这孩子也是糊涂,竟然还对她抱有幻想!” “谢安月现在何处?” 傅靳年问。 傅行烦躁地摇头:“不知道!她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但是,京城冒出来一个女人,叫谢浅月,是京城谢家新认的养女,长得……” “和谢安月一模一样!” 他说完,抬头看向傅靳年。 两人目光交汇,许多未尽之言已在空气中无声传递。 傅靳年沉默片刻,转向周勤: “去查。” “是,二爷。” 周勤躬身应下,迅速退了出去。 病房内一时间只有仪器的滴答声。 傅行又重重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与后怕: “这次,蕴儿真是从鬼门关捡回一条命。” “差一点,就那么一点点,他就……” 他说着,眼眶有些泛红。 “要不是云溪神医,蕴儿现在恐怕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了。” 傅行提起这事,语气里满是感激,“那位云溪神医,真是华佗在世,手段神乎其技。” “手术结束的时候,我看她也是累得不轻。” 他顿了顿,脸上露出几分困惑: “我当时要给她百亿酬金,你猜怎么着?她竟然说,已经有人替傅家付过了。” “你说奇不奇怪?” 傅行看向傅靳年,带着探寻:“靳年,你认识这位云溪神医吗?或者,你知道是谁替傅家付了这笔救命钱?” 傅靳年端坐着,面色如常。 手中那串佛珠被他无意识地捻动着。 他眸色微闪,淡淡道:“不认识。” “这就怪了。” 傅行咂了咂嘴,“那她说的‘已经有人付过’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她随口找的托辞,不想收我们傅家的钱?” 傅靳年让他别胡思乱想:“大哥,你守了这么久,也该回去休息了。” “这里有护工。” 傅行却像是打开了话匣子,意犹未尽: “说来也怪,那个云溪神医,虽然蒙着面,和弟妹长得也不一样,可我总觉得,她们两个人身上的那股子清冷劲儿,特别像……” 他自顾自地说着,没留意到傅靳年额头上跳动的青筋。 “大哥若再不回去休息,我不介意让傅六傅七‘请’你回去。” 一直在问云溪…… 他当然不能说,云溪就是他的阿绵。 傅行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冷脸弄得一愣,有些不解地看着他: “靳年,你这是做什么?我就是随口一说……” 他见傅靳年脸色愈发冰寒,自知再说下去恐怕真要被“请”走了,只得悻悻然闭了嘴,嘟囔道: “知道了知道了,我回去还不成吗。” 他站起身,整了整皱巴巴的衣领,走到门口,又像想起什么,回头笑着说: “我走了,蕴儿谁照顾?” 傅靳年连眼皮都未抬一下:“没人照看,让他自生自灭。” 傅行闻言,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无奈地摇摇头: “你啊,嘴硬心软。” “明明比谁都上心,偏要说这些凉薄话。” 他走过来,像小时候那样,拍了拍傅靳年的肩膀,语气带着兄长的温和与嘱托: “蕴儿就交给你这个小叔叔了,可别趁我不在,偷偷欺负他。” 傅靳年嗤了一声:“幼稚。” 傅行也不恼,笑了笑,摆摆手,这才拖着疲惫的身体离开了重症监护室。 门关上的刹那,病房内恢复了之前的寂静,只剩下仪器单调的声响。 傅靳年看都没看病床上的傅蕴一眼,只是冷着脸走到刚才傅行躺过的地方,坐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他看了好几次手机。 给楚绵发了好几条信息过去,那边没回。 想到最近年关了,她应该在忙,也没有给她直接打电话。 坐了一会儿后,傅靳年逐渐觉得无聊。 黑眸悠悠扫过那边躺在病床上双目紧闭的傅蕴,又快速移开。 隔了一会儿,他又看了眼傅蕴。 监护仪许久没响了,这小子会不会是…… 他沉着脸起身,走到病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被绷带包成木乃伊的傅蕴,眉头拧了下。 监护仪上设定的时间到了,所以没再滴滴滴的吵得人心烦。 以前傅蕴因为傅靳年和他长不了几岁,所以不怎么乐意喊傅靳年是小叔叔。 尤其是傅蕴到了青春期的时候,就更不乐意喊了,总觉得自己有一个年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长辈,是一件很丢人的事。 但傅蕴从小都怕傅靳年。 比怕他爹还要怕。 有好几次傅靳年都想把他脑袋撬开看看傅家的儿郎怎的如此蠢笨! 现在好了,傅蕴真被开了瓢。 他看着却觉得心底闷闷的。 第408章 算命先生 他缓缓抬起手,指尖微动,似乎想触碰一下傅蕴那毫无生气的脸颊。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碰触到傅蕴脸侧的纱布时—— “吱呀”一声,病房的门被人从外面猛地推开。 傅靳年动作一顿,手如同被烫到一般迅速收回,藏于身侧。 他侧过脸,望向门口,眸底深处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周勤站在门口,手里拿着几份文件,正对上傅靳年略显僵硬的侧脸。 他清楚地看见,二爷的手是从傅蕴脖颈的位置收回去的。 那一瞬间,周勤脑中警铃大作。 二爷想干什么? 趁着傅蕴重伤未愈,痛下杀手? 这个念头让他浑身一凛,后背窜起一股寒气。 他顾不得多想,反手“咔哒”一声将病房门反锁,然后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傅靳年面前,脸上是毫不掩饰的错愕与惊惧。 他压低了声音,带着几分难以置信的颤抖: “二爷!您……” 周勤的视线在傅靳年和病床上人事不知的傅蕴之间来回扫视,声音更低了,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我知道您一向不喜欢傅蕴少爷,觉得他……愚钝不堪,可他到底是您大哥的亲儿子,是您的亲侄子啊!” “您怎么能……” “怎么能趁他病危,要他的命呢?” 傅靳年面色一沉,周遭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几分。 周勤看着病床上那个从鬼门关被拉回来的傅蕴,心里涌起一股浓浓的同情。 这位小少爷,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难道又要不明不白地断送在自家二叔手里? 真是命运多舛。 傅靳年冷冷地扫了周勤一眼,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无可救药的蠢货。 他懒得解释,只是沉声问道: “查到什么了?” 周勤被他这一眼看得心头发毛,但还是尽职尽责地将手中的两份资料递了过去。 “二爷,关于那位谢浅月小姐……” 周勤斟酌着开口,“十有八九,就是我们半年前在锦海市见过的谢安月。” 傅靳年接过资料的手指修长有力,闻言,脸上并无多少意外。 他翻开第一份资料。 早在京城第一次见到那个自称谢浅月的女人时,他就有所猜测了。 周勤见他反应平淡,微微一顿,继续汇报,语气有些古怪: “谢安月之所以能摇身一变,成为京城谢家的养女谢浅月,傅蕴少爷在其中……推波助澜了不少。” “据查,是傅蕴少爷特意寻了个据说很灵验的算命先生,透了话给谢家家主,说谢家若想更上一层楼,命中需收养一位命格奇特的养女,方能财运亨通,家族兴旺。” “巧的是,当晚谢家家主就‘偶遇’了声称自己记忆全失、无家可归的谢安月。” “谢家家主觉得这简直是上天安排的缘分,稍一打探,得知谢安月无父无母,又恰好失忆,便认定她就是算命先生口中的‘有缘人’,当即就动了收养的心思,将她带回谢家,取名谢浅月。” 傅靳年翻动资料的动作未停,眸色沉沉。 周勤深吸一口气,语气变得凝重起来: “还有,谢浅月……不,谢安月这段时间,和温家那位大少爷温砚尘,走得非常近。” “圈子里甚至有传闻,在傅蕴少爷出车祸之前,谢安月和温砚尘已经……” “已经同床共枕了。” 听到“温砚尘”三个字,傅靳年翻阅资料的指尖几不可察地停顿了一下,眉梢动了动。 周勤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傅靳年的神色,试探着问: “二爷,您说……傅蕴少爷对谢安月用情至深,会不会是在得知谢安月和温砚尘的事情后,心神大乱,去找谢安月理论的路上,才……才发生的意外?” 他说着,将另一份文件也递了过去:“这是傅蕴少爷车祸车辆的检查报告、他的详细伤情鉴定,以及车祸现场的全套照片。” 傅靳年接过第二份资料,一张张仔细翻看。 照片上,扭曲变形的豪车残骸触目惊心。 所有的文字报告和数据分析,都将事故原因指向了雪天路滑,车速过快,导致车辆失控冲出盘山公路的护栏,坠落悬崖。 一切看起来都合情合理,像是一场不幸的意外。 但傅靳年盯着那些照片,眸光深沉,显然并不完全相信这份看似无懈可击的报告。 他将资料合上,递还给周勤。 周勤接过文件,见傅靳年脸上依旧是那副高深莫测的神情,便低声请示: “二爷,这些资料……您觉得有问题?” “需要我再去调取傅蕴少爷更详细的就医记录吗?” “或者……检查一下他身上的伤口?” 傅靳年脑中闪过楚绵清冷的面容。 傅蕴的手术是她亲自主刀的,伤势如何,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与其费力去查那些冰冷的医疗数据,不如直接问她。 只是,他发给她的信息,到现在还没有回音。 想到楚家那边年关将至,她或许也正忙着应付家里的事情,傅靳年便暂时压下了这个念头。 他将视线从病床上的傅蕴身上移开,转向周勤:“去查温砚尘。” 周勤心头一凛,立刻应道:“是,二爷!” 锦海市,M神迹酒吧四楼。 不同于楼下的喧嚣震耳,这里安静得落针可闻。 柳夭拧着秀气的眉,指尖在键盘上飞速敲击,试图拦截那个如同跗骨之蛆般追踪过来的IP地址。 电脑屏幕上,代表对方攻势的数据流像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一次次突破她设下的防火墙。 冷汗,顺着她的额角滑落。 是谁? M神迹的安保系统由她一手搭建,自信固若金汤,寻常黑客绝无可能如此轻易地突破。 除非…… 对方是顶尖高手,或者,是那些她以为早已摆脱的噩梦。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让她有些喘不过气。 她深吸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抓过一旁的手机,拨通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电话接通得很快,那端传来楚绵清冷平静的声音:“喂。” 第409章 肯定还是担心我的 “老板,”柳夭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如常,但尾音还是控制不住地带上了颤抖,“我这边……可能出了点状况。” 楚绵那边顿了顿,似乎在分辨她语气中的异样: “什么状况?” “有人在追查我的电脑IP,手段很高明,我快拦不住了。”柳夭盯着屏幕上再次被撕开的口子,声音发紧。 “您能不能……帮我反追踪一下,看看对方是什么来路?”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楚绵的声音再次传来,依旧是那份处变不惊的淡然:“M神迹的防火墙被攻破了?” “嗯。” “或许只是冲着M神迹来的,想探探酒吧的底细,毕竟树大招风。” 楚绵的声音听不出太多情绪,“你先别慌,稳住。” 柳夭咬了咬下唇,指尖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她知道楚绵说得有道理,但心底那股强烈的不安却无论如何也压不下去。 那些尘封的记忆,那些她以为永远不会再被触碰的过往,似乎正随着这个诡异的IP地址,重新向她逼近。 “可能……也不全是冲着M神迹,” 柳夭艰涩地开口,声音比蚊蚋大不了多少,“或许,是冲着我来的。” 楚绵敏锐地捕捉到了她话里的深意:“你以前被人追踪过?” 柳夭喉头一哽,那些颠沛流离、朝不保夕的日子瞬间涌上心头。 若非当年楚绵如神兵天降般将她从泥沼中拉出,给了她M神迹店长这个身份作为庇护,她恐怕早已尸骨无存。 这几年,她以为自己藏得很好,没想到…… 她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眸底的惊惧被强行压下,换上一贯的干练: “没有。我只是担心M神迹的资料外泄,毕竟这里面牵扯到不少你的产业。” 楚绵在电话那头静默了数秒。 柳夭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被她听出破绽。 “知道了。” 楚绵的声音听不出喜怒,“我现在有点事,脱不开身。等我处理完手头的事情,回去帮你看看。你那边尽量拖延,保护好核心数据。” “好。” 柳夭松了口气。 挂断电话,柳夭看着屏幕上依旧嚣张的入侵者,眼神一点点冷了下来。 另一边,楚绵将手机随意丢在副驾驶座上,黑色宾利的方向盘在她素白的手中稳稳转动。 柳夭刚才的语气,明显带着几分刻意的掩饰和未尽之言。 几年前,她之所以会选择柳夭来管理锦海市的M神迹酒吧,看中的便是她的成熟稳重、心思缜密,以及那份与年龄不符的沧桑背后所隐藏的坚韧。 这些年来,柳夭将M神迹打理得井井有条,从未出过任何纰漏,是她麾下不可多得的得力干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正如她自己,不也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心事么? 既然柳夭不想说,她便不会强行追问。 朋友之间,最重要的是信任和尊重。 车辆平稳地驶离市区,朝着郊外的月亮湾别墅区开去。 夜色渐浓,路灯将她的侧脸勾勒出一道清冷的弧线。 月亮湾别墅区,楚绵将车停在相对隐蔽的角落。 下车前,她习惯性地环顾四周,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确认没有任何可疑车辆或人影跟踪,这才取出一把造型古朴的钥匙,打开了别墅厚重的雕花木门,径直走了进去。 客厅里,暖黄色的灯光倾泻而下。 姜槐正盘腿窝在柔软的羊绒沙发里,怀里抱着一桶家庭装的爆米花,聚精会神地盯着墙壁上巨大的投影屏幕。 上面正播放着一部狗血淋头的爱情剧,女主角哭得梨花带雨。 听到开门声,姜槐吓得一个激灵,爆米花撒了一身。 她猛地回头,见是楚绵,这才惊魂未定地拍了拍胸口,夸张地呼出一口气: “我的姑奶奶!我还以为是J组织那帮不长眼的家伙摸上门了呢!” 楚绵的视线淡淡扫过她,然后落在客厅中央那张胡桃木茶几上。 只见茶几上堆满了各色零食包装袋,薯片袋子撕得七零八落,糖果纸扔了一地,可乐罐东倒西歪,简直像刚被土匪洗劫过一般。 她眉头蹙了一下:“这些东西,哪儿弄来的?” 姜槐有些心虚地缩了缩脖子,眼神游移: “这个嘛……你知道的,我一个人待在这儿,都快闷出鸟来了。” “这别墅里除了空气新鲜点,连个鬼影都没有,无聊得我抓心挠肝的。” “所以……所以我就趁着月黑风高,偷偷溜出去,到附近的二十四小时便利店采购了一番。” 见楚绵脸色沉了下去,眸光也冷了几分。 姜槐立刻举起三根手指,信誓旦旦地保证: “你放心!我出去之前绝对侦查得清清楚楚,方圆五百米之内连只耗子都没有,这才行动的!” “绝对!绝对没有惊动J组织那帮孙子!” 楚绵没接她的话茬,径直走到沙发旁。 “伤怎么样了?” “好多了,好多了!”姜槐立刻换上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龇牙咧嘴地揉了揉肩膀。 “就是吧,偶尔还是会抽着疼,钻心刺骨的那种。” “大宝贝儿,你看我都这么惨了,是不是该给点安慰?” “比如一个充满爱意的抱抱什么的?” 她说着,还眨巴着眼睛,试图挤出几分楚楚可怜的模样。 楚绵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冷嗤:“异想天开。” 说完,她不再理会姜槐的耍宝,径直转身,朝着二楼走去。 “哎,别走啊!” 姜槐见状,连忙放下遥控器,也顾不上捡散落的爆米花,一瘸一拐地追了上去,像只小尾巴似的跟在楚绵身后。 “你今天过来,是特地来看我的吗?” “我就知道,你这人就是嘴硬心软,肯定还是担心我的!” 楚绵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不是。” 姜槐夸张地“唉”了一声,语气里满是受伤: “无情!冷酷!” “亏我天天盼星星盼月亮地盼着你来解救我于水火之中。” “那你来干什么?总不能是来视察我有没有把你的别墅弄脏吧?” 楚绵瞥了她一眼,依旧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她径直走到二楼走廊尽头的一间储藏室门口,推开了那扇落满灰尘的木门。 一股陈腐的气息扑面而来。 储藏室里堆满了各种杂物,旧家具、废弃的摆设、还有一些用防尘布盖着的不知道是什么的物件。 楚绵像是目标明确,直接走向房间的某个角落,在一堆旧报纸和蒙尘的箱子后面翻找起来。 姜槐好奇地探头探脑,看着楚绵纤细的背影在昏暗的光线下忙碌。 片刻之后,楚绵直起身,手里多了一个同样蒙着厚厚一层灰尘的金属盒子。 那盒子约莫有鞋盒大小,通体呈现出一种暗沉的古铜色,表面雕刻着一只造型奇特的神兽,线条古朴,似龙非龙,似凤非凤,透着一股说不出的神秘气息。 除了这神兽图腾,盒子再无其他任何花哨的装饰。 看起来平平无奇,甚至有些粗陋。 姜槐歪着头,盯着那个盒子,眉头微微蹙起,似乎在努力回忆着什么。 这盒子…… 怎么看着有点眼熟? 好像在哪里见过。 楚绵用指腹擦去盒子表面的一层浮灰,露出了神兽图腾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 她淡淡开口,声音在空旷的储藏室里显得格外清晰: “六年前,你送我那条项链,这是当时的包装盒。” “啊?”姜槐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像是被点亮了某个记忆的开关,恍然大悟般地“哦!”了一声,一拍脑门。 “我想起来了!对对对,是有这么个盒子!” “当时我觉得这盒子配那条项链,简直是暴殄天物,丑得一批,还劝你扔了呢!” 她凑近了些,仔细端详着那个金属盒子,啧啧称奇: “我说楚大小姐,你这记忆力也太好了吧?” “这么个破盒子,过了六年你都还记得放在哪儿。” “而且,你找它干什么?” 楚绵没有回答她的疑问,只是摩挲着盒子上那只造型古怪的神兽图腾,眸光深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只神兽的雕刻风格,与她那条“老鼠娶亲”项链上的字符,似乎隐隐有着某种难以言喻的关联。 楚绵拿着盒子,转身走出储藏室。 “喂,我说,你找到这宝贝盒子了,是不是就可以放我出去了?” “我在这儿待得骨头都要长毛了!” “再不出去放放风,我怕我会把你的别墅给拆了!” 楚绵走到楼梯口,停下脚步,回头看了她一眼:“J组织的人,还在外面盯着。” 姜槐脸上的嬉笑瞬间收敛了几分,眼神也变得凝重起来:“他们还没放弃?” “你以为呢?” 楚绵反问,“J组织什么时候做过亏本的买卖?你这条漏网之鱼,他们自然要费尽心思捞回去。” 姜槐烦躁地抓了抓头发:“那帮阴魂不散的家伙!等老娘伤好了,非得把他们的老巢给端了不可!” 她虽然嘴上说得凶狠,但眉宇间却掠过忌惮。 J组织的势力有多庞大,手段有多狠辣,她比谁都清楚。 楚绵没再多言,拿着金属盒子径直下了楼。 客厅里,电视依旧在播放着那部催泪爱情剧,女主角哭得更大声了。 楚绵走到茶几旁,将金属盒子轻轻放下,发出“叩”的一声轻响。 她拿起遥控器,面无表情地关掉了电视。 瞬间,整个客厅都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姜槐从楼梯上传来的,略显急促的脚步声。 “哎,你关电视干嘛?我正看到精彩部分呢!” 姜槐不满地嚷嚷着,一瘸一拐地走到楚绵身边,“话说回来,你到底要拿这个盒子做什么?神神秘秘的,吊人胃口。” 楚绵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拉开茶几下方的一个抽屉,从里面取出一块干净的绒布,开始仔细擦拭金属盒子上的灰尘。 随着灰尘被一点点擦去,金属盒子原本暗沉的表面逐渐显露出一丝奇异的光泽。 那只神兽图腾也变得更加清晰,栩栩如生。 仿佛随时都会从盒子上挣脱出来一般。 姜槐的好奇心被彻底勾了起来。 她也顾不上抱怨,凑到楚绵身边,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盒子:“这盒子……好像也不是那么丑嘛。仔细看看,还挺有味道的。这神兽雕得……嗯,挺别致。” 楚绵将盒子擦拭干净后,双手捧着,放在膝上,目光幽深地凝视着它。 第410章 想要烟花爆竹 她脑海里浮现出那串从“老鼠娶亲”项链上翻译出来的数字—— 19940103。 这串数字,应该是一个密钥。 她仔细端详着盒子,上下左右翻看了几遍,又用指关节轻轻叩了叩盒身,声音沉闷,听不出什么异样。 难道是她猜错了? 这个盒子,和那串密钥并没有直接的关联? 姜槐见她对着一个破盒子翻来覆去地研究,忍不住凑过来: “我说,你到底在鼓捣什么呢?” “这盒子就算不是那么丑了,也不至于让你这么着迷吧?” 楚绵抬眸,看向她:“六年前,你从J组织那里偷走项链的时候,除了这个盒子,还有没有其他的东西?” “其他东西?” 姜槐闻言,努力地回忆着。 她皱着眉,使劲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 “应该没有了吧……” “当时情况那么紧急,我得手之后就赶紧溜了,心慌得要命,就算真有什么零碎的小玩意儿,我估计也没注意到。” 楚绵抿了抿唇,陷入沉思。 如果这个盒子本身不是锁,那么密钥开启的,又会是什么? J组织的老大为了这条项链,苦心孤诣追寻多年,投入的人力物力,恐怕早就远远超过了项链本身的价值。 他真正想要的,恐怕是这串密钥背后所牵扯到的,更为珍贵的东西。 那会是什么? 一张价值连城的藏宝图? 某个不为人知的国家机密? 又或者…… 是J组织内部,足以撼动其根基的秘密? 思绪翻涌间,楚绵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姜槐扫了一眼亮起的屏幕,当看到来电显示上“三哥”两个字时,她端着牛奶杯的手抖了一下。 楚羡…… 那个男人的脸,以及他曾经说过对她没什么好感的那些话,清晰地浮现在脑海。 姜槐的眼神黯淡了几分,默默地低下头,小口小口地喝着杯中的温牛奶,试图掩饰自己细微的情绪波动。 楚绵的视线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随即接通了电话。 “喂,三哥。” 电话那头传来楚羡略带戏谑的声音: “妹妹,年货采购得怎么样了?有没有给三哥我挑点好吃的?” 楚绵心里“咯噔”一下。 这才猛然想起,她今天出门用的是买年货的借口。 到现在为止,她连年货的影子都没见着。 她面上不动声色,语气平淡地撒了个谎: “正在挑呢。三哥你买了些什么?” “我?我买的可多了!”楚羡的语气带着几分得意。 “大部分都是你爱吃的!” “什么松子糖、云片糕、还有你最喜欢的那个牌子的牛肉干,我都给你备齐了。” “打算大年夜好好露一手,给你做一桌你爱吃的菜。” “所以啊,你也别买太多了,免得到时候拎着累,三哥我可要心疼的。” 听着楚羡絮絮叨叨的关怀,楚绵唇边泛起一抹极淡的笑意: “好,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楚绵放下手机,看见姜槐依旧低着头,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她心中微动,要不要把姜槐五年前不小心睡了的男人,就是她三哥的这件事告诉她? 而且,三哥还是姜槐一直在逃婚的未婚夫...... 三哥这段时间为了找到姜槐,几乎快把京城翻过来了。 但转念一想,姜槐当年偷走项链,让她差点背上黑锅。 更重要的是,现在姜槐正被J组织的人追杀,行踪一旦暴露,后果不堪设想。 以姜槐那冲动易怒的性子,若是知道了真相,八成会想方设法离开月亮湾别墅,跑去找三哥。 到时候,不仅她自己危险,恐怕还会连累三哥,甚至整个楚家。 权衡利弊之后,楚绵压下了这个念头。 她忽然开口:“过年,想要什么礼物?” “嗯?” 姜槐猛地抬起头,有些错愕地看着楚绵,“你……你要送我礼物?” 这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吗? 楚绵这块万年寒冰,居然会主动提出送她礼物? 楚绵淡淡道:“嗯,快想想。我待会儿出去买年货,顺便给你带回来。” 她顿了顿,补充了一句:“毕竟,大年夜你一个人待在这里,也该有点过年的气氛。” 姜槐瘪了瘪嘴,眼圈毫无预兆地红了。 她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甚至有些抽泣: “呜……楚绵,你对我真好……” “我失踪这么久,爹不疼娘不爱的,也就只有你还记着我了……” 楚绵的眼神有些飘忽,避开了她泫然欲泣的目光。 姜槐抹了把快要掉下来的眼泪,带着几分期待和小心翼翼地说: “我……我想要烟花爆竹。” “小时候,家里管得严,说那些东西不是世家小姐该碰的,从来不许我玩。” “后来长大了,能自己做主了,偷偷买来放,却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体会不到那种真正的乐趣。” “所以,你能不能送我一些?” “我想在除夕夜放。” “可以。”楚绵应了下来。 她拿起茶几上的车钥匙,还有那个金属盒子,站起身。 “这段时间,安安稳稳待在月亮湾,不要惹事。” 楚绵看着姜槐,叮嘱道,“等我处理完项链和J组织的事情,你就能恢复自由了。” 姜槐这次难得乖巧,用力点了点头: “知道了知道了,我保证乖乖的,绝对不给你添乱!” 楚绵驱车离开月亮湾别墅。 她以前对采买年货这种事情向来不怎么上心,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该买些什么。 心想大型商场里,年货的种类应该会齐全一些。 她将车开到市中心最大的一家高档商场,把那个金属盒子随手放在了副驾驶的置物盒里,然后才下车走进了商场。 临近年关,商场里张灯结彩,人头攒动,到处都洋溢着喜庆的节日气氛。 各种年货摊位琳琅满目,看得人眼花缭乱。 楚绵打算给爸妈,还有五个哥哥以及两位嫂嫂,还有那三个调皮捣蛋的小侄子都选一份新年礼物。 她信步走进一家装潢典雅的珠宝店,店门口挂着“福满门庭”的烫金祝福语。 一位妆容精致的导购员热情地迎了上来。 在导购的推荐下,楚绵的目光落在一款设计雍容华贵的祖母绿项链上。 项链的链身由细密的铂金编织而成,点缀着细小的碎钻,如同夜空中的繁星。 最引人注目的是吊坠中央镶嵌的那颗硕大的祖母绿宝石,色泽浓郁深邃,切割工艺精湛,在灯光下流转着幽幽的光芒,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这条项链,很配母亲林悦如雍容华贵的气质。 “这条项链多少钱?”楚绵问。 “楚小姐您好,这款‘芳华永驻’是我们店的镇店之宝之一,寓意吉祥,采用的是哥伦比亚顶级无油祖母绿,主石重达二十克拉,旁边镶嵌的也都是高品质的钻石,售价是九千万。” 导购员微笑着介绍。 楚绵点了点头,从包里掏出银行卡:“刷卡吧。” 斜刺里突然伸出一只手,一把将那个精致的丝绒盒子夺了过去。 楚绵眉峰一蹙,转过头,凌厉的目光扫向来人。 谢安月! 谢安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楚绵。 她脸上先是闪过错愕,随即换上了一副冰冷的面孔。 她扬了扬手中的项链盒子,冷声道: “楚绵,这条项链我刚才就看中了,只是去旁边看了一眼别的款式而已。” “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这条项链,我要了。” 楚绵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你看中了,却没有付款,而是转身去看了别的,那就代表你并没有最终决定要买下它。既然如此,何来的先来后到之说?” 第一卷 第411章 鞭痕 闻言,谢安月沉下脸,对着导购员勒令道:“别管她说什么!这条项链我要了!刷卡!” 她说着,便从自己精致的鳄鱼皮手袋里掏出一张黑卡,递给柜台小姐。 楚绵挑了挑眉,视线在谢安月那张卡上停留片刻。 简喻和薄母是第一次见面,尽管一见如故,但是也不好跟着进去帮着收拾。 无论哪一个,留下黑玉簪给她,用意,她一时半会儿都捉摸不透。 但是相处下来,他发现这古川木也不是那么的坏,或许他也有什么难言之语吧。 “他们在那儿呢!”周烬修长的手指往那一指,唇边的笑勾魂慑魄。 而若提到修炼最佳的场所,自然是他曾经呆过的,资源丰富的天狼星。 现在听牛哥这么一说,他倒有些怀疑,这事会不会与丹王有关了。 但是简喻并不是很清楚藤原煜的某些力量,心里还是担惊受怕的几天,然后这两天才渐渐的安定下来。 为了感受到今天一同来领证的无数对准夫妻的共同喜悦,特地放弃了绿色通道,在大厅里和大家一起取号排队。 随着时间慢慢过去,外面的行人也越来越多。阳光穿过窗户打在床上,叶莲娜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弑魔拉着花傲月绕着碧水潭转了一圈,在领略了山间花草的美景后,两人来到了湖边。 叶六子干活儿的地方距离不远,步行了二十多分钟,就到了码头上,叶白和山炮一看,这里不是他们下船的地方吗,原来叶六子就在这码头旁的大院子里干活儿。 二月初一,是怀王和宁王的大喜之日。扫去了半个月来的阴暗,这一日春光无限,皇城大街上川流入海,人头攒动,如炸锅般喧热。 秀秀果然还是比看起来要更有内涵,我的意思是除了那些妆容和假睫毛外,还是看得到一些叛逆元素之外的事物,我惊讶的发现居然她和我之间的默契还不错,起码她一直在遵循着某种东西吧,对她天性存在巨大的压抑。 这就很棒了,用这些教徒自己的手段针对自己,只是让我想到就感觉脑海中兴奋不已,可见我对他们的厌恶和不太好的情绪,几乎堆积到一种极限了。 同时,发动村民向在外地打工的家人介绍开采铝钒土矿的远景,鼓励村民们有钱的以钱入股,没余钱的也可以劳力入股。 许宁馨心里更加的激动,就算她是一个功夫很厉害的人,可是在这种黑暗之中,还处于险地,她本能的还是希望看到光线。 潜云道谢一声,突然不知道为何,虽然剑上人君刚刚还差点取了他的性命,而且残忍好杀,他却感觉此人比起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的人更值得自己信任。 纪元亮把手插进自己的头发里,抓着发根,就好像是想要把自己的头发都从头皮上面拔下来似的,十分的纠结痛苦,唐果说完这话之后,也没有再说什么。 但不管怎么样至少不会再那么怕魔殿了。虽然十八大宗门和七大帝国不敢明面上与神殿撕破脸皮。但反抗军却可以直接威胁到魔殿了。 “也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了。”冷千千叹息一声,从袖子里的玉镯中取出一个瓶子,这是在修罗殿刚刚炼出来的丹药,不是解药,却可以续命。 第一卷 第412章 她不会喜欢那些肤浅的东西 谢安月看着那两个被温砚尘斥为“垃圾”的礼品袋,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都道锦上添花者易,雪中送炭者难。都以为雪中送炭的会被人铭记,可升米恩斗米仇才是人性。 主要就是因为戚副帮主威望太高,极得人心,所以根本没有人会怀疑他。 他原本以为还要死磨硬泡好一会儿才能让姜姗姗松口,没想到他一提出来,姜姗姗就答应了。 这个时候,李妙芙却忍不住拉扯了一下他的衣服,眼中尽是担忧神情。 这几个孩子里面,金嬷嬷比较喜欢齐二成。齐二成今年十七岁,正是做事的年纪,做事踏实、有眼力劲儿,性子机灵。齐二顺十二,年纪是不大,但跟着齐二成在店里跑堂却没问题。 因为瑾融破财不是第一次了,那年,瑾融给皇宫送了干酪粉和点心方子。也幸亏他手下的管事曾来往于北地,知道那干酪粉是什么东西做出来的。于是,他让人从北夷游牧之地购置了很多干酪渣和黄油。 想着想着,也不管这硬炕睡的多么不舒服,翻了几个身也就陷入梦乡。 妖蝎也没有料到楚风云的目的就是落到它的背上出拳,已经来不及化解了,被楚风云的拳头打了个正着。 虞七七既没有隐瞒,也没有夸大,将刚才的事情一字不落地叙述了一遍。 阿凡斯的眼中射出了愤怒的目光,而电利和贝奇公主都以一种期待的目光等待尤一天的解释。 北俱芦洲,北海行宫。整个大厅没有一点声响,空气彷佛也停止了流动,让人觉得分外的压抑。 弗莱德颔首表示同意,现在的局势不是他们不想做得更好,而是他们真的没那多兵力来完成彻底清剿比蒙平民地任务。 鲲鹏来北海是为了逃命,疑心甚重,在没弄清楚耶稣与默罕默德二人来历时,自然也不会尽心尽力的教导二人。 “念祖”!就在这时,门口一声大喝猛的传来,风尘仆仆,面色憔悴的萧国华恰巧赶到。 “是!”周围军团长回答了几句,继而翻身上马,疾驰回了自己的军团所在。周围围住不知多少层的战士开始渐渐散去,将这处亡灵天幕团团围住,准备着总攻命令的下达。 宫城外门内,宽大青石砖连接偏殿一角,魏王随领路那人开启通往地下的秘道大门进入,又在昏黄的灯火暗光照耀的通道穿走数理,眼前天地骤然开阔。数百沉浸在喜悦忙碌做事的工匠见他来纷纷跪拜。 “哎呀,当不得,当不得的”!老人慌乱的往回里抽手,见萧寒还有给他鞠躬的趋势,赶紧扶住了萧寒的双臂。 这番赶路,李若过的并不难受。随行的兵将也不难受,尽管一睹美名天下太子妃的时候不多,但哪怕见着一次,也觉得足够记得一世。李若的路途当然也就不太难过,有个细心的禁军统领。 不趁早批地建房,到时都便宜了外边的人,不过红杉村的地也不是谁都能买的,没有关系,没有渊源根本批不到,要不你就是这里的员工,要不你就是红杉村的投资建厂人。 第一卷 第413章 反追踪无果 楚绵两手空空地回到楚家。 车子驶入楚家老宅时,她便注意到,整个宅邸都已换上了喜庆的红色装扮。 大红灯笼高高挂起,随风轻轻摇曳,连平日里肃穆的石狮子颈间都系上了红绸。 福伯正指挥着两个佣人,小心翼翼地往窗棂上贴着剪纸窗花,图案是喜庆的“福”字和栩栩如生的游龙。 机舱中非常的寂静,可以说只有傲天和姜梦璃在交谈,所以他们说的每一句都传到了每一个乘客的耳朵里,大家都伸长了耳朵,他们也想知道这个不像男孩儿的男孩儿是不是真的如傲天所说的是同性恋。 如果真让林圆圆这么折腾下去,迟早有一天被程佩佩看出破绽,到时候哪怕李陆飞长着一百张嘴也解释不清楚了。 说着离着众人远远地坐到了一旁去,最近他总是这样,大伙的行动他都参加,只是办完事了,就自己一个坐一旁便,把玩着菱形‘玉’石,谁都知道他在担心林若雪呢。 “就怕这孩子不喜欢,而且,他的路还长着,怎么可能一辈子住这里。”白素没好气地瞪了凌司夜,她也不过是感慨罢了。 原来他都知道,也是,就在这幢大厦的楼下,什么事情能瞒得过他? “我也不知,此事在叔父给我的信中并未提及,还是我从别处得來的消息。叔父像是有意瞒下了什么事情,所以我才觉得此事甚有古怪。”贺泽答道。 傲天在拐角刚刚露出头来,迎面一个巨大的火球正好打在他的头上,兴奋的连魔法盾都没有开的傲天瞬时重重的摔了了出去,头上一个鲜红的—1000飘了出来。 而玉邪却骤然起身,将林若雪护在身后,另一手上的凭空出现了一枚黑玉石,指向唐梦,蓄势待发。 “六十六号,你和四十七号,一起去探风,如果有其他玩家到来,立刻把他们引开!剩下的人和我一起挖金刚石。”在大笨蛋的带领下,剩下的兄弟开始拿出鹤嘴风锄挖起路来。 “运气实在是太好了!”李南不住的感慨一句,然后试探的自己爬下了车身。 徐飞琼:网络就是一条长河,一条存在于我们之间、却不存在于现实之内的一条长河,我在这头,先生在那头,不过就是一种守望而已,一种虽然充满期待、充满梦幻的期待罢了,梦醒时分就会知道什么都不复存在。 王鹏沒想好是不是该问,官场规矩,很多事情往往是看破不说破,虽然与冯天鸣关系匪浅,但王鹏自认已是大不如前,有些话未必适合问。 “任务,怪物攻城,地点铁血城!!”铁木适当的时候说道,周围的人听闻为之一惊?眼前的三人竟然是铁血帮的人?与之前的态度截然不同,周围的佣兵们开始自吹自擂,铁血帮的大名谁人不知? 因为这个城市就像是存活着的一个生命,这座城市就像是一个,活着的生物一般,他有思维,它可以保护自己,他可以为自己竖起一道,真正的防御墙。 薛云临走前将那重伤的两兽挥手间化为粉尘,不可谓不凶残,它们这s级的实力在现在sss级的自己看来,简直如蝼蚁一般。 潘琳就差点没笑死,不过以后就把我叫做国产货了。公司出来做活动,还没有到饭点,她就要我这个国产货帮她买几袋蛋挞请大家吃,我就只好走进一家超市。 第414章 那还有什么好查的 只是…… 闵祥玉微微眯起双眼。 她总觉得那个云溪,有些不对劲。 那个年轻的女医生,明明戴着口罩,看不清全貌,可她身上那股清冷淡漠的气质,还有那双平静无波却仿佛能洞察一切的眼眸,总让她莫名地感到不喜。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云溪身上的某些感觉,和楚绵那个女人,竟有几分相似。 这种感觉让她很不舒服。 邢鲲垂首,恭敬地回答: “回老夫人,这个云溪的身份十分神秘。” “我们动用了不少关系,只查到她是已故杏林圣手云雨老前辈的关门弟子。” “至于其他的,比如她的真实姓名、年龄、背景……都一概查不到,就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 “云雨到底是谁?”闵祥玉眉心微蹙。 邢鲲答:“云雨当年在华国,也是赫赫有名的人物,一手医术出神入化,只是为人孤僻,行踪不定。” 原来如此....... “云溪,查不到,便不用再查了。” 闵祥玉缓缓开口,语气恢复了往日的冷硬,“不过是个医生罢了,掀不起什么风浪。” 一个医生,即便再有本事,也只是棋局之外的人。 “是,老夫人。” 邢鲲低声应下,不再多言。 他明白,老夫人心中自有盘算。 *** 锦海市,M神迹酒吧,四楼卧室。 午后的阳光透过厚重的窗帘缝隙,投下一道细碎的光带。 柳夭是被渴醒的。 昨夜为了酒吧过除夕的主题活动,她和团队一直忙到凌晨,此刻头还有些发沉。 她揉了揉太阳穴,掀开被子起身,趿着拖鞋走向浴室。 简单的洗漱过后,人清醒了不少。 刚从浴室出来,床头柜上的手机便震动起来。 柳夭拿起一看,是个陌生号码,归属地显示为本地。 她按下接听键,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慵懒: “喂?” “请问是柳夭,柳老板吗?” 电话那端传来一个略显低沉的男性嗓音,语气倒是客气。 柳夭微微蹙眉。 M神迹的事务,一般人会直接联系酒吧的对外经理,很少有人能拿到她的私人号码。 “我是。” 她应了一声,语气里添了几分警觉,“ 第一卷 第415章 难道靳年不是您的亲生儿子? *** 清晨的曦光透过厚重的窗帘缝隙,勉强照亮了卧室的一角。 楚绵睁开眼,意识尚有些混沌。 她撑着床沿坐起身,正欲下床,一阵突如其来的眩晕感猛地攫住了她。 眼前景物晃动,天旋地转。 她闷哼一声,身体一软,竟没能撑住,直直地朝着铺着厚厚羊绒地毯的地面栽去。 加入银色黎明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首先是能够获得不菲的年金,如果抛出骑士训练魔法试验之类的因素,每年三十金塔勒的收入,足够他舒舒服服生活了。 蛤蟆打第二个电话的时候我才接的,蛤蟆问我干嘛呢,我说运动呢,他让我去办公室!我刚在那回来的,怎么又去? 南宫云遥望着他的模样,有些张二摸不着头脑,极为不解,他挠了挠头,然后跟随着他的模样,将整个身子爬去了那青苔之中。 那叫九哥的中年男子听闻他话后又大呼大叫了几声,但总体来说还是接受了这次的任务。 十块灵石,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顿时让那二十一个思考着的人举棋不定了。 可明军中怎么可能有人了解亚历山大方阵?难道单纯只是个巧合? 甚至可以说,如今欧若拉大陆的野外,魔法生物之所以如此罕见,与其说是因为它们与人类争夺生存空间而被干掉,不如说它们是因为骑士们日益膨胀的饕餮之胃都被干掉的。 可就在此时大阵一阵闪烁扩大万丈将外面的人逼开,玉欣想要破空却发现空间变得无比坚固,她脸色一变手诀连变延缓着对手的攻击速度,可她要想逃离却不行了。 原来是时空之晶定下的一种特殊关系,原本只是属于主从关系,可玉欣对江萧一直有不错的好感,她决定的是把这关系弄得更进一步。 他是真的有心结识吕树,这种有实力又敢打的高手确实太难得了,而且对方跟自己是同龄人,这种道元班的妖孽拉到京都也是能吊打一片的,自己带着这种选手,那也是倍儿有面子的一件事情。 “暂时还没想好,等以后想起来再说吧!”王玮没有透露,实际上他已经想好了,要用来炼药,神医门的传承中,就有用龙涎香炼制药材的药方,不过以前他没有龙涎香,也没地方去买,所以对这些药方就没有细看。 新放倒的木头当然不能直接加工,需要长时间的放置,等他们干透才能制作家具。赵建国的任务是把以前扔在山坡里的木材拉出来,再采伐一些备用。 “崩溃,我最不擅长和嫂子打交道了,我记得我还对嫂子有过那样的想法呢!”秦煌捂脸尴尬的苦笑。 金龙卫总部的建筑规格几乎就是以皇城为模板,按一定比利建筑和修葺的。除了没有皇城中代表天子权威、高达五丈的“龙皇殿”以外,其他的宫殿、房屋、庭院的规模甚至比皇城还要大上三分。 离开财大,人生地不熟的刘大少犯了难,将这三个大活人藏在哪里呢?他没有冷血到要将三人杀人灭口然后绑上石头沉入江底,但带着三个大也真是不方便,万一一个不注意有人走脱,就会给自己带来意想不到的麻烦。 这些猛兽,在刚刚吃饱的时候是相对安全的,所以王玮才想到这个借口。 马宁令人把丁敏悄悄地抬着进入自己的营房,并千叮嘱万叮嘱手下,别告诉父亲。 第一卷 第416章 他怎么会和J组织的人在一起? 谢安月百无聊赖地刷着朋友圈。 指尖划过屏幕,一条动态吸引了她的注意。 是她一个不算太熟的女性朋友发的,配了几张在沙漠拍摄的照片。 不知过了多久,安逸轩耳畔的嗡嗡声渐渐停止了,眼前也能够看清景物了,他的思维也慢慢恢复过来了。 显然,灵轮是长枪,不符合一闪九段的使用条件,然而只是使用剑的话,那个“以能抵能”的特性就无法稳定使用。 伊凡想起早在第一次见到这个家伙的时候,他竟然把我们大6国人称呼为肮脏的猪,甚至还声称,把废电缆运到大6国随意找个地方燃烧,把有毒的、极度污染环境的浓烟排放在那里,是个很自豪的事情。 “没心情,我们还是先找到那个菲莉茜雅再说吧?”立天离开了走廊,向着教室行去。 作为巴国公子、未来国君的主要竞争者,巴东安绝对没有权令智昏到希望巴国战败的地步,他要求江州官吏及各部族,包括他自己的亲信,均必须全力支持六公子巴平安对楚作战。 “李然哥哥,那个杰克和柔丝最后在一起了吗?”苗静似乎很认真的去看了电影里的情节。 原来,盐龙是凭常人无法可比的嗅觉,闻到了若有若无的四四花香味,他不知是木莽子每次进攻之时,那个瞫梦语送给他的香囊的香味便随身风跟去。 忽然一股沛然不可抵挡的热力由丹田升起,以排山倒海之势迅速游走全身经脉,史晓峰如置身烘炉,全身被烈焰灼烧,禁不住大声申吟起来。 “蝎子,戴局长找你。”一个穿黑色西装的男人走到这天台上,看着明凡叫道,明凡这才转过头去,脸上干净却带着犀利不善的眼神,仿佛可以杀死人。 撒维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按道理说,这怪物虽然隐身,但近两米高的块头即使是隐了身它在地上行动的时候都会踩断骨头从而暴露自己的,但事实上,从怪物隐身到现在,周围并没有骨碎声传来。 结实的手臂一把推开阻拦在身前的下人,从常青面前直面迎来了一位九尺身长的黄脸大汉。 听她这么说,陆重怎么可能还不知道这些饭菜有问题。但问题是他现在几乎已经吃饱了,就算此时放下筷子也已经晚了。 一声轻微的闷响,那个“镇”字印在老者的胸口,瞬间消失不见,只见老者头顶飘起一个“免疫”的字样,豪发无伤。 原以为这可以缓解几分战事,但谁知当下便有一头初灵境灵兽口中喷出一层寒冰,不仅泯灭了熊熊大火,还冻得要塞之上的士卒浑身发颤,更有一人因着体弱疲惫,一时不查竟脱手跌下了城楼,顿时成了一众灵兽分食之物。 “轰隆~”突然整个地下建筑一声巨响,整个通道的上方,泥土唰唰的往下落着。 一般说来,冥婚也要通过媒人介绍,双方过门户帖,到命馆合婚,取得龙凤帖。 想跑来天武城找武家理论,却一直被爹爹拦着,这次终于找了个机会这才赶了过来。 黑色的蝴蝶在半空中一点,仿佛有大朵的阴云移近了。从那这里望过去,只看见一片阴惨的灰黑天色。投映在黑色蝴蝶上的沉重黑影,更像墨汁一样缓缓渗开,一点点吞没周围明亮的空间。 第417章 傅二爷藏娇? 翌日上午十点多,街边一辆不起眼的黑色轿车内,楚绵拧开一瓶矿泉水,从包里取出一小盒药片。 是她在路边药店随手买的,含有轻微镇定成分。 将几粒药片扔进嘴里,仰头灌下半瓶水,药片的苦涩顺着喉咙滑下。 刚放下水瓶,手机铃声突兀地响了起来。 屏幕上跳动的是一串陌生号码。 楚绵眉心微蹙,难道又是温砚尘换了号码? 她按下接听键:“哪位?” “楚小姐,你好,我是谢浅月。”电话那端传来一道刻意放柔的女声。 楚绵挑了挑眉。 谢安月。 虽然不是温砚尘,但两人现在已经是情侣关系,这通电话的源头,恐怕也与他脱不了干系。 “有事?” “楚小姐,我想约你见一面,有些很重要的事情想当面告诉你。” 她顿了顿,像是怕楚绵拒绝,又补充道:“我相信,你一定会很感兴趣。” 楚绵靠在椅背上,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车窗:“就在电话里说吧,我没时间见面。” “电话里三言两语说不清楚。”谢安月的声音带上了急切,“楚小姐,我已经知道你和砚尘是青梅竹马。现在,我和砚尘是男女朋友关系,我不想他再对你有什么不该有的念头。” “所以,我知道一个能让温砚尘不再纠缠你的方法,这个方法,我只能当面告诉你。” 楚绵听着,心头掠过异样。 谢安月这番话,听起来倒像是真心实意为她着想。 “你在哪里?”楚绵淡淡问道。 “我在城南的‘遇见’咖啡厅,已经到了。”谢安月报出地址。 楚绵挂断电话,启动车子,朝着谢安月所说的咖啡厅驶去。 二十分钟后,“遇见”咖啡厅二楼临窗的卡座。 楚绵与谢安月相对而坐。 窗外,细密的雪花洋洋洒洒,给喧嚣的街道蒙上了一层朦胧的白。 街边的树梢和店铺门前,挂起了许多喜庆的红色灯笼和幸福结,透着年关将至的暖意。 楚绵目光平静地落在对面的谢安月身上,开门见山: “有什么话,现在可以说了。” 谢安月今日穿着一件米白色的羊绒大衣,衬得她肤色愈发白皙,脸上化着精致的淡妆,嘴角噙着一抹得体的微笑,与这咖啡厅雅致的氛围倒是相得益彰。 面对楚绵的冷淡,她也不恼,反而轻笑出声: “楚绵,真没想到,你离开谢家之后,竟然摇身一变成了京城楚家的六小姐。” 她上下打量着楚绵,语气玩味:“果然是人靠衣装马靠鞍,现在的楚小姐,可比当初在谢家当养女的时候,漂亮耀眼多了。” 楚绵眉梢微挑。 谢安月这是…… 不打算再扮演那个失忆的京城谢家养女谢浅月了? “哦?” 楚绵轻笑一声,“谢安月,你这是不装了?以前不还一口一个‘我是谢浅月’,现在怎么敢跟我提锦海谢家的事了?” 谢安月无所谓地耸了耸肩,端起面前的咖啡轻抿一口,姿态从容: “此一时彼一时。” “我现在已经是砚尘的女人,自然没必要再戴着那张假面具。” 她放下咖啡杯,声音里透着得意:“而且,砚尘也已经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知道我就是谢安月,而不是什么失忆的谢浅月。所以,没什么好装的了。” 她坦然承认:“没错,我就是谢安月。” 楚绵静静看着她,没有接话。 谢安月如此坦荡地承认自己的身份,背后必然有新的盘算。 见楚绵不为所动,谢安月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些: “楚绵,我今天约你出来,是因为我发现了一点……很好玩的东西。” 说着,她拿起放在桌面上的手机,纤细的手指在屏幕上轻点几下,然后将手机屏幕转向楚绵,推了过去。 “喏,不妨看看这个。”她挑了挑眉,示意楚绵看手机。 楚绵并未伸手去拿手机,只是垂眸,目光落在手机屏幕上。 屏幕上是一张照片。 下一秒,她瞳孔几不可察地缩了缩。 照片的背景是黄沙漫天的异域景象,远处隐约可见机场塔台的轮廓。 而照片的主角,是一个身着迷彩作战服的男人,身姿挺拔如松,侧脸线条冷硬,不是傅靳年又是谁? 他身旁还站着一个人,同样是迷彩装扮,面容冷峻,是傅六。 谢安月一直留意着楚绵的神色变化,见她眼神微动,唇角缓缓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你说傅二爷大老远跑到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去,是做什么呢?” 她故作不解地歪了歪头,语气却充满了暗示,“难道……是去见了什么重要的女人?毕竟,有些金屋藏娇的戏码,藏得越远,才越不容易被发现,不是吗?” 谢安月并不知道傅靳年与J组织的关系,更不知道这照片背后的真正含义。 她唯一的目的,就是想用这张照片,在楚绵和傅靳年之间制造裂痕,让楚绵不好过。 楚绵看着照片,心中念头飞转。 傅靳年和傅六出现在这种地方…… 再听到谢安月那番意有所指的话,她心下了然。 原来谢安月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凭着一张照片胡乱猜测,想以此来挑拨离间。 她收回目光,神色淡淡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谢安月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 她预想过楚绵可能会震惊、愤怒、或者质问,却唯独没料到会是这般平静的反应。 这让她精心准备的一番说辞,像是打在了棉花上,无处着力。 谢安月面色沉了沉,语气也冷了下来: “我今天好心好意把傅靳年可能在外藏娇的事情透露给你,也希望你以后能识趣一点,不要再和砚尘有任何不清不楚的纠缠。” 她挺直了脊背,带着几分宣示主权的意味:“现在,我才是温砚尘的女朋友。” 楚绵闻言,唇畔泛起一抹冷冽的讥诮。 她抬眸,直视着谢安月,一字一句道: “谢安月,我劝你还是擦亮眼睛看清楚。” “有些人,你当他是稀世珍宝,或许,他不过是一只披着羊皮的恶狼。” “别到时候,被人啃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了,还傻乎乎地把人家当成救世主。” 话落,楚绵径直起身,拎起自己的包,头也不回地朝着楼梯口走去。 谢安月被楚绵这番话噎得愣在当场,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她当然知道楚绵话里指的是温砚尘! 她猛地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温砚尘不是好人,她比谁都清楚! 甚至,他比楚绵口中的“恶狼”还要可怕千倍万倍! 可是,那又怎么样? 她就是见不得楚绵过得比她好! 凭什么楚绵能成为楚家六小姐,能成为傅靳年那样矜贵不凡男人的未婚妻,而她谢安月却要处处仰人鼻息? 就算跟在温砚尘身边是与虎谋皮,但温砚尘的家世背景,在京城也足以与傅家分庭抗礼! 她就是要让所有人知道,她谢安月在挑选男人这方面,也绝不会输给楚绵! 第418章 你去的是哪个城市出差? 夜幕低垂,华灯初上。 楚绵指尖在手机屏幕上轻点,发出了一条晚餐邀约。 傅靳年收到讯息时,人正在书房。 屏幕上“一起吃个饭?”几个字,让他原本翻阅文件的动作微微一顿。 她鲜少这样主动。 他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击,回复干脆: 【哪里?】 楚绵很快发来一个西餐厅的定位。 夜风裹挟着细小的雪沫,拂过行人的发梢。 傅靳年亲自驾车,抵达了楚绵选定的餐厅。 餐厅位于一栋建筑的顶楼,露天阳台视野开阔,可以将大半个京城的夜景尽收眼底。 楚绵选了阳台角落的位置,四周有暖炉烘着,倒也不觉得寒冷。 她看着傅靳年由侍者引着走过来。 男人今日穿了一件深色高领羊绒衫,外面罩着同色系的长款大衣,领口处,一条极简设计的银色链条在灯光下泛着幽微的光泽,衬得他原本就冷峻的侧脸多了几分柔和。 楚绵心念微动。 以往见他,多是沉稳肃穆的商务装扮,即便休闲,也从不佩戴这类饰品。 他这样穿着,倒确实顺眼不少。 傅靳年在她对面落座,侍者躬身递上菜单。 “想吃什么?”楚绵先开了口。 傅靳年将菜单推向她:“你定。” 楚绵也不推辞,点了餐厅的几样招牌菜。 傅靳年的视线落在她脸上,她的肤色比往常要白上几分,像是上好的瓷器,却也透着几分倦意。 他眉头蹙了一下:“这几天在忙什么?看着有些疲惫。” 楚绵端起面前的温水抿了一口,掩去眸底一闪而过的思绪。 这几日体内的毒素隐隐有发作的迹象,气色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快过年了,准备些年货,大概是累着了。” 她轻描淡写地解释。 傅靳年沉吟片刻:“需要准备的东西很多?下次可以带上我。” “已经都置办妥当了。” 侍者很快将开胃小点送了上来,精致的摆盘赏心悦目。 两人开始用餐。 傅靳年用餐的动作优雅而从容,他很自然地将楚绵那份沙拉里她不爱吃的洋葱丝一一挑拣出来,拨到一旁的小碟里。 楚绵握着刀叉的手指微微一顿。 这个男人,是什么时候知道她不吃洋葱的? 不止是洋葱,姜、蒜这类气味辛窜的佐料,她也一向敬而远之。 他似乎都了若指掌。 这份细致,让她心头掠过复杂。 阳台外的雪似乎下得大了些,细密的雪花在暖黄的灯光下飞舞,如同无数振翅的白色飞蛾。 “如果在锦海,是见不到雪的。”楚绵望着窗外。 她转回头,看向傅靳年:“京城每年都会下雪吗?” 傅靳年握着酒杯的手指修长有力,闻言,眉梢意外地挑了挑。 “京城地处北方,冬季降雪是常态。”他声线平稳,“你以前没有了解过?” 楚绵摇了摇头:“只是感叹京城的天气,与我从前所见截然不同。” “听说过,却未曾亲历。” “今年的雪,已经下得算晚了。”傅靳年道,“往年这个时候,雪景更盛。” 楚绵随意地接话:“那你喜欢京城的天气吗?” “还行。”傅靳年给出惯常的简洁回答,“习惯了。” 楚绵“唔”了一声,像是随口闲聊: “那你出差,是不是也和旅游差不多?可以去不同的地方看看风景。” 傅靳年闻言,唇角勾起一抹浅笑,无奈道:“出差终究是为了工作,不过是换一个陌生的城市处理事务。行程排满,哪里有心思看风景。” 楚绵垂眸,用叉子轻轻拨弄着盘中的食物,语调依旧随意: “那前段时间,你去的是哪个城市出差?” “那边……” “也像京城这样下雪吗?” 她问得漫不经心,仿佛只是延续着方才关于天气的话题。 傅靳年执着刀叉的动作,在那一瞬间,有了一个几乎难以察觉的停顿,仅仅一秒,快得如同错觉。 他很快恢复如常,抬眸看向楚绵,神色镇定自若:“去的是南方的一座城市。” “那边绿化很好,不像京城,一入冬便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桠了。” 南方。 绿化很好。 楚绵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她缓缓垂下眼睑,遮住了眸底骤然泛起的寒意。 “是吗?” 她轻声应道,声音低得几乎要被风雪声吞没。 傅靳年并未察觉到她语气与神态的细微变化。 他只当楚绵是在关心自己出差的行程与见闻,心中甚至隐隐升起愉悦。 这种被她主动关心细节的感觉,对他而言,颇为新奇,也有些受用。 至于谎言...... 他以出差为由去了阿婆罗,注射一年一次的极乐。 这件事,不能告诉阿绵。 极乐所带来的痛苦与未知的凶险,他一人担下就好了。 另外...... 傅靳年抬眸看着楚绵微颤的睫毛,握着筷子的手指微微收紧。 五年前医生研究得出,极乐所带来的不只是体质上比普通人更优越的好处,也不只是一年一次的痛苦折磨,还有...... 百分之六十的可能无法正常生育。 他本来不以为意。 因为得知消息的时候他本就孤身一人,也不想留下什么血脉传承。 但如今,一切都变了。 变得让他猝不及防,始料未及。 他抬手,用公叉夹了一块烤得恰到好处的鹅肝,轻轻放在楚绵面前的餐盘里: “尝尝这个。” 温热的鹅肝散发着浓郁的香气。 楚绵的视线落在盘中那块色泽诱人的鹅肝上,眼神却一点点冷了下去,宛如窗外飘落的雪,带着彻骨的寒。 谢安月给她的那张照片,此刻在她脑海中无比清晰。 照片右下角,拍照软件自动生成的时间与日期水印,清晰地显示着—— 正是傅靳年对她宣称出差的那三天。 而照片的背景,是黄沙漫天,荒凉广袤的异域景象,远处是机场塔台模糊的轮廓。 那样的景象,与他口中“绿化很好”的南方城市,何止是天差地别。 一个字,都对不上。 所以,他真的对她撒谎了。 在她明确说过,不要骗她,他郑重答应之后。 在她以为,他们之间至少可以保有最基本的坦诚之后。 他还是选择了隐瞒,用一个拙劣的谎言来搪塞她。 那句“有些金屋藏娇的戏码,藏得越远,才越不容易被发现”,谢安月当时带着恶意的揣测,此刻竟也显得不那么荒诞了。 尽管楚绵清楚,傅靳年绝非沉溺女色之人,他去那样的地方,必然有更深层的目的。 但,欺骗就是欺骗。 她曾对傅靳年说过,让他一定不要骗她。 他当时是如何回应的? 他说好。 记得他当时的眼神,深邃专注,仿佛承诺重若千钧。 如今想来...... 承诺,轻如鸿毛。 楚绵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一点点下沉,坠入冰冷的深渊。 她没有去看傅靳年,也没有去碰那块鹅肝。 只是沉默地,切割着自己盘中的牛排,机械地送入口中,味同嚼蜡。 傅靳年似乎也察觉到了气氛的一丝微妙变化。 他看向楚绵。 她低垂着头,只露出白皙的颈项和线条优美的下颌。 “怎么了?” 他问:“不合胃口?” 楚绵缓缓抬起头,脸上已经恢复了惯常的平静。 只是那双清凌凌的眸子,比平日里更添了几分疏离与冷淡。 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极浅的笑意,只是那笑意未达眼底: “没有,很好吃。” “只是在想,傅二爷日理万机,出差去那么好的地方,却没时间欣赏风景,真是可惜了。” 傅二爷? 傅靳年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对。 但他细看楚绵的神色,又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或许,真的是他多想了。 他压下心头那丝莫名的异样,继续用餐。 只是接下来的时间,楚绵的话明显少了很多,多数时候都是傅靳年偶尔问一句,她才简短地答一句。 阳台上的雪越下越大,渐渐模糊了远处的霓虹。 第419章 我真是上辈子欠你的 晚上九点多。 傅靳年见楚绵放下了手中的刀叉,轻声问道:“吃饱了?” 楚绵点了点头,没有多言。 她端起手边的柠檬水,杯壁上凝着细小的水珠,映着餐厅温暖的灯光。 水喝了一半,准备将杯子放回桌面。 就在杯底即将触及桌面的一刹那,楚绵的右手毫无征兆地一软,像是瞬间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水杯骤然失控,直直地朝着光洁的地面坠落。 楚绵心头一跳,下意识地想伸手去捞,却发觉手臂的动作竟有些迟滞,根本来不及反应。 “砰——” 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划破了餐厅的宁静。 玻璃杯在坚硬的地面上摔得四分五裂,淡黄色的柠檬水混杂着碎玻璃片,狼藉一片。 阳台另一侧用餐的几桌客人,闻声纷纷侧目,好奇地望了过来。 楚绵整个人都僵住了。 她睁大双眼,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地上的残局,随即,视线缓缓移向自己那只微微发颤的右手。 一种熟悉的无力感从指尖蔓延开来,让她心底生出不安。 傅靳年眉头蹙了一下,迅速从座位上起身,几步走到楚绵身边,伸手将她从椅子上扶了起来,带离了那片碎玻璃。 他垂眸,细致地查看了楚绵的手和双腿,确认她没有被碎玻璃划伤:“怎么了?” 楚绵怔怔地摇了摇头。 餐厅的服务员听到动静,也快步赶了过来,看到地上的狼藉,连忙躬身道:“抱歉,我马上处理干净。” 傅靳年转向服务员,又对着周围投来关注的几桌客人,平静地道了句:“抱歉,打扰了。” 就在这时,楚绵忽然轻轻推开了傅靳年扶着她手臂的手。 她垂下眼帘:“我有点不舒服,想先回去了。” 话音未落,她已伸手拿过放在桌面上的手提包,没有再看傅靳年一眼,转身便朝着电梯间的方向快步走去。 傅靳年向前追了两步,却只看到她决绝的背影消失在缓缓合上的电梯门后。 他停下脚步,站在原地,幽深的眼底情绪翻涌,最终化为一片沉寂的暗色。 夜色如墨,寒风卷着雪花拍打着窗棂。 楚绵盘腿坐在卧室柔软的床上,身上盖着一条紫色的羊绒薄被,膝上放着一台轻薄的笔记本电脑。 她一只手握着手机贴在耳边,另一只手则在键盘上快速敲击着,发出轻微的噼啪声。 手机那头传来姜槐略带不满的声音: “宝贝儿,你这大半夜的把我从被窝里挖出来,就是为了确认傅靳年那三天的行程?” 楚绵指尖一顿,声音清冷:“有结果了?” “嗯,傅氏集团那边确实有记录,说是傅靳年亲自去南边见一个重要合作方,为期三天,周勤随行。” 姜槐打了个哈欠,“听起来没什么毛病。” 楚绵黛眉轻蹙。 “但是,” 姜槐的语气忽然一转,“我查了周勤的出入境记录,发现他比傅靳年对外宣称的出行时间,早了一天出发。” 楚绵敲击键盘的手指彻底停了下来。 姜槐继续说道:“而且,你发给我的那张照片,我找人分析了一下。背景里那个机场塔台的建筑风格,还有周围环境的卫星图对比,九成九是阿婆罗的国际机场。” 阿婆罗…… 楚绵的瞳孔骤然紧缩。 她清晰地记得,那条刻着塞拉菲斯语的项链,其特殊的金属材质,正是阿婆罗的特产。 “阿婆罗国地处沙漠边缘,气候干燥炎热,和你照片上的黄沙漫天倒是完全吻合。” 姜槐的声音透过电流传来,笃定道:“所以,傅靳年那所谓的三天出差,十有八九是借着傅氏集团的名义打掩护,真正去的地方,是阿婆罗。” “至于那个合作方,估计是周勤提前一天去应付的。” 楚绵的呼吸微微一滞,冷声道:“周勤也未必是去老实出差的。” 以傅靳年的行事风格,周勤的提前出行,绝不会只是简单的商务应酬。 电话那头,姜槐沉默了几秒,然后才问:“你费这么大劲查这些,是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楚绵的脑海中,傅靳年办公室里那个绣着‘J’字的徽章,与谢安月照片上的异域景象,以及那条项链,渐渐串联成一条模糊的线。 她想,她大概是触碰到了傅靳年深藏的秘密。 他瞒着她,秘密前往阿婆罗国,目的是什么? 项链? 还是说,这背后牵扯着更深的,与J组织有关的东西? 傅靳年为什么要对她撒谎? 一时间,各种念头纷至沓来,让楚绵的心绪有些烦乱。 她抿紧了薄唇,声音比夜色还要冰冷几分:“姜槐,帮我查一下J组织最高负责人的近期行踪轨迹。” “什么?!” 姜槐在那边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声音陡然拔高,“楚绵你没搞错吧?我现在可还是J组织的头号追杀目标!” “你让我去查他们老大的行踪?这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推,不,是直接往龙潭虎穴里扔吗?” 楚绵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力道:“你和J组织之间的恩怨,迟早要有个了断。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现在,我必须弄清楚一些事情。你按我说的去做,或许还能找到一线生机。否则,你以为凭你现在的躲藏方式,真能高枕无忧?” 姜槐那边没了声音,似乎在权衡利弊。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咬牙切齿地开口:“算你狠!楚绵,我真是上辈子欠你的!” “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与其这样东躲西藏,提心吊胆,不如主动出击,看看能不能找到机会跟他们做个了断。” “行,这事我接了。但是宝贝儿啊,丑话说在前头,这可是玩命的活儿,要是真出了什么岔子……” “不会有岔子。” 楚绵打断她,语气笃定,“按我说的,注意安全。” “知道了知道了,你楚大小姐算无遗策行了吧!”姜槐嘟囔着挂了电话。 楚绵放下手机,看着电脑屏幕上关于阿婆罗国和塞拉菲斯语的资料,眸色一点点沉了下去。 第420章 哪个不是生不如死? 云丽山庄,一间密不透风的房间内。 墙壁上,密密麻麻贴满了楚绵的照片,各种角度,各种神态,仿佛一个偏执的囚笼。 温砚尘身着黑色丝质浴袍,赤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上,慵懒地陷在房间中央的黑色真皮沙发里。 他修长的手指间夹着一杯琥珀色的威士忌,冰块在杯中轻轻碰撞,发出细碎的声响。 房间正前方,悬挂着一台超大尺寸的电脑屏幕。 屏幕里,一个男人正对着他,脸色是病态的惨白,一双眼睛布满了骇人的红血丝,像是数日未眠,又像是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温砚尘!” 男人咬着牙,声音嘶哑,仿佛从喉咙深处挤出来一般:“你他妈到底还要拖多久?楚绵!楚绵什么时候能弄过来?!老子快被这该死的玩意儿折磨疯了!” 温砚尘慢条斯理地晃了晃酒杯,冰块撞击杯壁,声音清脆。 他薄唇勾起一抹漫不经心的弧度:“慌什么?不过是几天难受日子,这么多年,不都这么过来的?不也没看到你死,也没疯。” 视频那头的男人被他这副云淡风轻的态度气得胸膛剧烈起伏,额角青筋暴跳: “几天?!说得轻巧!” “十四年前被抓去做实验的那五个,哪个不是生不如死?” “只有楚绵!只有她副作用最小!” “我们每年都要受这种刮骨剔髓的折磨,你让我怎么不慌?!” 他死死盯着温砚尘,眼神里充满了怨毒和不甘,随即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发出一声刺耳的冷笑: “呵,你现在看着人模狗样的,只怕那鬼东西也开始在你身体里作祟了吧?” “听说你最近跟一个叫谢浅月的女人走得很近?怎么,毒发的时候,是不是把人家当成发泄的工具了?那女人……没被你折磨死吧?” 温砚尘原本慵懒的神情骤然一凝,捏着酒杯的指节微微泛白,杯壁上凝结的水珠顺着他的指缝滑落。 他声音沉了下去,带着戾气:“岑绍川,你要是还想活着拿到解药,就给我闭上你的嘴。” 屏幕那头的岑绍川被他骤然变冷的眼神震慑了一下,喉咙里未尽的嘲讽卡住,最终只是不甘心地瞪了他一眼。 “行,我不说你。” 岑绍川深吸一口气,语气急促起来:“但是你也别再拖了!楚绵现在肯定也快到毒发的周期了,趁她虚弱的时候把她带走!带到实验室去!她的血里一定有能抵抗这鬼东西的成分!早一天把她弄来研究,我们就能早一天解脱!” 温砚尘没有立刻回答。 他垂下眼帘,杯中的酒液晃动。 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楚绵那张清冷绝尘的脸,那双总是带着几分疏离却又无比吸引人的眼眸。 一瞬间,他眼神深处掠过复杂难辨的缱绻,稍纵即逝。 岑绍川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神情的变化,先是一愣,随即发出一声充满讥讽的冷笑: “温砚尘,你他妈还真是情种啊!” “都什么时候了,死到临头,还舍不得动你的心上人?楚绵早把你忘得一干二净了!你醒醒吧!” 温砚尘猛地抬眼,幽深的眸子如同淬了寒冰,直直射向屏幕中的岑绍川。 那眼神冰冷刺骨,不带丝毫温度。 岑绍川被他看得心里发毛,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暗骂这狗东西真是疯了,到底爱楚绵什么? 爱到连命都不要了? 但形势比人强,他还指望温砚尘。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语气也软了下来:“行了行了,算我多嘴。” “说正事,给我转点钱。” “这段时间为了躲楚绵那个女人的追查,我东躲西藏,花销太大了。” 温砚尘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穷逼。” 他顿了顿,问道:“要多少?” 岑绍川开口:“一亿。” 温砚尘仰头,将杯中剩余的威士忌一饮而尽,冰块滑入喉咙,带来一丝刺骨的凉意。 “明天到账。” 他放下酒杯,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沉静,“管好你自己,别露头。要是被楚绵先找到你,我们都别想活。” 说完,他径直从沙发上站起身,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了房间。 电脑屏幕的光芒,随着他的离开,也骤然暗了下去,整个房间重新陷入一片死寂。 第二天下午。 楚家客厅。 楚绵正坐在沙发上,手机震动两下,拿起一看,是姜槐发来的短信。 点开,几张照片赫然映入眼帘。 照片的背景是漫无边际的黄沙,几座造型奇特的建筑孤零零地矗立在沙漠之中,其中一个高耸的塔状建筑尤为显眼,带着浓郁的异域风格。 这些建筑的布局和周围环境,与之前傅靳年照片中机场塔台的风格,以及她后来查到的阿婆罗国地貌特征高度吻合。 造型奇特的建筑上方有一个很大的标志,楚绵还没看清是什么,姜槐的电话便急吼吼地打了进来。 她看了一眼客厅的方向,二哥正和霍司谦并排坐在沙发上,一人手里拿着一个游戏手柄,屏幕上打得火热。 她没有立刻接听,而是按掉了姜槐的来电,然后起身,快步走上二楼,回到自己的卧室,并随手反锁了房门。 做完这一切,她才重新拨通了姜槐的电话。 电话几乎是秒接,紧接着便传来姜槐惊慌和恐惧的声音,像是见了鬼一般: “楚绵!楚绵!” “要死人了!要死人了啊啊啊!” 楚绵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明媚的阳光,声音却平静无波:“慢慢说,查到什么了?” “慢慢说?我怎么慢慢说啊!” 姜槐的声音尖锐得快要刺破楚绵的耳膜,“你知道我查到了什么吗?!傅靳年去的那个阿婆罗的地方......” “他妈的!他妈的居然是J组织的根据地!!” 楚绵神色骤然一沉。 电话那头,姜槐声音发颤: “我找人冒死拍到的照片,就是我刚刚发给你的那些!” “错不了!那建筑上那么大一个J字,我绝不会认错啊啊啊啊!!” 楚绵握着手机的力道微微收紧,指尖有些发凉。 果然。 姜槐在那边已经快要崩溃了,声音带着哭腔: “这不会是巧合吧?” “傅靳年他……他怎么会去J组织的老巢?” “他跟J组织有关?” “不可能吧?!” “宝贝儿啊,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如果傅靳年真的跟J组织有牵扯……那我岂不是……我岂不是死定了?!” “他可是J组织的老大啊!” “我偷了他的东西,还在他面前蹦跶了这么长时间......我们上次,上次还和他的人打起来,他早就知道我是鸢尾了!” “我这是主动把脖子往人家的断头台上送啊!楚绵,我这次真的要死翘翘了!” 姜槐的声音抖得更厉害了,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凄惨的下场。 像是想到什么,姜槐声音一变,“你、你还对他动手了......” 第一卷 第421章 她还能怎么办? 楚绵走到阳台边,视线越过枯枝与薄雪,落向对面别墅的后花园。 两栋别墅遥遥对望,傅靳年正端坐于后花园的亭子内。 问题是探监,尤其是探锦衣卫的监,难道专门嘘寒问暖,提点的话一句都不说? “对不起,关于我太太的隐私我不方便泄露。我只想跟她过正常的生活。”如果曝光了,会影响到他们正常的生活。 就在这个时候,楼下警笛声大作,凭耳朵都能感受到来了很多辆车很多人,紧接着就听到了有沉重杂乱的脚步声开始爬楼梯,很显然,来了大部队了。 周大人的心态差点没崩了,“这个时候了,你还想着鸡蛋?!”周大人冲胖总跑走的方向喊。 要让她避免被徐景鸳跟宋稼娘针对,也只能给沈窃蓝扯个所谓的准未婚妻,好断掉姚灼素的念想了。 他躲在他义父身后做得表情,这个东宫的贱婢,怎么能看见了的? 然而眼前这位虎背熊腰的青年,修为比他还要低上一重,却能够将他震退,还让他处于一丝略势? 跟着转角处走来一人,因为内中光线昏暗看不清楚容貌,从服饰打扮来看正是门口的校尉。 他们亲眼看到那些铁匠把云迟奉若神明,恨不得一天从早到晚都围着她转。 方妩手一抖,茶杯掉落茶盘,滚烫的茶水直接泼在了她自己的手上,可是她却浑然不觉,愣愣的盯着乔明邺,又似乎想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望向夏婉儿,嘴唇张张合合很多次,都没有发出声音来。 “额,下次再有这种情况,云奈兄直接去休息就好,不用非要瞪着我。”我在感动之余,还有些无奈,精灵一族实在是太实在了,尤其是云奈。 但想到今天的采访,还是努力爬起来打开电脑。自从患抑郁症后,郭安安的思维速度就比以前慢了许多,记忆力也有所下降,大多数时候她为了不错过每个细节,即使再想偷懒,也会硬撑着把工作做完。 此时的战场越发激烈,有神之星吸引主火力,大部分舰船更加能够腾出手发动攻击。 西方也有代餐,但也是给肌肉男锻炼补充蛋白质用的,或者前两年比较火的soylent,主要受众还是懒得吃饭的程序员。 但是推荐使用并不代表普通人可以随便用来预防,这一点郭安安能想得明白,不代表其他人能理解。 知道姜尘没有杀黄奇,就已经是宅心仁厚了,也一丝不觉得姜尘过分。 “为什么?”声音也是苏苏的感觉,嘴角上扬,若有所思的看着向瑶。 “从内部一击必杀,不说能不能达成,那也要有足够当量武器。”苏白并没有觉得荒谬,只是他没有趁手的武器。 因为催收方通常各自为战,信息并不互通,相当于一个个孤立的堡垒。 处理完摄像头的事,梁亦看着躺在床上满头大汗的颜宁,心疼地拿起床头柜的纸巾擦去她额头的汗。忽然,他发现了颜宁紧握的手竟满是血迹,鲜血浸满了颜宁的手,还有几股渗进了被子。 虽然许哲挡的十分及时,但对方的力量十分强悍,一击之下,许哲接连倒滑,在地上留下两路深深的印痕。 第422章 怎么能让白萋看扁了? 云丽山庄的豪华套房内,谢安月指尖划过手机屏幕,黛眉微微蹙起。 她上次刻意透露给楚绵,傅靳年的出差实则行踪诡秘,甚至暗示他在国外可能藏了别的女人。 按理说,任何一个女人听到这种消息,都不可能无动于衷。 楚绵倒好,风平浪静,一点波澜都未曾掀起。 难道是根本不信她的话? 谢安月撇了撇嘴,心底嘀咕,虽然她也不能百分百确定傅靳年当真金屋藏娇,但这种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楚绵的反应,实在出乎她的意料。 正思忖间,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 屏幕上跳动着“白萋”两个字。 谢安月眼底划过讶异。 这个白萋,怎么会主动联系她? 莫非…… 是因为她如今攀上了温砚尘,成了他身边的人,所以白萋也想来巴结一番? 这个念头一起,谢安月唇角便不自觉地扬起一抹自得的弧度。 也是,她现在是什么身份? 未来的温家主母! 以后巴结她的人多得是。 她清了清嗓子,接通电话:“白小姐,有事吗?” 电话那头传来白萋带笑的声音:“谢小姐,今天天气不错,雪也停了,不如出来坐坐?” “哦?去哪里?” 谢安月挑眉,语气中透着居高临下。 “我一个朋友新开了一家高奢服装店,品味很不错,一起去逛逛?” 服装店? 谢安月眼珠转了转,随即从随身的手包里摸出一张黑色的卡片,指尖在卡面上轻轻摩挲。 这张卡,是温砚尘随手给她的无限额副卡。 京城谢家虽然收养了她,但在用度上却远不如她想象中那般阔绰,甚至有些地方还不如她在锦海谢家未破产时的光景。 可自从跟了温砚尘,一切都不同了。 别说区区高奢服装,便是更金贵的东西,她如今也消费得起。 “好啊,正好我也想添几件新衣裳。”谢安月答应下来,语气轻松。 下午三点多。 白萋拿起一件香槟色的真丝衬衫,在自己身前比了比,又随手挂了回去,动作优雅而随意。 余光瞥见一旁的谢安月,正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抚摸着一件缀满细碎水晶的晚礼服,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喜爱与渴望。 白萋心底冷嗤,面上却依旧挂着得体的微笑:“谢小姐平常都喜欢哪些牌子?” 谢安月动作一顿。 自从锦海谢家破产,父亲入狱,母亲自杀,她过了好一阵子捉襟见肘的日子。 即便后来被京城谢家收养,那些所谓的名牌衣物,也大多是谢家夫人淘汰下来,或是打折季采买的过季款,与她从前在锦海谢家当大小姐时的待遇,简直天差地别。 好在,现在有了温砚尘。 她定了定神,随口报出几个国际一线大牌的名字,语气带着几分不经意的炫耀。 “谢小姐果然好眼光。”白萋浅笑着附和,“不愧是京城谢家出来的人,这品味和气质,确实与众不同。” 她顺手从衣架上取下一件剪裁别致的藕粉色连衣裙,递给谢安月:“这件颜色很衬你的肤色,瞧着也显年轻,去试试?” 谢安月接过连衣裙,入手是极为柔软细腻的顶级面料。 她当然知道自己的气质并非京城谢家培养,而是源于锦海谢家二十多年的娇养。 只是这些过往,她不能在白萋面前显露分毫。 她现在是“谢浅月”,一个失忆后被京城谢家收养的孤女。 点了点头,谢安月拿着衣服走进了宽敞的试衣间。 白萋看着那扇合上的门,唇角勾起冷讽。 她缓步走到一旁的白色绒面沙发坐下,姿态慵懒地交叠起双腿,静静等候。 几分钟后,试衣间的门开了。 谢安月穿着那件藕粉色连衣裙走了出来,裙摆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曳,衬得她肌肤胜雪,倒是平添了几分楚楚动人的味道。 “白小姐,你觉得怎么样?合身吗?” 谢安月在镜子前转了一圈。 “很漂亮。” 白萋拍了拍手,站起身,走到谢安月身后,自然地替她整理了一下微敞的领口。 指尖若有似无地触碰到谢安月颈后的肌肤,带着凉意。 “谢小姐这身段和气质,真是没得说。” “虽然是京城谢家的养女,但这通身的气派,可一点不输给那些正儿八经的世家千金呢。” 她像是开玩笑般,语气轻松地继续道: “说起来,谢小姐以前……应该也是出身名门吧?瞧着就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孩子。” 谢安月身子微微一僵,看着镜中白萋那双含笑的眼眸,心头莫名一紧。 “我……我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 她强扯出一抹笑容,声音有些干涩,“医生说,我失忆了。” “失忆?” 白萋故作惊讶地掩了掩唇,“怎么会失忆呢?真是太可惜了。” 她上下打量着谢安月,目光中带着探究:“我看谢小姐这气度,这相貌,若非失忆,定然也是哪家被捧在手心里的千金大小姐。” “怎么会……沦落到京城,做了谢家的养女呢?” 白萋轻轻咂了咂舌,语气惋惜:“若是没有失忆,凭谢小姐的条件,只怕如今也是众星捧月,哪里还需要寄人篱下。” “寄人篱下”四个字,像是一根针,狠狠刺痛了谢安月的心。 她以前何曾寄人篱下过? 在锦海,她是谢家唯一的明珠,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若不是楚绵那个贱人,谢氏集团怎么会破产? 锦海谢家怎么会被法院查封? 父亲怎么会锒铛入狱? 母亲又怎么会被逼得走投无路,含恨自尽! 一幕幕往事涌上心头,谢安月眼底的慌乱渐渐被一股阴鹜的恨意取代。 白萋透过镜子,清晰地捕捉到谢安月眼神的变化,唇角的弧度越发深了些。 这个谢安月,果然如她所料,是个沉不住气的蠢货。 随便几句话,就能轻易撩拨起她的情绪,被牵着鼻子走。 “不过,现在也很好。” 白萋话锋一转,又恢复了先前的温和,“这件衣服,谢小姐穿着是真好看,衬得人格外娇俏。买下吧,过几天就是小年了,穿着新衣裳,心情也会好些。” 谢安月被白萋的话拉回现实,目光落在连衣裙吊牌上那一串惊人的数字上——十八万八。 她心头咯噔一下。 虽然温砚尘给了她无限额副卡,但一下子花这么多钱买一件衣服,她还是有些肉痛。 白萋将她的神情变化尽收眼底,状似无意地开口:“说起来,谢小姐如今在谢家,虽然是养女,但谢家家大业大,想来在用钱方面,也不会太拘着你吧?” 这话听在谢安月耳中,无疑是在暗讽她这个养女身份上不得台面,花钱还得看人脸色。 一股无名火直冲头顶。 她现在可是温砚尘的女人! 怎么能让白萋看扁了! “当然不会。”谢安月几乎是立刻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她从包里“啪”的一声掏出那张黑色副卡,递给一旁的导购,“就这件,包起来!” 白萋唇角微不可查地勾了勾,眼底闪过轻蔑。 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这个谢安月,虚荣又愚蠢,稍微一激,便什么都忘了。 这样的棋子,用起来才顺手。 第423章 好几年没见到了 京城今年的冬天,格外安静。 往年这时候,零星的爆竹声总会时不时地在巷陌间响起,添几分年味。 可一纸禁令下来,烟花爆竹便成了稀罕物,连带着卖这些东西的铺子都销声匿迹了。 姜槐说,过年只想要烟花。 可这东西,眼下比黄金还难寻。 楚绵开着车,在京城的大街小巷转悠了好几圈,别说卖烟花爆竹的,连个疑似的招牌都没瞅见。 正当她准备放弃,掉头回楚家时,一个模糊的地址毫无征兆地跳进了她的脑海。 那是一串门牌号码,还有一条不起眼的小巷名称。 楚绵握着方向盘的手指紧了紧。 她敢肯定,自己从未去过那个地方,甚至从未听说过。 可那地址却清晰得如同刻在脑子里一般。 她调转车头,依着脑海中的记忆,朝着那个陌生的方向驶去。 导航显示的位置越来越偏,最后索性罢工,只指示她前方是条死胡同。 楚绵将车停在巷口,步行往里走。 七拐八绕之后,眼前出现了一家门脸极小的铺子。 铺子门脸不大,甚至有些破旧,一块褪了色的木匾上龙飞凤舞地写着三个大字——‘明记杂货’。 看起来就像是一家再普通不过的老式杂货铺,卖些针头线脑,油盐酱醋。 楚绵站在门口,打量着这家铺子,心头的疑惑更甚。 怎么有些熟悉? 而此刻,‘明记杂货’里间一个密闭的房间内,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硫磺和硝石气味。 温砚尘长腿交叠,懒洋洋地斜倚在一张高脚凳上,指间夹着一支未点燃的香烟,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面。 他对面,一个头发花白,精神矍铄的老者正吹胡子瞪眼。 “你小子,可是稀客啊!” 明老头端着个紫砂茶壶,呷了一口热茶,“好几年没见你踏进我这破地方了。说吧,无事不登三宝殿。” 温砚尘唇边漾开一抹浅笑:“明叔,瞧您说的,这不是想您了嘛。” 他顿了顿,将烟放在鼻尖轻嗅,似是忍耐着烟瘾:“再说了,我这次来,可是有正经事。想请明叔您帮个忙,做一箱烟花,特定的那种。” “烟花?” 明老头放下茶壶,摆了摆手,“你小子少给我戴高帽!全城都禁了,我这要是再开张,不是顶风作案吗?不行不行,这事儿没得商量。” 温砚尘也不恼,反而微微撅了噘嘴,平日里那股子邪魅狂狷淡去不少,竟透出几分撒娇的意味: “明叔,我这不是没办法嘛。” “再说,悄悄做,谁能知道?” “做给我心爱的姑娘看的,您就忍心看我这点小小心愿都落空?” “心爱的姑娘?”明老头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奇闻,眼睛都瞪圆了几分,“哟,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温大少爷也会有心爱的姑娘?我倒要听听,是哪家的千金,能让你这浪荡子收了心?” 他眯着眼,似乎在回忆:“莫不是……当年那个总跟在你屁股后头,眼巴巴瞅着你买糖葫芦的小丫头?算算日子,也有十多年没见咯。那丫头,倒是机灵可爱。” 温砚尘眸色微动,刚要开口说些什么。 “有人吗?” 一道清冷的女声从外面传来,穿透厚重的棉布帘子,清晰地落入两人耳中。 温砚尘动作一顿,原本放松的身体瞬间紧绷,那双深邃的眼眸倏地眯起,闪过锐利的光。 下一秒,棉布帘子被一只素白的手掀开。 一道清冷的身影走了进来。 楚绵一眼就看到了背对着门口,正和明老头说话的男人。 温砚尘! 几乎是在楚绵看清他的同时,温砚尘也倏地转过身。 她怎么会来这里? 不是......忘记小时候的事了吗? 四目相对,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滞。 明老头显然没认出楚绵,他站起身,有些诧异地打量着这个突然闯入的年轻姑娘:“姑娘,你找谁?买点什么?我这儿可都是些老物件了。” 楚绵的视线从温砚尘身上移开,落向房间四周。 货架上,地上,都堆满了各式各样的烟花爆竹,大的小的,长的圆的,琳琅满目,空气中那股若有似无的火药味也更加清晰了。 她心下了然,看来自己是找对地方了。 她微微挑眉,看向明老头,声音平静无波:“老先生,您这里……能卖烟花爆竹吗?” 明老头闻言一愣,下意识地看向温砚尘。 温砚尘此刻已经恢复了惯常的模样。 他耸了耸肩,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对着明老头道:“明叔,我可没把您这秘密基地告诉任何人。” 随即,他那双幽深的眼眸转向楚绵,用仿佛不认识楚绵的口吻笑道:“倒是这位小姐,神通广大。” 明老头听出些门道,重新打量楚绵,神色间多了几分警惕: “姑娘,你是熟人介绍来的?” 楚绵摇了摇头,坦然道:“不是,我自己找来的。” 她顿了顿,补充道:“我需要烟花爆竹。您放心,我买了之后,绝对不会透露这里的半点消息。” 明老头眉头微蹙。 他这铺子,外头看着是杂货铺,里间这制作烟花爆竹的营生,却是隐秘得很。 除了几个相熟多年的老主顾,几乎没有外人知晓。 眼前这个姑娘,年纪轻轻,面生得很,到底是怎么摸到这里来的? 温砚尘看着楚绵那张清冷淡然的脸,心底的震动尚未平复。 她不记得以前的事,却能找到明叔这里…… 他唇角的笑意加深,对明老头说道:“明叔,卖给她吧。我替她担保。” 明老头意外地看了温砚尘一眼,见他神色不似作伪,沉吟片刻,点了点头:“既然砚尘开口了,那好吧。姑娘想要些什么?” 温砚尘没再看楚绵,而是从西装内袋里摸出一张折叠好的图纸,递给明老头:“明叔,这是我要的样式,您看看能不能做。” 明老头接过图纸展开,上面画着一种造型奇特的烟花组合。 “花样倒是新奇。” 明老头端详片刻,“费些功夫,能做出来。” “那就麻烦明叔了。”温砚尘站起身,理了理西装下摆,“除夕夜之前,务必帮我赶出来。钱不是问题。” 说完,他意味深长地瞥了楚绵一眼,那眼神像是要将她看透一般,唇角勾起一抹莫测的弧度,转身,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房间内,只剩下楚绵和明老头,以及满室的火药气息。 第424章 我看你是脑子进水了 楚绵瞥了眼温砚尘消失在门后的背影,眉头蹙了蹙,旋即恢复如常。 那点微小的异样情绪,快得像风吹过水面,了无痕迹。 明老头将那张图纸小心翼翼地卷好,塞进一个不起眼的木盒里。 他转过身,笑眯眯地打量着楚绵:“姑娘,想买点什么?” 楚绵收回思绪,目光在屋内琳琅满目的烟花爆竹上扫过。 “女孩子一般都喜欢什么样的?”她问得直接。 明老头了然,从货架上取下几样。 “喏,这种‘仙女棒’,点起来火树银花,安全又好看,小姑娘们最爱。” 他又指了指旁边一盒包装精致的,“还有这种‘七彩琉璃’,放出来是五颜六色的小火花,声音也不大,图个热闹喜庆。” 楚绵略一思忖,指了指一个中等大小的箱子,里面混装着好几种小巧玲珑的烟花。 月亮湾那边虽然不是别墅区,但周围也有其他的住户。 而且现在又是禁燃烟花爆竹的关键时期,这种声音不大的烟花很适合正在躲避追杀的姜槐,可以防止闹出动静来,被人注意到。 “就要这个吧。” 付了钱,楚绵单手抱起箱子,不算沉,但也有些分量。 她转身便要离开。 “姑娘,”明老头忽然出声,浑浊的眼珠在她脸上转了转,“我瞧你有些面善,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楚绵动作一顿,侧眸看他,神色平静无波: “老先生认错人了。” 明老头“嘿”了一声,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 是有点像,像十多年前,那个总跟在温家那小子屁股后面,奶声奶气央求他给一根仙女棒的小丫头。 不过,刚才温砚尘和这姑娘之间的氛围,可不像认识的样子。 许是自己老眼昏花,看错了。 他摆摆手,压低了声音嘱咐:“姑娘,我这铺子是偷偷开的,你今儿买了东西,燃放的时候可千万仔细些,要是被人发现了,可不能把我这地儿给供出去。”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我也是看在温砚尘那小子的面子上,才卖给你的。” 楚绵眉梢轻轻一挑。 “他常来?” 明老头眼睛眯了眯,露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却没直接回答。 “行了行了,买了东西就赶紧走吧,别耽搁。” 楚绵颔首,也没追问,抱着烟花箱子径直出了店铺。 夜风微凉,吹起她几缕发丝。 她走到停在暗巷外的车旁,拉开后座车门,将烟花箱子塞了进去。 刚关上车门,一转身,腰身便被一股强劲的力道箍住,整个人被按在了冰冷的车门上。 陌生又带着侵略性的男性气息瞬间将她包围。 楚绵脸色骤沉,几乎是本能反应,手肘狠狠向后撞去。 男人闷哼一声,箍着她腰的手臂却收得更紧,让她动弹不得。 温砚尘的脸埋在她的颈窝,鼻尖贪婪地嗅着她发间和衣物上残留的淡淡果香。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病态的沙哑和满足:“绵绵,好几天没见了,想你。” 楚绵只觉得一阵恶寒。 这人不是早就走了吗! 她用力挣扎,试图推开这具滚烫的身躯,但男女力量悬殊,她一时竟没能成功。 “温砚尘!” 她的声音淬了冰,“你要干什么?!” “想你啊。”温砚尘在她耳边厮磨,语气缠蜷,“想到骨头缝里都疼。” “我看你是脑子进水了!”楚绵怒极反笑,“需要我帮你清醒一下吗?” 话音未落,她屈膝便要向上顶去。 温砚尘反应极快,在她发难的瞬间松开了她,向后退了一大步,拉开了安全距离。 他举起双手,做了一个投降的姿势,脸上却挂着那种楚绵最厌恶的,带着邪气的浅笑。 “绵绵还是这么烈,一点都没变。” 楚绵站直了身体,整理了一下被他弄乱的衣领,冷冷地盯着他。 “怎么,出来鬼混,没跟你的谢安月报备?”她语气中满是嘲讽。 听到“谢安月”三个字,温砚尘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眼底掠过一丝阴沉。 “我和她……那是个意外。” 他解释道,声音比刚才低沉了些,“我是被人下了药,才和她睡在一起的。” 本来是打算先不去找她,等谢安月这件事的风头过了之后再见她的。 但没想到......今天会在这里遇到楚绵。 转念一想,绵绵跟他主动问起谢安月的事,是因为他和谢安月睡了,所以绵绵心里也有不舒服?所以问? 想到这儿,温砚尘眼底的冷色逐渐转暖了,可下一秒又听到她毫不留情的冷嗤—— “温大少爷被人下药?真是稀奇。” 她绕过车头,走向驾驶座,“不必跟我解释,我对你们那些龌龊事没半分兴趣。” 她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动作一气呵成,看都没再看温砚尘一眼。 引擎发动,车子如离弦之箭般窜了出去,只留给温砚尘一串逐渐远去的红色尾灯和满鼻的汽车尾气。 温砚尘站在原地,直到那点红光彻底消失在夜色深处。 他眼底才升起来的一点暖色渐渐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深不见底的阴郁。 缓缓抬起方才掐过楚绵腰肢的手,指尖似乎还残留着她衣料的柔软触感和她肌肤的温热。 将手凑到鼻尖,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那缕属于她的、清甜的果香刻进肺里。 片刻后,他嘴角又缓缓勾起一抹诡异而满足的弧度。 她还是那么香,那么让他着迷。 歪了歪头,温砚尘墨色的瞳孔在路灯昏黄的光线下,闪烁着令人捉摸不透的光。 她是怎么找到明叔这儿来的? 京城知道明叔这烟花铺子的人不多,大多是些从小玩到大的老主顾。 一个模糊的画面在他脑海中闪过。 多年前,也是在这条巷子附近。 一个扎着两个羊角辫,穿着粉色小洋裙的八岁小丫头,眼巴巴地跟在他身后,小手紧紧攥着他的衣角。 “砚尘哥哥,砚尘哥哥,我就要那个,那个亮晶晶的仙女棒!” 小女孩的声音软糯糯的,带着撒娇的意味。 拿到仙女棒后,她会笑得眉眼弯弯,小脸蛋在烟火的映照下,比天上的星星还要亮。 温砚尘的思绪回笼,眸色更深了几分。 楚绵…… 难道,她开始恢复十岁以前的记忆了? 这个念头让他心脏莫名地缩紧了一瞬,随即涌上一股更加强烈的、几乎要将他吞噬的占有欲。 如果是这样,那事情,可就越来越有意思了。 第一卷 第425章 能不能不生气了? 楚绵驱车驶入月亮湾,夜色已深。 谁都看得出来,这样的打法,与其说是在比拼剑技,不如说是在比拼圣气,谁的圣气更为充沛,谁就能笑到最后。 “是四方阵,不过这其中的源力布置却有些不同。”唐浩默默的说道。 半空之中,霞光变幻,如龙翔万里,如凤鸣九天,隐隐之间,竟传来阵阵悦耳仙音。 藤原微微点了点头,而樱一并没有说话,她现在所有的注意力都落在了场内对打的两人身上。 唐浩的口袋一震,一道金光飞了出去,到了和两头吞山蛟同等的高度。 “难道他把周家的传家玉印给我,你们还不相信我吗?”唐浩反问道。 慕容澜身形一晃,看了这周遭,本是晴朗的天气却觉得寒冷无比,突然眼前一花,竟是晕了过去。 迹部那细长的丹凤眼微微敛了一下,而后缓缓地转过身,戴着身后的几个部员缓缓离开。 而司乐是数学系的,数学想要拿到满分,只需要把卷子全部写满就行了。 羽疏坐在椅子上,脸色乌青,他自然也感受到这破挑擂规则的恶意了。 羌雾族?贺兰瑶心里重复着这三个字。当今皇上龙越宸及位大抵十年时,北夏曾经吃过一场大败仗,就是栽在羌雾族手里。羌雾族是北夏南面的游牧民族,因为地处沙漠,民众生活困苦,但民众都骁勇善战。 “放心吧,我有分寸。”她当然不会傻的到外面去直呼皇上姓名。 毛乐言不解,疑惑地看向他,他绝对不是妖孽,因为他一身的正气,甚至还带着浓重的皇者尊贵气息。 景芸芸听着周方正吞吞吐吐的声音,眉头皱起来,什么事让一向坦‘荡’的正太如些犹豫? 沈老头飞身而至,运指如风一连封了道士全身大半经脉,又渡入一道真气,这道士才无力的睁开双眼。 不过想归想,对这么一个纯良无害的精灵,叶开还是下不去手了。 听闻凯恩·铁蹄竟要派自己部落的牛头人去这三个蛮荒部落探查时。 看着把自己嫌弃到底的糖糖,青云好奇心更盛了,不管他怎么讨好糖糖,糖糖都紧闭双‘唇’,不再和他说这事。 不知何时,蒋雨涵打探到子嫣家里和吴子卓的关系,唆使茵茵让子嫣介绍吴子卓给她们认识。 江天看到这一幕,不由内心一痛,虽然他们都是凡人,但江天也有自己的妻儿,如果他们被妖怪抓去了,那当如何。 众人呆呆的看着王磊的动作,所有人在一刹那似乎都停止了呼吸。 又一次的讨论结束之后,玉郎走到古堡外,他弯腰撑在一根雕栏上,向前方看去,不知道想着些什么,就在这时,一道声音从他的身后传来。 “哎哟喂,连上师居然还记得奴家,嘻嘻,看来上师心里还是有我的。”胡翠花故作羞涩状,眉目之中秋波含情,将一身的骚性展现无遗。 每每想起那一幕,宇智波柊就感到格外的羞臊,所以回村之后,他给自己增加了两倍的训练量。 第一卷 第426章 若现在站你面前的人是楚绵 楚绵听着他带着颤音的低语,心头某处像是被轻轻拨动了一下。 可以问吗? 那些盘旋在她心头许久的疑问,关于j组织,关于阿婆罗,关于他的隐瞒。 她伸手,指尖微凉,轻轻将傅靳年埋在她颈窝的脸抬起来。 整个大金皇朝都知道,浩儿可是他最为宠爱的儿子,身边只有一个嫡妃,两个通房丫头伺候着,这算怎么一回事? “放手,你勒死我了。”易阳使劲的推了林一凡一把,捂住胸口咳嗽个不停。 原来,雪雅哈的哥哥原来是一名从事皮毛生意的商人,在一次前往“北极熊”俄罗斯时,被一名俄罗斯特工盯上了,这名特工以怀疑他跟恐怖组织有联系为由,跟当地的警察勾结,将他逮捕。 眼见数层防御都无法完全化解这次雷云攻击的念鹤轩咬破舌尖,对着最内层的盾牌喷出一口鲜血。由符箓化成的盾牌骤然狂涨,气势升腾。 唐程愣住了,什么意思,只能死一次?这意思是说现在开始自己的玩家专利没有了? 怪物的防御估计也是在七十点左右,不然唐程的攻击伤害早就像打在玩家身上一样,攻击完全压制对方的防御属性从而造成上千的伤害。 茗慎被这冷不防冒出来的高大男人吓了一跳,但也只是微微后退几步,旋即抬眸对着他打量起来。 听了吴用的话后,雪雅哈一声不吭地把饭桌上的饭菜收拾去倒掉了,然后甩门离去。 “没事!”易阳摇摇头,伸手舀起地上被拆除的地雷,感觉一阵头疼,扮演武装份子的这帮家伙居然真的布下地雷。既然发现了第一颗地雷,极有可能会有第二颗,第三颗,甚至会更多。 事实上也正是这样,当节目组宣传打出来之后,几乎瞬间就引起了巨大的热议。 周树磕着血药,血量也慢慢恢复上来了。反正他是辅助,有三瓶血药。玩辅助的一定要让自己的血量保持在一个比较健康的位置,因为总有一些丧心病狂的家伙,他们就喜欢杀辅助。 然后,四周所有的树木都开始动了起来,一只接一只狼出现在众人面前。 他们在一次赏金任务中身受重伤,恰好竹洪带人经过,便将两人给救了,两人为了报恩,就跟在了竹洪身边,做起了他的护卫。 那名酒保看了眼大理石桌面上深深嵌进去的手印,吞了口唾沫,很懂事地走开几步去打电话了。 因为初三的时候,她家里出了事情,家道中落,一直被人针对,到了高中就只能尽量隐藏自己,希望不要被针对。 总感觉别人家的亚索都是来秀秀秀的,周树的亚索就是拿来补刀的,除了补刀贼溜,没看出什么优点来。 “我怎么在床上?”沈依依怔怔地朝地下看了看,昨天打地铺的地方,已经空空如也。 叶风才坐下,一桌人就开始吹捧起来了。显然,这一桌人都认得叶风。不过,有点尴尬的是,一桌子人,叶风就认得个吴校长。 后面,穿着绿色羽绒服的天勃、红色大袄的杨巅峰和穿着剪裁得体的修身款阿玛尼的柳潇走在一起,就像是富家公子带个两个傻跟班。 白牡丹心疼的抚摸他的脑袋门,说以后不要喝那么多酒,多伤身体。 第一卷 第426章 若现在站你面前的人是楚绵 楚绵听着他带着颤音的低语,心头某处像是被轻轻拨动了一下。 可以问吗? 那些盘旋在她心头许久的疑问,关于j组织,关于阿婆罗,关于他的隐瞒。 她伸手,指尖微凉,轻轻将傅靳年埋在她颈窝的脸抬起来。 整个大金皇朝都知道,浩儿可是他最为宠爱的儿子,身边只有一个嫡妃,两个通房丫头伺候着,这算怎么一回事? “放手,你勒死我了。”易阳使劲的推了林一凡一把,捂住胸口咳嗽个不停。 原来,雪雅哈的哥哥原来是一名从事皮毛生意的商人,在一次前往“北极熊”俄罗斯时,被一名俄罗斯特工盯上了,这名特工以怀疑他跟恐怖组织有联系为由,跟当地的警察勾结,将他逮捕。 眼见数层防御都无法完全化解这次雷云攻击的念鹤轩咬破舌尖,对着最内层的盾牌喷出一口鲜血。由符箓化成的盾牌骤然狂涨,气势升腾。 唐程愣住了,什么意思,只能死一次?这意思是说现在开始自己的玩家专利没有了? 怪物的防御估计也是在七十点左右,不然唐程的攻击伤害早就像打在玩家身上一样,攻击完全压制对方的防御属性从而造成上千的伤害。 茗慎被这冷不防冒出来的高大男人吓了一跳,但也只是微微后退几步,旋即抬眸对着他打量起来。 听了吴用的话后,雪雅哈一声不吭地把饭桌上的饭菜收拾去倒掉了,然后甩门离去。 “没事!”易阳摇摇头,伸手舀起地上被拆除的地雷,感觉一阵头疼,扮演武装份子的这帮家伙居然真的布下地雷。既然发现了第一颗地雷,极有可能会有第二颗,第三颗,甚至会更多。 事实上也正是这样,当节目组宣传打出来之后,几乎瞬间就引起了巨大的热议。 周树磕着血药,血量也慢慢恢复上来了。反正他是辅助,有三瓶血药。玩辅助的一定要让自己的血量保持在一个比较健康的位置,因为总有一些丧心病狂的家伙,他们就喜欢杀辅助。 然后,四周所有的树木都开始动了起来,一只接一只狼出现在众人面前。 他们在一次赏金任务中身受重伤,恰好竹洪带人经过,便将两人给救了,两人为了报恩,就跟在了竹洪身边,做起了他的护卫。 那名酒保看了眼大理石桌面上深深嵌进去的手印,吞了口唾沫,很懂事地走开几步去打电话了。 因为初三的时候,她家里出了事情,家道中落,一直被人针对,到了高中就只能尽量隐藏自己,希望不要被针对。 总感觉别人家的亚索都是来秀秀秀的,周树的亚索就是拿来补刀的,除了补刀贼溜,没看出什么优点来。 “我怎么在床上?”沈依依怔怔地朝地下看了看,昨天打地铺的地方,已经空空如也。 叶风才坐下,一桌人就开始吹捧起来了。显然,这一桌人都认得叶风。不过,有点尴尬的是,一桌子人,叶风就认得个吴校长。 后面,穿着绿色羽绒服的天勃、红色大袄的杨巅峰和穿着剪裁得体的修身款阿玛尼的柳潇走在一起,就像是富家公子带个两个傻跟班。 白牡丹心疼的抚摸他的脑袋门,说以后不要喝那么多酒,多伤身体。 第一卷 第427章 你保护不了我 温砚尘走到她面前,缓缓蹲下身。 他突然伸出手,修长的手指像铁钳一样捏住了谢安月的下巴,力道之大,几乎要将她的骨头捏碎。 “啊——痛!放开……痛!” 何海生为了能够赢得闫胜利的好感,依然在孜孜不倦的折磨着宋晓薇。 他的眼角细长上挑,眸子隐藏在微合的眼皮底下深幽难寻,一副尊容堪比邙山双圣,但气度沉静阴冷不怒自威,凹陷的颧骨正下方,双唇如花岗岩一样生硬地抿起,不挂一丝笑容。 许褚和马超一般的武艺,正杀得难解难分。忽见吕布领人支援,心一惊。他自知不是吕布的对手,也不迟疑,虚晃一刀,撇了马超,转身率军回阵。 毕竟自己的投篮命中率和需要达成的目标还有很大的差距,所以也没办法推脱。 于是,两人就在大院门口徘徊,想要找机会进来,可惜门卫早就得到顾北城的吩咐,陌生人一律不许进,两人正有些心灰意冷,没想到就碰到了胡丽娜。 随着星罗这番话的说完,他的双掌轻击一声。 就在那绵绵不绝的音浪里,星罗的元婴体彻底分化、消失在了所谓的时间断点里。 “什么怎么样?”尽管于曼曼现在在指导其他的队员,离自己有些距离,但庚浩世却是丝毫不敢怠慢手上的训练,因为现在自己的去留就在于曼曼的一念之间。 可很不巧的是刚才两兄妹拥抱的那一幕,被正好路过的宋宝儿给拍了下来,宋宝儿看着手中的照片,满脸鄙夷。 封锁的空间内,传送阵无法使用,那么中原星外,无法使用传送阵的原因,是不是同样出于此呢? “不要,我自己来,谁说我不会杀人的,杀人和杀妖兽没什么区别!”宫雪旖扁扁嘴,走向陈家老那里,然后一张俏脸就开始扭曲纠结起来,好久才突然踢出一脚,直接把陈家老的身体踢向了大海。 “李大哥,你想清楚了?霸州一年的丝绸产量可是多得吓人的呀。”一旁的卓君嫣也被李斌的话语刺激到了,担心李斌是不是脑袋发热,说起了胡话。 拔下来了两个男子外面的工作服,然后扔到大马路上面,坐在卡车上面,“嗖”的一声便离开了,整个过程不超过两分钟,可见林风与俞威二人的厉害。 对游牧部族而言,这样的气候绝非什么好事,然而像阿卡杜拉这样的羌胡贵人,却丝毫不为所动。 穿过花廊,直接进入正厅,在正厅的吧台上找到了旅店的老板,老猫直接给了两金做抵押,在两金耗尽之前,房间一直都会归属于老猫,而提前退房的话也是会将多余的前还给老猫。 “你是阿淳的师兄,又是我干奶奶的大孙子,也是我义兄了,我怎么会不欢迎你?”白若竹挑着眉毛说道。 黄山处于亚热带季风气候区内,山高谷深,气候呈垂直变化,局部地形对气候起主导作用,云雾多、湿度大、降水多,形成特殊的山区季风气候,夏无酷暑,冬少严寒。 广阳门是洛阳十二门中主要的商道,油水自然是足的。这地方又没有太学学舍那种马蜂窝,一般说来,只要关门上闸落了锁,安安分分等到一切尘埃落定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