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大明:本公主配享太庙》 第189章 杭州遇友 小冰河时期的江南,秋天也像是北方一样,那些四季常青的植物也少了不少,落叶纷飞,一股萧瑟的感觉扑面而来。 朱昭熙骑着马,停在江堤边上,双眼放空,看着江水向东流去。江面上波光粼粼,树叶随风飘落。她身后跟着几个亲卫,个个神色严肃,却没有上前打扰她的安静时刻。 他们也知道,这些日子里朱昭熙到底有多累,协调联邦的物资,以及各路军队的进度,根本没有多少休息时间。 从大明联邦发动对伪明政权的全面进攻开始,战事一路高歌猛进。广东、福建、交趾三大沿海集团军稳扎稳打,彻底封锁了伪明国逃往海外的路。 也先亲自统帅十五万精锐,从河南一路杀入湖广,再取道西进,占领了武昌、衡州,直抵四川东境,封死了伪明向西退却的所有通道。 联邦军四路夹击,逐步把伪明逼到了湖广和南直隶和江西一带,战局已经越发明朗。为了更方便统一指挥各路军队,经过联邦高层讨论之后,让朱昭熙的总司令部从琉球中央玄中城搬到了杭州府。 战事逐渐明朗,朱昭熙也终于有了几天喘息休息的机会。朱昭熙一出生就是在南京,但是更多的时候是在北京,看到的是北国的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风景,江南的风景她也就看到过南京的皇宫,趁着现在有机会,朱昭熙自然想要看看江南的风景。 可是朱昭熙没想到,秋天的江南虽美,但因连年战乱,城市满目疮痍。现在站在这里,她心里说不出的复杂。 江南这个在古人的诗句当中,本该是烟雨朦胧、花红柳绿的地方,可眼前破败的街道和冷清的街市,却让人觉得阴郁沉重。 就算现在大明联军已经打了进来,实施了一系列的措施恢复民生,可这也需要时间,百姓脸上依旧是麻木和无助,对于朝廷,对于政府的不信任,已经根深蒂固的印在了自己的脑子里,仿佛习惯了被压迫的生活。 “江南好,风景旧曾谙,也不知道要多长时间,才能恢复繁盛的局面。”她低声嘀咕。 身边一个年纪稍长出身于江南的护卫低声说:“殿下,曾经的江南确实美得出奇,可这却也只是富贵人家的美,当年的美可和普通老百姓没什么关系。 这几年伪明把这儿折腾得乱七八糟,不过也正是这样,那些富贵人家走的走,逃的逃,这也正方便明皇未来对江南的治理了,没有了富户,底层的老百姓才会有喘息的机会,有好的生活,殿下莫要伤心,相信很快江南就会变得好起来的。” 朱昭熙点了点头没说话,只是缓缓策马前行,一边看着沿路的风景,沿着江堤小路往城里走。身下的马儿黑色的皮毛在秋阳下闪闪发光。 走着走着,远处忽然传来一阵吵闹声,夹杂着酒气和骂声。亲卫们警觉起来,毕竟这里已经算是针对伪明的前线了,谁也不知道有没有伪明锦衣卫和东厂的探子。 一个亲卫主动小心翼翼的探路过去,半晌后回来禀报:“殿下,前面有个喝醉的老头,在那里唱曲呢,那破锣嗓子,啧啧,简直了。” “在街头唱曲?”朱昭熙眉头一皱,“他家里的人没有在身边吗?问问他家在哪里,把他送回去吧。” “他没惹事,只是声大点。看着他这样子,恐怕也没什么家人了吧。”护卫说道。 朱昭熙皱眉,策马朝声音的方向走去。 来到江边一处破旧渡口,她看见一个衣衫脏的不像样的老人,坐在青石上,摇摇晃晃地喝着酒。那人的头发黑白相间,满脸胡茬,一脸的皱纹,眼睛里却有种说不出的哀伤和迷惘。 “于谦?”朱昭熙的声音带着惊讶。于谦的年纪也不怎么大,也就五十岁上下,没想到已经老成了这个样子。 醉汉似乎被声音惊醒,抬头望来,眼睛顿时一亮,竟然认出了她,慌忙站起身来,踉跄着行了一礼:“臣……外臣见过虞皇陛下。” 朱昭熙从马上下来,走近几步,眉头紧锁:“你怎么会在这里?” 于谦苦笑了一声:“自从先帝登基之后,外臣所犯错误太多,不适合高官厚禄。如今只能在这钱塘县里做个教谕,勉强度日。” “哈哈哈,你这狗脾气,朕还是知道的,你以为谁都像是朕和太宗、仁宗啊,我们珍惜你的才华,其他人可不一定。”朱昭熙神色柔和,却毫无礼节的踹了踹于谦。 于谦叹了口气,“哈哈哈,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用。”说着说着,于谦流下泪来“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啊。” “你这是?”朱昭熙指了指于谦,问道“怎么不去教书,跑到这里来喝酒了,朕可没下令取缔学校啊。” “呵呵,这些年里外臣在这里讲《尚书》讲《春秋》,讲治国理政的道理。”于谦苦涩地笑,“可学生却因为这场战争,多数都被抓去当兵了。” 朱昭熙摇了摇头,伪明已经疯了,几乎把所有的人力都招入了军队当中:“这乱世,很快就可以平静下来了,朕的弟弟已经马上要回来了,新的明国马上会建立的。。” 于谦眼神一凛,问:“虞皇殿下,北方局势如何?你应该收服了蒙古吧?” 朱昭熙看了他一眼:“是。北方的脱脱不花和脱欢他们已经被朕收服了,北方俘虏朱祁镇的也先,就是朕的虞国培养的将领。” “那就好。”于谦眼里闪过光芒,“总归不是把家业交给了外人,也罢。” 朱昭熙收起目光,拍了拍他的肩膀:“别再喝酒了,来总司令部帮忙吧。我们联邦这边也需要你这样文武双全的人。” 于谦摇了摇头“外臣已经老了,外臣这个没用的人,还是做个前朝遗老吧,先帝得国虽然不正,但是在外臣看来,依旧是正统的,总要有人为大明殉葬。” “呵呵,朕的弟弟祁钧才是正统,是我皇爷爷亲自封的太孙,朱瞻基这个某朝篡位的人,值得你效忠,朕是你的恩主,是朕把你发掘出来的,朕不值得你效忠,那么朕的弟弟,值不值得你效忠。”朱昭熙忍不住踹了于谦一脚,她真的不知道于谦到底是怎么想的。 喜欢穿越大明:本公主配享太庙请大家收藏:()穿越大明:本公主配享太庙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90章 彻底革命 “外臣……”于谦刚想说什么,朱昭熙手上的马鞭就甩到了他的脸上“外臣,你以为你是他么的方孝孺吗?你特么的就是一个教谕,一个不入流的小官,朕爱惜你的才华,这才好声好气的劝你,哦,朕也忘了,你特么也算是江南的士大夫,和朕不是一路人。 你多伟大啊,忠孝节义样样俱全,是要和岳飞、文天祥埋在一起的,朕特么是乱臣贼子,是破坏了你们士大夫高高在上,把你们打落尘埃的,牝鸡司晨的妖女,好,你清高,你了不起,跟着一个造反起家的逆贼,你特么还跟出了荣耀感来了。 你们江南士大夫不是编排朕的太爷爷,说他杀了方孝孺十族么,朕的太爷爷做不出来,朕做得出来,特么上千万的倭人朕都杀了,也不在乎再死个几万人,朕就不信了,没有张屠夫,这个世界还玩不转了。 你们不是喜欢名声么,好,朕成全你们,全部把你们编入贰臣传,你们效忠了朕的爷爷,又没皮没脸的效忠朕的那个当朝弑父造反的爹,朕还要在岳飞的庙前建立奸臣庙,把你们的样子都做成跪像,永生永世遭受所有人的唾弃。 朕还就不相信了,治不了你们这些沽名钓誉的东西,你特么跑到朕的面前,不就是要朕在所有人面前杀了你,然后你就可以有一个忠君爱国的名声么,你做梦。”朱昭熙之前的确非常欣赏这个能写出千锤万击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的诗句的人。 可是她现在也终于懂得了当年朱棣杀方孝孺时的无奈,别人都说她像太宗朱棣,她还不怎么觉得,现在遇到太宗朱棣当年同样的抉择,她的心境竟然和当年的朱棣一样,之前她也认为于谦是读书人的种子,最好不要杀,让读书人寒了心。 但是现在面对现在的情况,朱昭熙的心态格外的平静,这些原来的大明读书人,特别是南方的读书人,终究不和朱昭熙他们一条心,什么读书人的种子,那都是屁话,一代新人换旧人,朱棣杀了方孝孺不还是出现了于谦么,好好对待新人就行了,何必在乎旧人呢。 “这……”听着朱昭熙的话,于谦冷汗直冒,他也知道朱昭熙的性格,平日里她基本上不怎么发脾气,可是只要发脾气,倔起来,真的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很明显,这次自己的所作所为彻底触碰了朱昭熙的逆鳞了,因为自己,无数人将被在朱昭熙的手下死去。 正待于谦想要说什么,朱昭熙便跨上了马,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里,之前她也觉得需要保留一点所谓的文脉,保留一点学习传统文化的人,现在看来,还是算了,把书本留下来,让新一代自己培养出来的孩子用新的观点来解读这些书本。 结束完一次不怎么愉快的旅行,朱昭熙回到司令部,继续处理公文,时间渐渐到了晚上,杭州府总司令部依旧灯火通明,传令兵来来往往,军报一卷接一卷,码在大堂东侧的石案上,像是一座纸做的山。 朱昭熙站在地图前,冷眼望着那红线圈起的大片土地——南昌破了,赣州城门洞开,衡阳、吉安、婺源早在十日前便告收复。 如今沿海海军已经占领了沿海各布政使司,北有也先的北方集团军,西南沐家根本就没有反抗,直接投降大明联邦,整个伪明政权,已经成为了瓮中之鳖。 朱昭熙冷冷的吩咐道“命令下去,现在所有占领区都实施军管,伪明国全境无论官吏,全部收押,给玄中城那边传递消息,希望中央考虑本帅的意见,伪明的所有官吏暂时都不可以信任,需要从各个藩国调动官员来填充未来明国的行政储备。” 政务院调派来的政务专使躬身应诺:“是。” 朱昭熙点点头,没有再多言语。 这场仗,在别人看来或许是从今年秋天开始的,可是在她这里,却是在永乐年间就开始了,无论是在朱棣那里讨到了一个东虞国女王的官职,还是北方的改革,一切的一切都是在为现在做准备。 “你们说,”她转身,看向会议室的这些参谋们,“朝廷若真亡了,这江南这些人,是不是心里半点涟漪都没有?” 许久无人应声。 一名联邦参谋低声道:“他们早死心了,只不过他们知道咱们不会放过他们,还想着困兽犹斗,让咱们看到他们的实力之后,收下他们当狗罢了。 自从也先南下,正统皇帝被俘,朝局崩坏,哪还有什么忠义可讲?如今各州县底层官兵和百姓,只要见到我们军旗皆跪,献粮输丁,无一人死守。” “这就是民心,这些百姓终于看到了那些士大夫,看到了那些地主们最残酷的一面,洪熙年间,他们的日子过得好,还以为那些官员,那些地主都是好人,换了皇帝他们也不是真的在乎,现在终于认清了这些人的真面目。”朱昭熙冷笑一声。 话音落地,堂中一片肃然。 她挥了挥手:“拟一份军令,明日起,由各地接管专员执行,占领区的各级官吏一律停职看押,顺从的,没有问题的人,就全家送往洪州劳动改造一辈子,两岁以下的孩子则送到洪州,交给那里的养济院,大明联邦从来不搞诛连。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至于反抗的,那就都处理掉吧,留着也是教坏下一代的祸害,新的明国,就要干干净净的。” “明白。” 她走到外厅,看见江南夜色正深。院中池水映出灯影,水面微漾,仿佛是伪明权柄在最后的回光返照。 身后脚步轻响,是政务副使林焘的声音。 “陛下,”他低声道,“关于那些投降秀才童生怎么处理?” 朱昭熙冷笑,“给他们分田到户,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这是什么鬼道理,孔夫子还讲究君子六艺呢,他们不是标榜耕读传家么,大明联邦不允许蓄奴,没收他们的家产,留下一年吃的粮食,让他们自己下田劳动,让他们自己养活自己去。” 林焘低头不语。 朱昭熙语气冷了:“我不要那些背书做官、读圣贤书却连一县赋税都理不明的酸儒。想要做官,那就自己去自学现在大明联邦学校的知识。” 林焘应声,转身离去。 当夜,总司令部发出两道军令: 一、即日起全境实行军事管制,旧制官员停职,地籍、府库、文印限三日清查上交。 二、联邦将帅不得私留旧明官吏、地主绅士于行辕内,违者以通敌罪论处,军法处决。 命令一出,江南各地震动。 那些自以为还能“投诚换一职”、再做芝麻绿豆官的小吏小绅,顿时惊惧若狂;一时间逃者有之、哭者有之,竟有知县在府前自缢求名,联邦军对此毫无心理波动,他们可是看到了这些官员们的无耻,对这些人,怎么可能有什么同情心呢。 喜欢穿越大明:本公主配享太庙请大家收藏:()穿越大明:本公主配享太庙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91章 三皇相会 时间已经到了冬天,按照朱昭熙的计划,大明联邦的军队已经把伪明围困在了南直隶地区,小冰河时期的冬天格外的冷,就算这里是江南,也飘起了雪花,现在的杭州府已经成为了一个大兵营,进进出出的全部都是大明联邦的士兵。 在杭州府衙的大堂中,确是格外的安静,朱昭熙一袭红色冬衣外罩一件银白色的轻甲,静静坐在正堂主位,一个女子却散发出一种气吞天下的气势,一旁的座位上的朱祁钧穿着一身金色铠甲,杀伐之气当中却隐隐透露着一种读书人的儒者气质。 两人不发一言,品着茶,仔细打量着堂下瑟瑟发抖的朱祁镇,说起来朱祁钧和朱昭熙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这个弟弟长相还算英俊,可是和朱昭熙、朱祁钧的气质相比,朱祁镇就差了很多。 十九岁的朱祁镇仿佛还像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一样,眼睛中除了恐惧和不服之外,还有着那种在温室里待久了的那种天真和愚蠢,这种人或许做一个普通人,可能会是一个好朋友,一个可以打秋风的好朋友,可是做帝王,那就要差太多了。 朱昭熙和朱祁钧两人心里不由得生出一个问题,难道王振和那些士大夫真的没有教过朱祁镇该怎么做一个皇帝么,就算是傀儡皇帝,起码也要培养出一点帝王威仪吧,可是这个温室里的花朵,他的身上根本找不到一点帝王该有的影子。 或许也只有在磨难当中,一步步的培养,这才能够成为一个真正的帝王吧。朱祁镇的双眼悄悄的打量着堂上坐着的哥哥姐姐,这也是他此生第一次见到的姐与兄,可是看着这两人的样子,不免有些自惭形秽的感觉,在心里第一次感觉到,原来这样才是皇帝啊。 可是瞬间眼神就黯淡了下来,从他战败之后开始,他就已经不再是皇帝了,就算现在知道了该怎么当皇帝,那又有什么用呢。 朱昭熙冷眼望着他“你就是……那个朱瞻基心心念念的不惜造反也要让你登上皇位的朱祁镇?”她语气平淡,甚至带着些讥讽。 “……是……是的……皇兄、皇姐。”朱祁镇低头,声音发颤,“朕,朕就是朱祁镇。” 看着朱祁镇那唯唯诺诺的样子,朱昭熙冷笑一声“我等可不敢当你一句皇兄,皇姐,我等只不过是叛逆罢了。”这孩子真的是,一点眼色都没有,在大堂之内,朱昭熙坐的是主位,朱祁钧坐的是次位,可是朱祁镇是怎么叫的,先叫朱祁钧,再叫自己。 朱祁钧坐在一侧,神情相当冷漠,本来皇位应该是他的,本来他早该执掌大明的,本来大明不该变成大明联邦的,一切的一切都是朱瞻基和朱祁镇父子造成的。开口说道“行了,皇帝陛下,别跪着了,您身体金贵,别让你那死去的老爹心疼。” 朱祁镇一怔,脸色更白,嘴唇哆嗦了一下:“没事,朕就这样跪着,这样舒服一点,地上有炭盆,暖一些。”面对朱昭熙和朱祁钧,他是真的有点腿软,这样的气势,他是从来没有感觉到过,第一次知道,原来皇帝应该有这样的气势。 朱昭熙淡淡开口,“朱瞻基当年为了把你和你娘推上位,不惜弑父篡位,让手上沾满了至亲的鲜血,他虽然不是个东西,但也算是有点本事,怎么就培养出了你这么个玩意,把一个太监叫阿父,被俘虏到这里来了,还每天不忘了给他讨一炷香。 你可是真的大孝子啊,你对你亲爹都没那么好,对一个野爹,倒是毕恭毕敬,就这么个草包,还想要成为太宗那样的马上天子,你到底在做什么梦呢!” 她语气里已无半点温度。“你若只是个棋子,没有任何权力,朕不会怪你,可是你是皇帝,大明的皇帝,处理一个家奴都处理不了。 放任一个太监在我们朱家的朝堂上,作威作福,在民间这么个太监竟然被称为立皇帝,明知你名不正言不顺,却日日高坐龙椅,接受百官跪拜,你真以为这天下是你的吗?” 朱祁镇面色一变,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许久方低声道:“臣……臣知错,若殿下愿留臣一命,愿归顺联邦,做一布衣百姓,永不言政。” “归顺?”朱祁钧冷笑,“你以为你还有资格归顺?” 朱昭熙一声轻叹:“你错的不是你当了皇帝,错的是你真把自己当成皇帝。等着吧,等过一段时间把你送到玄中城那里去,让大理寺审判你。” 此言一出,堂上肃静无声。 朱祁镇伏地沉默良久,身形微颤。他终于抬起头来,眼中却已不再是乞怜,而是一种近乎疯狂的倨傲与嘲讽。他缓缓直起腰,盯着堂上的姐弟二人,声音低沉而冷厉: “凭什么,我才是大明的皇帝,你们凭什么有资格审判朕。你们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外面做什么?一群乱臣贼子,不还是在贪图我大明的社稷么,别那么冠冕堂皇,你们都是为了皇位而已!” “我朱祁镇,是大明正朔,是宁宗皇帝亲封的太子,在大明的史书当中,是你朱祁钧造反,是你和你那卑贱的娘造反杀了仁宗皇帝,你们这些乱臣贼子,如何配与我争天下?” 听着朱祁镇的话,朱昭熙毫不犹豫的抽出绣春刀朝着堂下的朱祁镇笔直的扔了下去,刀片不偏不倚的砍在了朱祁镇的肩膀上,划出一道不深不浅的口子,他骂自己,朱昭熙一点都不在意,可是骂胡善详,朱昭熙一点都忍不了。 “朱昭熙,你是个女人,却敢僭称帝,自称朕,牝鸡司晨,礼法何在?朱祁钧,你不过是那年逃走的废太子,也是一口一个朕,皇帝是大街上捡来的么,一个岛就敢称帝?你们杀父、灭宗、弃祖,所行之事连蒙古人、南洋土着都不如,还敢来审我?” “我死不足惜!”朱祁镇声音拔高,近乎歇斯底里,“但你们,终将被天下人唾弃,被史官笔诛,被万世子孙所骂——” “够了。”朱昭熙终于开口,声音冰冷,“你可以在玄中城继续说这些话,我会命史官将你的一字一句都记录下来,让你以‘大明正统皇帝’的名义被明正典刑,流传后世。” 她缓缓站起,走下高台,目光如刃般看穿朱祁镇的虚张声势。 “这个天下,什么都可以推倒重来,别以为你姓朱,别以为你和朕都是朱瞻基的后代,你就可以免死,只要朕想,朕随时都可以杀你,你要是有本事,有你说的那么正义,那你就捡起来地上的刀,朕就在这里,你敢不敢杀了朕。” 喜欢穿越大明:本公主配享太庙请大家收藏:()穿越大明:本公主配享太庙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92章 末日狂欢 冬雪压城,寒风如刀,南京,这座昔日六朝金粉之地,已不再是洪熙时代长江和钟山孕育出的世界中心。 随着大明联邦的兵锋逼近,整个天下豪绅地主被大明联邦逼着从四面八方,逃入目前唯一能够短暂庇护他们的南京城,试图用黄金和门第为自己筑起一道不倒的城墙。 他们驱逐整个南京的百姓,封锁南京的所有城门,把南京的城墙加固,加高,甚至直接用夯土把城门填上,让整个南京城变成了一个不能进,也不能出的孤城。 只留下最忠诚的奴仆、私兵与家眷,那些不忠诚的人,则被他们无情的斩杀,他们不愿意浪费这些资源,把这些尸体晒干,做成腊肉,整个天下已经没有他们的容身之地了,困兽犹斗,他们没错,他们现在不要什么黄金白银,不要什么豪宅美婢,他们只想要活着。 短短数月,这座城,已然变作一个畸形的孤岛,一座“繁荣”的末日堡垒。城中粮仓堆积如山,盐铁丝绸应有尽有,所有的食物足够他们挥霍至少五十年. 这里的每个人都有着足够的金银,有足够的物资,有足够他们享受的一切,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可以夜夜笙歌,都可以为所欲为,做自己想做的一切。 城外是连绵的战火与颓垣残壁,城内却灯红酒绿、歌舞升平。有人在城西的旧贡院里摆起赌桌夜夜通宵,有人在夫子庙旧坊包了三五个青楼的女子,拉着这些青楼女子日夜欢好。 有人在午门之外大讲“忠义”,大谈“最后的正统”。酒气与脂粉味混杂,这种浮华,这种醉生梦死变成了整个南京城的常态。 这是没有未来的繁荣,是灾难之上的狂欢。有人每日焚香礼佛,祈求联邦军不进城,用最恶毒的心思祈求,让整个大明联邦的所有人都死去。 有人聚众呼号,准备血战到底,大言不惭的表示南京城,城高墙深,大明联邦的军队就算是打上一万年,也打不下来;有人则梦中妄想,幻想大军到来时,他们这些人能得到联邦军队的原谅,让他们带着自己的资财,回到老家,做个富家翁。 而躲在皇宫深处的孙太后,则在这末世中愈发显得落寞,现在朱瞻基交给她的大明,已经只剩下一座南京城了,视为丈夫的王振死了,亲生儿子朱祁镇也不知道在联邦哪里能不能活下来。 她的面容憔悴不堪,昔日妖娆妩媚,迷倒众生的那张脸,如今被惊惶与病态所取代。每日,她都命宫人敲响大钟,想要召集百官议事,可迎来的只有空荡荡的朝堂和鸦雀无声的回响。只有寥寥无几的腐儒学究,仿佛例行公事那样,来到奉天殿朝拜。 宫中那些朱瞻基时期培养的太监,在她身边絮絮叨叨地念着各种好话,想要讨得这个名义上还掌控着南京孤城的女人欢心。 但他们谁都知道,谁都看得出来——这座宫廷已不再是皇权的中心,而只是一座坟墓的前厅,可是他们这些人能有什么办法呢,他们就是依赖于皇家生存的藤蔓,南京城破,他们这些无根之人绝对要随着这个王朝覆灭。 唯有一人,仍在表面上兢兢业业。监国朱祁钰,在这座荒诞的城里,表现得比任何人都沉稳,比任何人都有信心守住这座南京城。 他每日着甲巡街,亲赴各处巡查城墙,主持军队的训练、安抚将领,日夜不缀的阅读兵书,像是个誓死守护大明的忠臣。就连孙太后也开始对这个名义上的儿子放下了心,一再称其“忠心可表,堪为栋梁”,把明面上和暗地里的大部分权力都交给了他。 可谁又知道,这一切,都不过是朱祁钰舞台上华美的布景。 朱祁钰的眸光冷冽如冰。别人已经收不到外面的消息,但不表示他这个和掌书记室对接的人接触不到外面的消息,这座南京不过是他和朱昭熙他们给这些人编织的一个等死的监牢。 他才不会像他嘴上说的那样,为一个早就失去根基的朝廷去殉国。他要活,不但要活,还要带着清算和恨活下去。他要杀尽这城中一切曾视他为工具的人,视他为低贱庶出的那些“正统”。 一封封密信,从王府后宅的鸽笼中飞出,落入南京城外的联邦军大营。掌书记室早已悄然渗入南京各处。朱祁钰将粮仓守军、部分私兵统领一一换作他的人,或者说——联邦的人。 他甚至安排一位心腹,伪装成孙太后近侍,日日在太后服药的汤中添上一丝不易察觉的微毒,让她的精神一日不如一日。 当年朱昭熙命令掌书记室挖的那条皇宫直通城外的密道,早已被朱瞻基填埋,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不能重新挖掘一条密道啊。 对于这个南京城,他不急,朱昭熙也不急。这座城已经成为了联邦军面对的最后一个城池,朱祁钧登基也不一定非要在这座城里,有时候朱昭熙和朱祁钧甚至想要把这座城留下来,让这些人在这座城里腐烂,发臭。 让大明联邦的所有人都亲眼看看,这些无法无天的王八蛋们凑在一起,到底会形成一个什么样的局面。南京已经成了瓮中之鳖。她要让那些坐拥财富、沉溺权势的败类在绝望中、在荒诞的繁荣中慢慢发狂。让南京,不战而崩。 而在南京的街巷之间,已经开始出现异样的气息。 有老兵在街头夜里听见钟声,却无僧人诵经,只听得一阵阵沉沉的叹息声;有权贵深夜醒来,只见家中仆人面色冷漠,提着铜壶不语;有传言说城北某仓夜里起火,是因为有兵想要逃跑,却被同袍活活烧死。 有人说朱祁钰有大义,是要守住大明;有人说他已经疯了,是要带着所有人一起下地狱。 又一个雪夜,孙太后病倒在床,口中喃喃梦语:“若先帝地下有知……当知江山已非……,胡氏……到底是你……技高一筹啊!” 她醒来时,身边新的长得和王振有七分相似的贴身太监垂首伺立,面上无悲无喜,手中端着新熬的汤药。 喜欢穿越大明:本公主配享太庙请大家收藏:()穿越大明:本公主配享太庙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93章 毁灭天降 大明联邦十一年初,春天的气息仿佛并没有给紫禁城带来一丝生机,南京已被围困整整三月。在这九十个昼夜里,整个世界仿佛停滞在长江南岸的这个孤岛中。 大明联邦的三十万陆军,如铁桶一般把南京围困住,层层防线、每日巡查、不管是南京城里的人也好,还是在城外的人也好,都是熟读孙子兵法的人,可是现在所有人似乎都忘记了孙子兵法里的为三缺一。 旷日持久的围城战,让进攻一方的大明联邦的人终于是耗尽了耐心,他们也知道朱昭熙的计划,想要少死一些人,无伤的拿下南京城,可是三十万大军的人吃马嚼,也是一个巨大的消耗,他们宁愿多付出一些士兵的生命,彻底解决伪明。 玄中城议事阁、咨议院相继对南京之战的耗资提出质疑,扬国、鲁国、蜀国三国联名要求朱昭熙“尽速解决南京问题,不得以战事拖延联邦发展为由牺牲他国财政利益”,甚至有议员提出应“罢免战时统帅另择能者”。 的确朱昭熙,在联邦内部拥有强大影响力,如果是扯后腿之类的事情,朱昭熙还可以凭借她的威望镇压下去,可是这些人并不是扯后腿,而是提供另外一种解决问题的办法,群情汹汹,朱昭熙也不由得放弃了围困南京城的想法。 南京城里的人在朱昭熙的眼里是必须要死的,整个伪明的渣渣都在里面了,如果他们不死,那么朱昭熙肯定不会放心的,可是现在围城困死他们的办法被放弃,而进攻这座没有城门的城,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朱昭熙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至于朱祁钰通过掌书记室传出来的提议,所谓的通过地道奇袭的办法,朱昭熙根本不可能同意,朱昭熙作为一个沙场老手,朱昭熙可知道这个办法到底有多么不靠谱。如果是通过地道,撤出一两个人,那还算是有可能。 但如果把兵力通过狭窄的地道,源源不断的送入南京城里,那不是所谓的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而是一个个人送到南京城里去给他们杀,这对于大明联邦军来说,简直就是一场灾难。 朱昭熙只做了一件事:通知掌书记室,令其联系朱祁钰,即刻进入地道,撤离南京城。她要做的事情非常简单,那就是彻底焚毁整个南京城,她不再去管那些文物,不去管那些建筑。 那些古玩字画,对于文化传承确实很重要,但是这并不是清朝末年,因为一部四库全书毁掉了天下大半藏书的时代,朱昭熙宁愿狠心用火攻把南京城的人解决了,也不愿意用人命去南京城里打巷战。 南京城上空的天,是从一个普通的傍晚开始变得奇异的。 天边浮现出第一只热气球时,正值黄昏。炊烟四起,城中的人们或在祈福,或在喝酒,或在赌博,几乎无人注意这异常之景,经过三个月前最初的慌乱之后,南京城里的人渐渐也安定下来了,反正外面的人打不进来,还不如尽情狂欢。 “是天上掉下来的乌龟?”一名小童仰头惊呼。 “胡说,是个巨大的孔明灯……挂在天上,动都不动。”一位老儒眯眼看了许久,惊道,“不是云,不是风筝,也不是炮……是……怪物?” 很快,越来越多的热气球升上高空。 它们成队飞行,如同海上舰队,只不过这一次是在空中,目标却是城中无数惊疑不定的眼睛。 城头守军最先慌了。 “他们……他们在扔东西!快看,往下扔油罐了!” “火油!!是火油!!” 火油瓮砸在地上,炸裂开来,流淌在屋顶、街巷、宫殿、楼台,城市被一层无形的死亡之油覆盖。它暂时还没有燃烧,却令人心惧。所有人都意识到,只要有一星火,整座城就会在瞬间化为火海。 南京城从未如此安静过。 无数人急急忙忙的灭掉灯火,封住炉灶,水桶堆满庭院,所有油灯全部掐灭。连那些醉生梦死的富人也猛然惊醒,卷起金银就往地下室跑。哨声、呼喊、马蹄声、怒骂声,在一瞬间交织成一曲狂乱的末日交响。 宫中,孙太后披发跪在奉天殿前,面朝北方痛哭:“哈哈哈哈,报应啊,报应,朱瞻基,这就是你的报应,我诅咒你的后代永生永世自相残杀,胡善详,我诅咒你的儿女世世代代夭寿短命!” 朱祁钰躲在王府密室中,并没有离开,而是通过层层加厚的天窗看着那些缓缓飘过的黑影,闭上眼,低声道:“烧吧……一把火,把这群蠢货都烧干净。” 夜,终于落下。 天空依旧和原来一样闪烁着星星点点的亮光,将恐惧层层封锁。热气球此刻依旧在南京上空游弋,像饥饿的秃鹰寻找尸体。 没有人知道火箭会在何时到来。 就如同没有人预料到,这场战争会以如此方式终结。 直到——嗖! 一支火箭划破夜空,从热气球下方射入南京城。刹那间,十万火油同时引燃。 轰然一声巨响,宫城起火,朱雀门火起,钟山余火跃入风中,烈焰以难以置信的速度席卷全城。屋顶燃起、粮仓燃起、士兵燃起、藏书阁燃起。南京城里的人们如蚂蚁四散奔逃,妇孺哭嚎、豪族乱窜,整个南京在烈焰中发出令人绝望的哀鸣。 “火!全城起火了——!!!” “天火来了!是天火,是天火!” “谁来救我——我不想死啊——!!” 热气球仍在空中,火光映得它们如同悬在天上的鬼脸,冷漠、漠然,注视着这场人间炼狱。 联邦军营中,朱昭熙默然立于高台,面无表情地注视着远处那一整片红莲地狱。他没有说话,也没有动。 直到副官上前低声问:“南京……是否算是结束了?” 朱昭熙道:“不,才刚开始。” 那一夜,南京化作火海,焚烧了三昼夜。 万顷烈焰,照亮了文明的终结,也宣告了伪明的彻底灭亡。 喜欢穿越大明:本公主配享太庙请大家收藏:()穿越大明:本公主配享太庙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94章 烽火之后 燃烧了几天几夜的大火终于熄了。南京,这座曾经象征着大明帝国数十年威严的古都,如今已是一片焦土。烧焦的砖瓦堆满街巷,倒塌的梁柱横陈宫阙之间,空气中仍残留着烟灰与脂肉混合的腥甜气味。 天刚亮,朱祁钰披着一件灰色斗篷,从原王府东墙边的一处密门走出。他脚步欢快,带着一点兴奋,但隐隐之间却有些担忧。他没有带人,也没有带旗帜,仅仅是以一介布衣身份,缓缓走向联邦军营。 南京的伪明已经彻底毁灭了,但是所有的一切必须要有一个人来承担,他也不知道大明联邦到底是怎么想的,到底会不会把他拿出来顶罪,可是他依旧非常兴奋,终于可以脱离孙氏那个妖后的掌控了,终于可以不用和那些恶心的官员们打交道了。 他是伪明的“监国”,是这座城里最后一个有名有姓的“皇室”,尽管他本人早就已经将这身份当成了笑话——但如今,身为昔日最高的名义统治者,他想要以这个身份为这场战争,走完最后一个仪式。 他走进联邦军营门口时,朱昭熙和朱祁钧早已在门口等候,他们两人对于这个弟弟与对那个草包朱祁镇不同,朱祁钰和朱祁钧小时候就待在一起,甚至可以说兄弟两人比和朱昭熙还要亲近。朱祁钰在他们看来,就是一个被朱瞻基和孙氏压迫着的一个好孩子。 “我来投降。”朱祁钰停步,直直望着他们二人,“以监国之名,代表伪明,向大明联邦军正式缴械投降。” 场中一阵静默,朱祁钰或许是在南京那个虎狼窝里生活了那么久的人,对身边的一切都充满了怀疑,他也不知道过了这么久,朱昭熙和朱祁钧对他到底是什么态度,是把他打为伪明余孽,还是算他是大明联邦的藩王之一,这也是一种试探。 朱昭熙却微微一笑,连忙拉着朱祁钰的手,热情的说道“嗨,说什么傻话呢,你是你,伪明是伪明,怎么还算投降呢?” “你这些事情和你也没什么关系,朕又不是不知道,你这孩子,怎么过了这么多年,还变得畏畏缩缩的了呢?”朱祁钧也热情道,“又不是你亲手发起对联邦的战争,你何必代表一个已经死去的伪政权负责。” 朱祁钰眼神闪动,低声道:“可我确实在伪明做过监国淮王……下达过命令,维持过南京的秩序。” “但也是咱们合作一起毁了它。”朱昭熙看着他,“掌书记室那里提供给我们的情报大部分都是你给的,是你让我们知道什么时候最适合发起火攻。若非你,这一战未必能以如此之少的伤亡收场。” “所以,”朱祁钧上前一步,郑重其事地伸出手,“你是我们的人。不是投降者,而是归队者。” 朱祁钰愣了愣,半晌,终于轻轻握住那只手。他嘴角一抖,笑得苦涩,“看来我连做个战犯的资格都没有。” 朱昭熙拍了拍他的肩膀:“等战争彻底结束,我们回玄中城,我会向议事阁与咨议院联席会议提交正式申请,请求将你列入第三级藩王序列。” “我会附议。”朱祁钧说,“等到这里平静下来,我会和皇姐以明国和虞国皇帝的身份,支持你建国。天下之大,你哪里去不得,以后你也建立起自己的国家,和我们一样,成为一个国家的皇帝。” 朱祁钰张了张口,最终没说话,只是低下头,眼眶通红。他的脚步轻了,像是心头那块最重的石头终于落地。 同日夜晚,朱祁钧、朱昭熙与朱祁钰三人,在一座临时指挥部中围坐一桌。窗外仍飘着细碎的尘埃,残灰飞入帐中。 朱祁钧心里虽然放下了一块心病,但是摆在朱祁钧面前却有着更多更大的问题,战争结束了,该到了治理的时候,朱祁钧拉着朱昭熙和朱祁钰一起,让两人给他出出主意。 “南京是毁了,”朱昭熙开口,“但明国才刚刚开始。” “我们总不能一直军管下去。”朱祁钧点头,“现在城中大小事务,全靠军政人员临时接手,可不是长久之计。” “我们需要新首都。”朱祁钰缓缓道,“既然根据皇姐的安排,北方人口已经迁走了,我们也就根据皇姐的安排,继续让北方封山育林个几十年,涵养水土,北方不适合作为都城。南京已经被彻底毁了,而且这里死了这么多人,也就不适合作为明国的首都了。” “我想的是在松江府建都。”朱祁钧坚定地说。 “哦,松江府,这里可有龙气?”朱祁钰一挑眉。 “嗨,管什么龙气,现在是海洋的时代”朱祁钧指着地图,“我们若要重建明国,不是重建过去那个闭塞而封建的帝国,而是要建立一个能够立足于大航海时代、与联邦兄弟国家并驾齐驱的新国家。” “松江府地处长江入海口,水路便利、腹地广阔、资源集中。”朱昭熙点头赞同,“关键是交通可控,地势可建,适合规划为现代城市。联邦已然是整个东半球的共同体,明国不可能回头走入内陆闭关锁国的老路。” “但目前,这里尚未有政务体系,怎么办?”朱祁钰问。 “我的想法是先军管三月,用你这些年积累下来的资金和这次的缴获,招募明国士兵逐步替换联邦的士兵继续军管,然后由大明联邦各国抽调文官,组成过渡政府。”朱昭熙思索道。 “还有土地。”朱祁钧眉头紧锁,“伪明时期,土地被豪族劣绅吞并殆尽,百姓无地可耕,连军屯都遭腐蚀。若想重新建国,必须彻底重新划分土地。” 朱祁钰点头:“我熟南京周边情况,如果皇兄愿意,臣弟也愿意出一把力。” “财富也要重新分配。”朱昭熙冷笑一声,“虽然现在大的地主、土豪以及所有官员都被铲除了,但是小鱼小虾绝对不少,还是需要继续甄别,保证明国至少在二十年里不变质。” 朱祁钰点头,“我们不是在恢复一个旧明,而是在建立一个新明。” 三人对视一眼,彼此都读出了那一丝难得的认同。 夜已深,营帐之外风起尘飞,残破的南京在沉沉夜色中伏卧如一只伤狮。而一座新的国家,已在这废墟之上,悄然孕育。 喜欢穿越大明:本公主配享太庙请大家收藏:()穿越大明:本公主配享太庙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95章 玄中审判 玄中城的春天依旧和往年一样,比其他地方来的要早一些。南海的风吹过长长的街道,从高山流向平原,让玄中城开满了姹紫嫣红的鲜花,也吹散了长久以来笼罩在这座大明联邦首都上空的那片沉沉阴霾。 对伪明的战争终于结束了。如今的南京已经成了一堆废墟,伪明政权土崩瓦解,朱祁钧这个刚刚正式登基的明国皇帝,草草安顿好新明国内的军政事务之后,便与朱昭熙、朱祁钰一同启程,踏上前往大明联邦首都玄中城的航路。 他们带着他们这次最大的战利品,那个曾经被朱瞻基硬生生的推上皇位、却让国家跌入深渊的“伪明皇帝”朱祁镇。 这算是是一场迟来的藩王们对伪明朱瞻基和朱祁镇的报复,可同样也是一次新时代对于旧时代彻底的清算。 朱祁钧和朱昭熙两人一路相当沉默,都在想着自己的事情,或许从这一刻开始,姐弟几人就再也不能用单纯的亲情相处了,他们没人都代表一个国家,国与国之间的相处怎么可能会像如今这么单纯呢,母亲胡善详看到自己的儿女如今的状态,她会怎么想。 她那与世无争的性子,想要过平常日子的性子,如果知道自己的儿女未来会明争暗斗,她恐怕会难以接受吧。 自从开战那日起,玄中城乃至于整个大明联邦都有着难以言说的紧张,他们清楚的明白大明联邦和伪明的实力对比,可是原来的大明给他们的心理阴影实在是太大了。 那个曾在历史中威压四方的大明——那个拥有洪武铁律、永乐雄图、洪熙仁政的庞然大物,曾经是多少藩王心头不敢妄言的祖庭? 即便后来出现了朱瞻基、朱祁镇两个昏君,那个“天俾万国”的影子依旧笼罩着海外的每一位藩王,谁都知道,如果那个大明真的励精图治,万众一心,铁了心要清算所有藩国,谁都挡不住。 而今,玄中城内张灯结彩,鼓乐不绝。各国藩王齐聚,恍若节日。因为他们终于做到了。 那个曾经让他们俯首称臣的庞然大物,那个不可一世的本部大明,已经在他们的联手下化作尘埃。曾经的中央,现在不过是个被推倒的旧神,新的秩序将在这片废墟上生长、扎根、开花。 “这是新大明的诞生礼。”有位藩王在一次欢庆的酒宴上这样感叹,“也是旧大明的葬礼。” 朱祁钰一到玄中城,便不由得怔住。这里与他一直待着的故乡大不相同:街上行人衣着各异,似乎大家出了国之后,都放弃了传统的衣服。 虽然大家都是汉人,但是很多衣服乃至发型与故乡迥然不同,而这正是大明联邦最本质的面貌——一个真正由朱家二十余国构成的共同体。 而在这片繁荣背后,一场声势浩大的审判,正在缓缓拉开帷幕。 为审判伪明的士大夫与土豪劣绅,联邦特地从各国抽调司法人才,汇集于玄中城。大理寺设立了特别法庭,昼夜不息,早已审理数千桩案件,囚车每日络绎不绝地从明国本土押送到玄中港的人犯。 他们之中,有横征暴敛的文官,有草菅人命的将军,有霸占土地、强买民女的地方豪强,还有通敌乱政、迫害良善的士绅。这些人昔日或贵为台阁之臣,或为一方父母,如今皆披枷带锁,面色如土。 “这是老朱家代表农民对士大夫的复仇,是咱们老朱家在清理门户。”朱昭熙对这次的审判有着和其他人截然不同的评价,“我们不杀所有人,但我们会审所有罪。” 而这场审判的最后一环,终于到来——伪明的皇帝,朱祁镇。 审判在联邦大议事堂举行,座上为周国皇帝,大明联邦事务总理朱有墩,他亲自担任庭长,其下列席者不下百人,包括来自虞国的法官、越国的检察官、宁国的辩护人、明国的民众代表等。观审区亦开放给各国咨议院成员,整个联邦都在注视这一刻。 朱祁镇被押上法庭时,整个人似乎已经失去了气力。他虽穿着整洁的囚服,但脸色蜡黄、眼神涣散,像是一个被时间榨干的人。谁都看得出来,他早已崩溃了。 “朱祁镇,伪明政权的傀儡皇帝。”庭长宣读指控,“你在位期间,纵容太后孙氏乱政,勾结士大夫压迫百姓,坐视宗室兄弟被屠戮,间接发起针对大明联邦之战争。 现控你以:一,危害民众;二,发动战争;三,破坏和平,四,叛国谋逆……共计九条大罪。” 朱祁镇并未申辩。他只是抬起头看向坐在一旁的朱祁钧,声音像是飘在风中:“皇兄……你真的要杀我吗?我们可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啊,怎么能让其他亲戚看了笑话。” 朱祁钧神色不变,只道:“我不是来杀你。我是来告诉你,这个世界再不会由一个人说了算。” 庭上肃静,片刻后,大理寺庭长宣读判决: “朱祁镇罪无可赦,按联邦律例,应判处终身监禁,不得假释,由联邦司法总署接管,关押于洪州战犯战犯管理厅劳动改造。” 这不仅是一纸判决,更是给整个联邦上下、尤其是各国藩王和百姓一个信号——在新秩序下,不再有免死金牌,也没有“法不责众”。不管你是什么身份,只要妄图复辟专制、欺压百姓、侵犯联邦和平,终将受到惩处。 审判结束后,朱祁镇被押解离去,他没有回头。 朱祁钧站在玄中城正中的主广场上,看着晚霞洒落在铜制的“联邦公法碑”上。碑文是用各国文字刻下的《大明联邦共同约法》节选,其中一句尤其醒目: “主权属于国民,权力来自公意,责任源于公义。” “结束了。”朱祁钰站在他身旁低声道。 “不,才刚刚开始。”朱昭熙看着人潮涌动的玄中城,眼神沉静如水。 “从今天起,旧大明彻底成为过去,新大明才真正诞生。” 喜欢穿越大明:本公主配享太庙请大家收藏:()穿越大明:本公主配享太庙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96章 商国建国 随着对伪明的审判结束,新的问题就摆到了大家的面前,朱昭熙、朱祁钧、朱瞻壑这些一国皇帝不需要什么东西,但是在这次战争当中出了大力气的朱祁钰,大明联邦该怎么对待他,是以和他们平等的藩王身份对待,还是闲散宗室。 大明联邦最高议事厅,今日被封闭,内部帷幕层层,警卫森严——这是一次不对外公开的闭门会议,出席者全为联邦各国核心决策阶层。而他们今天要讨论的,是一个再敏感不过的问题:朱祁钰,该不该建国。 “朱祁钰不是我们的敌人,甚至不属于伪明的人,而是属于站在咱们这一边的。”虞国使节一开口就定了基调,“在战争中,他做出了应有的贡献。他是太宗一系的子孙,不管咱们承不承认朱瞻基的皇帝身份,他也是朱家宗室,在文宗(朱高炽)时期就是郡王。 如果不发生朱瞻基造反的事情,朱祁钰迟早是要出海就藩的,所以朱祁钰理应成为藩王,在海外建国。” 这话说得冠冕堂皇,但厅内却是一片沉默。没有人反驳,可也没有人附和。 事实上,绝大多数与会者早已在心中有了定论——朱祁钰的这个藩王不该封,也不能封。 战争结束不过月余,伪明已经彻底烟消云散,各国藩王正趁着这个百年难遇的空档,抢占明国因为战争流出的移民,整合资源,增加自己国内的综合实力,以在未来让自己的孩子和兄弟出去建国的时候能占领更大的地盘。 而朱祁钰是谁?他是朱瞻基的儿子,是朱祁钧、朱昭熙的亲兄弟,是那个曾经踩在他们所有人头顶上、统治他们祖先的燕王一脉的后代。 现在朱祁镇败了,朱祁钧登基成了明国皇帝,朱昭熙是虞国女皇,朱云瑗在胡善详的帮助下,也已经把北太平洋的所有岛屿纳入了自己的管辖范围,南太平洋的很多岛屿也被朱云瑗的夏国拿下了,如果再加一个朱祁钰? 他们燕王一系是不是想吃独食? 在这种情绪下,反对的国家虽然没有人明着提出异议,但私下早已交头接耳,早有定议。他们不会去责怪朱祁钰的出身,也不会承认他们是忌惮虞国与明国的势力,只会拿出一个漂亮又完美的理由: “为了联邦的整体稳定,不宜再设新的二级国家,而朱祁钰又没有建立三级国家的法理。”这话从晋国皇帝口中说出之后,立刻得到了其他几家的附和。 “确实如此。现在大明联邦已经稳定成型,已经进入了和平建设阶段,如果在这个时候建立一个新的国家,其他想出去立国的宗室恐怕会不服。” 这些话,句句合理,人人点头,满满都是理性与克制。可谁都知道,这一套不过是面具。真正的原因是,朱祁钰的姓,是“朱”,更是“朱瞻基”的朱。 议事厅的争论持续了整整两个时辰。期间,来自虞国与明国的代表据理力争,力保朱祁钰建国。他们搬出了旧例,拿出了血脉亲情,甚至提出不由联邦承担任何建国事务的提案,只求一个——封地! “朱祁钰并非是站在朱祁镇那边的人,更是在很久之前就已经弃暗投明,卧薪尝胆成为掌书记室的探子,帮助探查伪明的情况。若非他暗中策应,这场战争还会持续半年以上。” “他是文宗之孙,按宗室等级,亦该封藩建国。” “虞国与明国愿承担建国全部费用与军事事务,不给联邦添一分负担,只求认可其为第三级国家。” 大厅内的空气一度凝滞。 直到联邦事务总理国皇帝缓缓起身,轻轻一咳。 “既然如此,联邦可酌情认可朱祁钰建国请求。但——”他语调一顿,“联邦不负责建国事宜,由虞、明两国全权主导。若他真有建国之志,当自力更生、站稳脚跟。” 大厅里没人反对。因为这几乎是所有人能接受的底线。 最终决议通过:朱祁钰以碧浪群岛为根基,建国称“商”,为联邦第三级国家,由虞国、明国、夏国共同协助组建,不列入其他国家的协助义务。 会议后,各国代表陆续离去,但不少人面上虽笑,眼底却颇为复杂。 他们心知肚明,朱祁钰的建国不过是一步试探,也是朱昭熙与朱祁钧两人联手的又一招棋。等商国立稳脚跟,大明联邦内将出现一个微妙的新格局。 虞、明、夏、商——这四国是朱瞻基的后人,虽各自为政,却又天然联结。 而他们呢?虽然国家众多,彼此之间却并非一条心,时而猜忌,时而争权。若不抱团应对,将来是否会被他们一家四口合力压下去? 这场会后不久,便有密信流转在秦、晋、周、鲁、楚、蜀、岷、代、肃、辽、庆、沈、韩几国之间,内容不言而喻。 有人在私底下提议联合设立“互助议会”,加强各国之间的合作机制;有人暗中调派钦差前往其他小国游说结盟;甚至还有人提出,是否应重新修订联邦议事规则,限制各国所占领的土地面积,开疆拓土的最大程度。 而此时的朱祁钰这个新人,并未察觉自己在这场暗流中的位置。 这一切结束之后,朱祁钰迫不及待的来到了大明联邦给自己划定的封地,他站在碧浪群岛的海岸线上,望着眼前未开垦的土地和茫茫大海,沉默不语。 虞国派过去帮助朱祁钰的使节,站在他身后,轻声道,“从今天起,您就是商国的皇帝了。” “商……”朱祁钰喃喃一声,“我……朕,知道了。” 他看着天边渐沉的夕阳,眼神幽深——这片群岛远离大陆,是冷落之地,也是他的起点之地。他能不能立住脚,不是看别人的脸色,而是看他自己有没有这个本事。 他的能力或许比不上自己的皇兄朱祁钧和皇姐朱昭熙,但是他也不是其他那些在安乐窝里长大的藩王能比得上的,经过了那么多磨难,他懂得隐忍,懂得借势,懂得学习,虽然现在的地盘不大,但是他也有信心,把自己的商国建立成第三级国家中最强的国家。 喜欢穿越大明:本公主配享太庙请大家收藏:()穿越大明:本公主配享太庙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97章 虞国根基 秋风穿过坤泽这座全新的城市的每一条街道,吹落了一地的枫叶。虞国的秋,总带着一股北熙洲独有的肃然。金黄与火红交织在林间,大片的枫树在城郊铺开,像一幅被打翻颜料的油画。 空气微冷,但阳光尚好。整座坤泽城的一切都显得那么新,也那么静,不过也只有早上的坤泽城才会这么安静,整个虞国占领了整个北熙洲,四千万人撒在这么大一片的土地上,朱昭熙不得不用军事化的管理形式来统筹整个国家。 可以说现在的虞国,在朱昭熙看来,就是一个准军事国家,再往前一步就是帝国主义国家,这也是前期大开发没有办法的事情,需要集中力量办大事,但是现在战争结束了,大规模的开发建设也基本上告一段落。 现在可不是现代化国家,而是一个刚刚迈入商业化、工业化的还带着小农经济残留的古代国家,基础建设也只不过是土路和基础的住房、田地,在集中力量十年的发展之后,这些建设都已经完成,之后的改造就是水磨工夫了。 朱昭熙站在坤泽城有些简陋的皇宫的天坛之上,眼神平静地望着远处的山林。 她身上穿着一件红色的粗麻布衣,可能是浆洗过很多次的原因,上面的红色也有些许褪色。不知道从什么时候,朱昭熙开始不怎么喜欢那种华丽的丝绸,不喜欢那些珍贵的珠宝,那些人们喜欢的美丽华贵的东西,她都觉得索然无味。 朱昭熙开始学着自己的太爷爷朱棣,祖爷爷朱元璋,穿起了只有普通百姓才穿的粗麻布衣服,或许也只有这样,自己才能和朱元璋、朱棣一样,时时刻刻提醒自己,自己没有那么高贵,说到底也只是一个普通人,从百姓中走出来的普通人。 朱昭熙的想法很多,想要做的事情也很多,可以说她是残忍的,对于那些倭国人,对于那些南洋土着,朱昭熙毫不留情,但同时她也是仁慈的,生存在中原大地上的每一个人,不管是汉人还是其他少数民族的人,朱昭熙都把她当成珍宝一般。 也是时候让虞国的百姓休息休息,松一口气了,虞国从建国起就带着战争的基因,她几乎是用军队的模式在管理整个国家,就算是管理政务的官员也有很大一部分是军中出身。 地方官员也大多由退役将领担任。整个国家像是一台准军事机器,从上到下,令行禁止,效率极高。可战火渐息,和平降临,问题也随之而来。 “诸位,”朱昭熙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进政务大楼宽阔的议厅中,“虞国不能永远是一支军队。” 台下坐着的是她亲自挑选的一批人,有战时跟随她南征北战的旧部,也有这些年新培养起来的青年才俊。 议厅里的氛围并不轻松。 “我们不能继续用打仗的方式治理国家。”她缓缓地扫过众人,“军人治国在战争年代和之前的大开发时期或许有用,可和平年代,若还是这一套,那我们就不是在建设国家,是在给国家找麻烦。军队是军队,政府是政府,这是相互独立的两个机构。 朕虽然非常欣赏那些上马能治军,下马能治民的人才,可不可能每个人都是天才,能学一种技能就已经非常不容易了,层层选拔,到中央的人或许会有这个能力,但是地方我们还需要这样吗?朕的想法就是趁着这段时间,梳理一下虞国,各自干各自的事情。” 有人低头不语,有人轻轻点头。 “虞国从成立到现在,一直是靠纪律维系秩序。”她继续说,“可我们不能靠纪律过一辈子,靠军纪压民心,靠军功来评判功过。这一套,过不了十年就会出事。” 议厅里终于有人开口,是总务厅的主官,“陛下,您是说,要解除咱们虞国的军管状态?” “是也不是。”朱昭熙摇了摇头,“朕想要把军事权力从政务系统中剥离出去。该打仗的,就去军部。该治国的,就进文官体系。” “可文官体系……我们现在真正的文官能有多少呢,培养一个文官要多少年?”另一个声音提出了疑虑。 “所以我们要现在就开始。”朱昭熙点了点头,“等时间久了,体制僵化了,那就来不及了。” 她不是心血来潮,更不是盲目模仿谁。这是她早就盘算好的事。 她是虞国的皇帝,是掌握一个庞大国家的行政首脑。在她眼里,已经没有谁能真正配得上她了。她也不打算靠儿子或者丈夫来延续政权。虞国,是她一个人打下来的,也是她自己要交托出去的。 她要让虞国成为一个真正属于人民的国家。 “朕不想要虞国的皇位和其他国家一样在老朱家世袭。”她平静地说出这句话,“而是恢复上古制度,通过选举来选出民选的皇帝,希望这片土地上的人,能自己选出他们的领导者。” 这句话在议厅中投下了一块巨石,激起层层涟漪。 “陛下……您的意思是,类似于武洲那些小国提出来的所谓的民主?”一位来自咨议院的年轻人试探着问。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朱昭熙微微一笑“怎么?你们不是都说,联邦的根基,是民意?那我也想试试。虞国是我打下来的,但它不能只属于我。我要把它还给人民。” “可若真要选举,总得有一个章程……这不是一年两年能弄出来的。”老将军们有些慌了,“况且,陛下,这是不是有些莽撞了?” “所以这次朕是在向你们这些最忠诚于朕的人通通气”朱昭熙点头,“这件事,不是今天开始就能完成的。你们跟了朕这么多年了,也亲眼见过朕是怎么样从无到有建立一个国家的,难道你们就不想要后代也有一个机会坐一坐皇位么?” “臣等不敢。”所有人听到朱昭熙这个石破天惊的想法,立刻跪了下来,连呼不敢,可是心里还是悄然种下了一个名叫野心的东西,是啊,谁不想当一国之主呢,这是虞皇自己提出来的,不是他们想谋朝篡位,这是一次光明正大的机会。 “当然了,朕现在还是虞国的皇帝,直到朕退位那一天。”朱昭熙目光凌厉,“但在以后的时间里,朕会建立一整套选举皇帝的制度,一整套皇帝任期的制度,以及皇帝的责任范围,这些谁都不能改变。” 议厅沉默了很久。窗外风声飒飒,枫叶飘入了屋内,落在议桌上。 她看着众人,语气淡淡的,“朕时时刻刻都在自己,也提醒你们,我们不是什么高贵的人,我们来自百姓,就该记得百姓的样子。朕要让虞国的每一个人都有机会成为皇帝,谁也不能垄断这个机会。” 没人再说话。整整一个下午,政务大楼都被这种肃穆的氛围笼罩。 坤泽城的街道依旧安宁。街头的商贩仍在叫卖,孩子们在校场旁奔跑追逐,民众或许不知道宫里正在发生什么,但他们的生活,会在不久的将来悄悄改变。 晚上,朱昭熙回到寝宫。室内铺着厚重的木地板,一张硬木书桌上堆着不少文案。朱昭熙穿着一件简单的中衣坐下。 宫人送上热水,她摆了摆手。“别伺候我了,你们也去歇着。” 待众人退出去,朱昭熙一个人走到窗边,看着天上隐约露出的几颗星。 她忽然开口,轻声说了一句:“同志们好。”声音不大,但带着一种踏实的满足。 她知道这条路会很难,但人总是要有梦想不是么? 喜欢穿越大明:本公主配享太庙请大家收藏:()穿越大明:本公主配享太庙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98章 改革序幕 改革的事情一直都是千头万绪的事情,一时之间朱昭熙也不知道该怎么做,需要考虑民意,现在这些年大家都已经习惯了之前的军事化的生活,一下子要转变为比较宽松的生活,以朱昭熙现在在虞国的威望当然可以。 但是朱昭熙也知道,凭借个人威望去推动改革,就算是成功了,也会像是苏联的新经济政策一样,人亡政息,之后又回到原来的轨道上去,想要改革,需要做的铺垫不是一点两点,而是需要全社会的动员和认同。 看着屏风上的虞国地图,那草草被划分的省份,朱昭熙想了想,还是决定从这里开始,之前的行政区划,相当简略,主要就是以农耕和游牧来划分,这样大的区域实行统一管理,在某些方面来说行政效率肯定是很高的,但同时也可能导致地方做大。 这样的隐患,肯定不能一直留着,而细分下去,等于是多了很多的官位,就算大省份的管理者对此不满,也不能阻止他底下的人进步的心思,这样的改革,可以说是最容易的方面了。 第二天一早,朱昭熙便找来虞国总理蒋谦,三军副司令朱荣,副总理胡善围等人来到书房,朱昭熙并不在乎什么形式主义,自然在虞国就没有了所谓的早朝,只要官员,每天把情况报告给政务院,和总参谋部,底下处理不了的送到她这里就行了。 朱昭熙也不怎么在乎自己的形象,拉着群臣直奔这次叫他们来这里的目的,“现下虞国幅员辽阔,自东海沿岸至西北雪原,已不再是最初一城一堡能管理的局面。 之前手头上的事情总是一大堆,来不及处理这些事情,现在有了时间,咱们就来商量商量该怎么重新划分虞国的省份,保证每个省都有自己特色的同时,又需要其他省份的支持,以相互制衡的形式,来保证虞国永远统一,而不是分裂。” 她语气平静,却让在场诸人皆挺直了腰背,“要知道咱们虽然都是汉人,经历过大一统,但那是在中原的土地上,是经过了几千年分分合合总结出来的规律,这才使得天下终究一统。 但虞国可只有思想基础,而地形、地理方面,咱们也是刚刚才初步了解了这里,眼下若不趁着天下初定,重新划分行政区域,待来日人多事杂,再动便难。” 蒋谦点头,略带谨慎地说道:“陛下所言极是,臣早就提议过,要重新划分省份了,只不过当时都是军事化管理,省份大一点就大一点,也不用担心出问题,现在想要改革,让社会宽松下来,肯定是需要细化虞国的地方管理的,不能让地方省份过大。 只是划省之事,涉及虞国的方方面面,需要考虑各方各面的因素,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臣等也不一定能考虑全面,所以需极慎重。陛下打算如何做呢,臣等也一起参谋参谋。” 朱昭熙没有直接回答蒋谦的话,而是让属下重新抬出了一个新的巨幅地图,上面勾勾画画已经初步划出了新的省份的轮廓,上面标注着河流走向、山脉海岸、耕地分布、交通节点,以及各主要聚居区。 “这是朕经过仔细思考,结合山川地形和主要产业,初步拟定的十二省两州。” “北部草原地带,辽阔无垠,气候寒冷,适合养殖,划为牧原省。” “牧原南部,多为丘陵与旱谷,气候干燥但可引水灌溉,设为西望省,种植豆麦,兼顾畜牧。” “西北雪原林海之间,设松风省,林业与采矿并重。” “中北一带为平原腹地,人口较密,水源充沛,划为景川省,为主粮产区。” “东北五湖之地,湖泊纵横,适合渔业与水稻种植,划为云陇省与沼泽省。” “东部滨海,气候温和,设为海晏省,发展盐业、海运与渔业。” “东南高原及丘陵地,气候湿润,烟草、甘蔗、茶叶皆可种植,划为越原省。” “南部为沃垦省与翠南省,大豆、棉花、经济作物主产区。” “中南区域,森林与高原相间,较为贫瘠但具交通价值,为衡域省,做为军事、交通咽喉,设重镇以控两翼。” “至于坤泽周边,为中央直属,设为玄中州。” “另在西北冰原设一特殊行政区域,称寒岩州,直接归属政务院——那里没有常住人口,但战略地位重要。” “十二省,两州,一州护中央,一州守边陲,十二省之间各有特色,彼此不能独立成国,必须依赖他省互通有无。” 朱荣望着地图,若有所思:“牧原、松风、西望三省形成了一个北方三角,控制畜牧、林业与旱谷,战略价值巨大,若未来有外敌侵虞,可作为一体联防。沼泽、云陇、海晏三省组成东方水网区域,适合交通与物流建设。整体规划尚属均衡。” “是啊。”胡善围拧着眉,“只不过省份还是有点少了,原来大明那么点地方,也有着两京十三省,而我们虞国是大明的两倍,但只有两州十二省,这是不是有点少了,还是有让地方做大的危险啊。” “哈哈哈,确实。”朱昭熙对于胡善围的,“只不过咱们虞国和明国的国情不同,基础的人口就不同,咱们虞国这么点人,如果继续分下去,可能出现的情况就是官比人多,以后肯定会继续划分省份的,但不是现在。” 蒋谦沉吟片刻,点头道:“确实,咱们虞国和明国的国情不同,咱们就算是收编了蒙古人和本地土着,那也只有四千万人,而原来的明国两京十三省就有一万万人左右,等到虞国发展起来,再在两州十二省的基础上继续细分也不迟。” 胡善围也笑:“陛下心意已决,臣等自当辅之。” 朱昭熙没有说的是自己还有另外的打算,自己之后肯定会实施代表大会制度,如果省份多了,那么还要建设更多的省级代表大会,朱昭熙手上的人才虽然不少,但政治人才是真的不怎么多。 喜欢穿越大明:本公主配享太庙请大家收藏:()穿越大明:本公主配享太庙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99章 基层重组 在完成大体的省份框架改革之后,所有人都以为朱昭熙要对中央进行改革,一时间人心浮动,他们跟着朱昭熙这么多年,虽然大部分都是因为忠诚,但是经过这么多年的努力,他们自然也想要得到他们应得的荣华富贵。 可是他们也知道老朱家的传统,上位必定杀功臣,这怎么可能不让他们人心惶惶,这些朱昭熙都看在眼里,不过朱昭熙并不打算说什么,正好趁着这个机会,给中央的这些人一些压力,保证她推行的改革不被这些人影响。 朱昭熙并不打算从中央开始改革,中央改革永远都是治标之策,不管是王安石也好还是之后的张居正也好,他们的改革终究只能给国家续命,而不是把整个社会打散重组,中兴永远比不上重建。 朱昭熙的打算是给虞国奠定自己的底色,从基层开始烙印自己的思想印记,就算现在的人们不懂什么叫做民主,不懂什么叫做集体,不懂什么叫做社会主义,但是他们的日常就是这些,之后就算是她不在了,这些底层逻辑也会自动运行下去。 “朕暂时不会动你们的位置,你们的那些小心思啊,小动作啊,收一收,朕的掌书记室可看着你们的一举一动呢,贪污的人自己交代,朕暂时不管你们,可并不代表朕未来不管你们。”朱昭熙说得平平淡淡,却让在场的官员们都愣了一下。 这些人怎么可能不知道这是朱昭熙对他们的警告,但是也终于是松了一口气,代表这次朱昭熙放过了他们。紧接着朱昭熙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要在基层进行改革。 这让下面的官员有些摸不着头脑,他们习惯的是自上而下的命令流程,习惯的是朱昭熙说一声,底下就照办;若是再细分几级,便交由地方将领、事务官、文牍吏分别处理,层层落实,最终回到民众身上。 但按照朱昭熙的意思,朱昭熙竟然想从下而上的推动虞国结构改革,他们也看过很多史书,了解过商鞅变法、王安石变法,可还真的没有见过自下而上的变法,一时之间还真的没有反应过来。 “真正的改革,不在上面,而在底下——村庄、集镇、街道和巷子。朕要打破原来的皇权不下县的模式,要打破原来的乡老士绅治理地方的模式,那么自然需要有替代的模式,现在咱们军管倒也没什么问题,但是未来呢,朕想要的是建立一套完整的基层体制。” 众人面面相觑。“可若是不采取军管和乡老自治……那底层人该听谁的?”副总理胡善围问。 “听他们自己选出来的人。”朱昭熙的回答,让屋内一时沉默。 选?选谁?怎么选?谁去组织?这些字句仿佛从未在虞国的政治辞典里出现过。众人只知道如今的大明联邦事务总理朱有墩,是各藩王推出来的代表。可从未有人认真思考过——一个村庄,怎么能靠“选”来运作? “若是选出一个刁民呢?”有人低声嘀咕。 “若是有权有势之人,强逼百姓选他呢?”又有人质疑。 “若有人做了主以后,把村庄搞成他自己的堡垒,谁也不听怎么办?” 朱昭熙坐在高位,听着这些反问,朱昭熙并不怎么生气,反而是觉得这些人在政治方面成熟了起来,站起身来走到中堂的地图前,用指挥棒指着之前划定的两州十二省。 “我不是不怕你们说的这些事发生。只要人是人,就一定有贪婪、野心、欺骗。可我更怕另一件事——” 她转过身,目光扫过众人:“百姓永远愚昧下去任人宰割。他们耕种土地,却不知道土地也可以由他们自己来决定用途;他们组成社群,却一辈子只能听命于别人。那这样的话,我们虞国终究会变成历史上的那些朝代。” 这一番话,让一旁的蒋谦低下头,脸色复杂。他是从朱昭熙还在潜邸的时候跟着她的人,打过仗、做过政务、组织过分粮,知道百姓能吃多少苦,也知道他们的沉默有时是因为害怕,而不是赞同。 “陛下是要让他们自己当家作主?”蒋谦试探地问。 朱昭熙点头:“是,但要一步一步来。让他们自己组织起‘村民互助社’、‘集体农庄’,城市里也要有‘街坊议事会’,由邻里推选出头脑清楚、品行过硬之人来主持大小事务,协助地方官府。我们要造的是基层社会的底子,不是换几个上层的名字。” 她顿了顿,走回主位。 “我们不能再走旧明朝的那条路,彻底抛弃原来的愚民政策,让所有人开智,让虞国的所有人,人人如龙。” 胡善围还是不放心:“可若是这些基层社团被有心人控制,村里选出来的人就是他家族、他亲信、他门下,咱们岂不是白费力?” “所以要防。”朱昭熙语气不轻不重,“建立监督制度。每一个村社、街坊议会,都必须公开记录会议内容,每一笔支出,每一个决定,写下来、挂出去,邻里皆可查阅。若有百姓举报违规,我们便派政务督察下去调查。”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那若是百姓怕事,不敢说呢?” “那就派外省的人轮换巡视,给告密人优待,哪怕是匿名都行。”她一字一句地说,“只要底层动起来,别说一个小王国,就是一群土皇帝,也没法长久。” 议事厅陷入沉思。片刻后,朱荣出声:“陛下,若要如此大范围推开,是否需先选几个省试点?直接在全虞国铺开,怕是……人手也不够,规矩也不清。” 朱昭熙点头:“正有此意。我已经挑好试点省份:东部的海川省,西部的林河省,南部的泽原省。三省民风各异,地理不同,结构不同,正好做对比。每省挑三十个村镇,先试办基层组织,派政务院专员驻地辅导,由总参谋部负责安全监控。” “民众要先有保障,再谈自我组织。”她又道,“地方事务归互助社、集体农庄和议事会管,但税务、征粮、兵役还是我们负责。不是放权,而是引导。” 蒋谦沉吟片刻,忽然问道:“那这互助社,是不是像从前那些义庄?乡里之间凑点米粮,济贫扶弱?” “形似而神非。”朱昭熙眼神一凛,“义庄靠士绅捐助,本质上仍是士绅施恩。而互助社是村民共议设立,大家出力、出粮、共用、共决,不是某个人说了算,也不是施舍。” 胡善围问:“那若有人强行占据互助社,说是‘我出粮最多’,就要他来做主呢?” “设限。”朱昭熙冷冷地说,“规定每人投入上限,哪怕你有万石粮,也只能算一个股;理事人选一年一换,且不可连任;凡有贪污、霸占者,查实立刻送交大理寺,按虞国法办。” 话音一落,厅中肃然。 朱昭熙知道,这个制度初听起来很新,也很可笑,甚至很多文臣、武将都觉得这是一时的“理想主义”。可她不信任任何“旧有的制度”,也不相信“天才领导人”可以永远维持正义——她只相信由下往上形成的真正群众力量。 这些基层组织,也许起初笨拙,混乱,甚至会被野心家利用。但只要百姓真正懂得“选举”的意义,只要他们真正经历一次“自己决定自己命运”的过程,哪怕只有一次,那种火种就不会灭。 “把命运交还给人民,不是空话。”她站起身,声音低而坚定,“我希望有朝一日,哪怕我死了,虞国的村子里,还能开一场场真正的村民会议;城里的街道,还能有邻里间共同决策的议事会。而不是回到从前,一个人说了算。” “你们要记住,虞国从不是朕的天下,而是我们大家所有人的天下。” 喜欢穿越大明:本公主配享太庙请大家收藏:()穿越大明:本公主配享太庙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00章 农村选举 在虞国,往日的日子是简单而沉重的。虽然虞国说起来只有一次开国之战,全国差不多也只有三十多万朱昭熙封的勋爵,但是在虞国的每一个村庄、每一个牧场,依旧有着一位有军功的“男爵”统辖。 这些人或曾在征服北熙洲的战火中浴血奋战,或在后勤、警戒线上有着卓越功劳。他们被授予地位,被赐予封地,从而成了村长、里长,甚至更高一级的军政长官。 朱昭熙推行的,是一种建立在军功之上的秩序,初期高效,然而随着战事渐平、边疆初定,这种制度的问题也逐渐浮出水面。 最常见的情形,是地方“爵爷”以功自傲,将自己所辖之地视为私产,不仅干涉百姓农事,还常以“军令”为由征派劳役、攫取收成。 在某些村子,连谁家女儿能嫁谁,都要“爵爷”点头;若有人不服,便是“不敬长官”,轻则鞭打,重则拘押。村民们口中虽称呼这些人为“统领”、“将爷”,心里却早已怨声载道,虽然相比之前的大明生活要好一点,但是依旧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朱昭熙当然知道这些弊病。她曾任命掌书记室巡视各地,也曾亲自下令惩处过数位藉功作威之将。但根源若不动摇,整治终究只是权宜之计。 因此,在重新划分完十二省、两直辖州后,她没有如旁人期待那样立刻改组政务院,而是将目光落向了最基层。 强权政治自然有强权政治的好处,一个政治强人在强权政治的国家里,不管后果是怎么样的,但是依旧会让国家处于高速的发展状态上,可是这并不是长久之计,朱昭熙之前之所以采取军功爵制,自然是想要集中力量办大事。 可是现在军功爵制度的隐患,在她看来实在是太大了,基层的改革已经迫在眉睫,不管之前的那些被分封出去的爵爷是怎么想的,朱昭熙这次必须要把之前的那些歪风邪气整治过来,不认账的习惯本来就是朱家的传统艺能。 至于地下那些人的意见,朱昭熙还真的不怎么担心,毕竟整个虞国都算是她一刀一枪打下来的,谁的军功都没有她大。 随着虞国中央的一纸命令,废除军功爵制,以后爵位主要是一个荣誉,而不是基层治理的依据,改设村民互助社、集体农庄与城市社区等组织,由村民、居民自行选举代表组成自治机构,管理本地事务,协调生产生活。 一时间,整个虞国哗然。各地勋爵纷纷上书或直接进京控诉。朱昭熙看都没看,这些人总是把自己看得很重要,似乎总觉得这个世界缺了他们就转不了,如果不是虞国现在缺人,朱昭熙一直审慎杀人,他们还真的以为虞国缺了他们就不行了。 在大理寺宣判了几个罪大恶极的人的死刑之后,有些原本还在试图阻止改革的中层军官这才恍然,他们所依赖的“功勋”体系,已彻底失宠了。 改革开始于东部的海川省,西部的林河省,南部的泽原省这三个省份。三地民情各异,山川地貌相差悬殊,正好作为对比的试验田。 朱昭熙亲自下令,每省挑选三十个村镇为基层改革试点,由政务院派出专员驻地辅导,确保“上情下达”,同时由总参谋部协助维持秩序,防范旧势力阻挠。 改革的第一步,便是召开“村民大会”。海川省的河东村,是最早的试点之一。这个村子有三百四十户人家,大多数是当年大明北方各省迁移过来的移民。地势平坦,水田成片,过去在男爵王崇的统辖下,看起来还算安稳,实则积怨已久。 王崇原是虞军中一个不显眼的小军士,在虞国开国战争中有些功勋,被封了“男爵”,从此摇身一变成了河东村的“主心骨”。他自封为“王统领”,在村祠大堂里悬挂“功勋牌匾”,命全村人在初一十五参拜“圣德”,甚至有人得跪地行礼,俨然成了土皇帝。 遇上农忙时节,村民出工需得他点头,马草、粮食的上缴也常常超额征派,谁若有怨言,轻则鞭打,重则捆了送到村后的小牢里关几天。他甚至干涉婚姻,“哪个寡妇可以改嫁,哪个青年能娶媳妇”,都要他一句“准”字。 改革命令一下,王崇勃然大怒,指着村口树上贴的布告骂道:“朱皇帝是让奸人迷了心窍!虞国要完!”他私下召集旧部,说要组织民兵,抗命起兵。 那天晚上,他刚从堂屋出来洗漱,便被一队着便装的掌书记室悄无声息地请走,罪名是“擅自集兵,图谋不轨”。第二天,全村人见祠堂上的“功勋牌”被摘了下来,才知道,是真的要变天了。 村民大会如期举行。“我们自己选管理人?”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大娘站在村口,一脸迷茫,“以前不都是谁打仗打得凶,谁说了算?” 旁边年轻的刘知望低声说:“听说是陛下的意思,她说打完仗,是要过日子的,这日子要咱们自己管。” “可咱哪知道怎么管?种不种地,分不分水,往年都得爵爷拍板。” 村民的怀疑并非空穴来风。他们习惯了从上到下的命令,不曾想过“自治”究竟意味着什么。 直到政务院派来的改革专员站在晒谷场上,把朱昭熙亲笔签署的文告一字一句念出来——“自即日起,村内设立互助社委员会,由本村村民推举三至七人,负责本村农事、牧务、水利、教育、粮草等事务,半年一任,轮替更替,不得连任。” “候选人由本村村民推举,选票一人一张,得票多者为先。候选人贿选、威胁、包揽者,交监察司依法惩办。” 人群一片寂静。 “真能选?”一个汉子挠头,“咱以前选啥了?连家里那头驴,都是‘将爷’说该怎么用。” 专员回答得干脆:“从今天起,不是谁会打仗谁就能做官,是谁公道、谁肯做事、谁不贪。” 这话像一把钝刀,缓慢但坚定地切开了众人心中的那层迷雾。 改革动了真格。几天后,村口晒谷场第一次拉起了选举布棚。村民们围在桌前登记、提名,有人胆小,只敢在后头看;也有胆子大的,索性主动推荐。 喜欢穿越大明:本公主配享太庙请大家收藏:()穿越大明:本公主配享太庙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01章 曙光之下 被专员推出来的候选人的结果出人意料,第一个被推上台的,并非什么有名有姓的大户,而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寡妇。 她叫田氏。丈夫在北熙洲的大开发时期因为疾病意外去世之后,她一人挑起五个弟妹的生活。日子过得清苦,却从未少交一斗公粮,春种秋收,总是最后一个回屋。 过去她在村里最多算是一个热情的好大姐,谁家里有个什么事,她都会热情的去搭把手,在往年里因为她老好人的性格,总是被村长他们暗中欺负,年节分粮轮不到她家先,不过因为她那敢作敢为的泼辣性格,村长他们也不敢太过分,导致她在村里的声望和口碑相当好。正因为这一点,这次选举有六十多户人家联名推她做村互助社的负责人候选人。 “她是个好人,真是好人,就是个女人……能扛得起这么大个事?” “比那几个只知道收贡粮、欺负人、满嘴道理的男爵强多了。况且你这说的是什么话,陛下不也是个女子,你瞧不起女子,你这是什么意思,是还想回到伪明当年的那个时候吗?” 人们私下议论。田氏没回应,继续做她的活,白天照常纺线,晚上还帮邻家哄孩子。她沉默,但在村人眼里,她就是那个谁家屋顶塌了,第一时间带着工具去补的人;就是那个谁家老人断炊了,能把自家米缸一劈两半送出去的人。 与此同时,另一名候选人马福却声势浩大。他是村里最早做开发运输的人,靠着虞国新政赚得盆满钵满。这次他自称“回馈乡里”,大张旗鼓地送米送油,甚至替三五户人家交了欠下的公粮,还常挂在嘴边:“马家有的是粮车,以后村里有啥急事,我一力承包。” 有人家心里摇摆:马福家底厚、车队多,要真当了负责人,兴许村里的所有人都能够跟着马家沾沾光,可以说这两个人在这次的选举中势均力敌。 真正让局势发生转变的,是政务院派驻江临的专员组。他们可是朱昭熙亲自培养的人,朱昭熙可是一直把他们当政委来用的,他们看到了情况之后,立马警觉起来,挨家挨户地走访宣讲,从老人到孩子,从地头讲到灶口,几乎把每户人家的门槛都踩了一遍。 “咱们选的不是‘大方’,不是谁送了米,”一名年轻的专员蹲在一户门口耐心解释,“你得清楚,谁坐上这个位子,未来半年就要替你家分地、派工、记账。这个人要是偏心眼、不讲理,你可真就天天吃亏。 况且咱们都经历过伪明的时代,那些大地主是怎么发展起来的,那些士绅是怎么发展起来的,教书先生也跟你们讲过,一顿饱还是顿顿饱,你们自己要明白。” “可咱不是一直都没得选吗?”有村妇低声问,“这投了,万一没用呢?谁知道朝廷是怎么想的,万一和原来的伪明一样,换个皇帝之后,所有制度都变了呢,到时候咱们怎么办?” “咱们各村的选举不是因为一时兴起,而是咱们虞国的永久制度,人选咱们半年选一次。你们要是选错了,就换人。但如果你们自己不选、不争,跟原来在明国一样,做一个永远说不了话的顺民,就得让别人永远替你做主。”专员语气不高,却字字直打心口。 随着派出的专员们耐心的讲解,慢慢的,整个村庄的气氛变了。那些原本准备随波逐流、跟风“选有钱人”的村民开始彼此商量:“咱是不是该推个真知道庄稼地、知道我们过日子的人?是不是该选一个老实可靠的人,选一个公平的人?” 选举那天,全村老少聚在晒谷场。五位候选人名单贴在黑板上,每人可投一票。 田氏也是没想到自己真的能进入村长选举的最后流程,还以为之前只不过是村民们跟她开玩笑的呢,就同意了参与选举,当天她还是那身褪色粗布。她站在人群后头,低头看地,像是随时准备离开。但票箱开启的那一刻,人们却纷纷报出她的名字。 她得了六十三票,超过总票数一半以上。马福拿了十六票,知道这个结果之后,田氏是真的没想到,她一介女流,竟然真的成了村长,要知道就算朱昭熙在虞国时时刻刻跟大家说男女平等,但是女性依旧有着传统的自卑感。 当天傍晚,村内监察小组公开通报,马福为拉票曾用物资行贿,另被查出有违规挪用公款的旧案,已由监察司带走进一步调查。 选举结果贴出来时,不少人盯着那张纸看了许久。一个靠纺织换盐米、从不抬头说话的田寡妇,成了村子新任的社务负责人。 当天夜里,村人要求她站上晒谷场,说几句话。 她的手一直抖着,晒得黑瘦的脸上满是疲色,却也倔强。她清清嗓子,声音沙哑却稳: “俺没读过几本书,都是靠陛下恩德,俺才识了字。但俺知道哪家麦子熟了没镰刀,我能借;哪家闹了饥荒,俺能和大家一起凑凑,让人活下去。俺不是官,也不是爷,就是跟你们一样过日子的人。你们选俺,是信俺,俺也不敢糟践这份信。” 这一刻,场面出奇地安静。有人搓着手,低头笑了;也有人抬头看她,慢慢点头。 这,就是朱昭熙要看到的样子。 不是哪个“上面的人”告诉他们怎么活,不是靠着血统、爵位、火铳谁压谁;而是村民们,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用自己的手,选了那个最懂他们生活的人,选了命运的一部分归属。 这场景,不只出现在江临村。 在海川的下归镇,泽原的黑水口,林河的榆崖村……三省九十个试点村镇里,类似的故事正悄然展开。村民们开始尝试争论、拉票、组织选举。有人犹豫,有人愤怒,也有人第一次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了用”。 那些曾经被军事制度包裹下的冷漠与习惯,在这片土地上开始慢慢破碎。 喜欢穿越大明:本公主配享太庙请大家收藏:()穿越大明:本公主配享太庙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02章 大街小巷 赵三放下手中的最新的临渊城晨报,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这是中央最近统一配发给这些个新建的社区活动室的,为了让大家都能准时参加议事会。看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最新的中央消息,赵三满意的点了点头。 "老赵,快点!今天要选开始选第一届居民委员会委员了。"孙木匠站在外面一遍喊着,一边挥舞着手里盖着红印的通知书,"听说这候选人有六个,也不知道谁能够当选最后的委员长。" 社区中心门口已经排起了队。中央派出的小陈专员正在核对居民名册,他身边站着两个穿靛蓝色制服的年轻办事员,正在分发选票。 赵三注意到小陈的制服袖口已经磨出了毛边,这个从临渊城出去的年轻人他们非常熟悉,一个吃百家饭长大的孤儿,也是依靠着政府的补贴,在临渊边做工边学习。 街里街坊都认识这个努力的年轻人,这孩子也不负众望,考进了中央政务学院,没想到毕业之后,又重新被分配到了临渊,成了中央派驻的代表。 "赵三哥,你家登记在三号选区。"小陈翻着名册说,"咱们这第一次的选举,每个人可以投两票,一票选议事委员,一票选监督委员。" 大厅里摆着六张长桌,每张桌子后面都坐着一位候选人。铁匠坊的李师傅面前摊开着社区供水系统改造图纸;粮站的周会计正在向居民解释他提出的社区阅览室计划;最年轻的是纺织厂的女工张秀兰,她手边放着连夜赶制的儿童活动中心模型。 赵三在填写台前仔细阅读每位候选人的材料。这些纸张都是政务院统一印制的,右上角盖着防伪红印。他注意到李师傅的材料里详细列出了每户居民的用水情况,连西区新搬来的三户移民都统计在内。 "老李,你这数据怎么来的?"赵三好奇地问。 李师傅擦了擦手上的油印:"这两个月我挨家挨户走访记录的。咱们社区现在有八十七户,每户每天平均用水..." 投票环节进行得井然有序。透明的玻璃票箱摆在主席台上,每个选民都将选票对折后亲手投入。赵三看到七十多岁的王阿婆在办事员的帮助下完成了投票,她那双布满老茧的手小心翼翼地将选票塞进票箱的样子,让人想起她在明国时连村里祠堂都不能进的岁月。 唱票时发生了点小插曲。办事员发现有两张选票上的印记模糊不清,立即请监督委员会现场鉴定。五名监督委员中有三人是普通居民,他们凑在一起仔细比对笔迹,最后一致认定选票有效。 "这才是真正的以民为本啊。"坐在赵三旁边的老塾师捋着胡子说,"想当年在明国时,咱们老百姓有什么问题,就算去县衙打官司,自己是受害的一方,都要打几十杀威棒。" 最终选举结果,李师傅以九十二票担任军民委员会委员长,张秀兰意外获得七十八票成为委员。年轻的纺织女工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她那个儿童活动中心的模型被居民们传来传去,有个五岁的小女孩一直抱着不撒手。 当晚的第一次议事会上,新任委员们讨论的第一个议题是如何使用虞国中央下拨的社区建设资金。李师傅主张优先新建社区的供水管道,周会计提议扩建社区学堂,张秀兰则坚持要建儿童活动中心。 "我建议咱们也和选举一样,把这些事情摊开了给咱们社区的人说,让他们投票,以咱们社区人的意见为主。"监督委员老马敲了敲桌子,"咱们社区现在有三十多个学龄儿童,但活动场地只有学堂后面那块小空地。" 居民委员会最终决定将资金分成三部分:四成用于供水改造,三成扩建学堂,三成建设儿童活动中心。这个方案交由全体居民表决时,获得了九成以上的赞成票。 散会时已是深夜。赵三走出社区中心,看见李师傅和张秀兰还站在路灯下讨论施工细节。五金作坊的学徒们正拉着板车运送建材,车轱辘在石板路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更远处,粮站的伙计们正在张贴明日要公示的会议纪要,浆糊的香味混着初夏的夜风飘过来。 三天后,施工队进驻社区。让赵三惊讶的是,这支队伍里不仅有省里派出的专业工匠,还有十几个自愿帮忙的社区居民。孙木匠带着他的技校学生在做木工活,周会计的夫人领着妇女们煮绿豆汤,连那个抱着模型不撒手的小女孩都在帮忙递钉子。 工程进度每天都会更新在社区公告栏上。赵三发现这些公示写得很详细,连用了多少根钉子、几桶油漆都记录在案。最下面永远留着监督委员的签名和"如有疑问请至监督处查询"的字样。 一个月后的验收日,政务院来了三位专员。他们不是来听汇报的,而是随机走访了二十户居民,实地检查工程质量。赵三被抽中接受询问时,实话实说指出了水管接口处的一个小问题。第二天一早,他就看见李师傅带着工匠在整改。 儿童活动中心开放那天,整个社区像过节一样热闹。张秀兰特意请了假,带着孩子们做游戏。赵三注意到她手腕上还戴着纺织厂的工作牌,蓝色的带子已经被洗得发白。 那个五岁的小女孩现在有了新玩伴,她把自己最喜欢的玩具在活动中心的展示架上,说要"给所有小朋友玩"。 傍晚时分,赵三看见社区中心的二楼还亮着灯。这些居民委员会的委员们正在开例会,透过窗子还能看到他们热情洋溢的说话的身影。楼下公告栏前,几个居民正在查看本月社区经费的使用明细,有人拿着小本子在记着什么。 临渊城的夏夜温暖而安宁。社区学堂里传出夜校工人们的读书声,新铺的排水沟里流水潺潺,远处五金作坊的机床声像一首沉稳的歌谣。 赵三站在自家门前,忽然想起五年前刚迁来时,这里还是一片荒地上的临时窝棚。如今整齐的砖房沿着石板路延伸,每家窗台上都摆着自觉好看的盆栽,嫩绿的新叶在晚风中轻轻摇曳。 喜欢穿越大明:本公主配享太庙请大家收藏:()穿越大明:本公主配享太庙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03章 底层隐忧 掌书记室的的密件,一大清早就由飞鸽传书传到了虞国首都坤泽,收到消息之后,掌书记室连忙把来自各地的消息整合起来,装入信封,送到了虞国皇宫的朱昭熙的案头。 起来锻炼完成的朱昭熙,刚洗漱完就立刻来到了书房,她没有先看这些消息,反而一边吃着早饭,一边翻阅着之前民政部送来的《泽原省基层组织建设汇报稿》。 稿子写得相当工整,语言谨慎,一字一句都仿佛从律例中敲出来似的,规规矩矩地提到:“本季度泽原省南召城郊十三个试点村中,八个村民委员会组建工作进展顺利,有三处出现了黑社会势力介入拉票、威胁候选人现象,两处情况较为严重。” 她轻轻合上文稿,才转头看向掌书记室的密报,取出信封里的消息,仔细的看了起来,改革从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地方的能力的确比不上中央,但是地方上拖后腿的能力可从来不比中央小。 “泽原南召东南十里外的石咀村,选前两月内,候选人李炳受暴力胁迫退出竞选,家中牛棚纵火,门前被涂‘叛村贼’三字。 幕后为名为‘义社’的地方帮派组织,骨干有退伍军人及原土着民头目,目前控制村内赌场、贩酒、运输与保镖业务,成员已达百余人,村内私设公堂一座。” “林河青墟城区郊区的北仓社区,本轮居民委员会选举出现大量重复投票及代投行为。幕后组织名为‘兄合’,主事人为‘白六爷’,常年盘踞港口,经营劳工中介,掌控七成以上劳力资源,已与三名候选人有不明资金往来。” 朱昭熙不动声色地将文件一页页翻完,最后一页附有一张名单——“本季度因调查失联人员名单”,一共二十七人,其中十二人来自掌书记室地方组,其余十五人,是民政派遣基层调查组成员。 她将这些消息分类整理起来,放在一边不做评论,只伸手按下桌上铜铃。 “传军政部总长、军务署署长、内政监察使、掌书记室指挥使,限今日午时前到坤泽宫东书房议事。” 传令官领命出门。朱昭熙起身,踱至窗前。坤泽的早晨天光灰淡,衙署前广场上正整训的警卫营列队整齐,训练口号如同钢铁滚动,一浪盖一浪。 她静静听了一会儿,这才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虞国这几年军民混合搞开发,虽然成果很大,但是也出现了不少的问题,虞国军队也有政委来整顿思想问题,但是这些年主要的精力都在虞国大开发上面,自然有些人也就变质了。 午时,东书房。朱昭熙没坐在主座,只靠着侧案看报告。对面坐着四位高官——军政部总长冯晟,军务署署长杨彻,内政监察使魏玠,以及掌书记室指挥使杨定。 她手中拿的,是军队当前编制总表,一行行数目让人头皮发麻: 陆军总数:二十四万。 海军总数:二十八万。 各省民团与治安营:十四万。 掌书记室及直属武力:六万。 辅助编外武装、护矿队、交通队等:八万。 “整整七十多万人手,除了真正在边防线上拼命的,剩下有一半在城里做买卖、接护卫、干私活。”朱昭熙淡声道,“你们告诉我,我虞国,是养兵打仗,还是养贼养痞?” 冯晟起身行礼:“陛下明断。军中近年确有懈怠之风,一部分老兵无战可打,编制混乱,难免流入地方。” “地方?”朱昭熙目光一冷,“他们流入的是市场、黑市、赌场,搞派系,入商号,贿乡官。泽原的义社,林河的兄合,不就是你们养出来的?” 无人应声。 “从今日起——”朱昭熙缓缓道,“全国陆军裁减为十万。先遣退老弱病残,再剔除兵油子与拉帮结派之人。武装警察设十万,保地方治安,严禁再搞私招民团。至于那些护矿队什么的,一律裁撤。” 他将手中另一份命令草稿放在案上。 “海军二十万不减,但统一调令,所有港口督办、船坞调度必须属中央军政署直接管理。” “至于掌书记室——”朱昭熙看向杨定,“掌书记室这些年也有点懈怠了,特别是国内的番子,如今办一点小事,你们就这么折损,如果以后全面推广基层改革,你们的番子还不得死光啊!” 杨定起身行礼,沉声道:“罪在属下,愿领处分。” “处分你倒不急。”朱昭熙缓声,“但这掌书记室,也必须改革了。” 她抬手,从一旁拿出两份拟制中的新章程: “自即日起,掌书记室撤销,改设虞国中央情报总局。分设对内情报局、对外情报局,各编制两万人,直属中央,只听朕令。所有旧番子全部回炉重训,考核后再定去留。” 杨定神色震动,低头领命。 “对内局,先收拾地方那帮黑帮。谁敢打改革的主意,挖地三尺也要给我挖出来。” “对外局,全线清查与他国来往暗线,尤其是庆国、代国这些个‘兄弟’藩国。” 朱昭熙警告着在场的所有人:“任何组织如未经核准进入居民、村民委员会选举,按叛乱同罪查办。” “你们不必急着报喜说中央反应迅速,或者说局势稳定。朕清楚得很,虞国不过建国十余年,根子没稳,血未干,纸糊的秩序稍有风吹草动便会裂开。” “朕不是要靠这些选举装样子——朕是要老百姓真能自管事务,是要建个能持续发展的国家。” “别再跟朕提什么‘按照规矩来’,地方那些人拉帮结派,也在‘按规矩’。” 是夜,坤泽军政署悄然调拨命令,三日内,全国范围内传出裁军通告、警察扩编方案、以及情报局重组消息。 对外,一切措辞皆曰:“已经到了和平时期,不再需要长时间的庞大军备,虞国需要优化武力结构,提升效率,坚守民本。” 对军队内部的命令则字字森冷: “凡军中与地方帮派有染者,立查立审。” “凡曾参与威胁、干预选举事务者,视同煽乱治国秩序,送交虞国特别法庭。” 短短十天内,临渊、南召、青墟三地,无数的当地驻军被拘押,当地军队直接被换防到其他地方,从中央直属部队调动兵力协防当地。 喜欢穿越大明:本公主配享太庙请大家收藏:()穿越大明:本公主配享太庙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04章 藏污纳垢 坤泽皇宫书房里弥漫着压抑的气息。烛火在穿堂风中明灭不定,将墙上那幅巨大的北熙洲舆图映得忽明忽暗,虞国的两州十二省在黯淡光影里,如同被阴霾笼罩的困兽。 朱昭熙静静伫立在舆图前,整整一年时间的军队整顿可谓是血雨腥风,作为一个带兵的人,看着那些之前在一个地方吃饭的兄弟们在这次整顿中,被剔出军队,朱昭熙同样心疼,但是她也没有办法,想要一个国家稳定,军队必须保持纯洁。 一个月前,朱昭熙以铁血手段完成了军队整顿。和平了那么久已经懈怠了下去的军队,在她的雷厉风行下,脱胎换骨为十万纪律严明的陆军、二十万精锐的海军和十万高效的武装警察。 选拔时,她可是亲自制定了近乎苛刻的标准,从军事学院的年轻学员到学校的热血青年,每一个新兵的加入都经过层层筛选。 那些曾在军中拉帮结派、中饱私囊的旧军头,被毫不留情地清除,即便其中有跟随她多年、立下赫赫战功的老将,只要触碰了底线,也绝不姑息。 整顿期间,海川省水兵哗变、林河地区小规模械斗等危机四伏,但她凭借着铁腕手段和过人谋略,将整个暴力机器牢牢掌控在手中。 “陛下,十二省皆有异动。” 林渊匆匆踏入书房,黑色官服上还沾着夜色的寒气。林渊取出最上面的一份文件,“牧原省的牧民,如今被青帮死死把持。牧民们辛苦养大的马匹,一半都要被青帮低价收走,若有不从,轻则马棚被烧,重则家破人亡。 上个月,有个叫哈斯的牧民不愿屈服,全家七口人,包括刚满三岁的孩子,都……” 朱昭熙的眉峰骤然拧紧,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舆图上牧原省的位置,仿佛想要抚平那里正在发生的伤痛。 记得三年前她巡视牧原省的场景,那时的草原上,牧民们捧着马奶酒,脸上洋溢着淳朴而热情的笑容,跪地相迎。 可如今,那些豪爽的草原汉子,却要为了保住自己的牛羊和草场,向黑帮低头交 “草场税”,甚至付出生命的代价。想到这里,她的心中涌起一阵刺痛,仿佛有一把利刃,正在剜着她的心,那些蒙古人可是她亲自带到虞国的,是尊她为嘎扎尔汗的人。 林渊继续翻动着密报,语气愈发沉重,每一个省份的情况都令人触目惊心。“松风省的林场,本该是工人们靠双手创造财富的地方,现在却成了人间炼狱。工人们被强制加入地下帮会,不仅工钱被克扣大半,稍有不满,就会遭到毒打。 有个老伐木工偷偷给我们送情报,结果被他们抓住,活生生地钉在了那棵百年古松上,当作是给山神的祭品……会道门竟然也把手伸进了咱们虞国。” 林渊的拳头攥得紧紧的,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 他的手指点在景川省的区域,声音中充满了愤怒与无奈,“主粮产区的粮仓也被蛀空了,云陇省的渔霸强占湖面,渔民们只能在角落里偷偷捕鱼,一旦被发现,渔网渔船都会被没收。 海晏省的盐枭更是胆大妄为,连官船的盐都敢劫。上个月,一支运送官盐的船队在海上遭遇袭击,二十三名官兵全部殉职,盐货被洗劫一空。” “最棘手的是衡域省。” 林渊展开新的密报,神情严肃得近乎凝重,额头上的青筋都隐隐暴起,“这个作为军事咽喉要道的省份,如今黑帮与官吏相互勾结,狼狈为奸。他们在各个交通要道私设关卡,对往来商贾进行疯狂盘剥。 过往的商队,十有八九都要被扒掉几层皮。更过分的是,上个月一支运往寒岩州的军火车队,就在衡域省莫名失踪。当时我们只以为是意外,现在看来,背后定是这些黑恶势力在作祟。那些在寒岩州戍边的将士们,还在等着这批军备过冬啊……” 朱昭熙对此还真没什么意外,天下从来就没有什么新鲜事,没了宗族、部落,之前朱昭熙又一个劲的埋头发展,光明之外,自然也会滋生黑暗,只不过这些黑暗,就算是她,也觉得有些触目惊心了。 “还有越原省、翠南省,经济作物的收成都被黑帮控制。” 林渊翻开最后一份卷宗,脸上满是忧虑,眼中布满了血丝,显然是连日来为这些事情奔波操劳,“地方政务员要么参股其中,从中获利,要么对这些恶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更有甚者,直接参与分赃。 有个翠南省的县令,为了讨好黑帮,竟然强征百姓的土地,送给他们种植罂粟。那些百姓哭天抢地,来衙门告状,结果反被诬陷入狱。” 朱昭熙猛地起身,竟然这个时候就有人发现了罂粟的作用,这让她也感觉到了恐惧,“二十六处省级渗透,七个跨省犯罪网络。” 她的声音冷得能结霜,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杀意,“这些蛀虫,要把我们在北熙洲辛苦建立的基业啃成空壳! 他们忘记了,这片土地上的每一寸山河,都是无数人用血汗换来的!从大明北方迁移至此,一路上多少人病死、累死,好不容易在这里站稳脚跟,岂是容他们肆意践踏的!”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林渊点头,神色同样严峻,他深知问题的严重性,“更可怕的是,他们的触手已经伸向基层。临渊西区、南召市工会这些,不过是冰山一角。 地方恶霸洗白成商会会长,地痞流氓摇身一变成了自治会骨干,用各种冠冕堂皇的名义,行欺压百姓之实。百姓们有冤无处申,对朝廷的信任也在一点点流失。 长此以往,恐怕……” 林渊没有把话说完,但朱昭熙明白他的担忧,若任由这些黑恶势力发展下去,虞国的根基将被动摇,甚至可能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朱昭熙踱步到舆图前,目光如炬地扫过十二省,心中已经有了决断。她的脚步沉稳而坚定,每一步都像是在为这场即将到来的战斗做准备。“起草全国严打令,” 她顿了顿,目光坚定地看向林渊,眼神中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十万陆军主力按省份布防,每个省至少部署八千兵力,重点盯防衡域省、海晏省这些重灾区。武装警察配合对内局,从基层开始清查,一个角落都不能放过。 如今的军队已经脱胎换骨,要用他们的力量,将这些黑恶势力一网打尽!哪怕是挖地三尺,也要把他们揪出来!” “肃贪也要同步执行。” 她转身看向林渊,一字一顿地说道,“让情报局列出各省重点监察名单,从省布政使到县丞,一个都不要放过。不管是谁,只要涉及贪污腐败,与黑恶势力勾结,一律严惩不贷。朕倒要看看,这些人究竟有多贪!” 喜欢穿越大明:本公主配享太庙请大家收藏:()穿越大明:本公主配享太庙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05章 全国严打 随着朱昭熙的两道命令通过快马传至虞国两州十二省,严打行动如惊雷一般,让所有人再次想起,他们这些年认识的这个仁慈的,和蔼的,好说话的皇帝,从来就不是善茬,从来就没放下过霹雳手段,只不过在于她愿不愿意罢了。 她将行政部门完全排除在外,只启用陆军、武警部队和对内情报局,中央行政官员不得插手的禁令,让整个官场与黑道都陷入惶惶不安。整顿后的暴力机器高效运转,三大部门协同配合,朝着黑恶与腐败势力盘踞之处疾驰而去。 在牧原省,当陆军骑兵部队呈扇形包围青帮的黑风寨时,对内情报局的特工张远已经在寨内潜伏了整整三个月。他伪装成一个瘸腿的马夫,每日忍受着青帮喽啰的呵斥,只为摸清寨内的布防、人员分布以及头目行踪。 行动当晚,他悄悄点燃了仓库旁的柴草堆,火光瞬间冲天而起,惊动了寨内众人。 “不好,失火了!” 寨内顿时乱作一团。青帮头目陈三刀手持鬼头刀,大声喊道:“慌什么,先救火!” 就在这时,陆军的攻城车重重撞向寨门,“轰隆” 一声巨响,震得地面都在颤抖。武警们组成盾牌方阵,如同一堵移动的城墙,护住云梯缓缓靠近寨墙。 张远趁机将内部通道信息传递给外围的陆军联络人。当陈三刀发现局势不妙,企图从密道逃脱时,早已埋伏在出口处的武警立即将其包围。 “陈三刀,你强占牧民马匹、收取‘草场税’,还组建私兵,今日就是你的末日!” 武警队长冷喝一声,手中的铁链 “唰” 地甩出,精准套住陈三刀的脖子。 这个消息传到朱昭熙那里的时候,朱昭熙都觉得诧异,虞国哪里都有机会,哪里都可以活下去,土地多到耕种不完,竟然还有人闲着没事占山为王,他们难道不知道虞国是怎么发展起来的么,对于这些人的手段,虞军可谓是了如指掌。 衡域省作为严打重中之重,黑恶势力与腐败官吏的勾结根深蒂固。陆军将领李正亲自指挥弩车、投石机对黑石关发起攻势,巨大的石块和弩箭如雨点般砸向关卡,烟尘滚滚。 “给我狠狠地打!” 李正大声下令,眼中满是怒火。这里的黑帮不仅私设关卡、盘剥商贾,还截断了运往寒岩州的军备,让戍边将士陷入困境。 与此同时,武警部队在对内情报局特工的指引下,沿着一条隐秘的山间小道绕至关卡后方。特工老周早已买通了关卡内的守卫赵四,此时赵四紧张地望着远处的战斗,时不时回头张望。“赵四,该行动了。” 老周低声说道。赵四咬了咬牙,打开了后门。 武警们迅速涌入,与黑帮分子展开激烈搏斗。“控制弹药库和指挥中枢!” 武警指挥官大声喊道。一名黑帮小头目挥舞着双刀冲了过来,却被一名武警用盾牌挡住,紧接着一记侧踢,将其踹倒在地,随后用绳索将其捆绑。 另一边,对内情报局的另一队人马直奔与黑帮勾结的官吏府邸。“王大人,我们怀疑你与黑石关黑帮勾结,现要对你进行调查。” 特工出示搜查令。 王大人强作镇定:“你们不要血口喷人,我一向为官清廉!” 但当特工们从他书房的暗格里搜出往来信件、分赃账簿时,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云陇省的水面上,武装警察的快船划破平静的湖面,朝着渔霸据点疾驰而去。陆军则在沿岸布防,防止渔霸逃窜。对内情报局的特工李梅伪装成渔民,在湖上漂泊了半个月,终于摸清了渔霸船只的活动规律与武器藏匿点。 战斗打响后,武警们用弓箭压制敌船火力,“放箭!” 随着一声令下,密密麻麻的箭矢射向敌方船只。渔霸头目孙大麻子站在船头,恶狠狠地喊道:“给我撞沉他们的船!” 几艘装满巨石的船只朝着警艇冲来。 关键时刻,李梅通过信号弹传递出敌船的弱点部位信息。武警队长观察后,连忙下令:“瞄准船帆,发射火箭!” 一枚枚带着火焰的箭矢飞向敌船,瞬间点燃了帆布,火势迅速蔓延。 “不好,船着火了!” 渔霸们惊慌失措,纷纷跳入水中。最终,孙大麻子被武警从水中拖出,他喘着粗气,还在叫嚣:“你们敢抓我,我上面有人!” 但等待他的,只有冰冷的手铐。经审讯,这些渔霸不仅强占湖面、欺压渔民,还与海晏省的盐枭勾结,参与海上走私,从中谋取暴利。 然而在越原省,严打行动遭遇阻碍。黑帮提前得知风声,在通往其老巢的必经之路上,埋设了大量竹签陷阱,还设置了绊马索和吊石。对内情报局特工们组成侦查小队,队长刘勇带领队员们小心翼翼地前进。 “大家注意,每走一步都要仔细检查。” 刘勇低声提醒道。 突然,一名队员不小心触发了竹签陷阱,尖锐的竹签瞬间穿透他的脚掌,他惨叫一声倒在地上。“别慌,先包扎伤口。” 刘勇迅速拿出绷带为队员包扎。随后,他们更加谨慎地前行,经过一整天的侦查,终于绘制出详细的陷阱分布图。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陆军派出工兵部队,在特工指引下排除陷阱。“小心,这里有绊马索。” 一名工兵蹲下身子,用匕首小心地割断绳索。就在这时,黑帮分子趁机发动袭击,箭矢从四面八方射来。 “武警部队,掩护工兵作业!” 指挥官大声喊道。武警们迅速组成防线,举起盾牌,抵挡着敌人的攻击。 经过一番激烈的战斗,部队顺利推进至黑帮老巢。“冲进去,一个都别放过!” 随着一声令下,陆军和武警们如潮水般涌入。 黑帮头目刘黑虎负隅顽抗,挥舞着一把大斧头疯狂砍杀,但最终还是被多名士兵制服。经审讯,该黑帮控制着越原省、翠南省的经济作物交易,强迫农民种植罂粟,与当地县令狼狈为奸,将毒品销往虞国各地,赚取了巨额黑心钱。 肃贪风暴同样在虞国官场肆虐。海晏省布政使王明德正坐在书房内,看着面前的信件,额头满是冷汗。“不能让这些证据留下。” 他咬牙切齿地将信件放入火盆中。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王明德,你涉嫌与盐枭勾结,现对你执行逮捕!” 对内情报局的官员在武警的配合下破门而入。王明德脸色大变:“你们没有证据,这是诬陷!” 军官冷笑一声:“证据?你看看这些。” 说着,拿出一沓加密信件和银行暗账,“这些足以证明你参与盐枭走私,从中获利。” 王明德被带走后,对内情报局以其为突破口,联合陆军封锁相关官员府邸。“一定要防止他们销毁证据。” 对内情报局局长在部署任务时说道。 武警们则负责维持秩序,他们手持长枪,神情严肃地守在各个府邸门口。在铁证面前,众多涉案官员纷纷落网,他们或参与盐枭走私,或包庇黑帮,严重破坏虞国经济秩序。 朱昭熙在坤泽皇宫内,密切关注着各地的情报。每一份消息的到来,她都要亲自审阅,联合参谋部和对内情报局的人员,仔细推敲各种细节问题,虽然朱昭熙要求的是严打,是要求量刑从严,但是毕竟是人命,每一次的处决,朱昭熙都必须审慎。 喜欢穿越大明:本公主配享太庙请大家收藏:()穿越大明:本公主配享太庙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06章 国企改制 严打行动的捷报不断传回坤泽皇宫,本该是举国欢庆的时刻,朱昭熙却在御书房内对着一沓沓账册与奏报,愁眉苦脸,这次的严打的确取得了很好的社会效果,但是民间的经济却也是遭了殃。 虞国本来就是一个移民国家,大部分的事情都是由国家牵头乃至包办,而民间的经济,很多时候都是钻空子捞偏门,老老实实的人活得下去,但是富起来的很少,富起来的很多都是灰色乃至黑色收入。 这次的严打,朱昭熙直接动用暴力机构,把地方所有牛鬼蛇神连根拔起,自然全国的经济都受到了这次严打的影响,案头的烛火轻轻摇曳,将室内气氛衬得愈发凝重,那些承载着虞国繁荣希望的土地,此刻却因国企乱象蒙上阴霾。 “陛下,对内情报局送来的最新情报……” 宫女的声音戛然而止,将装订整齐的账册轻轻放在案几上,账册上密密麻麻的赤字在烛光下刺目惊心。 朱昭熙看着这些账册,朱昭熙越来越头疼,牧原省国营牧场的记录, 去年出栏的十万头牛羊,竟有四万头的去向成谜;海晏省盐政司的产盐量与实际入库量相差三成。 本该销往内陆的官盐,却在黑市上频繁现身;更令人震惊的是,云陇省国营渔场的修缮费用,竟超过了整个渔场三年的盈利。 找来对内情报局局长林渊,朱昭熙向他询问道“商部这些年都在做什么!自虞国建立,国有资产皆归商部统管,可结果呢?北部草原的牧群成了贪官的私产,东部滨海的盐田成了黑枭的摇钱树!” 她语气有些冷冽,“天高皇帝远,那些地方国企的蛀虫,仗着商部监管不力,肆意妄为!” 林渊躬身道:“陛下,商部尚书前日还上奏,称管理幅度过广,实难兼顾。如今全国性国企与地方性企业混杂管理,权责不清,才致乱象丛生。严打行动后,不少国企因涉案人员被抓而停摆,经济更是雪上加霜。” 虞国朝堂上最近可谓是人心惶惶,三分之一的官员因为贪污腐败被这次严打波及,要么被直接处决,要么就被判劳动改造,从中央到地方,所有人都有些慌,担心掌控了军队的朱昭熙和当年她的祖宗朱元璋一样,来个洪武大逃杀。 很快朱昭熙就签发了她的新的命令“从即日起,废除以商部大包大揽的旧制!中央设国有资产管理部,专司全国性国企,如牧原省牧场、海晏省盐政司这类关乎国计民生的战略产业,由中央直接管控。 两州十二省各立资产管理厅,州设资产管理局,地方性企业的监管权与管辖权下放地方,西望省的农产品加工厂、越原省的茶厂,皆由所在省份自行管理!这些部厅局互不统属,由商务部直接管辖,形成一整套新的商业管理体系。” 此令一出,朝堂瞬间炸开了锅。商部尚书急得额头青筋暴起,颤声进谏:“陛下三思!将地方国企管理权下放,恐生变数。以往皆由商部统筹调配,虽有疏漏,却也能维持大局……”这次改革在表面上虽然没有触及商部的利益,但实际上已经分走了商部的很多权力。 “维持大局?” 朱昭熙冷笑一声,命人将一摞卷宗抛在殿中,“看看这些!衡域省的交通要道被国企里的蛀虫与黑帮勾结设卡,过往商贾十税其七;松风省的林场,官员私收矿主好处,放任滥砍滥伐! 商部若真能维持大局,何至于此?” 她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分级管理,不是放权,是明确各级责任!中央管好全国性企业,保障物资命脉;地方管好地方性企业,盘活区域经济,如此方能根治沉疴!” 改制的号角首先在牧原省吹响。国有资产管理部的专员顶着凛冽的北风,快马加鞭抵达牧场时,眼前景象触目惊心:数百头牛羊瘦骨嶙峋地挤在破烂的围栏中,草料棚空空如也,原场长被抓后,副场长与会计为争夺账本打得头破血流。“ 从今日起,牧场收归中央直管!” 专员展开诏令,身后铁甲森然的士兵迅速控制住场面,“副场长勾结前任中饱私囊,革职查办!会计篡改账目,一并带走!” 他转向围观的牧工,高声道:“往后你们的工钱由中央直发,再没人能克扣一分一毫!” 而在云陇省,省资产管理厅的官员乘船驶入波光粼粼的湖面。“渔场今后归本省管理,渔获优先供应云陇与沼泽两省,多余部分再外销。” 为首的官员拿出工部特制的渔网图纸,“省厅会派技术队驻场,教你们用新法子捕鱼!” 老渔民李阿公颤抖着抚摸图纸,浑浊的眼中泛起泪光:“咱云陇湖多鱼肥,以前却总闹鱼荒,这下可算有盼头了!” 然而,改革的浪潮在越原省遭遇了巨大阻力。当地可能是因为对虞国政府的不信任,不少人在国营茶厂散布谣言:“中央要夺走咱们的饭碗!” 不明真相的茶工们举着锄头、扁担,将茶厂围得水泄不通。 朱昭熙听到消息之后,立即派对内情报局介入。在得知具体情况之后,朱昭熙亲自写信向大家解释:“茶厂仍归国有,但由越原省管理。往后利润三成归茶工,让你们劳有所得!” 山呼万岁声中,茶工们捧着回信,喜极而泣。 在西北的松风省,资产管理局的官员踩着及膝的积雪,深入林海排查。“这些私挖滥采的小矿洞,即刻封闭!” 年轻的官员指着摇摇欲坠的矿口,“松风省的资源是天赐宝藏,决不能让贪婪之徒毁了!” 而在南部的沃垦省与翠南省,资产管理厅的农艺师们穿梭在棉花与大豆田间,推广新式轮作技术,帮助种植园提高产量。 当国有资产管理部呈上首份全国国企整合后的财报时,已是大明联邦十三年末了。朱昭熙翻开账本,曾经混乱不堪的账目变得清晰明了:牧原省牧场的存栏量稳步回升,海晏省盐政司的产销量恢复正常,各地地方性企业也在地方管理下焕发新生。 喜欢穿越大明:本公主配享太庙请大家收藏:()穿越大明:本公主配享太庙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07章 商业法典 严打行动让虞国的黑恶势力土崩瓦解,但社会经济却像被霜打了的庄稼,蔫头耷脑地没了生气,国有制经济还能用国家力量来扭转亏空,但是民间经济该怎么提振,这个问题又摆到了朱昭熙的面前。 站在国会大殿的主席台上,看着下面议事厅里攒动的人头,脸上挂着热情洋溢的笑容,招呼着大殿一脸紧张,不敢乱动一下的所有人。 “诸位无需拘谨。朕深知,诸位心中或有愤懑、或存忧惧、或生不服。今日召大家前来,便是想听一听肺腑之言 —— 当下百姓裹足不敢从商,民间经济一落千丈,诸位究竟所忧何事?” 下面的人撇撇嘴,还能是因为什么,那不就是因为严打的原因么,军队、武警、对内情报局磨刀霍霍,这段时间杀掉的人就不下一千人,判劳动改造的就有上万人,谁不怕啊。 最先开口的是云陇省的渔妇张大姐,她攥着粗布围裙,指节上裂着口子:“陛下,俺们打鱼的最怕遇上风浪。上个月俺男人运了两船活鱼去沼泽省,路上死了三成,买家硬说俺们拿死鱼充数,一分钱没给就把货扣了。 俺们找当地官府,人家说‘这是你们自己没本事’,俺们能有啥本事?” “这位大姐这话说到点子上了。”西望省的农场代表王福顺也站了起来,“就说粮食买卖,去年秋天闹虫灾,俺们收的麦子成色差了点。 出口到其他国家,咱们国家的政府就帮着外国商人压价。可同样的麦子,在虞国能吃,在联邦就说是喂畜生的,这不是欺负人吗?” 朱昭熙从兜里掏出个小本本,用快速记着:“运输损耗、质量标准、跨境交易……”她抬头看向坐在角落的律师陈青山,“陈先生,您走南闯北几十年,依您看,现在最缺的是什么?” 陈青山听到朱昭熙的话,连忙恭敬的向朱昭熙鞠了一躬,连忙回道:“缺规矩。什么是好产品,什么是不合格产品,没有一个咱们当初在倭国那里的时候那样的具体规矩。 签了契约,说毁就毁,没个说法。商户们不是不想做生意,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踩了坑,掉了脑袋。” 这句话像块石头投进水里,激起一片附和声。越原省的茶农李大叔红着眼圈说:“陛下,去年俺们村拉了两车新茶去卖,路上遇着大雨,茶饼受潮变了色。 买家说是‘霉茶’,不光不付钱,还把俺们扣了三天,逼俺们赔误工费。俺们哪懂啥‘受潮变质’,就是想卖个茶换点盐啊!” 朱昭熙放下笔,伸手握住李大叔粗糙的手:“您放心,往后不会再有这般乱象。今日召集诸位,正是要共商规矩 —— 何事可为,何事不可为,如何经营方能无虞。皆要白纸黑字写得明明白白。” 说罢,她转头吩咐秘书,“去请市监局王大人前来,将先前议定的标准告知众人。” 秘书答应一声,快步走出议事厅。朱昭熙站起身,走到墙上挂着的虞国地图前,用手指点着各个省份:“衡域省是交通要道,以后设商事仲裁所,专门处理跨省纠纷; 海晏省的盐由国营盐场统一产销,但允许小商户申请代销资格,赚个辛苦钱;松风省的林场,以后由国企牵头,商户可以入股,按比例分利……” 市监局主官王大同抱着一摞竹简进来,咳嗽两声清清嗓子:“陛下让我跟大家说说标准的事儿。就说这活鱼运输,水路损耗最多三成,旱路两成,超过的部分由货主担责,不足的归买家。 粮食呢,分三等九级,每等都有样粮摆在各市监局,买卖双方照着样粮验货,谁也别想耍赖。” “那契约呢?”翠南省的布商周婶儿大声问,“俺们小老百姓,哪懂那些文绉绉的契约?” “这个简单。”朱昭熙从王大同手里拿过一份印好的契约样本,“以后市监局统一发契约纸,上面该填啥都印好了,商户只要按手印就行。要是有人毁约,市监局带着巡检队上门讨债,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接下来的十天,议事厅的煤油灯就没灭过。从牧原省的马匹交易要验牙口,到云陇省的渔网网眼大小限制;从越原省的茶叶包装要注明产地,到西望省的粮斗必须用官府校准的标准斗,朱昭熙和众人一条一条地抠,一个字一个字地改。 秘书带着几个文书,把讨论结果当场刻成蜡版,油印成《商法典草案》,发给每个代表一份,然后传到虞国每个地方,收集各地百姓给出的意见,对草案进行补充。 试点先从坤泽城开始。朱昭熙带着林渊和市监局的人,亲自去了趟西市。卖铁器的张铁牛正在家门口唉声叹气,看见朱昭熙过来,慌忙起身:“陛下,您咋来了?” “来看看你。”朱昭熙笑着从兜里掏出个法典小册子,“听说你不敢进货?怕进了货卖不掉,还惹麻烦?” 张铁牛挠了挠头:“可不是嘛。前儿个进了批锄头,买家说锄头把儿太细,不好使,要退货。可俺觉得挺结实的,这咋算?” “按法典来。”朱昭熙翻开小册子,指着“农具类质量标准”那页,“锄头把儿的粗细有规定,你量量,要是符合标准,买家就不能随便退。要是真有问题,你给人换了就行,别吵架,伤和气。” 张铁牛接过小册子,翻了两页,眼睛亮了:“陛下,这上面连镰刀的刃口厚度都写了?那以后俺进货,就照着这个来,再也不怕被人坑了!” 法典正式颁布那天,在坤泽的城楼上摆了几十张长桌,桌上堆着刚印好的法典小册子和“虞商认证”的木牌。朱昭熙站在台阶上,手里举着个大喇叭:“乡亲们,以后做生意,就照这本小册子来!要是有人欺负你们,就去市监局告状,咱官府给你们做主!” 人群里爆发出一阵欢呼。张铁牛举着木牌挤到前面:“陛下,俺第一个认证!以后俺的铁器铺,就叫‘信得过铁器铺’!” 喜欢穿越大明:本公主配享太庙请大家收藏:()穿越大明:本公主配享太庙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08章 南元请见 “陛下,大明联邦传通过飞鸽传来了消息。” 秘书在朱昭熙放下手中批阅到一半的工坊税收改制方案后,快步上前提醒道。案头的油灯将秘书的影子投在墙上,随着夜风摇曳不定,仿佛也在为即将到来的远行而不安。 “第四届联邦事务总理选举将于明年在玄中城举行,邀您即刻启程参会。” 没有办法,虞国的坤泽到大明联邦中央的玄中至少需要三个月的时间。这三个月的时间里,大部分时间都需要在大海上漂泊,那么朱昭熙就要让虞国的改革停滞至少三个月的时间,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作为朱高炽一系的藩国皇帝,她比谁都清楚局势。 大明联邦事务总理的职位谁都想要,现在还是那些老一辈藩王们的时代,皇帝轮流做那也需要是年纪大的先来,朱昭熙甚至有点感激朱瞻基当年的造反了,如果不是他杀了那么多老一辈的藩王,那么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这些年轻一辈的藩王才能出头。 洪州那五个堂弟、她自己、朱云瑗等朱高炽一系的藩王的年纪都太轻了,短期内肯定是无缘联邦事务总理之位。那些年纪大的藩王们怎会轻易让权? 但即便如此,这场选举她非去不可:“那就做好出行的准备吧,朕也需要安排一下国内的事情,国内折腾了这么久了,也是时候稳定一段时间了。 另外你去召集一下外交部的官员,明日卯时一起讨论一下咱们这次的选举计划,看看咱们到底选谁当大明联邦事务总理。咱们就算选不出自己人,也要让偏向虞国的人选上位。” 正在叮嘱着自己身边的秘书的时候,门外卫兵高声通报:“南元国主脱脱不花求见!” 脱脱不花早就递上了国书,亲自来到虞国,请见朱昭熙,这正是朱昭熙安排见脱脱不花的时间,所以朱昭熙自然同意了脱脱不花的求见。 脱脱不花早就递上了国书,此次亲自前来虞国求见,朱昭熙特意安排在此时接见。只见脱脱不花踏入屋内,身形早已不似当年初见时那般臃肿。多年的开国征战,将他打磨得健硕精悍,虽然两鬓已染风霜,举手投足间多了几分草原雄主的豪迈。 不过一见到朱昭熙,他的姿态瞬间变得恭谨起来。脱脱不花双手交叠垂在身前,头都不敢抬得过高,恭恭敬敬行了个大礼,声音里满是恳切:“嘎扎尔汗万安,臣脱脱不花,实在是走投无路,才敢惊扰圣驾。” “起来说话。”朱昭熙放下笔,仔细打量着面前的脱脱不花,语气相当温和。 脱脱不花半躬着身子起身,粗糙的大手不安地搓着衣角:“陛下,南元如今是在生死关头了。 上个月,三队打着晋国旗号的商队以通商之名踏入南元草原,可他们四处丈量土地、绘制舆图。如今联邦议会里已经有人说,南元草原该‘重归正统教化’,这分明是要吞并我们啊!” 说到这里,他扑通一声重新跪下,额头几乎要贴到地面,“求陛下看在南元向来忠心耿耿的份上,救救我们。只要能让大明联邦承认南元国的第三级国家地位,南元愿世世代代做虞国最忠诚的属国,永不背叛!” 朱昭熙神色凝重,起身走到窗边:“你可知道这有多难?” 她缓缓开口,“大明联邦里面都是朱姓藩王立的国家,怎会轻易接纳你一个蒙古人建立的国家?更何况南元草原铁矿丰饶、草场广袤,被那些想要扩张的国家觊觎,自然是非常正常的。” 脱脱不花的额头死死贴在地上,声音里满是无奈:“臣当然知道难,所以臣才到这里来请求陛下指点。只要能保住南元,让臣做什么都愿意!” 朱昭熙转身踱步,思索良久后说道:“联邦承认一国,也不是不可能,毕竟现在大家都是朝利益看齐。如果利益足够满足他们,那些藩国皇帝和他们的嫡长子肯定是乐意的。朕是这样想的,也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 你可开放南元的矿场、牧场,允许各国贵族入股开发,但条件是他们必须在议会上为南元发声。再拿出部分收益,分给联邦中的中小藩国,换取支持。 另外,你还需打好‘感情牌’。该汉名,学汉话,让大家觉得你们也是炎黄一脉的国家,而不是异类,不是异族,他们也需要你们作为归化类的代表,让其他人觉得自己不是那么没有人性。” 脱脱不花听后,连连叩首,额头在青砖地面上撞出闷响:“陛下高见!南元愿以三成矿产收益为代价,换取联邦承认。一切都听陛下安排!” 接下来的半个月,朱昭熙日夜忙碌,将国内事务妥善安排。终于,一切准备就绪,马队从坤泽城出发。朱昭熙身着素色锦袍端坐马车内,车帘半掩,偶尔露出她沉思的侧脸。 脱脱不花骑着马跟在车驾旁,腰杆始终绷得笔直,眼神警惕地留意着四周的动静,生怕有任何闪失。 队伍中,外交部官员们抱着装满文书资料的木箱,低声讨论着即将到来的选举局势。南元国的一行人则紧紧跟着,他们护送着装载特产的马车,这些特产都是为了在联邦议会中打通关系而准备的。 两个半月的时间,在大海上飘荡的朱昭熙一行终于是抵达了玄中城,还没来得及休息,朱昭熙就在驿馆开始会见各方势力。大厅内,烛火摇曳,各国使者、藩王代表们你来我往,言语间暗藏机锋。 脱脱不花则全程垂手站立在角落,老老实实听着大家的议论,偶尔听到与南元相关的话题,他的身体都会不自觉地紧绷起来。 他这个蒙古人,对于由大明衍生出来的新的国家来说,虽然算不得是世仇,也是相当不友好,他的那个风雨飘摇的南元国,现在只能依靠朱昭熙的帮助,以及其他国家的同情才能存在,这对于他这个掌控一国生死的南元皇帝来说,还真的有些不是滋味。 喜欢穿越大明:本公主配享太庙请大家收藏:()穿越大明:本公主配享太庙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09章 会见沈皇 朱昭熙抵达玄中城的第三日,沈皇朱佶焞的拜帖便递入了驿馆。 作为朱昭熙和虞国外交部讨论的在联邦议会中圈定的最好的大明联邦事务总理人选,沈皇的履历在藩王中的确具有代表性。 论辈分,他是太祖朱元璋第二十一子朱模的嫡孙,比朱昭熙长三辈;论实力,其封地仅限于爪哇东境与巽他列岛,治下不过三十万人口,在联邦各国中虽然不至于垫底,但也好不到哪里去,这样的人不管他有没有野心,都适合拉拢。 知道沈皇到来,朱昭熙也是给足了面子,大开中门,亲自带着一行属下迎接沈皇的到来。沈皇踏入厅内,也是热情无比,“昭熙贤孙女,在虞国可是做得好大的事情啊。”拍了拍朱昭熙的肩膀“哎,你也不知道通知一下咱们,那些人可惜了。 这些人可惜了,你虞国不缺人,可是咱们这些国家缺啊,把这些人送到我们沈国,我保证能让他们劳改到死,这不比处决更好。” “不过是乱世用重典罢了,劳动改造比起处决来说,还是少了一点威慑,那些牛鬼蛇神还是当杀鸡儆猴的鸡比较好。”朱昭熙摇头笑了笑,她可容忍不了那些被处决的人间渣滓,直入主题的问道,“此次联邦选举,不知叔祖属意何人? ” 一直到了书房,沈皇这才开始回答朱昭熙的问题,指尖轻叩桌面:“不瞒你说,老夫有意角逐联邦总理之位。” 他从袖中取出一卷舆图,摊开后指向非洲东岸:“煦洲旁的大岛(马达加斯加),现由一群土着盘踞。老夫准备倾尽全沈国之力拿下来,到时候虞国所需的蔗糖、香料,亦可通过沈国商路直抵北熙洲。 ” 朱昭熙扫过舆图,琢磨着这个叔祖的小心思,他虽偏居一隅,却对地缘格局看得透彻。马达加斯加若成太祖系据点,既能制衡印度洋上的越国一系的势力,又可打通虞国与南洋的第二条商路,从东向西跨过大西洋到达虞国,马达加斯加在这个时代确实是一个重要补给点。 “叔祖的谋划,昭熙不敢妄议。”她指尖轻点舆图边缘,“但虞国支持的前提,是沈皇需在议会中承诺三件事。 ” 见朱昭熙表态,沈皇身体前倾,表示自己洗耳恭听:“但说无妨。” “其一,朱昭熙伸出第一根手指,南元国主脱脱不花恳请加入联邦成为第三级属国。此人虽为蒙古裔,却已率部改汉名、行汉制,其治下南元草原的铁矿与羊毛,可补足联邦西线资源缺口。 ” 沈皇挑眉:“草原部族向来桀骜,若准其入盟,恐遭晋、秦等藩国反对。 ” “所以需要太祖系藩王联署支持。朱昭熙从案下取出一叠文书,这是南元国做出的努力,南元国现在的文风比起咱们这些国家也差不了多少了。 都已经这个时代了,也不用分什么游牧和农耕,咱们炎黄子孙现在出来了,虽然不说是要放弃之前的仇恨,但总要先联合起来对付已经在崛起的比蒙古人还野蛮,一眼就能看的出来的异族才是。” 沈皇沉默片刻,伸手接过文书翻阅:“其二呢?” “其二,”朱昭熙继续道,:“凡涉及虞国的联邦法案,沈皇需提前三日知会虞国使馆。”她语气平淡,却暗藏锋芒,“上月联邦农业部突然提高虞国羊毛进口税,导致虞国牧原省存栏羊只滞销——此类突袭式立法,虞国不想再经历。” 沈皇嘴角微动,显然知晓此事背后是晋王系的手笔。 朱昭熙提醒道,“叔祖心里要清楚,虞国从建立以来就是一个大国,你们的那些小手段,虞国可能看不上,但是惹恼了,我虞国还是能掀桌子的。” 沈皇点点头,示意她继续。 朱昭熙的声音陡然压低,“其三,沈皇任内不得主动发起针对虞国的制裁法案。”她直视对方的眼睛,“前年虞国与联邦商船发生海域纠纷,鲁王曾提议禁止虞国船只进入南洋地区,由南洋地区的国家转运,从而保证南洋国家的利润。 此类法案,昭熙希望永远不会出现在叔祖的任期内。” 沈皇闻言,忽然轻笑出声:“你倒是直白。”他指尖摩挲着舆图上的马达加斯加轮廓,“若老夫答应,虞国能为沈国拿下大岛提供何种助力? ” “虞国海军可以出动帮助沈国运输作战部队,甚至可以派遣陆军帮助你们沈国参战。”朱昭熙早有准备,“此外,虞国工坊可定向为沈国打造适合热带作战的轻甲与火绳枪——当然,需以香料、蔗糖作为等价交换。” 沈皇的目光在朱昭熙脸上停留许久,似在判断她承诺的分量。作为联邦中少有的实业型藩王,虞国的军工产能早已声名远扬,若能获得成建制的装备支持,沈国的夺岛计划的确能减少三成伤亡。 “老夫有个疑问。他忽然转换话题,南元国主既已投靠虞国,为何不直接纳入虞国版图?如此更能名正言顺地获得联邦承认。 ” 朱昭熙摇头:“虞国的领土已经足够了,现在的领土都让你们心慌,如果再扩大你们会怎么想,另外这已经是虞国最大能直接管理的范围了。” 沈皇抚掌笑道:“果然青出于蓝,胜于蓝啊。老夫将在议会预备会上提及南元归化之事,你可让脱脱不花列席旁听。 ” 朱昭熙展颜一笑:“叔祖果然爽快,虞国全力支持您成为第四任联邦事务总理。” 会谈结束时,暮色已浸透窗纸。沈皇临去前忽然驻足:“昭熙,老夫虽为太祖系藩王,但从来就没想过站到你们的对立面,站到你们对立面的始终只有宁王他们而已。” 朱昭熙心中一凛,面上却不动声色:“多谢叔祖提醒。虞国可从来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夜深人静时,朱昭熙独自在后院漫步。远处,联邦议会大厦的穹顶在月光下泛着冷光,那是权力的中心,也是旋涡的核心。 忽然她轻笑出声大明联邦也好,原来的大明也好,不管是什么时代,上位者之间哪里有什么单纯的感情,所谓的支持从来都是等价交换,而她能做的,便是让虞国的筹码,永远比对手多出那么一成。 喜欢穿越大明:本公主配享太庙请大家收藏:()穿越大明:本公主配享太庙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10章 总理选举 大明联邦十三年正月十六,玄中城联邦议会大厦穹顶之下,三级议事阁与三级咨议院联席会议准时召开。环形大厅内,二十五面藩皇旗帜依等级排布,一级藩皇鎏金旗杆矗立前排,二级藩皇银旗杆阵列其后。四百余名议员与代表肃然就座,这场选举将决定未来四年联邦的权力走向与发展脉络。 现任总理周皇朱有墩拄着雕花权杖缓缓起身,龙纹锦袍随着动作微微晃动:"本届联邦事务总理选举,依宪章由议事阁七十二名议员与咨议院三百名代表共同投票。 候选人四席,分别为辽皇朱贵燰、沈皇朱佶焞、越皇朱瞻壑、蜀皇朱悦??。"话音刚落,会场内便响起一阵窃窃私语。 朱昭熙坐在一级藩皇席,目光扫过候选人名单。辽皇朱贵燰五十八岁,治下婆罗洲是南洋最大的木材与橡胶产地,扼守着从东南亚通往澳洲的航道;越皇朱瞻壑五十一岁,他的越国算是现在风头最盛的国家了,经济发展是所有国家中最好的。 蜀皇朱悦??五十五岁,坐拥锡兰岛的宝石,锻造的兵器远销各地;而沈皇朱佶焞,偏居爪哇东境及巽他列岛,虽控制着马六甲海峡西端,但领地狭小,资源有限,在候选人中实力最弱。 "首先请辽皇殿下陈述纲领。"周皇示意道。 辽皇施施然走上讲台。"如今武洲诸国的的发展越来越迅猛了,在煦洲南部都发现了不少次他们的船只。虽然现在被咱们在海上巡航的海军一一击沉,让他们对外没有太多的了解,但如果咱们再不对他们有所动作,空等他们崛起,我们将付出更多的代价。" 他的声音如洪钟般响彻大厅,"如果朕有幸成为下一任大明联邦事务总理,那么朕会组建''煦洲舰队'',将煦洲彻底纳入联邦防御体系。" 这番言论让晋皇的朱钟铉微微点头,却引来朱昭熙的反对:"军费怎么办,不是又要咱们这些藩王出钱吧,现在大明联邦运行良好,需要的是和平发展时间,彻底巩固咱们占领的土地,而不是吃着碗里看着锅里。" 辽皇冷笑道:"虞皇若不愿出力,大可退出。要知道武洲那些国家发展起来,对你们虞国来说才是最危险的,我们这些国家替你担心,你还不领情。"会场内顿时议论纷纷,洪州共和国的现任总裁朱祁镛欲起身反驳,被周皇权杖敲击地面的声音制止。 紧接着越皇朱瞻壑站了起来,开始宣布自己的施政纲领,"联邦繁荣之根本在于商贸。我越国坐拥香料、丝绸、棉布三大商产,越国愿开放全境港口,与各藩国签订十年免税协议。同时推动《联邦商路法典》,统一关税标准。 越国重要港口关税不得超过货物价值的5%,严惩海盗与走私行为。此外,我将联合大明科学院,利用北印度洋季风规律,研发新型星盘,让航海更加精确。" 这番话得到了控制南洋商路的肃皇、韩皇等藩皇的支持,但周皇之子朱子垕嗤之以鼻:"免税协议?不过是想垄断香料贸易!" 蜀皇朱悦??举起一块泛着金属光泽的铁矿石:"联邦当以技术革新为要。锡兰岛的宝石切割技术、洪州西部的铁矿冶炼术,若能推广至全境,将使联邦工坊效率提升三倍。 朕提议在各州府设立''工学馆'',强制一级藩国向二级藩国转让基础技术——虞国需分享火器铸造工艺,洪州共和国需要公开船舶建造技术。 五年内实现联邦兵器、器具的标准化生产,建立从原料开采到成品制造的完整产业链。"这一提议让掌控中转贸易的扬皇代表朱瞻塙频频点头。 最后起身的沈皇朱佶焞手持一卷素白竹简,语气沉稳:"联邦之兴,在于均衡。如今南洋的香料、木材,澳洲的铁矿,印度的丝绸,尽数被少数藩国掌控。 代国商船因缺乏导航技术难以远航,肃国的安南工坊因没有锻造图纸只能生产粗铁。长此以往,联邦内部必将分裂。" 他让手下的人展开一幅早就准备好的巨大地图,上面用不同颜色标注着各藩国的优势产业:"朕如果当选,将推行''共济通商''之策。 第一,由联邦出资,在巽他列岛、吕宋、安南修建深水港,打通从北熙洲到东南亚的''第二商路'',第二,设立''技术互助司'',各藩国需将三成非核心技术无偿共享——辽皇分享红木防腐技术,越皇公开香料蒸馏法; 第三,发行统一的''联邦宝钞'',取代二十三种地方货币,建立跨藩国的金融汇兑体系。" 晋皇系的朱钟铉立刻反驳:"强制共享技术?这是公然掠夺!"沈皇直视对方:"晋皇若觉得不公,何不将苏门答腊的金矿开采术、辽皇把婆罗洲的橡胶种植法、越皇将印度的棉布纺织技术,全部公开?" 接下来的质询环节持续了三个时辰。辽皇被追问舰队指挥权归属,越皇被质疑免税协议的财政可行性,蜀皇则需解释技术转让的具体流程。 而沈皇面对数十个尖锐问题,始终以"均衡发展"为核心,从吕宋的蔗糖产业如何通过新商路销往北美,到安南的工匠如何在工学馆学习澳洲的锻造技术,一一作答。 投票环节终于在激烈的争论之后开始。议事阁的皇帝们将自己手上的选票投入不同木箱,咨议院代表举牌表决。 唱票声在大厅内回荡:辽皇获得议事阁五票、咨议院八十六票;越皇得议事阁五票、咨议院一百一十二票;蜀皇获议事阁二票、咨议院九十七票;当唱票人念到沈皇时,声音陡然提高:"议事阁十三票、咨议院一百四十三票!" 朱昭熙心中一松,沈皇的十三张议事阁选票,可以说是险胜于其他藩王,而咨议院的一百四十三票中,来自中小藩国代表的票数占比高达八成。周皇的权杖重重落下:"沈皇朱佶焞当选第四届联邦事务总理!" 沈皇接过总理印信,面向议会宣布:"朕将在任期内建成五条跨洋商道,包括北美-吕宋-巽他航线;技术互助司三月内挂牌,首年转让技术不低于百项;联邦宝钞半年内发行,同步推进度量衡统一。联邦的强大,不应建立在藩国的贫富差距之上!" 朱昭熙望着台上的沈皇,她隐隐之间觉得有些不怎么对劲,看样子,沈皇氏想要在自己的任期内,通过商业来进行中央集权,之前的确跟自己承诺过,不针对虞国,可是这家伙似乎是想要针对所有国家。 喜欢穿越大明:本公主配享太庙请大家收藏:()穿越大明:本公主配享太庙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11章 三级国家 第四任联邦事务总理的选举结束之后,藩王们并没有离开,而是继续召开会议,大明联邦议会的议题迅速转向第三级议事阁的完善。 环形大厅内,沈皇朱佶焞可谓是意气风发,他这个在原来根本没有存在感的藩王世子,不仅在成为皇帝,而且成为了皇帝们的首领,这种跨越,他怎么可能不心情澎湃呢。 “联邦宪章明确规定三级议事体系,但自联邦建立十三年来,第三级议事阁始终没有建立起来,只有前两年建国的商国这一个国家属于第三级国家,可是目前真实存在的第三级国家已经不下于十个。今日众位齐聚玄中城,正好解决掉这个问题。” 朱昭熙坐在一级藩皇席,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她心里清楚,此次会议看似是解决第三级议事阁的空缺,实则是各方势力新一轮的利益争夺。 目光扫过参会名单,煦洲南部越王辖下的十国代表尤为显眼。这些年因为越国皇帝朱瞻壑的支持,越齐国朱瞻圻掌控好望角航道,越宣国朱瞻坦坐拥刚果河铁矿,其余八国也各自占据着重要资源。 渐渐地他们也产生了其他的想法,他们可越国是兄弟之国而不是父子之国,可是现在事实上越国和其他越系国家是父子之国的关系,他们怎么可能一直接受这样的状态呢,于是私下串联,意图脱离越国,以独立姿态加入大明联邦。 越齐国主朱瞻圻率先起身,指着后方巨大的世界地图“诸位,南煦洲经过咱们这么多年的经营,已经初步具有一个国家的形态了,但是因为只有越国的支持,发展依旧受限,所以我们十个国家有这样一个想法。 那就是和当年的洪州一样,各国联合起来,组成一个共和国,成为第二级议事阁的一员,直接和其他国家对接,也能接受其他国家一定的支持。这对联邦的发展来说,也是百利而无一害。” 这番话瞬间在会场激起波澜。晋王朱钟铉冷笑一声,毫不留情地反驳:“宪章明文禁止藩国擅自合并,南煦洲共和国?这么快就不认宗主国了。 今日开了这个先例,未来是不是外出就藩的人都要效仿,各自成立联邦?咱们南洋各国是不是也可以联合起来成立联邦,那大明联邦不要了,咱们各过各的好了。” 肃王朱禄埤也跟着质疑:“十国原本是越国的属臣,加入联邦后,税收到底归越国还是上缴联邦?军事管辖权又该如何划分?哦,你们吃了越国的资源,现在不认越国了,那之后谁敢让 越王朱瞻壑抱臂坐在席位上,脸上看不出喜怒。他心里清楚,这些属国的野心已经无法压制,但此刻他更要保持冷静,在不损失越国根本利益的前提下,看看局势如何发展。 当蜀王朱悦??提出“十国需将好运角(好望角)的所有权移交联邦”的条件时,越宣国主朱瞻坦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失去好运角,他们这些人的所作所为都要在大明联邦中央的监视中,这怎么可能让他们接受。 沈皇朱佶焞见争论愈发激烈,果断敲响木槌:“都别吵了!总理府提议,十国可单独加入第三级议事阁,联合起来暂时肯定是不可能的。税收方面,四成上缴联邦,三成归属越国,剩下三成由十国自行分配。” 这个方案看似折中,实则巧妙地拆解了南煦洲共和国的军事基础,同时也平衡了联邦、越国和十国之间的利益。 越王微微点头,这个结果虽然不如预期,但至少避免了属国彻底脱离自己的控制。十国代表面面相觑,在经过短暂的商议后,无奈地接受了这个方案。 解决完十国的问题,会场的气氛变得更加凝重。周皇扫视全场,声音低沉:“南元国主脱脱不花请求加入第三级议事阁一事,诸位议吧。” “绝对不行!”晋王几乎是立刻拍案而起,“太祖立下规矩,朱姓封藩,异姓为臣。南元若成为三级国家,那不就等于推翻了之前咱们的理论基础么,其他人可以建国,还可以纳入大明联邦?这是公然违背祖制!” 辽王也跟着附和:“如果这样的话,那大明联邦不用打仗了,直接派使臣到各国去,邀请他们加入大明联邦,要不了多久大明联邦就可以覆盖全球了,那成立大明联邦到底有什么意义呢?” 朱昭熙早有准备“南元国本来就是依照中原朝廷建立的,是一个完全汉化的国家,上至贵族,下至平民,都在学习汉文化。” 她直视着晋王,语气坚定,“如果因为血统就将其拒之门外,日后还有谁愿意归化?我虞国国内的土着会不会有异心,你们各国的少民会不会有想法” 肃王却嗤笑一声:“虞皇说得好听,这是你自己的事情,留下那么多土着作为隐患,还需要咱们破例来帮你解决,这不可能。” 争论持续了数个时辰,从日中一直到深夜。当宁王代表朱奠培提出“换姓继统”方案时,会场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南元更名‘虞元国’,国主嫡长子必须娶朱家宗室女为正妻,所生子女无论男女,皆承朱姓继位。同时,虞元国要开放全领域市场,允许外资控股,联邦企业享有优先权。” 脱脱不花听到这个方案,最终还是没有反对,想保住南元,这是唯一的出路。如果不答应这些条件,南元将永无加入联邦之日,甚至可能被其他藩国瓜分。况且这比起他的最低要求已经好了很多了,这还有什么不情愿的呢。 随后,她面向议会,声音洪亮:“虞国愿担保虞元国履行所有条款,并派遣监国使常驻,确保一切按规矩行事。” 最终的投票环节,赞成票以微弱优势通过。这场持续多日的辩论,算是初步建立起来了大明联邦的第三级议事阁和第三级咨议院。煦洲十国以松散的形式加入第三级议事阁,虞元国则以近乎“改姓易制”的方式获得认可。 第212章 沈皇心思 终于,沈王朱佶焞坐在了玄元的大明联邦行政大楼的联邦事务总理办公室里。深褐色的檀木办公桌泛着冷光,墙上悬挂着历任总理的画像,从宁王朱权到周王朱有墩,目光仿佛都在审视着这位新上任的掌舵人。 四年任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朱佶焞早已在心中反复推演过无数遍施政蓝图。大明联邦自建立以来,权力格局几经更迭。第一任总理宁王朱权,凭借太祖系藩王的威望,拉拢南洋诸国组建联盟,将苏门答剌、婆罗洲等地的势力牢牢攥在手中。 第二任总理扬王朱高燧与越王朱瞻壑结盟,在南亚和东南亚形成稳固的利益共同体,两国商船几乎垄断了香料与丝绸贸易;到了第三任总理周王朱有墩,虽无亮眼的改革举措,却在任期内平定伪明,暂时弥合了联邦内部的分裂隐患。 而轮到朱佶焞自己,既没有宁王的资历,也缺乏扬王、越王的雄厚家底,更碰不上平定伪明这样的“机遇”。如今放眼世界,能与大明联邦抗衡的,唯有武洲诸国。 但他清楚,此时的联邦经不起战争的消耗。经历多年扩张,联邦内部矛盾丛生:大小藩国技术差距悬殊,产业发展严重失衡。虞国工坊里蒸汽机械轰鸣,火器制造技术领先数十年;宁、夏、明、越四国紧随其后,已初步建立起工业体系。 而像他治下的巽他列岛,以及代国、肃国等小国,仍以农耕渔猎为主,连最基础的铁器都需依赖进口。 “再这样下去,小国迟早沦为大国的经济附庸。”朱佶焞手指敲击桌面,发出规律的声响。他翻开案头的《联邦产业分布图》。 红色标注的虞国占据北美铁矿与火器产业;紫色的越国垄断印度香料;绿色的宁国掌控苏门答腊金矿……而众多小国的版图上,只有零星的蓝色(农业)与黄色(畜牧)标记。 大国凭借广袤领土与丰富资源,能够构建完整产业链,但小国若想生存,必须另辟蹊径。 “资源互补,抱团成链。”朱佶焞提笔在纸上写下这八个字。婆罗洲的木材、吕宋的蔗糖、安南的稻米、满剌加的中转贸易……这些看似零散的资源,若能整合起来,完全可以形成独特的产业网络。 首先要解决的,是技术共享的问题,他不像是那些大国的皇帝,没有他们的威望,只能通过手段和各国虚与委蛇。 朱佶焞取出此前选举时拟定的“技术互助司”草案。按照计划,这个机构将强制一级藩国向中小藩国转让基础技术:虞国分享火器铸造的简化版工艺,越国开放香料蒸馏的初级技术,蜀国输出铁矿冶炼的基础流程。 当然,作为交换,中小藩国需向大国开放特定资源市场——比如巽他列岛的橡胶园优先供应虞国工坊,吕宋的蔗糖以优惠价销往越国。 其次是商路整合。朱佶焞展开一张新绘制的海图,上面用黑色线条勾勒出五条“小国专属商路”:从吕宋经巽他列岛直达非洲东岸的“东方珍珠线”;串联安南、占城、满剌加的“南洋琥珀线” 这些航线将避开大国控制的主要港口,通过建立中小藩国自己的中转贸易体系,降低对大国商路的依赖。 但这些计划的推进,离不开一个关键因素——资金。朱佶焞想起选举时承诺发行的“联邦宝钞”。若能成功推行统一货币,不仅能促进跨藩国贸易,更可以通过联邦财政向中小藩国倾斜,扶持其基础产业建设。 他在心里盘算:第一期宝钞发行,至少要拿出四成份额用于支持“小国产业链计划”。 然而,推行这些政策必然会触动大国的利益。虞国不会轻易分享火器核心技术,越国也不可能放弃香料贸易的垄断地位。朱佶焞仔细琢磨着,到底该怎么才能找到足够的筹码,才能让他们答应那些大国的皇帝同意这些条件。 他翻开藩王势力关系表,目光停留在“南元国(现虞元国)”一行。这个新纳入联邦的属国,拥有丰富的铁矿与羊毛资源,或许可以成为制衡大国的关键棋子。 “虞元国的铁矿,若优先供应中小藩国的初级锻造工坊……”朱佶焞喃喃自语,在纸上写下“资源平衡”四个字。他计划推动一项《联邦资源分配补充条例》,规定战略性资源的一定比例必须优先供应给参与产业链合作的中小藩国。 此外,朱佶焞还盯上了联邦议会的席位改革。现行的议会制度中,一级藩国占据绝对话语权,中小藩国的声音往往被淹没。 他打算提出议案,增加第三级议事阁在重大决策中的投票权重,同时设立“中小藩国联合议事席”,让代王、肃王等小国能够以集体名义发声。 夜深了,办公室里的油灯噼啪作响。朱佶焞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玄元城的灯火。远处,联邦议会大厦的穹顶在夜色中若隐若现,那是权力斗争的中心。自己的每一项改革都将面临巨大阻力。 宁王系不会轻易放弃对南洋的控制,虞国等技术强国也会警惕中小藩国的崛起。但朱佶焞别无选择。他的巽他列岛,夹在越国与满剌加之间,若不主动求变,迟早会被大国的经济洪流吞噬。 “四年时间,必须做出成效。”他握紧拳头。对内,要让中小藩国看到联合的希望;对外,要向武洲诸国证明,大明联邦并非只有几个大国说了算。 回到办公桌前,朱佶焞开始撰写上任后的第一份施政报告。在“短期目标”一栏,他写下:三个月内挂牌成立技术互助司;半年完成联邦宝钞试点发行;一年内开通第一条中小藩国专属商路。 这些目标看似紧迫,但对他来说,每拖延一天,小国与大国的差距就会拉大一分。窗外传来的钟声提醒朱佶焞已经到了深夜。朱佶焞揉了揉发酸的眼睛,继续伏案疾书。这场“小国崛起”的博弈,才刚刚开始。 别看虞皇、越皇、宁皇他们这些人在一起的时候笑呵呵的,这些人可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真的触犯到他们的利益,他们绝对不会手软。 第213章 斗而不破 沈王朱佶焞公布的施政纲领,在联邦上层激起千层浪。会议散场之后,大家并没有立即离去,好不容易所有人都凑到了一起,自然是各自串门,试探试探其他国家的态度,各国时间的合纵连横这段时间在小小的玄中城里,可谓是表现得淋漓尽致。 这天朱昭熙便以商讨联邦发展为由,将明皇朱祁钧、扬国太子朱瞻塙等一众大国首脑邀请到了自己的府邸,大家心知肚明,知道朱昭熙邀请大家过来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不急不缓,所有人一起品着虞国种出来的香茗。 “总理的想法是真的不错,让小国组成工业联盟,这也能和大国在工业上相互促进,相互提高。”朱昭熙率先开口,声音平稳却暗含锋芒。对于这个由虞国一力推动成为联邦总理,却有了自己心思的朱佶焞,朱昭熙可谓是相当不满。 可是现在联邦事务总理的选举已经尘埃落定,朱昭熙总不可能自己打脸自己,直接推翻这一届联邦事务总理选举结果,那就只能在规则之内和朱佶焞斗下去,不过朱昭熙也知道,不管是不是朱佶焞上位,那些小国肯定会在未来挑战大国的地位。 明皇朱祁钧抬眼看了一眼自己的这个姐姐朱昭熙,他也知道朱昭熙现在是有多么愤怒,一个自己扶持起来的人,竟然背叛了自己,这对于一路顺遂的姐姐来说,简直就是一种耻辱,但是这有什么办法呢,朱佶焞出招对付的是大明联邦里的所有大国。 所有人只要聪明一点都能看得出来朱佶焞的计划,他让小国联合起来组成区域性的工业联盟,看似是经济合作,实则是要动摇现有格局。在这个大明联邦里的所有国家都在农业转向工业的关键期,一旦让那些小国联合起来,还真的有可能动摇现在的大国的地位。 更麻烦的是,经济一体早晚会衍生出政治诉求。面对那些大国强势的工业和经济,他们迟早会从经济联盟转向政治、经济、军事、社会的全面联盟,到时候迟早会把统一的大明联邦分裂成一块块的区域性国家,这可不是朱昭熙他们想要看到的。 短暂的沉默后,越皇朱瞻壑笑着打破僵局:“沈皇的想法的确是很美好,咱们这些国家的工业发达,小国想要发展,咱们作为朱家子孙应该大力扶持才对,咱们虽然都已经称王称帝,但是始终算是大明联邦这个国家的一个藩王,大明联邦发展了,咱们才能过得更好。” 他这话一出,众人皆微微点头。大家都听出了朱瞻壑的意思,现在不是内斗的时候,现在所有国家都处于开拓阶段,那些小国家想要发展,是不可改变的,大明联邦还有着武洲诸国这么个大敌,手段可以用,但是需要处于一个斗而不破的状态下。 邓皇朱祁镛靠在椅背上,若有所思道:“哈哈哈,皇叔说的是啊,小国想要发展有什么错,咱们发达了,也需要拉一把亲戚不是,咱们始终是一家人啊。”他的话让在场众人都微微点头,看看他到底有什么好的想法。 “玄中城作为联邦中心,咱们这些技术发达的国家可以派遣人才在玄中这里建立一个乃至多个综合性大学,专门帮助各国培养优秀的技术人才。 另外我们还可以再设立跨国留学生优待政策,敞开国门欢迎小国学子来我们这些国家的学校里学习。”邓皇顿了顿,“奖学金、技术奖项也可以多设一些,不管是联邦的奖项,还是咱们这些国家的国内奖项,都可以稍微向他们倾斜一些,鼓励他们搞研发。” 喝了一口水,朱祁镛继续说道“咱们还可以开放咱们国家的研发机构,让他们参与项目。”此言一出,室内气氛松快了些,众人心中已有默契。 这些看着很优厚的待遇,其实包藏着朱祁镛的各种盘算,他们又不是什么大慈善家,这么大力扶持小国的工业技术发展,大家都清楚堵着大明联邦的那些小国的工业发展不是什么长久的办法,所以朱祁镛的想法就是捧杀,从根源上杜绝小国工业发展的可能。 朱昭熙环视一圈,笑道:“这个思路不错。咱们虞国可是很开放的,对于来虞国求学的学子,咱们虞国来者不拒,绝对会给他们提供最好的待遇,享受最好的条件,一切研究机构都可以对他们开放。” 宁国皇太孙朱奠培一直静静听着,此时也是开头说道:“不错不错,咱们宁国也同样如此,我回去之后立即禀明皇爷爷,让他多多设置奖项,鼓励各国的民间工业发展,任何发明和发现,我们宁国都保持着鼓励的态度。” 众人开始你一言我一语细化方案。扬国提议,在玄中大学的课程设置上,将课程分为理论与实践两类,鼓励小国学生们去研究高深的理论课程,他们这些国家愿意给这些学生提供一切帮助。 明国建议,设立“创新发明奖”,评选标准侧重创意新颖度,只要是新颖的发明,无论是简单还是困难,只要新颖,只要创新,他们都会得到大力支持。 整场讨论持续数小时,众人始终保持着友好、合作的氛围,仿佛真的在全心全意为联邦技术发展谋划。从建立学校到设立奖项,从开放研究机构到共享基础技术,每一项提议都冠冕堂皇,挑不出错处。 实则是想要把所有的小国的技术人才捧得高高的,在座的各位心照不宣的计划着,让那些小国的学生们不屑于去做那种简单重复的工作,清高到不屑于在底层和那些充满汗水的车间里待着。 只需要想出一个别出心裁的发明,那就会收获一切的荣誉和利益,从而让那些小国成为一个表面技术繁荣的空中楼阁。 而大家私底下则潜心研究,从底层构建自己的技术发展道路,夯实工业基础,让小国看着这些大国只不过是吃着资源和人口的红利的纸老虎,而他们则是高贵的脑力劳动者。 这些大国的皇帝们在客厅之中带着同样亲和的笑容,仿佛真的是为了大明联邦的那些小国呕心沥血,仿佛他们都大公无私。 没人知道,这场看似和谐的会议背后,藏着多少心思;那些关于扶持小国的美好愿景下,又埋着怎样的算计。 第214章 武洲发展 当东方各国在玄中城围绕着各自的利益和科技在博弈时,那个被大明联邦称作武洲,被他们自己称之为欧洲的大陆也在缓慢的发展当中。全世界都被改变了,武洲就算是被刻意隔绝在了世界之外,但依旧被改变的面目全非。 在十多年前,因为当年的越王朱高煦驱赶着上百万的仆从军进行的所谓北伐,铁蹄踏碎中亚与西亚诸国,将那里那些不可一世的所谓帝国全部打成了部落状态。 因为君士坦丁堡城高池深,也因为越王厌倦了战争。这场所谓的北伐,被越王以一种戏剧性的方式告终,越王朱高煦焚毁自己军中的所有粮草,带着亲兵和裹挟的技术人才和工匠,从君士坦丁堡城下悄然回到了自己的越国。 近百万仆从军全部被朱高煦留在了君士坦丁堡城下,成为撕裂旧世界的楔子。约翰八世·帕里奥洛格斯正是在这种情况下继位,成为了这个只剩下一座城的东罗马帝国的君主,抵挡住了那些没有粮草的数百万仆从军的无休止的进攻。 在狄奥多西城墙外,仆从军的白骨与战马残骸堆积成山,博斯普鲁斯海峡飘满腐尸,城内人口从十万锐减至不足三万,粮仓空空如也,守军仅剩千余疲惫之师。这位二十三岁的皇帝终于了解了这场摸不着头脑的战争,转而将目光投向混乱的城外世界。 在知道东方又出了一位如同上帝之鞭得人物,把中亚、西亚的所有帝国都打成了部落状态之后,约翰八世看到了东罗马帝国崛起的机会,即使现在的东罗马帝国只剩下了一座城,只剩下了几万人,但依旧有着完整的国家框架。 在这个权力真空的中亚和西亚地区,拥有完整的国家框架的东罗马帝国,在上帝之鞭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可以说是无敌的,派出城内的士兵,收拢外面残留的仆从军,以食物诱惑他们,命令他们效忠自己,信仰东正教,初步建立起来一支还算过得去的军队。 紧接着又与被朱高煦驱赶到小亚细亚的突厥部落达成协议:以安纳托利亚西部土地换取军事支持。这些曾被朱高煦裹挟西征的奥斯曼残部,此时正面临饥荒威胁,双方一拍即合。 约翰八世授予部落首领贝伊头衔,允许其自治并保留自己的信仰,条件是每年提供三千名骑兵。这一举措遭到东正教牧首激烈反对,却为帝国注入了强有力的军事力量。 与此同时,热那亚与威尼斯商人嗅到商机。约翰八世以黑海港口贸易权为抵押,向热那亚借得五千吨粮食,又允许威尼斯在加拉塔区设立租界。 不过两三年的时间,君士坦丁堡人口回升至八万,其中突厥人、亚美尼亚人、热那亚人已占半数,形成多民族混居格局。城内出现双语市集,希腊语与突厥语混杂,东正教教堂与清真寺隔街相望,圣索菲亚大教堂的穹顶下,偶尔能听到宣礼塔的呼唤。 国土也不再仅仅只有君士坦丁堡这一座城市,向东拿下了三分之一的原奥斯曼帝国国土,收拢了更东边因战争变成流民的阿拉伯人。至于更东边的土地,约翰八世直接放弃了,他心里清楚,东边的上帝之鞭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卷土重来,还不如集中所有力量在西部。 约翰八世的真正野心在于重构东正教世界。他派遣使团前往塞尔维亚、保加利亚等公国,以共同抵御天主教扩张为名,提议建立军事同盟。 此时的东欧诸国正面临哈布斯堡王朝的压力,约翰八世巧妙利用宗教矛盾,以东正教守护者自居,承诺为同盟国提供军事庇护与贸易优惠。 在阿德里安波利斯(今埃迪尔内),建立新的政治中心,将突厥骑兵与希腊重装步兵混编为拜占庭军团。这支军队装备着热那亚人走私的火绳枪与东方的复合弓,以突厥式轻骑兵突袭配合希腊方阵推进,在巴尔干半岛所向披靡。 至1440年的时候,约翰八世已控制马其顿、色萨利等地,疆域较继位时扩大了数十倍,君士坦丁堡不再是孤城,而是横跨欧亚的区域性强国首都。 宗教策略是其成功关键。约翰八世允许治下突厥人保留伊斯兰习俗,亚美尼亚人信奉天主教,却在名义上确立东正教的主导地位。 他设立跨信仰委员会,由东正教主教、伊斯兰阿訇、天主教神父共同参与立法,这种异端式宽容政策虽遭罗马教廷谴责,却有效维系了多民族帝国的稳定。 约翰八世的崛起打破了欧洲的宗教平衡。天主教廷视其为东正教异端与异教的合流,教皇尼古拉五世颁布《十字军敕令》,却响应寥寥。 威尼斯共和国与帝国的贸易额已占其东方收益的60%,热那亚人更在黑海建立永久商站,两国公开抵制教廷号召。唯有匈牙利、奥地利等中欧国家集结军队,但在多瑙河畔被东罗马帝国打退。 葡萄牙成为天主教世界的另类。亨利王子放弃参与宗教冲突,专注于航海事业。 朱高煦摧毁奥斯曼帝国的连锁反应,是打通了中西方陆上通道。尽管大明联邦刻意封锁海路,但粟特商人、突厥牧民仍通过中亚草原,将东方的瓷器、茶叶、火器技术带入欧洲,同时将武洲的琥珀、毛皮、战马输往联邦。 约翰八世敏锐捕捉到这一机遇,在阿德里安波利斯设立东西方交易所,允许联邦商人以物易物,甚至暗中提供军事保护。 武洲正经历着静悄悄的社会变革。约翰八世治下的东罗马帝国,虽未恢复罗马荣光,却构建起东正教-突厥-商业城邦的独特体系,成为欧洲东部的稳定器。 天主教世界则在分裂中孕育新势力:英格兰与法兰西在百年战争的废墟上重构王权,哈布斯堡家族通过联姻整合中欧,葡萄牙人则在航海中寻找突破东方封锁的可能。 或许早已离世的越王根本没有想到,自己当年为了消耗越国国内的土着的游戏之举,竟在万里之外催生了一个新的权力中心。 约翰八世的东罗马帝国替代了原来的奥斯曼帝国的角色,但是双方的宗教冲突不再是回回和基督之间的冲突,而是东正和天主的冲突。 武洲不再是铁板一块,和奥斯曼这个回回不同,东正教在武洲东部还是有很大的群众基础的,约翰八世不断拉拢这一批人作为内应,再以利益团结本国国内的基督徒,在武洲东部搞得有声有色。 第215章 千头万绪 玄中城虞国府内,朱昭熙翻阅着对外情报局送到这里的各种卷宗。这两年的时间里朱昭熙虽然已经把对外情报局组建了起来,但是主要精力都放到了国内的改革上面,对于国外的情况还停留在了原来对伪明战争结束的时候的印象。 到了大明联邦的首都才知道,各国已经发生了很多变化,不管是朱祁钧的明国,还是朱瞻壑的越国,乃至与其他小国,都已经发生了很多变化,对于武洲的情况,朱昭熙更是两眼一抹黑,所以朱昭熙趁着在玄中城的时间,朱昭熙也要好好了解一下外面的情况。 大明联邦在沈皇朱佶焞成为总理之后,展开了一系列的改革,这个人不同于之前求稳的周皇朱有墩,朱佶焞更喜欢折腾,他是一个利己主义者,希望在自己的任期内给自己的沈国以及其他小国争取到更多的利益。 这在朱佶焞的角度上看,肯定是没有问题的,毕竟说到底他在结束了自己的总理任期之后,还是会回归到沈国,继续做沈国的皇帝,自己能留给子孙后代的也只有沈国,既然如此,在他的任期内,给自己的国家扒拉利益,那也无可厚非。 可是站在朱昭熙自己的角度上来看,沈皇朱佶焞显然不是一个合格的总理,像是虞国、越国这些大国的皇帝担任大明联邦事务总理的时候,对于利益还真的没有那么在乎。 这些人或许也会打压其他大国,但是不会损害大国的利益,对于小国的利益,也没那么在乎,或许更加公允。 越系十国那边传来的情报同样令人不安。葡萄牙依旧没有放弃自己的航海梦,不断地提高船只建造技术,导航技术等,虽然与大明的航海技术还有很多差距,但依旧在持续发展,可能是受到了大明这边的影响,航海技术提高的速度一点不比大明这边慢。 葡萄牙的新建船只已能稳定航行至佛得角群岛。更值得警惕的是,东罗马帝国约翰八世治下的商队,开始频繁出现在黑海与北非沿岸。这些动向都被对外情报局传到了朱昭熙的案头,朱昭熙现在有点担心葡萄牙发现向西的航线,跨过大西洋到达虞国了。 到时候就算朱昭熙想要休养生息,那朱昭熙也不得不全面动员,主动出击,彻底消灭武洲那些国家,这就打破了朱昭熙的发展计划了。 大明联邦各国内部矛盾虽未激化,却也暗流涌动。肃王治下的安南州,锡矿石出口量骤降15%。情报显示,蜀王工坊通过联邦商会施压,将收购价格压低了两成。这种藩国间的价格博弈虽未引发冲突,却严重影响了区域经济平衡。 晋王与秦王在苏门答腊金矿开采权上的谈判陷入僵局,双方都在通过各自在联邦议会的影响力争取支持。这些纷争看似琐碎,却如同一根根细刺,随时可能刺破表面的和平。 在明国北部的蒙古部落那里传来的消息也让朱昭熙感觉麻烦,可能是因为当年二爷爷扫清了中亚和西亚的国家,彻底把那些国家打成了部落状态,这就给了武洲那些国家可乘之机,北方的莫斯科大公国在接受了金帐汗国的遗产之后,逐渐强大了起来,联合同样是东正教信仰的东罗马帝国一起向西对武洲各国压迫。 向东莫斯科大公国也同样野心勃勃,莫斯科大公国可没有经历过朱高煦的北伐,他们对于东方可没有那么恐惧,初生牛犊不怕虎的他们,一路向东探索,野心勃勃的想要和东罗马帝国口中的上帝之鞭碰一碰。 朱昭熙也不知道自己带来的改变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可是现在已经成为定局,朱昭熙只能让自己,让虞国,让明人一起不断地前进,至少现在每一个明人都能吃饱饭,都能在小冰河时期活下去。 这对于她来说,已经足够了,她想要在自己的有生之年把自己亲手创造的时代带入正轨,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朱昭熙也有些黯然,转眼今年自己就已经三十岁了,可能是因为年纪上来的原因,朱昭熙现在也有了一种急迫感。 把虞国建成自己理想当中的模样,让虞国的百姓觉醒,让他们知道资本主义的恶,让他们拥有跟自己一样的理想,让虞国成为整个世界最耀眼的国家,成为其他国家的榜样。 希望在自己的有生之年里,解决掉武洲的那群以信仰为借口的那些强盗,她可以说是一个种族主义者,但是其实她对于种族方面的偏见,而是对于某些人骨子里的贪婪、懒惰、不择手段、道德低下的厌恶。 明人经过了几千年的儒家教育,懂得了礼仪,懂得了道德,懂得了隐藏心中的暴戾,真正理解了社会运行的基本规则,她没有那个能力在有生之年让所有人变得和明人一样。 就连图林和钢铁这样伟大的人都做不到的事情,她根本没有指望自己能够做到,既然解决不了这个问题,那就直接解决出问题的人,这就是朱昭熙一直没有给别人说的初衷。 窗外,玄中城的灯火渐次亮起,远处高高的钟楼上传来了钟声。朱昭熙继续拿起纸笔,给虞国的各部门下达着这种命令“加紧建立工人学堂,重点教授机械原理与基础数学。严密监控葡萄牙商船动向,必要时可采取断然措施。” 墨迹未干,她又想起白日里收到的所谓家书,明皇朱祁钧在信中又在抱怨沈皇的新政影响了本土经济,想要把自己当枪,第一个去针对现在的联邦事务总理,摇了摇头,国与国之间,就算皇帝之间有血脉联系,却从来就没有亲情可言。 对于朱祁钧的小心思,朱昭熙并不怎么想理会,她刚开始还真的相信自己的弟弟不会坑她,想要什么,凭着一母同胞的联系,如果朱祁钧提出什么想法,朱昭熙绝对会尽量满足,可是现在朱祁钧是怎么做的呢。 现在的朱祁钧,在朱昭熙眼里,渐渐地不再像是她那个目光长远,有手腕,有心胸的爷爷了,而是逐渐像是她那个目光短浅的父亲了。 第216章 资本崛起 放下手头上堆积如山的政务文书,朱昭熙独自踱步在虞国府的小院里。头顶的星空依旧璀璨,可她紧蹙的眉头却怎么也舒展不开。这个由她一手缔造的时代,非但没给她带来荣耀与喜悦,反而让她陷入了深深的孤独与不安之中。 在虞国国内,资本主义、官僚主义的苗头刚一冒头,朱昭熙就凭借着多年执政和征战积累的威望,以及对军队的绝对掌控,果断动用暴力机构将其压制下去。 那些官商勾结的矿场交易账本,密密麻麻的数字背后是权贵与商贾侵吞国有资产的铁证。她站在朝堂之上一声令下,涉案官员入狱,商贾财产充公,一场可能动摇国本的危机就此平息。 她带着后世的记忆,深知资本无序发展的可怕后果,因此殚精竭虑,一心想要构建理想中的制度。 然而,大明联邦的其他国家却完全是另一番景象。这些国家的皇帝没有朱昭熙的特殊经历和远大理想,根本意识不到资本主义发展背后潜藏的巨大危机。 朱昭熙通过对外情报局提供给她的那些情报,已经察觉到了,除了虞国之外,大明联邦里的其他国家,隐隐的都已经出现了资本绑架国家的苗头。 那些国家的皇帝,好似好了伤疤忘了疼,全然不记得当年他们的父辈祖辈,被江南官商勾结的家族折腾得有多惨。曾经辉煌一时的大明帝国,就是在那样的内忧外患下,分崩离析。如今,历史的车轮好似又朝着相似的方向滚动,权力与资本再度开始结合。 那些新兴崛起的势力,在土地开发、贸易往来、资源挖掘等事务中积累起初步的资本后,便开始施展手段。他们用金钱开路,大量贿赂官员、玩起了两头压榨的把戏,继续着更多更大的资本积累。 对上,他们用金钱开路,贿赂官员、资助权贵,一步步侵蚀国家权力,让政策朝着有利于他们的方向倾斜;对下,在这个地多人少、百姓随便谋个差事就能混口饭吃的当下,他们的压榨手段还比较隐蔽。 可朱昭熙知道,这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等未来人口增加到一定程度,可开发的土地、资源等其他扩张渠道逐渐枯竭,资本的獠牙迟早会对准人力资源,用残酷的资本主义方式,对普通百姓进行无情剥削。 朱昭熙可是知道,这种发展趋势一旦形成,普通百姓将陷入水深火热之中。在资本主义制度下,工人每天工作时长被无限拉长,工资却被压到最低,生活毫无尊严与保障。可她满心焦急,却又感到无力,毕竟自己这个虞国皇帝能做主的国家终究只有虞国。 朱昭熙能有什么办法呢,朱昭熙不是没有想过提醒这些皇帝,告知他们国家未来可能面临的危机,可是她这样做得到的绝不会是赞赏与认同。 在那些皇帝眼中,如果她这样做的话,那就是在干涉他国内政。是想要侵夺他们手上的权力,是对他们国家的领土和资源有企图,更何况面对目前的情况,那些皇帝此时此刻恐怕都是正乐在其中。 虞国与其他国家有着本质区别,朱昭熙从一开始就坚定地认为,国有资产是虞国所有人的资产,国家是全体虞国人的国家,她自己只是人民的公仆,肩负着带领大家走向美好生活的使命。 但其他皇帝可没有这般高的觉悟。当年海外封藩,那些国家的土地都是藩王们花着自己的钱,带着麾下将士一刀一枪打下来的。 在他们心中,这些国土就是自己的私人财产,自己投资兴办的产业,自然也是自己的。在资本发展的浪潮里,他们凭借着皇权,占据着主导地位,是最大的受益者,获取了最多、最大的利益。 这样的情况下,他们怎会愿意限制资本的发展?恐怕更多的,是依靠着本能,不断地从国内外攫取资产,满心想着为子孙后代积攒下丰厚的家业。 朱昭熙想到这里,不由得苦笑。她明白,想要说服这些国家限制资本发展,简直比登天还难。这些皇帝被眼前的利益蒙蔽了双眼,看不到资本无序扩张背后隐藏的巨大危机。而一旦危机爆发,首当其冲受苦的,便是那些无权无势的普通百姓。 虽然无法改变其他国家的决策,朱昭熙还是想要给整个世界的百姓一条不同于其他国家的发展道路,在未来,让他们知道除了他们现如今的活法之外,他们还可以有另一种活法。虞国一定要坚守住自己的发展道路。 她要加快虞国的建设步伐,在有生之年里,完善社会保障体系,让百姓病有所医、老有所养;大力发展教育,提高国民素质,培养出一批有理想、有担当的建设者;鼓励科技创新,提升国家的核心竞争力。 可是这样做,朱昭熙也面临着另一个问题,虞国的制度和大明联邦的其他制度截然不同,在大明联邦里属于一个异类,在朱昭熙活着的时候,有朱家人这个名头,有军功打底,朱昭熙再怎么折腾虞国都没有什么关系。 可是等朱昭熙离开这个世界呢,朱昭熙的打算可是建立一个非一家一姓的国家,皇帝轮流坐的国家,没有血缘关系作为纽带,那么虞国在大明联邦里就是一个完全另类的国家,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可是绝对对立的制度。 在解决完武洲那些番邦蛮夷,大明联邦彻底拿下整个世界之后,虞国这么一个异类绝对会成为众矢之的,所有国家的矛头都会对准虞国。 那个时候大家可不会不好意思,贪婪的资本主义看到了世界上还有虞国这块净土,他们想到的绝对不是什么见贤思齐焉,见不贤而内自省。 而是觉得虞国这个纯洁的国家的光芒有些耀眼,然后不惜一切代价毁灭这片人间净土,然后把虞国的所有属于虞国人民的资源和利益瓜分殆尽,踩上一万脚,对其他人说虞国的所作所为是荒谬至极的,是邪恶至极的,是可恶至极的。 然后拼命掩藏虞国的存在痕迹,无论是制度还是思想,都会被他们抹除,这种状况可不是朱昭熙想要的。 第217章 社会研究 “把对外情报局现在保存着的各国社会和经济民生方面的情报整理起来,装上船。并且,继续收集世界各国的经济民生和社会状况的资料。”埋在对内情报局那无数的情报堆里的朱昭熙一遍继续看着手上的情报资料,一边吩咐着在旁边等候着的情报局官员。 情报局的官员们虽满心疑惑,不明白皇帝此番举动究竟意欲何为,但长期以来对皇权的敬畏,让他们不敢有丝毫懈怠,老老实实按照指令行动起来。 此时,朱昭熙已经在玄中待了一个多月,再加上从虞国到玄中的两个月航程,她离开虞国已然三个月了。 “也是时候回到虞国了。”朱昭熙轻声自语,语气中带着几分疲惫与坚定。登上回虞国的航船,朱昭熙便一头扎进船舱,将自己与外界隔绝,全身心投入到整理那些刚搬上船的资料中。 面对当下各国资本崛起的复杂局面,朱昭熙思来想去,只想到一个或许可行的办法——用书籍传播自己的思想。 她想要在书中把道理讲透彻,讲到每个人都能理解,让看过这些书籍的人,对社会、对经济有清晰的认识,为无产阶级提供反抗的理论基础。 而不是再依靠诸如“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均贫富”“闯王来了不纳粮”这类朴素口号来召集流民,搞“旧瓶装新酒”的事。 在朱昭熙心中,革命是一个复杂而多面的词汇。它血腥,因为变革的过程往往伴随着流血牺牲;它浪漫,那是对理想社会的无限憧憬;它美好,承载着无数人对公平正义的向往;它痛苦,因为要打破旧秩序必然会经历艰难险阻。 它更是一个需要持续努力的过程,绝非一朝一夕能够完成。朱昭熙从来不幻想什么千秋万代,作为一个骨子里的悲观主义者,她却努力想要成为一个乐观主义者。 如果虞国在自己死后变成自己不喜欢的样子,朱昭熙并不介意那些有理想的人打破旧世界,建立新世界。她和那些理想主义者一样,希望“满山开遍映山红”,让理想的社会制度在这片土地上生根发芽。 然而,写书谈何容易。朱昭熙在前世即便读了很多年书,在现在的时代也算的上学识渊博,但也只是个医学生,没看过《资本论》,没读过《宣言》。 如今她所做的一切,完全是依靠从小学到大学接受的政治教育成果。在这个世界,她最擅长的是军事,是封建时代的政治。想要凭借现在对外情报局收集来的资料,写一本类似于《资本论》的书,对朱昭熙来说,简直难如登天。 但朱昭熙也并非毫无优势可言。与马、恩相比,她有着一整个国家机器毫无保留地供她研究,有着无数调查员、学者、情报人员帮她收集资料。 在海上航行的这两个月时间里,朱昭熙日夜沉浸在这些对外情报局收集来的资料中。 她仔细梳理着各国的经济数据,从农业生产到手工业发展,从商业贸易到金融体系;分析着社会阶层的构成,贵族、商人、平民、雇工在不同国家的地位和生活状况;研究着各国的政治制度,皇权与资本的相互作用,政策对经济民生的影响。 要剖析资本,首先得了解资本在这个时代的表现形式。在大明联邦的其他国家,资本已经开始显露狰狞。那些在各国开发中崛起的商人们,利用积累的财富,一方面大肆贿赂官员,影响国家政策的制定,让政策向有利于他们的方向倾斜。 他们操纵着贸易规则,垄断某些商品的市场,获取高额利润。另一方面,在看似繁荣的表象下,对普通百姓的压榨也在悄然进行。 在这个地多人少的时期,百姓还能勉强维持生计,但朱昭熙知道,这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一旦人口增长,资源紧张,资本必将露出獠牙,将百姓拖入水深火热之中。 她开始总结归纳,试图找出资本发展的规律。在明朝时期,随着商业经济的发展,已经出现了资本主义萌芽的迹象。私营企业的兴起,商品经济的繁荣,货币经济的发展,都为资本的成长提供了土壤。 而如今,在这些海外的国家,资本更是在权力的庇护下迅速扩张。资本的本质是追逐利润,它不会满足于现状,会不断寻找新的扩张途径。当土地、资源等扩张渠道逐渐枯竭时,人力资源必将成为资本剥削的对象。 朱昭熙思考着如何在书中阐述这些观点。她决定从最基础的经济现象入手,用通俗易懂的语言,向普通百姓解释什么是资本,资本是如何运作的。 她详细分析了各国的手工业生产,以纺织业为例,讲述机户与机工之间的雇佣关系,机户如何通过雇佣机工生产商品,在市场上销售获取利润,而机工又如何在这种关系中处于弱势地位,只能靠出卖劳动力换取微薄的报酬。 她将这些现象背后隐藏的资本逻辑层层剥开,让读者能够清晰地看到资本是怎样在经济活动中发挥作用的。 对于商业贸易,朱昭熙研究了各国之间的贸易往来,以及商人们如何利用不同地区的资源差异和价格差进行交易,积累财富。 在这个过程中,资本的力量使得一些地区逐渐成为商品的供应地,而另一些地区则成为消费市场,这种经济上的不平衡发展,最终会导致社会阶层的进一步分化。 土地制度也是朱昭熙重点研究的对象。在明朝,土地兼并现象严重,大量农民失去土地,被迫成为地主的佃户或无产阶级。 而在现在的这些国家,随着资本的发展,土地同样成为了资本追逐的目标。一些富商通过购买土地,进行大规模的农业经营,或者将土地用于商业开发,以获取更多的利益。 朱昭熙分析了这种土地所有权的变化对农民和社会的影响,指出土地的集中会导致农民失去生活的保障,社会矛盾也会因此激化。 在整理资料和撰写书籍的过程中,朱昭熙也遇到了诸多困难。有些资料不够准确,有些数据相互矛盾,她需要花费大量时间去核实、甄别。而且,如何用这个时代的语言准确表达那些先进的思想,也是一个巨大的挑战。不断地查阅资料,与随行的学者们讨论,反复修改自己的书稿。 第218章 深入改革 朱昭熙回到虞国时,都城的街道依旧车水马龙,市井间的喧嚣与她离开时别无二致。凭借此前雷厉风行整治贪腐、强军立威积累的威慑力,即便她在因为需要参与大明联邦的事务离开了虞国数月,虞国的官僚体系仍在惯性中维持着运转。 回到皇宫,朱昭熙顾不上休整,又开始面对虞国国内的文山会海,处理案头已经堆成小山的奏疏,这些奏疏虽然已经处理完了,但朱昭熙依旧需要再检查一遍这些已经处理完的文件,防止有人在自己不在虞国的这段时间里做什么小动作。 整整两个月,朱昭熙日夜埋首于这些文书之间。白天,她在朝堂上与大臣们激烈争辩,核实每一项数据的真实性;夜晚,烛光下的书房里,她逐字逐句审阅已处理的文件,用朱砂笔在可疑之处重重批注。 当最后一份奏疏核查完毕,窗外已然飘起了今冬的第一场雪,大明联邦十一年的冬天就这样悄然来临。 朱昭熙将自己关在书房。墙上的虞国舆图上,密密麻麻地标记着各地的改革试点,面对现在的情况,朱昭熙也有些棘手,改革进入了深水区,朱昭熙也不知道到底是应该全面推进基层改革好,还是进行中央改革比较好。 "传蒋谦入宫。" 朱昭熙对着一旁候着的秘书说道。作为跟随她多年的得力助手,蒋谦不仅对虞国政务了如指掌,更重要的是,他逐渐理解并认同朱昭熙的改革理念。 蒋谦踏入书房时,朱昭熙正对着墙上的虞国舆图出神。有一段时间里,蒋谦对于朱昭熙那些惊世骇俗的想法充满不解。谁都想要自己的国家千秋万代,想要自己的权力永远稳固,可是朱昭熙却想真的实现天下为公选贤举能,连皇帝她都打算采取禅让制。 蒋谦一度认为她是读书读迂了,或是受虞国原来的原始部落形态影响,妄图将虞国带回上古时期。 但随着时间推移,看着朱昭熙雷厉风行地推行一项又一项改革:惩治贪腐,让曾经只手遮天的权臣锒铛入狱;整顿军备,将散漫的军队训练成纪律严明的劲旅;兴办学校,让平民子弟也有机会读书识字。 蒋谦渐渐明白,这个看似疯狂的想法背后,是朱昭熙想要打破千年以来的权力垄断,建立一个没有剥削、没有压迫,真正为百姓谋福祉的新国家的宏大理想。 作为一个纯粹的,有野心的文人,现在的蒋谦觉得自己比起黑衣宰相姚广孝还要厉害,但是知道了朱昭熙的想法之后,也是自惭形秽,他也知道朱昭熙的理想到底有多么不靠谱,但是这么伟大的理想,他怎么可能不参与进去呢。 朱昭熙把自己的问题说给了蒋谦,希望听一听蒋谦的想法。听到朱昭熙的问题,蒋谦想了想,还是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陛下,依臣之见,无论是中央还是基层,当下改革的关键都绕不开律法。虞国虽经陛下整顿,但至今仍沿用大明律例。律法是国之根本,若不重塑法律体系,所谓‘天下为公’终究是空中楼阁。” 朱昭熙微微颔首,示意蒋谦继续说下去。“大明律诞生于封建皇权体系,其根基是维护贵贱等级、保障世家利益。若只是修修补补,不过是旧瓶装新酒。想要实现陛下‘天下人制法’的构想,必须彻底另起炉灶。” 这个观点正中朱昭熙下怀。但随即,新的难题浮出水面:虞国人口四千万,如何让天下人参与立法?那就只有选择代议制民主这一条路,从基层的村、乡、县、州、省、中央六级架构,里面逐级推选出代表,层层递进,最终组建中央代表大会。 可如此一来,那就必须全面推进改革,可是全面推进改革又面临另一个问题,改革的一举到底是什么,改革该怎么才能让百官和百姓信服。 蒋谦沉思片刻,还是提出了自己的建议,那就是在改革之前,由朱昭熙主导,随机选择各行业的人组成虞国临时代表大会,由这个大会建立起一套临时约法。 以临时约法为纲领,明确改革方向与步骤。先立规矩,再徐徐图之。比如规定选举权与纳税义务挂钩,既能保证参与群体的基础,又能借此清查户籍、整顿财政。 他又补充道,“约法中还需要给虞国进行一个具体定义,让大家明白虞国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国家,代表的是谁的利益。” 两人围绕临时约法的框架展开讨论。朱昭熙从海上撰写的书稿中提炼出 “劳动价值论” 核心观点,主张将 “八小时工作制”“最低工资标准” 写入约法。 蒋谦则结合虞国官僚体系现状,提出设立 “监察院” 独立于行政体系,专门监督约法执行。他们逐条梳理旧制度与新构想的冲突点,发现仅土地制度一项,就涉及贵族私田、军屯土地、百姓永佃权等多重利益纠葛。 基层改革与中央改革本就无法割裂。法、人、权从来都是共生的,新法律需要新人执行,而新人选拔又依赖权力架构的革新。 她想起在其他国家收集的情报,商团与官员勾结往往通过钻法律漏洞实现,“若不建立严密的法律体系,虞国迟早也会重蹈覆辙。” 随着讨论深入,更多细节问题暴露出来。代表大会的议事规则如何制定?临时约法与未来正式法典的衔接机制是什么?朱昭熙和蒋谦将这些问题一一记录下来。 既然要制定临时约法,朱昭熙又提出可一个更加尖锐的问题,那就是在临时约法中是否要明确的表示虞国是一个天下为公的国家,皇帝不是世袭的,而是采取任期制,皇帝也不再是一家一姓的皇帝,而是在全国四千万人中由全民选举出来的。 蒋谦明白,一旦把这些写入约法,那就意味着彻底打破千年帝制,这必将引发轩然大波,不仅在国内会引起激烈的反对,大明联邦里其他的国家也不会赞同朱昭熙的想法,把虞国视为异类。 第219章 计划约法 和蒋谦那天的聊天算是给他放个风,让他知道朱昭熙的改革方向,让他知道走上这条路的危险。蒋谦的确和朱昭熙想的那样,坚定不移的支持着朱昭熙的决定,这让她又想起了那个倔强的于谦。 其实于谦和蒋谦算是同一类人,都是为了自己的理想奋不顾身的人,可是两人的理想截然不同,蒋谦是那种以士为知己者死为最高行动准则,带点文人气质的士子,而于谦则是带着自己风骨的传统士大夫。 如果当年于谦能够像是蒋谦一样,跟随着自己的脚步,那么现在自己也不用那么艰难,给自己出主意的人也就不仅仅只有蒋谦了,可是于谦终究和自己不是一条路上的人,至于胡善围,朱昭熙摇了摇头,还是算了吧。 这些天里朱昭熙一直在和蒋谦讨论着临时约法的框架,就算组建临时代表大会,也不能让这些人漫无目的的讨论,所以还是要制定一个基本的讨论框架。 "临时约法必须兼顾改革理想与政治现实。我们既要为虞国未来奠定基础,又不能立刻与整个联邦体制决裂。"说着蒋谦取出一份草拟的文书:"臣整理了各国现行法律与陛下改革目标的冲突点。 最核心的问题在于皇权性质。联邦各国均奉行世袭君主制,若虞国公开推行选举制皇帝,必将被视为对联邦体系的挑战。"很多国家并不是和虞国一样,到现在还没制定新的法律,像宁国、越国都已经制定了自己的法律,但法律中最重要的就是规定皇帝万世一系。 "可以先从任期制入手。"朱昭熙在纸上写下几个要点,"规定皇帝任期十年,可以连任。继承人选拔标准改为德才兼备,由专门委员会考核提名,再经代表大会表决通过。这样既保留了选拔机制,又不会直接否定世袭传统。" 朱昭熙的想法就是含糊其辞,把皇帝任期制先确定下来,模糊掉只有朱家人才能继承皇帝的职位,等到朱昭熙去世了,或者把理念推广开来再说虞国国民都可以参选虞国皇帝。 "土地制度方面,我的意思就是直接国有化,反正现在还没有形成土地贵族,军队一直控制在朕的手里,不用担心这些人反弹。在平原上实施集约化农业,直接搞集体农庄。 而在山区和丘陵地区,咱们就实施承包责任制,百姓可以租种国家的土地,但是只有使用权,这些使用权不能转让,从而抑制土地兼并。" "税收条款需要格外谨慎。"蒋谦翻开财政报告,"联邦条约规定成员国间商品流通税不得高于百分之五。我们计划实施的累进所得税制可能被视为贸易壁垒。" 朱昭熙沉思片刻:"可以将所得税征收对象限定为虞国常住居民,对跨国商人仍按联邦标准征税。同时设立社会发展基金,名义上用于改善贸易基础设施,实际用于补贴民生项目。" 关于八小时工作制,蒋谦提出实际问题:"纺织工坊主多数与联邦商会关系密切。若强行缩短工时,他们可能将产业转移到其他国家。" "分行业实施差异化政策。"朱昭熙划出几个重点行业,"军需、矿业等战略产业先行试点,给予税收优惠补偿企业损失。普通手工业暂不强制,但规定加班需付双倍工钱。这样既能推进改革,又避免产业空心化。" 监察制度的讨论尤为激烈。蒋谦指出:"让监察院弹劾皇帝,这直接挑战了联邦皇权神圣的基本原则。如果直接把这个条款写到临时约法上面,那绝对会引起各国的舆论谴责。" "可以换一种表述。"朱昭熙修改着条款草案,"规定代表大会有权对严重失职的行政首脑启动调查程序,不具体提及皇帝。同时设置严格门槛:需四分之三代表联署,并提供确凿证据。" 在公民权利条款上,两人达成共识:先确立原则性框架,具体实施分阶段推进。"义务教育"条款注明"视地方财政状况逐步实施";"医疗保障"限定为"重大传染病防治";"言论自由"但书"不得危害国家安全"。 司法独立条款采取了折中方案:法官由皇帝提名、代表大会批准,任期十五年以确保独立性,但仍保留皇帝特赦权作为最后手段。 "军队国家化是另一敏感点。"蒋谦提醒道,"联邦各国军权皆归皇室所有。我们若规定军队效忠宪法而非皇帝,恐招致军事干涉。" 朱昭熙修改措辞:"改为虞国武装力量效忠国家与人民,具体指挥权仍归皇帝,但补充非经代表大会批准不得用于对外战争。军事预算需每年审议通过。" 这些表述模糊掉公有制的基础,让大家觉得虞国就是类似于儒家士大夫限制皇权的那一套,这样一套设计让其他国家不怎么反感,只是觉得虞国的皇帝被制约得有点狠罢了。 经过连续七天的反复推敲,临时约法草案最终形成八章六十四条需要讨论的内容。"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蒋谦合上文书,"如何确保代表大会能真正代表各阶层?现有贵族必定会垄断代表席位。" 朱昭熙早有准备:"规定临时代表大会成员产生方式:农民代表随机产生,工人代表由工会选举,商人代表按照比例选举产生,学者代表由学校公推。" 未来的代表大会肯定不能是这样的,但是这次的临时代表大会只能是这样,底层的架构都没有完成,如果现在仓促的从全国选举,那么代表大会上面的人鱼目混珠,之后想要把代表大会上的人剔除出去就难了。 在这种情况下,朱昭熙就打算利用坤泽周边的各行业人才组成临时代表大会,从而完成临时约法的制定,到之后组织了全国代表大会之后,就算原来的临时代表大会有问题,朱昭熙也可以把原来的临时代表大会降级为坤泽代表大会,然后以全国代表大会的名义,去清理原来的临时代表大会。 在完成这些准备工作之后,朱昭熙和蒋谦就开始行动了起来,在坤泽周边遴选代表组织虞国临时代表大会。 第220章 代表大会 坤泽城新建的议政厅内,三百名临时代表的声音此起彼伏。朱昭熙站在暗处悄悄的观察着议政厅内的所有代表,他们都穿着自认为最好最新的衣服,以有生以来最热情的心态,最饱满的精神来到这里。 让他们这些普通百姓参与到国策和法律的制定当中,在整个世界的历史当中,都可以说是开天辟地第一回,在他们眼里这是圣明君主在世,是朱昭熙给他们的恩赐,是朱昭熙重视他们的表现,所以在朱昭熙简直就是他们心目中的神。 蒋谦走到她身侧,压低声音:“遴选过程比预想顺利,军队和情报局的介入,基本杜绝了暗箱操作。但这些代表大多是第一次接触国家事务,恐怕...” 他的话被此起彼伏的喧哗声淹没。 第一次代表大会的开始并不怎么顺利,无论是主持的人也好,还是那些代表,都有些手忙脚乱,把所有的议题文本发到这些代表的手中的瞬间,会场炸开了锅。 “皇帝任期制?那不就等于咱们皇上不能一直做咱们的皇上了么?” 青田县农民代表王大柱的声音盖过众人,“咱们皇上还没有后代,万一到时候是其他宗族的人在这里当皇上,他们还能和咱们皇上一样好么,咱就只要咱们的皇上,皇上要一直当皇上,皇上要长命百岁。” 纺织工代表李秀娥紧接着喊道:“八小时工作制是好事,可工坊主肯定要降工钱,这怎么办?” 法律学者张明德试图解释权力制衡的重要性,却被小商人代表打断:“说那些大道理没用!我就想知道,商税到底怎么收?会不会加税?” 整个上午,会议陷入混乱。代表们各说各话,本来安排在上午的议程根本没有得到任何推进。在暗中观察的朱昭熙也意识到,这些满怀热情的代表,缺乏基本的议事能力和政治意识。 “休会!” 朱昭熙当机立断。回皇宫的路上,她对蒋谦说:“必须进行系统培训。不是教他们咬文嚼字,而是要让他们学会从自身立场出发,分析政策利弊,还要教他们基本的议事规则。” 当晚,内阁紧急抽调一批在联邦历练过的官员,组成培训专班,给大家培训基本的代表大会议事规则,以及基本的政治素质。接下来的七天,议政厅变成了课堂。 蒋谦亲自讲解议事规则:“提案要提前提交书面材料,发言限时三刻钟,表决采用无记名方式。 讨论时要一个一个来,不能随意打断别人。” 法律从业者用通俗易懂的语言解读约法条款,把累进税制比作 “吃饭越多,付账越多”,将权力监督解释为 “邻里之间互相监督”。 工人代表们分组模拟劳资谈判,学习如何争取权益;农民代表则围坐在一起,讨论土地政策会对自己产生什么影响。 同时,在朱昭熙的命令下,《坤泽日报》连续刊发特刊,介绍代表大会的作用、代表的职责和议事流程。报上还刊登了大量读者来信,裁缝学徒询问八小时工作制是否包括学徒,私塾先生建议在约法中加入教育相关条款。 在所有代表通过了培训之后,临时代表大会终于复会,复会后的第一次辩论,聚焦在土地国有化上。 “土地国有化,是不是就要无偿收走农民们的土地,然后大家一起给皇家做佃户?” 一位农民代表充满忧虑的质疑道,“佃户和普通百姓可不是一个类型,在大明的时候,佃户很多时候可以算是流民,咱们是不是也要给皇家交税之外还要给皇家交租?” 会场瞬间安静下来,数百道目光投向新的会议主持人蒋谦。 蒋谦在主席台上站了起来,声音沉稳有力的回应道:“大家想想,原来大家在大明的时候的生活,只要来一次天灾,就会有多少人家破人亡,卖儿鬻女?有多少土地被以低价卖给了那些地主豪绅。 土地国有,不是要夺走你们的土地,而是想要结束王朝几千年来的土地兼并,解决王朝几千年的治乱循环,国家把所有的土地都收走,让土地属于国家,属于全国人民,人们只有土地使用权而没有买卖的权力,那么我们就可以随时调整每个人的土地多少。 这样的话,就再也不会出现有钱人兼并穷人的土地,再也不会出现富者田连阡陌,贫者无立锥之地的情况。” “那我们种地有啥变化?” 有代表发问。 “变化大了!” 朱昭熙继续解释,“平原地区会建立集体农庄,用新式的蒸汽犁耕种,效率比以前高得多。 山区实行承包制,租期三十年,租金按收成比例交。就拿陈阿福家来说,现在每年要交五石米的佃租,以后承包土地,只需要交三石公粮,省下的粮食能换耕牛、买农具。” 蒋谦补充道:“国家会提供种子、农具,还会派农技员教大家科学种田。” 会场先是一片寂静,随后爆发出热烈的掌声。陈阿福激动地说:“俺听皇上的!这样的好政策,俺举双手赞成!” 此后的会议逐渐步入正轨。工人代表提出设立劳动仲裁机构,专门解决劳资纠纷;小商人和学者共同商讨完善累进税制;官员代表则就中央和地方的权力划分提出建议。 每天会议结束后,《坤泽日报》都会详细报道当天的讨论内容,这些带着油墨香的报纸,随着商队、驿卒发往虞国各地。 当讨论到 “皇帝待遇” 条款时,现场气氛再度热烈起来。农民代表坚持要增加朱昭熙的供奉,工人代表提议为她建造功德碑。 朱昭熙摆了摆手,笑着说:“大家的心意我领了。如果真想报答,就把约法的内容讲给身边的人听。你们看,” 她举起一本《约法通俗读本》,“这里面的每一条,都是我们一起讨论出来的,是咱们虞国百姓自己的法律。” 三十天后,临时约法草案终于修订完成。统计显示,代表们提出的 137 条修改意见中,有 89 条被采纳。临时约法就在临时代表大会的第一次会议中被确定了下来,朱昭熙接下来的改革也终于有了一个理论基础。 第221章 人老成精 金陵城的暮春,梧桐絮在新建的城市里随风飘扬。这座曾承载大明荣光的故都,看起来还是原来的样子,被宁国和扬国新任的皇帝出资把原来因为战争破坏的成为残垣破壁的城市修建的一模一样。 扬国曾经的皇帝朱高燧和宁国曾经的皇帝朱权在这个曾经大明的首都,两个耄耋之年的老人躺在躺椅上坐看云卷云舒,这两个叱咤风云的人物在大明联邦第四任总理选举结束之后,这两人不约而同的选择回到了生他养他的故乡,在这个儿时记忆最多的地方。 朱祁钧已经把首都搬到了其他地方,与原来作为天下中心,上百万人口涌入这个城市不同,没有了经济中心和政治中心的职能,这个城市再怎么被宁国和扬国皇帝修建的和原来一模一样,金陵城的辉煌也依旧不能复现。 不过无论是朱权也好还是朱高燧也好,对于这座故乡的城市,依旧非常依恋。 朱高燧的藤椅吱呀作响,他望着朱权手中翻动的《坤泽日报》,喉间溢出轻笑:“昭熙那丫头又在折腾,怎么感觉昭熙这丫头越来越像是太祖高皇帝了呢,甚至比太祖高皇帝做得更好。” 朱高燧和朱权两位耄耋老人,可能是因为放下了手头一切事物,专心修养的原因,越活越精神矍铄。他们虽然已经离开了政治中心,但是他们手中的情报组织依旧每天以最快速度给他们提供世界各地的情报。 朱权将报纸折起,露出头版“虞国临时约法草案通过”的通栏标题:“嘿,别说,她还真的有点像父皇,当年父皇也是,当着朝廷百官的面说他是淮右布衣,与百姓共天下,没想到啊,父皇当年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昭熙这丫头是真的敢这样做啊。” “听说洪州商会联合七国上书,说虞国破坏联邦礼法。”朱权挑了挑眉问道。 “礼法?”朱高燧嗤笑一声,咳嗽着从袖中掏出黄铜烟杆,“现在的大明联邦还有礼法可言么?大部分人都是向钱看,都只考虑利益,儒家又被废了,哪来的礼法。” 烟丝燃烧的噼啪声中,他望着远处修缮中的奉天殿,“昭熙的任期制,倒是一个好想法,不过恐怕她的目的不止如此啊。” 话音戛然而止,两个老人对视一眼,都明白了对方的想法。 朱权从矮几上拿起情报密函:“奠培也是个蠢的,他还准备联合各国对虞国实施经济制裁,理由是‘煽动平民叛乱’。”他将信纸递给朱高燧,“你猜怎么着?我那不成器的孙子,居然想当联军盟主。” 朱高燧将烟灰磕在青砖缝里,摇了摇头“哎,这些孩子的眼光也就只有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觉得虞国是煽动平民侵夺他们的利益。” 他的目光扫过宫墙上斑驳的修补痕迹,“扬国如今也是表面风光,可贵族私田占了六成,商税全进了勋贵腰包。” 两人陷入沉默。远处传来工匠敲打石材的声响,在空荡荡的宫阙间回响。朱权忽然开口:“你说,昭熙真的想当千古罪人?她明知道暴力革命会让各国皇室视她为仇敌。” “她是在赌。”朱高燧的烟杆指向北方,“赌自己活着的时候,能把‘天下为公’的火种播撒出去。 你没看她在《坤泽日报》写的社论?‘一代人只能做一代人的事’,这话听着悲壮,实则清醒。”他想起密报里提到的“全民军事训练”,摇头叹息,“这丫头太急了,以为枪炮能解决所有问题。” 朱权展开虞国改革进度表:“土地国有化、八小时工作制、义务教育...她列的这些,哪一项不是要挖掉千年根基?但仔细想想,” 他的手指停在“监察院弹劾皇帝”条款上,“咱们当皇帝时,最头疼的是什么?贪官污吏、外戚专权、藩王作乱。昭熙要做的,是把这些毒瘤连根拔起,甚至把皇权的基础连根拔起。” “可连根拔起要流血。”朱高燧想起扬国情报里记载的去年虞国严打,朱昭熙的严打比起当年的洪武四大案也差不了多少了。 一阵风卷起地上的其他国家皇帝和臣子们讨论的情报。楚国皇帝朱季埱在书房中大骂:“‘虞国此举违背人伦纲常,必将引发天下大乱。” “昭熙教百姓反抗的心思其实是好的,治国不要担心暴力,不要担心出乱子。”朱高燧将烟杆重重一敲,“她知道讲道理没用。咱们年轻时,不也觉得‘君君臣臣’天经地义?直到被现实撞得头破血流,才明白权力这东西,不会自己让出分毫。” 朱权突然压低声音:“洪州商会的密使来找过我,说愿意出一百万两黄金,让我出面阻止虞国改革。” 他从怀中掏出张银票,在烛火上点燃,“我问那使者:‘你们赚的钱,有多少是克扣工人血汗?有多少是逃税漏税?’”火苗舔舐着银票,映得他脸上的皱纹忽明忽暗。 “咱们能压下多少?”朱高燧望着渐暗的天色,“奠培野心勃勃,代国的朱仕?又在扩军。昭熙那边每推进一步,这边的阻力就增加三分。” “能压一天是一天。”朱权展开联邦各国兵力部署图,“我让宁国枢密使延缓军备采购,你让扬国水师在海上搞‘演习’。虚张声势,给昭熙争取时间。” 他顿了顿,“但有些事,还得她自己悟。就像当年我们,不摔得粉身碎骨,哪知道‘高处不胜寒’的滋味?” 暮色渐浓,两个老人的影子在宫墙上拉得很长。朱高燧望着天边最后一抹晚霞:“听说昭熙在虞国办了‘平民夜校’,教百姓识字算账。她这是要把‘造反’的本事,光明正大地教给天下人。” “随她去吧。”朱权将《坤泽日报》叠好,放进袖中,“咱们这些半截身子入土的人,能护住她一时,护不了一世。但至少,”他的目光扫过修复中的午门,“等后世写史书时,会记得在这个乱世,有个叫朱昭熙的丫头,真的想过要改变些什么。” 第222章 星星之火 昭熙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并不是一点作用都没有,虞国这片新大陆上,新的思想也在萌芽,在朱昭熙没有注意到的地方,终于有人从朱昭熙的一系列动作中理解了朱昭熙的思想。 =坤泽大学教师宿舍的油灯亮到后半夜,这段日子周蕙难得的一直待在学校当中,而没有去全国各地走访调查虞国的社会情况,而是仔细研究坤泽日报上每一期代表大会传出来的消息。 将《坤泽日报》最新一期 “临时约法特刊” 摊在桌上,朱昭熙在代表大会上的发言记录被他抄录和分析了无数遍,试图去理解朱昭熙的所思所想所作所为。作为与朱昭熙同岁的军户子弟,他比谁都清楚,这些文字背后藏着怎样颠覆性的力量。 周蕙的人生轨迹,早在十七岁那年就被虞国改写。当虞军铁骑踏入陕西,这个在旧军户制度下吃不饱饭的少年,因为朱昭熙的一纸移民命令,随着虞军漂洋过海来到了这片原始的陌生大陆。 因为是军户的原因,在没有其他生计能养活自己的情况下,他选择了继续当兵,在新兵营里,制式棉衣、识字课本,还有每月准时发放的饷银,让他第一次意识到,当兵不再是 “拿命换粮” 的营生。 因为识字速度快又肯钻研,他被推荐进入军校,本以为会成为一名将领,却在接触到军校中古今中外的思想理论书籍之后,发现自己真正向往的是思想与哲学的世界。 从军校毕业之后,周蕙一边研究思想理论,一边服役,服役结束之后,他则迫不及待的通过自学考试,考到了坤泽大学,成为了坤泽大学的学生,之后更是留校任教,成为了学校的老师。 在学校里周蕙也是特立独行,和其他老师喜欢在学校当中做研究不同,他更喜欢带着学生到虞国各地,去观察虞国的百态,去观察各行各业,去了解社会运行的内在规则。每天都喜欢看报,从报纸上了解时事新闻。 渐渐的他发现朱昭熙的虞国与原来的中原王朝可谓是一个截然不同的国家,与大明联邦的其他国家也截然不同,原来的中原王朝根本不可能有什么国有企业,用国有企业来控制经济。 在他的走访调查中,他发现虞国对于基层的投入更是前所未有,对基层的控制更是深入到了每一个人,刚开始周蕙以为朱昭熙是效仿秦朝,让虞国成为一个战争机器,还为此隐隐担忧,担忧虞国会像是秦朝一样,成为一个军国主义的国家。 可是渐渐地周蕙也是明白过来,在开拓时期,朱昭熙这样对虞国的强有力的控制才是最好的选择,虞国说起来也算是地大物博,可是刚开始的北熙洲就是一个原始丛林,这样的地方必须集中力量才能在最短时间内开发整个虞国,这也是对虞国所有人最好的选择。 在课堂上他的学生也有过这些问题“周老师,其他国家都在和富商共治,咱们为什么要扫黑除恶,要严打控制这些富商和利益阶层呢?” 。 对此,他的回答毫不犹豫,毫不避讳:“黄巢消灭了门阀,陛下消灭了士大夫。他们两人其实都是在做类似的事情,扫除原有的利益阶层,构建新的利益阶层。” “黄巢之后,新的利益阶层是士大夫阶层,从原来的皇帝与世家共天下,到宋朝的与士大夫共天下,而这次消灭了士大夫阶层之后,每个国家都要选择新的支持者。 其他国家选择与少数精英合作,延续 “少数治多数” 的传统;而陛下选择的是与平民百姓站在一起,用多数人的力量对抗特权阶层。” 这个发现在之前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都让周蕙彻夜难眠。他意识到,朱昭熙正在尝试的,是让 “家天下” 转变为 “共天下” 的千古壮举。看到朱昭熙这样的壮举,他怎么可能不参与其中,真正为普通百姓做一些实事,为百姓创造出千世万世的好日子。 但是也知道朱昭熙的能力,只要有她在一天,中央、政治机构、军事机构就不会出现什么大的问题,政治体制这些也会逐渐完善,但是民间启蒙的问题,真正得到民间认可的问题,朱昭熙一个人也很难做到。 于是他就冒出了一个想法,帮朱昭熙记录她的思想,总结她的理论,深入民间,去给普通百姓宣传朱昭熙的思想,其教授学生,让学生们继承朱昭熙的思想理论,让朱昭熙的思想传遍虞国乃至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他开始整理朱昭熙历年讲话,将 “权力属于人民”“均贫富非劫富” 等理念归纳成通俗读本。第一本《虞国新制百问》油印成册时,他在扉页写下:“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 巡讲之路艰辛,他带着学生用快板唱约法条款,把土地政策编成民谣,甚至将举报流程画成连环画。每次的巡讲,他都能听到人群中爆发的掌声,让他看到希望的火种正在蔓延。 随着巡讲深入,周蕙的学生们自发成立宣讲队。《坤泽日报》开始连载他的《新体制释义》,来信从虞国各地飞来。 乡村教师询问如何在夜校开课,商人请教新税制下的经营之道,甚至有其他国家的留学生索要改革资料。1451 年夏,周蕙在坤泽大学成立 “民生研究社”,首批学员里有退伍士兵、纺织女工,还有偷偷跑来听课的洪州商会学徒。 “朱皇上在朝堂上开天辟地,我们要在民间让这颗种子生根发芽。” 开学典礼上,周蕙的话让礼堂鸦雀无声。此时的虞国大地上,茶馆里的说书人开始讲述 \/虞国社会改革中发生的的故事,乡村夜校的黑板上写满约法条款。 周蕙知道,自己不过是万千星火中的一点,但当这些微光汇聚,终将照亮整个时代。而他记录、传播、践行的,不仅是朱昭熙的改革理念,更是一个 “天下为公” 的千年梦想。 这个在历史中这位出身寒微、自学成才的理学家,在朱昭熙的引导下,逐渐成为了这个世界上刚刚萌芽的社会主义的践行者。 第223章 全面改革 《临时约法》正式落地的那一刻,朱昭熙便将全部精力投入到全面改革的谋划之中。她没有陷入先改中央还是先动地方的纠结,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改革宜快不宜慢,长痛不如短痛,短时间内的动荡,总好过因改革拖沓而引发的长期混乱。 随着朱昭熙下定决心,虞国从中央到地方全部动了起来,军队开进各地,宣讲朱昭熙的改革政策,相比于原来在明国的生活,现在家家户户都有两三年的余粮,相比杨广那种激进的改革,朱昭熙还是有底气能把改革推进下去的。 再加上朱昭熙在虞国百姓心中崇高的威望,朱昭熙的改革在民间也没有太多的抵触,相反,因为她提高的普通百姓的地位,除了那些有自己小心思的人,大部分改革都受到了热烈的欢迎。 在皇宫的议政大殿中,朱昭熙召集了一众中央官员,准备公布改革方案。她看着殿内神色各异的大臣,开口说道:“旧六部制就像一件不合身的旧衣,缝缝补补这么多年,早已不堪使用。” 说罢,她命人将自己亲手撰写的足足半尺厚的改革文件抬上殿来,分发给在座的各位,文件上密密麻麻的字迹,记录着她为虞国未来发展倾注的心血,在场官员见此,无不心生佩服。 “朕的想法是以代表大会为最高权力机构,朕兼任会长与常务委员长。” 朱昭熙顿了顿,继续说道,“下设行政、军事、监察三大委员会,它们直接对代表大会负责,且相互独立,互不干扰。” 随后,官员们的目光集中在行政委员会的部门列表上:外交部、劳动保障部、工业部、农业部、组织部、财政部、教育部、商务部、交通部、水利部、公共安全部。 朱昭熙指着案头文件逐条解释:“外交部整合礼部与鸿胪寺,不仅要处理邦交文书,更要与诸国谈判通商关税,为虞国商船争得海外航路。” 在下首第一位的蒋谦指着“劳动保障部”挑了挑眉,想起了之前的严打,朱昭熙对于那些压榨工人的工厂主,那可谓是毫不留情,那时他就知道这个部门迟早要立起来。 工业部将肩负起振兴虞国实业的重任。组织部改革官员选拔制度,建立考核晋升体系;财政部统一币制,推行累进税制,充盈国库;教育部规划学制,编写新式教材,要求三年内实现县县有中学。 商务部规范市场,打击囤积居奇;交通部绘制道路和驿站蓝图;水利部统筹河道治理与水利工程;公共安全部整合旧制刑部与衙役系统,维护治安与处理突发事件。…… 随着朱昭熙的逐条解释,蒋谦站了出来,为了防止耽误时间,直接向朱昭熙问道“陛下,新设十一部的职能划分,是否需要在临时代表大会上过一下?” “这是肯定的,要确立代表大会的权威,所有决定肯定要走正规的程序,但时间不等人,咱们需要先把架子搭起来。” 朱昭熙指向殿角的舆图,“咱们也在与时间赛跑,虞国的发展可等不得,工业部必须在半年内拿出五大工业区规划,农业部要赶在春耕前完成土地改革。” 她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果断,这种语气蒋谦熟悉,朱昭熙已经把这次改革当成了一场战争,谁阻碍她的改革,谁就会被朱昭熙一脚踢开。 军事委员会的组建可谓是最平和的,朱昭熙在所有人里,军功是最高的,在这个以实力为话语权的机构当中,谁的军功高,谁的能力强,他们就听谁的,朱昭熙的一纸命令下来,军事委员会就组建完成。 朱昭熙在军事委员会下设参谋部、军法部、军功部、军事工业部,后勤部,退役军人事务部。 参谋部要摒弃陈旧战法,研习心事战法,制定虞国特色的国土防御战略,与中原不同,虞国两边靠海,需要防守的地方比起原来的中原要多得多。军事工业部则主要是研究新型武器装备,提高武器的科技含量。 军法部将独立于将领指挥体系,专门整治军中贪腐与违纪行为;军功部以战场实绩为唯一晋升标准,彻底打破世袭军职的旧规;后勤部构建全国军事仓储网络,确保粮草器械及时供应;退役军人事务部则让将士们吃下定心丸 —— 退伍后军队依旧会对他们负责。 监察委员会上,朱昭熙任命胡善围这个姑姑作为委员长,也算是满足了她的权力欲望,朱昭熙虽然对这个姑姑有些不喜,但是这个姑姑的确是为了胡家,为了朱家奉献了一生,之前让她一直在蒋谦之下,这次干脆把她提到了和蒋谦一个级别,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胡善围的能力自然也是在这个时代顶尖的,经过这么多年的历练,胡善围愈发老辣,监察委员会看似没有行政委员会、军事委员会那样,部门众多,监察委员会只有三个部门,一个是情报部,朱昭熙这次改革再次把情报部门提高了一个等级。 从原来的局级提升到了部级,可见朱昭熙对于情报工作的重视,对内情报也好,对外情报也好,在朱昭熙看来,都是在这个大争之世中先人一步的重要基础。 纪律部专查贪腐渎职,算是对内情报部的一个补充,算是明面上的监察机构,情报部门的情报人员算是暗地里收集情报的人员,而纪律部门则可以直接开具调查令,在明面上掉下所有人员。 法院其实很难界定,在某种程度上,其实法院可以属于和监察委员会一样的平行机构,乃至于和代表大会平行,从而使得立法权与司法权相互独立。 但是朱昭熙觉得立法、执法、司法三者是过程的关系,而不是平行的关系,在多方考虑之后,朱昭熙还是决定把法院设立在监察委员会之下。 虞国的两州十二省由南到北,地方的改革在朱昭熙的命令下逐渐铺开,按照朱昭熙的意思,省设代表大会、行政公署、监察分院,三首长负责制——代表大会会长主决策,省长主执行,监察委员长主监督。 第224章 基层建设 由朱昭熙主导的机构改革顺利推进,当中央十一部门与地方三首长制度全面落地时,百姓们发现生活并没有因为像是朱昭熙之前提醒的那样,因改革而动荡。 相反,往日里出现的 "遇事找不到衙门" 的困境消失了:工厂招工纠纷找劳动保障部,农田水利问题报农业部,孩子入学咨询教育部门。这种变化的根源,在于朱昭熙将军事化管理时期 "一切听命令" 的粗放模式,转变为权责清晰的现代治理体系。 在坤泽城的政务大厅,悬挂着一幅巨大的机构职能流程图。外交部的通商谈判、工业部的煤矿规划、教育部的教材审查等事项,都标注着明确的责任人和时限。 蒋谦在行政委员会例会上常说:"以前打仗时,一声令下就能调动千军万马,但治理国家需要的是 齿轮咬合 —— 每个部门都像钟表零件,各走各的刻度,才能让整个国家准时运转。" 这种转变源于对军事化管理弊端的深刻反思。改革前的虞国,军队直接插手民政事务,导致军官既管屯田又收赋税,最终在地方上出现军官倒卖军粮之类的窝案。 朱昭熙在改革之前的严打中发现的贪腐案中,有九成发生在军政不分的部门。权力没有边界,就像野马脱缰。绝对的权力,很容易铲除绝对的腐败。 新体制的成效立竿见影。云州矿区的管事发现,以往向军方申请开凿新矿洞,需经七道衙门审批,耗时三月;如今直接呈文工业部矿产司,快则十四日便能得到批复。 纺织工坊外,新设的劳动保障部告示栏每日更新处理结果,过去工坊主随意延长工时的乱象,如今减少了七成。 当中央与省级机构改革初见成效时,朱昭熙将目光投向了更基础的治理单元。大明联邦十三年,由朱昭熙亲自撰写的《基层自治组织建设纲要》由代表大会审议通过,明确规定在村一级设立村民委员会,城镇设立居民委员会,企业与乡村分别组建工会和农会。 平阳县的鹤鸣村的首次村民委员会选举,成了乡间热议的焦点。老佃户刘满仓攥着选票,最终在返乡的铁匠周大勇的名字上画了圈 ,那人曾许诺带领大伙修缮被洪水冲垮的石桥。 这种 “选自家人办自家事” 的模式,彻底扭转了过去 “官派啥就得接受啥” 的被动局面。 城镇居民委员会的作用则体现在公共服务上。坤泽城南区的居民委员会成立后,退休老兵王铁蛋被推选为主任。 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召集居民议事:"咱们片区的煤油路灯没有煤油,下水道堵了两处,大家说该先修哪样?" 这种平等协商的场景,在军事化管理时期是不可想象的。 与基层自治组织同步推进的,是工会与农会的建设。朱昭熙在改革文件中特别强调:"官方只提供政策指导,绝不干预人事任免。" 这种 "放手" 带来了意想不到的活力。 云州矿工工会的第一次代表大会上,矿工们自发制定了《井下安全守则》,要求矿方必须为每个矿工配备防尘口罩和安全灯。 当矿主以 "增加成本" 为由拒绝时,工会直接组织了罢工 —— 这在虞国历史上尚属首次。最终,工业部介入调解,促成矿方与工会签订了全国首个《劳动保护协议》。 农会的作用则更多体现在技术推广上。松风省的农会聘请了农业院校的教授,在各村设立 "农技夜校"。原本抗拒新种子的老农们,在看到邻村使用改良稻种后亩产提高三成的事实后,主动找到农会索要种子。这种 "示范带动" 的效果,比官府下文件推广要有效得多。 在基层自治组织成熟的基础上,朱昭熙开始构建从村到全国的代表大会体系。按照《代表选举法》,村民委员会每季度选举产生县级代表大会代表,县级代表再选举州级代表,最终组成全国代表大会。 这种层层递进的选举模式,让权力的来源变得清晰。在第一次县级代表大会上,平阳县的农民代表李石柱提出的 "降低公粮征收比例" 议案,竟然获得了多数通过。虽然最终在省级代表大会上被驳回,但这个过程本身就标志着 "民议" 开始影响 "官决"。 蒋谦在给朱昭熙的报告中写道:"基层治理的重构,本质上是将国家权力的根基从 军队威慑 转向 民意认同 。现在看来,老百姓对这种变化是欢迎的 —— 至少他们知道,遇到问题该去找谁,该怎么表达。" 朱昭熙对这套体系的设计有着深远考量。在与蒋谦的密谈中,她曾指着舆图说:"军事化管理是开拓时期的不得已之举,但虞国要长治久安,必须让老百姓觉得这个国家是自己的 。 村民委员会管村务,工会管劳工,农会管生产,代表大会管决策 —— 这就像一张网,每个节点都有人负责,每个百姓都在网中。" 这种理念在实践中逐渐显现成效。当海晏省滨海州发生水灾时,当地居民委员会自发组织了救灾队,农会协调周边村镇支援粮食,工会发动工人捐献物资。这种全民参与的救灾模式,比过去军队单一主导的效率要高得多。 在改革推进的第三年,工业产值同比增长四成,农业税闹出来的事情下降了九成。这些数字背后,这些数字背后,是一个在新大陆上迅速崛起的年轻国家,正加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迈向现代化,而推动这场变革的,正是朱昭熙和她所构建的全新体制。 对此朱昭熙也有些隐忧,这场改革说到底算是一场自上而下的改革,整个虞国的人,对于朱昭熙的改革的认识并不怎么深刻,如果朱昭熙离开之后,野心家们曲解朱昭熙的意志,虞国的一切改革都将毁于一旦。 如何让虞国的普通百姓彻底认识到这场改革的意义,知道各项政策的内在逻辑,这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第225章 制度竞争 从大明联邦十一年至十五年,整个大明联邦都处于发展的竞争当中,都各国在不同赛道展开激烈角逐,小国在大明联邦事务总理朱佶焞的引导下,各国不断开展合作,以资源、科技互补的模式,联合周边国家,形成完整的工业产业链。 虞国掀起的制度革新浪潮,如同在各大国当中投入了一颗巨石,激起的涟漪迅速扩散,引发连锁反应,宁国、越国、扬国、洪州共和国等相继踏上制度改革之路,就连结束与伪明战争的明国,也开始专注于制度建设,从而使他们这些国家的发展不落后于虞国。 宁国、扬国与明国在改革中选择中央集权路径,通过《皇室产业统筹法》《战略资源收归条例》等法案,系统性将非皇室产业收归掌控。 宁国以 “产业优化” 为幌子,成立国家钢铁总局,强制收购民营冶炼作坊,将全国七成钢铁产能纳入皇室财团体系;扬国借 “战时经济管制” 之名,设立商业特派员制度,特派员可直接接管经营不善的钱庄与纺织工坊。 这几个国家通过合法、非法的手段将各行各业都纳入了皇室,让自己国家的每一个人的方方面面,都纳入皇家资本的幕后控制中。 高度集中的权力体系使资源调配效率大幅提升,宁国在三年内完成全国漕运航道疏浚工程,扬国沿海港口吞吐量连年增长 40%。中央直接干预经济,能快速推行大型基建项目,如明国用两年时间建成连接南北的官道网络。 可是过度垄断导致市场活力衰退,宁国民营钢铁企业因缺乏原料供应被迫关停,造成 20% 的产业工人失业;权力缺乏制衡滋生腐败,扬国商业特派员收受企业贿赂、擅自修改税收标准的案件频发。 当经济发展到一定阶段,决策层因远离市场实际,难以精准把握行业趋势,明国在丝绸贸易中因误判南洋市场需求,导致大量丝绸积压。不过这都不是问题,国内出现的问题,他们选择向国外转移,国内依旧能够稳定发展。 越国由朱昭熙设计、朱瞻壑微调的越国君主立宪制,构建了议会与皇室权力制衡体系。议会分为贵族院与平民院,贵族院保留传统领主代表,平民院通过财产资格选举产生新兴资产阶级代表。 税收法案、贸易协定等重大决策需两院三分之二多数通过,国王虽保留最终否决权,但朱瞻壑执政期间仅使用过两次。 权力制衡激发经济活力,越国议会通过《海外贸易鼓励法》,给予商船队税收减免,促使其商船数量五年内增长三倍;法律保障下,民间工坊敢于投入技术研发,新型丝绸纺织机专利数量年均增长 25%。稳定的政治环境吸引外资,南洋商人纷纷在越国设立合资企业。 可是两院制导致决策效率低下,在应对邻国贸易壁垒时,因贵族院与平民院利益分歧,越国耗费八个月才出台反制措施。 随着资产阶级势力壮大,平民院开始要求限制国王特权,新旧势力矛盾逐渐凸显;土地贵族为维护利益,抵制农业现代化改革,导致越国粮食产量下降,可是以南亚一年三熟的土地,粮食产量下降并没有影响到越国现在的民生。 洪州共和国由邓、郕、鄅、邾、鄫五国合并而成,由当年朱瞻基的那些兄弟们创造性设立 “五皇轮值执政” 制度。每任皇帝执政三年,执政期间需向五皇联席会议提交施政报告,重大决策需获得至少三位皇帝支持。 为避免权力真空,设立常务执政委员会,由五国首相组成,负责日常政务处理。在朱祁钧当年摄政之时已经建立了一套完整的政治制度。 竞争机制推动国家快速发展,邓国皇帝主政时,为提升政绩,投入巨资建成全国最大的造船厂;邾国皇帝继任后,设立国家钢铁研究院,推动冶炼技术革新。权力制衡防止独裁,五皇相互监督,有效遏制贪污腐败现象,政府行政成本较合并前下降 35%。 可是轮值制度导致政策缺乏连续性,邓国皇帝推行的教育改革,因邾国皇帝继任后将财政重点转向军事而被迫中断。 五皇为争夺执政地位,在基础设施建设上重复投资,造成资源浪费;皇室间的暗中较量,使外交决策难以形成统一声音,在联邦贸易谈判中常陷入内部分歧。 五个国家的皇室依旧存在,五个皇室的财团相互制约,相互促进,这五个皇帝轮流执政的规则,每个人都想要抓住对方的缺点,把竞争对手赶下台,自己登上皇位。 这五个皇帝毕竟是一起长大的,虽然明争暗斗,但终究是在规则之内,正因为如此洪州共和国是整个大明联邦内发展得和虞国并驾齐驱的两个国家。 无论是经济还是军事,无论是政治还是民生,比起虞国都毫不逊色,乃至于隐隐有些超出虞国的发展,只有在科技方面,因为朱昭熙的原因,虞国要领先于洪州共和国。 虞国凭借朱昭熙主导的改革,构建以代表大会为核心的权力体系,行政、军事、监察三权分立,基层设立村民委员会、工会等自治组织。 在科技领域,通过《科研专项拨款法》,每年将财政收入的 8% 投入科研,坤泽大学设立十余个跨学科实验室,专注蒸汽动力、武器装备等前沿研究。 广泛的民众参与提升社会凝聚力,工会参与劳动法规制定,使政策更贴合实际;三权分立有效防止权力滥用,监察委员会三年间查处省部级官员腐败案件 17 起;集中资源攻关科技,在蒸汽动力小型化、后装线膛枪技术上领先联邦其他国家。 在这场制度竞争的大幕下,各国如同竞技场上的选手,不断调整策略、完善体系。联邦各国间的贸易协定频繁变更,技术人才的争夺日趋激烈。 谁能在这场竞赛中胜出,不仅关乎国家的兴衰,更将决定未来大明联邦的格局乃至整个世界的走向。而虞国作为制度革新的发起者,既要巩固现有优势,又要应对各方挑战,朱昭熙对此也只能全力发展,保证虞国在这场竞争中的领先地位。 第226章 资本家们 “资本家” 这个由朱昭熙创造的新词汇,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如飓风般迅速席卷大明联邦。从宁国的钱庄柜台到越国的丝绸工坊,从扬国的钢铁厂到洪州共和国的造船厂,商贾与工坊主们听到这个称谓之后,纷纷将这个称谓当仁不让的戴在了自己的头上。 在人们传统认知里,只有从春秋战国乃至上古时期传承的儒家、道家等诸子百家可以称为 “家”,朱昭熙赋予的新名号,在他们眼中无异于将商业阶层抬升至与传统学术流派同等地位。 再过去即便他们这些人自诩为“儒商”,工坊主和商人们仍旧难以摆脱 “不事生产”“重利轻义” 的刻板印象。在他们的眼里,每一次的海上贸易、每一轮工坊扩建的决策,都伴随着倾家荡产的风险。 “高收益源于高风险” 成为他们的共识,在这些商贾的心中,自身财富积累是承担风险、苦心经营的正当回报,至于比那些普通工人、农民赚的钱多,在他们眼里是应该的。朱昭熙的命名,恰似官方认可,让他们倍感荣耀。 洪州共和国与越国的那些大商人、大工厂主率先行动了起来。他们召集各地学者,结合数十年营商经验,编纂商业理论典籍。《货殖通鉴》,开篇便以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为引,系统阐述资本运转逻辑。 书中设立 “市易篇”,详细记录洪州共和国,邓国皇帝主政时,通过控制铁矿石进口配额,使本国钢铁价格上涨三成的实操案例;“漕运篇” 则分析越国商船队如何利用季风规律,将丝绸运往南洋,实现利润翻倍的策略。 在 “商贾之道” 章节,更提出 “资本如流水,顺势而导,方能聚沙成塔” 的核心理论,主张资本家应敏锐捕捉政策与市场变化,灵活调整经营方向。 另一部典籍《商贾要略》聚焦商业实务,首创 “成本核算十二法”。书中以扬国纺织工坊为例,从棉花采购价格、工匠薪酬、设备损耗等十二个维度,教商人精准计算利润空间。 在 “风险管控” 章节,列举宁国钱庄因盲目放贷导致资金链断裂的教训,提出 “三查三验” 原则 —— 查借贷者资产、查经营状况、查信用记录;验抵押物真伪、验合同条款、验还款能力。两部典籍一经刊印,半月内便售出万余册,成为商贾案头必备之书。 行事准则的制定同样严谨。他们寻访前朝宫女太监、士大夫家奴,借鉴传统贵族礼仪,融合商业特色,制定出《资本家守则》。 守则将商业活动划分为 “洽谈”“签约”“履约” 三阶段,规定洽谈时需以茶会友,待三巡茶毕方可进入正题;签约时须在契约末尾加盖家族纹章与个人私印,并由三位见证人签字画押;履约过程中若遇纠纷,须先提交商会仲裁,不得私自采取暴力手段。 在社交礼仪方面,明确规定宴请宾客时,菜品数量须为单数,寓意 “独占鳌头”;座次安排以右为尊,主宾需坐东朝西。这些准则旨在塑造 “高贵、优雅、仁慈、善良、伟大” 的资本家形象,扭转民众偏见。 然而,《资本家守则》在各地执行时却遭遇诸多阻碍。在越国丝绸产区,部分工坊主认为繁复的洽谈礼仪耽误商机,私下仍沿用 “快刀斩乱麻” 的谈判方式;宁国的钱庄老板则对 “三查三验” 原则阳奉阴违,为追求高利息,向信用存疑的商人放贷,导致坏账率激增。 面对这些问题,洪州共和国的商业联合会率先做出调整,将守则精简为 “核心十则”,保留关键条款,简化形式流程;越国则设立 “商业礼仪督导员”,由德高望重的老商贾担任,定期巡查工坊与商铺,对违规者处以罚款或取消商会会员资格。 资本家们的野心不止于此。他们将目光投向阶层塑造,试图构建新的贵族体系。在洪州共和国,五皇轮流执政的政治生态下,商业家族通过联姻、参股等方式,与皇室财团建立千丝万缕的联系;在越国,新兴资产阶级代表通过议会席位,逐步影响政策走向。 扬国、明国、宁国推行皇室资本垄断,在这些资本家们的眼里,在本质上那些皇室同样属于资本家阶层,出于维护阶层形象的考量,根本不可能反对商业阶层的自我提升。 后面经过他们这些人如同儒家一样的慢慢影响,迟早有一天,那些皇室还是会按照资本家们编写的经典和行事准则来行动。 对虞国,资本家们有着自己的解读。在他们眼中,朱昭熙虽然以雷霆手段打击民间资本,推行国有化,但本质上与扬国、明国、宁国没有太大的差别。同样是以国家垄断资本替代民间资本的那些手段。 他们将虞国中央政府比作庞大财团,认为朱昭熙及其官僚集团迟早会被国家利益诱惑,走向资本瓜分的老路。即便朱昭熙高喊 “虞国属于全体国民”,在资本家们看来,不过是统治的话术,难以撼动人性对利益的追逐。 更有甚者生出奇特设想。部分资本家私下讨论,待朱昭熙百年之后,将其尊为资本家时代的至圣先师,和孔庙一样,为朱昭熙设立庙宇。 这可不是什么不切实际的想法,凭借着“资本家” 这一命名,以及朱昭熙在经济领域的影响力,她便当之无愧。 随着理论体系与行为规范的完善,资本家阶层开始谋求政治话语权。在洪州共和国、越国以及各小国当中,商业代表联名提出《商业权益保障法案》,要求降低关税、规范税收、保障私有财产。 在民间,他们资助文人墨客撰写文章,宣扬商业对国家发展的重要性,试图改变社会舆论导向。 然而,资本家们的行动并非一帆风顺。在虞国,监察委员会密切关注商业阶层动向,对任何试图操纵舆论、干预政策的行为严惩不贷。 在越国,土地贵族与新兴资产阶级的矛盾日益尖锐,贵族们以《农业保护法》抵制商业扩张;在扬国,皇室财团忌惮民间资本做大,暗中出台限制政策,打压商业家族。 面对困境,资本家阶层并未退缩。他们通过跨国商会加强联系,共享资源、互通有无;在内部,不断完善传承制度,培养家族接班人,确保商业帝国的延续,他们坚信,儒家在过去的两千多年,是国家的统治思想,可是未来的两千多年属于资本家。 第227章 团队编书 坤泽城的情报部衙署笼罩在一片肃杀之中,这里是虞国最神秘的地方之一,无论是军方还是政府方面,都管不到这里,每时每刻情报部上空都有着无数信鸽来来往往,无数快马在衙署门口停下离开,每个人都像是陀螺一样,不停的忙着自己手中的事情。 情报部筛选、归纳、总结各方面的情报之后,都会把这些情报送到朱昭熙的案头。对外情报局耗费无数时间构建的情报网络,无时无刻都在发挥着巨大作用,为朱昭熙的每一个决策提供情报支持。 从宁国皇室财团设在扬州的钱庄,到越国议会位于会稽城的议事厅;从扬国钢铁厂轰鸣的锻造车间,再到洪州共和国造船厂繁忙的船坞,虞国的密探们潜伏在各个角落。他们用各种各样的手法把情报传回虞国国内。 朱昭熙逐份翻阅这些情报部门送到她这里的情报,生怕看到一些对虞国不利的情报,翻阅完手头的这些情报,朱昭熙见到各国虽然在制度改革上暗自较劲,却没有形成针对虞国的联盟,紧绷的神经才稍有松懈。 没有办法,虞国正在改革的关键时期,虞国现在根本没有精力去和其他国家在政治和军事上拉扯。 然而当看到洪州共和国与越国资本家们的动向时,朱昭熙也不由得摇了摇头。密报显示,那些资本家们想要把自己送上神坛,试图将 “资本家至圣先师” 的名号戴在她的头上,让她成为资本家时代的孔子,等她死后,什么脏的臭的都安在她的头上。 更令她恼怒的是他们编写的《货殖通鉴》,书中将资本运作描绘成精巧的经济操作,用华丽的辞藻大肆宣扬 “逐利乃天道”,通篇充斥着对逐利行为的美化,对于资本扩张背后的血泪,完全视而不见。 资本家们想要掩盖剥削的本质着并不让朱昭熙意外,但是她是真的没有想到,那些资本家把主意打到了她的头上,难道在这些资本家眼里,自己就是那种被吹捧一下就飘飘然的好大喜功的人么,朱昭熙指节叩击案头,震得砚台里的墨汁泛起涟漪。 将资本家们编写的所谓的《货殖通鉴》、《商贾要略》、《资本家守则》送给蒋谦与坤泽大学的哲学方面以及经济学的学者,也让他们这些编写《货殖通论》的人们看看,资本家们到底是怎么美化自己的。 蒋谦他们翻阅着这些资本家们编写的书籍的抄本,眉头紧锁他们是真的没有想到,资本家们竟然如此没有底线,如此无耻,比起历史上的那些文人士大夫犹有过之,此时此刻他们也不得不承认朱昭熙之前说过的那句话,历史的发展是一个道德滑坡的过程。 随着人们走出原始的蒙昧,从一开始的共享共治,到后面随着技术的发展,交通的发展,人们的联系越来越多,关系网越来越复杂,见识越来越多,人们开始出现了攀比,出现了贪欲,道德的底线越来越低,欲望越来越多。 自从大明联邦十二年朱昭熙回到虞国之后,一场史无前例的经济研究和政治研究悄然启动,从前经济和政治都算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帝王术,从来没有进行过归纳总结,从来没有成书于纸上过。 按照朱昭熙的命令,情报部翻出从掌书记室成立一直到现在的所有情报资料,以及对伪明作战之后收集的东厂、锦衣卫密档,自己担任主编,召集全国各大学社会科学方面的优秀学者,共同整理这些情报档案。 对外情报局则加大了情报收买的力度,耗费大量银钱,买通各国商行的账房先生、码头苦力。密探们穿梭在各国的市井街巷,在茶楼酒肆中与线人接头,传递情报。 他们获取了跨国贸易中,资本家如何通过操纵汇率、垄断货源进行欺诈的案例;还得到了洪州共和国,皇室财团与民间资本家相互勾结,哄抬物价的详实证据。 学者们整日泡在这些情报资料以及史书中的各种经济方面的论述,将管仲《轻重篇》、司马迁《货殖列传》等古籍与当代案例对照研究,常常争论到面红耳赤。 为了把情报和历史当中的那些经济现象总结成为理论论述,这些学者们通宵达旦,这个工程比起当年由解缙和姚广孝编写《永乐大典》还要困难,毕竟永乐大典的编写主要是书籍的收集归类,是百科全书。 而朱昭熙想要编写的《货殖通论》,则是要在浩如烟海的情报资料和历史资料当中,总结提炼经济规律,这些学者虽然是朱昭熙亲自培养出来的,算是接受新式教育的一代人,但他们都是新老交替的一代人,接受的依旧算是填鸭式教学。 这些学者看着的确很优秀,但是终究是拔苗助长出来的,没有在历史上看到过资本家们的残酷,大明开启的大航海时代的确和欧洲开启的大航海同样残酷,可是大明的残酷都是针对当地土着的。 在大明的支持下,移民行动虽然有过一段时间的阵痛,但是根本没有像欧洲那样的刻骨铭心,要知道欧洲那些航海的人都是穷疯了出来打拼的,而大明只不过是土地少,还能活下去就被大明朝廷出钱出力送到了海外,成为了中产阶级。 所以这些学者对于资本的剥削,并没有那么感同身受,就算朱昭熙在他们的耳边天天讲,他们也只是被迫接受了朱昭熙的输出,而不能继续深入拓展。 这个时代就算是欧洲,唯物主义和辩证法也都是萌芽状态,那些唯物主义的着作《基督教的本质》要到两百多年后,培根和霍布斯也至少要在一百多年后诞生,至于辩证法的集大成者黑格尔也要在一百多年后诞生。 更不用说将唯物主义和辩证法有机结合起来的马恩两人,更是在三百多年后才诞生,没有那些作为理论基础的分析工具,帮助朱昭熙编写《货殖通论》的那些学者,可以想象得到,他们需要面对多少困难。 人多力量大在面对现实情况的时候,或许是正确的但是在理论和这些研究方面,真的很依赖天才。 第228章 通论成书 大明联邦十五年末,在朱昭熙的主持和帮助下,倾注了八十多社会学家和经济学家心血的《货殖通论》初稿终于完成。全书分为三卷,共计两百余万字,这大部头的巨着的第一版被整齐地码放在朱昭熙的书房中,散发着淡淡的墨香。 《货殖通论》的第一卷就是在写资本的生产过程,由这些学者们共同研究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基础,分析商品和货币的本质,阐述劳动价值论,揭示价值是由劳动者的劳动创造的 ,这一根本性规律。 深入探讨货币转化为资本的过程,指出劳动力成为商品是资本主义生产关系产生的关键。详细论述剩余价值的生产过程,包括绝对剩余价值和相对剩余价值的生产,揭露了资本家剥削工人的秘密。 考察了资本的积累过程,分析了资本积累对无产阶级状况的影响,得出了资本主义积累的一般规律,即资产阶级财富的积累和无产阶级贫困的积累同时进行,预示了资本主义制度必然灭亡的历史趋势。 第二卷则是讲述资本的流通过程,在第一卷资本的生产过程的基础上,研究资本的流通过程,分析了剩余价值的实现问题。 考察单个资本的循环和周转,阐述资本循环的三个阶段(购买阶段、生产阶段、售卖阶段)和三种职能形式(货币资本、生产资本、商品资本),以及资本周转速度对剩余价值生产的影响。 研究社会总资本的再生产和流通,分析社会总产品的实现条件,揭示社会生产两大部类(生产资料生产部类和消费资料生产部类)之间的比例关系及其相互制约的规律,说明资本主义经济危机的必然性。 第三卷讲述的是资本主义生产的总过程,分别研究资本和剩余价值的具体形式,达到资本的生产过程、流通过程和分配过程的统一,分析剩余价值的分配问题。 然而面对这部凝聚国家力量的着作,朱昭熙却陷入两难。这本书虽然没有马恩的那种高度理论化的《资本论》那样伟大,但是凭借着整个虞国的力量收集资料,无数学者共同探讨,在案例方面,比起资本论也不遑多让,只是在理论高度上还有待后人提高。 如果这本《货殖通论》和《永乐大典》那样被束之高阁,虽然可以避免与各国资本家直接发生冲突,为虞国争取更多发展时间,却不能在资本主义兴起的同时,及时揭露资本的本质,无法让民众认清资本主义的真面目。 可如果公开发行,那必然会遭受到所有自认为是资本主义国家的国家的敌视敌视,那些靠资本剥削获利的国家,很可能联合起来对虞国进行商业封锁,甚至发动战争,毕竟《货殖通论》可不是像之前的严打那样只治标,而是算在挖资本主义的根。 此时的虞国还在改革的阶段,大部分精力都需要放在国内,如果还要分心对待国外的敌人,朱昭熙还真不能保证两手抓两手都硬。 朱昭熙将自己关在书房,反复权衡利弊。她时而翻阅书稿,时而查看舆图,时而提笔写下几句,又迅速划去。她给自己的定义从来就是站在无产阶级这边的,她相信无产阶级从来不怕说出自己的观点,可是她害怕无谓的牺牲,无谓的流血,胜利的希望可望而不可即。 编撰《货殖通论》的学者也在这个问题上分成了两派,一派认为如果把这本书刊印全国,必然会遭受到诸国围攻。如今虞国百废待兴,大家渴望的是和平,是发展,不能树敌太多。 而另一派则认为,真理需要被传播!如果因畏惧而把这本书束之高阁,怎么对得起那些为编纂此书付出心血的人?又怎么让百姓免受资本剥削之苦? 双方各执一词,争论声此起彼伏。 最后还是蒋谦的建议一锤定音,这本书肯定不能完整的发出去的,完整的《货殖通论》发出,绝对会四面树敌,可是拆分开来,影响力可就润物细无声了。 将《货殖通论》拆解融入教育体系,从娃娃抓起,让孩子们在学习中逐渐认清资本本质。如此,既能达到政治启蒙的效果,又可以避免过早与诸国冲突。 听到蒋谦的建议之后,朱昭熙当即同意,立刻下令成立专门的教材编纂委员会,由教育部官员、学者和一线教师共同参与。 委员会召开了数十次会议,反复研讨如何将深奥的理论转化为适合不同年龄段学生的内容。小学课本节选 “劳动创造价值” 的浅显论述,配以纺织工与农夫劳作对比的插画,插画由宫廷画师精心绘制,力求生动形象。 中学教材深入分析 “资本循环”,用盐铁商操纵价格的故事阐释垄断危害,故事经过多次修改,既要保证真实性,又要易于理解;大学则开设《货殖通论》研读课,让学子们对照真实卷宗探讨资本规律,学校还专门从情报司借阅部分卷宗作为教学资料。 在坤泽大学的讲堂里,年轻学子传阅着新编教材。这些经过多年培养的精英学子的见识可比原来的大明时期的学子广阔多了,朱昭熙大力普及教育,虽然还没有出现什么天之骄子拔高理论高度,但是在得知理论之后的拓展,完全没有问题。 学生们纷纷讲述自己身边的类似故事,对资本主义的剥削本质有了更深刻的认识。这种从基础教育阶段渗透的思想启蒙,悄然在虞国新一代心中种下对资本的警惕。 朱昭熙当然知道,这样的办法不能立即改变联邦格局,却可以为虞国筑起思想防线。他们这辈人可以说是亲身经历了封建主义的压迫与资本资本主义的剥削。 可是他们的下一代人,可以说是生活在了完全和平,没有压迫,足够富裕的时代,他们更需要明辨是非,更需要知道资本主义和封建主义的残酷,至少要对封建主义和资本主义提起足够的警惕性。 夜幕下的坤泽城,学堂的灯火与工坊的烛光交相辉映,一场静默的思想革命,正随着墨香渗入虞国的教育血脉,为虞国的未来发展奠定坚实的思想基础。 第229章 问题滋生 治大国若烹小鲜,朱昭熙自然是深谙此理。即便改革之前那场严打如利刃般刮骨疗毒,将虞国之前混乱体制下的积弊清扫殆尽,可当改革走过三个春秋之后,新的问题仍如野草般在制度缝隙中破土而出。 北熙洲这片土地上,四千万人口构成的移民大国,纵然主体是从大明迁徙而来的百姓与被打散融入新文明的土着,纵然他们斩断了原有的地域羁绊、剥离了历史传统的束缚。 甚至整个国家的架构都带着初生的崭新,却依然无法阻止利益团体以地域、行业、圈子为纽带悄然聚合。 思想认知的不统一,是问题滋生的温床。这片土地上的人们,脚步虽然被朱昭熙强行带入了新的文明纪元,思维却依旧没有完全挣脱旧时代的枷锁。 有人留存着部落时代抱团取暖的惯性,有人延续着封建时代尊卑有序的观念,更有人从大明联邦其他国家沾染了资本主义逐利至上的习气。 朱昭熙主持编撰的《货殖通论》虽然已经完成,理论的光芒却暂时只在知识分子的圈层中流转,基层百姓对资本剥削的本质、对新体制的深层逻辑仍然缺乏清晰认知。这种认知断层,让现实的矛盾愈发凸显。 首当其冲的是农村领域的生产困境。集体农庄的田垄间,曾经高涨的劳动热情正悄然褪色。“干多干少一个样”的平均主义倾向,让部分农民心生倦怠。 他们望着山区实行的土地承包责任制,眼热于那份“种自己的地,收自己的粮”的自主性,开始联名向地方政府请愿,要求打破集体生产模式。 “公社的地,耕起来没劲。”一位老农在乡公所的陈情书上写道,“山那边的地,自个儿说了算,收成全归自己,那才叫干活有盼头。”这种诉求背后,是个体利益与集体主义在实践中的碰撞,更是基层对生产激励机制的现实需求。 城市工厂里的矛盾则呈现另一种形态。工人们抱怨集体工厂的管理“管得太宽”。从考勤作息到技能培训,从宿舍分配到文娱活动,工厂几乎包揽了工人生活的方方面面。表面看是人性化关怀,实则让部分人感到失去了选择的自由。 “以前在小作坊,不想干了撂挑子就走,现在想换个厂子,档案调不动,户口迁不了。”纺织厂的青年女工在小组讨论中直言,“说是当家作主,可连换份工作的自由都没有。” 更棘手的是劳动力流动机制的僵化——跳槽与换工作需层层审批,繁琐的流程让人力资源难以根据市场需求高效配置,也让工人对体制产生了抵触情绪。 行业与地域间的利益博弈,更是让经济治理陷入困局。矿工联盟与纺织工联盟如同两股对立的力量,在资源分配与政策倾斜上各执一词。 矿工们主张“工业以能源为先”,要求加大矿山投资与运输基建;纺织工们则强调“民生为本”,呼吁增加轻工业原料配额与市场流通渠道。 这种矛盾在工业部的会议上激化到顶点——来自不同地区的负责人为争夺工业区建设的优先权争得面红耳赤。 “景川省的煤炭储量占全国六成,工业区必须优先落地这里!”“五大湖区域的云陇省与沼泽省水网密布,纺织原料运输成本低,轻工业基地建在我们这儿才符合经济规律!” 争吵声中,区域利益压倒了全局规划,会议往往因无法达成共识而草草收场,国家产业布局的统筹推进严重受阻。 在治理体系中,一个更隐蔽的问题正在滋生:以工程师、军官为代表的“专家阶层”逐渐脱离群众。 国家建设高度依赖他们的专业技能,却也让他们在资源分配与决策流程中占据了特殊地位。部分工程师在项目审批中优先考虑家乡所在地区的利益,将技术评估与地域情感挂钩;一些军官在基建项目招标中,暗中为关联企业开绿灯。 这种特权意识的蔓延,更体现在日常生活中——工厂管理者利用职权给自己分配额外的住房配额与紧俏食品,“特殊供应”的名单越来越长,与普通职工的生活差距日益明显。 “他们拿技术当资本,拿权力当筹码,早就忘了自己也是工人的一员。”一位老工人在车间角落的私下议论,道出了基层对特权阶层的不满。 如果不是因为还有着工会的制约,工厂的问题将更加糟糕。 追根溯源,这些问题的核心在于缺乏一个真正的革命政党作为先锋队。朱昭熙也终于是明白了过来,制度的框架需要思想的灵魂来支撑,而思想的传播需要组织的力量来推动。 如今的治理体系中,各级官员更多是执行指令的行政角色,而非发动群众、凝聚共识的革命骨干。 当《货殖通论》的理论尚未转化为基层的行动自觉,当利益团体的诉求缺乏统一的价值引领,整个国家的发展便如同失去舵手的航船,在各种现实矛盾的浪涛中颠簸。 地方农庄的生产效率、工厂的管理活力、行业间的协作效率,都因这种组织与思想的缺位而大打折扣。 改革三年,破旧易,立新难。旧问题的清除只是第一步,如何在新体制中构建统一的思想认知、打破利益集团的壁垒、防止特权阶层的固化,才是决定虞国未来走向的关键。 理论的光芒需要更广阔的土壤,而培育这片土壤,或许需要比编撰书籍更艰难的实践:建立一个能扎根群众、引领方向的革命政党,让思想的火种穿透知识分子的圈层,真正点燃四千万人共同建设国家的热情。 这个时候,朱昭熙才明白过来,在现代国家的治理当中,政党还真是一个不可或缺的角色,利用政党,把矛盾摆在明面上来,无论是一党制的统筹还是多党制的相互制约,在朱昭熙现在看来,至少比现在虞国的无党制要好上不少。 坤泽城的夜晚,城市的灯火星星点点,既有工坊的彻夜劳作,也有学堂的求知灯光。但在这繁华之下,新的问题正在暗处滋生,如同未被察觉的病灶,若不及时诊治,终将影响整个国家机体的健康。 下一场“改革”的硬仗,或许不在经济制度的设计,而在思想与组织的重塑——这远比清除旧弊更复杂,也更需要勇气与智慧。 第230章 组建政党 虞国改革三年,新旧矛盾交织的困局摆在朱昭熙面前。当基层生产效率低下、利益集团博弈加剧、特权阶层苗头初现时。 她也清楚认识到,仅仅凭借着之前的制度设计与理论传播根本不足以维系国家机体的健康。治理体系的核心缺失,在于缺乏能够凝聚思想、整合利益的组织载体。摆在她面前的的选择看似有两条,第一条是一党专政,而第二条是多党竞争。 作为在这个时代已经浸淫政治理论与实践数十年的决策者,朱昭熙对于原历史上的西方多党制的本质看得非常透彻。根本不可能听着原历史上那些公知们的忽悠,就觉得多党制又多么美好。 在她看来原历史上的欧美国家的政党轮替,本质是金融寡头、工业资本家等利益集团通过选票游戏瓜分权力蛋糕。 所谓“民主”的表象下,是政策连续性的断裂与公共利益的碎片化——矿业集团支持的政党上台便倾斜资源开发,纺织资本扶持的政党执政则侧重贸易保护,普通民众的诉求始终被置于利益博弈的边缘。 即便西方舆论将多党制包装成“普世价值”,也无法掩盖其“轮流主刀分蛋糕”的实质。这种体制下,党争消耗的不仅是行政效率,更是整个国家的发展动能,虞国绝不能重蹈覆辙。 但选择一党制同样让她心存疑虑。历史经验与现实案例都在警示:单一政党长期执政若缺乏有效制衡,极易滋生官僚主义。 当权力集中于少数决策层,脱离基层监督时,政策初衷被异化的风险便会上升——那些打着“群众路线”或“工人运动”旗号的野心家,完全可能将组织工具化为个人或小团体谋利的机器。 苏联官僚集团的僵化、东欧那些国家早期出现的权力滥用现象,都是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如何避免一党制走向“官僚专政”,成为必须破解的难题。 更深层的矛盾在于权力架构的定位:代表大会与政党,谁应占据话语权的核心?从理论层面看,代表大会由各阶层选民直接或间接选举产生,覆盖范围包含无产阶级在内的更广泛群体,天然具备更广泛的民意基础。 但这个政党作为无产阶级的先锋队,肩负着理论引领与方向把控的使命。若政党凌驾于代表大会之上,可能导致民意通道堵塞;若代表大会完全主导政党运作,则可能因利益多元性削弱理论的纯粹性。 这一矛盾的本质,是如何在“阶级先锋队”与“全民代表性”之间找到平衡点。 这些问题摆在朱昭熙面前,必须由她来一个个解决,可能是因为在古代的时间太长了,早已养成了她多疑的性格,就算是对于蒋谦,朱昭熙也保持着部分的怀疑,在这样的重大决策上,她还是想要先做出决策,再等其他人查缺补漏,分析他们提出的建议的立场。 她最终认定,一党制是当前最符合虞国国情的选择,但必须构建前所未有的制衡机制。 她的方案核心在于“以代表大会为根基,以政党为引领,以群众组织为监督”。第一步是组建“劳动党”——用五年时间,她亲自带队走访虞国两州十二省,深入工厂车间、集体农庄、矿山码头,寻访那些在生产一线展现出阶级觉悟的积极分子。 这些人中有熟练掌握纺织技术的女工、带领村民改良农具的农匠、在矿山事故中组织工友自救的矿工,他们构成了政党的初始骨干。 劳动党以“无产阶级先锋队”为定位,但明确其权力来源并非自身垄断,而是由全国人民代表大会通过立法程序授权,从制度上确立“党在代表大会之下”的原则。 为防止政党权力异化,朱昭熙设计了一套立体监督体系。工会与农会被赋予法定监督职能:全国工人监督委员会与农民监督委员会独立于党中央纪委运作,工会委员由工厂工人直选产生,农会委员由村公社选举,确保监督主体的基层属性。 政府官员不得兼任工会或农会领导职务,切断权力勾结的纽带。涉及工人工资调整、土地政策改革等民生议题的国家政策,必须经工会与农会审议通过方为有效;若发现官员腐败或渎职,工会与农会可发起不信任投票,获三分之二代表支持即可强制罢免。 在执行层面,监督机制渗透到各个层级:工厂每季度召开工人代表大会,厂长需公开生产计划与财务账目,接受工人质询,工会对超额加班、安全隐患等不合理决策拥有否决权。 农村地区,农会监督集体农庄的粮食分配,农民监察员随机抽查征粮公平性,杜绝干部私吞现象。中央层面,国家年度计划草案必须提交全国工人-农民联合会议讨论修改,战时政策如物资配给制等,需经工会与农会联名发起全民公投批准。 为保证监督组织的独立性,工会与农会的经费采取会员会费与国家拨款1:1的比例构成,避免财政控制;领导职务任期不超过三年,连任不得超过两届。 候选人必须来自一线工人或农民,禁止脱产干部参选。此外,一支由工人组成的纠察队被秘密组建,作为非正规武装力量,在官僚集团可能压制监督声音时提供保护。 这套制度设计的核心逻辑,是通过“授权-监督-制衡”的闭环,既发挥政党的引领作用,又避免权力垄断。朱昭熙清楚,这并非完美无缺的方案——五年走访意味着巨大的时间成本,群众组织的监督效能取决于基层动员的深度。 而如何防止监督权本身被异化,同样需要在实践中不断修正。但在虞国新旧思想碰撞、利益格局重构的关键期,这是她能想到的,既避免多党制党争内耗,又防范一党制官僚化的最优路径。 而且在朱昭熙看来,恐怕组建政党只是开始,真正的挑战在于让这套制度设计穿透纸面,转化为千万劳动者参与国家治理的实践。这或许比编撰《货殖通论》更艰难,但唯有如此,虞国才能在思想与组织的重塑中,找到穿越改革深水区的航标。 第231章 武洲来袭 改革的齿轮在虞国的土地上缓缓转动,朱昭熙的脚步尚未停歇。当她正率领团队深入海晏省的工厂与农庄,试图将劳动党的组织根基扎进基层时,军事委员会的加急密报打破了改革进程的节奏。 海军大西洋舰队海岸巡逻舰队在北熙洲西海岸外海遭遇并击毁了一支来自武洲葡萄牙国的探索舰队,而对方舰船的技术水准,已超出了虞国情报体系的预估。 海军的战报详细记录了交锋过程。葡萄牙舰队共有五艘帆船,虽被虞国舰队击沉三艘、俘获两艘,但残存舰船的船体结构、帆索系统及火炮配置,经技术部门拆解分析后得出结论:其水平已不低于大明联邦内楚国、鲁国等中等藩国的主力海船。 这一判断让军事委员会的将领们面色凝重——楚国与鲁国的海船,凭借大明核心技术的辐射,早已具备跨洋航行与远洋作战的能力,而武洲葡萄牙此刻展现的技术水准,意味着他们的舰船已突破了“近海探索”的局限,具备了全球航行的硬件基础。 “这不是简单的技术模仿。”工业部负责技术的官员在呈给朱昭熙的报告中指出,“葡萄牙舰船的龙骨结构采用了水密隔舱设计。 火炮铸造工艺虽略粗糙,但炮管长度与射程已接近我国五年前的制式装备。他们的航海罗盘与星象定位工具,精度远超我们对武洲技术的认知。” 更让朱昭熙警觉的是时间线的错位。在她的记忆中,原历史上哥伦布的航行尚需数十年,但虞国对外情报局的情报显示,葡萄牙当下并无类似“哥伦布”的关键人物出现。 这意味着两种可能性:要么是武洲国家在外部压力下爆发了技术潜力,要么是大明联邦内部的技术外流已悄然发生。 大明联邦的技术体系向来以朱家为核心纽带,虽各藩国间存在一定技术壁垒,但基于共同的血缘与对抗伪明的历史,核心技术的代差被严格控制。 楚国、鲁国等国的海船技术,本质上是大明联邦各大国技术下放的产物,其跨洋能力的基础,源于大明从帝国时代的永乐时期到大明联邦时代,数代航海经验的积累与船舶工程的迭代。如今葡萄牙突然掌握类似技术,朱昭熙的第一反应是:联邦内部必有“内鬼”。 “封锁武洲是联邦的共识,”朱昭熙在临时召开的核心幕僚会议上敲击着舆图,“从南亚到南洋,联邦藩王们的属地早已将土着男性清除,他们对武洲的态度向来是彻底封锁,设置对武洲的信息茧房。 一旦武洲人知晓大明联邦在海外的所作所为,六千万至七千万人口的反抗力量,足以动摇联邦各大国的根基。”但逻辑的悖论在于:若联邦藩王明知与武洲接触的风险,为何会出现技术外流? 她的目光落在联邦事务总理的人选上。现任总理朱佶焞的任期仅剩一年,下一任总理大概率在辽国皇帝朱贵燰、越国皇帝朱瞻壑、蜀国皇帝朱悦??三人中产生。 与大明联邦初创时期不同,如今藩国间的实力分化日益明显,大国与小国的矛盾逐渐浮出水面。大国凭借资源与人口优势主导联邦事务,承担了更多“维稳”与“扩张”的成本,而小国则试图通过制衡大国来争取更多话语权。 “小国的动机最可疑。”朱昭熙对蒋谦分析道,“他们不担心联邦无法击败武洲,却在意大国在战争中的消耗。若能通过扶持武洲势力,让大国的资源被牵制在远洋战场,小国便能在联邦内部积蓄实力,甚至与大国平起平坐。” 这一推断虽冷酷,却契合权力博弈的逻辑——在朱家血缘纽带日益弱化的当下,利益算计已超越了宗族情感。 葡萄牙舰队的出现,撕开的不仅是技术封锁的缺口,更是全球战略格局的帷幕。朱昭熙清楚,一旦武洲国家具备跨洋能力,连锁反应将不可避免。 若证实技术外流来自联邦小国,大国与小国的矛盾将公开化。原本基于血缘的联盟可能演变为利益集团的对抗,联邦的凝聚力将面临严峻考验。 更何况虞国的改革正在进行当中,而且偏重于于内政与思想建设,军事方面朱昭熙这段时间的注意真的不多,若需抽调资源应对远洋威胁,改革进程可能被迫中断,甚至陷入“攘外”与“安内”的双重压力。 更让她忧心的是武洲的潜力。原历史上,欧洲诸国在大航海时代爆发出的扩张动能,源于内部竞争与资源匮乏的驱动。 如今葡萄牙技术的飞跃,或许只是武洲整体崛起的前兆。一旦武洲各国形成合力,其六千余万人口的动员能力,将是任何单个联邦藩国都无法轻视的力量。 “当务之急是查明技术来源。”朱昭熙当机立断,向外交部与对外情报局发出指令: 紧急联系越国皇帝朱瞻壑、明国皇帝朱祁钧、宁国皇帝朱奠培、扬国皇帝朱瞻塙及洪州共和国总裁朱祁锳。以“联邦安全”为由通报葡萄牙舰队事件,试探各大国的态度。 命令对外情报局全员动员,重点监控联邦各小国的高层动向、技术部门与海外贸易渠道。不惜动用“死士”级情报员,渗透葡萄牙及周边国家的宫廷与工坊,获取技术外流的直接证据,全力打探武洲技术爆发的原因。 海军舰队进入二级战备,加强北熙洲西海岸与关键航道的巡逻;军工部门启动应急机制,评估武洲技术对虞国海防的威胁,加速新型舰船的研发与列装。 幕僚们看着朱昭熙在会议室内一边走着一边下达命令。改革的蓝图尚未完全铺开,外部威胁已骤然降临。 这不再是单纯的技术问题,而是关乎虞国乃至整个大明联邦未来走向的战略博弈。当武洲的舰船突破大洋的阻隔,旧有的秩序正在崩塌,而新的冲突,已在海平面的尽头露出了锋芒。 第232章 大国来访 虞国外交部的加急文书以信鸽的方式,快速送达越国、扬国、明国、宁国及洪州共和国的中枢。当朱昭熙的亲笔信与海军战报副本摆上各国权力核心的案头时,一场跨越藩国疆域的战略震动已悄然发生。 越国皇宫的御书房内,皇帝朱瞻壑将战报拍在紫檀木桌上。葡萄牙舰队的技术参数与水密隔舱设计的细节,让这位深谙航海事务的君主瞬间皱紧眉头。 他对身旁的枢密使沉声开口:“武洲舰船的水平已接近我国十年前的制式装备——这绝非自然演进。 大明联邦对武洲的技术封锁形同铁律,是谁在破局?” 他的思绪迅速回溯至联邦事务总理朱佶焞的历次提案:从马达加斯加远征到小国产业链联盟,那些被大国联手否决的计划,此刻突然有了新的注解。 扬国皇帝朱瞻塙在收到情报后,立即召集工业部与海军衙门的官员。“火炮射程接近我国八年前的标准?” 他指着战报上的技术分析,“五年前,我国刚完成第三代舰载火炮的改良。武洲人若无外部技术输入,绝无可能在短期内突破此瓶颈。” 扬国作为联邦内的工业重镇之一,对技术代差的敏感度远超他国。他随即下令:“彻查我国与联邦小国的技术贸易记录,尤其是沈国、蔡国等国家的船坞与工坊。” 明国皇帝朱祁钧的反应则更显冷峻。他在看完情报后,第一时间询问情报司司长:“朱佶焞任内,沈国与武洲的贸易航线是否有异常?” 明国对内部背叛的警惕性根深蒂固。“若证实是联邦小国所为,” 他对内阁首辅低语,“这意味着联邦的血缘纽带已抵不过利益算计——当年我们联手组建联邦,是不是从一开始就错了?” 这句话道出了大国统治者共同的疑虑:在十五世纪的权力格局中,基于宗族血缘的联盟,是否真能抵御小国对霸权的挑战? 宁国皇帝朱奠培的书房内,地图被大幅展开。他用笔在武洲与联邦小国的海域间划出连线,对军事顾问说:“葡萄牙的舰船能抵达北熙洲西海岸,意味着他们已掌握跨洋导航技术。这种技术若与沈国等小国的资源结合,后果不堪设想。” 他随即想起朱佶焞曾提出的“小国联合开发南洋”计划,当时被宁国以“分散联邦力量”为由驳回。如今看来,那或许是小国试图突破大国技术垄断的第一步。 洪州共和国总裁朱祁锳的反应更具代表性。“朱佶焞想借武洲力量牵制大国,”他在高层会议上分析,“他当总理这几年,处处受大国掣肘——马达加斯加提案被否,产业链计划被拆解,他的野心没地方发泄,就只能走歪路。” 朱祁锳敲击着桌面:“但他忘了,一旦武洲技术崛起,威胁的是所有大国的根基。咱们这些大国,灭小国容易,但架不住小国联合。科技代差可没有到那种碾压的程度,我们必须先下手为强。” 五大国的反应呈现出惊人的一致性,各国情报机构连夜启动专项调查,重点监控联邦内中小藩国的技术输出渠道。扬国工业部调出近三年所有技术出口备案,明国情报司则动用潜伏在沈国的暗线,试图获取朱佶焞与武洲接触的直接证据。 海军进入戒备状态。越国增派舰队巡逻南洋航道,宁国加强对宁国海峡的控制,洪州共和国则开始检修本土港口的防御工事。 各国核心幕僚团围绕“技术外流源头”与“小国动机”展开密集研讨。结论逐渐清晰:朱佶焞及其背后的中小藩国联盟,试图通过扶持武洲势力打破大国主导的联邦秩序。 基于共同的危机认知,五大国的君主与元首在三日内做出相同决策:派遣最高级别使臣前往虞国,与朱昭熙共商对策。 越国使臣是枢密使张诚,此人曾参与联邦初创时期的海防规划;扬国派出工业部尚书王昂,携带最新的技术比对报告;明国使臣为情报司副司长李默,掌握着沈国与武洲贸易的初步证据。 宁国则由海军提督赵宏亲自带队,侧重军事应对方案;洪州共和国总裁特别助理陈景元,作为资产阶级代表,更关注经济封锁的可行性。五国使臣乘坐各自最快的三桅快船,由护航舰队伴随,于十日后陆续抵达虞国坤泽城港口。 在使臣抵达前的数日里,虞国对外情报局的情报源源不断涌入坤泽城。朱昭熙在情报部衙署设立临时指挥部,与蒋谦及核心幕僚逐份分析信息。 沈国的船坞在近两年秘密向葡萄牙派遣了技术工匠,携带了水密隔舱图纸与火炮铸造手册。 朱佶焞利用联邦总理职权作为掩护,将沈国及其联盟的小国的资金,通过隐蔽渠道注入葡萄牙与西班牙的航海项目。 沈国情报机构向葡萄牙提供了大明联邦的疆域图、主要港口防御部署及部分藩国的军事弱点。葡萄牙人由此知晓,大国虽强,但彼此间存在利益分歧,且对武洲的真实实力缺乏警惕。 更关键的情报显示了朱佶焞的动机:他在给代国皇帝的密信中写道:“大国之威,非不可破也。武洲可作消耗大国实力的绞肉机。吾等小国,若不能主导联邦,便让联邦秩序崩塌——届时,方有吾辈崛起之机。” 这段话印证了大国统治者的猜测:朱佶焞因野心受挫,试图通过外部势力颠覆现有秩序。 五大国使臣抵达当日,朱昭熙在坤泽城皇宫的议政殿主持会议。殿内气氛严肃,各国使臣虽客套寒暄,但眼神中皆透着凝重。 朱昭熙首先通报了虞国掌握的情报,将朱佶焞的密信抄本与沈国技术外流的证据逐一展示。 越国枢密使张诚看完密信后,猛地站起身:“果然是他!当年他提议马达加斯加计划时,我就觉得他野心太大,没想到竟会走到通敌这一步。” 扬国工业部尚书王昂则指着技术比对图:“这些火炮参数,与沈国三年前向我国申请技术授权的版本高度相似——他们拿了我们的技术,转手就给了武洲人。” 明国情报司副司长李默补充道:“我国暗线传回消息,沈国近期与蔡国、唐国等十余个小国频繁接触,已结成秘密同盟,号称‘新联邦同盟’,旨在对抗大国主导的旧秩序。” 宁国海军提督赵宏则分析军事威胁:“葡萄牙现有舰船虽不足惧,但其技术潜力已显。若放任小国持续输血,不出十年,武洲舰队或将具备挑战联邦海军的实力。” 洪州共和国特别助理陈景元从经济角度切入:“小国若与武洲形成贸易循环,其产业链短板将被弥补。届时,他们不仅能在军事上挑战大国,更能在经济上分割市场——这对我国的利益冲击极大。” 第233章 大国应对 会议室内的烛火渐次亮起,将各国使臣的面容映得明暗交错。众人说完对于武洲的看法,殿内陷入了短暂沉默,大家都在思考着应对这场乱局的方案。 洪州共和国特别助理陈景元率先开口:\"我们应该组建一个联合调查团,对这件事进行一个全面的调查,另外我们也需要对那些小国进行一定程度的惩戒,当然惩戒措施需分轻重。 沈国、庆国等主谋小国必须严惩,而肃国、鲁国等边缘参与者,可设法分化。\"他从公文包中取出一叠文件。 \"这是总裁让外臣带来的洪州商会整理的贸易清单,沈国60%的生丝出口依赖我国市场,韩国的铁矿砂则主要销往扬国。经济制裁若精准实施,可令同盟内部产生裂痕。\" 扬国工业部尚书王昂对此表示认同:\"经济手段确有奇效。但武洲技术封锁需同步升级。我国建议在马六甲海峡与好望角航线增设检查哨,所有驶往武洲的船只必须接受登船查验。凡发现技术典籍、工匠或关键设备,一律扣押。\" 明国情报司副司长李默则更关注军事威慑的可行性:\"我国南海舰队一直驻扎在雷州府,若需对沈国实施军事压力,可在一个月内完成部署。但动武需要师出有名——联合调查团必须先拿到朱佶焞通敌的铁证。\" 宁国海军提督赵宏接过话头:\"海军方面,我国远海舰队可抽调两艘巡洋舰常驻北熙洲西海岸,配合虞国舰队执行巡逻任务。若武洲舰船再次出现,可直接实施拦截。\"他的考量基于宁国长期经营的海防经验,\"封锁应侧重技术与资源,而非全面战争。\" 朱昭熙仔细倾听各国提议,不时记录要点,每个国家都有着自己的小心思,在应对这场危机的时候,还想着损人利己。 摇了摇头,她将话题拉回核心议题:\"诸位的建议可归纳为三步:查罪证、断补给、分同盟。但需明确先后次序——联合调查团必须立即组建,成员需包含各国情报、司法与技术部门的代表。\" 她起身走到地图前,用红笔在沈国边境画了个圈:\"调查团的首要目标是锁定朱佶焞与武洲的直接联络证据。其次,需厘清沈国向葡萄牙输出的技术清单——这将决定我们对武洲封锁的重点领域。\" 转向陈景元,\"洪州的经济制裁方案可同步筹备,但需等调查结果出炉后再实施,避免打草惊蛇。\" 关于技术封锁,朱昭熙提出细化方案:\"封锁需分三级:一级禁运包括火炮铸造、航海导航、水密隔舱等核心技术;二级禁运针对钢铁冶炼、机械加工等基础工业技术;三级禁运限制稀缺金属与化工原料的出口。 各国需在两个月内提交本国技术出口清单,由虞国商务部汇总制定统一禁运目录。\"她特别强调,\"必须防止技术通过第三方国家转口——扬国提议的海上检查哨至关重要,各国需协调海军力量参与巡逻。\" 针对小国同盟的瓦解,朱昭熙采纳了陈景元的分化策略:\"对沈国、庆国等主谋,实施全面经济制裁与外交孤立;对肃国、鲁国等边缘国家,可提出特赦条件——若退出同盟并交出参与技术输出的证据,可恢复部分贸易往来。 明国与越国可利用地区的影响力,对附近小国施压;洪州可通过商会网络,对其关键产业实施供应链打击。\" 大家其实都知道还有一个办法可以结束这场危机,那就是直接通过第一级议事阁和第一级咨议院,提起罢免大明联邦事务总理的提议。 可是大家都明白一个问题,如果这次不能以碾压的状态把那些小国的野心压下去,那么他们之前的权力设置再怎么精妙也只是一纸空谈。 会议进入深夜,各国使臣就具体分工展开细节磋商: 由虞国情报部牵头,明国提供人力支援,扬国负责技术鉴定,越国与宁国承担后勤保障。调查团设三个工作组:通讯监听组、财务核查组、技术溯源组,分别对应朱佶焞的密信往来、资金流向与技术输出路径。 洪州共和国商务部牵头,建立大国贸易信息共享平台。各国需每日通报对小国的进出口数据,重点监控生丝、铁矿、煤炭等战略物资的流动。扬国与宁国负责切断小国的能源供应,越国与明国控制其粮食进口。 宁国海军提督赵宏提出一个关键问题:\"若朱佶焞狗急跳墙,煽动小国同盟公开对抗,甚至联合武洲发动袭击,大国是否准备好军事应对?\" 朱昭熙沉吟片刻,回答:\"军事手段是最后选项。但各国需做好战备,但不到万不得已,不主动挑起冲突。\"她看向众人,\"我们的核心目标是遏制小国野心,而非摧毁联邦体系。过度军事行动可能导致联邦分裂,正中朱佶焞下怀。\" 洪州特别助理陈景元补充道:\"经济制裁的周期可能较长,需考虑国内的承受力。洪州建议对参与制裁的企业提供税收减免,这需要咱们这些国家,在农产品与矿产资源的进口上给予政策倾斜。\" 朱昭熙当即回应:\"虞国的粮食与铁矿进口配额可向洪州企业开放20%,但前提是制裁必须彻底。扬国与宁国若有类似需求,虞国可同等对待。\"这一让步迅速化解了潜在的利益分歧,让各国使臣的态度更加积极。 会议最终形成《坤泽城共识》草案,包含以下核心内容: 第一、十日内组建大国联合调查团,彻查朱佶焞及相关小国的技术外流罪行; 第二、一个月内启动对武洲的三级技术封锁,建立海上巡逻哨站。 第三、视调查结果,对参与\"新联邦同盟\"的小国分批次实施经济制裁与外交孤立; 第四、建立大国战略协调机制,每周召开视频会议通报进展; 第五、各成员国需在三日内提交具体执行方案,由虞国汇总后统一部署。 五大国使臣依次起身,虽通宵未眠,眼神却透着决绝。越国枢密使张诚最后说道:\"联邦初创时,我们靠血缘维系团结;如今,或许该靠共同的利益与威胁重新凝聚。这次危机若能妥善应对,或许能让联邦走向更稳固的未来。\" 随着使臣们陆续离开议政殿,坤泽城的清晨悄然降临。朱昭熙立刻召见蒋谦,下令将《坤泽城共识》的密件通过加密信鸽送往各国,同时命对外情报局加速对沈国的情报渗透。 而在联邦事务总理府,朱佶焞正与沈国国君密谈。\"大国们最近动作频繁,\"沈国国君略显焦虑,\"会不会是葡萄牙舰队的事暴露了?\" 朱佶焞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就算暴露又如何?他们各怀心思,岂会真的联手?等着吧,用不了多久,武洲的舰队就会让他们自顾不暇。\" 他尚未知晓,一张由五大国联手编织的战略大网,已悄然收紧在他与小国同盟的头顶。大国与小国的博弈,即将从暗流涌动转向公开对峙。 第234章 小国之心 朱佶焞坐在联邦事务总理府的书房里,目光无神的盯着最新绘制的世界地图。地图上,大明联邦的疆域以朱红色标注,从煦洲到熙洲,从极北到极南,几乎横跨整个地球。 而遥远的武洲则用淡蓝色勾勒,显得陌生而充满变数。这张地图他看过无数遍,每一道线条都刻着他作为小国君主与大明联邦事务总理的挣扎与野心。 作为沈国的皇帝,朱佶焞登上联邦事务总理的位置绝非偶然。这个由岛国发展而来的小国,在大明联邦的体系中本无足轻重。 但他凭借着对大国间利益缝隙的精准把握,以及一套近乎欺骗的外交辞令,竟在三年前的总理选举中脱颖而出。当时的他,曾被视为平衡各大国势力的“中立者”,却没人真正看透他内心深处为小国谋生存的执念。 执掌联邦事务的三年,是朱佶焞理想与现实剧烈碰撞的三年。他本以为坐上总理宝座,便能以“联邦整体利益”之名,为沈国及其他中小藩国争取发展空间。 但现实给了他沉重一击:大明联邦的权力结构,本质上是大国主导的秩序。虞国、越国、扬国这些疆域辽阔、人口众多的大国,第一代藩王的开拓能力,积淀的威望与实力,牢牢掌控着决策核心。 朱佶焞作为小国出身的总理,手中的权力更像是“协调者”而非“决策者”,每一项涉及资源分配、技术共享的提案,都需在大国间反复斡旋,稍有不慎便会被驳回。 他曾雄心勃勃地提出“马达加斯加资源开发计划”。那片位于越洋(印度洋)的岛屿资源富集,朱佶焞设想由中小藩国联合开发,以缓解长期受制于大国的资源困境。 但提案刚一抛出,便遭到扬国与宁国的联合反对——前者担心矿产资源价格被压低,后者则忌惮小国借此积累实力。“马达加斯加远离本土,开发风险巨大,当以大国为主导。”扬国皇帝朱瞻塙的表态,轻飘飘地将小国的希望碾得粉碎。 更让他挫败的是“小国工业联合体”计划。他试图将联邦内的中小藩国按地域划分为数个区块,每个区块集中资源发展特定工业领域,形成与大国抗衡的产业集群。 例如,沈国与周边几国专注航海器械制造,肃国与鲁国侧重纺织原料生产。但这项旨在打破大国技术垄断的提议,被这些大国连削带打,表面上同意技术共享,实际上却彻底断绝了小国想成为技术大国的未来。 一次次的碰壁,让朱佶焞的心态逐渐扭曲。他开始在深夜的书房里对着舆图喃喃自语,愤恨大国的贪婪——他们占据着最肥沃的土地、最丰富的矿藏,却对小国的生存需求视而不见。 愤恨他们的吝啬——明明掌握着领先的技术,却对小国实施严格的封锁,连基础的工业图纸都不愿共享;更愤恨这种“不平等”的秩序——凭什么大国天生就该主导一切,小国就只能依附生存? “朱家血脉?兄弟亲情?”朱佶焞低声冷笑,指尖重重按在沈国的位置上,“在资源与实力面前,这些不过是虚伪的遮羞布。” 他即将年满六十,耳顺之年本该是安享尊荣的时刻,但他却被一种紧迫感深深攫住。沈国在他的治理下虽有起色,但根基仍浅:狭小的国土限制了农业发展,贫乏的矿藏制约着工业起步,连维系海军的舰船零件,都需从扬国高价进口。 他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孙子能否在这个弱肉强食的时代守住沈国的国祚,更不知道小国在大国的夹缝中还能挣扎多久。 任期将满的这两年,朱佶焞不再掩饰对现有秩序的不满。他开始暗中联络蜀国、岷国、代国等十余个处境相似的小国,形成秘密的“新联邦同盟”。 他们的目标很明确:打破大国主导的格局,为小国争取平等的发展权。但如何实现这一目标?常规的政治博弈早已证明无效,大国的军事威慑更是如同悬顶之剑。 直到他看到葡萄牙舰队在煦洲东海岸出现的情报。起初,他对武洲的技术发展并未在意,但当技术部门分析出葡萄牙的造舰能力和技术发展速度之后,一个疯狂的念头在他脑中成型——借力武洲。 朱佶焞重新审视世界格局:武洲经过文艺复兴,思想与技术正处于爆发前夜,其潜力不容小觑。尽管目前单个武洲国家的实力尚不及大明联邦的中等藩国,但一旦他们被外部压力凝聚起来,形成合力,其动员能力将极为恐怖。 而大明联邦看似庞大,内部却矛盾重重:大国间为争夺资源明争暗斗,对小国的压制又激化了阶层矛盾。“以团结对抗分裂”——朱佶焞在地图上一圈又一圈的描摹着武洲的轮廓,“历史上以少胜多的例子,从来都不缺。” 他并非指望武洲能彻底击败大明联邦,那显然不现实。他的算盘在于“消耗”:只要武洲的威胁足够大,大国就不得不将资源投入远洋防御,其内部的控制力与对小国的压制力便会减弱。 而沈国作为“新联邦同盟”的核心,若能在暗中持续向武洲输送技术与资源,便能在大国与武洲的博弈中扮演关键角色。待大国实力被严重消耗,小国同盟便有机会崛起,甚至取代现有大国,成为新的联邦主导者。 “沈国的未来,不在大国的施舍里,而在秩序的崩塌与重建中。”朱佶焞拿起笔,在给儿子的密信上写下最后一句。 他知道这条路风险极大,一旦败露,便是通敌叛国的罪名。但他别无选择——小国的生存之道,从来不是温顺服从,而是在危机中寻找破局的缝隙。 窗外,总理府的卫兵正在换岗,铠甲碰撞的声音清晰可闻。朱佶焞将密信交给心腹侍从,嘱咐道:“送往沈国,交给国君,务必保密。”侍从躬身退下,书房内再次陷入寂静。 他走到窗边,望着坤泽城的灯火。那些明亮的光点中,有大国使臣下榻的驿馆,有虞国情报部彻夜不熄的灯火。他知道五大国已经开始怀疑,但他并不畏惧。“你们各怀心思,”他低声说,“又能联手到几时?” 在朱佶焞看来,大明联邦的所谓“团结”,不过是利益捆绑的脆弱平衡。而他所做的,只是提前点燃打破平衡的引线。至于引线燃烧后的世界会变成什么样,沈国能否在灰烬中崛起——这些,都是他必须赌上的未来。 第235章 沈国秘使 武洲大陆的西北角,葡萄牙王国的首都里斯本正笼罩在一种混杂着野心与焦虑的氛围中。 15世纪中叶,这个濒临大西洋的小国正处于大航海时代的前夜,而推动其脚步的核心人物——阿方索五世与亨利王子,此刻正坐在王宫深处的密室里,面对一群来自东方的神秘访客。 密室的石墙上挂着粗糙的世界地图,标注着已知的欧洲、非洲西海岸与部分地中海区域。阿方索五世手指敲击着桌面,目光落在对面几位东方使者身上。 他们的装束不同于任何已知的族群:皮肤呈浅麦色,面容轮廓既非武洲人的深邃,也非摩尔人的立体,黑色的长发束在头顶,身着宽松的棉质长袍,腰间系着皮质腰带,靴底磨损严重,显然经历了长途跋涉。 更让王室成员在意的是他们的语言——虽带着明显的俚语口音,却能流畅使用葡萄牙语沟通,对拉丁语与法语却显得生疏,这种反差本身就充满了疑点。 “你们自称来自‘大明联邦’的沈国?”亨利王子率先开口,他的声音因长期专注航海事务而略显沙哑,“但我们从未听说过这个‘大明联邦’,也未在已知的航海记录中见过你们的船只。” 为首的东方使者起身,从随身携带的皮质卷轴中取出一张地图,铺展在橡木长桌上。那是一张远比葡萄牙人绘制的更详尽的世界图谱:除了标注为“武洲”的欧洲大陆外,其余区域几乎被统一涂成红色。 亚洲大陆被标注为“永州”和“乐洲”,非洲为“煦洲”,甚至连尚未被欧洲人发现的美洲大陆,也以“北熙洲”“南熙洲”的名称被清晰勾勒。 “殿下,”使者的手指划过红色区域,“这便是大明联邦的疆域。从东到西横跨半个地球,从北到南纵贯极圈至热带。而这片被你们称为‘欧洲’的土地,早已被联邦设下封锁。” 他的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贵国此前派出的所有探索舰队,无论是沿煦洲西海岸南下,还是试图向西横跨大洋,最终都被联邦舰队拦截或摧毁。你们收不到任何消息,并非因为船只失事,而是因为根本无法突破封锁线。” 阿方索五世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葡萄牙近年来确实有数支小型探索船队失踪,王室一直归咎于航海风险或未知海域的风暴,但从未想过是人为拦截。他伸手触摸地图上的红色区域,指尖传来纸张的粗糙质感,却仿佛触碰到了一堵无形的高墙。 “封锁?”亨利王子追问,“为何要封锁武洲?” “为了秩序,为了扩张。”另一位使者接过话头,“大明联邦由朱氏皇族统领,治下疆域囊括四海。联邦认为,武洲尚处于‘蒙昧’状态,技术与制度均落后于时代,若放任武洲势力扩张,可能引发全球范围的混乱。 另外大明联邦对于这个还没有朱家人伸手的地方可是眼馋得很呢,每个皇帝都想要给自己的孩子找一块新的,资源丰富的封地,现在可就只剩下武洲了。 因此,从十数年前起,联邦便在武洲周边海域设立‘信息茧房’——截断一切对外通信,摧毁任何试图突破封锁的船只,并通过有限的贸易渠道,向武洲传递经过筛选的信息,使其始终处于‘可控’范围内。” 使者们随即展示了更多证据:几份用葡萄牙语书写的航海日志抄本,记录着葡萄牙船只与东方舰队的遭遇。 “你们沈国,为何要向我们透露这些?”阿方索五世的眼神锐利起来,作为这个时代的弄潮儿,他可是知道天下从来没有免费的午餐。 为首的使者苦笑一声:“因为沈国也是‘封锁’的受害者。大明联邦内部实行‘大国主导’的秩序,像沈国这样的中小藩国,虽属联邦体系,却备受压制。技术被封锁,资源被垄断,连发展空间都被严格限制。 我们的皇帝认为,武洲拥有巨大的潜力,若能打破封锁,双方完全可以建立平等的合作关系——我们提供技术与情报,你们提供市场与资源,共同对抗联邦大国的压迫。” 密室陷入死一般的寂静。烛火跳动,将众人的影子投射在石墙上,仿佛舞动的幽灵。阿方索五世与亨利王子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撼与恐惧。 比起历史上面对匈奴或蒙古人的威胁,此刻的危机更具颠覆性——他们并非面对单一的军事强敌,而是被一个覆盖全球的超级秩序彻底隔绝在外,如同被困在信息孤岛上的囚徒。 “地图上的红色区域……真的全部属于大明联邦?”亨利王子的声音有些发颤,他毕生致力于航海探索,梦想着开拓新世界,此刻却被告知那些未知的土地早已被瓜分完毕,这种落差让他难以接受。 “那是当然。”使者解释道,“联邦的海军力量远超武洲想象,其舰船配备水密隔舱与长射程火炮,航速与续航能力皆为当世顶尖。贵国目前的航海技术,在联邦眼中不过是‘近海渔船’的水平。” 他们随即详细描述了联邦的军事部署:在煦洲好望角、南洋满剌加海峡等关键节点均设有永久性军事基地;海军舰队定期在各大洋巡逻,任何未经许可的船只都会被视为威胁;甚至在武洲周边海域,也有联邦的“侦察船队”持续监控。 “那你们带来的‘技术支持’,具体指什么?”阿方索五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开始思考现实的应对策略。恐惧之后,求生的本能与扩张的野心开始重新抬头。 “沈国可以提供沈国最新的舰船图纸、火炮铸造技术、航海罗盘改良方案,以及关于联邦各成员国实力对比的情报。” 使者们递上一叠用油布包裹的文件,“作为交换,我们需要葡萄牙在武洲西部建立一个‘信息中转站’,帮助沈国突破联邦的内部封锁,同时……一旦时机成熟,希望葡萄牙能成为武洲对抗联邦的领导者,领导整个武洲对抗大明联邦。” 亨利王子展开图纸,目光立刻被上面的技术细节吸引。尽管标注为“淘汰品”,但水密隔舱的设计、标准化的火炮口径参数,都远超葡萄牙现有的技术水平。这些技术若能掌握,葡萄牙的航海能力将实现质的飞跃。 阿方索五世则更关注战略层面。他清楚,接受沈国的提议意味着与一个未知的超级秩序为敌,风险极大。 但拒绝的话,葡萄牙将永远被困在武洲,失去成为海上强国的可能。更何况,沈国的遭遇让他看到了“合纵连横”的可能性——若能联合武洲各国,或许真能与大明联邦分庭抗礼。 “我们需要时间商议。”阿方索五世最终说道,他示意侍从收起地图与文件,“但你们的到来,让我们非常高兴。” 使者们躬身行礼,被侍从引离密室。空旷的房间里,只剩下阿方索五世与亨利王子。两人久久无言,目光都落在那张来自东方的地图上。 红色的区域像一片燃烧的火焰,灼烧着他们的眼睛,也点燃了他们心中复杂的情绪——恐惧、愤怒、不甘,以及一丝隐秘的兴奋。 亨利王子率先打破沉默,“他们说的可能是真的。那些失踪的船队,那些无法解释的航海障碍……” “我知道。”阿方索五世打断他,手指重重按在地图上的大西洋区域,“但这不是结束,而是开始。如果大明联邦真的存在,那么武洲就不能再坐以待毙。我们必须抓住沈国抛出的橄榄枝,哪怕这是一场与巨人的赌博。” 第236章 武洲风云 阿方索五世攥紧沈国使者呈上的密信。密室的烛火在地图上投下晃动的光影,将大明联邦那片触目惊心的红色疆域切割成扭曲的色块。亨利王子在一旁低声分析着技术图纸上的水密隔舱参数,而阿方索的思绪早已飘向千里之外的罗马。 沈国使者的话语如重锤般敲打着他的认知:一个横跨半个地球的超级联邦,用技术封锁将武洲隔绝为信息孤岛。 那些消失的葡萄牙船队、无法解释的航海障碍,此刻都有了残酷的答案。更让他脊背发凉的是使者描述的联邦对异族的态度——"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逻辑下,武洲在他们眼中不过是待征服的蛮荒之地。 "必须去罗马。"阿方索突然开口,打断了亨利的讲解,"立刻准备行程,我要面见教皇。" 一个月后,阿方索五世抵达罗马。圣彼得大教堂的穹顶在晨光中巍峨耸立,而他心中所想并非宗教虔诚,而是十六年前那场改变葡萄牙命运的对话。1438年,尼古拉五世继位不久便颁布诏书,授权葡萄牙王室"征服非洲异教徒的土地,并垄断其贸易"。 那些以"传播福音"为名的敕令,为葡萄牙的殖民扩张披上了神圣外衣。如今面对大明联邦这个前所未有的威胁,阿方索需要再次借用宗教的力量——不是征服异教土地,而是统合分裂的武洲。 教皇尼古拉五世在梵蒂冈宫的书房接见了他。这位精通古典文献的教皇,听完阿方索关于"大明联邦"的陈述后,指尖不自觉地划过《圣经》的封皮。 "一个统治半个世界的帝国?"尼古拉五世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他们自称由朱氏皇族统领,疆域远超罗马帝国?" 阿方索将沈国提供的地图展开:"陛下,这是他们标注的疆域。红色区域内的所有土地,皆属大明联邦。他们封锁武洲,视我们为蒙昧之民。沈国作为联邦内的小国,因不堪压制而向我们求助。" 他刻意淡化了沈国试图借武洲消耗大国的意图,转而强调:"这是上帝给予武洲的考验。大明联邦的存在,恰如《启示录》中描述的巨兽,唯有团结在基督的旗帜下,我们才能抵御这灭顶之灾。" 阿方索深知,统合武洲的难度远超想象。沈国使者口中"联邦内部矛盾重重"的判断,在武洲同样适用,甚至更为尖锐: 天主教与东正教的裂痕自1054年大分裂后从未弥合。拜占庭帝国虽已覆灭,但东正教在俄罗斯、巴尔干等地仍根深蒂固。而大明联邦若真如沈国所言信奉某种"朱氏正统",其意识形态与基督教的冲突将远超伊斯兰教。 英法两国从1337年持续至1453年的战争,虽以法国收复失地告终,但民族仇恨已深入骨髓。英国对大陆事务的干预、法国对霸权的追求,使两国难以在共同威胁面前轻易联手。 波西米亚的扬·胡斯引发的宗教改革运动,已在德意志、瑞士等地激起涟漪。正统天主教与改革派的对立,随时可能演变为武装冲突,如1415年胡斯被处以火刑后引发的胡斯战争。 德意志条顿骑士团与波兰-立陶宛联邦因普鲁士领地的争夺,战争阴云始终不散; 意大利城邦如威尼斯、佛罗伦萨、米兰之间的权力游戏,掺杂着美第奇、斯福尔扎等家族的世仇; 瑞典与丹麦为争夺斯堪的纳维亚霸权,多次爆发海战与陆战,1448年瑞典脱离卡尔马联盟后矛盾更显。 "陛下请看,"阿方索指着桌上的欧洲地图,"当大明联邦的舰队出现在里斯本港时,这些矛盾可能让武洲在一夜之间分崩离析。沈国皇帝幻想我们能成为对抗联邦的领导者,但连统一武洲的第一步都难以迈出。" 尼古拉五世沉默良久,指尖敲击着地图上的地中海区域。他清楚阿方索的诉求:借教皇的权威,将分散的基督教势力整合为军事同盟。但这意味着打破数个世纪以来的政治平衡。 "你需要什么样的授权?"教皇的声音带着审慎。 "三项敕令。"阿方索立刻回应,"第一,宣布大明联邦为基督世界的共同威胁,号召所有天主教国家搁置争议,组建神圣同盟;第二,授权葡萄牙王室作为同盟的军事统帅,统筹武洲海军力量;第三,承诺对参与同盟的国家给予十字军东征同等的宗教赦免。" 这是赤裸裸的政治交易。阿方索深知,宗教赦免对欧洲君主的吸引力——既能洗刷战争罪孽,又可借此凝聚国内贵族。但他也明白,这纸敕令的实际效力取决于各国的利益考量: 西班牙的卡斯蒂利亚与阿拉贡正忙于收复失地运动,对远洋威胁的感知最弱;神圣罗马帝国皇帝腓特烈三世深陷德意志诸侯的内斗,难以调动足够力量;威尼斯与热那亚等商业城邦,更关心地中海贸易路线是否会被大明联邦切断。 "沈国说联邦六大强国每一个都堪比整个武洲的实力。"阿方索的语气沉重,"即便我们成功整合天主教国家,实力对比仍可能悬殊。但沈国也提到,联邦内部并非铁板一块——小国与大国的矛盾、资源分配的不均,都是可利用的缝隙。" 他顿了顿,说出最现实的考量:"沈国希望我们做马前卒,消耗联邦大国的实力。但对武洲而言,这或许是唯一的生路。若坐以待毙,待联邦腾出手来,我们的结局不会比南洋的土着更好。" 尼古拉五世凝视着阿方索,试图从这位葡萄牙君主眼中找到隐藏的野心。他清楚,一旦授予军事统帅权,葡萄牙将借机崛起为武洲的主导力量。但比起可能被异教帝国征服的威胁,教权与王权的博弈只能暂时搁置。 "我需要时间与枢机团商议。"教皇最终表态,"但你必须先做两件事:第一,向我提供大明联邦存在的更多证据,而非仅凭沈国一面之词;第二,说服至少三个以上的天主教君主支持同盟计划。" 阿方索点头应允。他知道,这只是漫长谈判的开始。离开梵蒂冈时,罗马的钟声正响彻云霄,而他心中盘算的,是如何将沈国的技术图纸转化为实实在在的舰船,如何用"上帝的旨意"包装现实的生存博弈。 第237章 战争准备 亨利王子派出的探索舰队在北熙洲沿岸遭遇虞国海军截击,三艘舰船被击沉、两艘被俘的消息通过沈国驻葡萄牙情报人员传回里斯本时,葡萄牙王室已不再对大明联邦的存在存疑。 这一消息如同导火索,让阿方索五世与尼古拉五世意识到,战争的阴云已切实笼罩在武洲上空,而筹备应对之策已刻不容缓。 他将情报副本连夜送往罗马,附信中直言:“大明联邦已将武洲视为实质威胁,其军事反应速度远超预期。若再行观望,武洲将无喘息之机。” 尼古拉五世在收到情报后,于梵蒂冈召开紧急枢机会议。会议持续三日,最终以绝对多数通过教谕:“基督世界面临前所未有的异教威胁,大明联邦以非基督信仰统治半壁寰宇,其扩张野心将危及所有基督徒的生存。 吾等当搁置纷争,共御强敌。”教谕措辞激烈,首次将大明联邦定义为“必须联合对抗的敌人”,并宣布启动“神圣海洋同盟”计划,号召所有天主教国家向葡萄牙提供军事、技术及资源支持。 教谕的发布,标志着武洲对大明联邦的认知从“传说”转向“现实威胁”。阿方索五世与尼古拉五世并非对沈国的“借刀杀人”意图一无所知——沈国试图以武洲消耗大明联邦大国实力的算盘,在情报分析中已被拆解清晰。 但在阿方索五世看来,这本质上是一场相互利用的博弈:“沈国欲借我等之手破局,我等亦需借沈国之技术自强。双方各取所需,无关道义,只关存亡。” 这种认知催生出更务实的战略思考。阿方索五世命王室智库深入研究大明帝国及联邦的历史档案——这些资料部分来自沈国提供的情报,部分来自葡萄牙暗中收集的信息。 研究结论指向一个核心:大明联邦虽由多个藩国组成,内部矛盾重重,但“朱姓血缘”构成的家族纽带,是维系其表面统一的关键。 从朱元璋建立大明帝国开始,“家天下”的理念便深植于朱氏统治逻辑中,即便演化至联邦体制,各藩国君主对“朱家正统”的认同,以及对“家族荣誉”的维护,仍是不可忽视的心理纽带。 “他们内斗不断,却从不愿将矛盾彻底摆上台面。”阿方索五世在战略会议上指着大明联邦世系图分析。 “看看这些藩国君主的名字——朱瞻壑、朱瞻塙、朱祁钧……皆沿用大明皇室字辈,甚至在外交文书中仍称彼此为‘皇兄’‘皇弟’。他们或许自己都未察觉,但这种血缘羁绊,正是联邦得以维持的隐形支柱。” 智库成员补充道:“据沈国情报,虞国皇帝朱昭熙在处理联邦事务时,仍会顾忌‘朱家颜面’;越国与扬国在争夺资源时,亦会避免使用‘分裂联邦’的措辞。这种心理惯性,恰是我们可以利用的弱点。” 基于此,阿方索五世形成核心战略:“军事对抗非短期可胜,大明联邦的技术与资源优势仍具压倒性。但我们若能精准打击其‘家族纽带’,使其内部矛盾从‘暗斗’转为‘明争’,联邦或将自行分崩离析。” 他以历史为鉴:“罗马帝国的崩溃,非因蛮族强入侵,实因内部权力撕裂。大明联邦若重蹈覆辙,武洲便有破局之机。” 具体策略被拆解为三步,第一步是情报渗透与舆论分化,通过沈国及其他渠道,向大明联邦各藩国散布“他国私通武洲”的虚假情报,激化大国与小国、大国与大国之间的猜忌。 例如,伪造“越国暗中向葡萄牙出售技术”的文件,或散布“虞国欲独吞北熙洲资源”的谣言,让血缘信任在利益怀疑中瓦解。 第二步是扶持联邦内部反对势力,资助大明联邦内对中央权威不满的地方贵族、新兴资产阶级或失意官员,支持其组建“地方自治同盟”,从内部动摇联邦的统治基础。 沈国作为“新联邦同盟”的核心,可被包装为“反抗大国压迫的典范”,吸引更多中小藩国效仿。 第三步是精准打击“朱家象征”,分析大明联邦内具有标志性的“朱家符号”——如朱元璋的画像、南京明孝陵的祭祀活动、联邦议会中的“朱氏宗祠”象征等。 策划象征性破坏行动(如伪造亵渎事件),刺痛朱氏家族的集体荣誉感,将内部矛盾上升为“家族尊严”的斗争。 “我们或许无法在海战中击败虞国舰队,”阿方索五世对亨利王子强调,“但我们在武洲经历了数百年的宗教战争、王位继承战、城邦博弈,对‘人心操控’与‘合纵连横’的理解,绝不亚于大明联邦的权谋家。他们的优势在硬实力,我们的优势在‘搅局’。” 教皇尼古拉五世对这一战略表示默许。他深知,若直接与大明联邦进行军事对抗,武洲胜算渺茫,唯有激化其内部矛盾,才能为基督教世界争取生存空间。 因此,梵蒂冈不仅通过教谕动员军事力量,更秘密启动“圣言传播计划”——派遣传教士潜入大明联邦控制区,以宗教传播为名,暗中收集情报并散播分裂思想。 教谕发布后的一个月内,武洲的战争准备迅速推进: 葡萄牙启动全国造船计划,将沈国提供的技术图纸与本土工艺结合,在里斯本、波尔图等地新建船坞,目标一年内建造20艘配备长射程火炮的三桅帆船。同时,成立“武洲海图局”,整合沈国情报与葡萄牙航海经验,绘制更精准的世界海图。 西班牙的卡斯蒂利亚与阿拉贡虽仍专注于收复失地运动,但迫于教皇压力,同意向葡萄牙提供铁矿与火药资源,并派遣海军教官协助训练炮手。 意大利城邦里威尼斯、热那亚等商业城邦意识到海上贸易可能受大明联邦威胁,主动向葡萄牙提供商船改装技术,并出资参与组建“地中海护航舰队”。 神圣罗马帝国皇帝腓特烈三世虽深陷诸侯内斗,但仍象征性地拨款支持葡萄牙的航海技术研发,并允许德意志工匠前往里斯本参与造船。 与此同时,大明联邦内部的反应印证了阿方索五世的预判。自坤泽城六大国达成合作后,大国和小国的情报部门的明争暗斗愈发明显。 第238章 武洲谍战 大明联邦六大情报机构——虞国对外情报局、洪州共和国中央情报局、越国枢密院情报司、扬国工业安全局、明国锦衣卫北镇抚司、宁国海军情报处,在坤泽城会议后迅速整合资源,组建临时“对武洲情报局”。 这支横跨六大国边界的情报力量,以虞国情报部为中枢,下辖六个行动处,分别负责技术拦截、人员渗透、舆论战与破坏行动。 以沈国为首的“新联邦同盟”联合代、庆、韩等十余个小国的情报机构,暗中掌控了“大明联邦对外情报局”,其核心目标明确:向武洲输送技术、策反联邦内部人员,并构建针对六大强国的情报网络。 双方在武洲大陆及周边海域展开的情报战,迅速从暗线交锋升级为系统性对抗。 对武洲情报局成立初期,采取“焦土式”清除策略:凡在武洲活动的非六大强国情报人员,无论其隶属于沈国同盟或独立势力,均列为打击目标。虞国情报部调动潜伏在武洲沿岸的“暗桩”,对葡萄牙、西班牙等国港口暗中探查。 1455年3月,虞国情报人员在里斯本港得知沈国运往葡萄牙的技术手册,当场处决三名押运密使。 同月,扬国工业安全局特工渗透至葡萄牙船坞,暗杀沈国对口输出的技术指导。此类行动持续半年,沈国同盟在武洲的情报网络被摧毁近七成,技术输送渠道严重受阻。 然而,武洲本土势力的反击亦迅速升级。葡萄牙王室在阿方索五世授意下,成立“国家安全署”,与教会势力合作,对境内可疑人员展开大规模搜捕。 1455年7月,对武洲情报局驻里斯本站遭突袭,五名核心特工被捕,其中三人被公开处决于罗西乌广场。此举标志着情报战进入新阶段——六大强国情报机构被迫由明转暗,将行动重心转入地下。 转入秘密战线后,对武洲情报局调整策略,聚焦“技术土壤毁灭计划”: 针对武洲掌握关键技术的工匠群体,实施定点清除。大明联邦十九年1月,宁国海军情报处特工在威尼斯毒杀三名精通火炮铸造的工匠;同年3月,明国锦衣卫于佛罗伦萨刺杀绘制世界地图的地理学家托斯卡内利。 渗透大学与修道院,焚毁科学手稿、破坏实验设备。洪州情报局特工潜入巴黎大学,销毁亚里士多德物理学注释本及部分天文学观测记录;越国情报司则策反修道院修士,盗走托勒密《天文学大成》的原本。 此类行动一度使武洲技术发展陷入停滞,但大明联邦十九年5月,教皇尼古拉五世发布《保护知识者教谕》,明确将技术人员、学者纳入教会庇护体系: 设立“圣智学院”,收编各地工匠与学者,提供庇护与研究经费。 宣布“凡攻击知识者,等同于亵渎圣灵”,授权宗教裁判所对破坏学术者实施制裁; 开放梵蒂冈图书馆部分珍藏,允许学者查阅古希腊罗马科学文献。 对武洲情报局通过潜伏在梵蒂冈的线人获取教谕全文及相关档案后,六大强国情报分析部门顿时明白过来自己这些人由于残留的天朝上国心态,并没有理解到武洲社会的运行方式。档案显示,中世纪教廷才是武洲科学发展的最大支持者。 武洲的科学是神学框架下的科学,托马斯·阿奎那等经院哲学家试图以亚里士多德物理学论证“上帝第一推动”,将科学纳入基督教世界观。13世纪巴黎大学已开设数学、天文学课程,其目的是“通过研究上帝创造的自然,理解神的智慧”。 武洲的科学是实用需求驱动的科学:教会修建哥特式教堂需精确的力学计算,制定历法需天文观测,绘制地图服务于十字军东征。14世纪,教皇克莱门特五世曾资助佛罗伦萨数学家解决工程问题。 武洲的科学是知识垄断策略,教廷通过控制学术资源(如修道院藏书、大学教席),将科学研究限定在不挑战神学权威的范围内。但这种“有限支持”客观上滋养了科学传统。 大家现在终于有些理解了武洲的社会状态,在大明联邦的这些人的眼里神学和科学在大家眼里完全就不是一类东西,神学本来就是唯心的,那些神神叨叨的东西和以实际为依据的科学,竟然想以科学去阐述神学,将科学纳入神学的体系之内,这在大家看来就是以教廷来滋养科学的发展。 大家不得不感叹,这个时代的武洲简直就是气运的宠儿,他们大明这边是杀了无数的腐儒和士大夫,这才提高工匠们的地位,在大明联邦这边,科学的花是开在无数血雨腥风之后的。 可武洲,那些基督教教徒主动发展科技,主动把精力从神学转向科学,大家也不得不更加提高警惕,一定要在这个时代彻底覆灭武洲,情报战与技术绞杀虽能延缓武洲发展,但无法根除其文明潜力。 大明联邦十九年7月,朱昭熙在坤泽城召开六大国紧急军事会议,决定启动“断根计划”,将战争准备升级为国家战略: 由虞国、洪州共和国、宁国组成东路军,兵力约120万。 主力战舰1500艘,后勤补给舰3000。从虞国西部出发直插不列颠岛,目标是在三个月内清空不列颠岛,建立前方基地,威胁武洲西北部。 由越国、扬国、明国组成西路军,兵力150万。从越国西部边境出发,经乐洲(亚洲)陆路西进,沿途设立临时兵工厂保证后勤补给,目标是半年内抵达君士坦丁堡,控制地中海东部,切断武洲与东方的陆上联系。 朱昭熙这个对武洲作战总司令东路军总司令,在作战会议上指出:“武洲的威胁不在于现有技术,而在于其文明内核的自我革新能力。 教廷与科学的共生、城邦商业传统、民族国家的萌芽——这些要素若整合,将形成新的扩张动能。我们必须在其羽翼未丰时,以军事手段摧毁其地理根基。” 扬国皇帝作为对武洲作战副司令西路军总司令朱瞻塙补充道:“不列颠岛与君士坦丁堡是武洲的‘门户’。控制前者,可隔绝其与大西洋的联系;控制后者,可阻断其与东方的技术交流。此乃‘斩首断肢’之策。” 会议决定,六大强国于大明联邦十九年10月前完成战争动员。情报战至此退居次要地位,一场横跨洲际的全面战争,已在大明联邦与武洲之间拉开序幕。 当虞国的船坞开始批量建造运输舰、越国的军队在边境集结时,里斯本的王宫与梵蒂冈的教堂内,武洲的统治者们也正根据沈国提供的情报,紧张地推演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第239章 越皇当选 大明联邦十六年的玄中城,笼罩在一种微妙而紧张的氛围中。作为联邦的都城,玄中城这个崭新的城市见证了大明帝国的终末,也见证了大明联邦一点一滴的建成,而此刻,第五任联邦事务总理的选举会议正在这里召开。 这场选举之所以牵动各方神经,源于一个不容忽视的背景:对武洲的战争因为第四任总理当时偷偷支持武洲的原因,已经刻不容缓,大明联邦不想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任何外部威胁,六大强国急需一个能凝聚共识的领导人,以应对即将到来的战略挑战。 选举会议在玄中城的议会大厅举行。殿内的第一排,坐着六大强国的君主与代表:虞国皇帝朱昭熙、越国皇帝朱瞻壑、扬国皇帝朱瞻塙、明国皇帝朱祁钧、宁国皇帝朱奠培,以及洪州共和国总裁朱祁锳。 与以往不同的是,此次会议外围聚集了以沈国为首的中小藩国代表——他们在第四任总理朱佶焞的拉拢下,已形成紧密的“新联邦同盟”,试图在选举中延续对自身利益的保护。 朱佶焞在任的这些年,是联邦权力结构剧烈变动的时期。他凭借总理职权,将中小藩国的资源与诉求捆绑,形成对抗大国的力量。这一策略对各大国的影响程度不一:虞国、扬国等凭借广袤疆域与资源储备,尚可应对;但对宁国而言,冲击尤为显着。 宁国的崛起本就特殊。作为太祖朱元璋一系的藩国,宁国的封地远不及朱棣直系后裔的领地,当年朱高炽可能是因为靖难的时候老爹做的那些亏心事的愧疚,对宁王做出了一定的补偿,将吕宋(含棉兰老岛)封给宁王朱权。 但这片土地的资源与面积,远无法与越国的南亚次大陆、虞国的北熙洲、扬国的满剌加、明国的本土以及洪州共和国那些大的地盘相比。 宁国能跻身六大强国,全赖初代宁王朱权的谋略:他拉拢太祖系藩王,倾尽资源发展科技,鼓励移民填充人口,硬生生在夹缝中撑起了大国地位。本来朱权还想着和洪州共和国那样,拉拢其他太祖一系的国家组成类似洪州共和国的国家,继续奠定大国的地位。 谁想到第四任上任的朱佶焞是个没脑子的,再加上越系藩王在煦洲南部的所作所为,朱权的所有谋划落空,和其他国家合并夯实大国根基的打算成为泡影之后,朱权也没了心气,把皇位扔给朱奠培之后,就回到金陵养老去了。 而现任宁皇朱奠培缺乏朱权的手腕,只能依靠科技优势与军事实力维持地位。朱佶焞上台后,瓦解了太祖系联盟,转而扶持中小藩国同盟,这让宁国在联邦中的话语权被严重稀释。朱奠培深知,若再次让小国代理人当选总理,宁国的大国地位将岌岌可危。 选举会议的核心争议,在于总理人选的提名。中小藩国联盟力推两个候选人,一个是辽国皇帝朱贵燰,另一个是蜀国皇帝朱悦??,这两个人都已经超过五十岁,算是大明联邦年纪最大的几人之一,如果是依据年龄,辽国皇帝毫无疑问可以当选。 朱佶焞虽已卸任,但仍以“前总理”身份列席,暗中为候选人造势:“联邦的团结,在于大小藩国的平衡。若总理之位不属于小国,那么小国将永远得不到发展。” 此言立刻引发宁国皇帝朱奠培的驳斥。他重重敲击桌面,语气强硬:“大国有大国的胸襟气度,小国只有小家子气,只在乎自己家里的一亩三分地,不顾整个联邦的集体利益,正是在这段时间,大国和小国之间的矛盾是最突出的,是最尖锐的,这正是小国皇帝担任总理的问题。” 朱奠培的表态并非孤例——明国皇帝朱祁钧、扬国皇帝朱瞻塙均点头附和。他们对朱佶焞时期小国联盟的“坑害”记忆犹新:技术外流、资源争夺、政策掣肘,种种行为让大国利益受损。 小国代表则据理力争。代国皇帝起身抗辩:“大国占据最好的土地、最多的资源,却对小国的发展视而不见。总理之位若不能反映中小藩国的声音,联邦何谈‘共治’?” 双方的争论持续数日,从资源分配到政策倾向,从技术共享到军事部署,议题不断延伸。核心矛盾始终围绕一个点:大国认为总理需具备统筹全局的能力,唯有大国领袖能担此任;小国则坚持“权力分散”,试图通过总理职位制衡大国。 可是无论小国说的有多么义正言辞,有多么天花乱坠,首先就过不去宁国这关,只要是关于辽国皇帝朱贵燰和蜀国皇帝朱悦??的提案,他一律投反对票,而其他大国也是要么弃权,要么跟着朱奠培投反对票,因为他们的一票否决权,会议一直处于僵局。 六个大国在会议之前就做好了沟通,这次大家一定不能再选出一个白眼狼出来,如果这次再选择一个小国皇帝成为总理,那么大明联邦真的有可能因为这次的选举,分崩离析,分析过后,大家最后把目光放到了越国皇帝朱瞻壑的身上。 今年朱瞻壑已经56岁,算是大明联邦的大国之中唯一一个有资格参与大明联邦事务总理的选举的人,可是朱瞻壑是越国的皇帝,他自然代表了越国的利益,可是越国的利益不代表所有大国的利益。 因此就算大国推举朱瞻壑成为联邦事务总理,其他大国也必须做出一定的制约,在会议之前大国的领导人们就已经达成了协议,那就是在朱瞻壑成为大明联邦事务总理之后,必须拆分大明联邦的各项职能。 在新的框架里,玄中城作为政治象征和协商之地,保留基础的政治职能,联邦法院、联邦银行等各项机构的驻地不再设置在玄中城乃至琉球,而是安置到六大国国内,不重要的一些机构则可以安置在小国的国内。 中小藩国联盟对朱瞻壑的提名强烈反对。朱佶焞甚至联合沈国、庆国等核心成员,以“退出联邦事务协商”相要挟。然而,大国的反制措施迅速到位,扬国切断对沈国的铁矿供应,洪州冻结庆国的贸易信贷,明国限制其粮食进口。 宁国海军在吕宋海域举行演习,虞国陆军在北熙洲进行军事演习,释放明确信号,朱昭熙与朱瞻壑分别召见中小藩国中的边缘成员,许以“技术合作”“资源配额”等利益,瓦解其联盟。 在大国的联合压力下,中小藩国联盟内部出现裂痕。肃国、鲁国等边缘国家率先表态“尊重大国共识”,退出对朱佶焞的支持。沈国为代表的核心成员虽仍试图抵抗,但在经济制裁与军事压力下,最终不得不妥协。朱佶焞眼看大势已去,只能接受朱瞻壑当选的结果。 第240章 分权制衡 大明联邦的制度设计,从初创时便埋下了集权与分权的矛盾。朱昭熙等初代设计者借鉴大明帝国的六部框架,设立礼部、户部、兵部等中央机构,本意是构建一个高效的联邦式治理体系。 这些部门天然带有中央集权的基因,却因15世纪的交通与通信局限,不得不赋予地方藩国充分的自主权。 最初,各国君主预判的风险在于越国、扬国等大国可能依仗实力挑战联邦权威,却未料到首个破局者竟是沈国这样的中小藩国。 朱佶焞以联邦事务总理之职,借“小国共治”之名行利己之实,将联邦资源倾斜于中小藩国同盟,直接冲击了大国利益,更暴露了联邦体制在权力分配上的深层缺陷。 沈国事件后,联邦内部的权力逻辑发生根本性转变。六大强国不再信任中央机构的统筹能力,反而将自身利益置于联邦整体利益之上。 这种心态的转变,促使六大国在朱瞻壑当选联邦事务总理前,便已秘密协商改革方向:核心在于削弱联邦中央集权,通过“分权制衡”重构治理框架,实质是推动联邦向邦联形态演化。 朱瞻壑上台后,首要举措是推行“职能分流”改革。原设于玄中城的九大中央部门——礼部、户部、兵部、法部、工部、农部、商部、财部、民部,除礼部、户部、兵部保留部分象征性职能于玄中城外,其余部门被强制迁移至六大强国首都: 法部迁往虞国坤泽城,依托虞国成熟的司法体系与情报资源,主导联邦法律解释与争端仲裁; 工部落户扬国首都大梁城(马六甲市),借助扬国的工业基础与技术人才,统筹联邦重大基建项目; 农部迁往越国首都会稽城(德里),结合越国在南亚次大陆的农业实践,制定联邦农业政策; 商部迁至洪州共和国首都泽岚城(悉尼),依托其商业网络与金融资本,管理联邦贸易规则; -财部入驻明国首都奉天城(上海),借助明国的财税管理经验,负责联邦财政预算与决算; 民部安置于宁国首都大宁城(马尼拉),结合宁国的移民管理与社会治理模式,处理联邦民生事务。 此外,联邦银行被单独剥离,迁至夏国所属的偏远岛屿,以地理隔离确保金融体系的相对独立,同时避免成为大国直接争夺的目标。 这种“迁移”本质是权力再分配。六大强国通过掌控特定中央部门,将联邦职权转化为自身影响力的延伸。 例如,扬国借工部主导工业项目审批,可优先保障本土钢铁、机械产业的资源配额;越国通过农部制定粮食贸易政策,能有效保护本国稻作经济。各部门的决策权、人事权与资源分配权,实则落入对应大国手中,形成“部门主权化”的格局。 六大强国推动分权改革,基于三重战略考量: 第一重考量是利益博弈的制度化,分权本质是“分蛋糕”。每个大国通过掌控特定部门,获得与其他国家博弈的筹码。 如虞国掌控法部,可在联邦法律框架内设置对己有利的条款;洪州通过商部主导贸易规则,能限制竞争对手的市场准入。这种博弈形成动态平衡——任何大国试图独揽大权,都会遭到其他五国借助部门职权的联合反制。 第二重考量是防止联邦分裂的缓冲机制,沈国事件后,小国对联邦的忠诚度下降,大国也开始重新评估联邦的价值。 将中央职能拆分至各国,使六大强国成为联邦体系的直接受益者——若联邦解体,各国将失去通过中央部门获取跨区域资源的渠道。因此,即便未来小国退出联邦,六大强国为维护自身掌控的部门权柄,也会主动维系联邦的基本框架,确保其“体面存续”。 第三重考量则是为海外扩张预留空间,大国君主清楚,联邦对武洲的战争若取得胜利,广袤的海外土地将成为新的利益焦点。 当前分权改革,实质是为后续扩张铺路:当小国退出联邦,六大强国可名正言顺地将其势力范围延伸至这些“无主之地”,甚至扶持自己的子孙后代建立新的藩国。这种潜在的扩张红利,让大国更倾向于维持联邦的“外壳”,以获取对外征服的合法性。 朱瞻壑上任后,刻意避免对朱佶焞旧部的清算。作为一个政治家,他也知道,若开启“后任清算前任”的政治先例,极易引发权力斗争的恶性循环,重蹈历史上王朝更迭的覆辙。 这种克制形成了新的政治惯例——联邦权力更迭以制度协商为主,而非暴力清洗,客观上稳定了分权改革的推行。 改革的持续推进,使大明联邦的性质发生微妙变化。朱昭熙敏锐地察觉到,这个最初被寄予“东方合众国”厚望的政体,正逐步滑向“联合国式”的邦联形态。 中央机构从“决策核心”退化为“协商平台”,礼部、户部、兵部仅保留礼仪性、统计性与象征性职能。 六大强国通过掌控部门实权,形成“诸侯共治”格局,联邦决议需经各国基于自身利益的反复博弈才能达成。 中小藩国在分权体系中被进一步边缘化,其利益诉求需通过依附大国或相互联合才能被听见,但已无力挑战大国主导的秩序。 分权制衡的框架虽暂时缓解了大国与小国的直接冲突,却未能解决联邦的根本矛盾,主权与治权的割裂,六大强国实际上掌握了联邦的核心治权,却仍在名义上承认联邦的“统一主权”,这种矛盾为未来的法理争端埋下隐患。 发展失衡的加剧,工业、金融等关键部门集中于扬国、洪州等经济强邦,农业、资源部门依附于越国、宁国等资源型国家,导致联邦内部的发展差距进一步扩大。 外部威胁与内部博弈的冲突,对武洲的战争需要联邦集中资源,但分权体系下,各国可能因利益分歧延缓甚至阻碍战略部署。 朱昭熙看着联邦一步步从“集权联邦”向“分权邦联”演化,心中五味杂陈。这套制度设计既非她理想中的“无产阶级专政”,也非历史上成熟的联邦制,而是六大强国基于现实利益博弈的产物。 它或许能在短期内维系联邦的表面统一,却无法根除权力分散与利益冲突的内在缺陷。当对武洲的战争打响,这套分权体系能否经受住外部压力的考验,仍是未知数。 而更长远来看,大明联邦的未来,或许真的会沿着“邦联化”的路径,走向一个她未曾预料的方向。 第241章 小国联盟 朱佶焞站在玄中城议会大厅的廊柱阴影里,听着殿内传来的选举结果宣读声。越国皇帝朱瞻壑的名字被清晰念出时,他身后几个小国君主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沈国使者攥紧的拳头微微颤抖,指节泛白,而朱佶焞只是沉默地转身,袍角扫过冰冷的石砖。这场选举的失败,比他预想的更彻底——不是票数的差距,而是联盟根基的崩塌。 他曾坚信“新联邦同盟”是铁板一块。沈国、庆国、代国等十余个小国,因共同的资源匮乏、科技滞后与大国压制而抱团,在他任内形成对抗六大强国的政治力量。 朱佶焞自诩看透了大国的傲慢与小国的生存逻辑,认为只要持续渲染“共同威胁”,联盟便能在利益博弈中存续。 但现实给了他沉重一击:当扬国切断铁矿供应、洪州冻结贸易信贷,当虞国与越国分别以“技术合作”利诱肃国、鲁国,那些曾信誓旦旦的“盟友”,几乎在一夜间便倒向了大国。 “他们不是没有野心,是野心太小。”朱佶焞在返回沈国的船上上对心腹侍从低语,“大国指缝里漏出的一点利益,就够他们争抢了。” 他想起会议期间,代国皇帝私下向他透露的顾虑:“宁国的火器技术若能开放,沈国给的承诺再诱人,也抵不过眼前的实惠。”这种短视让朱佶焞心寒——他精心构建的“对抗大国”愿景,在小国君主眼中,远不如大国之风中露出的一点点的资源重要。 更让他挫败的是,联盟的脆弱性暴露了他与宁皇朱权的差距。朱权当年以吕宋之地的宁国,拉拢太祖系藩王,倾尽资源发展科技,硬生生在大国夹缝中奠定地位,靠的是对地缘政治的深刻理解与长远布局。 而朱佶焞的“小国联盟”,本质上是利益拼凑的团体,即使共同的价值观与战略目标,也如同沙上筑塔,稍有风吹草动便会崩塌。他试图借武洲之力消耗大国的构想,在联盟瓦解后,更显得如同梦幻泡影。 回到沈国都城,朱佶焞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召见太子朱幼?。他将联邦事务总理任内的密档与联盟运作的笔记悉数交出,语气平静却带着疲惫:“沈国的路,该由你走了。联盟之事,勿再强求。” 数日后,他以“年老体衰”为由退位,带着少数侍从返回大明故都金陵。那里住着退休的宁皇朱权与赵王朱高燧,三位曾在联邦政治舞台上叱咤风云的藩王,如今在秦淮河畔的庭院里,偶尔会对弈品茗,却绝口不提联邦事务——朱佶焞知道,属于他的时代已经结束。 朱佶焞的离开并未宣告小国联盟的解散,却让其失去了核心凝聚力。联邦事务总理选举结束后,六大强国按承诺解除了对中小藩国的经济制裁:扬国恢复了对沈国的铁矿供应,洪州重启了与庆国的贸易信贷,越国向肃国开放了部分农业技术。 但这些“恩惠”带着明显的限制:铁矿配额仅为正常水平的三成,贸易信贷附加苛刻条款,农业技术多为淘汰的旧工艺。大国对小国的提防心已升至顶点,任何可能增强小国实力的举措,都被严格把控。 小国君主们很快发现,离开联盟的庇护,日子并未变好。沈国试图重启与葡萄牙的技术合作,却发现港口被大明联邦海军“例行巡逻”严密监控;庆国想扩大对洪州的生丝出口,却因“质量标准不符”被多次退货。 他们这才意识到,朱佶焞组建的联盟虽有缺陷,却是小国在大国夹缝中争取话语权的唯一途径。然而,重建联盟的呼声刚起,便因一个核心问题陷入僵局:谁来担任联盟的新领袖? 沈国以“前联盟核心”自居,代国以“人口第二”为由争夺主导权,庆国则凭借与洪州的贸易关系试图崛起。各小国君主纷纷遣使奔走,拉拢边缘成员,许诺“优先资源分配”“技术转移”,甚至暗中勾结大国以增强自身筹码。 这种内斗迅速升级:沈国冻结了代国在其境内的商栈,代国则策反了庆国的边境领主,庆国干脆向扬国“求助”,允许其在境内设立“技术指导站”——名为合作,实为引狼入室。 六大强国对小国的内斗持乐见其成的态度。虞国情报部将各小国的密信往来整理成简报,朱昭熙在批阅时批注:“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扬国皇帝朱瞻塙则直接指示工业部:“向争斗双方出售淘汰的纺织机械,价高者得。” 大国的“中立”实则是推波助澜:他们向沈国提供劣质铁矿,却对代国开放部分火器零件贸易;对庆国的粮食进口设置障碍,却暗中支持肃国扩大农产品出口。 这种策略的成效很快显现。小国间的内斗导致民生凋敝,物价飞涨。沈国的工匠为寻求稳定生计,开始逃往宁国;代国的农民因土地纠纷,大批涌入越国的南亚次大陆。 六大强国的移民管理部门甚至简化了审批流程,主动吸纳这些“技术流民”与“劳动力”。据虞国户部统计,仅一年的时间,就有超过十万中小藩国人口迁入六大强国,其中不乏掌握基础手工业技术的工匠与熟练农民。 当朱昭熙在坤泽城主持对武洲战争的筹备会议时,情报部门呈上的最新报告显示:以沈国、代国为首的中小藩国,仍在为联盟领导权争执不休。 他们在边境陈兵对峙,互扣商船,甚至发生过数次小规模武装冲突。而六大强国则借此机会,进一步分化瓦解小国势力:洪州共和国通过商会资本控制了庆国的金融业。 明国以“维和”名义在肃国设立军事观察站,宁国则与鲁国签订“共同防御条约”,实则将其纳入势力范围。 “让他们斗下去。”朱昭熙在会议上敲了敲桌案,“直到战争打响,他们的内耗越严重,对我们越有利。” 这些中小藩国的存在虽碍眼,却已无法构成实质威胁。当六大强国通过分权改革巩固了内部权力,当对武洲的战争成为新的战略焦点,小国联盟的内斗,不过是大国博弈棋盘上无关紧要的注脚。 而那些在争斗中流失的人口与技术,反而变相增强了六大强国的实力——这或许是朱佶焞在组建联盟时,从未预料到的结局。 第242章 西洋海战 大明联邦十九年十月,北熙洲的扇贝岛(纽芬兰岛)已被深秋的寒意笼罩。这片尚未大规模开发的土地上,昔日的荒野与浅滩已变身为庞大的军事集结地。 大明联邦六大国派出的五十余万海军与七十余万陆军在此屯驻,帐篷如密林般覆盖了岛屿南部的平原,炊烟与兵器擦拭的金属光泽交织,构成一幅武洲人在工业革命之前难以想象得到的战争图景。 扇贝港外的海域更是震撼。遮天蔽日的船帆挤满了海湾,从三桅主力战舰到多层甲板的综合补给舰,都是大明联邦各藩国最尖端的船型。 这些舰船的设计融合了虞国的水密隔舱技术、扬国的合金锻造工艺以及宁国的最新的导航技术,其水准在朱昭熙看来已经达到了原历史上工业革命前十七世纪末的巅峰。 火炮射程与精准度超越同时代武洲舰船十倍以上,船体结构可抵御十二磅炮弹的直接命中,而新型的榫卯与铁钉结合工艺,使船只续航能力提升至跨洋级别。 士兵的装备同样代表着时代顶点。每个步兵配备燧发滑膛枪,枪管经扬国特殊渗碳工艺处理,射速与寿命远超武洲火绳枪;刺刀采用明国精炼的高碳钢,刃口可轻松切开武洲骑士的板甲。 单兵携行的火药与弹丸分装于防水皮袋,确保在潮湿环境下的作战效能。骑兵则装备复合弓与短管燧发枪,战马经过宁国培育的耐寒品种,可在大西洋气候中保持战力。 六大强国此次倾尽资源,将这支联邦军队武装到了牙齿,其目标不仅是征服武洲,更要以绝对实力震慑大明联邦内中小藩国,重申大国不可挑战的权威。 朱昭熙一身戎装立于扇贝港的指挥台上。金色的战甲以虞国精铁锻造,内衬洪州共和国的防水帆布,肩甲处的朱漆“明”字徽记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她沉默着看着这个巨大的兵营,一言不发,只是挥手示意信号兵升起起航旗号。随着号角声划破海面,第一批八百艘主力战舰与一千艘综合补给舰组成楔形阵列,按预定航线驶向武洲。 舰队的航行序列经过精密计算:虞国与宁国的重型战舰居中,越国与扬国的快速帆船分列两侧,洪州与明国的补给舰则在护航下跟进,形成攻防兼备的海上编队。 目标登陆点选定为武洲不列颠岛的多塞特郡普尔港与莱姆湾。此处海岸线曲折,港口隐蔽,且远离英国传统防御重心肯特郡多佛尔。朱昭熙的战术意图明确:避开英国海军主力,以突然性夺取南部港口,建立前沿基地。 而此前阿方索五世早就通过教廷把大明联邦将进攻欧洲的消息传遍了整个欧洲,经过消息确认之后,整个欧洲风声鹤唳草木皆兵,这些国家虽然没有按照阿方索五世的预想联合在一起,但是已经做了全国总动员。 英国国王亨利六世虽判断大明联邦可能进攻多佛尔,下令全国海军紧急集结,威尔逊伯爵率领的五十艘舰船便是从各地拼凑的主力,其中既有老旧的卡瑞克帆船,也有临时改装的武装商船,火炮配置与人员训练参差不齐。 当大明联邦舰队抵达英吉利海峡西部时,威尔逊伯爵的巡逻船率先发现了这支庞大的舰队。信使船迅速向伦敦传递情报。 而威尔逊伯爵则按亨利六世的指令,率队前往多佛尔方向布防。然而,朱昭熙的舰队并未驶向多佛尔,而是在夜色掩护下转向西南,直扑普尔港。 双方舰队在波特兰半岛附近海域遭遇。威尔逊伯爵望着海平面上密集的桅杆,心中虽有预想,却仍被眼前的规模震撼——大明联邦的先遣舰队舰船数量达英舰十倍以上,且船身普遍更高大,火炮阵列从船舷延伸而出,如同钢铁森林。 作为一个有着伯爵荣耀的威尔逊爵士,根本不允许自己不战而退,更何况也退不了,“列战列战!”他嘶哑着嗓子下令,英舰试图以传统的线型战术迎击,但尚未完成阵型展开,虞国旗舰“坤泽号”的二十四磅主炮已率先开火。 轰鸣的炮声撕裂晨雾。大明联邦舰队的齐射精准而密集,炮弹如雨点般落入英舰队列。一艘英国武装商船当场被击中弹药舱,爆炸的火光映红了海面;另一艘卡瑞克帆船的主桅被打断,船体在海浪中倾斜。 威尔逊伯爵的旗舰“圣乔治号”试图冲锋近战,却被宁国快速帆船绕后,舷侧遭到三轮齐射,船身多处进水。 这场海战呈现出碾压性态势。大明联邦的炮手经过严格训练,可在颠簸中保持射击精度;舰船的侧舷炮门设计使火力密度远超英舰。 而更关键的是战术理念的代差——大明联邦先遣舰队在司令卫勇的指挥下采用分组穿插战术,以纵队分割英舰阵型,再以优势火力逐个歼灭。 英舰在射程外便已遭重创,试图近战搏杀却因航速与机动性差距无法靠近,少数试图逃窜的船只被快速帆船追杀,桅杆上的大明联邦龙旗成为绝望的象征。 海战持续不足两个时辰便宣告结束。威尔逊伯爵的舰队全军覆没,五十艘舰船或沉或俘,仅数艘小型船只趁乱逃脱。 大明联邦舰队趁势推进,以舰载火炮摧毁英格兰、苏格兰及爱尔兰沿岸的主要港口设施,从多佛尔到爱丁堡,沿海城镇的防御工事在远程炮火下化为废墟。唯有普尔港因被选定为登陆点,得以保留港口设施。 当第一批海军陆战队与陆军士兵在普尔港登陆时,港口周边的英国守军早已在炮火中溃散。卫勇下令留下一百艘主力战舰与三百艘补给舰固守港口,建立前沿后勤基地,其余舰队则迅速返航扇贝岛,转运后续登陆部队。 这场横跨大西洋的战争,已以一场压倒性的海战拉开了序幕。而武洲诸国尚未知晓,大明联邦的军事机器一旦启动,其碾压性的实力将彻底改变这个世界的格局。 第243章 扫荡中亚 大明联邦东路军于大西洋海战中重创英国舰队、顺利登陆不列颠岛的同时,西路军的行动亦如雷霆般展开。西路军总司令由越国皇帝朱瞻壑担任,麾下集结越国、扬国、明国三个大国最精锐的兵力共计一百五十万陆军。 这支军队配备虞国以最新杂交技术培育的战马——其耐力、爆发力及适应性皆为当世顶尖,可在中亚荒漠与山地间持续奔袭。 十数万门各型火炮由特制车架拖拽,从臼炮到野战炮一应俱全,炮管经扬国精炼钢铁铸造,射程与精准度远超中亚诸部。士兵装备与东路军同等规格:燧发滑膛枪、高碳钢刺刀、防水弹药袋,辅以明国织锦护心甲,武装到了牙齿。 大军屯驻于开伯尔山口东侧的河谷地带。此处曾是历史上连接南亚与中亚的咽喉要道,是历史上雅利安人、波斯人、亚历山大大帝、马穆鲁克王朝、莫卧儿帝国入侵印度的必经之路,如今则成为大明联邦西路军西进的起点。 朱瞻壑立于山口南侧的高地,俯瞰着整装待发的阵列。军伍中,越国象兵的铜铃与扬国工匠调试火炮的敲击声交织,空气中弥漫着油脂与火药的混合气味。他并未多言,只是向传令兵递出一卷标有红色箭头的巨幅地图——箭头直指西北方的君士坦丁堡。 随着朱瞻壑的指令传达,先锋司令也先率领二十万骑兵率先越过开伯尔山口关卡。这支先锋以虞国与越国的轻骑兵为主力,配备少量扬国火器营,机动性极强。他们面对的中亚地带,因当年朱高煦北伐的冲击,早已不复波斯帝国与奥斯曼帝国的辉煌。 白羊王朝、黑羊王朝等政权崩溃后,区域内诸部长期处于分裂状态,以部落为单位迁徙,尚未形成统一的统治力量。当西路军集结的消息传至中亚草原,各部落首领在恐慌中做出一致选择:向西迁徙。 在部落口口相传的记忆中,东方曾有“恶魔”率军横扫大陆,唯有一座名为“君士坦丁堡”的城市抵挡住了攻势。这种模糊的历史认知,让君士坦丁堡成为中亚部落心中的“避难所”。 此前朱高煦北伐时,区域内的回回教势力已遭大规模清洗,部落民众对宗教信仰的忠诚度本就松动。 此刻为求活命,宗教隔阂被彻底抛诸脑后——无论是突厥语部落、波斯遗民还是其他族群,皆扶老携幼向西奔逃,甚至有首领宣称回回主已经不存在了,只有西方的上帝才能够拯救他们。数十万上百万的迁徙者汇成洪流,涌向地中海东岸的东罗马帝国。 东罗马帝国皇帝约翰八世接到边境急报时,迁徙者的先头队伍已抵达小亚细亚半岛东部。与四分五裂的武洲不同,东罗马虽国力不复查士丁尼时代,但经过当年朱高煦霍霍之后,继承了大部分奥斯曼帝国的势力,但仍是统一的中央集权国家。 约翰八世兼具政治嗅觉与军事经验,他迅速判断出大明联邦西路军的战略意图:借道中亚,直指君士坦丁堡,进而控制地中海东部。 “收缩防线!”约翰八世在君士坦丁堡的大皇宫内下达核心指令,“将全国各地的物资尽数运回君士坦丁堡,焚毁无法转移的粮草与设施,不留给东方恶魔任何可以使用的东西。” 他调动全国精锐部队——包括瓦拉几亚雇佣骑兵、希腊重装步兵及威尼斯援助的火绳枪队,收编的奥斯曼军,总计约三八万兵力,全部收缩至君士坦丁堡及其周边要塞。 同时,他下令实施坚壁清野:从博斯普鲁斯海峡到安纳托利亚高原东部,沿途村庄、商栈一律摧毁,不给西进的大明联邦军队留下任何补给。 为迟滞敌军推进,约翰八世部署了游击战术:以小股轻骑兵与轻步兵组成袭扰队,沿西路军进军路线活动,袭击斥候、焚烧草料、破坏桥梁。 他的构想是:通过消耗战拉长对方补给线,待大明联邦军队抵达君士坦丁堡时,已成疲惫之师,届时依托城墙与海军优势,或可争取一线生机。东罗马海军也同时动员,封锁博斯普鲁斯海峡与马尔马拉海,防止西路军从海上迂回。 与此同时,也先的先锋骑兵已深入中亚腹地。他们遵循“焦土政策”,遇部落即攻击:男性青壮无论抵抗与否,大多被屠戮;妇孺则被整编后送回越国控制的南亚地区,充作劳动力或安置于移民点。 明国骑兵的燧发枪齐射与越国骑兵的复合弓压制,配合扬国火器营的臼炮轰击,对以弓箭与马刀为主要武器的中亚部落形成降维打击。 后续的五十万主力部队紧随先锋推进,实施系统性控制,第一项策略军事清剿:以营为单位划分区域,对拒绝迁徙或隐匿的部落进行地毯式搜索,火炮覆盖可疑聚集点。 第二项策略资源掠夺,占领中亚绿洲与牧场,收割尚未成熟的庄稼,驱策牲畜随军,补充后勤; 第三项策略道路控制,沿途修建简易兵站与物资中转站,确保补给线畅通,并以烽火台与信鸽建立通讯网络。 数月之内,从中亚河中地区到小亚细亚东部,广袤的草原与荒漠被血色覆盖。曾经散落的部落聚居点化为废墟,炊烟绝迹,唯有大明联邦军队的旗帜在风中飘扬。 西路军的推进速度远超预期——中亚诸部因分裂与迁徙,无法组织有效抵抗,使得朱瞻壑的大军如入无人之境,直逼东罗马帝国的东部边境。 约翰八世站在君士坦丁堡的城墙上远眺,似乎已经看见了东方地平线上升腾的烟尘,紧握着佩剑的手微微颤抖。 他知道,中亚的血腥扫荡只是开始,真正的决战,即将在这座千年古都前展开。而西路军的目标,不仅是征服东罗马,更是要彻底切断武洲与东方的陆上联系,为大明联邦对武洲的全面战略包围画上关键一笔。 第244章 亡国灭种 大明联邦对宗教的认知,始终建立在血淋淋的历史教训与现实威胁的双重基础之上。自朱高炽推动改革以来,无论是明国还是海外藩王们对回回教等一神教的警惕,便深植于国家战略的核心层面。 这类宗教以绝对化的教义掌控信众思想、试图构建单一话语权的特性,被联邦高层视为比封建皇权更具颠覆性的存在。 儒家思想虽在漫长历史中曾束缚社会发展,但在瓦解过程中并未形成排他性的精神垄断,就算如此在覆灭伪明的时候也几乎是对儒家进行毁灭性打击。一神教通过教义垄断、严密的组织渗透,更是容易催生极端化的群体认同。 这在南洋殖民过程中已被反复验证:当地回回教势力曾多次煽动信众武装对抗联邦统治,其自上而下的组织动员能力与思想禁锢程度,让联邦决策者深刻认识到这类宗教对统治根基的潜在威胁。 这种认知催生出从海外封藩之后各国家不约而同的异常残酷的战略指令。东路军与西路军接到的总司令部命令核心明确到近乎冷酷:凡属教区范围,男性无论老少一律处决;女性中被判定为“偏激者”(无论年龄长幼),同样杀无赦。 这项命令的血腥性早已被预判——敌方得知后必然拼死抵抗,但联邦高层的战略考量远超单纯的军事胜负:他们绝不允许任何试图掌控绝对话语权的宗教势力在征服区域留存,更要从根本上杜绝重蹈蒙古西征的覆辙。 历史经验清晰表明:当年蒙古人虽以武力征服广袤土地,却因被当地文化、宗教逐步同化,最终丧失自身民族认同,落得数典忘祖的结局。 联邦六大国深知,军事征服只是扩张的第一步,若不能在精神层面斩断本土文化反噬的可能,所有的领土拓展都将沦为为他人奠基的徒劳。 命令下达后,中亚与西亚大陆瞬间被血雨腥风笼罩。西路军在朱瞻壑的直接指挥下,以“焦土政策”为核心推进战略。先锋部队所过之处,村落与城镇中的男性居民,无论是否持有武器、是否表示归顺,皆被集中驱赶到指定区域处决。 清真寺、宗教学校、经文图书馆等宗教载体被付之一炬,成卷的经文典籍在火焰中化为灰烬。对于女性群体,士兵会依据言行举止、服饰特征乃至日常礼拜习惯进行严格甄别——凡被认定为“虔诚信众”或有“极端言论”记录者。 即便怀抱婴儿、年至花甲,也难逃屠戮。这种近乎种族灭绝的策略,绝非单纯的军事手段,而是旨在从人口结构与文化载体两个维度,彻底铲除宗教存续的根基。 在四个月的推进过程中,西路军的兵锋以惊人的速度直指君士坦丁堡,来到这里之后,也先迅速下令把君士坦丁堡围起来,展开一系列攻城准备,很快大军就随着前锋来到了这里。 东罗马皇帝约翰八世从未设想过战争会演化至如此极端的形态。回溯历史,无论是蒙古帝国的西征、波斯帝国的扩张,还是邻近的越国南征,征服者至少会保留部分人口作为统治基础,甚至裹挟当地民众作为炮灰补充军力。 但大明联邦的战争逻辑完全颠覆了传统认知——他们对“同化土着”毫无兴趣,反而将当地居民视为必须彻底清除的隐患。流民、难民,无论是否举起白旗,都被军队以“可能藏匿极端信众”为由毫不留情地碾压。 约翰八世在翻阅从东方传入的古籍时猛然惊醒:这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政权更迭之战,而是如同战国时期秦国将领白起那般的“歼灭战”——不求土地人口的直接治理,而是通过彻底摧毁敌方的有生力量与文化传承载体,达成一劳永逸的战略肃清。 此时的君士坦丁堡已陷入前所未有的绝境。约翰八世虽倾尽国力集结了全国精锐,但兵源补充渠道完全断绝,城内储水在西路军的长期封锁下即将告罄。 更具毁灭性的是联邦军队投入的热气球部队——这些浮空器搭载着特制的火油容器,每日对城市进行无差别投掷。 尽管君士坦丁堡的建筑多采用石料结构,相较于木质建筑更难起火,但粘稠的火油附着在墙面与街道上持续燃烧,将整个城区化为高温炼狱。 白天,街道被灼烤得滚烫,行人赤脚难以立足;夜晚,火光映红天际,房屋残骸冒出的黑烟遮蔽星月,居民在窒息与高温中大批死亡。 西路军并未急于发动传统意义上的攻城战,而是采取了“火炮犁地”的系统性摧毁战术。数万门各型火炮——从射程较远的长管野战炮到破坏力惊人的臼炮——在城外一字排开,形成绵延数里的炮阵。 随着统一的进攻号令,炮弹如雨点般砸向城墙。数轮齐射后,屹立千年的君士坦丁堡城墙轰然崩塌,巨大的碎石瓦砾堆积成临时的斜坡,却并未成为联邦军队的进攻通道。 相反,士兵们缓慢推进火炮阵地,以炮口为“犁”,对城墙后的城区进行逐片轰击——他们的目标不是占领这座城市,而是将其从物理层面彻底抹去,让任何宗教符号或文化记忆都无法在此留存。 在城墙崩塌的轰鸣中,约翰八世站在皇宫的残垣断壁前,望着城外如林的炮管与升腾的硝烟,终于理解了大明联邦的真正意图:这不是一场改朝换代的战争,而是一场文明层面的彻底灭绝行动。 当新一轮炮群轰鸣响起,碎石、火油与金属弹片笼罩整个君士坦丁堡时,东罗马帝国延续千年的文明之光,在这场以西征为名的灭种之战中,彻底坠入黑暗。 这场战争的残酷性远超武洲历史上任何一场冲突。大明联邦军队以近乎机械的执行力贯彻着总司令部的指令:每占领一片区域,便进行人口甄别与宗教设施清除;每推进一里土地,便留下一片焦土与废墟。 他们清楚地知道,这种手段将在历史上留下血腥的印记,但更坚信这是避免重蹈蒙古覆辙、确保联邦文明纯粹性的唯一路径。 当君士坦丁堡的最后一道城墙在炮火中坍塌时,中亚与西亚的宗教势力根基已被彻底摧毁,而大明联邦的扩张之路,也染上了更鲜艳的血色。 第245章 闪电突破 西路军攻占君士坦丁堡的炮声尚未完全消散,朱昭熙统领的东路军已如雷霆般压向不列颠群岛。前锋部队登陆英国本土后,东路军主力一百二十万大军分批次从扇贝港登船,在大西洋舰队的护航下成建制驶向英国南部海域。 舰队采用三角编队阵型,虞国与宁国的重型战舰居中,越国与扬国的快速帆船分列两翼,洪州与明国的补给舰则在护航圈内跟进,两千余艘舰船组成的庞大阵列在海面上绵延数十里,桅杆如林,旌旗蔽日。 此时英国海军主力已在前期海战中被歼灭殆尽,沿岸防御工事因长期依赖海军屏障而疏于建设。 当联邦舰队抵达英吉利海峡西部时,英国海岸守备部队仅能以零散的火绳枪射击象征性抵抗,根本无法阻止登陆行动。联邦舰队未遇有效抵抗便完成封锁部署,先头部队迅速控制普尔港、南安普顿等关键港口,建立滩头阵地。 朱昭熙将东路军临时司令部设于普利茅茨港的旧海关大楼内。这座石砌建筑曾见证英国与欧洲大陆的贸易往来,如今却成为大明联邦对不列颠实施战略清剿的指挥中枢。 她站在二楼窗前,目光扫过海图上标注的不列颠群岛各岛屿坐标,战术指令通过传令兵迅速传达到各军团:“沿英格兰、苏格兰、爱尔兰海岸线由南至北推进,以岛屿为单位实施定点清除。” 这道命令的核心逻辑在于彻底拔除英国作为武洲西北门户的战略价值。朱昭熙深知,英国扼守大西洋进入北海与波罗的海的通道。 若不能将其完全控制,东路军的后勤补给线将始终面临威胁。将英国转化为稳固后方基地,不仅能保障远征军的物资供应,更能以此为跳板,辐射整个武洲西北部海域。 登陆行动以普尔港为起点迅速展开。联邦陆军配备的燧发枪与火炮形成压倒性火力,英国地方民团的抵抗在密集的弹雨下不堪一击。部队每占领一座岛屿,便按既定流程执行“三无政策”:无男性留存、无宗教设施保留、无成规模聚居点存在。 士兵以村镇为单位,将男性居民集中至开阔地带,无论年龄长幼一律处决;女性与孩童中,凡被判定为“可能接触宗教思想”者(如持有圣经、参与礼拜记录),亦纳入清除范围。 教堂、修道院、教区学校等宗教载体被火油焚毁,历史文献与宗教典籍在烈焰中化为灰烬;港口、桥梁等基础设施则用炸药彻底破坏,防止武洲势力利用。 每完成一个岛屿的“净化”,便派驻守备部队建立军事据点,以烽火台与信鸽构建通讯网络,确保后方安全。 三个月内,从英格兰的康沃尔半岛到苏格兰的设得兰群岛,从爱尔兰的都柏林湾到奥克尼群岛,整个不列颠群岛笼罩在血腥之中。 曾经繁华的港口城市沦为废墟,炊烟绝迹,唯有联邦军队的旗帜在焦土上飘扬。朱昭熙对此毫不手软——这可是东路军的后勤基地,是大明联邦这次攻略武洲的西部据点,必须从根源上杜绝任何反抗可能。 解决不列颠问题后,朱昭熙按预定战略将一百二十万大军分为南北两大集团: 北方集团军海陆军共三十万兵力, 以苏格兰阿伯丁港为据点,目标直指斯堪的纳维亚半岛。这支军队配备耐寒装备与破冰舰船,首要任务是控制挪威、瑞典的海岸线,切断武洲北方势力与外界的联系。 舰队避开奥斯陆等重兵设防港口,选择特隆赫姆等次要口岸突袭。联邦陆军的燧发枪在北欧严寒中仍保持稳定性能,配合火炮轰击,迅速瓦解挪威王室的抵抗。 派遣远征军跨越大西洋,以绝对兵力优势登陆冰岛。当地维京后裔的零星抵抗被快速镇压,岛屿被纳入军事管制,成为监控北大西洋的前哨站。 南方集团军海陆军的兵力共九十万,这支部队承担核心战略任务——绕过法国防线,直取伊比利亚半岛。朱昭熙当然知道这个时代法国陆军、普鲁士陆军的强悍,刻意避开正面交锋,选择从海上迂回到葡萄牙。 舰队避开英吉利海峡的法国防御重点,取道大西洋南下,在葡萄牙北部的波尔图港登陆。葡萄牙虽有一定海军基础,但陆军主力集中在南部防御,北方防线空虚。 南方集团军全员乘坐海船,沿途摧毁葡萄牙的村镇与军事设施。阿方索五世紧急集结的本土部队在联邦火炮与燧发枪的压制下节节败退,首都里斯本陷入重围。 占领里斯本后,联邦舰队迅速控制直布罗陀海峡,与西路军在君士坦丁堡的部署形成呼应,彻底封锁地中海出入口,断绝武洲势力从海上逃亡的可能。 当阿方索五世的首级被装在铅盒中送往罗马教廷时,法国国王才猛然醒悟朱昭熙的战略意图。此时法国陆军主力仍集结在北部边境,试图抵御可能的正面进攻,却不料联邦军以“避实击虚”的策略,先拔除了武洲科技核心葡萄牙。 朱昭熙的战略逻辑清晰而务实:由弱到强的推进,葡萄牙虽为武洲航海与科技中心,但陆军实力相对薄弱,是瓦解武洲抵抗的突破口;法国、普鲁士等陆上强国军事底蕴深厚,需待周边势力肃清后再集中力量解决。 她可不想有那些无谓的损耗,联邦军虽具备技术优势,但与武洲精锐陆军正面碰撞仍会造成伤亡。先摧毁外围势力,以完整兵力应对核心强敌,可最大限度减少损失。 此外后勤与控制也是朱昭熙的打算,英国作为东路军大后方,必须彻底掌控;葡萄牙的港口与造船设施则可转化为进攻武洲大陆的前沿基地。 在里斯本王宫的废墟中,朱昭熙看着地图上被红色标记覆盖的伊比利亚半岛,下令南方集团军休整补给,准备下一步对法国南部的跨海攻击。 攻占葡萄牙只是开始,真正与武洲陆上强国的较量,才刚刚拉开序幕。而这套“闪电突破、由弱及强”的战略,正一步步将武洲纳入大明联邦的掌控之中。 第246章 包围武洲 伊比利亚半岛的硝烟尚未完全散去,朱昭熙便在里斯本临时指挥部下达新的军事指令。东路军南方集团军刚完成对葡萄牙的控制,二十万精锐便被迅速抽调,组建为“煦洲集团军”。 这支新部队的核心任务明确:扫清煦洲(煦洲)北部由武洲国家试探性建立的殖民地,切断武洲势力在煦洲的资源补给线。 朱昭熙对煦洲的战略定位基于双重考量。一方面,武洲国家如葡萄牙、西班牙在煦洲北部沿海建立的据点,虽规模有限,却可能成为其未来扩张的跳板。 这些据点多位于摩洛哥、阿尔及利亚沿岸,依托港口控制当地黄金、象牙贸易,甚至已开始尝试奴役土着建立种植园。若放任其发展,未来可能与大明联邦在煦洲的利益产生直接冲突。 另一方面,朱昭熙看重煦洲本土力量的“工具价值”。在原历史上武洲人的繁荣,、是踩在煦洲土着的尸骨上。三角贸易的血债,朱昭熙恶趣味的想着,正好趁着这个机会,让这个世界历史上的煦洲土着报了原来历史上的那些人的仇。 煦洲集团军的作战策略围绕“以土着制土着”展开。部队并未直接投入主力攻坚,而是首先在大明联邦控制的北非海岸建立后勤基地,随后以武器、食盐等物资为诱饵,招募当地部落武装。 这些被武装起来的土着部队约十万人,由大明联邦军官担任顾问,负责侦察、袭扰及消耗武洲殖民地的防御力量。 在具体行动中,煦洲集团军兵分三路:西路沿大西洋海岸南下,目标是摧毁葡萄牙在摩洛哥的艾西拉、拉巴特等据点。土着部队在联邦火炮掩护下发起冲锋,联邦正规军则负责断后及清理残敌。 中路直指阿尔及利亚的奥兰港,这里是武洲势力在北非的重要贸易节点。部队采用“围点打援”战术,先以土着部队围困港口,待武洲援军从海上抵达时,再以联邦海军主力实施拦截。 东路则向的黎波里方向推进,清除西班牙在昔兰尼加的零星据点。此方向地形复杂,联邦军充分利用当地部落间的矛盾,扶持亲联邦势力,分化瓦解抵抗力量。 这场行动本质上是一场“借刀杀人”的消耗战。朱昭熙清楚,煦洲土着的社会结构松散,且长期处于部落纷争状态,难以形成统一抵抗力量。利用他们对武洲殖民者的天然敌意,既能减少联邦军的伤亡,又能有效消耗双方人口。 据后勤部门统计,煦洲集团军每推进100公里,土着炮灰的伤亡率高达30%,而联邦正规军的损失不足1%。这种“低成本高收益”的战略,朱昭熙做的不比当年的朱高煦弱。 与此同时,西路军在朱瞻壑的指挥下展开分兵行动。自君士坦丁堡陷落后,西路军面临的下一个战略节点是东欧与地中海沿岸。朱瞻壑将150万大军拆分为“东武洲集团军”与“南武洲集团军”,分别应对不同方向的威胁。 东武洲集团军由先锋司令也先率领,兵力达100万,目标直指波兰-立陶宛联邦。这个时代的东欧并非后世那般落后——波兰-立陶宛联邦疆域辽阔,拥有强大的翼骑兵部队,曾多次击败条顿骑士团与莫斯科公国,是东欧不可忽视的军事强权。 也先的作战计划聚焦于“破其精锐”,以轻骑兵为先锋,深入波兰腹地实施骚扰,破坏农田、焚毁村庄,动摇其战争潜力。集中火炮部队,重点打击波兰的要塞城市,如克拉科夫、华沙,削弱其防御体系。 引诱波兰翼骑兵主力出城决战,利用联邦军的燧发枪齐射与火炮覆盖,抵消其骑兵冲锋的优势。也先熟知翼骑兵的冲击力,因此特别部署了“三段式射击”战术:前排士兵射击后迅速后退装填,后排士兵上前继续射击,形成持续火力网。 同时,每支部队配备一定数量的拒马桩,用于迟滞骑兵冲锋。这种战术在后世的工业革命时期被广泛应用,但在15世纪的战场上,堪称降维打击。 南武洲集团军由朱瞻壑亲自统领,兵力50万,任务是南下清扫地中海与红海沿岸的回回势力,并与东路军的煦洲集团军在突尼斯汇合。 这一行动旨在彻底切断武洲与中东的陆上联系,并为下一步进攻亚平宁半岛建立跳板。南武洲集团军的推进路线相当简单。 第一阶段是沿小亚细亚半岛南部海岸西进,攻克阿勒颇、大马士革等历史名城,摧毁回回教的文化与宗教中心。 第二阶段是控制红海北端的亚喀巴湾,封锁麦加、麦地那等圣城,从精神层面对回回教势力实施打击。 第三阶段是向西进入北非,沿地中海南岸推进,与煦洲集团军会师于突尼斯,共同扫清迦太基遗址周边的武洲残余势力。 朱瞻壑对南武洲的作战强调“斩草除根”。部队每占领一座城市,便实施严格的宗教清洗:男性一律处决,女性信徒则被集中管理,强制放弃之前的信仰(或直接充作劳动力)。 当煦洲集团军在北非海岸推进、东武洲集团军与波兰翼骑兵在东欧平原对峙、南武洲集团军横扫地中海东岸时,大明联邦对武洲的战略包围网正逐步收紧。 朱昭熙与朱瞻壑约定,待南北两路军在突尼斯汇合后,将实施“跨海击罗”计划:陆军从西西里岛登陆,清扫意大利各城邦;海军则直接进攻罗马周边,以海军陆战队突袭梵蒂冈,擒获教皇。 这套包围战略的核心在于割裂与瓦解,通过控制不列颠、伊比利亚、北非及东欧,将武洲大陆与外界隔绝,切断其获取资源与技术的可能。 先清除武洲的外围盟友(如回回势力、东欧弱国),再集中力量打击核心强国(如法国、神圣罗马帝国)。以罗马教廷为目标,从宗教层面动摇武洲的精神支柱,配合军事打击,加速其崩溃进程。 在里斯本指挥部,朱昭熙看着铺满整个房间的世界地图,红色标记的大明联邦控制区已从永洲、乐洲、煦洲延伸至欧洲边缘,唯有武洲大陆腹地仍保持着模糊的原色。 这场包围战的残酷性远超以往任何一场战争。大明联邦以绝对的技术优势与冷酷的战略规划,将武洲纳入一个精心设计的死亡陷阱。 而那些被当作炮灰的煦洲土着,或许至死都不知道,他们的鲜血不仅染红了武洲和煦洲的土地,也为一个大明联邦新一轮的扩张铺平了道路。 第247章 罗马末日 罗马城火光冲天。台伯河被血水染成暗红,浮尸顺流而下,撞在古老的石桥柱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教皇尼古拉五世站在梵蒂冈宫的钟楼顶端,裹着厚重的教袍,望着城外如林的桅杆。那些挂着龙旗的舰船塞满了台伯河口,帆布上的金色纹样在火光中如同跳动的火焰。 大明联邦海军陆战队的登陆行动始于黎明。他们乘坐平底登陆艇,从三桅战舰上鱼贯而下,燧发枪在晨雾中闪着冷光。城墙下的意大利雇佣军放了几轮火绳枪,便在联邦军的火炮齐射中溃散。 陆战队士兵踩着同伴的尸体冲锋,前排倒下后,后排立刻补上,阵型丝毫不乱。尼古拉五世见过十字军东征的场面,见过东罗马帝国的攻城战,但从未见过如此纪律严明、视死如归的军队——他们不像凡人,更像一群被某种意志驱动的战争机器。 正午时分,陆战队攻破了圣若望门。城内的巷战持续了六个时辰。联邦士兵用炸药炸开民房墙壁,以燧发枪齐射清扫每一条街道。平民的哭喊声、火炮的轰鸣声、金属碰撞声混杂在一起,构成一曲死亡的交响乐。 尼古拉五世透过望远镜,看到士兵们将男性居民驱赶到广场上,排成队列,然后用刺刀逐个处决。鲜血浸透了古罗马广场的石板路,在阳光下发紫发黑。 黄昏时分,大火蔓延至梵蒂冈。圣彼得大教堂的穹顶在烈焰中扭曲,彩绘玻璃窗炸裂的声音如同惊雷。 瑞士卫队最后的抵抗在圣彼得广场被粉碎,他们的长戟无法穿透联邦士兵的钢甲,火绳枪的射速更不及燧发枪的三分之一。当最后一名卫兵倒下时,一名身穿金色盔甲,披着火红披风的将领在百人卫队的簇拥下,踏着尸山血海走进广场。 尼古拉五世认出那是朱昭熙——阿方索五世密信中提到的大明联邦对武洲作战的最高统帅。她的步伐平稳,眼神平静,仿佛不是走在尸横遍野的战场,而是巡视自家的庭院。 当她抬头望向钟楼时,尼古拉五世浑身一震——那眼神中没有胜利的喜悦,也没有屠杀的狂热,只有一种近乎漠然的冷静,像是在观察一件与己无关的物件。 朱昭熙走进梵蒂冈宫时,尼古拉五世已在大殿中央等候。殿内的壁画被烟熏得发黑,祭坛上的十字架歪倒在地。朱昭熙摘下头盔,露出束起的黑发,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她身后的士兵将火把插在墙上,火光映照着她棱角分明的脸庞。 “托马索·帕伦图切利。”朱昭熙的声音通过翻译传到了尼古拉五世的耳朵中“我们终于见面了。” 尼古拉五世深吸一口气,试图摆出教皇的威严:“你就是大明联邦的统帅?你们为何要对上帝的子民如此残忍?” 朱昭熙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上帝的子民?在我们的认知里,只有服从与反抗的区别。你们的子民选择了反抗,所以才有了今天。”她顿了顿,环顾四周破败的宫殿,“这座建筑很宏伟,虽然有些局促,但也算有些年头。可惜,它挡不住时代的车轮。” “时代的车轮?”尼古拉五世追问,“你们的时代,就是屠杀与毁灭?” “这取决于你们的选择。”朱昭熙走到祭坛前,踢开倒在地上的十字架,“如果当初你们接受封锁,安分守己,今天的结局或许不同。 但你们选择了对抗,选择了支持沈国那些跳梁小丑。”她的语气陡然严厉,“知道为什么你们会输吗?因为你们还活在中世纪的幻想里,而我们已经进入了新的时代。” 尼古拉五世看着朱昭熙,试图从她眼中找到一丝人性:“呵呵呵,安分守己,安分的那些南洋土着都哪里去了,我们没有招惹你们,南洋土着没有招惹你们,我们就算不反抗,下场恐怕比那些南洋土着也好不到哪里去吧,你们的时代,是什么样的时代?” 朱昭熙转过身,眼神变得复杂。那是一种尼古拉五世从未见过的光芒——既有征服者的傲慢,又有理想主义的狂热:“一个没有宗教束缚,没有阶级压迫的时代。所有人都为了共同的目标奋斗,没有国王,没有教皇,只有劳动者的联合。” 她的声音逐渐提高,“我们要建立的,是地上的天国,一个真正平等、自由的世界。” 这番话让尼古拉五世愣住了。作为教皇,他擅长用宗教理想蛊惑人心,但朱昭熙的话语中有一种奇特的力量,一种不容置疑的信念。那不是神权的虚假承诺,而是一种基于现实的、残酷的理想主义。 “地上的天国?”尼古拉五世喃喃自语,“就靠屠杀来建立?” “必要的牺牲是必须的。”朱昭熙的语气恢复了平静,“历史的进步,从来都伴随着流血。你们的十字军东征,你们的宗教裁判所,手上沾染的鲜血还少吗?只不过我们更加彻底,更加坦诚。” 她走近尼古拉五世,目光锐利如刀,“你想知道我们为什么能赢吗?因为我们有统一的意志,有强大的组织,有先进的技术。而你们,只有分裂的国家,落后的制度,和虚无缥缈的信仰。” 尼古拉五世沉默了。他想起阿方索五世的情报,想起葡萄牙舰队的覆灭,想起君士坦丁堡的陷落。眼前这个女人说的没错,西方世界在组织力、技术水平和战略规划上,都远远落后于大明联邦。他们输得并不冤枉。 “你想怎么样?”尼古拉五世终于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绝望。 “很简单。”朱昭熙耸耸肩,“你宣布放弃自己的信仰,宣布上帝是假的,承认大明联邦的统治。如果你能说服你的信徒放下武器,或许可以保住你性命。” 尼古拉五世惨笑一声:“放弃信仰?那我和死了有什么区别?” “随你。”朱昭熙转身向殿外走去,“我的士兵会带你去一个地方。在那里,你可以亲眼看看我们是如何建立‘地上的天国’的。” 当朱昭熙的身影消失在殿门外时,尼古拉五世瘫坐在地上。窗外的火光映红了他的脸,也照亮了他眼中的绝望。 他知道,西方世界的时代已经结束了。眼前这个如神如魔的女人,和她背后的那个庞大帝国,将彻底改写世界的历史。而他,作为罗马教皇,将成为这个旧时代的最后一位殉道者。 第248章 意气风发 当朱昭熙与朱瞻壑分别在伊比利亚半岛与地中海沿岸推进南线战事时,也先正于东线战场统领百万东武洲集团军,自君士坦丁堡挥师北进。 这支由虞国、越国、扬国等藩国精锐混编的大军,铠甲鲜明,旌旗蔽日,沿多瑙河上游河谷疾行。也先勒马立于高处,俯瞰着蜿蜒如长龙的行军队伍,心中既有征战沙场的豪情,亦有对前路挑战的审慎。 作为朱昭熙一手培养的将领,也先的军事素养早已超越其同名的蒙古先祖。他并非仅靠马背功夫取胜的传统武将——虞国军事学院的系统训练,让他熟稔各种兵书战策,同样精通近代战术理论。 在军校推演中,他曾以“闪电突袭”战术破解过数十种防御阵型,甚至在模拟对抗中与“成吉思汗”的虚拟兵势周旋过百余回合。这种知识储备,使他在面对武洲军队时,始终保持着战术认知上的代差优势。 当然,也先清楚自身定位。虞国军事体系人才辈出,朱荣、王世德、唐耀等将领各有专精,尤其在新型火器协同与多兵种配合作战领域,资历与实绩均在他之上。 此次能统领百万大军主攻东欧,并非他个人能力冠绝全军,而是因这场战争涉及大明联邦整体战略,虞国将领需兼顾全局平衡,避免因过度凸显单一势力引发藩国猜忌。这种政治考量,反而给了他崭露头角的机会。 大军推进至匈牙利边境时,也先的警惕性升至顶点。他这段时间也恶补了武洲各国的情况和历史,自然也知道匈牙利的历史渊源——这片土地曾是匈奴人西征后建立的国度,其骑兵传统与草原战术基因,与单纯的武洲骑士截然不同。 此前在中亚作战时,他已见识过突厥残部的战力,虽不及蒙古巅峰时期,但相较于武洲封建军队,其机动性与突击能力仍属上乘。而匈牙利作为“草原西征第一代后裔”建立的国家,其军事底蕴绝非波兰、立陶宛等纯武洲政权可比。 “传令下去,”也先对副将开口,声音沉稳,“前军止步于蒂萨河中游,派斥候分三路侦查:北路沿多瑙河支流探查佩斯防线,南路渗透德拉瓦河河谷,中路直抵贝尔格莱德外围。重点标注匈牙利骑兵集结点与要塞分布。” 三日后,斥候回报:匈牙利国王拉斯洛五世与名将匈雅提·亚诺什已在贝尔格莱德集结重兵,依托多瑙河与萨瓦河交汇处的天险布防,其核心战力为五千精锐轻骑兵与三千重装骑士,辅以沿河修建的石制堡垒。 “匈雅提将主力置于贝尔格莱德,意图以城池为依托,迟滞我军西进。”也先看着地图分析,指尖划过贝尔格莱德的标注,“但他忽略了一个关键——我军非传统骑兵,火炮与燧发枪的远程压制能力,足以打破城池防御的优势。” 也先制定的战术简洁而致命:以佯攻吸引贝尔格莱德守军主力,同时以快速纵队绕后,摧毁匈牙利军的后勤补给线。左翼由扬国火器营为主力,配备五十门十二磅野战炮,在贝尔格莱德下游佯攻,吸引匈雅提注意力。 右翼以越国象兵为前锋,配合虞国轻骑兵,沿萨瓦河上游迂回,目标是摧毁匈牙利军设在诺维萨德的粮草储备点;中路主力由也先亲自率领,携带臼炮与燧发枪方阵,待左右翼得手后,对贝尔格莱德发起总攻。 战役打响后,扬国火器营的炮火果然吸引了匈雅提的大部分兵力。当匈牙利骑兵出城反击时,却陷入越国象兵与虞国轻骑兵的夹击——象兵的冲锋踏碎了骑士阵型,轻骑兵的燧发枪齐射则在中距离形成火力网。 与此同时,右翼迂回部队顺利摧毁诺维萨德粮仓,断绝了贝尔格莱德的补给。 失去后勤支撑的贝尔格莱德守军军心浮动。也先抓住时机,下令中路主力发起总攻。 臼炮的高抛物线射击摧毁了城头防御工事,燧发枪方阵则以“三段式射击”压制城垛后的守军。仅仅三日,贝尔格莱德防线崩溃,匈牙利主力精锐折损过半,匈雅提率残部向北败退。 “匈雅提虽败,但仍有战力。”也先并未追击,而是将目光投向更北的布达城,“拉斯洛五世必在布达集结残兵,试图依托喀尔巴阡山脉继续抵抗。”他做出了一个大胆决定:以雪橇部队实施突袭。 此时正值二月初,多瑙河流域仍有残雪。也先精选三万轻骑兵,配备特制的木质雪橇,携带燧发枪与便携火炮,沿积雪覆盖的山间小道疾行。雪橇部队每日推进百公里,利用地形隐蔽行踪,于深夜抵达布达城外。 布达城守军尚未从贝尔格莱德的败讯中恢复,更未料到敌军会在雪季实施突袭。也先的雪橇部队如神兵天降,以火药炸开城门,燧发枪齐射撕裂了城内的抵抗。拉斯洛五世与匈雅提在乱军中被生擒,匈牙利核心统治层至此瓦解。 拿下布达后,也先并未急于进军波兰-立陶宛联邦。此时春雪初融,道路泥泞,不利于大军机动。他下令将军队驻扎于匈牙利与波兰边境的佩斯城,一方面肃清匈牙利境内残余的贵族武装,另一方面加固防御工事,为夏季攻势做准备。 在佩斯临时指挥部,也先铺开东欧地图,标记着波兰-立陶宛联邦的边境要塞。作为一个战略家也先自然知道,匈牙利只是东进的第一步,真正的硬仗在于击败波兰翼骑兵与立陶宛重步兵的联合防线。 但此刻,这位从虞国军校走出的将领,正处于其军事生涯的巅峰——统领百万大军,连破强敌,活捉敌酋,意气风发之余,同样不敢忘记朱昭熙的教诲:“胜不骄,败不馁,每一场胜利都是下一场战争的开始。” 也先提笔在想对武洲作战总司令部的奏报上写下最后一句:“匈牙利既定,待盛夏草长,即挥师北上,直取波兰腹地。”窗外,多瑙河的春水正裹挟着残冰流淌,预示着东欧平原上即将到来的更激烈的厮杀。 第249章 左支右绌 自罗马城破、教皇尼古拉五世被俘后,朱昭熙将对武洲作战总司令部迁至这座已经被联邦军的战火摧残的古都。 指挥部设在罗马斗兽场西北侧的临时中军大帐,残破的石柱与焦黑的城墙成为日常办公的背景。朱昭熙与朱瞻壑在此坐镇,围绕“彻底肃清南欧与东欧”的核心目标,将指令以信鸽与快马传向各条战线。 对意大利各城邦的清剿行动以朱昭熙定下的“分区摧毁”为策略。威尼斯共和国、米兰公国、佛罗伦萨共和国及那不勒斯王国,在联邦军的军事打击与“以土着制土着”的战术下迅速瓦解。 联邦海军封锁亚得里亚海,切断威尼斯共和国的贸易航线。陆军配合煦洲雇佣军从陆地推进,重点摧毁造船厂与商业据点。城内男性居民被驱赶到泻湖沿岸处决,女性按年龄筛选后,适龄者被集中到港口,分别运往虞国、越国等大明联邦六大国,充为明人繁衍生息。 联邦军以火炮轰开米兰的城墙,煦洲雇佣军入城后实施无差别清剿。米兰大教堂的彩绘玻璃被炮火击碎,图书馆古籍付之一炬。公国境内的灌溉系统与农田被彻底破坏,防止残余的抵抗势力利用。 对于佛罗伦萨共和国,采取“焦土政策”。联邦军在入城前以臼炮覆盖城区,随后放任煦洲雇佣军劫掠。美第奇家族的宫殿被洗劫一空,文艺复兴时期的艺术品或被摧毁、或被装箱运往虞国。 那不勒斯王国同样如此,海军主力在前期海战中被歼灭,陆地防御不堪一击。联邦军登陆后,将那不勒斯湾周边的村镇全部焚毁,居民中的男性青壮就地处决,老弱妇孺则被驱赶到港口,部分运往煦洲充当奴隶,其余在混乱中死于饥饿与疾病。 在这场清剿行动中,煦洲雇佣军成为执行屠杀与破坏的主力。联邦军为其提供武器与食盐作为诱饵,默许其在占领区掠夺物资,毕竟在朱昭熙的眼里,这些物资都只是暂时放在那些雇佣军的手上罢了。 这些尚未完全脱离部落社会的雇佣军,对同类相食的行为并无心理障碍——联邦军将处决的武洲土着尸体集中处理后,作为军粮分发给雇佣军充作军粮,有了充足的粮草供应,使这些土着作战愈发狂热。 这种“以蛮制蛮”的策略显着降低了联邦军的伤亡,但也造成南欧地区生态与社会结构的彻底崩溃。从亚平宁半岛到巴尔干半岛南端,昔日繁华的城镇化为废墟,农田荒芜,除了联邦军的军事据点与被联邦军保留下来的适龄女性,南欧大陆上的武洲土着几乎绝迹。 随着南欧清剿进入尾声,联邦军面临兵力分配的现实压力,北方防线与法国、神圣罗马帝国的对峙线绵延数百公里,传统步兵与骑兵的阵地战消耗巨大。 朱昭熙下令将部分煦洲雇佣军调往北方,承担前线侦查、袭扰及非核心地段的防御任务。这些雇佣军不适应阵地战的纪律要求,但在山地与丛林地带的游击作战中颇具威胁。 伊比利亚半岛为彻底肃清葡萄牙与西班牙的残余势力,联邦军从东线抽调两个整编师返回伊比利亚,监督煦洲雇佣军清理半岛内陆的村落与山区。此举旨在防止武洲土着利用地形开展持久战。 巴尔干半岛上的东罗马帝国的残余势力依托山地负隅顽抗。朱瞻壑亲自抵达巴尔干前线统筹指挥。 与朱昭熙擅长大兵团会战不同,朱瞻壑在越国期间积累了丰富的山地作战经验,指挥部队以营为单位,采取“搜剿-焚毁-迁徙”的战术,逐山逐村清理抵抗者。联邦军在巴尔干修建简易公路与碉堡,形成封锁线,逐步压缩抵抗势力的活动空间。 朱瞻壑的清剿策略聚焦于“根除隐患”东罗马帝国治下民族成分复杂,既有东正教信徒,也有残留的回回教群体与天主教少数派。联邦军设立机动部队,应朱瞻壑的要求,应急部队要做到发现即摧毁。 巴尔干半岛的矿业与农业设施被系统性破坏。联邦军炸毁矿洞、填平灌溉水渠,焚烧村庄的存粮,使抵抗势力失去物资来源。 在东线,也先率领的东武洲集团军完成对匈牙利的控制后,将战线推进至神圣罗马帝国东部边境。 鉴于神圣罗马帝国诸侯林立、内部矛盾重重的特点,联邦军采取“边缘挤压”策略扶持亲联邦势力,与普鲁士、萨克森等北方诸侯秘密接触,提供武器与资金,唆使其对抗帝国皇帝。 控制多瑙河与易北河的航运,切断帝国与东欧的贸易通道,加剧其内部经济危机。 以小股部队袭扰边境要塞,消耗帝国的防御资源,避免与帝国主力直接决战。 尽管南欧与东欧的清剿取得阶段性成果,无论是武洲腹地的各国还是大明联邦的军队都面临着左支右绌的局面,大明联邦军队确实比任何一个武洲的国家都要多得多,两百七十万的军队足以摧毁任何一个国家,但是这些军队撒在整个武洲,还是显得有些不足。 另外从永洲、乐洲运输物资至武洲战场的成本极高,依赖煦洲与虞国的临时补给站,稳定性不足,毕竟虞国和武洲不在一个大陆上,只能依靠海运,虽然有稳定的航线,但是天气原因在这个时代依旧让海运有着很大的风险。 另外大明联邦依旧存在着雇佣军失控风险,煦洲雇佣军的忠诚度建立在掠夺与杀戮之上,若长期无法满足其需求,可能反噬联邦军防线。最后法国、神圣罗马帝国的核心区域防御严密,联邦军尚未做好全面突破的准备。 朱昭熙与朱瞻壑在罗马指挥部的会议上达成共识:未来一年的核心任务仍是巩固南欧与东欧的占领区,彻底清除抵抗势力的生存土壤。对武洲腹地的全面进攻,需待后勤体系完善、雇佣军整合完成后再行部署。 此时的欧洲大陆,从亚平宁到巴尔干,从多瑙河到莱茵河,战火与血腥成为常态。大明联邦以近乎野蛮的方式重塑着这片土地的秩序,而武洲文明的存续,在联邦军的铁蹄与煦洲雇佣军的屠刀下,正面临前所未有的考验。 第250章 决战东欧 当时间来到大明联邦十八年夏天的时候,朱昭熙已经把南武洲梳理了一遍,顿时朱昭熙就把目光放到了北面的防线上,联邦军越打越强,可是整个武洲却越打越弱,波兰-立陶宛联邦的贵族议会正陷入前所未有的恐慌。 贝尔格莱德与布达的陷落,如同两记重锤,彻底击碎了他们对“东方威胁”的轻视。联邦国王卡齐米日四世紧急召集贵族与军事统帅召开瑟姆会议。金碧辉煌的华沙王宫大厅内,烛火摇曳,映照着贵族们焦虑的面孔。 “扬·马特耶科的侦察骑兵回报,”一位身着链甲的老贵族起身禀报,“东方大军已在佩斯城修筑工事,斥候甚至在喀尔巴阡山隘发现了他们的巡逻队。” “多少兵力?”卡齐米日四世追问,手指紧张地敲击着橡木长桌。 “保守估计十万以上,”老贵族声音沙哑,“他们的火炮射程远超我们的火绳枪,燧发枪齐射更是密如雨点。匈牙利的轻骑兵在他们面前,如同纸糊一般。” 会议厅内响起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波兰-立陶宛联邦虽疆域辽阔,拥有强大的翼骑兵部队,但长期的贵族分权制导致中央集权薄弱,军费不足,火器装备更新缓慢。面对大明联邦这种组织严密、装备精良的近代化军队,其劣势显而易见。 年轻的军事统帅,雅盖隆家族的旁支,米哈乌·波托茨基站了起来。他曾在条顿骑士团战争中崭露头角,对骑兵战术有着狂热的自信:“陛下,贵族们,勿要被东方人的火器吓倒! 我们的翼骑兵曾击败过条顿骑士,击败过莫斯科大公国,也一定能击败这些东方来的异教徒!” 他的话点燃了部分贵族的热血。翼骑兵是波兰-立陶宛军事力量的象征——头戴羽饰头盔,身披板甲,背后插着巨大的翼翅装饰,冲锋时风声呼啸,极具威慑力。 但也先早已通过情报网洞悉了翼骑兵的优势与缺陷。在佩斯城的军事会议上,他对将领们分析道:“翼骑兵的冲锋威力在于气势与冲击力,但机动性不足,且过于依赖开阔地形。他们的板甲虽能抵御弓箭,却挡不住我们的十二磅炮弹与燧发枪铅弹。” 也先制定了针对性战术,选择维斯瓦河中游的森林与沼泽地带作为战场,限制翼骑兵的冲锋空间。 将扬国火器营的火炮部署于预设阵地,以弹幕覆盖翼骑兵的冲锋路线。虞国与越国的燧发枪步兵组成空心方阵,配合拒马桩,形成移动的钢铁堡垒。保留精锐轻骑兵于侧翼,待翼骑兵冲击受挫时,实施包抄。 盛夏七月,也先率东武洲集团军主力十五万北进,在维斯瓦河中游的红河谷与米哈乌率领的八万波兰-立陶宛联军遭遇。 米哈乌将翼骑兵部署于阵线中央,两翼是立陶宛重步兵与德意志雇佣火绳枪兵,后方则是贵族自备的民团。他坚信,只要翼骑兵突破中央阵线,就能取得胜利。 也先则将阵型拉成一条长线,中央以五万燧发枪步兵组成二十个空心方阵,每方阵配备四门轻型野战炮。 在两翼各有两万轻骑兵,配备燧发枪与马刀。而后方布置着三万扬国火器营,部署八十门十二磅野战炮与二十门臼炮。 战斗在清晨打响。米哈乌一声令下,两千翼骑兵发出震天呐喊,向中央方阵发起冲锋。巨大的翼翅在阳光下闪烁,马蹄声如雷,大地为之震动。 “放!”也先冷静地下令。 八十门野战炮同时开火,炮弹如雨点般落入翼骑兵阵列。前排的翼骑兵连人带马被掀翻,血肉横飞。但后排的骑士们悍不畏死,越过同伴的尸体继续冲锋。 当翼骑兵冲到方阵前五十步时,燧发枪齐射开始了。密集的铅弹如同冰雹,击穿了翼骑兵的板甲。前排的骑士纷纷落马,后面的人被绊倒,阵型顿时大乱。 “变阵!”也先再次下令。 中央方阵迅速打开缺口,预先埋伏的拒马桩被推到阵前。翼骑兵的冲锋彻底被遏制,陷入了火力陷阱。 就在此时,也先的两翼轻骑兵开始迂回。他们绕过战场中央,直扑波兰-立陶宛联军的侧翼。立陶宛重步兵试图组成方阵抵抗,但在轻骑兵的燧发枪射击下,阵型很快崩溃。 米哈乌见势不妙,亲自率领后备的翼骑兵试图救援,但被也先的中央方阵死死缠住。他的翼骑兵在燧发枪和火炮的打击下,伤亡惨重。 战斗持续了一天一夜。当夕阳西下时,红河谷已被鲜血染红。波兰-立陶宛联军全军覆没,米哈乌战死沙场,卡齐米日四世被俘。 红河谷之战的惨败,彻底摧毁了波兰-立陶宛联邦的抵抗意志。也先乘胜追击,兵锋直指华沙。卡齐米日四世被俘后,也先并未杀他,而是将其软禁在佩斯城。他知道,一个傀儡国王比一个死去的国王更有价值。 接下来的三个月,也先的军队如入无人之境,相继攻占克拉科夫、维尔纽斯等重镇。波兰-立陶宛联邦的贵族们纷纷投降,想要换取他们这些贵族活着的机会。 也先在华沙设立了东武洲集团军司令部,开始对东欧实施军事管制。他发布公告,宣布废除贵族特权,实行土地改革,将没收的贵族土地只要登记造册就可以无偿得到这些土地的分配权。这一举措迅速赢得了底层民众的支持,所有百姓纷纷前往军营登记造册。 这可不是他的好心,他当然知道武洲的所有人口,朱昭熙都是要清理掉的,经历过在南武洲的事情之后,也先也就留了一个心眼,那些逃入山林的人在没有登记造册的情况下,很难寻找,既然如此还不如吊个萝卜在这些人的前面。 让这些人主动登记造册,在打仗的时候用他们这些人作为炮灰,等到武洲战役结束之后,再按照名册去清理这些武洲土着,那就要简单得多。 与此同时,也先并未放松对军事力量的建设。他在华沙建立了兵工厂,仿制大明联邦的燧发枪和火炮,并训练本地士兵,他可舍不得大明联邦这些宝贵的士兵。 在佩斯城的指挥部,也先看着地图上被红色标注的东欧平原,心中感慨万千。从君士坦丁堡到华沙,他率领大军横跨数千公里,击败了一个又一个强敌。 但他也清楚,真正的挑战还未到来。西方的神圣罗马帝国、法国等老牌强国,依然拥有强大的军事力量。也先提笔给朱昭熙写了一封密信,汇报了东欧的战况,等待总司令部的命令开启下一步的西征。 第251章 法国困局 当也先的东武洲集团军在东欧平原势如破竹时,法兰西王国的宫廷正笼罩在一片压抑的氛围中。卢浮宫的大理石长廊里,查理七世的脚步声显得格外沉重。 他手中紧攥着来自东线的军报 —— 波兰 - 立陶宛联邦在红河谷之战中全军覆没的消息,如同一记重锤击碎了法国最后的侥幸心理,而南线大军同样蠢蠢欲动,朱昭熙驱赶着南煦洲土着在南线和法国军队消耗,朱昭熙不心疼那些土着,可是查理七世心疼他组建的军队。 “陛下,勃艮第公爵的使者已在偏殿等候。” 内侍总管低声禀报,打断了查理七世的沉思。他抬眼望去,长廊尽头的鎏金烛台映出摇曳的光影,将壁毯上描绘的百年战争场景照得忽明忽暗 —— 那些曾经象征法兰西荣耀的骑士冲锋画面,如今看来却像一种讽刺。 偏殿内,勃艮第公爵菲利普三世的使者正焦躁地踱步。这位代表着法国北方最强大诸侯势力的使者,带来的并非援助,而是最后通牒:“陛下,公爵大人认为,与东方帝国(指大明联邦)的战争已无胜算。 若法兰西执意抵抗,勃艮第将单方面与东方人议和,并开放边境允许其过境。并且,并且大明联邦已经在东欧地区没有和南欧地区那样杀戮,我觉得大明联邦现在已经感受到了欧洲人的决心,他们是愿意妥协的。 ” 查理七世猛地攥紧了王座扶手,指节泛白:“议和?菲利普想让法兰西成为第二个匈牙利吗?” 他清楚,勃艮第作为连接尼德兰与法国本土的要冲,若倒向联邦军,法国北部防线将彻底崩溃。这种诸侯割据的局面,正是法国面对联邦军时最致命的弱点 —— 百年战争虽以法国收复失地告终,但贵族分权的传统并未根除,中央集权始终薄弱。 更让查理七世绝望的是军事上的差距。根据斥候回报,联邦军的燧发枪方阵在红河谷之战中展现出的火力密度,远超法国火绳枪兵的三倍以上;十二磅野战炮的射程与精准度,更是让法国引以为傲的铜炮相形见绌。 “我们的骑士冲锋在他们的炮火下,就像麦子遇到镰刀。” 前线将领的战报中如此描述,“那些翼骑兵的板甲在铅弹面前如同纸糊,而他们的空心方阵,简直是移动的钢铁堡垒。” 御前会议上,主战派与主和派的争论已持续数日。主战派以老将拉海尔的侄子让?波丹为首,主张依托卢瓦尔河防线,联合神圣罗马帝国组建反联邦同盟:“陛下,只要我们守住巴黎,等待神圣罗马帝国的援军,或许能重现百年战争中抵抗英格兰的奇迹。” 主和派则以宫廷总管大臣为首,语气悲观:“奇迹?波丹大人,您可知东方人的热气球部队?他们能在高空投掷火油,将整座城市化为炼狱。君士坦丁堡的陷落就是前车之鉴 —— 再坚固的城墙,也挡不住从天而降的攻击。” 查理七世揉着发胀的太阳穴,目光扫过参会的贵族们。他看到波旁公爵眼神闪烁,显然在盘算家族领地的安危;奥尔良公爵则低头擦拭戒指,对争论漠不关心。这些大贵族的忠诚,从来只建立在自身利益之上。 “传我的命令,” 查理七世最终开口,声音沙哑,“加固卢瓦尔河防线,征召全国贵族骑士,同时…… 派遣使者前往佩斯城,试探与东方帝国议和的可能。” 他选择了一条折中的道路 —— 既做抵抗准备,又为投降留后路。 然而,联邦军并未给法国从容部署的时间。也先在稳定东欧后,迅速将四十万万大军分为两路:北路以五万兵力佯攻神圣罗马帝国边境,牵制其兵力;南路则由他亲自率领十万精锐,直扑法国东北部的香槟地区。 也先的战术依旧围绕 “撕裂防线” 展开。法国北部平原开阔,适合骑兵机动,但也便于联邦军的火炮发挥威力。避开法国重点布防的加莱、亚眠等沿海城市,选择从香槟地区的森林与丘陵地带突破,一旦突破,可直插巴黎腹地。 “斥候回报,法军在特鲁瓦城集结了三万兵力,由让?波丹指挥。” 副将递上最新情报。 也先看着地图上特鲁瓦的位置,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波丹想依托塞纳河支流阻挡我们?告诉火器营,准备二十门臼炮,我要让他们知道,河流挡不住炮弹。” 特鲁瓦战役成为法国抵抗的缩影。让?波丹将三万法军沿塞纳河支流布防,骑兵部署于河岸开阔地,火绳枪兵依托城镇建筑,试图以地形迟滞联邦军推进。 但也先的臼炮率先发难 —— 高抛物线的炮弹越过河流,精准砸中特鲁瓦城内的钟楼与教堂,巨大的爆炸声摧毁了法军的心理防线。 随后,虞国轻骑兵从上游浅滩迂回渡河,燧发枪齐射压制河岸火绳枪兵;越国象兵则正面冲击骑兵阵列,象群的践踏与长鼻的挥击让法国骑士阵型瞬间崩溃。 仅仅一天,特鲁瓦防线崩溃,让?波丹战死。联邦军乘胜推进,兵锋直指巴黎。查理七世在卢浮宫接到败讯时,正在签署给勃艮第公爵的求和信。他手中的羽毛笔突然折断,墨水溅在纸上,如同鲜血染红了法兰西的命运。 “打开城门吧。” 查理七世放下断笔,对惊愕的内侍说,“告诉巴黎市民,放下武器,或许能保住性命。” 他知道,继续抵抗只会带来更残酷的屠杀 —— 君士坦丁堡与罗马的下场,已在武洲大陆传得沸沸扬扬。 当也先的大军抵达巴黎城下时,迎接他们的是敞开的城门与手持白旗的市民。查理七世率领王室成员在卢浮宫广场投降,王冠被摘下,换上了联邦军发放的平民服饰。 也先并未处决他,而是将其软禁在枫丹白露宫他虽然是进攻法国的主力,但是大明联邦对武洲作战的最大决策者是朱昭熙和朱瞻壑,所有的一切都要等着朱昭熙来了才能做出最终的决策。 法兰西的陷落,标志着武洲大陆西部核心地带已纳入联邦军的掌控。也先在巴黎设立西线指挥部,开始着手整合法国的资源与人力。他保留了部分法国贵族的头衔,但剥夺了其军事与财政权力,将行政权收归联邦军设立的 “法区总督府”。 此时的欧洲大陆,从亚平宁到不列颠,从多瑙河到塞纳河,已被大明联邦的红色标记覆盖大半。神圣罗马帝国如同风中残烛,孤悬于中欧,面临着即将到来的最后决战。而也先与他的东武洲集团军,正摩拳擦掌,准备迎接这场决定武洲命运的终极较量。 第252章 帝国斜阳 神圣罗马帝国的皇宫内,腓特烈三世烦躁地将手中的密信摔在地上。信是法国国王查理七世派人送来的,详述了法军在特鲁瓦战役中的惨败以及巴黎不战而降的经过。可与查理七世相比,腓特烈三世觉得自己更有骨气一些。 “废物!全都是废物!”腓特烈三世气得浑身发抖,“拥有百万大军的法兰西,竟然如此不堪一击!” 一旁的首相小心翼翼地捡起密信,低声说:“陛下息怒。法兰西的失败,并非其军队无能,而是东方帝国的军队太过强大。他们的燧发枪和火炮,确实远超我们的想象。”他心里还是有些发虚,看到大明联邦善待了法国,觉得还是主动投降比较好。 “哼!”腓特烈三世冷哼一声,“再强大的军队,也需要粮草和后勤。东方帝国远道而来,补给线必然漫长。只要我们能坚守一段时间,他们自然会不战自退。” 首相摇摇头:“陛下,您有所不知。据可靠情报,东方帝国在东欧和南欧已经建立了稳固的后勤基地,他们的补给线远比我们想象的要稳固。而且,他们还征召了大量当地的土着作为炮灰,大大减少了自身的伤亡。” 腓特烈三世脸色一变:“你是说,我们已经没有胜算?” 首相沉默片刻,缓缓道:“陛下,并非没有胜算,而是胜算渺茫。东方帝国的军队不仅装备精良,而且战术灵活。他们擅长运用火炮和燧发枪进行远程打击,然后再以骑兵和步兵进行冲锋。这种战术,我们的军队从未见过,也难以应对。” 腓特烈三世瘫坐在椅子上,眼神空洞。他想起了帝国的辉煌历史,想起了查理曼大帝时期的荣光。难道,这个传承了数百年的帝国,真的要毁在自己的手里吗? “陛下,”首相上前一步,“如今之计,唯有联合所有可以联合的力量,共同抵御东方帝国。神圣罗马帝国地域辽阔,人口众多,只要我们能团结一心,未必没有胜算。” 腓特烈三世眼中重新燃起一丝希望:“你说得对!传我命令,立刻召集所有诸侯和贵族,召开帝国会议。我要让他们知道,帝国已经到了最危急的时刻!” 帝国会议在美因茨召开,来自全国各地的诸侯和贵族齐聚一堂。腓特烈三世站在高高的王座上,目光扫过台下的众人。 “各位爱卿,”腓特烈三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想必大家已经听说了法兰西的噩耗。东方帝国的军队已经兵临城下,我们的帝国正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危机!” 台下都是沉默,没有办法,他们面对的大明联邦简直太强大了,特别是边境线那边的诸侯,都见识过大明联邦军队的强大,他们实在是没有对抗大明联邦的勇气。 “安静!”看到这鸦雀无声的会场,腓特烈三世猛地一拍桌子,“现在不是惊慌的时候!我们神圣罗马帝国,拥有数百万平方公里的土地,数千万的人口,难道要向一个远道而来的帝国屈服吗?” “陛下说得对!”一位年轻的诸侯站起来,“我们绝不屈服!我愿意率领我的军队,为帝国战死沙场!” “对!我们绝不屈服!”其他诸侯也纷纷响应,至于他们心里到底想的是什么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腓特烈三世满意地点点头:“很好!现在,我宣布成立帝国联军,由我亲自担任统帅。各诸侯必须在一个月内,率领自己的军队到纽伦堡集结。我们要在那里,与东方帝国展开决战!” 然而,腓特烈三世低估了诸侯们的私心。虽然他们在会议上慷慨激昂,但回到自己的领地后,却大多按兵不动。他们担心一旦参战,自己的军队会被消耗殆尽,反而让其他诸侯渔翁得利。 只有少数几个与东方帝国接壤的诸侯,如萨克森选帝侯和巴伐利亚公爵,才勉强凑集了一些军队,开赴纽伦堡。 朱昭熙得知神圣罗马帝国要在纽伦堡集结军队的消息后,冷笑一声:“腓特烈三世这是在找死!既然他想决战,那朕就成全他!”随即朱昭熙下令联邦军全军出击。 卫勇亲率二十万大军,从巴黎出发,直扑纽伦堡。他的军队兵分三路:中路是主力部队,由燧发枪步兵和火炮组成;左翼是轻骑兵,负责迂回包抄;右翼是重骑兵,负责正面冲击。 纽伦堡城内,腓特烈三世看着集结的军队,心情复杂。虽然来了不少诸侯,但总兵力加起来也不过十万,而且装备参差不齐,训练也不足。 “陛下,”首相忧心忡忡地说,“我们的军队数量和装备都远不如敌人,这场仗恐怕很难打。” 腓特烈三世咬咬牙:“事到如今,只能拼死一战了!传我命令,加固城墙,准备迎战!” 卫勇的军队很快就抵达了纽伦堡城下。他没有立刻发动进攻,而是先对城市进行了炮击。 “开炮!”卫勇一声令下,数十门火炮同时开火。炮弹如雨点般落在纽伦堡的城墙上,发出震天的巨响。 城墙在炮火的轰击下不断坍塌,守城的士兵伤亡惨重。腓特烈三世站在城楼上,看着城外黑压压的敌军,心中充满了绝望。 “陛下,我们快顶不住了!”一位将领气喘吁吁地跑来报告。 腓特烈三世闭上眼睛,缓缓道:“打开城门,投降吧。” 当卫勇的军队进入纽伦堡时,腓特烈三世已经换上了平民的衣服,混在人群中准备逃跑。但他很快就被认了出来,成了卫勇的俘虏。 卫勇看着眼前这位曾经不可一世的皇帝,不屑地说:“腓特烈三世,你不是要决战吗?怎么现在却成了我的俘虏?” 腓特烈三世面如死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卫勇挥挥手:“把他押下去,好生看管。” 随着纽伦堡的陷落,神圣罗马帝国名存实亡。卫勇在法兰克福根据朱昭熙的命令设立了中欧指挥部,开始对整个中欧地区进行军事管制,对武洲腹地人口进行登记造册。 至此,整个武洲大陆除了北部的斯堪的纳维亚半岛和一些偏远的岛屿外,几乎全部落入了大明联邦的手中。朱昭熙和朱瞻壑站在罗马的斗兽场上,俯瞰着这片被征服的土地,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恐怕那些武洲人不会想到这才只是开始吧,想当咱们大明联邦的子民,他们这些匪类的后代可没有这个资格。”朱昭熙轻声说。 朱瞻壑点点头,“说真的,又来了这么一大批女子填充大明联邦人口,恐怕到时候联邦里那些人又要争抢一阵子了,我这个联邦事务总理可就难做了。” 朱昭熙微微一笑:“这可就是你的事情了,在其位谋其政嘛,不过我虞国的那一份可不能少了,这么给联邦卖力气,你们可不能亏待了我。” 阳光洒在斗兽场上,照亮了两人的脸庞。一个新的世界秩序,正在这片土地上悄然形成。 第253章 瓜分武洲 罗马城内,对武洲作战总司令部的议事厅内气氛凝重。朱昭熙端坐主位,朱瞻壑、朱祁钧、朱瞻塙、朱祁垣、朱奠培分坐两侧,六人面前的长桌上铺满了武洲地图,红色墨迹已标注出联邦军控制的区域。 刚从明国赶来的朱祁钧放下手中的情报卷宗,指节轻叩桌面:“波兰-立陶宛残余贵族在普鲁士边境仍有活动,中武洲地区的登记造册进度还是有点慢了,不行的话就使用点手段吧,咱们又不是真的要给这些人活路。” “登记造册只是权宜之计。”朱昭熙目光扫过地图上的东欧平原,“波兰-立陶宛、中欧及西欧核心区,必须由六大强国直接掌控。 这些区域的土着虽暂留性命,但是总要清除的,这些地方我们留下这些人也是为了让那些小藩国望而却步,他们可没那么多的精力去清除土着。” 她顿了顿,笑着看着大家,她没说的是这也是自己授意也先这样做的,就是让这些大国担心那些小国与土着接触,让所有大国一致拿下这些地区,保证不会发生动乱。朱昭熙有了北熙洲之后倒也不贪图这些地方,但是这些地方朱昭熙可不打算让那些小国治理从而留下隐患。 朱瞻塙敲击着西欧地图上的法国区域:“对于那些中小藩国,咱么也要给他们一点甜头,毕竟咱们是用大明联邦的名义对武洲作战的。咱们就把南武洲包括伊比利亚半岛、亚平宁半岛、巴尔干半岛留给这些国家,他们也有皇室子弟需要到海外建国的嘛。” 朱瞻塙的话意犹未尽,但大家都知道他的打算,对于支持皇室子弟出海建藩,大国肯定没有问题,大国的国力是小国难以想象的,但是对于小国来说,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但是面对这巨大的诱惑他们绝对不可能放弃。 在场众人交换了眼神,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下来,宁皇朱奠培补充道:“南欧的矿业、农业设施已被系统性破坏,要重建需投入大量人力物力。咱们都是老朱家的人,虽然有各自的国家需要治理,但是总要给些支持,不过可不能无偿,不然堵不住国内悠悠众口。” 朱昭熙指向地图上的南欧区域,“咱们六个国家在东武洲、中武洲、西武洲的占领区,可设立‘直属军管区’,由各国驻军直接治理,等到时机到了,再由宗室子弟出来建国。 而南武洲三个半岛,咱们可以给那些小国,但是咱们出钱出力打下武洲,让他们白拿也不是个事,就算是象征性的,他们也要给点补偿才是。” 朱祁垣,这位洪州共和国的总裁,翻开经济报表:“据估算,中小藩国若要在南欧建立有效统治,初期需投入的资金相当于其年度财政收入的四成,技术人员缺口达七成。 我们的确可以支持支持他们,就算他们现在没有钱,但是未来肯定有嘛,咱们也可以以大明联邦银行的名义给他们借贷,咱们可不会玩什么九出十三归的把戏,利息绝对合理。” 会议焦点转向“武洲藩国分封”议题。朱昭熙取出一份草案:“武洲肯定是要给大明联邦各国的宗室子弟来建立第三级藩国的,我孤家寡人一个,也就不觊觎这片土地了,人口方面,虞国必须占大头。 你们五个国家各自选派皇室子弟前往东武洲、中武洲、西武洲的军管区建国,这是你们自己的事情,你们自己商量,要给我们虞国一定的补偿才是。” “我们的补偿当然没问题,不过小国怎么补偿我这里有些想法。”朱祁钧手指敲击着明国对应的西武洲区域,“中小藩国若想在南武洲分封,必须按标准给虞国缴纳一笔钱。 每建立一个藩国,需向联邦提供1万青壮劳工、500名技术工匠,以及相当于其年税收20%的资金。他们做不到,南欧的地就只能空着,或由我们六个国家‘代管’。” 六个大国一点都不担心那些未来在武洲建立的藩国,在六个大国的领导人看来,越系藩国殷鉴不远,就算是母国支持的子国,那些子国也不一定会在未来全力支持母国,说到底国与国之间只有利益的考量,恐怕这些小国最后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反而空耗国力。 会议持续到深夜,最终形成决议: 东武洲、中武洲、西武洲核心区由六大强国分别设立军管区,驻军直接治理。波兰-立陶宛旧地归虞国、越国共管,中武洲归明国、扬国,西欧归洪州、宁国,整个土地上的女性适龄人口,虞国占八成。 南武洲三个半岛划分为小国建立藩国的地盘,允许中小藩国以“纳贡”为条件分封皇室子弟建国。需向联邦缴纳高额拓殖税,并输送人力、技术资源。 六大强国的武洲藩国由联邦直接拨款支持,驻军由母国承担;中小藩国的藩国需自行解决治理成本,联邦仅提供“名义授权”,实际控制权由六大强国驻军掌握。 朱奠培看着地图上被分割的武洲,语气带着一丝警惕:“分封容易,管控可就难了,之后的藩国到底支持哪个大国,那就各凭本事。” “军管区的驻军暂时不能撤。”朱昭熙合上卷宗,六大国在武洲的驻军,名义上是‘维护联邦秩序’,实则是监视所有藩国,包括六大国自己分封的和中小藩国分封的藩国。 中小藩国想在南武洲扎根,就得不断掏空本土资源,而他们派去的子弟,最终只会成为各大国控制武洲的棋子。 议事厅的烛火摇曳,映照着六人眼中的精光。瓜分武洲的蓝图已清晰勾勒:六大强国以军管区牢牢控制核心地带,将成本高、风险大的南欧抛给中小藩国,再以“分封”之名消耗其国力。 那些被派往武洲的皇室子弟,无论来自大国还是小国,最终都将在资源依赖与军事威慑下,成为大明联邦统治武洲的工具。 而这场以“联邦”名义进行的瓜分,总算是初步打断了武洲土着未来对大明联邦的威胁,又以“合法分封”的外衣,掩盖了对中小藩国的进一步分化。武洲大陆的土地上,新的权力博弈,才刚刚开始。 第254章 平原开发 为了更高效地清理武洲土着,朱昭熙与其他五大强国核心决策层敲定了一项系统性迁移计划。他们将目光投向广袤的平原地带——东欧平原、中欧平原、多瑙河中下游平原、波德平原、西欧平原及波河平原。 这些区域总面积超过200万平方公里,足以容纳当时武洲大陆约5000万的人口。此前,这些平原的土地大多被封建领主占据,实际利用率极低,存在大量未开发的荒地与牧场,为大规模迁移提供了空间基础。 迁移的核心逻辑在于改变土着的生存环境。长期以来,武洲土着中的抵抗势力依托山区地形开展游击作战,联邦军虽具备装备优势,但在复杂地形中追击、清剿的成本极高,人员与物资损耗远超平原作战。 将所有土着强制迁移至平原,既能消除山区的天然庇护,又能通过集中管理降低监控难度。朱昭熙在作战会议上明确指令:“山区只留军事据点,所有平民必须在三个月内迁至指定平原区域。拆除原有城市城墙,石料用于平原外围筑墙。” 迁移行动由各军管区驻军协同执行。联邦军以师为单位划分责任区,先遣部队携带地图与迁移令进入山区,以武力威慑强制居民下山。对于拒绝迁移的村落,直接实施炮火覆盖;对主动配合的群体,则许诺“平原分配耕地”。 为防止反抗势力利用旧城墙据守,联邦工程部队紧随作战单位,使用炸药与工程机械拆除城市防御工事,将砖石等材料运输至平原边缘,用于修建环绕迁移区的隔离墙。 在东欧平原,也先麾下的虞国与越国驻军以佩斯城为中心,将波兰-立陶宛旧地的土着驱往维斯瓦河与第聂伯河之间的平原地带;中武洲的明国与扬国军队则将神圣罗马帝国残余人口集中至莱茵河中下游平原。 西欧的洪州与宁国驻军则负责将法国、低地国家的土着迁移至巴黎盆地与波德平原。整个迁移过程中,虽有零星反抗——如法国布列塔尼地区的渔民曾试图依托海岸山区抵抗,但联邦骑兵部队以每日百公里的机动速度迅速围剿,反抗势力尚未形成规模便被镇压。 至大明联邦二十年年底,持续一年的迁移计划基本完成。约4800万武洲土着被集中至各大平原区域,联邦军在平原外围修建了总长超过1.5万公里的隔离墙。 墙体高约8米,底部宽5米,顶部设了望塔与火炮位,每隔10公里设驻军营地,形成封闭的“平原囚笼”。原城市的城墙砖石被充分利用,部分段落还浇筑了来自扬国的水泥,增强了防御强度。 为稳定迁移人口的情绪,联邦军实施了“分地与技术扶持”策略。从越国与虞国抽调了约2万名农业技术人员,前往各平原区指导土着开垦土地、推广高产作物品种(如虞国改良的小麦、越国的水稻)。 技术人员传授深耕细作、水利灌溉等农业技术,甚至帮助部分村落修建小型水渠与谷仓。这种“怀柔”手段成效显着——长期处于封建领主压榨下的武洲农民,首次获得了名义上“属于自己”的耕地,且粮食产量较以往提升近三成。 “联邦军给咱们分了地,还教咱们种田,日子比以前领主统治时好多了。”类似的言论在平原迁移区逐渐蔓延。许多土着将联邦军的行为解读为“反抗后的妥协”,认为是他们的抵抗迫使大明联邦做出让步,进而安心投入农业生产。 他们开始在分配的土地上修建房屋、饲养牲畜,甚至有人逐渐淡忘了亡国的痛苦,将精力集中于日常生计。唯有在深夜,部分经历过战争的老人会向后代讲述昔日反抗联邦军的片段,但这些记忆在稳定的农耕生活中,正逐渐失去冲击力。 而在坤泽城的虞国皇家科学院内,朱昭熙的化学实验室正进行着另一项秘密计划。武洲战事结束之后,那就完全是大明联邦内部的斗争了,大明联邦各国虽然在科技上有一定的差距,但是绝对没有像大明联邦和武洲那样的科技代差。 单纯依靠军事清剿与迁移管控,效率低下且难以形成虞国对各国的绝对威慑。“用刀枪逐个清理,耗时耗力,还容易引发连锁反抗。”主持实验的人员在实验记录中写道,“必须找到能大规模、低成本执行的‘净化’手段。” 朱昭熙虽然在这个时代不能够搞出核武器这样跨时代的武器,但是那些化学武器、生物武器之类的武器她还是可以想一想的。 实验室团队聚焦于化学武器与生物武器的研发。他们尝试从矿物中提取有毒气体,测试其在密闭空间或特定气象条件下的扩散效果;同时组建生物医学实验室,去研究天花、疟疾等病毒,但是这些东西最重要的是不能让这些东西影响到了自己这一方的人。 朱昭熙的目标明确:制造一种可批量生产、能快速削弱或消灭目标群体的“战略武器”,既能减少联邦军的直接参与,又能以残酷的效果震慑潜在的反抗势力与中小藩国。 “要让所有人知道,虞国的手段远不止于刀剑。”朱昭熙回到虞国之后,在一次实验总结会议上对核心研究员强调,“武洲的平原开发只是第一步,真正的‘清理’,需要更彻底的方式。” 实验室的保密级别被一再被提升,所有研究数据与样本均由虞国情报部直接管控,六大强国的其他成员对此仅知晓大致方向,具体细节被严格封锁。 平原上的武洲土着尚不知晓,他们所获得的“耕地与技术”,不过是走向最终命运的缓兵之计。 而朱昭熙与她的团队,正在黑暗中酝酿着更具毁灭性的计划,准备将“清理”行动推向新的阶段。整个武洲大陆的平原地带,在看似平静的农耕景象下,正暗流涌动,等待着下一场风暴的降临。 第255章 藩地争夺 大明联邦十九年末冬,玄中城(高雄)的港口桅杆林立,商队与使节船只往来穿梭,街道上喧闹声此起彼伏,热闹程度远超联邦机构分散后的寻常光景。这座曾因联邦各部外迁而略显衰落的都城,如今因南武洲藩地分配一事,再次成为各方势力角逐的焦点。十五位中小藩国皇帝齐聚玄中城议会大厅,在六大强国在对武洲作战第一阶段胜利之后,经过讨论之后把南武洲放给了这些小国,让这些小国的宗室到南武洲封藩建国,围绕南武洲三个半岛的封藩事宜展开激烈争论。代皇朱聪沫率先打破僵局,他手中紧握着一卷标注着南武洲资源分布的地图,语气强硬地说道:“伊比利亚半岛扼守大西洋与地中海要道,港口资源丰富,我代国宗室子弟能力出众,理应优先分得此地。”他的话刚落,庆皇朱秩煃便拍案而起:“论地理位置,亚平宁半岛连接东西武洲,商业潜力巨大,庆国多年来为联邦征战出力,此地非我莫属。”韩皇朱范圯冷笑一声,从袖中掏出一叠文书:“诸位莫要空谈,韩国在战前便与武洲有贸易往来,对当地情况最为了解,巴尔干半岛应当划归韩国。”沈皇朱幼?则阴沉着脸,慢条斯理地说:“沈国在之前担任联邦事务总理之后,可是对咱们这些二级藩国大力扶持,我们沈国在其中贡献不小,如今分配藩地,总不能让沈国空手而归。伊比利亚半岛,沈国志在必得。”一时间,议会大厅内争论声四起,肃皇朱禄埤、辽皇朱贵燰等皇帝纷纷陈述各自理由,互不相让。他们为了能让自家宗室子弟在南武洲获得更优渥的封地,不惜唇枪舌剑,甚至恶语相向。现场气氛剑拔弩张,仿佛随时都会爆发冲突。在这场激烈的争夺中,夏皇朱云瑗显得格外淡定。她斜倚在座椅上,目光扫过众人,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作为朱昭熙一母同胞的亲妹妹,她掌控着广袤的太平洋岛屿,根本不用为宗室封藩的事情操心,朱云瑗在结婚之后,为了安全只生下了一个孩子,之后只需要把夏国的皇位传给儿子就行。但她心中有着自己的盘算,此次前来,便是想为夏国谋取更大的利益。朱云瑗的思绪飘向远方。她心里非常清楚自己掌控的原倭国及太平洋岛屿,虽地域辽阔,但资源有限,且战略位置特殊,犹如捏住了宁国对外扩张的咽喉。这原本是明国皇帝朱祁钧和虞国皇帝朱昭熙为制衡宁国而设的布局,可如今她已是夏国女帝,作为一国之主,和其他小国一样,不再想要被那些大国掣肘。她渴望带领夏国走出一条独立发展的道路,而武洲,尤其是西武洲的大不列颠群岛,在她眼中极具潜力。大不列颠群岛远离大明联邦内部纷争,地理位置优越,气候适宜,资源丰富。若能举国搬迁到这里,夏国便能避开其他大国的压制,安心发展,走大西洋航线还可以和虞国密切联系,根本不用为未来发愁。朱云瑗心中勾勒着宏伟蓝图:在大不列颠群岛建立新的夏国,发展工业、商业,组建强大的海军,逐步将夏国打造成大明联邦的第七大强国。然而,想要实现这一目标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要举国搬迁首先就需要在大明联邦会议这里过了明路,让大明联邦各国都赞成自己的提议,这首先要面对的是虞国和明国的诘难,他们可是想着以夏国作为明国和宁国,虞国和宁国的缓冲区。在明国和虞国看来,宁国想要继续发展成为不属于他们这两个国家的大国,只有两个办法,一个是举国搬迁,另一个则是吞并周边国家,可是这对于明国和虞国不愿意看到的,只能慢慢和明国、虞国讨论。然后就是和那些小国进行利益交换,让二级的国家同意朱云瑗的打算,这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若贸然提出对大不列颠群岛的诉求,必将遭到除了宁国之外的大国的反对。毕竟,西武洲已被明国、扬国、洪州、宁国等大国视为囊中之物。但朱云瑗并不气馁,她决定寻找机会,与宁国进行秘密交易。宁国一直渴望突破海上封锁,寻求新的发展空间,而夏国掌控的海域,正是宁国梦寐以求的通道。若能与宁国达成协议,以夏国的海域换取大不列颠群岛的控制权,或许能实现双赢。就在朱云瑗思索着如何实施计划时,议会大厅的争论仍在继续。蜀皇朱悦??突然站起身,大声说道:“如此争吵下去不是办法,不如按照各国对联邦的贡献度来分配藩地。”他的提议得到了部分皇帝的附和,但也有人提出异议。岷皇朱徽煣皱着眉头说:“贡献度如何衡量?这其中难免有争议。”此时,商皇朱祁钰开口了,他一向行事谨慎,说话也较为委婉:“或许我们可以请六大强国出面调解,毕竟最终的分配方案还需得到他们的认可。”此言一出,大厅内顿时安静下来。众人都明白,在大明联邦的权力体系中,六大强国才是真正的主宰,他们的态度将决定南武洲藩地的最终归属,即使现在他们再怎么不情愿让那些大国插手到南武洲,那也只能同意这个提议。朱云瑗心中暗喜,不管对于别人来说是不是一件好事,但是对于她来说,这或许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她决定在六大强国介入之前,尽快与宁国取得联系,展开谈判。于是,她悄然起身,以身体不适为由离开了议会大厅,随即安排亲信秘密前往宁国,向宁皇朱奠培传达她的合作意向。而在议会大厅外,一场新的权力博弈才刚刚开始。十五位中小藩国皇帝为了南武洲的藩地,各怀心思,明争暗斗;夏皇朱云瑗则为了夏国的未来,谋划着与宁国的交易,试图打破现有的格局。大明联邦的局势愈发复杂,一场更大的风暴似乎正在酝酿之中。喜欢穿越大明:本公主配享太庙请大家收藏:穿越大明:本公主配享太庙更新速度全网最快。喜欢穿越大明:本公主配享太庙请大家收藏:穿越大明:本公主配享太庙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56章 夏宁密约 在玄中城的各处都在吵吵嚷嚷商量着武洲那片新的被打下来的大陆的利用的时候,宁国皇帝朱奠培的车驾已在暮色中驶入城门。 作为六大强国里疆域相对狭小的一方,宁国长期困守吕宋群岛,虽凭科技的优势跻身强国之列,却始终受限于地理屏障。 当朱云瑗的密信送达朱奠培的手中的时候,朱奠培顿时如同吵到了知己,大明联邦的很多国家都蜗居在南洋当中,就算是宁国这个大国想要发展壮大,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跳出条条框框,下定大决心,以大气魄来举国搬迁,这毫无疑问是个好办法。 抵达玄中城次日,朱奠培未作休整,便径直前往朱云瑗的行馆。行馆内陈设简约,二人分坐案几两侧,侍从奉上清茶后便退至门外。两人一阵寒暄过后,话题终于来到了朱云瑗密信当中所说的话题。 “云瑗你的提议,确实让我很心动,毕竟现在的情况,大家都算是心知肚明,你夹在这里面确实有些难做,跳出藩篱也是个好想法,对于我也好,对于宁国也好,都算是一个新的发展契机,当然了,这其中的细节还需要我们两个国家细细谋划才是。” 朱云瑗也是赞同的点了点头“这是当然,我相信我们的这个提议算是一个互利共赢的局面,夏国经过这些年的发展以及我母亲和姐姐的支持,也算是发展的不错,拥有倭国列岛及太平洋诸岛。 通过收取太平洋上的航船的补给费用和物资开采也能活的很好,但始终有着发展上限,可是如果咱们夏国和宁国合作,那么咱们两个国家的发展上限都可以提升,宁国的大国地位也会更加稳固。 但是如果夏国需要举国西迁,需要带走的东西可不少,我夏国经过这些年的发展,也有了一定的规模,百万青壮与技术工匠。这些人口与资金,那可都是夏国立足武洲的根基。”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朱奠培脸上,“夏国需要付出的东西可要比宁国多得多,所以还需要您多多帮助才是,总不能让夏国这次交易真的损了元气才是。” 朱奠培当然明白朱云瑗的心思,宁国在吕宋的经营已投入数十年心血,他也不是,没有在对武洲战争结束之后打算举国搬迁,可举国搬迁,在朱奠培的心里无异于自毁根基,这也是他始终未敢效仿初代宁王朱权的关键。 而夏国愿意以现有地盘换取武洲封地,是宁国土坯现在的发展限制的最好的解决办法,他也很眼馋原倭国的土地,这不输于现在宁国的土地面积如果发展好了,那等于宁国的综合国力是现在的两倍。 “武洲现在的土地,我们宁国和虞国他们已经有了初步的势力划分的打算。”朱奠培取出一卷标有红线的地图,“宁国的土地主要是分在了西武洲这片。”说着朱奠培把初步的势力范围划分指了出来。 朱云瑗的目光在地图上逡巡。英伦三岛是她的底线,她相信以倭国四岛换取英伦三岛是完全可行的,可太平洋的那些岛屿不能白送给宁国,这些岛屿不仅仅是土地面积的价值,还有这战略位置的价值,这些价值都要折成土地和宁国交换的。 经过初步的商议,从布鲁塞尔到波恩再到汉堡一线都划归给夏国,这意味着夏国若能掌控此地,将直接插入西欧平原腹地,让夏国不仅仅只是一个岛国,而是一个有大陆有海岛的海洋国家。 这么好的战略价值的土地,自然不是没有其他条件,说着朱奠培提出了自己的目的“其一,夏国在南武洲的分封配额,需要尽数转予宁国。六大强国虽然将南武洲划予中小藩国,但实际管控仍然需要驻军与资源投入。 宁国需要接收夏国的土地配额,在伊比利亚与亚平宁建立前哨。”他语气沉稳,“其二,与大国、小国沟通的利益置换成本,由宁国承担。但夏国需在联邦会议上,就宁国在太平洋的航运权问题表态支持。” 这是笔划算的交易。朱云瑗心中盘算:夏国如果迁到武洲,那么最好是土地都能连成一片,南武洲的土地配额作为交换并不算什么。至于航运权,夏国西迁后,太平洋岛屿的控制权本就需移交,顺水推舟便能换取实在利益。 “宁国能确保交易达成?”朱云瑗追问。她清楚,六大强国对武洲封地的分配早已暗箱操作,夏国作为中小藩国,若想染指西武洲核心区,必遭明国、扬国等势力的阻挠。 “虞国陛下与云瑗陛下的亲缘,便是最大的筹码。”朱奠培微微一笑,“何况,宁国可与虞国达成协议——夏国西迁后,太平洋岛屿转交宁国,既能制衡洪州共和国、扬国以及越国,也能能为各国在太平洋提供更好的保障。 这样我们这些国家不还是处于一个战略平衡的状态,大家未必会那么在意你们夏国迁移和宁国的扩张。”他顿了顿,补充道,“至于明国与扬国,宁国可在技术共享上做出让步,换取他们对夏国封地的默认。” 接下来的两个时辰,二人就土地交割的具体边界、人口迁移的时间节点、技术资源的交接清单等细节展开磋商。朱云瑗坚持要将汉堡纳入封地范围,以控制易北河入海口;朱奠培则要求夏国在西迁后,需向宁国开放所有港口设施。最终,双方达成初步意向: 宁国将英伦三岛、布鲁塞尔-波恩-汉堡一线的西武洲封地划予夏国,总面积约80万平方公里;夏国将太平洋岛屿(含倭国列岛)及南武洲分封配额转予宁国。 夏国西迁时,需带走至少280万青壮人口及相应技术工匠,宁国为其提供部分运输船只与安置资金。 夏国在联邦会议上支持宁国的航运权主张;宁国负责协调六大强国,确保夏国封地的合法性,并承担与中小藩国谈判的利益支出。 协议草签后,朱奠培与朱云瑗分别开始行动。朱奠培连夜拜访虞国驻玄中城的代表,以“制衡明国、拓展商路”为由,阐述夏宁密约的利好;朱云瑗则前去会见中小藩国皇帝,以宁国的技术交换为筹码,换取他们对夏国西迁的默许。 《穿越大明:本公主配享太庙》无错的章节将持续在小说网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 喜欢穿越大明:本公主配享太庙请大家收藏:穿越大明:本公主配享太庙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穿越大明:本公主配享太庙》无错的章节将持续在小说网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 喜欢穿越大明:本公主配享太庙请大家收藏:穿越大明:本公主配享太庙更新速度全网最快。在玄中城的各处都在吵吵嚷嚷商量着武洲那片新的被打下来的大陆的利用的时候,宁国皇帝朱奠培的车驾已在暮色中驶入城门。 作为六大强国里疆域相对狭小的一方,宁国长期困守吕宋群岛,虽凭科技的优势跻身强国之列,却始终受限于地理屏障。 当朱云瑗的密信送达朱奠培的手中的时候,朱奠培顿时如同吵到了知己,大明联邦的很多国家都蜗居在南洋当中,就算是宁国这个大国想要发展壮大,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跳出条条框框,下定大决心,以大气魄来举国搬迁,这毫无疑问是个好办法。 抵达玄中城次日,朱奠培未作休整,便径直前往朱云瑗的行馆。行馆内陈设简约,二人分坐案几两侧,侍从奉上清茶后便退至门外。两人一阵寒暄过后,话题终于来到了朱云瑗密信当中所说的话题。 “云瑗你的提议,确实让我很心动,毕竟现在的情况,大家都算是心知肚明,你夹在这里面确实有些难做,跳出藩篱也是个好想法,对于我也好,对于宁国也好,都算是一个新的发展契机,当然了,这其中的细节还需要我们两个国家细细谋划才是。” 朱云瑗也是赞同的点了点头“这是当然,我相信我们的这个提议算是一个互利共赢的局面,夏国经过这些年的发展以及我母亲和姐姐的支持,也算是发展的不错,拥有倭国列岛及太平洋诸岛。 通过收取太平洋上的航船的补给费用和物资开采也能活的很好,但始终有着发展上限,可是如果咱们夏国和宁国合作,那么咱们两个国家的发展上限都可以提升,宁国的大国地位也会更加稳固。 但是如果夏国需要举国西迁,需要带走的东西可不少,我夏国经过这些年的发展,也有了一定的规模,百万青壮与技术工匠。这些人口与资金,那可都是夏国立足武洲的根基。”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朱奠培脸上,“夏国需要付出的东西可要比宁国多得多,所以还需要您多多帮助才是,总不能让夏国这次交易真的损了元气才是。” 朱奠培当然明白朱云瑗的心思,宁国在吕宋的经营已投入数十年心血,他也不是,没有在对武洲战争结束之后打算举国搬迁,可举国搬迁,在朱奠培的心里无异于自毁根基,这也是他始终未敢效仿初代宁王朱权的关键。 而夏国愿意以现有地盘换取武洲封地,是宁国土坯现在的发展限制的最好的解决办法,他也很眼馋原倭国的土地,这不输于现在宁国的土地面积如果发展好了,那等于宁国的综合国力是现在的两倍。 “武洲现在的土地,我们宁国和虞国他们已经有了初步的势力划分的打算。”朱奠培取出一卷标有红线的地图,“宁国的土地主要是分在了西武洲这片。”说着朱奠培把初步的势力范围划分指了出来。 朱云瑗的目光在地图上逡巡。英伦三岛是她的底线,她相信以倭国四岛换取英伦三岛是完全可行的,可太平洋的那些岛屿不能白送给宁国,这些岛屿不仅仅是土地面积的价值,还有这战略位置的价值,这些价值都要折成土地和宁国交换的。 经过初步的商议,从布鲁塞尔到波恩再到汉堡一线都划归给夏国,这意味着夏国若能掌控此地,将直接插入西欧平原腹地,让夏国不仅仅只是一个岛国,而是一个有大陆有海岛的海洋国家。 这么好的战略价值的土地,自然不是没有其他条件,说着朱奠培提出了自己的目的“其一,夏国在南武洲的分封配额,需要尽数转予宁国。六大强国虽然将南武洲划予中小藩国,但实际管控仍然需要驻军与资源投入。 宁国需要接收夏国的土地配额,在伊比利亚与亚平宁建立前哨。”他语气沉稳,“其二,与大国、小国沟通的利益置换成本,由宁国承担。但夏国需在联邦会议上,就宁国在太平洋的航运权问题表态支持。” 这是笔划算的交易。朱云瑗心中盘算:夏国如果迁到武洲,那么最好是土地都能连成一片,南武洲的土地配额作为交换并不算什么。至于航运权,夏国西迁后,太平洋岛屿的控制权本就需移交,顺水推舟便能换取实在利益。 “宁国能确保交易达成?”朱云瑗追问。她清楚,六大强国对武洲封地的分配早已暗箱操作,夏国作为中小藩国,若想染指西武洲核心区,必遭明国、扬国等势力的阻挠。 “虞国陛下与云瑗陛下的亲缘,便是最大的筹码。”朱奠培微微一笑,“何况,宁国可与虞国达成协议——夏国西迁后,太平洋岛屿转交宁国,既能制衡洪州共和国、扬国以及越国,也能能为各国在太平洋提供更好的保障。 这样我们这些国家不还是处于一个战略平衡的状态,大家未必会那么在意你们夏国迁移和宁国的扩张。”他顿了顿,补充道,“至于明国与扬国,宁国可在技术共享上做出让步,换取他们对夏国封地的默认。” 接下来的两个时辰,二人就土地交割的具体边界、人口迁移的时间节点、技术资源的交接清单等细节展开磋商。朱云瑗坚持要将汉堡纳入封地范围,以控制易北河入海口;朱奠培则要求夏国在西迁后,需向宁国开放所有港口设施。最终,双方达成初步意向: 宁国将英伦三岛、布鲁塞尔-波恩-汉堡一线的西武洲封地划予夏国,总面积约80万平方公里;夏国将太平洋岛屿(含倭国列岛)及南武洲分封配额转予宁国。 夏国西迁时,需带走至少280万青壮人口及相应技术工匠,宁国为其提供部分运输船只与安置资金。 夏国在联邦会议上支持宁国的航运权主张;宁国负责协调六大强国,确保夏国封地的合法性,并承担与中小藩国谈判的利益支出。 协议草签后,朱奠培与朱云瑗分别开始行动。朱奠培连夜拜访虞国驻玄中城的代表,以“制衡明国、拓展商路”为由,阐述夏宁密约的利好;朱云瑗则前去会见中小藩国皇帝,以宁国的技术交换为筹码,换取他们对夏国西迁的默许。 《穿越大明:本公主配享太庙》无错的章节将持续在小说网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 喜欢穿越大明:本公主配享太庙请大家收藏:穿越大明:本公主配享太庙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穿越大明:本公主配享太庙》无错的章节将持续在小说网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 喜欢穿越大明:本公主配享太庙请大家收藏:穿越大明:本公主配享太庙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