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色满棠》 第269章 乖乖爬过去,扑入他怀中 “我照顾你。” 斜刺里伸出来一只手,“扶”住了沈东凌。 沈东凌一侧头,看到孟梁安,她脸色难看,“不敢劳烦安荣县主照顾我。” 她要甩掉孟梁安的手。 孟梁安一把将沈东凌从萧迟面前拽开,“跟我见什么外,你我曾经差点成为姑嫂,照顾你一下不算劳烦。” 孟梁安习武的,要比平常女子力大些,拽了一下,赵夫人脱手了,沈东凌踉跄两步,跌向孟梁安。 孟梁安一把掐紧沈东凌手臂,往远处带,“走,我扶你到那边廊下坐。” “梁安!” 沈东灼一直默默在关注孟梁安,见她往这边来,他也悄悄跟了过来。 听到孟梁安说和他妹妹差点成为姑嫂,他心喜,“梁安,你心里还有我的是吗?你心里还记着我们曾经的婚约是吗?” 孟梁安早没去想这些了。 她想像前几次一样,碰到沈东灼就转身走。 但想到她一走,沈东凌又会去找萧迟,对萧迟投怀送抱让她的棠儿妹妹伤心,她就站着没走,只淡声,“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沈东灼却还是欣喜。 毕竟孟梁安这次没有见到他就扭头走。 这是不是代表梁安表面不理他,实则心里还是有他的,慢慢在软化态度给他机会了? 这个想法,让沈东灼深受鼓舞。 沈东凌手臂被孟梁安掐得生疼,边挣扎边朝沈东灼喊,“兄长!” 沈东灼回过神,“凌儿,听你嫂…听梁安的话,到那边廊下坐。” 他不但没救沈东凌,还扶着沈东凌另一边手,和孟梁安一起把沈东凌架到了远处廊下。 赵夫人被留在了萧迟面前。 她尴尬地朝萧迟行礼,然后赶紧离开。 萧迟扫了远处那三人一眼,面无表情转身入了寝殿。 姜心棠躺在床上,已经醒了过来,太医跪在床边为她把脉,新帝坐在床外侧,盯着太医问:“皇后怎样?” “回陛下,皇后娘娘是心焦成疾,加上照顾小公主劳累过度,病倒了。”太医把完脉说。 “那该如何办?” “皇后娘娘凤体本就亏虚,不能再心焦劳累了,得卧床休息静养。”太医说完,就见萧迟进来了。 太医赶紧微侧过身,给萧迟行礼。 新帝见萧迟进来,对太医说:“既如此,你跟朕到外头,给皇后开药吧。” 说罢主动腾出地儿,站起身往外走。 太医跟着出去。 萧迟到床外侧坐下。 姜心棠侧过头来看他,“我晕倒,假的。” “真是假的吗?”萧迟倾身过去,抚摸她脸,她失去过一个孩子,身子一直不怎么好,他好不容易才把她养得有了些血色,如今这脸却比以前还要苍白。 “真是假的。”怕他不信,姜心棠坐了起来,“我不想再去跪灵了,你对外宣布,说我病得很重,卧床不起,没法去跪灵,两个孩子也没法去…” 这个要求有点放肆。 她是皇后,还是儿媳,从古至今,就没有先皇驾崩,作为儿媳的皇后不去跪灵的。 怕萧迟不同意,她伸手去拉萧迟袖角,摇晃撒娇,“我跪了半个夜晚和整个上午,哭得那么伤心,还在灵堂晕倒,朝臣百官宗亲都亲眼看到的,你说我病了,不会有人怀疑的…” “为什么不想去跪灵?”萧迟问。 姜心棠停止了摇晃他袖角,看着他,担心说:“小太子会被人瞧出像你的!” 所以为了避免小太子被人看出像他,昨夜半夜主动去黎清宫哭丧,今日一整个上午也哭得伤心欲绝,然后来个当堂晕倒,好让他有理由说她病了,母子三人都不用再去跪灵是吗? 萧迟无奈又心疼,朝她张开双臂。 姜心棠乖乖爬过去,扑入他怀中。 萧迟抱住她,“不去跪灵就不去,满朝文武谁敢质疑,我杀了他。” 哪怕她不去灵堂作秀,他也能直接说她照顾小公主病倒累倒了,不用她去跪灵。 姜心棠从他怀里仰起头来看他。 总觉得小公主被害后,萧迟身上就染了很重的戾气,仿佛想灭了所有他看不惯的人似的。 她有些担忧,又拉了拉他袖子,“答应我,留新帝一命,不要杀他…” 萧迟垂下眸看她。 怕他误会,姜心棠忙趴回他怀里,贴着他胸膛,软软说:“我并非对他有什么情,只是若非当初你我把他牵扯进来,他至少可以做个闲散王爷,不会被卷入权势漩涡中来…” 对新帝,她始终觉得欠他一份情。 萧迟没说话。 姜心棠心口忽然有了几分难受,哽咽道:“那个孩子,他认下了,给了我和孩子体面…” 萧迟心中隐秘一角被戳中。 那个孩子,不是他不敢认和不愿意认。 而是当初他还没有立府,姜心棠还在他母亲的掌控中,他若认下那个孩子,他与姜心棠的私情曝光,他母亲定会用尽手段弄死姜心棠。 作为男人,自己的孩子需要别的男人来认,是他的失败和耻辱。 他也确实在这件事上,欠新帝一个情。 “好,我答应你。”许久,他才说。 此时,外殿响起脚步声。 怕是新帝进来,姜心棠赶紧从萧迟怀里撤开。 却是御前太监,进来后躬着身子向萧迟禀报,“王爷,远东世子求见,说东凌郡主腿疼,想要王爷您去看看她。” “不许去!”姜心棠立即又拉住萧迟袖子。 别人求见,她从不闹脾气,也不插手萧迟的事。 可沈东凌触她死穴,她生气道:“她腿疼叫太医,王爷又不会看病!” 御前太监是萧迟的人,知道王爷宠皇后,不敢吭声,等着萧迟指示。 萧迟吩咐御前太监,“去把她叫进外殿来,让太医给她看看。” 御前太监领命出去。 姜心棠生气了,丢开萧迟袖子。 萧迟看她一眼,没哄她,起身出去了。 姜心棠更生气了。 她不是要萧迟哄,而是她不让萧迟去看沈东凌,他居然让人把沈东凌叫来外殿,如今还出去看沈东凌! 没一会沈东灼搀扶着沈东凌入外殿来,孟梁安也跟了进来。 新帝在外头,三人进来后,先朝新帝行礼,之后都看向萧迟。 孟梁安问:“皇后娘娘不知情况如何,我能否看看她?” “在内殿,准你进去看。”因姜心棠与孟梁安交好的缘故,萧迟对孟梁安格外宽容。 孟梁安立即进内殿去。 萧迟命太医给沈东凌看腿。 第270章 骨疽,是报应,还是萧迟为之 沈东凌是真的腿疼,并不是虚假想博萧迟怜惜。 太医询问沈东凌腿的情况。 沈东凌说她膝盖之前跪伤过,落了病根,天气不好时,膝盖就会疼。 但近一个月来,她感觉到两条腿,除了膝盖,腿骨也在发疼,像是骨头里面有东西在啃咬。 半个月前,两个膝盖还莫名其妙突然红肿了起来。 她人也跟着病了一场,高热了两三天才退。 府医治好了她的高热症和膝盖红肿,但却诊不出病因,腿骨依然时不时疼着。 今日跪了一个上午,原本已经好了的膝盖,此时又轻微红肿了,她走路都有些困难,所以才需要人扶。 太医听完,神色有些凝重,对萧迟说:“王爷,微臣得看看郡主的腿和膝盖。” 萧迟坐在一旁喝茶,闻言道:“入内殿吧。” 外殿还有新帝在,女子的腿不可随意给外人看,让沈东凌入内殿才合适。 萧迟说罢,命宫婢扶沈东凌入内寝殿。 方才孟梁安入内寝殿来,一看到姜心棠,就担心地询问姜心棠的情况。 姜心棠看到孟梁安,心中对萧迟的气被喜悦取代,拉着孟梁安的手,小声告诉她自己晕倒是假的,让孟梁安不必担心。 孟梁安没有多问她为何要假晕,而是再三确认她是否真的没事。 姜心棠小声强调自己真没事,孟梁安才放心,询问起小公主。 姜心棠正要告诉她小公主的情况,就听到萧迟命人扶沈东凌入内殿来。 姜心棠心里的气又升起来了,躺回床上去,看着内寝殿入口。 没一会沈东凌就被扶了进来。 姜心棠微微诧异,沈东凌竟瘦了不少! 自从她被萧迟命人送回信王府禁足至今不过一个月。 一个月时间她竟瘦了这么多,还腿疼到走不了路需要人扶。 但不得不说,看到沈东凌这副模样,姜心棠心里对萧迟的气消了一些。 沈东凌敷衍地朝姜心棠艰难行了一礼,在旁边坐下。 太医跟着进来,也给姜心棠行礼,之后让沈东凌掀起裙子裤管,给沈东凌看腿。 太医看得很仔细,又询问了沈东凌许多,最后脸色微变。 沈东凌问:“我的腿是怎么了?” 太医斟酌着开口:“臣,不敢危言耸听。” 这话一出,沈东凌心口微沉,整个人都有些紧张起来。 姜心棠忍不住微撑起身子来听,就连孟梁安都竖起了耳朵。 若换在以前,知道自己的病可能严重,沈东凌绝对不会当着外人的面追问太医叫人知道了去,她再焦急担心也会先按捺住,过后再悄悄找太医询问。 可近来屡屡做噩梦,又腿疼,精神和身体的双重折磨让她没有以前那么沉得住气了,当场就急道:“我这腿到底是怎么了,快说!” 太医惶恐跪下,“郡主,您可能是得了骨疽!” “你说什么,她得了骨疽?!”大长公主的声音突然响起。 她得知姜心棠晕倒过来看,没想到一入内殿就听到太医这话。 几人朝大长公主看去。 大长公主反应如此大,加上太医惶恐跪下,沈东凌意识到这骨疽定是严重的病。 她脸色变了变,“什么是骨疽?骨疽是什么病?!” 大长公主脸色难看。 太医解释:“是一种体毒沉积于骨,使人骨头疼痛坏死,再外溢使皮肉腐化溃烂的病。” 沈东凌脸色变得发白。 太医继续说:“此病可长达数年甚至数十年,得病者日日夜夜都要遭受骨疼的折磨。严重时,骨节外皮肉红肿胀痛溃烂,渐渐的骨头坏死人无法行走,再卧榻不起,直至皮肉腐烂死亡,整个过程,得病者受尽折磨凄惨无比。最重要的是…” 太医看了大长公主一眼,“最重要的是此病难以治愈,还会传人,尤其是同床共枕的夫妻,最容易也会最先被传到。” 这便是大长公主反应那么大的原因,沈东凌是萧迟未婚妻,如果两人成亲,第一个被传到的就是萧迟! “你确定她真的得了骨疽?”大长公主脸色极为难看问。 沈东凌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急忙开口:“姨母,我肯定不是得这种病,肯定是这太医误诊!” “来人,再传几个太医来给她看!”大长公主大声命令。 若沈东凌真得了骨疽,她绝不能让儿子娶沈东凌。 萧迟吓死了太上皇。 大长公主怨儿子没错。 可再怨都是她儿子,她就这么一个儿子,绝不能被沈东凌给祸害了。 大长公主说完,看了眼姜心棠,想到自个儿了跟这丫头不清不楚,若沈东凌在这殿内呆太久把病传给这丫头,会间接传给她儿子的。 甚至还会传给孙儿孙女! “来人,把她挪到偏殿去,让太医到偏殿!”大长公主指着沈东凌下令。 立即就有大长公主身边的嬷嬷进来,架起沈东凌就要出去。 沈东凌从未如此狼狈过,抓住大长公主的衣袖喊:“姨母,我肯定不是得这种病,肯定不是,姨母…” 大长公主避如蛇蝎地一把甩开沈东凌的手,“还不快送她去偏殿!” 沈东凌直接被架了出去。 外头萧迟、新帝、沈东灼被内殿的动静引了过来,三人在内殿门口碰到沈东凌被架了出去,沈东灼不明情况,急喊:“凌儿…” 赶紧跟着出去。 新帝明哲保身地没有多问,站定在内殿门口。 萧迟不动声色,实则掌控全局,衣袖微微一甩,朝内寝殿走进去。 大长公主糟心死了,沈东凌当初是她留在京的,结果去年好不容易让儿子跟沈东凌订亲,儿子悔婚不娶,今年再订亲,沈东凌却得骨疽了… 早知道这样,当初她死都不会擅作主张留沈东凌在京! “母亲放心,我不嫌弃她有病。”萧迟很善解人意对他母亲说。 大长公主回身看他,“你疯了,那病是会传人的!” “那怎么办,总不能人家有病,咱就退婚,传出去,您儿子还不得被世人指着骂。”萧迟说。 大长公主更糟心了,袖子一甩,直接出去了。 萧迟眸光一转,看向姜心棠。 姜心棠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这时才反应过来萧迟叫沈东凌入殿来的原因,是要她亲眼看到这一切和听到太医的话。 沈东凌命人掘她父亲的墓,毁他父亲尸骨,如今沈东凌得骨疽,往后几年甚至几十年,都会承受骨痛的折磨,骨头一点一点坏死,甚至连皮肉都会腐烂… 确实是沈东凌最好的报应! 姜心棠承认,她心里有些爽。 不过沈东凌真的是得骨疽吗? 还是说这“病”,是萧迟为之? 她端坐在床上,柔柔软软一团,看向萧迟,与萧迟的视线对上。 第271章 皇陵坍塌,萧迟被活埋 “我出去外面看看。” 孟梁安自觉地起身出去,寝殿内服侍姜心棠的宫婢也出去。 萧迟这才拂袖在床外侧坐下。 两人目光依然胶着在一起,姜心棠一张脸纯净如雪,乌亮的秀发从肩头披散些许到胸前,一双眼睛明亮溢着细碎的光芒。 “不生气了?开心了?”萧迟问。 姜心棠娇软点头,“嗯。” 屡次害她的人,掘她父亲墓毁她父亲尸骨的人,害死那么多在楚庭郡保护她的侍卫奴婢的人,终于得到相应的报应,她怎能不开心。 可开心之余,她依然会为那些为保护她而死的人感到难过,她明亮的眼睛微湿,“她真的,得了骨疽?” “不是。”萧迟说。 随后习惯性地微张开双臂,姜心棠爬过去,趴到他怀中,他抱住她才低声说:“我让纪温尘给她喂了‘骨虫’,此虫以吸食骨髓和啃食骨头为生,吃饱了还会在人骨里繁衍和放毒,毒会使骨外皮肉肿胀溃烂。” 症状就跟得了骨疽差不多。 不晓得“骨虫”的,会将这症状认定是得了骨疽。 “繁衍?也就是说沈东凌骨头里的骨虫会越来越多?”姜心棠在萧迟怀中仰头问。 “嗯。”萧迟轻应一声,嗓音从喉头滚出,低沉好听,“骨虫会越来越多,吸食啃食她的骨头会越来越快,她的症状会越来越严重,熬不到几个月她就会卧床不起,余下日子在床上挣扎溃烂等死。” 姜心棠能想象到那画面。 每日承受着骨痛的折磨,躺在床上起不来,再眼睁睁看着自己原本完好的皮肉溃烂腐败。 甚至最后还能闻到自己身体腐烂的味道… 很凄凉! “吓到你了,觉得我手段过于残忍,是吗?” “不,她罪有应得。”姜心棠摇头。 她的心软和怜悯,只对好人和自己人;对敌人,她晓得要以牙还牙,不能仁慈。 这时,乳娘抱着两个孩子进来。 方才乳娘抱孩子去喂奶了。 此时孩子吃饱,一进来,小公主就咿咿呀呀地朝萧迟挥舞着小手,小身子朝萧迟方向拱。 近来她情况好了许多,不会只粘着姜心棠了,想要她父王抱。 小太子则冷漠许多,看了他父王一眼,就看向姜心棠。 姜心棠从萧迟怀里撤开,让乳娘把小公主给她,她抱过小公主,小公主还朝萧迟拱,要萧迟抱。 萧迟摸小公主红点还没完全消退的脸,轻声,“父王还有事要忙,等忙完今晚再抱你。” 小公主很聪慧,虽还不足四个月,却似能听懂人话了,当即嘴巴一瘪,眼泪汪汪,要哭了。 萧迟只得伸手去抱她。 …… 沈东凌被架到偏殿不久,院正带着几名太医赶到。 几名太医和院正给沈东凌查诊细看,再经过一番讨论,皆认为沈东凌的症状疑似就是骨疽。 沈东灼得知骨疽是个什么病后,脸色大变,忙找人去把外祖父信老王爷叫来。 信老王爷来了后,得知外孙女骨疼是疑似得了骨疽,他同样脸色大变,不敢相信地质问院正是不是诊错了。 院正很委婉地告诉信老王爷,沈东凌这种症状,十有八九就是骨疽。 信老王爷踉跄两步,差点跌倒。 沈东凌天要塌了! “不是的!我一定不是得这个病!一定不是!”她不愿意承认,一旦承认,她的婚事定会不保。 这时大长公主从外头走了进来。 “姨母…”沈东凌立即叫她,试图再次解释自己不是得骨疽。 大长公主却没心思听沈东凌说话,她方才一直站在外头,院正和太医的话,她全都听到了。 “你们都出去。”她扫了一眼偏殿内的宫婢、院正、太医。 这些人赶紧退出去。 大长公主转身,看向信老王爷和沈家兄妹,“送她回远东,本宫会遍请天下名医去为她医治,等她病治好了,再入京来与阿迟成亲。” 信老王爷一听,皱眉。 沈东凌急道:“我不回远东,我不是得什么骨疽,我的腿只是去年跪伤了!” 沈东灼则问:“姨母这是何意?” “我都是为了她好,让她回远东,有利于她养病。”大长公主看都没看沈东灼。 沈东凌更加急道:“远东怎么会有利于我养病?京中有太医,我应该留在京中才对!” 沈东灼也道:“就是。再说远东是沿海,气候过于潮湿,凌儿病在骨头,去了远东更不利于她养病,应该留在较为干燥的京都才对。” 大长公主脸色沉黑。 非要她把话说得直白吗? 信老王爷看出大长公主的心思了,沉了声音,“凌儿还尚未确认真是得了骨疽,你萧家就又想悔婚不娶,是不是太心急了?” 这是需要确认的吗? 只要沈东凌有一丁点可能是得了骨疽,她就绝不可能让儿子娶沈东凌! 大长公主转头看信老王爷,“本宫可没说要悔婚不娶。但摸着良心讲,若换成伯父的独子,伯父会让独子娶一个有可能犯有传人疾病的女子为妻吗?” 今日是太上皇的国丧礼,大长公主本不想、也不该在此时急着说这些的。 但近来百官宗亲日日要入宫跪拜,沈东凌难免会借机在间隙时间让萧迟陪。 甚至会借着腿疼要萧迟抱。 她就这么一儿子,万一就这么被传上病了怎么办? 所以她要把沈东凌送走! 理是这个理,但要被送走的是自个外孙女,信老王爷就是不悦。 何况还没真确认外孙女得的就是骨疽,这萧家就想过河拆桥,实属过分。 气氛一时有些僵持不下,这时萧迟来了。 “儿子不会悔婚,也不会送未婚妻回远东,母亲您不要瞎操心这些。”萧迟大踏步入偏殿来。 大长公主气得瞪向儿子。 萧迟从他母亲身边越过,来到沈东凌几步前停下,“你安心在信王府养病,等太上皇一年丧期满,无论你病好没好,本王都会娶你。” “真的吗?”沈东凌欣喜问。 “自是真的。”萧迟说。 又对沈东灼道:“送你妹妹回信王府去吧,之后的丧礼,她不必入宫来了,养病要紧。” 说罢还让院正给沈东凌开药,并拨了两名医术最好的太医,让二人负责日后去信王府给沈东凌医治。 “本王忙,抽不开身,你二人每日给郡主医治完,情况如何,禀到本王这儿来。”他交代两名太医。 他平日里忙得跟陀螺一样,没空去看沈东凌,能这般交代太医,已经是对沈东凌极为在意和关心了。 信老王爷心里的怒气消减下去。 沈东凌也吃了一剂定心丸,心落定了些。 萧迟又命人去传轿辇来,送沈东凌到宫门口。 轿辇到时,沈东灼扶沈东凌出去,萧迟随后跟着踏出偏殿去。 见沈东灼扶他妹妹上了轿辇后,转头看到不远处的孟梁安,目光不自觉就变得柔情似水。 萧迟饶有兴趣地在孟梁安沈东灼二人身上来回扫了一眼,食指不动声色地轻搓着拇指上的扳指。 沈东灼和轿辇离开,信老王爷跟着走后。 大长公主也从偏殿里出来,问儿子,“你真的要娶她?” “不是母亲您让我娶的吗,我现在要娶,您又不同意了。”说罢,萧迟走了。 大长公主气得深呼吸。 萧迟回姜心棠歇息的寝殿去,送他们母子三人回长乐宫。 之后向外宣布皇后照顾小公主劳累过度病倒了,卧床不起,无法再去跪灵。 朝臣百官宗亲都亲眼看到姜心棠在灵堂前晕倒的,又看到小公主脸上手上都起了红点未退,自是不会质疑皇后生病是假的。 小公主小太子又才三四个月,小公主还刚被人毒害过,没来跪灵也说得过去。 太上皇的陵寝之前就命人在修建了,但太上皇还是走得过于快,陵寝尚未完工。 萧迟派人赶工加快速度,并派了附近的赤府军过去帮忙、监工。 太上皇在宫里停灵了二十八天,灵柩发往皇陵。 不知为何,灵柩发往皇陵前,天气都还好好的,出了京后,却是连日下起了大雨。 萧迟、新帝,就连南昭王都跟灵柩去了皇陵。 姜心棠在宫里,望着外头连下两日的雨,心头莫名的发沉。 小公主身上的红点已经全好了,近些日子又恢复了以前活泼好动的性子,不哭闹了。 但大概是下雨使人心烦,小公主这两日又哭闹了起来,尤其夜里,她总是起来哭。 她父王不在,加上外头大雨连连,姜心棠夜里被她哭得心慌。 她命人去叫御林军统领严蒙来。 严蒙冒雨来了长乐宫,在寝殿外头给姜心棠行礼。 姜心棠在寝殿里,隔着门帘问:“王爷出京去皇陵,可有让你守好皇宫?” 严蒙躬身,“皇后娘娘放心,王爷内廷前朝,乃至整个京城,都做好了部署。王爷人不在京,也不会出乱,更不会有事。” 其实萧迟临走前,就告诉过她这些了。 但骤然连日下起大雨,加上小公主又哭闹不止,姜心棠就总觉得预感不好。 “王爷信任你,本宫也信任你。王爷不在,更切莫出乱,严卿可知?”姜心棠提醒。 严蒙始终躬身,说知道。 姜心棠又交代了他几句,才让他离开。 姜心棠惶惶不安数日,京中无事,却是京外传来了噩耗,皇陵坍塌,北定王、新帝,还有无数皇族宗亲侍卫陵工被埋在了陵寝之中… 第272章 制造地动杀新帝,扶小太子上位? 姜心棠听到消息的时候,差点晕倒。 小公主在她怀里哭得更加大声,仿佛知道她父王出事了一样。 姜心棠强迫自己镇定,抱紧小公主,问传消息回来的人,“京中还有谁知道此事?” “除了皇后娘娘您,暂无其他人知道,皇陵那边封锁了消息。” 姜心棠立即命令,“此事定要保密!” 皇帝和手握重权的北定王同时出事,若消息传回来,有人在此时生出异心的话,京中定会乱的。 “属下明白!” 驸马爷萧瀛和南昭王就是怕万一消息传回京来,有人趁机生乱,才封锁了消息,并派他秘密回京来告诉大长公主和皇后娘娘,以做防备。 手下说完,告诉姜心棠他还要出宫去把这个消息告诉大长公主。 姜心棠快速交代了他几句,让他出宫去。 大长公主得到消息,很快入宫来,看到姜心棠又叫了严蒙来,交代严蒙务必加强巡卫,守好宫廷。 她还年轻,又未曾经历过此等大风大浪,尽管拼命稳住,但着急担心之情还是溢于言表。 “慌什么,你男人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大长公主斥道。 这是大长公主第一次承认自己儿子是姜心棠的男人。 儿子出事,她跟姜心棠一样着急担心。 但事情已经发生,着急担心已经无用,儿子被埋于皇陵之中生死未卜,这里还有皇孙——也是她的亲孙儿,她儿子的亲骨肉。 儿子越有可能回不来,她越得稳住京都,护住儿子的骨肉,扶儿子的骨肉上位! 大长公主锦袍一挥,在姜心棠身边坐下,沉稳、威严,一一交代严蒙事务。 严蒙迅速领命,退出长乐宫。 大长公主看向姜心棠,“坐好你的皇后之位,把小太子照顾好,等着你男人回来,不许慌,不许乱!” 大长公主严厉交代完,出宫去,派人调京外东郊西郊两营的将领秘密入京见她。 大长公主走后,姜心棠命人传安荣县主入宫见她。 孟梁安来了之后,姜心棠把事情告诉她,握紧孟梁安的手,“安安姐,你替我去一趟皇陵,去看看那边情况怎样。” 她恨不得自己飞身前去。 可她明白自己手无缚鸡之力,连马都骑得不怎么样,是无法秘密出京去皇陵的。 何况她如今的身份是皇后,小太子的生母,萧迟和新帝越是有可能回不来,她越必需坐镇在这里,不能离开! 孟梁安二话不说就答应。 姜心棠把她的手握得更紧,“悄悄出京,不能让人知道皇陵那边出事了,安安姐,能做到吗?不能做到,我另派别人。” “放心,我身手虽不及兄长,但这点能耐还是有的。”孟梁安说完就出宫去。 时间倒回一日前—— 太上皇的灵柩入陵寝时,新帝、安王、萧迟,还有另外一些宗亲子弟扶灵。 剩余的皇族宗亲和朝臣送灵柩入陵寝。 陵寝深,甬道很长,侍卫、陵工随侍两旁跟着进入。 太上皇灵柩放下没多久,陵寝突然震颤了起来,穹顶簌簌往下掉尘土。 “不好,地动!” 有人大喊。 震颤愈发猛烈。 穹顶开始有砖块往下砸。 “护驾,外退。” 萧迟沉厚的声音果决响起。 朝臣还在甬道中,及时往外退。 皇族宗亲大部分入到陵寝里头,正要往外退时,一声巨响,穹顶直接往下砸,堵住了出口。 侍卫护住新帝及时退回到太上皇灵柩旁。 慌乱中不知谁碰触到了哪儿的机括,灵柩前的地面竟豁然开出一道裂口,新帝及身后的宗亲子弟直接往下掉。 萧迟伸手一抓,没抓到新帝,跟着往下跳。 轰隆巨响,穹顶整个塌下,埋了陵寝里所有人,也将裂口堵住。 有砖石顺着裂口砸下来,与人一起重重落到了下方。 有惨叫声响起。 大概是有人被落下来的砖石砸到,或是摔伤了。 新帝摔在了一具肉垫上,没有受伤,身子又不受控制地往下滚。 不知滚了多久,前方出现了微弱的亮光。 亮光越来越明显,他身子停住,爬起来后,才发现是滚入了另一座陵寝。 与他一起滚到这里来的,有落下来的砖石,还有四个宗亲子弟。 有一个不知道是被砖石砸死了,还是摔死了,已经躺在地上不动了。 另有一个脑袋全是血,但还能爬起来。 剩下两个跟新帝一样,没受伤,或只受点轻伤。 他们方才从上个陵寝落下来,是落在进入这个陵寝的甬道上,甬道是斜的,所以无论是死人活人,还是砖石,都一起沿着甬道滚入了这个陵寝。 陵寝里竟还燃着一盏灯。 微弱的光线里能看到陵寝中央放着不知道是哪代帝王的棺椁。 旁边另有几个棺椁,应该是陪葬的嫔妃的。 地上除了数不尽的陪葬物外,还有许多尸骨,是陪葬的宫女太监的。 三个没死的宗亲子弟看到这些尸骨,害怕。 这时,突然有脚步声响起。 三个宗亲子弟吓得半死,转头一看,却是一身玄色长袍,腰和手臂缠着白色丧巾的北定王,跟鬼一样从那条又黑又长的斜坡甬道里走了出来。 三个宗亲子弟被吓完,又有点不舒服,凭什么他们是滚下来的,这北定王却是走下来的。 还走得这般阴森诡谲。 不知道这里是陵寝,哪怕埋的是帝王,也是很吓人的吗? 三个宗亲子弟只顾着怕,新帝却已经在默默后退,因为他觉得萧迟要杀他。 灵柩前突然开出的裂口,这个陵寝里事先燃着的灯…… 种种迹象让新帝怀疑:今日陵寝坍塌,到底是天灾,还是萧迟蓄意为之? 制造一场地动,除掉梁氏皇族宗亲,再杀他,让小太子——他儿子继位。 萧迟的身手,要杀他和这三个宗亲子弟,易如反掌。 且萧迟把他们都杀了后,说是上方掉下来的砖石把他们全部砸死,也不会有人怀疑。 因为他本就身手比他们好太多,他们都被砸死,他自己活着出去,也完全说得过去。 就算有人怀疑,也不敢说出来。 新帝正这么想着,就见萧迟果然骤然朝他杀来。 他已经退到一具尸骸前,快速握起身后一根人骨,朝萧迟就先捅了过去。 第273章 萧迟伤口特别严重,人高烧不退 萧迟竟没躲。 人骨捅入萧迟胸侧的同时,萧迟一把握住新帝手臂,将新帝拽了过去。 轰! 穹顶一大片砖石这时候落了下来,新帝被萧迟甩开到一旁,他自己快速后退。 两人险险差点被头顶落下来的砖石砸中。 所有人吓了一大跳。 新帝被萧迟甩在地上,爬起来之后,懵住。 萧迟捂着流血的胸侧,看了新帝一眼。 他方才是真想杀新帝。 不过念头才涌起,姜心棠的话就在他脑中回响。 ——答应我,留新帝一命,不要杀他… 他当时答应了。 便不能食言,不然她又会伤心。 所以萧迟生生把杀新帝的念头压下。 却就在念头压下时,新帝头顶的砖石松动发出轻微的响声。 其他人都没有发现,他耳力好,察觉到了,当即过去把新帝拽开,不然新帝此时脑袋已经被砖石砸中。 穹顶高,脑袋被砸中,新帝不死也得重伤,医好变成废人! “地动这座陵寝也受影响了,随时都有可能有砖石再掉下来,找有遮蔽的地方躲,或蹲墙角去。”萧迟只看了新帝一眼,就收回视线,淡声说。 三个宗亲子弟一听,立即找地方躲的找地方躲,躲到墙角的躲到墙角。 新帝看了萧迟好一会,才退到墙根去站着。 萧迟环扫整个陵寝。 之后走到陵寝四壁,四处轻敲着。 期间有余震发生,整个陵寝颤动摇晃,穹顶的砖石尘土簌簌往下掉和砸。 三个宗亲子弟吓得死死缩在遮蔽物下方或缩在墙角,深怕被砸到。 新帝也后背贴着墙壁,警惕被砸到。 唯有萧迟依然在四壁快速轻敲着。 不是他不怕被砸,而是他身手快,只要不是整座陵寝坍塌下来,他都能躲过砸落下来的砖石。 还会不会有大的地动发生,谁都不知道。 若还有大的地动发生,这座陵寝很大可能会像上座陵寝一样整个穹顶坍塌下来,所以他们得赶紧找到出口出去。 太上皇陵寝地面有裂口,这座陵寝燃着灯…… 这让萧迟很快想到,历代帝王,有些怕自己的陵墓位置、布局被泄露出去,导致陵墓被盗,会在入葬后,将修建陵墓的工匠活埋在陵寝之中。 所以修建陵墓的工匠会偷偷给自己留条“出路”。 太上皇陵寝地面的裂口,很大可能就是修建陵墓的工匠以防被活埋,偷偷留的“活路”。 活路通往这座陵寝,那么这座陵寝肯定就会有出口! 而灯火,应该是工匠事先留下的。 方便入这座陵寝后,找到出口。 果然,萧迟这样猜测着,没过多久,就在墙根处敲到一块墙壁是空的,他立即把砖块掏出来,露出一个可容一人爬出去的出口。 萧迟体魄比寻常男子高大许多,这个出口他是爬不出去的。 “过来。” 他立即回身目光扫向身材最瘦小的一名宗亲子弟。 宗亲子弟害怕有砖石掉落,不敢过去。 “过来。”萧迟声音沉了两分。 那宗亲子弟瞬间觉得他比头顶随时会掉下来的砖石还可怕,不敢再违逆他的话,冒死跑过去。 萧迟回想了一下自己从上个陵寝下来,往哪个方向,走了多久到达这个陵寝,推算出这个陵寝大致是在哪个位置后,告诉了这名宗亲子弟。 “记住了没有?”萧迟问。 宗亲子弟默默背诵了几遍位置,说记住了。 “钻出去,把位置告诉驸马爷,看是哪位先祖皇帝的陵寝,挖开封土打开墓门,救本王和陛下出去。”萧迟说完,按着宗亲子弟就往出口里塞。 宗亲子弟往外爬后,萧迟就没再四处敲了。 他也找了处墙根坐下,撕开衣袍,看了一眼自己胸侧的伤。 “人骨有毒,出去后,北定王尽快找太医处理下伤。”新帝由衷说了一句。 “臣欠陛下一份情,今日还清了。”萧迟没看新帝,也没怎么把这点伤放心上,将衣袍拢好。 新帝愣了一下,想了许久,才想到萧迟指的是当年他替他认下姜心棠腹中孩子的事。 当年他认下那个孩子,只是想能尽快送姜心棠回京医治。 并无其他心思。 也不知道那孩子是萧迟的。 更从未因此觉得萧迟欠他一份情。 两人没有再说话。 余下两名宗亲子弟自然也不敢乱开口。 萧迟自己处处拔尖,高估了那名宗亲子弟的能力,他从出口爬了出去,就爬了几个时辰。 出去之后,到了山那边,又迷失了方向,等找回到皇陵,已经是后半夜。 把事情告诉了驸马萧瀛,萧瀛立即找来了守皇陵的负责人,问出那是哪代帝王的墓,出口在哪之后,带人去挖开封土打开墓门已经是隔天的早晨。 好在这段时间,没再有大的地动,陵寝没塌。 萧迟出来的第一件事,就问陵寝的坍塌情况和死伤情况。 并重新组织了兵力人力去挖坍塌的陵寝,把未救出来的人,赶紧救出来。 得知父亲和南昭王派了人回京,怕他母亲和姜心棠担心,萧迟赶紧另派人回京重新报信,说他和新帝无事。 另外派人去皇陵附近的村庄,看百姓房屋有没有受地动影响,百姓有没有伤亡。 得知附近村庄有许多房屋倒塌,还有百姓和牲口被埋,又急忙调了兵马过来救灾。 孟梁安出京赶往皇陵,在半途就遇到了萧迟派回来重新报信的人。 得知北定王和新帝无事,孟梁安调转马头回京。 姜心棠才在宫里等了半日余,孟梁安就回来了,她小跑着入长乐宫,告诉姜心棠她在半路遇到萧迟派回来重新报信的人,并把得到的情况告诉姜心棠。 得知萧迟没有被埋,已经从陵寝出来了,姜心棠紧紧抱住女儿,“你父王没事,你父王没事…” 她眼眶湿润,高兴激动到声音都在颤抖。 可很快,她心又提了起来,“安安姐你说什么,他受伤了?” 孟梁安道:“说是被人骨刺伤了,但伤口很浅,应该不会有大碍,你不必太担心。” 萧迟被新帝刺伤这事,从陵寝出来后,萧迟是按下没说的。 是萧瀛看到儿子受伤,追问了两句,萧迟就简单说是不小心被陵寝里的人骨刺伤了。 当时萧迟正命手下回京来重新报信,手下听到了。 孟梁安与这手下在半路碰到,得知那边的情况后,便询问那手下北定王有没有受伤,因为她的棠儿妹妹肯定关心这个问题。 那手下便告诉孟梁安说王爷只是不小心被陵寝里的人骨刺伤,伤势不重,没有大碍。 可姜心棠听完,却是落下去那颗心,又高高提了起来。 骨头是有毒的! 她小时候亲眼看过她父亲接诊过一个被山里野兽尸骨刺伤的病人,伤口明明很浅,却怎么医都医不好。 当时她父亲就告诉过她,无论是人骨还是其他什么骨,只要没清洗干净,都是有毒的。 尤其在深山老林或不见天日的地方,骨头更是毒上加毒,一旦被轻微划伤,有可能就神仙都难救! “薛神医呢?薛神医还有没有在京?”姜心棠立即问。 可问完她就想到薛神医肯定不在京了。 不然小公主被毒害时,萧迟肯定会把薛神医也叫入宫来给小公主医治的。 姜心棠立即叫来立夏,“你出宫去找鹿白,让他去把薛神医再请入京来,要快!” 可能是她想多了吧,人骨虽有毒,但萧迟体魄一向很好,他应该不会有事的。 但她就是担心害怕。 害怕万一有事,京里的御医大夫治不好萧迟,必需把薛神医请入京来,她才安心些。 立夏领命出宫去。 姜心棠一颗心始终无法落定,又问孟梁安,“新帝有没有受伤?朝臣宗亲呢,情况到底怎样?” 一个朝廷的运转,离不开臣工的各司其职。 若是太多朝臣被埋于陵寝里,萧迟又没有培养足够的人手替补,朝廷无法正常运转,也会出乱的。 “新帝没有受伤,朝臣也都退出了甬道,就是皇族宗亲和侍卫陵工被埋了许多,凶多吉少。” “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事?” “皇陵那边,地动!”孟梁安说。 加上连日下大雨,无论是山体,还是其他什么,都被雨水注得松软,便发生了这场灾难。 姜心棠心情无比的沉痛。 埋的是皇族宗亲,这些人除了身份尊贵,大多是拿着俸禄,除了维护皇家权益外,没为朝廷办什么实事,若是埋的是一大批干实事的朝臣,那将会动摇国本! 孟梁安当日没有出宫去,留在宫里陪着姜心棠。 皇陵那边挖了两日,才将被埋的人全部挖了出来,陵寝穹顶是整个坍塌下来的,被埋的人基本都死了。 安王运气很好,被挖出来时还活着,迅速被抬下去让太医医治。 太上皇的灵柩也被挖了出来,移到殡宫先放着。 死的皆是皇族宗亲,消息传回京中,一片哀声。 萧迟命人收殓尸体,运回京都。 他自己从陵寝出来的当夜,就伤口红肿化脓,发起了烧。 太医看到他的伤,心头发惊,建议他得赶紧休息,回京医治。 皇陵这边阴湿,还刚坍塌死了那么多人,他呆在这里只会加速伤口恶化。 可萧迟哪能走,他让太医把他红肿化脓的肉挖掉,再给他开些退烧的药,继续留在皇陵。 等皇陵这边所有事迅速处理完,他与御驾一起返京时,伤口已经特别严重,人也高烧不退。 第274章 萧迟昏迷两天不省人事 得知御驾返京回宫,姜心棠去了前朝。 帝王车驾入宫门,仪仗队伍浩荡。 姜心棠没有随意出去迎接圣驾,只站在不显眼的地方,远远看向帝王车驾旁那个骑着高头大马的男人。 他贵气英挺,比帝王还要摄人心魄几分。 姜心棠担心了数日、夜不能寐了数日,在此刻亲眼看到他回京入宫来,心才稍微落定些。 能骑马。 且依旧英姿勃发。 想来是她担心多了,他被人骨刺伤没有事。 姜心棠重重舒口气,远远地多看了萧迟几眼,确定他应该是真的没事后,才转身回后宫去。 萧迟护送新帝回寝宫。 前些日连下大雨,这两日天已经放晴。 六月的天,金色阳光炙烤着大地,也炙烤得萧迟浑身滚烫。 他已经有些分不清是自己发烧,还是天气太热的缘故。 胸侧的伤口不断有血水泌出来,萧迟特地穿了玄色锦袍,血水很好地被锦袍吸收并遮掩,旁人看不出来。 若换成一般人,早已经倒下。 但萧迟在北疆磨砺十余年,对伤病的耐受力异于寻常人,尽管已经反反复复高烧了数日,伤口也很严重,他愣是半点都没让人看出来。 从皇帝寝宫出来,萧迟叫来严蒙,询问近来宫里的事。 严蒙将重要之事,一一禀报后,萧迟交代了他几句,转身往后宫去。 姜心棠方才在远处看着他,他知道。 但走了几步,想到自己的伤… 她看到了,定会心疼难过,甚至会哭。 萧迟停了步,叫来一名心腹小太监,“去长乐宫禀报皇后娘娘,说本王初回京事忙,暂无时间去后宫看她和小公主小太子,让皇后娘娘不必担心本王。” 小太监领命往长乐宫去。 姜心棠回了长乐宫后,就一直在等萧迟。 却是等来了小太监来传话,说萧迟没时间来看她和孩子。 姜心棠晓得此次事情重大,萧迟定有许多事要忙,便没有多想。 萧迟出宫回府,才命人传贺大夫来给他治伤。 同时命人传幕僚及他留在京中的官员来王府,向他禀事。 贺大夫先到王府,看到萧迟的伤,惊了一惊,“王爷…” 后面的话还没出口,就被萧迟截断,“别废话,先处理一下,再开个药,给本王退烧。” 不是他逞强不想休息,是有一大堆事等着他处理,根本容不得他休息。 贺大夫知道自家王爷的性子,一向以事务为先,他劝什么都是没用的。 劝得越多,越耽误时间。 只得赶紧把萧迟的伤处理一下,又开了药,命人抓了药来煎煮。 萧迟把衣袍拢好。 这时幕僚和官员来了,他起身去书房。 贺大夫没敢离开王府,等王爷处理好事务,他得再为王爷处理伤。 可萧迟这一忙,就到了晚上。 就连中间喝药,都是下人拿进书房,萧迟一边处理政务,一边喝的。 幕僚和官员关心他的身体。 他也只说自己无事,伤口再痛,都坐得端正从容。 幕僚和官员走后,萧迟简单用了晚膳,去沐浴干净出来,贺大夫才再次来给他看伤。 之前红肿化脓的肉,萧迟让太医剜掉,但剜掉之后伤口没有好好养着,如今周边的肉,也化脓腐烂。 贺大夫只得把腐烂的肉再度剜掉。 然后给他仔细上药,交代他,“天气热,王爷这伤需得好好仔细地养着,不然很难好。” 萧迟没再逞能,把手头几本较为重要的文书批阅完后,就去歇息了。 半夜他又起了高烧。 贺大夫宿在主院偏房没有离开,得知王爷高烧,赶紧起来给王爷诊了脉、开了药。 萧迟喝了药,快天亮烧才退去。 贺大夫让他得好好休息。 可他起身穿了亲王朝服去上朝了。 早朝上,群臣就此次皇陵坍塌和地动百姓受灾遗留的一系列问题拿出来商讨。 皇陵坍塌虽说是地动和连日下雨造成的。 但整个梁氏皇族宗亲在此次事故中死了八九成,几乎是把梁氏皇族的男人一刀切快给切没了,若不拉几个人出来问责,无法安抚人心。 此事都不用萧迟做主,新帝自己当廷就下旨将工部一大批官员革职或降职。 新帝有自己的小心思,这些官员许多都是萧迟的人,趁此机会革职降职,再把一些非萧迟党派的官员安插进去。 萧迟没有反对,而是顺着新帝的旨意让掌着赤府军的卫将军主动卸去兵权请罪。 太上皇走得太快,陵寝尚未完工。 停灵期间,为了赶工加快陵寝进度,萧迟派了皇陵附近的赤府军过去帮忙、监工。 既然去帮忙和监工,便同样负有责任。 没道理一大批工部官员被革职或降职,掌着赤府军的卫将军却不受任何牵连。 这卫将军是太上皇的人,留下来效忠新帝的。 新帝自是不想卫将军卸去兵权。 可死了那么多宗亲,这些宗亲的家眷不能怨天、不能怨皇帝,只能怨这些与修建皇陵有关的官员,只要与此次修建皇陵有关的,宗亲家眷要求新帝统统得问责处置。 新帝无权又无萧迟的魄力,他想保卫将军,但根本顶不住压力,最终只得卸了卫将军的兵权。 萧迟随便挪了自己的人顶替上去,赤府军便落到了他手里。 萧迟虽回来了,但不知为何,姜心棠昨夜一整夜都还是睡得不安稳,小公主也还总是半夜起来哭啼。 于是一大早,姜心棠就遣了个小太监去前朝打探一下萧迟有没有来上朝。 小太监去了许久回来,说王爷一大早就来上朝了。 姜心棠便又安心了些。 萧迟能来上朝,证明人没事! 过了两日,孟梁安入了趟宫来看姜心棠和孩子,与姜心棠说起皇陵坍塌和百姓受灾的事。 说萧迟手腕了得,才两日,这两件事就被平息下去。 姜心棠便想着,事情平息下去,萧迟该有时间来看她和孩子了。 可姜心棠在宫里又等了两日,都没等到萧迟入宫来。 姜心棠开始又觉得不安起来,派了立夏出宫去看。 结果才知道萧迟把京中所有事平息、处理完,就病倒了,已经昏迷了快两天都没有醒来。 姜心棠听到这个消息,手中杯子“啪”的一声,落到了地上,摔得粉碎。 第275章 出宫去看萧迟,哭得肝肠寸断 “娘娘!” 在旁服侍的嬷嬷和回来禀报的立夏吓了一跳。 怕碎瓷伤到姜心棠,嬷嬷赶紧一边扶住姜心棠,一边命宫婢进来将碎瓷清理掉。 姜心棠声音微微在抖,“为什么会昏迷?王爷前几日不是好好的吗?我亲眼看到他骑马回宫,隔天他也来上朝了,怎么突然就昏迷两天没有醒来了?” 她情绪有些激动。 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 立夏忙跪了下去道:“齐大人说,王爷被人骨刺伤,从陵寝出来当夜伤口就红肿化脓,人也发烧了,太医让王爷得回京养伤,王爷没有答应,只让太医处理了伤口、开了药,之后王爷就一直反反复复发烧,伤口也越来越严重,一直撑到回京,等京中事全部平息处理完,便病倒没醒来了。” 萧迟不是突然晕倒的。 而是靠着坚韧毅力撑到最后一刻把所有事处理完,服了药去休息,休息后便没有醒来。 姜心棠听完,身子摇晃,差点站不稳。 “那现在,王爷除了昏迷不醒,伤到底怎样?人还有没有发烧?!”姜心棠急问。 “王爷依然反复发着烧;伤口也怎么治都治不好,在皇陵时,王爷就让太医把红肿化脓的肉剜掉了,可伤口还是继续化脓,回京后,王爷让贺大夫把化脓腐烂的肉又剜了一次,可依然还是没好…” 立夏话还没说完,姜心棠已经站不稳了。 “娘娘!”嬷嬷担心喊。 姜心棠跌坐到凤榻上,她一直的担心没有错,人骨真的有毒,萧迟也没能避免地伤口恶化了。 她小时候看到那个她父亲接诊的被深山里野兽尸骨刺伤的病人,就是这样。 伤口怎么治都治不好,持续化脓腐烂,人也反复高烧,最后就死了! 姜心棠一把抓住立夏,“谁给王爷医治?叫太医没有?!薛神医入京了没有?!!” 她只能寄希望京里的太医和薛神医,比她父亲医术好,药物也比她父亲当时用的药好,能治好萧迟! 立夏道:“薛神医还没入京,一直都是贺大夫在给王爷医治。王爷昏迷后,就暗中传了太医院的院正和两名太医去给王爷医治,可王爷还是一直没醒。王爷昏迷的事得保密,不敢大张旗鼓传太医,也不敢传太多太医。” 王爷架空了新帝,独揽大权。 但朝中仍有许多人是屈服在王爷的权威之下,其实怀有异心。 王爷好好的,这些人有什么心思,也只能揣在心底,不敢有任何动作。 可一旦王爷出事,这些人心思就会活络起来,恐会趁机生乱。 所以王爷昏迷,王府瞒得紧紧的,外头无人知道。 王爷近来没出门、没上朝,也是对外宣称是王爷出京办事去了,很快就会回京。 “我要出宫去,我要去看他!”姜心棠焦急道。 可话才说完,乳娘就抱着孩子进来了,小公主眼泪汪汪的,又在哭了。 小公主虽然一直爱哭爱闹,但其实除了被毒害那次,一直都挺乖的,只要抱她出去玩,别总把她闷在屋里,她比小太子还容易带、容易开心。 可近几日她仿佛能感受到她父王不好,哭得都快赶上被毒害的时候了。 姜心棠赶紧去抱女儿。 她不能出宫去! 她不是大夫,不会医治,去了也救不了萧迟,只会增加萧迟病倒被外界知道的风险。 萧迟越不好,她越不能给他添乱! 她得照顾好一双儿女,把内廷打理好! 姜心棠一颗心七上八下,可拼命忍着,没有出宫去。 而是把女儿哄好后,命人把女官叫来,开始处理宫里的事。 可到了晚上,她把儿女都哄睡,躺在床上,却是担心到辗转难眠。 熬到半夜,她再也忍不住了,从床上坐起来,叫来立夏,“去找今夜值守皇宫的御林军首领,本宫要秘密出宫。” 立夏领命出去。 姜心棠又叫来白露,让白露给她准备一套宫女的衣裙。 同时交代乳娘和嬷嬷,“我出宫去看王爷,天亮之前就回宫来,你们照顾好小太子小公主和律儿。” 乳娘和嬷嬷领命。 白露把宫女的衣裙拿进来,嬷嬷躬身上前服侍姜心棠快速换上。 临出寝宫前,姜心棠想了想又交代,“若我天亮之前没回宫,会遣人回来说一声。有人来求见,就说我身子不适,不见人。” 说罢带着白露出寝宫去。 白露打着灯笼,主仆二人脚步快速地在无人的宫道里疾行。 到了宫门,立夏已经等在那儿。 “娘娘!”今夜值守皇宫的御林军首领虽不是严蒙,但同样是萧迟的心腹,见姜心棠来,立即低声行礼。 姜心棠没说话。 立夏催道:“快开宫门,让娘娘出宫。” 宫门很快打开。 外头已经备好了马车。 马车是黑色的棚顶,与夜色融为一体。 姜心棠快速出去,上了马车。 马车低调快速地离开皇宫,往北定王府去。 首领调了一小队御林军,远远地护送着,直到姜心棠的马车抵达北定王府,并入了王府,才掉头回皇宫。 王府总管事得知姑娘深夜从宫里出来看王爷,亲自急急迎出来命人开了侧门,让姑娘的马车入王府来。 马车才入王府,姜心棠不待马车停稳,就撩开车帘出来要下马车。 立夏白露急得赶紧扶她。 她下了马车,询问总管事,“王爷可是在主院?” 总管事给她行礼,说是。 总管事话音刚落,姜心棠不顾仪态,提起裙子,就往主院跑去。 王爷伤口恶化昏迷不醒,整个王府人心焦灼,主院彻夜灯火通明,贺大夫和太医轮流守在王爷床前,不敢离人。 今夜是贺大夫在守夜,齐冥也焦灼守在王爷屋门前,未曾离开过半步。 “姑娘?”见姜心棠跑进主院来,齐冥有些意外。 姜心棠顾不得理他,穿过院子,入了萧迟屋子,立夏白露跟进主院,和齐冥一起守在了屋门外。 姜心棠下了马车,一路着急奔过来,入了内寝室,却猛地停了步。 看到萧迟躺在床上,她眼泪一下子就涌了上来。 贺大夫看到姜心棠,也有些意外。 但又没多大意外,姑娘对王爷情深,知道了王爷的情况,定是会忍不住出宫来看的。 贺大夫默默从床榻前站起身,退出内寝室,到外寝室守着。 姜心棠忍住没有哭,只停了下步,就朝床跑过去。 萧迟穿了套轻薄的白色寝衣,领口敞开着,露出锁骨和下方一小片精壮结实的胸膛。 天气热,薄被只盖到他腰腹上一些。 他安安静静地躺着,似消瘦了一些,但面容依旧英挺,眉宇间的威严之气不减分毫。 他的贵气和威严之相是与生俱来的,只要不是病得枯槁无形,便连昏迷躺着也依旧震慑人。 姜心棠在床外侧坐下,伸手去揭他寝衣… 为了透气利于伤口恢复,萧迟胸侧的伤没有包扎,姜心棠将他寝衣揭开,就看到了伤。 她眼泪瞬间就下来了,萧迟伤口上了药,没有看到化脓腐烂,但被剜了几次腐肉,似能看到里面森白的肋骨。 姜心棠心似被刀剜了一下,难受到痛哭不止! 贺大夫听到了,忙进来安慰她。 姜心棠趴在萧迟腰腹上哭了许久,才渐渐安静下来。 她知道哭无用,擦了擦眼泪,询问贺大夫,“王爷情况到底怎样,为何一直昏迷不醒?!” “王爷热症反反复复始终无法彻底退下去,伤口一直化脓腐烂,每日都必需为王爷除去腐肉再上药。” 胸侧的肉本来就薄,所以就见肋骨了。 但这不是最严重的,最严重的是王爷始终昏迷不醒! 贺大夫从未有过的担忧,“如今王爷情况不明,不知王爷为何会一直昏迷不醒!” “就没有办法或药,让王爷的伤好,让王爷醒来吗?”姜心棠一颗心紧紧揪着,红着眼睛问。 贺大夫摇头,“已经用了许多方法和最好的药,王爷都没有醒来!” 姜心棠霍地站了起来,出去找齐冥,“薛神医为何还没入京来?我派了鹿白去接薛神医入京,薛神医为何到现在还没入京来?!” 齐冥忙躬身告诉她,已经重新派了人出京去请薛神医,若鹿白接薛神医到半路,应该碰到了,会很快入京来。 “再派人出京去,接到薛神医,以最快的速度入京来,快!”姜心棠重声交代。 齐冥忙领命再去派人出京。 其实他们已经派了几拨人出京了,王爷能否醒来,关系着所有效忠王爷的人的前途甚至身家性命,人人焦灼担心。 姜心棠回到内寝室。 天快亮时,萧迟又发起了烧。 姜心棠哪还能放心回宫去。 她让立夏白露先回宫,自己留在王府,守在萧迟床前,不断用巾帕拧水给萧迟擦脸、擦身降温。 萧迟身子滚烫。 姜心棠边给他擦身,边忍着眼泪没哭。 贺大夫煎了药拿进来,姜心棠一勺一勺吹凉了喂萧迟嘴里。 见萧迟不会自主往下吞药,她才哭了出来,边喂他边抽噎说:“你喝药,你赶紧喝药好起来,我和孩子都在等你醒来,你赶紧喝药,赶紧好起来…” 她眼泪跟断线的珠子一样掉落。 等好不容易把一碗药喂萧迟喝下,姜心棠继续不断给萧迟擦身。 直到半上午,萧迟体温才降下去。 姜心棠一整个晚上没睡,加上给萧迟擦了一两个时辰的身,娇弱的她,身体已经极度疲乏。 可她却完全感知不到累,下人端了清淡的粥进来要喂萧迟,她又亲自一勺一勺喂萧迟吃下。 等喂完萧迟,下人送了餐食进来给她吃。 姜心棠一口都吃不下,趴在萧迟腰腹上哭。 “你赶紧醒来。” “你不醒来,我害怕。” “闺女也害怕,闺女天天在宫里哭,你快醒来。” “你不醒来,我和孩子怎么办?” “你赶紧醒来,萧迟,我要你赶紧醒来!” 她不知道哭了多久,哭得肝肠寸断。 哭得萧迟手指动了动。 第276章 萧迟醒来,她是水做的一点都没错 哭着哭着,姜心棠感觉到有人在摸她头。 她哭声停住,以为是错觉。 她没哭,摸她头的手也没动了,姜心棠又哭了起来,果然是错觉。 “莫要再哭。”男人极度沙哑的声音,低缓响起。 姜心棠哭声再度停住,急忙抬起头来。 萧迟手从她头上,滑落到他自己腰腹上。 他方才还紧闭的眼眸已经睁开,静静地看着姜心棠。 姜心棠欣喜若狂,“你醒了!萧迟你醒了!” 她脸上还挂满泪痕,转头就要喊太医,萧迟却拉住她手,“先扶我起来,我睡得背疼。” 他尚不知自己躺了多久,只感觉到腰背酸痛,四肢僵硬。 姜心棠赶紧扶他坐起来,背靠着床屏。 萧迟眼神一直落在姜心棠脸上,见她小脸苍白,眼睛通红,伸手抚上她脸颊眼角,“哭多久了?” 他不问还好,他一问姜心棠又忍不住哭起来,害怕说:“我以为你不醒来了…” 萧迟疲累,“我就睡了一下,你和孩子都在等着我,我怎么会不醒来。” “你骗人,你都已经睡了快四天了,还说你不会不醒来…”姜心棠趴到萧迟怀里,越说越害怕,害怕萧迟真的会醒不过来。 萧迟无奈叹声,“我这不是好好的醒来了吗。” 他只是睡了一觉。 本来还想继续睡的,听到她一直在哭,他便挣扎着醒来了。 姜心棠趴在他怀里哭得更伤心,“你要是不醒来,我和孩子怎么办?不只我哭,闺女也哭,从你去皇陵她就开始哭,她跟你血脉相连,能预感到你要出事了,就一直哭,你要是醒不过来,她哭都要哭坏了…” 萧迟心疼。 心疼她。 心疼闺女。 他抚摸姜心棠的发顶,“好了,我醒来了,不许再哭了。” 可姜心棠圈紧他的腰,继续哭。 萧迟又无奈叹了声,“怎么就这么能哭呢。” 从第一次见到她,要了她时,她就哭。 后来更是经常哭,受伤害哭,委屈哭,在他身下时哭… 他觉得她是水做的,一点都没错。 而闺女不只长得像姜心棠,性子也像,爱哭。 儿子像他。 萧迟没再说什么,任由姜心棠抱着他哭个够。 但姜心棠哭了一会,便理智地收住了,萧迟好不容易醒来,得赶紧传贺大夫或太医来给萧迟看看。 恰在她就要喊人时,外头脚步声响起,几个人急步入了主院来。 “姑娘,薛神医来了!” 齐冥的声音。 他话音才落,薛神医就被鹿白拽着急步入了屋里来。 一直守在主院里的贺大夫和太医也跟着进来。 众人前后入了内寝室,看到王爷醒了过来了,皆惊讶。 随后便是惊喜。 萧迟不等众人惊喜开口说些什么,便目光直直看向薛神医,“来了就赶紧过来给本王看伤。” 再不赶紧把他治好,他的棠棠该要哭瞎了。 萧迟说罢,让姜心棠扶他坐直起来,面朝外,双脚落到地上。 薛神医提着药箱上前来时,姜心棠又帮萧迟宽下寝衣,露出他精壮结实的胸膛和伤口。 薛神医仔细看了萧迟的伤,给他把了脉,询问了情况,总结道:“骨毒入体。但不要紧,反复发烧八九日都没烧死也没烧傻,昏迷还能自己醒来,证明这骨毒要不了你的命。” “最凶险的时期已经过去,你不会再发高烧,低烧不用管,再发一两次就不会发了。” “伤也不会再恶化,按平常伤仔细养着就能好。” 薛神医说完,从自己的药箱里拿出一瓶伤药给萧迟,“修复伤口生肌的药,一日三次,伤很快就能好。” 萧迟要去接药。 姜心棠先一步伸手把药接过。 薛神医盖上药箱,完事了,问王府总管事有没有饭,他被鹿白拽着赶了一夜路,早饭还没吃,要去吃饭。 众人面面相觑,王爷昏迷了三四天,虽然醒来了,但情况那么凶险,薛神医这就治完了? 尤其太医和贺大夫,他们给王爷治了那么久都没治好,焦灼到不敢离开王爷床前半步,这薛神医一来就这么简单? 姜心棠则赶紧喊住薛神医。 不是她怀疑薛神医的医术,也不是她怀疑薛神医不尽心,只是萧迟昏迷了那么多天,伤那么严重,薛神医就这么轻飘飘几句话,她无法放心! 薛神医看出众人的心思,放下药箱,给众人解释—— 说白了就是这八九日萧迟反复发烧,是萧迟的身体与骨毒在搏斗。 他昏迷的这几日,是最危险的时期,也是他身体与骨毒搏斗最激烈的时期。 身体差的,没能挨到这一步,命直接就被拿走了。 身体正常或相当不错的,一般也是熬不过这一步,命会被拿走的。 但萧迟体魄好,耐造。 骨毒不但拿不走他的命,甚至还被他的身体给压下去了。 反复发烧,伤口恶化,就是骨毒在体内作祟。 骨毒被他的身体给压下去,便在他体内作祟不了了,所以萧迟现在不会再发高烧,伤也不会再恶化。 其实不用薛神医来,甚至都不用大夫医治,只要萧迟从现在开始伤好好养着,自己就能慢慢恢复了。 “不是这伤不凶险,也不是我医术好,是他自己扛过来了,阎王都收不了他这条命。”薛神医道。 有些人生来就是帝星王命,除了自身足够优秀外,还有天道庇佑,是不会那么容易死的。 薛神医解释完,就去用膳了。 其他人也退了出去。 姜心棠一颗心稍微放下,给萧迟上药。 上完药,她让萧迟休息。 可薛神医虽那样说,姜心棠却还是不放心,萧迟还没躺到床上去,她就交代,“我就在这里守着你,你醒不过来,我就叫你,你听到我的声音,听到我叫你,你就得醒来,知道吗?” “嗯。”萧迟答应她。 他依然坐在床上、脚放到地上,身体习惯性地坐得随意但端正挺直。 哪怕伤再严重,都不曾弯下一些腰身。 但声音能听得出来虚弱疲惫,脸也难得的憔悴有了病容。 姜心棠眼眶泛红想哭,他一直都是精力满满的,头一次伤成这样,她看着心疼。 蹲坐在脚踏上,身子挨着萧迟的腿,姜心棠仰头看他,啰嗦地继续交代,“我叫你,你就得醒来,你要是不醒来,我就继续哭,我把女儿也抱来哭…” 萧迟垂眸与她对视。 憔悴病容漾起点无奈的笑,“我还没死,你就要抱闺女来给我哭丧。” 第277章 都伤成这样了,你还不正经 姜心棠觉得他这话不吉利,不许他说。 “好,不说。”萧迟依她,拉着她一起上床,“一起睡,不需要你守着我,我会醒来,你不用担心。” 姜心棠躺在床上,却依旧不放心,不想闭眼。 萧迟大掌罩上她眼睛,轻轻往下抚,“我要是睡不醒,你睡醒了喊我也是一样的,乖乖睡。” 他侧着身,有点挤压到伤口。 姜心棠赶紧说:“好,我睡,你快躺好。” 说罢让萧迟仰面躺好,她抱着他的胳膊,依偎着他的身体,闭上了眼睛。 萧迟胸侧有伤,无法像往常一样搂她入怀,只将姜心棠一只手,握紧在大掌中。 他掌心滚烫。 自然体温那种滚烫,不是发烧。 姜心棠这样被他握着手,又依偎着他,心安了些,加上一整夜未眠,很累,不知不觉就睡了去。 萧迟也跟着睡去。 半下午,姜心棠饿醒。 她一动,萧迟就跟着醒来了。 “醒了?”萧迟先开口,声音依然带着病中的沙哑。 姜心棠饿醒时,脑子还是懵懵的,听到萧迟的声音,立即清醒过来,半撑起身子看萧迟,“你也醒啦?你感觉怎样?” 说着就伸手要去摸萧迟的额头。 怕他再发高烧。 萧迟握住了她的手,“我没事,不发烧了。” 又问她,“怎么这么快就醒?” 姜心棠看萧迟精神不错,且从他的手温,就知道他确实没有发烧。 她放下心来,说道:“我饿。” 萧迟立即坐了起来,朝外唤人。 太医还是没敢离开,一直守在外头,听到萧迟唤人,和值守的侍卫一起躬着身进屋,在外屋询问:“王爷您醒了?” “本王和姑娘饿了,送些膳食来。”萧迟吩咐。 太医和侍卫领命退出去,先传了婢女嬷嬷打水进去服侍王爷姑娘洗漱,再去传膳。 自王爷昏迷,后厨就整日整夜温着粥食,以备王爷什么时候醒来都有粥食吃。 姜心棠和萧迟洗漱完,粥食就送来了。 两人吃完,精神都好了许多。 太医进来给萧迟把脉,脉象已经基本正常。 姜心棠放心许多。 太医叮嘱:“王爷还需得好好养着,暂时不可劳累。” 姜心棠怕萧迟一醒来就要忙政务,太医退出去后,她就打着哈欠,说自己还困,让萧迟陪她睡。 萧迟跟她上床去。 等她睡着,他才起身,命人拿他昏迷这几日积压的文书折子到外屋。 太医、侍卫劝他继续休息。 萧迟没说话。 太医侍卫便不敢再劝了,侍卫去搬了文书折子来。 忙碌半个下午,晚膳前,萧迟叫人进来把文书折子搬走,才去叫醒姜心棠。 姜心棠睡眼惺忪,“…你怎么醒得比我还早?你什么时候醒的?” “刚醒。”萧迟掀开锦被,单手抱她起身,“可以用晚膳了。” 姜心棠坐在床上醒神。 下人躬身进来服侍她简单洗漱。 等两人用完晚膳,薛神医来给萧迟诊脉,看伤口。 “伤口很好,没再化脓;脉象也正常了,低烧都不会再发,没事了。”薛神医说完,感慨萧迟这身体在北疆千锤百炼过就是不一样,是真的好。 萧迟便让太医和贺大夫回去,不用一直在王府里守着了。 随后让下人抬了水来,让姜心棠给他沐浴。 净房里,姜心棠拿巾子给他擦完背,避开伤口,给他擦胸膛。 不可避免地再次看到他伤口露出来的森白肋骨,姜心棠眼眶又红了。 “薛神医的药好,没过多久就能长出新肉来。”萧迟安慰她。 姜心棠哽咽,“那几天是不是很疼?” 还有太医和贺大夫给他剜掉腐肉时,是不是很疼? 肯定很疼很疼! 不用萧迟回答,姜心棠就知道答案,她问:“为什么会被人骨伤到?” 她一直疑惑这个问题。 按理陵寝里的人骨都是在地上的,萧迟不可能会伤到胸侧。 她原本以为是陵寝坍塌时,萧迟从上个陵寝摔到下个陵寝,摔在人骨上,被刺伤的。 可后来她听孟梁安说太上皇的陵寝坍塌下去,下方是甬道,甬道里并无人骨。 “新帝以为我要杀他,把我刺伤的。”萧迟简单把当时的情况说了一下。 姜心棠愣住。 她想不到萧迟的伤会是这样来的。 “欠他那份情,我还完了,从今以后,你不必再觉得欠他。”萧迟说。 姜心棠知道萧迟指的是当初新帝认下她那个没了的孩子的事。 新帝当初替他认下那个孩子,给了姜心棠和孩子体面。 如今,他用半条命去还这份情。 说半条命一点都不为过。 换成一般人,新帝用人骨这一刺,命现在已经没了! 是他体魄好,才扛了过来,保住了命! “至于当初你我之事把他卷进来,他不得不娶你,我却也保了他的命。”当初方太后是要杀新帝和安王的,若无他,新帝和安王早已死于方太后之手。 所以算下来,如今他已不欠新帝的情。 反倒是新帝背信弃义,让姜心棠留在宫里,欠了他。 “从今往后,不准再想着还欠他情,或觉得愧对他。”萧迟强势把姜心棠捞了过去。 姜心棠身子贴到了浴桶外壁上。 萧迟手臂是刚从浴桶里抬起来的,湿漉漉,圈在姜心棠纤腰上,姜心棠腰上衣裙都湿了。 “听到没有?”萧迟严肃沉声。 姜心棠眼睛湿红地点头。 都是她在萧迟面前说欠新帝情,萧迟才会去救新帝,才会被刺伤。 她念着欠新帝的情、想保新帝一命没错,可她不想因此让萧迟遭受这些,差点没了命。 姜心棠更加难受了,甚至有些自责,泪水忍不住掉落下来。 萧迟缓了语气,“好了,我好好的,已经没事,别哭了。” 姜心棠强忍泪水,俯下身去,巾帕沾水给他擦胸膛,哽咽:“哪里已经没事,伤口还没好,人也憔悴瘦了…” 萧迟手在她腰间轻揉,“瘦了也依然有力。” 姜心棠给他擦胸膛的动作停住,脸渐渐微红,“…都伤成这样了,你还不正经!” 她有些恼。 萧迟轻笑。 这样一打岔,姜心棠没那么难受了。 第278章 屋中有人,萧迟临幸其他女子 沐浴完出去,萧迟命下人换了水,给姜心棠去沐浴。 姜心棠本来不想洗的,她想回宫了。 但衣裙被萧迟弄湿,便去洗了。 想到姜心棠一看到他的伤,就心疼要哭,萧迟趁她在沐浴,命人去唤了薛神医来给他上药。 上完药,把伤口包扎住,让姜心棠看不到。 姜心棠沐浴完出来,穿了套她以前在王府常穿的白色寝裙。 萧迟已经命人重新送来了他昏迷这几日的文书折子。 下午他批阅了一半,还有一半,他正坐在矮书案后面看折子。 姜心棠朝他走过去。 他眼神在折子上,没看姜心棠,但右手放下折子,朝姜心棠伸去… 姜心棠主动走到他手边。 他大掌落在姜心棠腰臀上,将她拥了过去,姜心棠坐到了他腿上。 怕弄到他胸侧的伤,姜心棠往他腿外侧挪了挪,提出要回宫去。 她想孩子。 也怕出宫太久,生出什么意外。 萧迟眼神这才移到她脸上,轻言:“宫里有乳娘嬷嬷,她们会把闺女儿子照料好。我如今醒了,没人敢造次,新帝也翻不出什么风浪,宫里生不出意外。” 可姜心棠还是想回宫,“闺女最近一直哭…” “我派人入宫去问问闺女的情况。”萧迟放下折子,唤齐冥。 齐冥在屋外应声,“王爷有何吩咐?” “派个人入宫去问问,小公主可还有哭闹,乖不乖。” “是,王爷。” 齐冥立即领命去办。 萧迟目光又回到姜心棠脸上,“不是说闺女与我血脉相连,预知到我不好,才一直哭吗?” “嗯。”姜心棠点头。 她生得洁净。 通体如雪。 连脸上的毛孔,在灯火下都看不到,肤质如凝脂般细腻顺滑。 刚沐浴完,经过水汽的氤氲,双颊还飘起了红晕,如抹了淡淡的胭脂一样好看。 萧迟最喜她这副模样,手抚上她脸,“那我好了,闺女肯定不哭了。” “谁说你好了,你伤还没好…”姜心棠垂眸看他胸侧的伤,心疼地轻抚他伤口周边。 萧迟也是穿了寝衣的。 因有伤在身,天气又热的缘故,他寝衣领口敞开,姜心棠手指直接抚在了他胸膛的肌肤上。 萧迟瞬间觉得燥热难耐,一把抓住她手,“别乱摸。” 姜心棠抬眼看他。 才发觉他声音暗沉了几分。 看她的眼神直勾勾的,眸色很深。 姜心棠赶紧要抽回手,“你伤还没好,不能用力,别乱想,别乱来…” 萧迟把她的手握紧,“我又不是用胸出力。” 那事儿主要是用腰。 他腰好得不得了! 姜心棠双颊的胭脂色深了两分,瞪萧迟。 萧迟握起她手轻捏。 她手指根根葱白纤长莹润,跟上好的白玉一样,萧迟将她一根手指送进了嘴里。 姜心棠吓住,赶紧要抽走手指。 萧迟却将她手指咬住。 咬完这只,咬下一只。 把她五根手指都含进嘴里咬了一遍。 每根手指都被他咬出几个浅浅的牙印。 不疼。 牙印很快消失。 却咬得彼此身心都痒痒的。 自从小公主被毒害,姜心棠就照顾小公主,没精力、没心思做那种事。 小公主还没好,太上皇就崩逝,停灵期间也没有。 紧接着萧迟去了皇陵。 直到现在,两个人都素了一个多月了。 正常男女,情意相通、身体契合,床上床下“切磋”过不下上百回合,一个多月没有,此情此景没感觉、不想是假的。 但萧迟伤还没好呢,哪能折腾?姜心棠忍下异样感觉,嗔道:“变态,放我下去,我要远离你。” 说罢从萧迟腿上爬下去。 萧迟坐的是矮榻。 姜心棠落到了矮榻上。 萧迟还有政务要忙,压了压汹涌的欲念,任由姜心棠从他腿上下去。 但没让姜心棠走,拉她枕在他腿上,不知从哪儿摸了本话本子给她,“躺这里看。” 于是姜心棠枕他腿上看话本子,他忙政务。 屋内一时间只有折子和话本子翻动声,和萧迟笔蘸朱砂,落在纸张上的沙沙声。 待萧迟忙完最后一本折子,看了眼角落的刻漏,已经是二更天。 而姜心棠早已经趴在他腿上睡着了,话本子落在了一旁。 萧迟将话本子捡起来,合上,放到书案一侧,才轻抱起姜心棠往床上去。 姜心棠睡到半夜惊醒。 “萧迟!” 她呼唤一声,坐了起来。 萧迟被她的动作弄醒,跟着坐起来,“怎么了?” 姜心棠额上有薄汗,眼角有泪痕,看到萧迟好好的,她立即扑到了他怀里,紧紧抱住他腰,“我梦到你还是不好,我梦到你丢下我和孩子走了…” 她梦到萧迟又高烧和昏迷不醒,伤口继续化脓腐烂。 她一直在他床前哭,怎么哭萧迟都不醒来。 她把闺女儿子也抱来哭,可无论他们母子三人怎么哭,萧迟就是不醒来。 他们母子三人不知道哭了几天几夜,薛神医突然告诉她,萧迟没气了,死了! 她直接就悲伤过度醒来了,心脏揪成一团,快呼吸不过来。 萧迟明白她话中的“走了”是什么意思,忙轻抚她后背安抚,“我好好的,不会再有事。” 看来这一次他受伤昏迷几日,把她吓得不轻。 萧迟第一次很清晰地感受到他在她心里,是多么的重要! 他一下一下抚摸她后背,“更不会丢下你和孩子先‘走’,无论何时何地都不会。” 姜心棠没有哭,脸埋在他怀里,身子还在颤抖,轻喃:“你以后不许不顾自己的安危…” 新帝刺他的时候,以他的身手,绝对是能躲得过的。 他都是为了救新帝,才没躲新帝刺向他的人骨。 姜心棠自责自己的话,让萧迟为了还清欠新帝的情,被新帝刺伤。 也埋怨萧迟为了把欠的情还干净、免得她一直念着,连自身安危都不顾。 “好,听你的。”萧迟柔声。 姜心棠情绪渐渐平静,“你要是骗我,以后还不顾自己安危让自己受伤的话,我就不理你了,我和孩子都不理你,永远都不理你…” 萧迟同样柔声说好,什么都依她。 姜心棠脸继续埋在他怀里好一会,才松开他,躺回床上去,“睡吧。” 很晚很晚了,她不能因为自己乱做梦,就让萧迟没有休息。 萧迟跟着她躺下。 怕她还会做噩梦,侧身将她捞进怀里抱住。 姜心棠不给他抱,“你伤还没好。” 说着推萧迟躺平,抱着萧迟胳膊,依偎着他睡。 可始终心绪难平,一直都睡不着。 怕弄到萧迟也没睡,她抱着萧迟的胳膊假睡,没动,连呼吸都放得很轻,直到快天亮才重新睡去。 第二天上午,大长公主来了王府。 萧迟很忙,这个时候来,萧迟向来不在府。 但今日来,却得知儿子还在府中,传了幕僚和一些官员在外书房议事。 大长公主便没去打扰,去了儿子主院。 入了主院,却怪异地发现,竟有嬷嬷和婢子守在主屋外。 萧迟近身服侍的,都是侍卫,没有婢女和嬷嬷。 婢女嬷嬷看到大长公主,惊慌,忙上前行礼。 “屋内有人?”大长公主问。 问完她想到了什么,心中竟升起了一股惊喜。 此时儿子不在屋内,却有婢女嬷嬷守在屋外,莫不是屋里有女人? 他儿子总算不会一心吊死在那丫头身上,对其他女子有兴趣了?! 能无媒无聘就躺她儿子床上的,定是身份不怎样的女子,若换在以前,大长公主会立即命人将这女子拖出来,再配一剂避子药灌她喝下。 若她看不上眼的,还会直接打杀掉。 可如今,大长公主却只有惊喜,她儿子总算愿意临幸其他女子了! 她立即命自己身边的嬷嬷推开门。 她要进去,看看里面的女子到底是怎样的倾城绝色,能让她儿子不会心里只再想着宫里那丫头。 如此能耐,无论身份贵贱,她定要好好赏她一赏! 第279章 你就纵着她吧! 守在主屋外的嬷嬷婢女想拦大长公主,又畏惧大长公主身上的威压不敢拦。 嬷嬷朝婢女使了个眼色,婢女机灵地跑出主院去禀报王爷。 大长公主进去后,在外屋寻了个位置坐下,让贴身嬷嬷进内屋把人叫醒,带出来拜见她。 嬷嬷小心翼翼入了内屋,撩开帐子正想叫醒人,却是惊讶得愣了愣。 随后赶紧退出去禀报,“大长公主,是…是皇后娘娘!” 大长公主心里的惊喜还没过呢,被一盆冷水浇下,“你说什么?” 她霍地站了起来,自己进内屋,撩开帐子,往床上看。 不看不要紧,一看心里直冒火。 “把她给本宫叫醒!” 大长公主下意识以为萧迟又要像以前姜心棠还是三皇子妃时那样,把人弄到王府里来藏着,不让姜心棠入宫了。 嬷嬷往前挪了两步,要来叫醒姜心棠。 姜心棠已经被吵醒了。 睁开眼睛就看到大长公主杵在床前,她懵了一懵,随后吓得一激灵,赶紧坐了起来。 她起得急,夏日用的锦被丝滑,从她身上滑到了她腰间。 寝裙宽松,也从她肩头滑落,露出她如雪般瓷白的香肩,以及精致的锁骨,和锁骨下方大片肌肤。 大长公主脑子里闪过四个字:冰肌玉骨! 且明明很瘦,却是胸脯饱满,脸又娇憨稚嫩,装扮起来亦可明艳动人。 就是这样一副皮囊,迷得她儿子神魂颠倒,就连已经送入宫当皇后,还要再将人弄出来藏到王府里娇宠是吗? 大长公主正要斥责姜心棠,就听到儿子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母亲。” 萧迟大步走了进来。 大长公主转身看向儿子,面色沉冷、不悦。 嬷嬷赶紧退守到一旁,垂首给萧迟行礼。 萧迟只看了他母亲一眼,便步伐如风越过他母亲,来到床前。 姜心棠方才是一睁开眼就看到大长公主,猝不及防才被吓到,此时已经镇定下来,还把寝裙拉好,锦被也拉起来遮住上半身了。 见萧迟匆匆进来,看着她,担心她被他母亲刁难,她心中暖乎乎,对他摇了下头,表示自己没事。 萧迟这才转身,把帐子拉下,遮住床上风景,对他母亲沉声,“儿子已经长大成人,母亲还随意来掀儿子的床帐,成何体统。” 大长公主甩袖出到外屋,寻了个位置坐下。 萧迟跟着出去,她才气道:“我还没质问你,你倒是先质问起我来了!你到底要荒唐到何种程度,她如今是皇后,你竟又将她从宫里弄出来藏于府中?!” “母亲误会了,是儿子受伤差点死了,她出宫来照顾我。” “府中没下人吗?你受伤需要她从宫里出来照顾你?”大长公主一副你觉得我是傻子很好骗的表情,瞪着儿子。 萧迟没耐心与他母亲细说,叫了齐冥进来,“本王如何差点死了,如何捡回一条命醒来,告诉大长公主。” 说完他手撑着额头,揉了揉眉心。 伤还没全好,精力比起康健时,还有些欠缺,又起了个大早忙政务,他有些疲累。 齐冥站在大长公主面前,躬身将王爷如何受伤,如何反复发烧,如何伤口持续恶化,如何昏迷不醒,又如何被姑娘哭醒的,一一告诉大长公主。 且齐冥着重强调王爷如何受伤,如何被姑娘哭醒这两点! 大长公主听完,蹭地站了起来,看着儿子,“他…他说的这些是真的?” 她声音颤抖。 “儿子需要编这些话来骗母亲您吗?”萧迟反问。 当然不需要! 她儿子现在手握重权,早已不是当初需要靠编谎言来糊弄她才能保住那丫头! 他现在就算真想将那丫头娇藏在王府,她除了生气,也拿他无可奈何,他根本不需要再编谎言来骗她! 可越是如此,她越是声音颤抖,“你伤成这样,竟瞒着我和你父亲!” 她之前是有听驸马说儿子在皇陵受伤的。 但从皇陵回来,他能去上朝,也能日日在外忙碌,她和驸马都以为儿子的伤并无大碍,便没怎么关心。 未想,竟瞒着她伤得如此严重。 大长公主想到儿子差点命没了,她就后怕! 最后她坐回位置上,“负责给你医治的大夫呢?” 她要亲自询问一下儿子的伤情。 萧迟命人去把薛神医请来。 薛神医很快来到主院,大长公主觉得这大夫有点眼熟,但没多去细想。 她仔细问了儿子的情况。 得知儿子已经渡过生死期,现在没有性命危险了,才稍微放下心,然后霍地站了起来,往外走。 走了几步,想到姜心棠,她停步,回头,“我现在要入宫,那丫头跟我一起回宫!” 姜心棠在内寝室已经起身穿好衣裙。 听到大长公主要带她一起回宫,她打心底里不愿意跟大长公主走。 大长公主现在虽不会杀她了,但依旧不会允许她跟萧迟在一起。 她如今是皇后,不好好呆在宫里,跑出宫来王府,跟大长公主走,大长公主定会敲打她、斥责她。 可想到儿子闺女在宫里等着她,萧迟得另外派人送她回宫,她就觉得被大长公主斥责就斥责吧,萧迟伤未好,能让他少操点心就少操点心。 她赶紧去穿鞋… “母亲自己入宫,她还得留在这里照顾儿子。”萧迟起身送他母亲。 “有照顾人的,还在床上睡着,被照顾的下床议事去了吗?”大长公主问。 “她昨夜照顾了我一夜。”萧迟微沉了声。 他现在威严比他母亲还重,一句话表明了态度。 “你就纵着她吧!”大长公主怎会看不出他是在为姜心棠找借口,又怎会看不出他不让姜心棠跟她一起回宫。 她说完,气得甩袖往外走。 姜心棠穿好鞋出来,大长公主已经离开。 “大长公主不是要带我一起回宫吗,怎么走了?”姜心棠问。 萧迟回身看她,“今晚我再送你回宫。” 又道:“起了就先用膳,用完膳再去睡,我忙完就回来陪你。” 说罢命人去拿早膳来。 大长公主杀气腾腾出王府,命车夫去皇宫。 第一卷 第280章 这里没有避子香,莫再乱摸 入了宫,快到新帝寝宫时,大长公主冷静下来。 太上皇刚崩逝一月余,皇族宗亲因皇陵坍塌死了许多,儿子为了稳住朝局、安抚住这些人,才一直隐藏伤情,拖到病倒差点没了命。 手头还剩下点工作顾西西想一口气做完,但一低头就感觉背后有双眼睛在看着自己冷飕飕的很渗人,明明知道这是心理作用,但还是有点受不住。 她明明发给编辑的是霍凌峰和叶梦琪在会所的照片,为什么头条成了她和霍凌峰的吻照? 宫少顷的脸色微微的一变,胸口一阵的血气上涌,显示他因此而受了些许的伤势。 在这个世界中,钢琴之王有一个,那就是西方的肖邦。但是肖邦的争议很大,很多人都不服气,所以,钢琴之王的名号,并没有彻底坐实,也就是说,让人心服口服的钢琴之王,这个世界还没有出现。 铁岩城在夏岚大陆相当的出名,虽然并不是大陆最大的城市,但是却是贸易来往最密集的城市。 叶枫当然也不敢把菲菲表姑强吻自己的事情说给刘梅听,生怕产生不必要的麻烦,可他哪里知道,刘梅如果知道够,说不定还会拍手叫好,毕竟,她是向撮合两人。 者者谦谦时期,老爸老妈就劝慰着我,让我奋发向上,光耀门楣,考上好大学。 好在主持人身经百战,也没惊讶多久,立即笑着打哈哈掩饰过去,转向了别的问句,但这是直播,说过的话根本没办法通过后期剪辑掉,苏瑕这句话终究还是通过电流,传递到全国电台。 “你晚上开回家就是了。”陈寂然笑着跟顾西西摆了摆手,恰巧一辆出租车停在路边,他上车离开了。 见戴明明已经同意,两人便一块出了门,只留下刘星一人,还呆呆的坐在那里。 确实,人是需要释放压力和吐露心声的,白禾禾离开之后,我觉得释然了许多,心就静了下来。本来关于雷希关于许安芷,还有我爸这件事,就不应该成为我现在的困扰,我应该先为工作的事情做好足够的准备。 向导估计这辈子都没有见过喝啤酒都能把啤酒盖喝到牙齿上面的,他很兴奋的盯着老九,我一直不停的朝他使着眼色,生怕老九一激动再给他打了,打了他到无所谓,打完他不给我们做向导可就倒霉了。 “去换,我们马上出发,记住,要偷偷的去。”顾远城根本不会想到这样的话是会从凌天启的口中说出来,当真是有些意料之外的惊诧。 他抬手一把扣住她的腰肢,刚泡过的肌肤,滑腻柔软,令他声音都有些沙哑了,可声音却还能冷静。 泰山与许许多多的神话传说都沾粘上了影子。大概也是因为泰山雄伟,又有盘龙云海如仙境,于是就格外的让人喜欢多联想一些吧。 “帮你们拉救助艇来着,一头栽海里了,然后就找不着了。”渔船大副说话的语气好像正在撒尿一般随便。 昏暗的烛光将秋月的脸色映的暗沉,她用力的捏紧了帕子,垂着头一动不动。 比她老,这话说的也真够直接。不过我却因此改变了对她的第一印象,觉得她还够直爽。 第一卷 第281章 王爷在皇后宫里“勤勉”了大半夜 两人睡到了半下午才醒。 萧迟起身去处理一些事务,姜心棠无事可做,赖在床上到晚膳前才起。 两人用了晚膳后,萧迟去沐浴,沐浴完让薛神医来给他换药,包扎伤口。 萧迟没让姜心棠看他的伤。 好在海军的军舰非常结实,如果是一般的海贼船,现在肯定已经摔成了粉末。 早已经长大,不再相信童话故事的布尔玛连最后一丝希望也仿佛失去。 “事情做错了,就要受到惩罚。其实我们不动手打王大勇,他肯定也是死刑。我们滥用了死刑,理所当然的付出了代价。所以,我和几个兄弟,到底还是被判了刑。 “有本事你杀了我。”邓幂月双眸一凝,忍住剧烈的断臂之痛,咬牙怒道。 一个个激动的恨不得当时就把心肝掏出来给人家,二话不说就给酒喝干了。 战国拿起眼睛,悄然擦了擦眼角,紧接着与身边的卡普和鹤交换了眼神,却发现他们的眼角亦是隐有朦胧,老泪纵横。 黄毛这心里七上八下的,也不知道这伍佰到底想要对他做什么,这报警也报了,怎么看都是把他关局里就是。 更令人欲罢无能的是,她的声音仿佛天上的圣姑仙子一般,纯净无瑕。 顾长渊愕然的微微扬着脖颈,他怕林温然伤到,就自然的被她扑倒,还以为她缩在他怀里吓坏了,此刻,却这么激动地,跟他,告白了? 房间之内,宫萝丝闭着的眼睛忽而睁开,眼中多了一些不一样的光彩。 “风澈,你记住了,你现在不是一个普通人,在学校中能忍则忍,不要轻易出手知道吗?”吃过饭,陈易就把兄妹两送到了学校中,临分别前,陈易特意的叮嘱了一声。 “尹珏!”陆予思不由自主地叫了声,竟然双行泪流,脸色煞白。 秦铮一击击碎了挡住的那一颗陨石,死死盯着前方最大的陨石,随着飞船越来越接近,它坠落的度忽然变得缓慢了,飞船左后方位忽然往前一起,高高驾临在陨石之上,整体就朝着底下降落下去。 其他三位歌手,一个是个比较老的歌手了,叫费雨,唱歌的时候喜欢仰着头,声音倒是清锐的,不过说实话,唱的歌有些跟不上时代了,并不算怎么好听,而且也是那种唱歌很少有变化的那种歌手。 洛愚疼得几乎意识不清,可他还是竭力挣开惜芷,扶着山壁,慢慢走着,惜芷牵着马,一直在后头跟着洛愚。洛愚寻到了一个山洞,踉跄进去,随即倒在地上人事不知。 在镜花水月的招数下,奴良滑瓢险险的避开了羽衣狐的尾巴,手持不长的刀在黑色水池上转移,抓住了个机会直冲至羽衣狐面前。 如果是真空,就只是伸出的一瞬间,他的手就应该爆裂冒血才是,当初在宇宙之中强行移动的痛楚,他自然还记得,但是现在……没有。 云溪没有解释,紫月已经平复了心情,主动拉着洪天的手开始介绍了起来,美眸中透着一股激动之色。 整个房间的场景开始转换,众人仿佛置身在一片星空之中,数颗行星围绕着黄金之王,头顶上散发金光的黄金之剑悬浮,从气势而言要比夜星辰所遇到的任何一个王权者都要强大不少。 第一卷 第282章 皇后偷跑出宫跟情人游玩幽会 张伟拗不过他,只好带着他又返回了废旧工厂,最后收拾了大量的破碎零件回来。 看张伟摇头的茫然模样,看来是的确不知情,他们也更加肯定那药方并非张伟拿走,心中也放心不少。 强如半步至尊昆吾这等人物都被杨玄杀了,杨玄的实力又怎么可能弱的了,虽然姬长天是域天之骄子,实力远超修为,但对杨玄也是胜负难料。 罗岛卫门双手齐挥,两根内力线同时射出,噗噗两下,两根蜡烛直接灭掉。 当然也有一些财大气粗的宗派,各自都有着护身法宝,完全看不出狼狈的模样,他们甚至个个神色傲然,十分不屑那些瑟瑟发抖的修士。 一座水池亭台内,杨玄朝身前的蓝袍老者拱拱手,将手的火云剑递还。 林毅已踏入杀阵,但空中既没有降下雷电,碎玉也没有同时发光。这一刻,林毅好似化身成杀阵的一部分,已然与杀阵融为一体。 霎时间,在场的所有高手纷纷报上了自己的姓名,纷纷表示感激之情,同时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全都愿意帮助张伟寻找萱儿。 倭国媒体和民间人士发表了不少针对华夏的声明,暗指这次事件是华夏策划的。 在魔兵没有再次到来之前,他们还有时间去寻找那个老岛主记忆当中的神秘之岛。 活了两千五百年算了,还特么这么强悍,如同摁蚂蚁一样将他们制得死死的,这才是真正让人‘毛’骨悚然的地方。 所谓的后厢房,其实就是柴房。而所谓的半个时辰,其实就是马上。 “你没有听错,你是不是以为我已经死了。对,我的确就是死了,你听到的声音,只不过是残存的元神出来的。”休渊的声音再度传来。 就在这时,在土坡之上,带头的连长赵强,他冷哼一声,丢掉手中的轻机枪,反手拔出了背在后背之上的开山刀。 并且,牛山和王毅两人,对于以后他们大风山的前景,也更加的期待了。 张凯还在幸灾乐祸,心想还好自己不用脱衣服,要不然可就丢脸丢大发了。 莫离不说,汪夫人、铁娘子、还有那位早早说过的张百川也在期待。 而且秦天羽又是偷袭,所以直接一招踹到了那至尊的身上,将他的丹田直接踹碎,而后从丹田向着四周扩散,在短短的一秒钟之间,那至尊的身体便是成了一堆碎肉残渣到处乱飞。 “可这……是不是有点太贵重了?”花乔正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没有什么繁琐的礼仪,毕竟整个王都也没有几个活人会看到这里,感受着王座的冰冷,艾雅不禁裹紧了衣服。 秦天羽立即就是向着城堡冲了过去,这一举动也是引起了魔族城堡之内的魔族士兵的注意,立刻就是警铃大作,所有的魔族士兵还有将军都是出来了,但是那魔族元帅气却是没有出来。 至少,王道生能把百姓的冷暖放在心里。这一点,他比尹力强很多。 莫九是当兵的,思想方面较为‘正派’,在她看来,毒品那种东西实在是害人的东西,就应该交给公安去严厉处理,但她也明白这关系到刘一鸣等的性命,所以她一直都没发表自己的意见。 “知道了,秦师兄。”那名弟子看到这令牌,立即就笑着说道,毕竟要是秦天羽拿着宫主的令牌,这件事情应该是宫主让秦天羽办的了,日后就算有什么,也不是自己的原因了。 坐在一旁的少年,听到要出发了兴奋不已,毕竟杀怪有轮回点赚,他已经想好了,在新手任务结束之前,尽可能的多攒点。 尤其是可以空手套白狼,自己给自己写房产证土地证的情况下,周欢的老婆是给周欢置办了不少产业,虽然其中不少空置着。 长这么大,除了你,没人真心对我好过,哪怕是我的母亲,在我的身上,她也带了一定的利用性。 一边说着,麒齐的眼角带着一丝戏谑,拿着龙肉,故意在祖龙面前晃悠。 他们都没发现,自家高冷的哥哥,在王野面前就跟二傻子似得,眼里只有比赛,没有胜负一类的想法了。 进到里边坐电梯来到地下三层,沙建军拿出一张卡交给服务生;去兑换二十万筹码。 保镖开着劳斯莱斯把他们送到山下,两人一人一双xtx悬浮鞋上山了。 秦可夏闭着眼睛,听着悠扬的音乐,四肢发软,脑袋有些空,迷迷糊糊的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 第一卷 第283章 活脱脱一副被男人宠坏的娇纵模样 顾天佑伸手拉开云天荆,不然他在跟袁馨近距离接触,抢过他手中的毛巾,亲自为袁馨擦脸和擦手。 感受到四人探究的目光,摄政王抬起头,并勾起一抹魅惑人心的笑容。 他们在国外奔波了这么多天,他怕沈时遇的身体吃不消,再加上陈嫂的叙述,肯定打击到了总裁的精神。 它们被五花大绑着,只剩嘴巴能说话。它们的狩尾都被左俊楠用铁丝绑了起来。也就是不入流的丁型狩,用铁丝绑着就足够啦。说白了,它们就是狩界的渣渣卡。 王凌轩此时已经将长枪握在了手里,这次上场的,程墨将方子羽和方灵溪替换成了诗染冰与萧寻。 不然的话,我以后就要时时刻刻面临着被百里彤云抓走,然后被吞噬族做这做那的恐惧。 王凌轩在最后一次碰撞的时候终于支撑不住,倒在了地上,口中喷出的鲜血也夹杂着内脏碎块。 这一掌刚挥出,赵曦就明显感受到了这一下带给自己的压迫力,他要正面挨上这一下不死也重伤。 云流表示,聊天什么时候都能聊,不过这武道杯看上去可是挺有意思的,错过可就不好了。 房间烟雾缭绕,殿宇两旁摆放着生机勃勃的植被,有花有草以及高矮适中的树木,它们表面的枝叶泛着水珠,在绯迷的光线,在迷雾中下点缀着光芒。 这座石碑前,是一个巨型广场,平时招收弟子,就是在这个广场上招收的,被选中的弟子,便会被带上雪神宫修炼。 在此大战之际,这些世家子弟所想的,不是守护,而是对试炼之地的贪婪,虽说诸宗门极力封锁无妄战场消息,我想这些世家子弟,不可能不知道。 一天到晚,攥着银子,茶饭不思,精神恍惚,走路虚浮,眼圈发黑,那模样看着跟抽了大烟似的。 “我要生气了,哥。”清清淡淡的嗓音扬起,不高不低,不卑不亢,一贯温和的腔调,却奇异地令温泉住了口。 他不语,仿佛为她激动的模样感到十分意外,湛眸掠过沉思的黯芒。 就以无名现在的财富,别说购买机甲了,连机甲毛都买不到,这些年来,如果以无名的天赋和实力,应该极为赋予才对。 林寿和姜云云下着棋,冥冥中似乎有所感应,闭眼观瞧紫禁城方向。 出发阵仗比麦哲伦想的简陋,拍摄师,打光师,新娘助理,就这样? 交易员一个个用手揉着脸,陈氏资本的股票这段时间绝对变成了妖股,散户纷纷痛骂机构拉高出货,可是金融机构也害怕。 花芸听不懂他二人说的话,更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只是胡乱问了一句:”难道有了这柄剑,火先生就会给燕枫治伤吗”? 可那又如何呢,看这个情况,自己在班级的人缘真是好的可怕,尤其是无脑迷妹,更是气死人。 当宜嫔听到太医诊断出自己有孕时,更是激动地哭了出来,舒婉见状,直接翻了个白眼。 这难道是哪个神明看我太可怜了,专门托梦给我 帮我指明人生道路的? 许多刚进来的网友本来是看着这直播间里的景色不错,相对于其他的风景,这里更加的自然,而且这满目的树海给人的感官更加的大气磅礴。 “当然,只有你这个傻瓜才会相信,哈哈……”恶少得意的大笑起来。 可是那人却先一步拍开枪口,另一只手佩戴的拳钩朝着奥尔夫刺来。 墨言听了,觉得是个好办法,照着他的意见做,换了不少好东西。 就在何泽凡还在纠结昨晚上最后那个梦到底是什么的时候,他的手机叮咚一响,有消息发进来了。 竹筒蒸肉在那天之后便成了部落里雌性用来和兽人们一起享用的美食,不少年轻的兽人和雌性还因为这份食物相恋到一起。 但手机发布会不能等,所以只能在会场旁边,设立临时的体验区。 人何师傅这么帮你们家,你们不知道感恩也就算了,还这么想着法儿的算计人家。 然后,就当这些守军还在不知所措的时候,暗影的帷幕被撕开,拉克丝带着御法者第一序列、第七序列,以及部分平原行者精锐,穿过了暗影界的帷幕,踩着坚冰,翻越了雄都港口的城墙。 今天总算是能够让老板知道他们的心,众人又怎么可能不激动呢? 白港区的废弃码头上,漂着不计其数的浮标,每个浮标下面都悬着死者的尸体,以及少量遗物。 因为之前的手机根本就没有这样的功能,就像屏幕中的李琦说的,这相当于是让用户可以根据自身的喜好去定制自己的手机界面。 而之前荒废已久的庄园建筑,则是经过了一番翻新之后,成为了御法者的宿舍和私军的军营——这些建筑大多是石制的,虽然荒废了上百年,但整体结构还算完好,只要经过加固和修缮,就可以居住了。 她鼻头一热,眼前模糊了。手上不自觉地用力,将知星的手都捏疼了。依旧毫无所觉。 这一大爷要当好人,刘海中和阎埠贵他们又一个劲儿的诋毁自己。 诸葛问情听到后,面上的神色有点阴晴不定。但是终是没有开口说话。 同时,陈丹青发现,自己那位老爹并非真正失望,而是有意这么说,似乎是为了刻意淡化他在众人心中的印象,这一夜,老爹罕见的喝了很多酒,来到了陈丹青的房间,与他促膝长谈一宿,至于谈了些什么,外人无人知晓。 陈丹青心头震动,觉得这一幕无比熟悉,仿佛是置身于上古之时,那个荒乱无比的年代,人族势微,在万族之间夹缝求生,一样的血腥,一样的无奈。 第284章 抱着萧迟告状:我差点变成水鬼了 萧迟本来是要陪她去放河灯的。 但他让人请沈东凌上画舫来,姜心棠还有些生他气,不要他陪。 下楼时,姜心棠把面具重新戴上,拿了河灯。 孟梁安也拿了盏河灯。 今夜渡河上河灯如织,河灯发出的微橘色光芒和画舫上的灯笼,映得河面金光熠熠。 两个女孩站在船舷处。 互相帮忙点了灯芯后,姜心棠将河灯捧着,念了一些祭祷之词,才蹲下去,将河灯放入水中。 齐冥带着侍卫不远不近守着,以防出意外。 孟梁安也念了一些祭祷之词,才将河灯放入水中。 随着水波,河灯渐渐远去。 姜心棠刚站起身时,有艘画舫与她们的错身而过,有个男子也站在船舷处放河灯。 男子放完河灯,抬眸时与她们对了个正着。 大概是姜心棠戴着面具吸引了他,男子对她多看了几眼。 姜心棠觉得此人面生,不认识。 身边的孟梁安却压低了声音告诉她,“北月国的质子。” 姜心棠微讶。 年初她还在坐月子时,北月国战败,两国经过几轮谈判,北月国往后每年都得向梁国进贡。 避免北月国毁约,萧迟让北月国把他们的瑞王送来梁国当质子。 因为她当时中的“朝霞”毒,就是此人给方太后的。 那些刺杀萧迟的死士,也是此人培养,秘密送来梁国的。 姜心棠没想到此人已经入京,怎么她一点消息都没听到? 也没听萧迟提起过? 孟梁安知她疑惑,便又告诉她,“他抵京时,太上皇刚驾崩。” 姜心棠明白了,新帝和朝臣都忙着给太上皇守灵,这个质子入京来,也就没什么人注意了。 因是仇人,姜心棠也多看了对方两眼。 长得不算多么俊美,但五官端正、一表人才。 容貌上,可以看得出来与梁国子民有些差异,长得较梁国子民高大些,那身形竟与萧迟差不多。 两艘画舫渐离渐远,姜心棠收回视线。 这时沈东凌也下来放河灯,姜心棠余光瞥到,那质子似也看了沈东凌几眼,才转身入船舱去。 沈东凌也扫了对方一眼,收回视线。 孟梁安见她下楼来,跟见瘟疫一样,赶紧将姜心棠往身后拉。 沈东凌又觉得被羞辱了。 狠狠压了压怒气,她走向另一边船舷处,没与孟梁安姜心棠二人起争执。 她们两人,她一人,会吃亏。 “我们回二楼去。”孟梁安说。 姜心棠没说好。 她看了看孟梁安,又看了看背对着她们蹲在船舷处闭眼念祭祷词的沈东凌。 她今晚喝了点酒,有点上头,想干点坏事。 他们这艘画舫行得慢,与其他画舫离得远,应该没人看到吧。 姜心棠左右瞄了瞄,确定了一下后,迅速朝沈东凌走去,抬起一脚就把沈东凌往水里踹! “啊—” 沈东凌惊叫一声。 扑通! 跌进了水里。 “棠儿妹妹!” 孟梁安惊住了。 反应过来后—— “她出身远东,水性特别好,你踹她下去也没用!”孟梁安说完,奔至船边,一跃入水。 沈东凌被踹入水后,迅速往上浮。 头才刚要露出水面,被往水里跳的孟梁安一脚踹回了水里。 孟梁安在水里揪住她头发,按着她就往船壁撞! 两个女孩动作都特别快,事情只发生在瞬息之间,齐冥和所有侍卫都傻眼了。 他们家姑娘、王爷的心肝,把王爷的未婚妻给踹水里了,他们是不是该暂时假装不知道、没看到,等孟姑娘在水里操作一下,再去救人? 齐冥第一次无法迅速做出反应。 他没下令,其他侍卫也不知道该不该马上去救人,都没动。 这时,船舱里跑出来一婢女,直接把姜心棠也往水里搡! 齐冥这下急了! “姑娘!姑娘落水了!”边喊边快速奔过去一头扎进水里。 旁边侍卫也赶紧奔过去,跟着下水的下水,站船舷处等着拉人的等着拉人。 萧迟、南昭王、沈东灼,在沈东凌跌进水时,就知道了。 沈东灼看到是自家妹妹,蹭地一下就站起来,奔下楼;萧迟也起身下楼,但不见多着急。 南昭王直接坐着不动。 没想到过不了几息,就听到下方齐冥喊姑娘落水了。 南昭王蹭地一下站了起来,也往楼下奔。 萧迟本是不急不慢下楼,闻言突然风一样从沈东灼身后掠了过去,沈东灼差点被撞飞。 一阵慌乱,姜心棠率先被孟梁安和齐冥托举出水面。 萧迟刚好赶到了船舷处,侍卫纷纷让开行礼,他快速蹲下去,将姜心棠抱了上来。 浑身都在淌着水。 面具掉了。 头上珠花也掉了。 头发湿哒哒地好几缕黏在脸上。 姜心棠人是懵的。 她把沈东凌踹下水,心里正爽着呢,哪个天杀的敢当着萧迟那么多侍卫的面偷袭她,把她也搡下水? 她是想都没想到。 防都没防备。 所以直接被搡进水里搡傻了! “受伤没有?” 萧迟将她抱紧在怀里问。 她没回应。 “吓到了是吗?” 萧迟再问,将她黏在脸上的发丝拨开。 姜心棠还是没回应。 萧迟有些急了,大掌捧住她半边苍白的脸轻拍,“说话,到底受伤没有?” 姜心棠这才回过神来。 正要回答,看到孟梁安爬上船来了,沈东凌也被水里和上面的人合力救到了画舫上来。 沈东凌的婢女赶紧跑过来抱住她。 夏日衣裙单薄,几个女孩出水后,侍卫便都转过身去。 就连南昭王和沈东灼也侧过身去。 沈东凌脑侧一大片肿胀。 但被头发掩盖住,看不到。 她浑身湿漉漉,脑袋发疼发晕,甚至想吐。 面纱不见了,毁容的脸露了出来。 但她此时浑然不知,看到萧迟抱着姜心棠,只觉得愤怒、嫉妒、委屈,指着姜心棠,狼狈控诉,“是她!是她踹我下水的!表哥,是她踹我下水的!” 姜心棠一下子精神了。 指着沈东凌的婢女也控诉,“是她!她把我搡下水的!” 她忘了沈东凌兄妹上画舫来时,沈东凌身后是跟了个婢女的。 只是奴仆没资格上二楼,留在一层船舱里。 这画舫上都是萧迟的人,没人敢搡她,只能是这个婢女。 姜心棠说罢,扭头抱紧萧迟的腰哭诉,“是那个婢女把我搡下水的,我差点就淹死了,要不是安安姐救我,我肯定已经变成水鬼了,我好怕…” 沈东凌脸色都绿了。 她虽在水里,却知道姜心棠才被搡进水里,孟梁安就立即放开她,把姜心棠推出水面了。 这贱人哪有机会淹死。 怕是连口水都没呛到吧,怎么有脸这样哭诉? 沈东凌气得正要再说话,却见萧迟终于朝她看来了。 第285章 霸气护妻,超强占有欲 可下一瞬,沈东凌就发现,萧迟看的不是她,是抱着她的婢女。 “拖下去,杀了。”他声音极平极淡,却不怒而威。 侍卫立即上前。 婢女吓得抱紧沈东凌大喊:“郡主救命!郡主救…” 话未说完,口鼻被侍卫捂住,拖走。 婢女喊不出声了,抓着沈东凌不想被拖走,沈东凌也抓着婢女不放,朝萧迟喊:“是她先踹我下水,我的婢女才搡她下水的!” 沈东灼也急忙要转过身来说两句。 萧迟却一把抱起姜心棠,转身往二楼去了,急声命令:“快拿姑娘的干净衣裙来。” 王府婢女急忙去拿王爷命人备在画舫上的衣裙。 “表哥,是姜心棠先踹我下水,我的婢女才搡她的!表哥——”沈东凌继续朝萧迟喊。 可萧迟仿若未听到她的话,抱着姜心棠急急回了二楼,婢女也被拖向了船尾。 沈东凌难以置信,爬起来,向船尾追去。 婢女是她从远东带来的,忠心耿耿,对她还有用。 可追至船尾,一抹血雾就朝她飞来,婢女被侍卫手起剑落,直接抹了脖子,尸体沉入渡河里喂鱼。 沈东凌一把死死握住画舫栏杆。 萧迟竟可以如此不分青红皂白就杀她的婢女,偏袒姜心棠。 她恨! 她好恨! 萧迟怎能如此对她? 怎能如此对她?! 她转身就要去找萧迟讨个说法,但被后面赶来的沈东灼拦住,“先换衣裙!” 说罢,命一层的王府婢女去给他妹妹找套衣裙来。 再怒再气,都得把衣裙先换掉,姑娘家,一身湿漉漉满画舫走,传出去,如何做人? 且他妹妹腿本来就不好,一身湿,会加重腿疾。 婢女快速拿了两套干净衣裙来,一套给沈东凌,一套给孟梁安。 衣裙换完,沈东凌不顾兄长阻拦,直接上二楼去找萧迟… 一二楼的船舱里都有房间。 二楼房间要比一楼陈设奢华,萧迟方才抱姜心棠入了房间,直接去到屏风后。 屏风上搭着干净的巾子。 萧迟将姜心棠放于地上,“把湿衣裙脱下来。” 姜心棠解衣裙,萧迟回身从屏风上取下巾子,先擦她脸和雪颈上的水珠,“受伤没有?” 姜心棠摇头,“没有,只是有点吓到…” 她裙带解开,衣裙滑落,雪白胴体寸寸露了出来。 萧迟眼里没有欲色,只有担忧,把她从上到下看了一遍,确定没受伤,巾子才往她身上擦。 这时婢子送衣裙上来了,在离屏风还有丈许远就停下,躬身曲膝禀报说衣裙送来了。 姜心棠让婢女把衣裙放下,去给萧迟也拿套干净衣袍来。 萧迟抱她,衣袍都湿了。 婢子放下衣裙,退出去,萧迟从屏风后出去,把衣裙拿进来给姜心棠换上。 姜心棠在束裙带时,萧迟给她松了发髻,用另一条巾子给她擦发。 很快婢子重新送了衣袍上来。 萧迟在屏风后换衣袍,姜心棠出去,坐在长窗前的软榻上晾脚,擦着湿发。 婢女躬身上前,要接过她手里的巾子给她擦发,姜心棠说不用。 没一会,萧迟换好衣袍出来,摆了下手,让婢子退出去。 姜心棠感觉到萧迟身上升起了一股威压。 方才担心她受伤着凉,没质问她。 现在确定她没受伤,也换好衣裙了,要来质问她为什么踹沈东凌下水了是吗? 姜心棠赶紧放下巾子,在他过来时,率先拉住他手,仰头看着他关心问:“衣袍抱我湿了,伤弄到水没有?” 萧迟吃她这一套。 她一问,他身上那股子威压就消下去了些。 姜心棠把脚缩到榻上,跪坐着,给他腾了个位置,拉他坐下,“我看看你的伤…” 萧迟坐了下去。 姜心棠就倾身过去,褪他衣袍,看他伤。 伤已经生出新肉,看不到森白的肋骨了,但方才衣袍湿了,应该弄到伤口了,因为伤口涂抹的药粉全没了。 姜心棠泡了一下水,酒劲消退完,有些后悔踹沈东凌下水了,这行为很幼稚,搞得自己也被搡下水,还连累萧迟抱她伤口被水弄到。 她正自责着,外头脚步声响,沈东凌不顾婢女阻拦,冲了进来。 萧迟看到沈东凌,脸色微沉,快速把衣袍拉上。 紧接着,沈东灼怕妹妹冲动,跟着上楼也冲了进来… 萧迟脸色更沉了,手一伸就握住了姜心棠几只露在外头的白嫩嫩脚丫子。 “滚出去。”他喝。 沈东灼赶紧转过身,退出到门口去。 他什么都没看到! 姜心棠是跪坐在榻上的,两只脚一半坐在了臀下,只有一半露了出来。 她赶紧转过身子,坐正,把脚缩进裙子里藏好。 萧迟脸色这才好看些。 沈东凌难以置信地看着萧迟。 虽说女子的脚不能被男人看到,但姜心棠那脚坐在臀下,她与兄长甫一进来,根本就没去注意、没看到,萧迟居然就生这么大的气。 而她,明明是他未婚妻,落了水,浑身湿漉漉,身段如何,完完全全暴露在他的侍卫眼中,他却一点都不在意。 还有他的胸膛,为何姜心棠那小继女能看,她一来,他就赶紧拉起衣袍? 他们才是未婚夫妻,萧迟浑身上下,都该是属于她的! 都该只给她看才对! 沈东凌又想到了姜心棠那句—— 我坐他脸上,你还没看到呢。 她从未体验过。 就连那画面,她都是靠想象的,不知道对不对。 但无论对不对,光靠那想象中的画面,就足够让她每个睡不着的深夜里都嫉妒到发狂。 她难过、心寒,指着姜心棠,质问萧迟,“我是你未婚妻,她无缘无故把你未婚妻踹下水,你不为你未婚妻做主,还不分青红皂白杀你未婚妻的婢女,为何?” “推当今皇后下水,难道不该杀?”萧迟反问。 “她先推我下水,我的婢女才推她的!”沈东凌强调。 “她推你下水,本王会罚她,你那婢女,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对她动手。”萧迟沉了声。 他一沉声,气势摄人,沈东凌被镇住。 “她是本王的人,犯点小错,耍点小性子,本王自会教训,由不得旁人来指手画脚。”萧迟警告。 旁人? 她是旁人? 那小继女踹她下水,只是耍点小性子,犯点小错? 一个人的心,原来可以偏到这个程度! 沈东凌气到咬牙、绝望! 对她和萧迟的婚事,感到绝望! 第286章 这叫惩罚吗?这分明是调情! 但她不甘心! “好,你会罚她,你会教训,那请你当着我的面,现在就教训她,给我一个交代!”沈东凌道。 萧迟脸色彻底沉了下去。 他鲜少发怒。 一怒,威压万丈。 沈东灼在门口都感受到了,忙垂首入内两步,握住他妹妹手臂,“凌儿!” 怕他妹妹再冲动。 萧迟见沈东灼上道,缓了点脸色,“本王会罚皇后,带你妹妹下去休息。” 他不愿与沈东凌继续费口舌。 “跟我走!”沈东灼拽着他妹妹离开。 屋内没其他人了,姜心棠这才把脚丫子从裙子里伸出来,看向萧迟。 萧迟脸色还没彻底缓和过来,有些沉。 想到他方才似是要来质问她为何要踹沈东凌下水,姜心棠瞬间有些心虚,“你…不会真要罚我吧?” 萧迟威严,“难道你不该罚?” 姜心棠还以为他说会罚皇后只是搪塞沈家兄妹的呢,没想到真要罚她呀! 她当即就委屈了,“是谁之前说答应娶沈东凌,是为了把她骗回京,让我折磨她的?” 怎么这会她把沈东凌踹下水,他就要来罚她了? 她才不要受罚,立即扑进萧迟怀里。 沈东凌被她兄长拽走后,仍是气不过,挣脱她兄长,跑回来。 到了门口就恰好看到这一幕,姜心棠扑进萧迟怀里撒娇:“你上次罚我,打得我好疼…” 萧迟拍她臀,“这样打就疼了?” “疼。”姜心棠脸埋他怀中,“你上次打了我六下,疼死了,你再打我,我就不理你了…” 她现在晓得如何拿捏萧迟,萧迟生气,她一般服软撒娇就好了。 若还不能好,她要么哭,要么顺杆子往上爬,抱他,再不要脸点亲他,他的气就没有不消的了。 萧迟本也没生她气,她一撒娇,他就抱住她,“随便踹人下水,该打。” 说罢又拍了她两下臀。 但语气、动作,都轻柔透着宠溺。 沈东凌想到了什么,登时火冒三丈,合着上次她在宫里被这小继女打了三巴掌,萧迟说要去为她讨公道、加倍责罚这小继女,就是这么为她讨公道的? 这叫惩罚吗? 这分明是调情! 房间内,姜心棠顺着萧迟的胸膛往上爬,主动去吻萧迟,先是喉结,后是下巴… 萧迟不等她吻到他唇,便反客为主揽住她腰,掌住她后脑,垂首吻住她唇。 男人的吻向来猛烈。 姜心棠被吻得忍不住娇哼:“嗯~” 身段软如藤萝,紧紧攀嵌在萧迟怀里。 萧迟身躯刚硬,箍紧她身子,两人吻得难舍难分。 沈东凌受到暴击,婢女拦着她不让她进去,她双腿也如灌了铅迈不动。 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压下那股子滔天怒火的,等她兄长再次要来拽走她时,她自己转身往船舱外走了。 她一走,萧迟就放开了姜心棠。 “不许再乱亲,这里没有避子香。”再吻下去,两人都难以自控。 姜心棠敏感。 一吻她,她就软了身子。 平时他自持能力还行,可她软了身子,如水般溺在他怀中,他的自持会溃不成军。 姜心棠羞涩、有分寸,自然也没想要在这里做什么。 方才那样做,一是为了让萧迟不再生气;二是知道沈东凌回到外面,故意的。 两人稍微分开,各自缓了一下。 之后姜心棠想去找孟梁安。 安安姐跳入水里,不知道有没有受伤,或呛到水? 虽然她看到孟梁安爬上画舫来了,但不去看看,还是有些不放心。 可她散着发,萧迟不让她出去。 她只得跟萧迟坐在长窗前的软榻上赏景,等她发干,重新绾了发,萧迟才带她出去。 南昭王兄妹坐在外面露台。 见他们出来,兄妹二人起了身,南昭王打量姜心棠,见她无事,才控制住内心情感,收回视线,没再去看她。 孟梁安询问姜心棠被推下水,有没有吓到,或呛到水。 姜心棠摇头,也询问孟梁安有没有受伤。 孟梁安让她不必担心,她水性不错,一点事都没有。 还把她按着沈东凌头往船壁撞的事告诉姜心棠,但很惋惜说:“在水里我不怎么使得上劲,不然定能把她的头给撞破,帮你报仇!” “谢谢你,安安姐。”姜心棠很感动。 但压低声音说:“她如今腿这样,让她慢慢受折磨,不必着急把她撞死。” 孟梁安觉得也对。 四人说了一会话,时辰不早,萧迟让画舫靠岸。 齐冥送来了一个新的面具,姜心棠戴着面具先去马车,萧迟过了一会才去。 南昭王兄妹跟着下了画舫,回将军府去。 沈家兄妹最后下的画舫。 回信王府的路上,沈东凌坐在马车里,一言不发。 “我送你回远东,别再执着这婚事。”沈东灼不希望他妹妹嫁给萧迟了。 方才不是他怂,不敢陪他妹妹去找萧迟讨要说法。 而是他看得明白,他妹妹在萧迟心里,与那小继女相比,什么都不是,他们是讨要不到任何说法的。 他妹妹若嫁给萧迟,不会有任何幸福可言。 他相信他妹妹经过今晚,也能深切明白这一点。 “远东少有人知道你和北定王的婚事。”他知道他妹妹看重脸面,回了远东,不要再来京都,知道婚事的人没几个,不会丢脸,不会有人在背后嘲笑讥讽。 沈东灼说完许久,沈东凌才转过头来看他,“那兄长同我一起回去吗?” 若换在以前,沈东灼会毫不犹豫跟他妹妹回远东去。 他们本来就属于远东。 但现在,孟梁安在京都,他还不想走。 “兄长不想走,兄长还喜欢那个孟家女是吗?”沈东凌撇开了头。 她为了一桩婚事,耽误了这么多年,还毁了容貌,现在更是得了骨疽,叫她如此回去,她怎么甘心。 况且要她走后,他兄长跟孟梁安在一起,孟梁安成为她嫂子吗? 那小继女跟孟梁安那般交好,等她兄长把孟梁安娶回远东,她在远东岂不是也毫无立足之地? 她怎么可能让他们这些人都得逞。 不可能的! 萧迟不爱她是吧,那他爱谁,她就除掉谁,谁都别好过! 沈东凌前段时间是一直忍着的。 想忍到成婚后,再对姜心棠和那对小野种下手。 她以前觉得靠着信王府和远东王府,她一定能嫁给萧迟。 萧迟就算不爱她,她也能靠自己的聪慧,在萧迟面前站稳脚跟,成为不可替代的北定王妃。 可今夜的种种,让她瞬间清醒,她可能根本就等不到萧迟娶她的那天。 既如此,她何必再忍! 回了信王府,她立即叫来纪温尘,“帮我去杀个人!” 第287章 手臂被划了一剑 萧迟送姜心棠回宫,没留宿宫里。 从宫里出来回府没一会,纪温尘就被齐冥领着秘密入府来。 纪温尘向萧迟禀报,说沈东凌让他杀孟梁安。 萧迟没有很意外。 甚至可以说是在他的计划之中。 但他没有马上安排纪温尘怎么做,而是在书房处理了一些政务,边处理边把心中计划再想了想。 政务处理完,他去了薛神医那里一趟。 从薛神医那里回来,才交代纪温尘怎么做。 最后递了瓶药给纪温尘,“杀孟梁安时,涂抹在剑上,莫伤她要害。” “是。” 纪温尘不会多问,只服从命令。 他拿着药准备退出去离开时,萧迟又交代了句,“莫伤她太重。 “是。” 接下来数日,南昭王兄妹在为父母迁坟做准备,每日都往府外跑。 姜心棠在宫里也忙碌了起来。 七月二十一是新帝的生辰。 新帝登基的第一个生辰,依照惯例会大赦天下,减刑免罪彰显皇恩浩荡,并大办生辰宴。 但太上皇刚驾崩不久,皇族宗亲又因皇陵坍塌死了许多,新帝的生辰宴只是小办。 姜心棠身为皇后,操持忙碌此事。 朝中暂时无甚大事。 但向来治安很好的京都城发生了几起盗窃案。 盗贼很狡猾,巡城营一直抓不到。 气得身为巡城营都尉的沈东灼一有盗贼线索,就亲自带人去追。 纪温尘暗中观察了孟梁安数日,摸清了孟梁安的出门路线。 孟梁安是武将之女,与其他京中贵女略有不同,独来独往,出门鲜少带婢女。 这日她出府去办事,因中间出了点意外,回府的路上天就黑了。 路过一处无人的巷子时,一条黑影倏然从暗处闪了出来,长剑朝孟梁安胸口快速刺来。 孟梁安毫无防备,急忙闪身躲避,手臂被划了一剑。 黑影继续朝她杀来,她连连躲避,抄起巷子里的竹竿抵挡。 打斗声吸引了追赶盗贼来到这边的士兵。 “都尉大人,那边巷子有打斗声!”士兵回头向沈东灼禀报。 沈东灼立即纵马往巷子去。 马才至巷子口,一道人影就飞了过来,摔在他马前。 沈东灼急忙勒住马,正要出声呵斥,就看清了从地上快速爬起来的人。 “梁安!” 震惊间,黑影又快速朝孟梁安杀来。 沈东灼急忙回神,从马上一跃而起,格挡掉朝孟梁安刺来的剑后,挥剑也朝对方杀去。 对方躲避不及,蒙脸的巾子被撩开。 沈东灼瞧到了对方的脸,微愣住。 对方急忙背过身去,听到士兵冲入巷子里来,又急忙离开。 士兵追去。 沈东灼回了神,忙去扶孟梁安。 “别碰我!”孟梁安抗拒男人碰,一把挥掉沈东灼的手。 “你受伤了!”沈东灼再次扶住孟梁安。 孟梁安左臂被划了一剑,流了很多血,腿似乎也摔伤了。 她再次挥掉沈东灼的手,捂着伤要往前走时,腿疼得她靠回了墙。 沈东灼心疼又担心,立即说:“你不让我碰,我不碰你,但你走不了路,让我用马送你去医馆,好吗?” 孟梁安不理他,又试着走了几次,腿都没法走,只得重新靠回墙上,“麻烦你派个人,帮我回将军府去通知我兄长,让我兄长来接我。” “等你兄长来,还得多久,你的手一直在流血!”沈东灼看她手臂血越流越多,很担心着急,说完趁孟梁安忍疼分神时,快速上前把她抱起。 孟梁安条件反射地抬起受伤的手就一巴掌往沈东灼脸上掴,厉声喝:“放开我!” 她一用力,手臂血流得更多。 沈东灼没放开她,她不顾疼,又一巴掌掴沈东灼脸上,“放开我,听到没有!” 沈东灼被打得脸火辣辣痛。 但他还是没放手,快速把孟梁安送到马背上去,才退开,举起双手,“我放开你了,你坐好,别激动!” 孟梁安看到沈东灼半边脸被她打红了,冷静下来后,抱歉道:“对不起!” 她不是有意要打他的,她只是对男人的碰触,生理性抗拒。 沈东灼抱她,她下意识就揍他。 “没事,我不疼。”沈东灼笑了下,忙拉起缰绳,拽着马往巷子外去。 他快速寻了处最近的医馆。 要下马时,孟梁安不让他抱。 但孟梁安自己没办法下马,沈东灼便与她商量,“我不抱你,也不碰你别处,我只扶你手臂。我扶你手臂下马、入医馆,我就马上松开你,好吗?” 孟梁安自己下不了马,总不能这样僵持着,只得忍下抗拒的心理,同意了。 医馆大夫先给孟梁安处理手臂的伤。 沈东灼在旁边担心问:“伤得如何?要不要紧?” “伤口长,但好在不深。”大夫说。 沈东灼放下心来,知道大夫的意思是这伤问题不大。 孟梁安并不娇气,大夫在给她处理伤时,她盯着自己的伤口看,不用听大夫说,她也知道自己的伤没多大问题。 只是伤口挺长的,疼痛难免。 大夫又给她检查了腿。 奇怪的是,孟梁安腿疼得无法走路,大夫给她检查完,却没发现她的腿有问题。 孟东灼只得先送她回将军府。 南昭王被萧迟叫去谈事,刚从北定王府回来,得知妹妹受伤,急急出来接。 沈东灼把孟梁安给了南昭王。 南昭王对他表达了感谢,但依旧没请他入府。 沈东灼交代南昭王要请太医来给孟梁安看腿,之后才离开,回信王府,直奔他妹妹院子去。 此时沈东凌屋中—— “你说什么?你没杀掉孟梁安,还被我兄长看到了脸?”沈东凌不顾腿疼,蹭地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纪温尘解释,“我就要得手了,可你兄长追捕盗贼刚好赶到,救了她。” “你为何不易容?”沈东凌怒问。 纪温尘垂下头,“我以为她一个女子很容易杀,便没有易容,没想到你兄长会突然出现,才…” 沈东凌好想给他一巴掌。 她可以杀孟梁安。 但绝不能让兄长知道是她杀孟梁安。 兄长以后是要承袭远东王爵位和接手远东兵马的,若让兄长知道她杀孟梁安,兄妹生了嫌隙离了心,日后她连远东王府这个靠山都没有、连兄长的庇护都没有! 这时,院外脚步声响,婢女在门外低声提醒:“郡主,世子爷来了!” 第288章 退婚,送你回远东 纪温尘立即跳窗出去。 外头婢女给沈东灼行礼,往常沈东灼都会先问郡主可休息了,若婢女说没有,再往里头通报一声,沈东凌来开门,他才会进妹妹闺房。 但此次他无视婢女,直接推开门就进去。 沈东凌坐在桌案边看书,她惊讶地从书中抬起头来,“兄长这么晚,怎么还来我这?” 沈东灼目光在屋内搜寻一圈,没看到纪扶风,直接问:“你那个师兄呢?” 沈东凌更惊讶了,合上书,“师兄自然是在外院他的住处,兄长怎么会这么晚来我这里找师兄?” “我看见他要杀梁安!”沈东灼盯着自己妹妹。 沈东凌假装愣了下。 随后站了起来,直视她兄长眼睛,“兄长何意,怀疑我派师兄去杀孟梁安?” 她很生气,“我没有!师兄也不可能这么做!你何时看到的?在哪看到的?我叫师兄来对质!” “不用叫,我自己去找他!”沈东灼转身往外走,去外院找纪扶风。 到了纪扶风的住处,却得知他晚膳后,就去小公子院中教拳了。 小公子是信老王爷的曾孙,沈东凌为了把假扮成纪扶风的纪温尘名正言顺安顿在信王府,引荐他给自己亲表哥的儿子当拳脚师傅。 沈东灼去了小侄子的院中,果然看到“纪扶风”在教小公子打拳。 小公子已经一头汗水,沈东灼皱了下眉,打量给他行礼的纪温尘,“你一直在这里教小公子打拳?” 纪温尘说是,他晚膳后就过来小公子的院里,先是监督小公子扎马步,再教小公子打拳。 沈东灼不信,又问了小侄子。 小公子绘声绘色告诉沈东灼,他晚膳后想出去玩一会,可才出院子就被师傅拎回来扎马步了,说完还给沈东灼比划了几拳,说是师傅新教的。 小侄子在说的时候,沈东灼一直盯着小侄子看。 才七八岁的孩子,不可能说谎。 就算有人教他说谎,也不可能说得如此自然,沈东灼不由得怀疑,难道是他看错了? 他救孟梁安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是月色明亮,他才看到了对方的脸,但没能像白天看得那般清楚,难道真是他搞错了? 沈东灼转身出府去。 他手下的人还在街上追捕盗贼,他得回去。 他一走,纪温尘就结束了今日的课程,出小公子院子,悄悄又去了沈东凌院中。 告诉沈东凌,骗过她兄长了。 沈东凌暗松口气。 孟梁安是南昭王的妹妹,南昭王手握一方兵马,他妹妹无缘无故在京都被杀,朝廷为了给南昭王一个交代,查不出凶手定不会罢休。 她怕朝廷最后会查到她头上来,便多做了一手准备,让纪扶风找了个心腹易容成他去教小公子打拳。 这样若是将来查到纪扶风头上来,纪扶风就有了不在场的证据。 没想到孟梁安没杀成,多做的这手准备,用来糊弄兄长了! 沈东凌既不甘心,又觉得庆幸,交代纪温尘,“继续盯着孟梁安,再寻机会下手。” …… 盗贼自然是没抓到,沈东灼带手下士兵回了巡城营,之后他又去了趟将军府,想见孟梁安。 南昭王没让他入内院见孟梁安。 不过沈东灼救了自家妹妹,不好再像以前一样将他拒之门外,南昭王命人将沈东灼请到花厅,他去花厅见沈东灼。 “梁安的腿怎样?有没有请太医来看?”一见到南昭王,沈东灼就问。 “请了,家妹腿已经不疼,太医说家妹腿没事,多谢世子挂怀。”南昭王命下人上茶。 他亲自上门去请了一位今夜不当值的太医来给自家妹妹看腿。 孟梁安与当今皇后交好,又是南昭王亲自上门来请,太医二话不说就上了南昭王的马来将军府。 可太医到时,孟梁安腿已经不疼了。 太医仔细检查询问后,没发现孟梁安的腿有问题。 “怎么会没问题,梁安腿疼得都走不了路了!”沈东灼不相信,依然担心着急。 南昭王也担心自家妹妹,“明日我会再请太医来给梁安看看。” “请院正,他医术最好!”沈东灼交代。 之后又询问起孟梁安手臂的伤。 “梁安手臂的伤问题不大。”南昭王说完,也询问起沈东灼,“世子可有看清伤我妹妹那人的脸,我妹妹说那人蒙脸的面巾被世子挑开了。” 孟梁安当时没看清对方的脸。 沈东灼脑子里浮现起那人的脸,沉默一瞬,说:“没看清。” 南昭王又问了几句,沈东灼都借口当时紧张孟梁安,一心都在孟梁安身上,没注意那个杀孟梁安的人,只知道对方是个男的,身材高瘦。 得不到有用的信息,南昭王同沈东灼继续说了几句,就站起来命人送客。 从将军府出来,那人的脸一直在沈东灼脑海里回放… 在快回到信王府时,他猛地调转马头回了巡城营,调了一队士兵守在将军府四周。 次日,南昭王往宫里递帖子,请院正来给孟梁安看腿。 姜心棠很快就从太医院那边知道了孟梁安受伤的事,她忙派立夏出宫去将军府一趟。 立夏不到一个时辰就回来,把孟梁安如何受伤、受伤情况,详细告诉姜心棠。 姜心棠听完,既惊又怒,“居然有人要杀安安姐!” 她比自己被刺杀还气,拍案而起,气势凛然,“传北定王入宫来见本宫!” 立夏又退出去。 不久萧迟就入宫来了。 “薛神医还在京吗?请他去给安荣县主看腿。”姜心棠一看到萧迟就急说。 萧迟在她身边坐下,“还在。我入宫来时,就安排他去了。” 姜心棠对他如此及时的安排很满意,问他,“是谁要杀安安姐,你知道吗?” “在查。”萧迟面色波澜不惊。 姜心棠本来还要问他是不是沈东凌干的,因为安安姐刚在画舫上帮她报仇不久,就遭遇刺杀,太巧了,很有可能是沈东凌的报复。 但听萧迟说在查,显然他还不知道是谁要杀安安姐,便没有问,只叮嘱萧迟,“一定要查出来凶手是谁,掘地三尺也要把凶手查出来!” 她怕不把凶手揪出来,安安姐还会再遭遇刺杀。 “我会派人去查,再让巡城营和大理寺一起查。”萧迟这几日稍微清闲一些,说完想留在宫里陪姜心棠一起用午膳。 可姜心棠没心情跟他用膳,让他赶紧出宫派人查安安姐遇刺的事。 萧迟无奈起身出宫去。 当日下午,萧迟的人、巡城营、大理寺,三拨人马就都在查孟梁安遇刺的事。 沈东灼一整个下午,边带人查这事,边时不时回想起那张脸。 到了晚上,他回到信王府,直接去了他妹妹院中,“中元节那晚,跟你说送你回远东,你考虑得如何?” 不等他妹妹回答,他又说:“大长公主说送你回远东,有利于你养病,我现在觉得是对的。外祖父病未好,我明日亲自去找大长公主,就按她的意思,把婚退了,送你回远东养病。” 他还是觉得杀孟梁安的人,就是自家妹妹那个师兄没错。 他妹妹不承认,他没有证据,但他必需送他妹妹走,不然被查出来,他保不了他妹妹。 还会把信王府和远东王府都牵扯进来! 第289章 送姜心棠去见阎王 沈东凌手暗暗攥紧。 兄长这是不相信她,还认定是她派师兄杀孟梁安? 为了护那个孟梁安,如此决绝要把她送走? 沈东凌心里对自家兄长也升起了一股恨意,但她压住,“我愿意回远东,但我问了给我针灸的大夫,他不愿意跟我回远东去。” 她指千面门给她送来的那个擅长针灸的大夫。 沈东灼转身离开,去外院找那个大夫。 询问之后才知道那大夫是离京都不远的一个郡的人氏,家小都在那边。 远东太远,他不愿意远离父母妻儿去远东。 更不愿意举家搬迁去远东。 无论沈东灼开出什么优渥条件,那大夫都不愿意。 沈东灼只得暂时作罢。 毕竟他不能以权压人,强迫对方必需跟他妹妹去远东。 而他妹妹的腿目前只有这大夫的针灸能治。 是不是他妹妹要杀孟梁安,他还不能完全确定,但他妹妹的腿若无这大夫针灸,却定会再疼痛严重。 沈东凌在屋中坐了许久,没等到他兄长回来,就知道他兄长暂时又被糊弄住了。 但她心情丝毫没有放松,她兄长动了这个念头,就迟早会主动去退婚并送她回远东的。 她是看清了萧迟,不再巴巴想要萧迟娶她了没错。 但为了这门婚事,她拖到这么大岁数、毁容、得骨疽…… 她变得这么惨,离开前,定要报仇! 这时,纪温尘悄悄入到她院中来,通过婢女禀报,又入了她屋中。 “你兄长派人守在将军府四周,我除了易容成将军府的人混进将军府,不然没办法杀掉孟梁安。” 沈东凌心里涌起了怒火,她兄长为了保护孟梁安,居然私调了巡城营的士兵去守着将军府。 “但我觉得现在不能杀孟梁安,一旦孟梁安被杀,你兄长必定怀疑你我。我不要紧,但你们兄妹感情破裂,于你不利。”纪温尘关切地看着沈东凌。 沈东凌抬头,“等我兄长娶了孟梁安,难道就对我有利?” “你兄长对安荣县主情根深种、非她不娶没错,可那安荣县主不一定就会嫁给你兄长,你是不是多虑了。”纪温尘安慰她,想要劝她。 沈东凌却被他前半句话,推入了更疯癫的深渊。 就是因为她兄长太爱孟梁安,她才更不能留着孟梁安嫁给她兄长。 “那孟梁安失过身没了清白了,没有权贵人家会娶她,她如今不愿意嫁给我兄长,不过是在托大拿乔,我兄长非她不娶,她迟早会答应嫁给我兄长!” 到时候她兄长会更加珍视孟梁安。 等孟梁安成了远东王府的主母,她这个小姑子怕是连立足之地都没有了。 纪温尘似乎是觉得沈东凌的话有道理。 他沉默。 过了一会,突然开口,“若孟梁安再跟其他男人有染,你兄长定会打消娶她的念头。” 他给沈东凌分析男人。 男人没有不在意女人的清白的。 之所以孟梁安失了清白,她兄长能不介意,是因为他兄长娶过妻。 一个娶过妻,一个失了清白,两人皆非清白之身,男人心里平衡些。 且当时是远东王府悔婚,他兄长愧疚,才能不介意。 但若孟梁安再跟其他男人有染,身为男人,定是无法再接受! “我们杀孟梁安,你兄长会第一时间锁定你我。但孟梁安与人有染,你兄长只会认为孟梁安喜欢那男人,不会猜疑到你我身上来。”纪温尘分析完,总结说。 沈东凌沉思,觉得有道理。 纪温尘走后,她开始在心中计划。 当天晚上,萧迟没有入宫来。 姜心棠还不知道薛神医去给孟梁安看腿后怎样,第二日她又派立夏出宫去将军府一趟。 依然是不到一个时辰,立夏就回来。 向姜心棠禀报,“回娘娘,县主的腿没事,薛神医昨日去看了,说县主的腿一点问题都没有。” 姜心棠皱眉,“一点问题都没有,为何安安姐当时会疼得走不了路?” 立夏摇头,“县主没说。但县主确实腿没有问题了,奴婢去的时候,县主从内室出来见奴婢,腿脚灵便,不需要人扶。” 姜心棠心里虽然还是不解。 但她相信薛神医。 薛神医说安安姐腿没事,那定就是没事。 她又问:“县主手臂的伤如何?人总体怎样?” “县主手臂的伤也无碍,县主让娘娘不必担心她,她用了薛神医的药,伤口不肿不疼,人气色也不差。” 姜心棠是看过萧迟用了薛神医的药,伤好得有多快的。 她放心下来了。 外头天气热,立夏跑来跑去出了一身汗,她让立夏到偏殿休息一会,喝一碗冰镇酸梅汤。 立夏谢恩,去偏殿。 沈东凌在屋中坐了一个晚上,如今他兄长派人守着将军府,孟梁安也受伤没再往外跑,她要如何让孟梁安与其他男人有染? 重点是,还得让兄长看到! 而她,时间不多了,指不定哪天兄长就会不顾针灸大夫不愿意随她去远东,也要把她送回远东。 沈东凌想了一晚,想到了新帝的生辰宴。 孟梁安虽受伤。 但伤在手臂,不大要紧,皇后是姜心棠,她应该会参加宫宴。 宫宴上有男宾。 若能在某个男宾和孟梁安喝的酒水里下点东西,再让他们弄脏衣袍,引他们去换衣,锁住房间,等二人控制不住在房中行事,再引他兄长去看… 沈东凌甚至想到了男宾的最佳人选——北月国质子瑞王。 孟梁安一旦和这个质子有染,不管会不会因此迫不得已嫁给北月国质子,萧迟都定会防着孟梁安兄妹,怕他们兄妹与北月国质子有勾结。 一旦有了防备,她就可以再做点手脚,让萧迟认定南昭王兄妹与北月国勾结。 将军府当初被冤枉,南昭王兄妹对朝廷有怨言,背叛梁国,勾结北月国很说得过去。 沈东凌当夜就叫来纪温尘,把计划秘密告诉了他。 纪温尘听到要在宫里动手,有些惊。 “怕什么,你自己,还有其他人,都易容,不会有人知道是我们做的。”沈东凌目光阴鸷坚定。 纪温尘似觉得沈东凌说得对,脸色放松下来。 两人密谋讨论一番,沈东凌让他出府去准备催情药。 纪温尘从信王府出来,立即去了北定王府,把沈东凌要在宫里给孟梁安和北月国质子下药的事,禀报给萧迟知道。 而纪温尘走后,沈东凌觉得还不够,叫来阿奴,“再去弄一味毒药,喝下立即叫人毙命的毒药。” “郡主还想要…” “一不做二不休,既然动手了,顺便送萧家那小继女去见阎王!” 第290章 宫宴,亲爹变大舅舅 宫宴前一日,萧迟带薛神医入了趟宫。 姜心棠正在召见此次新帝生辰宴有关的各司女官,最后一次确保生辰宴每个环节都不会有错漏。 萧迟见她在忙,带薛神医去了偏殿。 姜心棠看似心无旁骛在忙,但知道萧迟来了,暂时放下手头上的事,低声吩咐身侧给她打扇的婢女,“抱小公主小太子去给王爷看。” 婢女曲膝领命,躬身退出去。 萧迟和薛神医在偏殿喝茶,两名乳娘抱着小太子小公主进来。 乳娘在给萧迟行礼时,小公主就咿咿呀呀朝萧迟伸手,要萧迟抱了。 小太子一如既往冷漠。 但也朝他父王看,眼睛亮晶晶的,显然也是想要他父王抱的。 萧迟把两个孩子都抱过去,并排坐在他一条腿上,小公主在内,小太子在外。 俩孩子刚到他们父王腿上都很乖。 但乖不到几息,小太子就不乐意了,要往地上去。 小公主则要往她父王身上爬。 萧迟打仗治理朝政游刃有余,抱着俩孩子却有点棘手。 乳娘深怕小太子掉地上去,忙上前请示,“小太子不愿意了,奴婢抱小太子到那边榻上玩。” 萧迟让乳娘把小太子抱走,抱了闺女到身上。 小太子被乳娘抱到不远处的榻上,刚放他下去,他一骨碌就翻过身来。 薛神医记得小太子出生时,比姐姐弱小,又吸入胎水,各方面都不如姐姐。 没想到这才五个月不到,就翻身翻得这么利索有力了。 看来是筋骨像他老子,就算有点先天不足,后天也能很快补上。 他捋了把小胡子,“不必太娇贵,等他会爬了,地上打扫干净让他爬,筋骨才能越发强健。” 乳娘听了心想,这小太子何等金贵,怎能放到地上乱爬。 想法未落,却听萧迟道:“去让御用监制张大凉席,放到正殿地上,给小公主小太子翻滚。等到了秋凉,小太子小公主会爬了,再换上锦毯,小公主小太子可以在锦毯上爬。 乳娘愣了下,管事何嬷嬷已经领命,“是,王爷。” 说罢退出去,去御用监传萧迟的命令。 一盏茶后,姜心棠才忙完事务,过来偏殿。 看到萧迟一手抱着闺女,一手按着闺女的手给薛神医把脉。 小公主坐在她父王臂弯中,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瞧了瞧对面的薛神医,又瞧了瞧自己的手,显然是不晓得对方按着自己的手做什么,正好奇着呢。 姜心棠到萧迟身边坐下。 小公主转过头来看她,要她抱。 她摸了摸小公主的头。 小公主便乖了。 很快薛神医把完脉说:“小公主身体无恙,体内没有余毒,不必担心。” 姜心棠本来还有些奇怪萧迟为何会带薛神医入宫来。 听了这话才明白过来,小公主上次中毒,虽然已经好了,但萧迟大概是怕他宝贝闺女还存有什么太医诊治不出来的隐毒,特地请了薛神医入宫来给他宝贝闺女把脉。 萧迟让薛神医给姜心棠也把下脉。 姜心棠除了一直以来偶尔觉得心口有些堵之外,近来没有不舒服。 且每十日就有太医来给她请平安脉,脉象没有任何异常。 她是觉得不需要薛神医把脉的。 但萧迟如此说了,薛神医又特地入了趟宫来,便还是把手腕伸给了薛神医。 把完脉,薛神医说她身体无事。 之后萧迟命人送薛神医出宫去,他留在宫里陪姜心棠用膳。 膳后,萧迟没再出宫,留宿宫里。 次日,新帝的生辰宴酉时开始,宗亲重臣提前入宫,至隆福殿。 沈东凌跟着她兄长和信老王爷入宫。 孟梁安则提前两个时辰就入宫,去了长乐宫。 见孟梁安来,姜心棠忙询问她的伤和腿,确定她腿确实没事,伤也不严重,才放心。 姜心棠还有事要忙,没空陪孟梁安说话,孟梁安去找小公主小太子姜律玩。 直到宫宴快开始,孟梁安才去等她兄长,一起进入宫宴。 小太子长得像萧迟,姜心棠不带他去宫宴。 姜律只是养子的身份,不适合去宫宴,姜心棠只带了小公主,由乳娘抱着。 姜心棠着朝服,端庄肃穆,前往新帝寝宫。 三妃已经在新帝寝宫外,见皇后来,朝皇后行礼。 之后新帝出来,携皇后、三妃前往隆福殿。 帝后坐上首,三妃坐帝后两侧下一阶的位置,下方左右两列是宗亲重臣。 帝后一入殿来,宗亲重臣起身出列跪拜行礼,高呼陛下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千岁。 萧迟位于宗亲重臣之首,他无需跪拜,只躬身跟着行礼。 偌大的殿中下方,就萧迟、大长公主,以及北月国质子没有跪下,极为醒目,小公主一下子就注意到了她父王,立即就朝下方伸手,要她父王抱抱。 姜心棠眉心跳了跳,在重臣宗亲平身站起来时,将小公主抱到了自己怀中,把她两只不安分的小手按下,“你大舅舅不能抱你,乖。” 小公主瘪了嘴,还要看向她父王。 姜心棠插了一小块切好的西瓜给她吮,她才不看她父王了,吮西瓜吮得津津有味。 萧迟与宗亲重臣一起回列,坐下。 “大舅舅”三个字在他脑中回响,他扫了她们母女一眼,又扫向她们母女身边的新帝,觉得新帝极其碍眼。 宫宴开始,新帝说了几句话。 宗亲重臣恭贺新帝生辰,并逐一献礼。 小公主被热闹场面吸引,不吃瓜了,睁着一双黑宝石般漂亮的眼睛,左瞅瞅右瞅瞅,对什么人和事都觉得很新奇。 一不留神让她瞅到她父王,她就兴奋地手舞足蹈。 好在宗亲重臣献礼,之后乐师舞姬上场……宫宴热闹,小公主也顾不得再看她父王了,新奇地一直看着下方。 但宫宴过半,她就对热闹失去兴趣了,闹了起来。 姜心棠让乳娘先抱她回去。 乳娘抱小公主走后,有服侍帝后酒水的宫婢重新端了壶酒入殿来。 与此同时,下方孟梁安和北月国瑞王皆因宫婢上来斟酒时,不小心打翻了酒壶,弄湿了衣裳。 婢女跪地小声请罪,之后领着瑞王出隆福殿去换衣袍。 随后孟梁安也被宫婢领出隆福殿去换衣裙。 宫宴打翻酒水弄湿衣裳是常有的事。 无人去在意这等小事。 更不会有人觉得孟梁安和北月国质子前后很近的时间被宫婢打翻酒水弄湿衣裳是一场阴谋。 就算有人注意到,也只会觉得是巧合。 第一卷 第291章 失身 而在此的几个时辰前—— 御膳房一名叫香冬的宫婢,正准备悄悄离开御膳房,去找纪温尘。 “你是想要在这里,与我们打一场?”黑天看过来,眼中带着凌厉之色,对灵虚仙王枪有些不满了。 一向以攻击著称的狂神公会突然使用了防御的阵型,这让大量的玩家都有点摸不着头脑,其中很多的人之所以会成为胖子的粉丝便是其勇往直前永不退缩的气势和打法所吸引。 我很奇怪她为什么这么问我,贱贱说赵启光给她打电话了,不过就问问我有没有回去,当然这也是贱贱一直担心的留下来等我的一个原因。 “别别别,老弟有话好商量嘛,喂喂老弟。”于老骚跟上了我的步伐。 还带了战斗回血技能,如果不能够一次性直接将其中一头击杀掉的话那么对方便会开始缓慢回血。 “呲呲……”火焰在鼎炉之下炙烤着,像是将虚空都烧起来了似的,火苗之上掀起阵阵虚空涟漪。 就算不动用大黑蚁,典风是个帝阵师,也有足够的手段,将一株不死神树炼化掉。 今日她心血来潮,夜半时没有修炼,在落天宫上闲逛,就发现了莫家兄妹这对好苗子。 “呵呵!”大长老只是笑笑走了出去,宋天机不明白大长老什么意思,不过也并不在意,也准备离去时,被大祭司叫住只是对他说了一句话:“骨头用着还顺手吧,没事就来神庙坐坐。”说罢也不待宋天机回答就飘然而去。 我到没有太在意她的举动,而是掏出手机准备给张莹莹发了个短信,告诉她晚上我不回去了,不然我要是一晚上不回去,这丫头肯定得等我一晚上。 离火殿尚赤,此时九火宫内遍目都是红色,突然一身金色法袍的吴易走到了宫殿内,顿时就吸引了几乎所有人的目光。 更何况吴易手里还有一枚六臂蛮蛇妖王的妖晶,须知一阶妖王实力就相当于二阶天境武者,这样的东西,哪里是天境以下的武者能拿得到的? 沈苍苍和苏行容定亲的消息,虽然并未在京城之中传开,可见苏家和太后认为现在时机不成熟,不适宜公布。但是,晏锦从沈苍苍的态度上看得出来,沈苍苍虽然不喜苏行容,却没有否认这门亲事。 不比那血雾,因为本体早已死亡,如今只是众多血气融合而成,没有形成自主意识,只有战斗本能,所以哪里又能是姬业合对手? 三人才刚刚越过广场,耳旁便响起一声巨大的轰鸣声,抬头看向里面的堡垒,上面的流光剧烈的拨动着。 “相见即是离别,其实你见了我,未必是什么好事。”刘明也笑。 别说去赎回玉璧了,就是连买个“假”玉璧的银子,都拿不出来。 龙马老气秋痕的说道,下一刻它竟然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目瞪口呆的动作。只见它懒洋洋的躺在地面上,不知道从哪掏出一个青苹果,就这样风轻云淡的吃上了。那副模样摆明就是将对面的数十位冥魂殿强者视为蝼蚁。 右手狠狠的一把摘下腰间的玉佩,这枚旋月玉佩,通体青色,犹如一枚弯弯的月牙。 第一卷 第292章 亲了亲她额头,闭宫门,查凶手 另一边,孟梁安跟着宫婢出隆福殿,遇到了个管事太监。 不然的话,这里的仙兽堆在这里,真的只是为了增加人数,以及阻拦脚步吗? 一时之间,众人不由得兴奋了,不过还顾着危险,也密尔的命令,都没有妄动。 雪儿毫不客气的扬手,纯白花儿舞动,漫天花瓣旋转起来,幻化成各种花朵开始对光耀进行攻击。 童一发现,自家少主的眼光真是越来越挑剔了,明明拍卖的好宝贝多不胜数,可他偏偏一个都没看上眼。 天越的举动顿时让很多同门感觉不爽!感觉他太嚣张了!甚至已经开始有人算计天越,想要在比赛的时候羞辱他!当然能不能实现就很难说了!天越自然也能听到一些人的议论!不过他根本就不在意。 他只不过是想要让妖界在三界中生存而已。如今魔帝这样说,是来逼迫他的,让他不的不防备起来呀。 凤弘烈幽沉的目光与凤邪对视,凤邪如嘶鸣的困兽,疯狂而暴戾,而凤弘烈此刻在他眼里,显然就是仇人。 时光飞逝,转眼即到天音公主嫁过来的日子,前几日接连几日大雨,着实让草原上的人们担心了一翻,还好今日又是一个大晴天。 在场的众人都看的如痴如醉,或许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的宝物:玄冥刀,昆吾剑,万魔扇,五火七禽扇,弥罗幡,镇煞玄音钟,阴阳剑,黄龙剑,翻天印,九龙神火罩,还有那元灵所射出的三支箭。 她没时间多想便换上了衣服,然后化了个淡妆,而他早就盛装在客厅里等候着她,挺拔的身姿,气度不凡,只是那张脸稍嫌冷了点。 然而他们的热情却没让风尘仆仆的韩尔齐有丝毫的高兴,反而让健壮的青年脖子一缩的扭头就往外逃,直是让在场的众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实是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倒是仉叔灵光一闪,立刻明白过来。 只是苍茫山脉内,所有能力封禁,萧莫然如此大大咧咧追入,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难道他就不担心,自己二人以少胜多反而将他擒下吗? 这是唯一一个标注含糊不清的号码,夹杂在众多号码中,毫不起眼。 “凌羲,你得去看看绒绒知道么?”凌墨开车之前,对还在坐在花园里的凌羲命令一句。 “可不是么?那种感觉,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他抱紧她,伸手在她后背摩挲。 “名字叫方成?恩…找电视台,找广播台,登报纸这些媒体。”赵凡香眼睛闪烁着精光,这一刻,她化身为智者。 “雪,你……”萧然刚一窜到门口,就忍不住喊了出来,却万万没想到,慕容雪的房中竟然还有旁人。 她的行为太让人心寒了,一次又一次的警告提醒,她都没往心里去。 在他们发现火晶的秘密时,虞朵那边已经开始了大范围猎杀火生物,她发现这些火生物的智慧都不高,故而只要多用陷阱,然后利用各种突然的袭击便能击杀。 据说,这块羊脂白玉还是一件古物,即使在同类当中,也属极品。 第一卷 第293章 抓奸 首先便是姜心棠喝的酒。 看着苏公子远去的背影白清月怒火攻心,心口猛地一疼她咬牙坚持。 宁轶诗不想跟寒宇念撒谎,可是她也知道,自己这样坦白的说出来,寒宇念必然不高兴。 看出她眼中的善意与慈爱,婉妍点了点头,喊了声“倩姨。”魏清在一旁也甚为开心。 一时之间,陈昊天也是叹息一声,虽说算不上什么的大事,但是许久以来还是第一次杀人而不得,实在是无奈。 有擅长分析,对细节把控的非常到位的秦天,有精通电脑,对所有信息都了如指掌的张慧,还有作战能力一流,冲锋陷阵的王力,以及办事沉稳牢靠,不骄不躁的李山。 盛王说过,王妃的地位等同他,所以他是闲杂人等,王妃肯定不是,他很有自知之明。 看完后,邬荞望向其他人,其他人都拿过圆牌查看,查看完后,所有人的表情都很复杂。 “暂时就这么瞒着吧!就你哥的事业上了正轨,才把实话告诉他们。”杜明威暂时只能用缓兵之计,也是迫于无奈。 服务员眼神之中露出不敢置信,哪怕他在如何愤怒,此刻却已经朝着背后而去。 接吻中,男人的大手滑过她的身子,在滑过的时候,她裤子被拉下了,掉落在床上。 顾紫月坐在右侧的车窗旁,她看着车窗外,只是陈肖然可以看到,她脸色有些泛白,额头有冷汗,可以看出,她有些紧张。 “前辈莫非是准备还要赌一场不成?”向罡天随手便是将那定海神针扔在一旁,看的武空直是肉痛,双手是伸了伸,却又是不好意思捡起来。 这时候公交车上一个长的比较魁梧年龄在三十岁左右人男人是挽着袖子就向我走了过来。 话声中,他也是离开城主府主回了枢密院。三道盛会之事未完,身为全局总管者,肩上的担子可是一点都不轻的。 一进入卧室,陈肖然就嗅到一股只属于郭颖身上的香气,那是一股香甜的气味,很好闻,比起香水更好闻。 “是谁!”华龙浑身肌肉紧绷起来,自然知道是被人算计了,在他必经之路上设下了埋伏。 和她同行的还有一个四十出头的男人,看上去,隐隐有一种沉稳气质,令人一眼便瞧出他是见过世面的人。 “吴兄此行目的,可是为李民强而来?”宋金微笑地盯着他,仿佛早xiōng有成竹般。此时已近午后,吴贵兴虽然挑选一处偏僻的街巷,但还是偶尔有人经过。 “啪!”一声脆响响起。在这灯光熄灭的瞬间,人们眼睛还没适应黑暗,什么都没能看见,唯一能听到就这些异响。 对于这种爱吹牛的人,最好的选择就是缄口不言,免得惹出事端。 甚至,当叶重的手往下摸的时候,赵丽妃还打开方便之门,方便叶重深入。 等那股不适消退以后,乔迩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发现这里已经是一个完全陌生、连半点灯火也见不到的地方了。她的双手双脚皆被束在了身后,腿上的仙剑,也已经被取走了。 第一卷 第294章 喂她喝粥 南昭王从换衣袍的地方离开,想去其他地方找孟梁安,但被御林军拦住,不许他随意乱走。 看着熟悉的面貌,泪子嘴角一撇,眼泪滚滚安静的落下,并在半空中随之蒸,现在是灵魂体的泪子并没有流泪的功能,但作为眼泪排出的负面情绪至身体分离的瞬间,就被巨大的黑海所吸收。 好吧好吧,开始说正题,萝莉应该怎么养?最重要的一点,首先要保证好食物对不对?毕竟现在这年头随便从街上抓一个男的都是新东方和蓝翔双博士学位毕业的,不管好萝莉的胃还玩什么? 钱迷迷比较郁闷,是真的郁闷了,因为钱迷迷前世,可是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自己也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处理。话说‘擒贼先擒王’,难道自己先要好好过了族长那关?毕竟,族长才是这个村子真正的话语权人。 这也就让裴旻很多时候很纠结,难得李琰自主一把,自己是听,还是不听呢? 冲上去的人死掉了,后面紧接着又冲上来一个,拼死也要干掉坦克。 “昂,”万旭期盼的看着钱迷迷。看的钱迷迷实在是不知道这人还要什么。 虽然钱迷迷不知道,但是衣衣知道的。而且,衣衣还要跟着仓仓一起出任务,可是,仓仓始终不同意,就让人家在后方看守住她。而对此衣衣相当不满意。真的恨不得哪天自家哥哥求到自己跟前,自己好好跟他谈判一下。 直接逼退了在龟兹城下有些进退两难的苏禄,挽救了四镇的兵危。 “———”接下来报出口的数字让梦梦和娜娜的心底都是猛得一沉,而崇对这种态度则表示十分不解,怎么了? “你不会是真的准备把这里建成一个独立的世外桃源,什么都能自给自足吧。”木头难得过来一句长话。 没等她说完,格勒长平却深深地吻上她,堵上了她想说的一切的话。 “你家的保姆,我呗!除了我,还有谁能买到这么好吃的草莓。”王蓉放下刀,呵呵一一笑地睨了沈丽雪一眼,把削好的苹果递给晓晓。 我要做的,就是楚墨口中那个莲花的莲,万紫千红一点缀的莲缀。 机会,只有一次,要是我猜错了,哪怕知道身边到底是谁背叛我都没有用了。 此时此刻,就看是金印在赤龙的力量下被打散,还是赤龙被金印完全镇压了。 “我们还能有关键兄聪明吗?他不是也输给谢听风了吗?其实,都是关键那老狗害我们的!”陈势威狠狠的说道。 “大哥你就是说我,我也不能相信。我可是跟你们进山打过猎的,现在这是意外。”她很自信,等到冬天,她一样能进山打猎。 可即便是这样的人杰,狼族居然也有人可以和他争锋相对,狼族的强大,实在是让其余的三位王感觉到一阵肃穆。 当派到四海盟这边的风家暗探回去禀报之后,风家上下顿时人心惶惶。家主风震天急忙召集家族高层,前往议事厅议事。 炕上的林晓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他的话,手指轻轻动了一下,随即又安静了。 第一卷 第295章 非得跟他闹不可 咽下一口粥后,姜心棠转头看向孟梁安,“安安姐。” 孟梁安快步去到床前,简单给萧迟行了一礼后,关切问:“感觉如何,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姜心棠摇头,“除了睡太久身子有些酸外,没有其他不舒服之处,安安姐不必担心我。” 孟梁安细瞧了她几眼。 就在此时,甚平,不知道何时出现在路飞身边,一把将路飞撞倒。 直到这一次他自己幡然醒悟了,他想要的并非这种浅层次的,而想要以自己的意志去帮助别人,而不是像木偶一样被人操纵,这样他虽然感到了【羞】愧,但他还是想要做一次。 鸿钧好似知晓御天手段,接引面色狞峥,死死凝视御天,感觉不断流逝的气运,以及体内不断反噬的能量。 一下就死了几个城卫军,剩下的人顿时就吓了一跳,彼此对视了一眼,又不信邪的朝着韩飞两人逼近。 “盘古!?这是三千魔神的印记!~ˇ?”昊辰也有些不可思议的望着虚空之中,因为他赫然认出了,为首的虚影正是盘古的身影,而虚空之中的三千虚影显然应该对应着混沌三千魔神。 “欢迎,非常欢迎。”林默高兴坏了,眼神赞许的看了一眼白百合,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当然是会了,放心好了,雏田,不麻烦的,不过下次你可不要这么逞强了,你看你,要不是我及时阻止你,恐怕你会伤的更重。”雷宇疼惜的摸了摸雏田嘴边的血迹,温柔的说道。 魍魉、黄泉以及白绝,尽数被叶迦斩杀!而在战斗结束后,那山洞也终于支撑不住,即将崩塌。叶迦收回分身,闪现到紫苑面前。 可以说,普通人想要成为魔术师,基本是可望不可及的,一没有渠道,二是及时有机会接触,但人家在这个魔术工程历经了好几代人、耗时百年、千年…而普通人呢,要么靠变异、要么靠天上掉馅饼的超级机遇。 哪知道帝国对此根本不上心,直接把注意力转回国内,首先开始整顿海上力量,然后发射了举世震惊的号系统卫星,组成了一个安全的网络。 “行,我帮你带给苏大夫,也会将你的话一字不漏地告诉他的,希望他明白你的一片好意。”梅长卿这话说得好像有什么特别意思似的,因为他在说这话的时候,明显地飘了飘在座的邀月。 薛义峰的话绝对不是恐吓他们,梁宇辰现在最怕的便是自己弟弟内心的阴暗和脆弱被无限放大,和上次被左翎的黑暗力量控制了一样,那就麻烦了。 “咋地了这是?你们谁知道什么情况?”一个青年疑惑地从屋子里探出头,茫然询问道。 “劳皇后娘娘挂心了,是妾身的不是。”明妃礼貌地起身回礼,坐下以后便发现对面几人都已经自顾自地聊起来了,压根就没有再搭理她的意思,顿觉心窝子闷。 正事?什么事关家族兴衰,狗屁,纯粹是想带回房间取乐罢了,还以为老子不知道,真是够白痴。 她此刻提起国师,而且将那天的事情也联系起来,如此的说法,自然更能让人信服。 可见,当初将这块玉佩一分为二的人实力必定相当的可怕,而且,这必定也不是一块普普通通的玉佩。 “……”古羽狠狠的倒抽了一口,望向她的眸子中,更是漫起了无法控制的沉痛,她,她真的就么不想看到他? 第296章 要多少,萧迟都会给她 到了宫里,恰巧碰到萧迟带薛神医入宫给姜心棠把脉。 嬷嬷把孟梁安先领到偏殿等着,去禀报姜心棠。 姜心棠得知安安姐来,让嬷嬷把孟梁安领到主殿来。 孟梁安过来后,给萧迟行礼,跟薛神医也见了礼,才看向姜心棠,姜心棠命嬷嬷给孟梁安赐座。 主殿奢华宽敞,地面一大半铺了张大凉席,三个孩子在大凉席上爬的爬,翻滚的翻滚。 小公主本来是躺着在玩自己的手脚的,一看到孟梁安进来,翻过身就仰起头,朝孟梁安咧嘴笑。 孟梁安对小公主毫无抵抗力,每次看到小公主,一颗心就软绵绵的像要融化了。 她坐到小公主身边,陪小公主玩。 薛神医仔细给姜心棠把了脉后说:“因祸得福,你之前有积血淤堵于心之症,毒攻击你的心脉,使你淤堵于心的积血全部吐了出来,你如今的身子应该比未中毒前轻松舒服。” 姜心棠心事重,之前一直过得压抑不开心,所以心头一直淤积。 薛神医去年第二次给她把脉时,就发现她有这种症状了。 不过她当时中“朝霞”毒,解毒才是重中之重。 且当时姜心棠这种症状还很轻,薛神医没放在心上,没有告诉姜心棠和萧迟。 后来朝霞毒解了,姜心棠又怀孕了。 她一直活得担惊受怕,心情郁结难开,淤堵之症也就渐渐加重。 直至姜心棠生产,薛神医再次被请入京来,给姜心棠把脉后,发现姜心棠的淤堵之症有趋于严重之势,得重视起来。 他这才告诉了萧迟。 萧迟得知后很紧张,询问薛神医该如何医治。 薛神医当时说:“她症状还不严重,不必着急,排出她心头淤堵的积血就好。淤堵的积血若不排出来,继续严重下去,最后堵塞心脉,她才会有性命危险。” 可姜心棠当时刚生产完,薛神医不敢给她用药。 萧迟心里一直挂着这个事! 他怕姜心棠担心自己的身体,特地命宫里的太医,给姜心棠请平安脉时,不准把这症状告诉她。 这次他受伤,薛神医再一次被请入京,他问薛神医能否给姜心棠用药了。 姜心棠已经生产近五个月,薛神医觉得可以用药了。 而南昭王兄妹入京后,他发现沈东灼对孟梁安旧情难忘,他在心中便有了一个计划… 中元节他是真心带姜心棠出宫去放河灯。 沈家兄妹能得知他去渡河,是他故意让王府总管事告诉沈家兄妹的,不然他的行踪,下人根本不敢透露。 画舫上,他既是真心护姜心棠厌恶沈东凌,也是有意刺激沈东凌,让沈东凌沉不住气,对姜心棠下手。 同时,沈东灼对孟梁安旧情难忘,孟梁安和姜心棠交好,他知道画舫上只要稍微刺激一下沈东凌,沈东凌会想要把孟梁安一并除去。 果不其然,一切如他预料的一样,沈东凌下了画舫,就策划想杀孟梁安。 盗贼是他的人假扮的,为的是引沈东灼去救孟梁安。 孟梁安反感男人,若只是手臂受伤,沈东灼连靠近她的机会都没有。 所以纪温尘的剑,当时抹了一种暂时能让孟梁安腿疼走不了路的药,沈东灼才有机会碰孟梁安。 先有了碰触,后面孟梁安对沈东灼才不会那么抵触反感,中药后,找沈东灼当解药的几率才会高一些。 不过萧迟安排了这么多,每一样都得心应手,唯独要给姜心棠用药,他还是不放心。 于是宫宴前一日,特地带薛神医入宫给小公主把脉,真实目的是给姜心棠把脉。 彻底确定姜心棠身体已经完全恢复好,能用排心头积血的药了,并且那药不会损伤姜心棠的身体,萧迟才把计划往下走。 而这所有的一切,姜心棠都不知道,萧迟也不可能让她知道,她对薛神医道:“确实。我从昨日醒来至今,身心舒畅,除了精神很好,心头也从未有过的轻快。” 听到薛神医话的孟梁安,则成功被引导着心想:原来棠儿妹妹中毒醒来,精神气血不受损反而更好,是棠儿妹妹有积血淤堵于心,毒阴差阳错让棠儿妹妹吐出废血。 “你日后不会再心口发堵了。但最重要的是要调节心情,生气、压抑皆会损伤心脉。”薛神医说完喝了几口茶,便起身要出宫去。 萧迟送他。 萧迟和薛神医一走,姜心棠便想起身去孟梁安那边。 孟梁安先抱着小公主过来,在姜心棠旁边坐下。 小公主要姜心棠抱,孟梁安把小公主给了姜心棠。 已经从薛神医口中得知姜心棠的身体情况,孟梁安也就不再多问了,直接说第二件事,“我现在手头缺钱…” 无需孟梁安开口说借,姜心棠就问:“安安姐你缺多少?” 孟梁安也不扭捏,“一万两。” 姜心棠二话不说,让管事嬷嬷去给孟梁安拿银票。 她如今是皇后,每月月俸很高。 且她生了儿子闺女后,萧迟的父亲萧瀛奖励了她京郊一处庄子和京内两处铺子,都是收益很好的。 萧迟没有刻意奖励她什么,但只要她要用钱,要多少,萧迟都会给她。 换成以前,把她卖了,她也拿不出这么多钱。 但现在别说一万两了,孟梁安就是跟她借十万两,她也拿得出来。 不过仅限于孟梁安兄妹和身边忠诚的人,换成其他人跟她借,她可是一个铜板都不会借的! 银票拿来后,孟梁安想跟姜心棠说说宫宴上的事,但萧迟回来了。 她很自觉地起身,“这一万两,得等我下次再从南昭来京都,才能还棠儿妹妹你了。今日我先出宫去,不打扰棠儿妹妹了。” 姜心棠知道萧迟在,孟梁安不自在,便没留她,把女儿给萧迟,送孟梁安出寝殿去。 孟梁安出了宫,先回将军府,把姜心棠的情况告诉兄长。 南昭王本来对姜心棠中毒醒来状态很好一事很疑惑,听了孟梁安的话,疑惑也打消了。 孟梁安转身去了信王府,找沈东灼。 沈东灼欢喜出府来见孟梁安。 人还没有站定,孟梁安一匣子银票塞他怀里,“一万两送到,那日之事,沈世子不许再提!” 说罢转身就走。 沈东灼连孟梁安的脸都还没有细瞧到。 第一卷 第297章 引导他自己去查 正值晌午,沈东灼没有去追孟梁安。 他抱着匣子回了府里,命自己的随从去准备四样大礼。 冷不丁从身后传来一声大吼,吓得乔妤一激灵,筷子一松,包子骨碌碌的滚到桌子上。 大夏龙雀瘪嘴,隔了几十代的后人关他鸟事,要是打不过你,早和你翻脸了。 见云妤笑的眼睛亮晶晶的,好似繁星。路时年勾唇,温柔地将黏在她唇膏上的一丝头发给别到耳后,问。 齐秀秀虽然长得又黑又高又壮,但是齐秀秀比他大哥、二哥、三哥都能干。齐秀秀爹娘觉得,收那么点钱就把齐秀秀嫁出去太亏了。拖来拖去就拖到了现在。 赵所长破口大骂:“你是哪里来的傻逼?你要是局长,我就是局长他爹?”说完,这货便得意洋洋的挂掉了电话,一副趾高气扬的表情。 天幸听说,便真得把酒喝到嘴里过了一会才咽下去,结果嘴里除了有那么一丝丝的甘甜之气外,仍旧觉得火辣辣的不好受。 然而这件事并未结束,原始湖大圣,昆宙以及瑶池中诸多古族祖王都有异议,虽然出声反对,却打定主意不同意,用沉默来无声反抗。 无论这世的人如何憎恨白景忆,白音对白景忆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 黑胖子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而是让保镖们将我拉出去喂狗。 荧惑,一颗妖异的魔星,拥有通往九幽的魔眼,被释迦摩尼封印,以十八位法力滔天的大妖镇压在此,永镇魔眼。 现在战龙仙王留下的仙法规则之力,在不断的流逝,对他们的压制,也是越来越弱。 “哼。”凉亭中的一些青年轻哼一声,脸色却没有丝毫在意,仿佛熊元魁的失败与死亡根本就不会影响他们。 而冀州省处在这大片区域的包裹之中,实际上也早就被张宗卿控制。 他们是百兽宫的核心长老,此时汇聚一堂,自然是因为秦羽的到来。 为了将其他国家的资源运到倭奴国,倭奴国不得不利用他国商船进行运输。 就在楚风跳下驾驶舱时,玛尔基奥也在一些孤儿孩子的搀扶下,走出那间木头搭建的房子。 看到他想逃,叶星立刻便是把剑灵的力量借了过来,然后飞速的追了上去,而银护法,这个时候已经跑出了百丈的距离。 当然,在这一项之上,也没有难住凡尘她们,她们几个都轻而易举的,通过了这一项检查。 “噗”这一拳的确是打上了,而且直接把叶星的身体都是打散了,不过东方普才发现,这只是一个残影而已。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自己现在跟奶奶她们住的这处院子,本来也是整套大宅中位置最好的,随手宋飞儿她们所建的一些防御工事也是围着这套院子所建的。 蓝心橙正坐在课桌边教蓝心心写作业,保姆在厨房煮饭,从窗户看着那几个私生饭正在翻墙,她忧心不已。 我那敢怠慢,三扑二扑捉住那只大白鹅。二半仙让我掂着,一块赶去卫生室。 熄灭的大灶被护院重新点然,一斗斗被碾的比面粉还要细腻的盐矿被倒进木桶里,由护院拼命的搅拌。 第一卷 第298章 蹭着他胸口撒娇 姜心棠下午已经闲下来,听到外头宫人行礼的声音,起身到殿外去迎他。 萧迟踩着廊下宫灯洒落的光辉,朝姜心棠走来。 他身后跟着个小太监。 小太监手里提了几盏做工精美小巧的花灯。 屋外传来了有些凌乱的脚步声,秋禾看了看澡堂里面,还是没有一点动静,又转头看向屋门外,思考着等下该怎么说。 否则就算缺胳膊少腿,也不会影响他们前赴后继的跑来‘送死’。 除了他本人的神国,还有什么地方,是不容外人进入的,最神秘的? 果然,接下来这名男子的动作顿时验证了克莱尔的猜想:只见他先是伸着头左顾右盼了一会儿,紧接着他便把手伸进衣服里面掏出了一个跟手机一样的仪器,然后紧盯着上面观看。 “倒也不是一定要这样,我可以借口生病偷偷去的。”近卫真希说道。 一众弟子听闻,前方竟然出现了令长老都忌惮的妖类,心态不禁崩溃。 所以,世界政府这么惧怕把空白的一百年历史公布出来,怕是里面另有猫腻。 “童凡,你还拦着我,这种弟子就该一掌拍死!”方脸的关长老,脸气的通红。 眼看自己之前使用“玉阳解体大法”传授封印于杨韶体内的法力修为依然可用,金广成的心志不免有些动摇,若再夺舍杨韶或许能成功,而且修为基本上能恢复,但却时不我待。 亚希诺将双手合握,做成漏斗状放于嘴前,猛地将嘴里的空气吐出。 “鸿王府的晴雪郡主?”吴易有些疑惑,葫芦城和鸿王府算不上亲密,只是一些商业的往来,鸿王府的郡主怎么突然登门了? 虽然一直埋怨着父亲,但是,她们俩在赵婶子的洗脑教育下,父亲也是她们最崇拜最景仰的人,能够吃饱肚子以后,埋怨也就没有影子了。 他的眸子冷锐如刀,死死的盯着下方正疯狂往上蔓延的藤之森林上面。不过片刻时间,墨绿色的狰狞藤蔓就疯长到跟他们差不多的高度。如同灵蛇般相互交缠着形成了一张大网,牢牢的把他们几个困在网中央。 不,莱尔双手紧握,他不会伤害自己的同伴,但是也不会去做违反自己本心的事情,虽说两全其美世间难寻,但是这一个难字,也并不是无,总会有办法的,只要努力,就一定会有机会的。 为什么同行的其他虎族都不见了?那是因为尼尔森长老是路痴,为了避免尼尔森长老作弊请外援。 除此以外,两人交手力量产生的剧烈震荡,也缓缓停滞,空中不再有大石落下。 还有对古庸被尊为“武侠之父”一事,进行分析和讨论,古庸为什么能被尊为“武侠之父”? 吴易的决定已经来不急通知霍去病了,他只能动用领主的强权,这样的做法,在战场上就是坑队友。 司筠暗自猜测,但是心魔劫不是只会在飞升雷劫中出现吗?而且她一直道心清明不染尘埃,怎么可能会有心魔劫? 所以草木之灵的存在与多少,是衡量一个迷界是否繁荣的重要标杆。 几个透明的旋涡突然出现在林游轩周围,同时林游轩手里一道火柱已经打了出去。 武圣之境齐齐离开地球,到那时候,没人是贺腾以及天血虹的对手。 第299章 母子三人,是他的心肝 姜心棠垂首在看盒子里的腌肉干,没有注意到。 香辣味很快在空气里飘散开,没有初打开盒子时一股脑儿飘出来那么冲了。 孟梁安深吸几口气,压下了想吐的感觉。 姜心棠拿起一小块腌肉干,咬了一口,细嚼。 “咸香微辣,肉质紧实,味道也不错,好吃。”姜心棠由心夸完,拿起另一块递给孟梁安。 孟梁安打小就喜欢吃,怎么吃都吃不腻。 可这会看着,却觉得又有点儿想吐,摇头,“棠儿妹妹你自己吃,我有些渴,不想吃。” 恰好宫婢沏了茶送进来,孟梁安拿起茶喝。 姜心棠吃完一块腌肉干,盒子盖上,让嬷嬷收起来,和孟梁安说话。 姊妹二人说了一会话,孟梁安便开始找小公主。 姜心棠派人去御花园把三个孩子叫回来,孟梁安就去抱小公主玩了。 午膳孟梁安在宫里吃。 直到半下午,孟梁安才出宫去。 姜心棠随后派人出宫,把给孟梁安留的地瓜,送到将军府去。 孟梁安回到将军府,她兄长早已经回去。 见她回来,告诉她,沈东灼来将军府,向他提亲,要娶她。 “兄长不必理会他,我对他已无感情,不会嫁给他。”孟梁安说。 南昭王看着自己妹妹,犹豫了一下道:“他同我说了你们在宫宴上的事。” 孟梁安不曾想过要隐瞒自己的兄长。 只是她到底是女儿家,这种事羞于同自己兄长提起,如今兄长知道了,她便毫不扭捏道:“是。但又如何,我不想嫁他就是不想嫁他,就算有了夫妻之实,也不改想法。” 孟梁安话才说完,就有下人进来禀报,说沈东灼又在府外求见。 “我自己去和他说清楚。”孟梁安转身出去。 沈东灼得知孟梁安兄妹回京,今日一大早就来将军府。 可他们兄妹入了宫,他只得一直在府外等着。 等了半个上午,南昭王从宫里回来。 他向南昭王提亲,被南昭王拒绝了,只得向南昭王说起他和孟梁安宫宴上的事,没想到被南昭王揍了两拳,命人送客。 他嘴角被打出了血。 但他一点都不生气,他是男人,这种事情,无论谁主动,都是女子吃亏,南昭王身为梁安的兄长,打他几拳,是他该受的。 他只得先回信王府,但派人守在将军府外面,孟梁安从宫里出来,他就得知了,便又亲自过来。 他嘴角淤青,见孟梁安从府里出来,立即欢喜地捧着礼物和装银票的匣子上前,“梁安!” 孟梁安站在府门前的台阶上,眼神疏冷看他,“沈世子,我说过一万两买断你我宫宴上之事,你是对一万两不满意?” “不是!”沈东灼忙解释,“我不需要你补偿我,我会负责,我想娶…” 话未说完,孟梁安打断,“我不用你负责,不会嫁你,你若再登门,我会厌烦你!” 沈东灼浑身僵住。 “我已经不喜欢你,也不喜欢男人,此生无嫁人的打算,你莫要再登门!”孟梁安丢下话,转身入府,命人关门。 沈东灼追上门前台阶,将军府府门“轰”的一声关上。 他再次浑身僵住! …… 当夜萧迟入了宫,在长乐宫处理政务。 三个孩子早早睡去,被乳娘抱走,姜心棠百无聊赖,在旁边看诗集。 她本是规规矩矩的,不出声,也不挨着萧迟,怕打扰到他忙政务。 可萧迟重要的奏折处理完,就非得拉她过去,让姜心棠枕着他的腿。 并告诉她,南昭王兄妹会等到秋猎后再回南昭。 姜心棠有些意外,“那安安姐和南昭王也会跟着一起去秋猎?” 萧迟翻着京外传来的文书,淡淡嗯了声,“我特地留下她陪你出京秋猎完再走。” 姜心棠翻诗集的动作顿住,仰头看萧迟,“…我也去秋猎?” 萧迟被她问得批阅文书的动作也是一顿。 随后垂首看姜心棠,掷重强调一句,“我随御驾出京秋猎,至少一个月方归。” 姜心棠眨了下眼睛,点头,“你虽然没跟我说过秋猎的事,但我知道啊!” 萧迟突然就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他没跟姜心棠说起过秋猎的事,姜心棠以为他不带她去? 他问:“你以为,我不带你们母子三人去秋猎?” 姜心棠疑惑了,“难道你要带我和孩子去?” 她很不确定,“你没说过你要带我们去啊!” 他在前朝安排秋猎的事,但来后宫从来没跟她说起过。 更没说过要带她和孩子一起去! 何况小太子小公主那么小,带出门诸多不方便,朝臣也会劝诫他不要带小太子小公主出门的。 孩子小,出门容易生病。 皇子公主金贵,一般小时候都不会离宫的。 她身为小太子小公主生母,自然也就不可能去! 萧迟深吸口气,果然是没跟她说,她误会了。 他没跟她说,是默认了自己去哪里,都会带着他们母子三个;并认为姜心棠也会跟他一样,认定他会带他们母子三人一起走,根本无需另外说。 这是一种默契。 可姜心棠在这件事上,跟他毫无默契。 他放下御笔,指尖轻点她脑袋,“这里怎么想的,我离京至少一个月,怎么可能不带上你们。” 不带上他们,他怎么可能放心。 以前出京,都只是几天,他就匆匆回京。 哪怕明知道一切安排妥当,他们母子三人不可能有事,他都不放心在京外多待。 秋猎至少一个月。 他怎么可能把他们母子三人放在京中,离开他那么久、那么远! “你…你是说,你要带上我和孩子去秋猎?”姜心棠还是有些不确定问。 萧迟无奈,“不然呢?” 他掐住她下巴摩挲,“你们三个,是我的心肝,离京一个月不带你们,你是想要我的命。” 他语气很无奈。 就算他能放心下他们。 他也会想。 一个月见不到他们母子三个,叫他怎么熬? 姜心棠开心了,抱紧他的腰,“我以为你不带我和孩子,我偷偷伤心了很久呢…” 她撒娇。 脸在他腰腹处轻轻蹭着。 以为他不带她和孩子,她和孩子至少会一个月见不到他,她是真的偷偷伤心了很久。 只是怕他去秋猎会担心她和孩子,伤心也忍着,没有表现出来。 萧迟摸她脸,俯身吻她,“傻瓜,我恨不得能时时把你们拴在身上,怎么舍得把你们留在京中不带上。” 第300章 出血,怕自己怀孕了 确定了萧迟要带她和孩子去秋猎后,姜心棠第二日就开始准备。 谁到时候跟着一起去秋猎,谁留在宫里,她做了最合理的安排。 除了小公主小太子,姜律她肯定也是要带去的。 所以三个乳娘都得带上。 照顾孩子的嬷嬷宫婢也全都带上,服侍她的人,她可以少带,但照顾孩子的人手必定得带足。 两位管事嬷嬷,她带了何嬷嬷,留了杜嬷嬷在宫里主持事务。 立夏白露两人,立夏机灵,白露稳重,姜心棠带立夏,留白露在宫中。 另外多带了两名贴身宫婢,四名次等宫婢。 她这边人员安排就这样。 萧迟那边,留什么人在京监国、什么人辅政,什么人同去秋猎,自然也是做了最合适的安排。 毕竟他离京至少一月,得保证京都依然在他的掌控中,无人敢生乱。 太医被带走一半。 因小公主小太子同行,萧迟万分小心,不但把贺大夫带上,还把薛神医一并打包带去秋猎。 九月初,御驾出京。 御林军铁骑开道,军队随行两侧并押后护送,队伍规模宏大、气势磅礴。 萧迟、南昭王骑马走在队伍前头。 一些武将和宗亲重臣家的年轻子弟也皆是骑马。 新帝的御辇在车队的最前面,本该是帝后同乘的,但皇后有小公主小太子要照顾,坐在了第二辆鸾驾里;与新帝同乘的,是三妃中的王妃。 这王妃是兵部尚书的侄女,萧迟的人。 皇后鸾驾后面,是小公主小太子的车驾,乳娘嬷嬷带着小姜律坐在里面。 萧迟母亲大长公主的车驾,在小公主小太子车驾后面。 再后面,便是皇族宗亲及随行的重臣家眷的车驾。 沈东凌虽是远东王府的郡主,但在皇族宗亲面前,她还排不上号。 不过她挂着北定王未婚妻的名头,所以车驾直接越过了所有皇族宗亲的车驾,排在了大长公主的车驾后面,甚为尊贵! 孟梁安没坐马车。 她着劲装,束发,英气十足,骑马跟在皇后的鸾驾旁。 沈东灼骑马跟在萧迟、南昭王二人身后,时不时回头看孟梁安。 孟梁安无视他。 途中,萧迟过来看姜心棠母子三人两次,担心他宝贝闺女不愿意一直在鸾驾里呆着,要哭闹。 但三个孩子都很乖,没闹。 姜心棠让嬷嬷把鸾驾的车窗打开,小公主还没出过京呢,趴在姜心棠怀里新鲜地看着外头,看累了喝奶,喝完奶就睡。 中间休息时,小公主睡醒了过来,扒着车窗对着外头咿咿呀呀地叫。 大黑狗现在不只守着小姜律,还守着小太子小公主。 它在小姜律的马车里,听到小公主叫,就从马车里跳下来,跑到小公主这边来。 在车窗外仰着狗头听小公主咿咿呀呀叫了一会,狗头一扭,朝它不喜欢的萧迟跑去。 萧迟在跟两个武将说话。 大黑狗跑过来时,武将下意识退开几步,觉得这狗硕大凶悍,很危险。 大黑狗跑到萧迟面前,对萧迟呲牙吠了几声,扭头往回跑。 萧迟听不懂狗言狗语,但他跟着狗走了。 大黑狗跑到小公主车窗外就停下了。 小公主看到萧迟来,咿咿呀呀叫得更大声,很兴奋。 鸾车外面的宫婢嬷嬷纷纷给萧迟行礼。 姜心棠听到声音,从车窗探出头来看。 就看到萧迟来到车窗外,先是目光温柔看了她和小公主一眼,之后垂首问大黑狗,“你是去告诉本王,小公主找本王?” 大黑狗吠了一声。 萧迟默了一息,道:“没白养你,给你加鸡腿。” 说罢吩咐旁边的宫婢,说大黑狗给小公主传话有功,今晚给大黑狗加鸡腿。 宫婢忙领命。 萧迟伸手,把他闺女从车窗抱了出去,抱去前头,大黑狗屁颠颠跟了去。 姜心棠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知道大黑狗是怎么理解小公主咿咿呀呀乱叫是想找她父王的。 她成天听小公主的噪音,她怎么就听不懂? 御驾继续前行时,萧迟没送小公主回来。 天气很好,日头不晒,他抱着小公主骑马,大黑狗跟在萧迟马旁边跑。 直到小公主睡着了,萧迟才送小公主回姜心棠鸾驾里,大黑狗跟着上了姜心棠鸾驾。 小公主这一睡,睡到了到达围猎的皇家禁苑上熹林苑才醒。 上熹林苑有诸多宫殿。 姜心棠有小公主小太子要照顾,是最好的遮掩,把陪伴、服侍御驾的机会都安排给了王妃,让王妃陪新帝去建德宫。 她带着孩子去了皇后住的凤启宫。 姜心棠和孩子安顿好,孟梁安过来找她。 “安安姐你来得正好,我正打算命人去叫你过来一起用膳。” 萧迟除了要安顿新帝,定还有其他许多事要忙。 且出了宫,她和他得避嫌了,萧迟不可能来她这里用膳,所以她打算叫安安姐过来一起用膳。 孟梁安却是欲言又止。 不过她向来不扭捏,只是欲言又止了一下,便直言道:“棠儿妹妹,我需要你帮我请个太医。” 姜心棠一听,紧张:“安安姐,你不舒服?” 孟梁安点头。 姜心棠立即命立夏,“去找王爷,请薛神医过来。” 命令完,转身过来问孟梁安,“安安姐,你哪里不舒服?” 孟梁安没有马上开口。 姜心棠将宫婢嬷嬷遣出去。 孟梁安才道:“我不是不信任你身边的人,只是人多,我有点难以启齿。” 姜心棠听出了点不对劲,担心,“安安姐,出了什么事?” 孟梁安把宫宴上她和沈东灼的事告诉姜心棠。 姜心棠听完,愣住。 孟梁安道:“我一个多月没来月事,今日骑了一日马,方才发现出血了,可不像是来月事,我怕…” 她怕自己怀孕了。 之前她一直没往这方面想,是因为她被方靖杰囚在府中折磨凌虐近一年,都不曾有过孩子。 她一直以为自己可能天生不育。 或是被方靖杰凌虐得身体出了问题,丧失了女子怀孕的功能。 所以她和沈东灼发生关系后,她从未想过她会怀孕。 哪怕她迁完坟从家乡回来,从未有过的疲累,甚至闻到腌肉干想吐,她都没往那方面想。 可她向来很准时的月事迟迟没来,今日又出了血,下腹也不舒服,她才突然想到了怀孕那方面! 第301章 真怀孕了 一听孟梁安出血,姜心棠立即回神。 想到自己第一个孩子没了的场景,姜心棠紧张,唤了何嬷嬷进来,让她再派个人去找萧迟,快点把薛神医请来。 之后握住孟梁安的手,“安安姐你别担心,大夫很快就来,不会有事的!” 孟梁安反握住她的手安慰,“我不担心,只是想确认一下是不是真的…怀了,你不用为我紧张担心。” 姜心棠冷静下来,询问孟梁安出血多不多。 孟梁安摇头,“不多,就是下腹有些坠痛,我来月事从来不痛的。” 姜心棠又有些紧张。 但她没有再表现出来,让孟梁安躺到软榻上休息。 不多时,薛神医就被领来了。 他一入屋,姜心棠就起身,把孟梁安的情况简略说了一下,让薛神医快点给安安姐看。 薛神医坐下,给孟梁安把脉。 很快,他就有了结论,“怀有身孕了。” 虽然已经想到有可能怀孕,但听到确定答案,孟梁安还是瞬间有些茫然。 姜心棠则急问:“脉象如何?” “脉象不大好,孩子怀得不稳。”薛神医说完,询问孟梁安的详细情况。 孟梁安从茫然中回神,一一回答。 薛神医听完,重新给孟梁安仔细把脉,之后去开药方。 “孩子怀得虽不稳,但也没有太糟糕,能保住。”薛神医药方开完,和两瓶保胎药丸一起交给姜心棠。 何嬷嬷赶紧上前替姜心棠接过。 姜心棠细问药方如何煎煮服用,药丸又该如何服用。 薛神医一一仔细告诉她。 “保胎是关键,她自己也得卧床静养,至少三个月内不宜长途奔波,不然神仙来了也保不住孩子。”薛神医说完,提了药箱往外走。 姜心棠命立夏送薛神医。 之后吩咐何嬷嬷派人拿着药方去抓药。 又命宫婢倒了水来,取出两粒保胎药丸给孟梁安先服下。 孟梁安还有些茫然。 不确定怀孕时,她不想和沈东灼有牵扯,怕真的怀孕。 可现在确定真的怀孕了,她好像不舍得不要。 尤其想到小公主那么可爱,她也好想有一个像小公主一样漂亮的女儿。 “安安姐。”药丸递到孟梁安面前,孟梁安却怔愣迷茫,姜心棠喊了她一声。 孟梁安这才回过神来,接过药丸服下。 萧迟住在兵马台。 这里有一支上林军,也在萧迟的掌控中。 薛神医那边刚诊完离开不久,就有人把消息送到了萧迟这里来,说孟梁安怀孕了。 萧迟一点都不意外。 这本就是他策划的。 画舫上那盘花生,是泡了促孕药的。 怕姜心棠误吃,他特地选了姜心棠不能吃的花生去泡促孕药。 而孟梁安又恰好喜欢吃花生,那晚吃了许多。 孟梁安每次入宫,都很稀罕小公主,萧迟自然知道。 既然孟梁安喜欢孩子,他送她两个就是了! 有了孩子,孟梁安就回不了南昭,会留在京中陪姜心棠。 从他们兄妹踏入京都,萧迟就没打算让孟梁安再回南昭。 封孟梁安为县主,拨还将军府给孟梁安,便是萧迟想留孟梁安在京中的第一步。 孟梁安在京中,便是人质,能牵制南昭王。 她腹中怀的是沈东灼的孩子,沈东灼为了孟梁安跟孩子,会继续留在京中。 沈东灼在京中,远东那边也不敢有异动。 疑心病是每个当权者的通病,萧迟不会完全相信南昭王,更要预防除掉沈东凌后,远东有异心。 他如今的精力全部在朝堂。 在掌控整个朝堂之前,他不允许任何一个地方生乱,影响他的计划。 所以他要用一个孟梁安,暂时牵制住南昭和远东! 孟梁安在姜心棠那里用了晚膳、喝了药后,姜心棠就没让她走。 派了人去告诉南昭王,说她留安安姐在凤启宫住。 并把孟梁安的衣物都拿到凤启宫来。 孟梁安想了一个晚上,在第二日一大早就看到小公主在床上翻滚,和姜心棠玩得“咯咯”笑,母女俩养眼好看又温馨时,瞬间就下定决心要留下孩子。 孩子跟沈东灼有关系又如何? 她弃父留子,自己养! 她不会阻止沈东灼认孩子,也不会嫁给沈东灼,她和沈东灼除了是孩子的父母,不会有其他瓜葛! 用完早膳,萧迟派御林军过来护送姜心棠母子几人去猎场。 今日帝王要组织臣子围猎了。 孟梁安出血未止,还得卧床,不能去猎场。 姜心棠不放心她,留了贴身宫婢在凤启宫照顾她。 并叮嘱宫婢,安荣县主若有不舒服,立即就得去猎场禀报她。 她是皇后,不能不携小太子小公主去猎场,不然就留在凤启宫陪安安姐了。 上熹林苑比皇宫还要大,囊括了无数自然风景在内,并修建了宫殿楼阁一座座。 此处是供历代帝王狩猎游玩的。 不但养着军队在这里,还散养着各类飞禽走兽。 姜心棠母子几人由御林军护送,乘坐车辇行了近半个时辰,才到猎场。 鼓声擂动,旌旗猎猎,场面热血壮观。 新帝先射出一箭后,围猎便开始。 帝王与臣子骑马入猎场,追逐猎物入山林田野。 女子也可参加狩猎。 一些骑射不错的千金贵女,换上轻便骑射装,也跟着骑马入猎场去狩猎。 她们不与男子比狩猎数量。 重在露脸! 要知道猎场上除了温润如玉的年轻帝王外,还有未婚的北定王、南昭王,远东的世子… 无论被谁看上,都是一段好姻缘! 尤其手握重权的北定王,如今只是订婚,还未真正成婚呢! 近来京中频频有消息传出北定王未婚妻的腿,似得了一种不治不症,说不定这婚事到最后根本就成不了,今日若谁能在猎场上得北定王青眼,说不定有机会成为北定王妃! 而沈东凌非要跟来秋猎,就是这个原因! 她看透萧迟不愿意娶她没错,但她北定王未婚妻这个身份还没解除,就容不得其他女子觊觎她的位置。 她也挑了马,上了猎场。 在针灸大夫的医治下,她腿近来状况越来越好。 外界越是传她腿得了不治之症,她越要借此机会证明自己的腿好好的,断不让外人看了她的笑话! 猎场外,姜心棠带着孩子在观台上。 先是大长公主过来看孙儿孙女。 之后便是宗亲朝臣的妻眷过来拜见她,夸一夸小公主,讨好她。 小太子姜心棠命乳娘带去旁边玩了,不给这些命妇小姐们近距离看到小太子的脸。 沈东凌打了几只小猎物之后,追着一只小鹿入了山林深处。 正要射小鹿时,不知道谁射伤了一只野猪,正朝她这儿跑了过来。 沈东凌身边是跟着保护她的随从的,见野猪吭哧乱撞过来,赶紧驱马挡到沈东凌面前,“郡主小心!” 然而野猪受伤,攻击性极大,不但冲过来直接将挡在沈东凌面前的人和马撂开。 还一头撞在了沈东凌的马上,沈东凌直接从马背上跌了下来! 第302章 孩子没了 马惊慌,踢了沈东凌一蹄子。 沈东凌飞了出去,野猪吭哧吭哧继续乱撞,其他随从慌乱,有几人也被撞下了马。 幸好这时有人纵马过来,看到这边有野猪伤人,赶紧挽弓,朝野猪射箭。 箭精准射在野猪脖子上,将野猪脖子洞穿。 野猪倒地,抽搐几下,死了。 “郡主!”惊慌未定的随从赶紧去找沈东凌。 “王爷,是北定王的未婚妻,远东的郡主。”射箭那边,有个随从说道。 射箭的人,是南昭王。 也就他、萧迟,和一些身体魁梧的武将,才有臂力能将一头成年野猪的脖子射穿。 南昭王也认出是沈东凌和她的随从,他微皱了下眉头。 若早认出来,这箭他就不射了。 当做没看到,直接离开。 这时,另一队人马过来,是安王。 野猪是他射伤的。 他臂力不够,野猪被他射伤,跑了,他带人寻了过来。 “王爷,那边好像是东凌郡主,被野猪弄伤了!”安王的随从看这边乱糟糟的,着急喊。 安王心里咯噔一跳,虽说今日秋猎,上场的都得带足随从护卫,被其他人射伤的野兽伤到,那是怪不得旁人的。 但这沈东凌身份到底不一样。 不但是萧迟的未婚妻。 安王还捏着她和敌国质子宫宴上睡一起的秘密,他还打算以后用这个秘密拿捏沈东凌为自己所用,若沈东凌被野猪拱死了,他岂不是捏着这个秘密也没用了! 如此一想,安王急忙道:“快,上前看郡主如何!” 随从立即上前去看。 很快就回来向安王禀报,说沈东凌受伤了,不知道伤到哪里,裙子上有血,人晕了。 安王立即下令:“快送郡主回观台医治!” 又命自己的随从去通知沈东灼,算是卖一个好给远东的世子。 之后他自己猎也不打了,跟着回了观台。 南昭王无心多看,纵马离开,去打猎。 沈东凌还未被送出猎场,负责守卫猎场的上林军就知道了,忙去禀报将领。 将领知晓沈东凌是北定王未婚妻,忙派人去禀报萧迟。 萧迟正在猎一头熊,得知后,“急急”收了箭,往回赶。 半路“碰”到了南昭王。 南昭王看他着急,想到姜心棠,也跟着回观台。 沈东凌被马蹄踢到了肚子,飞出去时,又撞到了树,才晕了过去。 随从送她出猎场,见她还没醒来,裙子上的血又越来越多,急得边抱着她往属于信王府的观台跑去,边大声喊传太医。 留在观台这边的人,全部被吸引着看了过去。 随从抱沈东凌到信王府观台上,把沈东凌放在垫着软垫的坐榻上。 没一会太医急匆匆赶来。 周围观台上的宗亲命妇小姐,出于关心或出于八卦,围过来看。 沈东凌被略微嘈杂的人声吵醒。 不醒还好,一醒来,她就感觉到肚子传来阵阵剧痛,疼得她差点要再次晕厥。 太医看她这情况,又看她裙子上的血,大惊。 这血明显是从下身流出来的… 太医急忙给沈东凌把脉。 这时萧迟骑马出猎场来了,从马背上一跃而下后,匆匆朝信王府的观台大步走来。 他天生自带威严气场,朝这边过来,四周的人群下意识地向两边分开,不敢靠他太近。 才至观台下,太医刚好给沈东凌把完脉,大惊地从观台上下来,跪地向萧迟禀报,“王爷,孩子保不住了!” 周围的人惊怔住。 萧迟也惊怔住,“…你说什么?” 太医:“郡主流血太多,孩子保不住了!” 萧迟似才听明白过来太医的话,顿时恼,抬起一脚踹在太医身上,“你胡说些什么,本王和郡主尚未成婚,郡主哪来的孩子保不住了?” 太医被踹倒在地。 因北定王和这位远东郡主已经订婚多时,方才把脉把出远东郡主脉象是孕脉,太医下意识就认为孩子是北定王的,这这… 难道不是? 大长公主这时候气势汹汹过来,冷着脸问:“你方才说什么,她怀孕了?!” 太医不敢回答。 “去,给她把脉,看是否怀孕!”大长公主命令另外几名太医。 几名太医不敢动,看向萧迟。 “看王爷做什么,本宫的话不好使?!”大长公主威严,冷喝。 几名太医见王爷没发话,只得上前给沈东凌把脉。 沈东凌疼得整个人晕乎乎的,额头上冷汗狂冒,看着一个个太医轮流给她把脉,她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第一个太医说了什么。 几个太医把完脉,皆战战兢兢不敢去向大长公主回话。 “说!”大长公主命令。 几个太医依旧不敢说。 大长公主明白答案是什么了,上前一巴掌“啪”地就扇在沈东凌脸上。 “贱人,你这模样,我萧家和我儿没有嫌弃你,紧守婚约等着娶你过门,你居然与人苟且、珠胎暗结!” 她不想儿子娶沈东凌了是一回事。 但沈东凌背着他儿子跟人苟且、还怀了孩子又是另一回事。 婚事还没解除呢,沈东凌这无疑是把她儿子、把萧家的脸面往地上踩。 “说,奸夫是谁?!”大长公主怒喝。 “没有奸夫!没有!这太医胡说八道的,我没有怀孕,我不可能怀孕!”沈东凌下意识反驳,她整整灌了两大碗避子汤,她怎么可能怀孕! “还敢狡辩!”大长公主气得上前又扫了沈东凌一巴掌。 “姨母!”沈东灼这时候急急赶来,上前护在他妹妹面前。 与他同来的,还有北月国瑞王。 送沈东凌回来后就一直没开口的安王,此时看了眼瑞王,又看向沈东凌… 他本来是想拿这两人睡一起的奸情日后威胁沈东凌的。 可鬼知道沈东凌居然怀孕了,搞得现在萧迟母子都知道沈东凌偷人了,他捏着这个秘密也没用了。 安王脑子一转,当即就改变策略,拿这事讨好大长公主。 “奸夫是北月国质子!”安王对大长公主说:“宫宴那日,侄儿亲眼看到沈东凌从质子换衣袍的屋子跳窗逃跑!而质子,浑身赤裸,不着一物!” 怕众人不信,安王还道:“南昭王也看到了,姑母可以问南昭王。” 南昭王是跟在萧迟后面来的,此时站在人群外围,不热衷这种热闹。 大长公主和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南昭王。 南昭王安静道:“安王所言非虚。” 众人内心哗然。 目光皆投向了北月国质子。 大长公主则立即命人把瑞王弄下去杀了。 一个敌国质子,竟敢在宫里睡她儿子的未婚妻,她不杀这质子,下一步北月国岂不是要骑到梁国头上来了! 瑞王可不背这个锅,立即后退,大声说他是受害者。 他把那日的事全部说了出来。 最后道:“大长公主,是你未过门的儿媳给本王和你们的安荣县主下药,想让你们的安荣县主和本王有染,本王没找你们讨要说法,你居然还要杀本王,是何道理?” 大长公主没想到事情是这个样子,气得目光又看回了沈东凌身上。 沈东灼也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妹妹。 “我没有!”沈东凌立即否认,那日纪扶风没能杀了瑞王灭口,就是最错误的一件事。 若没有捡到那个锁,若没有亲眼看到纪扶风要杀孟梁安,沈东灼会毫不怀疑地相信自家妹妹。 可如今… 他相信不了! 啪! 他也一巴掌甩在自家妹妹脸上,“你为了不让我娶梁安,居然做出这种事!” 沈东灼声音颤抖,说完又打了他妹妹一巴掌。 唯有这样果断承认下来,他或许才能救他妹妹一命。 不然查下去,皇后被下毒一事,也会查出来是他妹妹做的,他妹妹必死无疑。 沈东灼打完他妹妹,向萧迟和大长公主跪下,压抑着内心悲痛说:“凌儿是不想我娶梁安,才做出这等糊涂事。她如今出血不止,请北定王允许我先带她下去医治,保住命再来请罪!” 第303章 萧迟大概会疯! 这时候姜心棠过来。 她本来在观台上,后来小公主不愿意,闹着要去其他地方玩,还要她抱。 姜心棠便抱小公主去看孔雀。 得知这边的事,她才带着人过来。 四周的人见皇后来,下意识又向两边分开了些,给皇后行礼。 姜心棠至观台前,近距离看到观台上沈东凌痛苦地捂着肚子,疼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沈东凌胯下的裙子,全部被血濡湿。 裙子是浅色的。 那一大片血,触目惊心。 本来看到沈东凌得到报应,姜心棠该心里痛快的。 可她也失去过孩子,也曾这样狼狈地被人围观过,她下意识撇开了头,不想去看。 不是同情沈东凌。 而是她,似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沈东凌做了那么多恶事,罪有应得。 可曾经的她,却是无辜的,她不忍去看。 萧迟见她如此,同意了沈东灼把沈东凌先带下去医治。 大长公主很生气,不过她也是女人,她生萧迟的时候,丢了半条命,多少有些同理心。 沈东凌若非出血流产,她定要当场处置沈东凌,再让远东王府给个交代。 可沈东凌流产大出血,大长公主忍了忍气,到底是没说什么,由着沈东灼把沈东凌先带走。 沈东凌被带走后,观台这边的人自觉就散了。 没人敢继续看北定王的笑话。 人散了之后,也没人敢再提起这事,这件天大的事,一时仿佛不曾发生过一样。 姜心棠带三个孩子去观台后面的赏猎楼换尿戒子。 萧迟趁无人注意,跟了过去。 乳娘嬷嬷在给孩子换尿戒子时,萧迟抱起姜心棠去了隔壁房屋。 房门关上,萧迟到临床大榻上坐下,放姜心棠坐到他腿上,问她,“方才吓到了?” 姜心棠搂着他脖子,摇头,“没有。” “那为何看到沈东凌流血,不敢看?”萧迟知她心软,心想她定是自己失去过孩子,不忍心看到沈东凌那样。 他习惯性地将她一只柔嫩的手,握在大掌中轻揉摩挲,“沈东凌当初毁岳父的墓,目的是让你知道后,受刺激早产。” 那时姜心棠怀着双胎。 得知噩耗提前生产,双胎还横着,差点大出血。 若非他提前接薛神医入京候着,薛神医扎针调正了姜心棠的胎位。 姜心棠很大可能会因为双胎横着生不下来,大出血一尸三命! 如果那样,萧迟大概会疯! 这笔账,他一直记着。 “她对你所做的每一件伤害,我都要一一还回去。”虽然最终姜心棠顺利生下儿女,没遭太大的罪,但那是他准备充分,是薛神医医术好。 不能因此抹灭掉沈东凌此次的罪恶。 “所以,她必需也经历一次大出血的痛。”萧迟把姜心棠的手揉捏得更紧,“你无需对她不忍心。” “我没有对她不忍心。”姜心棠说。 她是心软,但她不是圣母。 沈东凌害她那么多次,还在宫宴上给安安姐下药,她怎么可能对她不忍心。 “我只是看到她,想到了自己,才不想多看。”姜心棠如今想起那个没了的孩子,还是会心头难受。 说起那个孩子,萧迟永远对她心有愧疚。 “我没事,你不必特地来安慰我。”难受只是持续一小会,姜心棠很快就收拾好心情。 赏猎楼离观台很近,是换衣之所,时有人过来,姜心棠怕被人看到萧迟来找她。 她挣扎着要从萧迟腿上起来,“你赶紧走,别被人看到你我独处一室。” 萧迟耳力好,听到远处有人往这边来。 “我今晚再去看你和孩子。”他说完,在姜心棠唇上轻啄了一下,起身开门出去。 他才消失在回廊尽头,便有人从另一端回廊走了过来。 三个孩子尿戒子换完,姜心棠带孩子回了观台。 不多时,帝王与臣子狩猎回来。 内侍清点猎物数目。 猎得数目最多的前三名,帝王给予赏赐。 之后猎物被送去处理,有的就地架起篝火烤,有的由御厨烹煮后送上来,君臣同享。 沈东凌被她兄长抱回他们住的地方时,下身流血和疼痛,已经让她晕了过去。 随行的太医赶紧给她行针,她才醒了过来。 但血一直止不住。 太医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慌张对沈东灼说:“世子赶紧派人另请其他太医,我等医术不济,实在止不住郡主的血!” 跟来的有三名太医,皆如此说。 沈东灼看他妹妹抱着肚子,疼得在床上打滚,急忙命人再去请太医。 萧迟得知后,又派了八九个太医过来,院正也在其中。 以前萧迟一拖再拖不娶他妹妹,沈东灼对萧迟是有意见的。 但此时,沈东灼很感激萧迟。 萧迟如今手握重权,他妹妹婚事还没解除就跟北月国质子怀了孩子,让萧迟颜面扫地,萧迟若是记恨,不给太医,他妹妹必死无疑。 可萧迟没有不给。 还亲自派了八九个太医过来。 这些太医也是看人行事的,他妹妹做了这等事,把萧迟得罪死,若非萧迟亲自指派这些太医,这些太医会草草了事,不会尽心给他妹妹医治。 萧迟亲自指派,这些太医才不敢不用心。 八九名太医轮流查看沈东凌的情况后,与前头那三位太医聚在一起讨论,折腾一个多时辰,在沈东凌失血失到快休克时,终于把沈东凌的血止住。 沈东凌在鬼门关徘徊了数圈,命被抢了回来。 之后情况还算稳定,数名太医守着她,一刻都不敢离开。 可沈东凌血止住,肚子不疼了,到了晚上,许久不疼的腿,却隐隐疼了起来。 那名针灸大夫,沈东凌怕腿随时会发作,来秋猎时带来了。 沈东灼赶紧命人把大夫叫来给沈东凌行针。 可这次行完针,沈东凌腿却没有像以前一样,有很明显的好转。 大夫道:“骨血相连,郡主的腿是靠血养着的,如今郡主大失血,这腿怕是日后再怎么行针都无用了。” 大夫一脸哀叹,他治了那么久,却因病人大失血,之前那么久的医治功亏一篑,他也很惋惜难过。 到了临睡前,沈东凌的腿就越来越疼了,无论针灸大夫再怎么行针,都疗效甚微。 第304章 婚事彻底解除 亥时末,萧迟过来沈东凌兄妹这边。 沈东灼得知后,急急从他妹妹屋中出来,去见萧迟。 萧迟坐在厅堂中,婢子上了茶,他正垂首饮茶,沈东灼进来,他头也没抬问:“皇后被下毒,也是沈东凌干的吧?” 他话语似平常。 但带着冷意。 沈东灼知道,宫宴上他妹妹给孟梁安和北月国质子下药,皇后也被人下了毒,萧迟肯定会怀疑皇后的毒也是他妹妹命人下的。 沈东灼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既怕否认后,萧迟去查,查出是他妹妹命人干的;又怕直接承认,萧迟要杀他妹妹。 “不敢答?” 萧迟抬眸看沈东灼,“想要本王下令查,或带走你妹妹身边的婢女审问?” 他声音不重。 但沉。 很能震慑人。 沈东灼明白,萧迟下令查,那就是要交给大理寺立案了。 谋害皇后,查出来,不但他妹妹是死罪,还会牵连信王府和远东王府。 沈东灼立即替他妹妹跪了下去,“凌儿只是太过喜欢北定王你,小女儿家吃醋嫉妒,才会做出这等糊涂事,还望北定王念在旧情的份上,饶她一命。” 萧迟冷笑,“你倒是会说话,成了本王的错了。” 沈东灼忙说不是这个意思。 萧迟放下茶盏,静看了沈东灼许久,道:“本王可以按下不追究。” 沈东灼惊喜抬头。 “不过本王只能按下皇后被下毒一事。你妹妹是如何派人入宫给安荣县主和北月国质子下药,你得给本王一个交代,下药之人你得交出来给本王。”萧迟说。 沈东灼明白,皇后被下毒没爆出来是他妹妹干的,萧迟可以按下。 但孟梁安和北月国质子被下药,众人皆知是他妹妹干的,萧迟得给南昭王一个交代。 所以他必需给萧迟一个交代,必需把下药之人交出去平息此事。 “等我两日,我把事查清楚,便把下药之人交给北定王。”沈东灼承诺。 “好。”萧迟满意。 随后缓和了语气,“本王当初能顺利扶新帝上位,多亏了有信老王爷替本王稳住皇族宗亲,本王铭记于心。日后,本王还需靠远东王府。” 他先震慑。 震慑完再稳住人心。 沈东灼立即表态,“远东王府定会一心支持北定王。” 这话既是顺应局势的真心话,亦是为了保他妹妹。 萧迟目光深沉似海,又静看了沈东灼许久。 沈东灼觉得自己整个被看穿了,萧迟才道:“本王相信世子的话。” 他喝了口茶,“我母亲那边,本王会安抚住,不让她找信老王爷和远东王讨要说法。” 按照大长公主嚣张的性子,儿子丢了这么大的脸,她肯定是要信王府或远东王府给交代的,闹下去他妹妹依然会性命不保。 沈东灼感激地看着萧迟,“只要北定王和大长公主不计较,不追究我妹妹,我远东王府感激不尽!” “本王器重远东,也器重世子。本王虽和郡主成不了夫妻,但情分还是有的,自然会保她。” 萧迟说罢,和颜悦色看沈东灼,“起来吧。” 沈东灼站了起来。 萧迟也站了起来,“本王以后还要倚仗远东王和南昭王为我大梁戍守僵土,南昭王的妹妹安荣县主与皇后交好…” 说到皇后,萧迟一脸愧疚,“皇后被下毒,受了许多苦,如今身子还不好…” 沈东灼立即表态,“我可以代替凌儿去向皇后赔罪!” “不必,皇后不知道此事,本王欺瞒了她。”萧迟叹口气,一副自己很不是个人的表情,“她为本王生儿育女,此次差点被毒死,本王为保你妹妹,不但没为她报仇,还不让她知道是你妹妹下毒害她。” 他话里满满的愧疚。 沈东灼垂首,萧迟的话和表情,让他觉得姜心棠挺可怜的。 又是他妹妹下毒害姜心棠,他心里对姜心棠也生出了一股深深的愧疚感。 萧迟走后,带着这股愧疚感,他立即去找他妹妹的婢女阿奴。 现在的阿奴是纪温心假扮的。 她正端药来给沈东凌喝。 沈东凌很虚弱,连坐都坐不起来,一个劲呢喃:“我没有孕,我不可能有孕,肯定搞错了…” 纪温心用阿奴的声音说:“几个太医都把脉把出郡主您有孕,不可能会错的。” “我喝了两大碗避子汤,怎么可能有孕!” “郡主您和所有赴宫宴的人,在宫里被关了两日才出宫的,那时喝药可能太迟了。” 沈东凌一听,气得想下床去砸东西发泄心里的不甘和愤怒。 可她用了半天力,却连半个身子都撑不起来。 纪温心用勺子舀了药吹凉,喂给沈东凌喝,沈东凌一把将勺子和碗扫掉,“本郡主不喝!” 她连发怒都大声不起来。 纪温心蹲下去捡摔碎的勺子和碗,然后退出去,命人再去煎药。 其实沈东凌真的没怀孕。 是纪温心近一个月来一直给沈东凌下药,制造出孕脉,延迟沈东凌的月事。 沈东凌大出血,是被马蹄踹了一脚,伤了胞宫,且月事来。 纪温心给沈东凌下的药,还能提高痛觉。 沈东凌大出血所受的痛,堪比分娩! 纪温心要回去照顾沈东凌时,沈东灼来了,把她叫去了他房间。 关上房门,沈东灼逼问她是谁帮他妹妹入宫给孟梁安和北月国质子下药的。 他知道这个叫阿奴的婢女一直跟在他妹妹身边,肯定知道所有事情。 纪温心起初假装装傻,“世子爷您在说什么,奴婢怎么听不懂。” 沈东灼怒道:“你不说是吧?不说我只能把郡主交出去给北定王,你不想郡主被北定王抓去严刑拷问,就现在先把事情给我交代清楚,到底是谁入宫帮郡主下药的?” 纪温心假装看出事情严重,犹豫了许久后,不得不说:“是、是奴婢和纪师兄,以及纪师兄带来的另外两位师妹入宫下的药。” 沈东灼早知道肯定跟那个姓纪的有关。 可真正听到答案,还是狠狠闭了闭眼。 再联想到姓纪的要杀孟梁安,他气得立即就唤心腹进来,命心腹立即秘密回京去把此人抓来,送去给萧迟。 纪温心一听,赶紧抓住沈东灼,“世子,不能把纪师兄交给北定王!” “不拿个人给北定王交代,你觉得能保住郡主!”不是他自私,要牺牲别人保自家妹妹,而是他觉得姓纪的根本不是好人,是姓纪的带偏了他妹妹。 眼见心腹真就要回京去抓纪扶风来给萧迟,纪温心假装慌了,急道:“若是把纪师兄交给北定王,事情会更严重的!” 沈东灼怔住。 审视地看着纪温心。 纪温心一副为了保沈东凌不得不豁出去了的模样,紧紧揪着沈东灼,“郡主…郡主还命纪师兄做了许多事,若是、若是纪师兄落到北定王手里,把事情都抖漏出来,郡主才真的…真的必死无疑!” 沈东灼只觉得头顶“轰隆”了一声。 镇定许久,他才一把反揪住纪温心,颤抖着声音问:“还做了许多事?还做了什么?!” 纪温心便顺理成章把沈东凌所做的所有恶事,一一说出来! 第305章 危矣,姜心棠猜出萧迟骗她 沈东灼觉得头顶像是有一个又一个的雷劈过。 他妹妹当初救姜心棠被安王妃的妹妹刺伤脸,竟是他妹妹自导自演的,为的是逼萧迟娶她。 得知萧迟和姜心棠有染,出于嫉妒,他妹妹让阿奴按着姜心棠的头往墙上撞。 姜心棠和三皇子成婚,他妹妹命阿奴在合卺酒下药。 先太子和方太后发动宫变,他妹妹让他延迟发射信号,竟是为了假传方太后的命令,调一队兵马去攻北定王府,想杀姜心棠。 棠心棠被萧迟安置在京外,他妹妹就让纪扶风易容成萧迟的人,找到安置姜心棠之处,烧宅子,杀了北定王几乎所有保护姜心棠的人。 杀不掉姜心棠,又命纪扶风去毁掉姜心棠父亲的墓和尸骨,想让姜心棠得知后早产丧命。 桩桩件件,都是那么的恶毒。 沈东灼身子趔趄,差点站不稳。 “你在胡说八道的,是吗?!”他对着纪温心吼。 吼完又颤抖着声音道:“这些,都是你和那个姓纪的,怂恿郡主做的对不对?不是郡主自己想做的,对不对?!” 沈东灼不愿意相信他妹妹那么恶毒。 纪温心跪在地上,仍旧死死揪着沈东灼,“若是把事情推到奴婢身上,说是奴婢怂恿郡主做的能救郡主,奴婢愿意承认是奴婢怂恿郡主做的!” 沈东灼身子再度趔趄。 阿奴这样说,就表明了所有事情不是别人怂恿他妹妹做的,全是他妹妹自己的主意! 他之前一直想不明白,他好好的一个妹妹,为什么到了京都后,会运道变得那么差:毁容,得骨疽… 现在他终于明白了,是报应! 他妹妹毁自己的脸,逼萧迟娶她,老天就报应让她真的毁容! 他妹妹毁姜心棠父亲的墓,命纪扶风敲碎姜心棠父亲尸骨,老天就让她得骨疽,每日每夜遭受骨痛折磨! 他妹妹想姜心棠听到噩耗流产丧命,今日她自己就大出血流产! 全都是报应! 沈东灼跌坐到椅子上,再次狠狠闭了闭眼。 “世子,真的不能把纪师兄交出去,您把奴婢交出去吧,奴婢去替郡主顶罪。”纪温心哀求道。 沈东灼很无力。 他不只得交出下药的人给萧迟,还得向萧迟说清楚他妹妹是如何派人混入宫下药下毒的,这件事一个阿奴怎么可能做得到。 “你们到底是如何混入宫下药下毒的,说!”沈东灼命令。 纪温心便把他们如何混入宫下药和给皇后下毒,也一一说出来。 和沈东灼先前猜测的差不多。 沈东灼听完,坐在椅子上久久无法言语。 他下不了决断了。 他答应萧迟要把下药之人交出去,是为了保他妹妹,可如今若是把姓纪的交出去,会捅出他妹妹更多恶行,他不能把纪扶风交出去。 沈东灼一时陷入两难境地。 萧迟从沈家兄妹住处离开后,去了凤启宫。 他在赏猎楼跟姜心棠说今晚要来看她和孩子的。 不过他事太多,所有事处理完,现在已经接近子正,姜心棠和孩子都睡着了。 守夜的宫婢上前小声向他禀报。 “娘娘一直在等王爷您来,半个时辰前才跟小公主小太子歇下了。” “乳娘本是要带小公主小太子到偏殿去歇的,但小公主认生,不愿意跟乳娘去偏殿。” 小公主虽不怕生人。 但到底还小,到了陌生环境,又夜晚闹觉,就不愿意跟乳娘,非得粘着姜心棠。 “娘娘就带着小公主小太子歇息下了。” 小公主小太子歇在姜心棠身边,乳娘、嬷嬷及服侍的宫婢也都会歇在姜心棠寝殿中,方便半夜小太子小公主喝奶或闹,能及时起来照顾,不用累着姜心棠。 而乳娘、嬷嬷、宫婢歇在寝殿中,萧迟就不大方便进去了。 “明日告诉娘娘,本王来过。”萧迟交代。 守夜宫婢屈膝领命。 萧迟回了兵马台休息。 第二日赶在他母亲向沈家兄妹发难前,萧迟去了他母亲那里,将他母亲安抚住。 到了当夜,煎熬思考了一日一夜的沈东灼,有了决断。 他必需把纪扶风交出去给萧迟,但不能活着交出去。 于是连夜派人回京,去杀纪扶风。 他想,后日把他妹妹如何派人潜入宫下药下毒,如实告诉萧迟,但说去抓纪扶风时,纪扶风反抗被误杀了,交个尸体给萧迟。 尸体不会说话,不会把他妹妹所做的恶事抖漏出来。 虽然这样做很冒险,不一定能瞒得过萧迟。 但为了保他妹妹,他也没办法了! 可沈东灼才秘密派人回京去杀纪扶风,他们兄妹所住的地方就被萧迟派兵围住了。 纪温心和他妹妹身边所有心腹婆子婢女,全被萧迟命人抓走。 他派回京杀纪扶风的人,还未到京,萧迟的命令就已经先一步传入京。 信王府被兵马围住。 那人才入京,就被萧迟的人抓住,押入信王府,亲自去告诉信老王爷沈东凌做了些什么。 纪温尘和沈东凌留在京中的心腹也全部被抓。 大理寺介入。 不到几日,安荣县主和北月国质子被下药的事就查得清清楚楚。 “纪扶风”还供出许多沈东凌的罪行。 一份份画了押的罪证从京都送到了萧迟手里。 萧迟拿着画押的罪证去找沈家兄妹。 “本王竟不知这些全是你做的。”萧迟把一份份罪证扔到床上沈东凌身上。 沈东凌看着那些画了押,写着她罪行的证据,身子在抖。 她虽然敢做这些,但被萧迟知道,她是怕的,很怕! “不是我做的!我没有做!”她抓起罪证,疯了一样撕掉。 沈东灼拦在床前,怕萧迟会杀他妹妹,后又跪下去为他妹妹求情。 萧迟手里还有一份罪证,沈东凌指派纪扶风等人潜入宫给安荣县主和北月国质子下药的罪证。 他冷肃地静看了他们兄妹许久,拿着那份罪证转身离开。 围他们兄妹的兵马随之撤走。 同时有萧迟的命令传回京,围信王府的兵马也撤了。 沈东灼顿时明白,萧迟会把罪证砸他妹妹身上,是没打算揭发他妹妹的罪行。 萧迟虽然很生气,可以说是震怒,但还是把所有事情都按下,保他妹妹,只把不能按下的,拿出去给南昭王一个交代。 沈东灼对萧迟更加感激。 但同时,也心生惊骇,因为他的一举一动全都瞒不过萧迟。 他才派人秘密回京去杀纪扶风,萧迟就知道了,迅速调兵围了他们兄妹和信王府,带走纪扶风和他妹妹身边所有人,审出一切。 在京中的信老王爷自然也看懂这一切。 爷孙二人经此一事,都更加清楚地明白,萧迟只是不动他们。 萧迟若要动他们,他们根本毫无反抗之力。 远东有兵马又如何?第一远水救不了近火,等远东发兵,他们在京都都早被萧迟杀光了;第二就算远东敢发兵,萧迟也有强悍的手段和兵马镇压。 萧迟这一招,既震慑,又宽仁,彻底让信老王爷和沈东灼明白,只有听命他,效忠他,才有生路! 而沈东凌那些被带走的心腹奴仆,全都回不来了,借此机会全被萧迟杀了。 至此之后,沈东凌只剩下她自己,想做什么,身边都无人。 她也做不了什么了。 只能卧在床上,从骨头到皮肉,等着慢慢腐烂到死。 在宫外,为了避嫌,萧迟这几日都没有再去看姜心棠母子三人,很想孩子,更想孩子母亲。 夜深后,他去了凤启宫。 心想这次就算孩子和乳娘嬷嬷等都歇在正寝殿,他也要让乳娘嬷嬷把孩子抱走。 但到了凤启宫,却发现姜心棠还没睡,在寝殿中坐着发呆。 听到行礼声,她才回了神,看向萧迟。 早已入了秋,夜很凉,姜心棠却只穿了件白色寝裙,很单薄。 “为何还没睡?闺女儿子呢?”寝殿中无其他人,乳娘嬷嬷都不在,显然是小太子小公主没歇在正寝殿。 他没有说要来,儿子闺女却没跟姜心棠歇在一起,萧迟觉得奇怪。 边问边到了姜心棠身边,在姜心棠旁侧坐下后,将她抱到了他腿上。 她身子香软,生了儿子闺女,身段模样也不改分毫,萧迟喜欢抱她、揉她。 “我在思考一个问题,是沈东凌给安安姐和北月国质子下药。” “北月国质子说,他和沈东凌发生关系后,那个冲入房间的男子喊沈东凌‘师妹’,那这男子就是假扮成纪扶风的纪温尘。” “可纪温尘是你的人,他肯定会把沈东凌的计谋向你禀报。” 姜心棠说到这,看萧迟,“你不会不知道沈东凌要在宫宴给安安姐和北月国质子下药才对…” 她眼神中满是质疑。 质疑萧迟一早就知道沈东凌的计谋却不阻止,利用她最好的朋友安安姐。 第306章 萧迟选妃 萧迟迎视她质疑的目光,坦荡承认,“纪温尘确实向我禀报了,我宫宴前就知道沈东凌要给孟梁安和北月国质子下药。” 但他解释,“我想将计就计让沈东凌自己栽进去,故没阻止沈东凌的计谋。” 姜心棠本来只是猜测。 一听萧迟果然早就知道,顿时就生气了,“你想将计就计,就可以不顾安安姐,把安安姐一块算计进去吗?” “我安排好了人把孟梁安引去隆福殿左侧宫殿换衣裙,不会跟北月国质子对上,还安排好了太医可以及时去给她医治,她本不会有事。”姜心棠穿得少,手有些凉,萧迟大掌握着她的手揉捏,亦真亦假说。 姜心棠升起的怒气,暂时压住。 她这几日特地问了安安姐细节,细节中安安姐确实有提到当时有个管事太监让宫婢带安安姐去隆福殿左侧宫殿换衣裙。 所以萧迟这话不是骗她的,他没有想要算计安安姐。 萧迟继续解释:“但我没想到你会中毒,我一看你中毒就慌了,把太医全部叫到长乐宫,而沈东灼担心孟梁安,过去找孟梁安,才有了他们在一起的意外。” “我中毒,肯定也是沈东凌命人给我下毒的吧?”姜心棠气问。 萧迟顺着她的话道:“这几日我提了沈东凌身边那个叫阿奴的婢女去审了,是。” 他解释:“给你下毒是这个叫阿奴的婢女单独干的,纪温尘不知道。” 意思是纪温尘不知道,没向他禀报,所以他不知道沈东凌还派了阿奴混入宫下毒害她,她宫宴才会被毒害。 “那宫宴那日,安安姐为了助你查出下毒害我的凶手,就跟你说了她和沈东灼的事,你为何一直没告诉我?”姜心棠再问。 萧迟叹了口气,“怕告诉你,你怨怪我没安排好孟梁安,让孟梁安出了事。” 他捏她有些气鼓鼓的脸,“瞧瞧,这不就在怨怪我了,我哪敢说。” 姜心棠微鼓着腮帮。 心里确实怨怪他,可一听他这满满地担心她会生气的语气,却不知如何怨怪他了。 他要处理朝堂上的事,要防着敌对势力,要护着他们母子三人,还要为她报仇…… 他每日有很多很多的事要忙。 他是人,不是神,不可能永远事事都能做到万无一失,偶有闪失意外,也是正常。 她怎能如此就怨怪他! “女子失身这种事,也不该由我来说,孟梁安与你交好,她若想让你知道,自会告诉你。”萧迟道。 姜心棠竟觉得他的话有道理。 在不知道整件事是萧迟主导的情况下,姜心棠觉得:女子失身是要命的事,萧迟知道安安姐失身,不乱说,哪怕对着她,也没说,很尊重安安姐! 姜心棠不生气了。 她张了张嘴,还想再问一些问题,但萧迟吻住她唇,不给她问了。 把姜心棠压在软榻上吻得意乱情迷无法再想其他事后,萧迟才把她抱到床上去,然后去点避子香… 次日萧迟在兵马台请南昭王喝茶。 两个男人面对面而坐,萧迟把沈东凌如何派人潜入宫给孟梁安和北月国质子下药那份罪证给南昭王看。 “所有参与此事的人,皆已被本王下令处死。”萧迟亲自煮茶、泡茶。 “至于沈东凌,她得了骨疽,好不了了,留她,比杀她好。”他泡完茶,给了南昭王一杯,自己留一杯。 南昭王明白,此事就算了了,沈东凌是萧迟未婚妻,关乎萧迟颜面,萧迟不想将此事公开、闹大。 关乎他妹妹声誉,南昭王也不想闹大,只想要一个交代。 所以萧迟如此处理,南昭王没有意见。 他唯有一个请求,“我想见一见皇后娘娘。” 说完怕萧迟误会,他解释,“我想拜托一下皇后娘娘,我回南昭后,帮我照顾一下梁安。” 他已经知道他妹妹怀孕的事。 也知道此次回南昭,他带不走他妹妹了。 一是他妹妹怀孕,身体情况不适合远行。 二是远东和南昭都掌一方兵权,他妹妹怀了远东世子的孩子,防止两王勾结,萧迟定会留他妹妹在京中当人质。 “本王会替你,照顾好令妹。”萧迟没答应南昭王见姜心棠。 三日后,新帝给南昭王办了饯行酒,南昭王从上熹林苑起程回南昭。 兄妹已经惜别过,但孟梁安坐在马车里,看她兄长带着从南昭带来的部将和护卫策马出上熹林苑回南昭,她也命车夫出上熹林苑,跟在他兄长的马队后面相送,久久不愿停下、回去。 姜心棠怕她出意外,让立夏带人随行跟着。 又过了数日,沈东凌养得勉强能下床了,但她的腿越来越痛,下床后根本无法行走。 针灸大夫现在给沈东凌针灸疗效甚微,沈东灼只得提前带他妹妹回京都。 回京后,沈东灼主动归还了当初萧家送去信王府的聘礼。 消息从京都传回上熹林苑,大长公主对沈东灼此举甚为满意。 聘礼一返还,就代表两家婚事彻底结束了,他儿子可以再选王妃。 这日萧迟被他母亲叫了去,一入他母亲住的寝宫,就看到许多非他母亲身边的婆子婢女,立在他母亲寝殿外头。 这些婆子婢女见到他,皆战战兢兢退开给他行礼。 萧迟越过这些婆子婢女入了他母亲寝殿。 寝殿内正在办小型宴会,可热闹了。 他母亲坐在主位上,下方两侧坐了两排夫人,每位夫人身边都带着自家未出阁的闺女。 萧迟当即就皱眉。 众夫人小姐见他进来,都赶紧起身给他行礼,那些千金贵女个个娇羞地不敢直视萧迟。 “来啦。”大长公主见儿子来,心情很好,声音都比往时柔了几分。 下人赶紧在大长公主身旁添了个位置。 萧迟过去,在那位置坐下。 众夫人小姐见他坐下,才敢跟着坐下。 下人送了茶酒瓜果点心上来,萧迟身体舒展矜贵地端起茶喝了一口,扫射一眼下方问:“母亲这是?” 他母亲没回答他的话,而是威严不失和蔼地询问左侧第一位贵女平时在闺阁中都做些什么,读些什么书,会些什么才艺。 贵女站起来一一回答,言行举止大方得体。 大长公主很满意,这位贵女说她最擅长的是弹琴,大长公主便让下人上了琴,贵女当场弹了一首,迎得满堂喝彩。 之后便是一位… 大长公主很有耐心地询问了在场每一位贵女。 每位贵女都恭敬得体地回答了大长公主的话,然后献上自己最拿手的才艺。 萧迟喝了三盏茶,从头欣赏到尾。 等那些贵女都献完才艺,宴会结束,夫人贵女们离开,大长公主问儿子,“喜欢哪一位?” 第一卷 第307章 提不起兴趣,娶了也不想同房 “都不喜欢。”萧迟把玩着茶杯。 大长公主好心情顿时荡然无存,沉下脸,“你不要推脱不喜欢,娶妻生子是你为人子的责任,你不娶妻生子是要萧家大房断了香火吗?” “我没推脱,是真不喜欢,您儿子肤浅,喜欢好看的,她们不好看。” 梁栋脸上的轻松不见了,这短短的时间里朱雀所散发的威压已经初步达到金丹境了。 张瑶轻轻的一句话,让路飞扬顿时感觉到压力全然消失!就像是一座大山,终于从自己的身上离开了一样。 梁栋擦了擦根本不可能存在的汗珠,不再停留,能量拥上前去包裹住血‘色’能量团,催动秘法,只见血‘色’能量团开始翻过变形,犹如岩浆一般。 “看来修炼果然没有捷径可走,也罢,实力增强了这么多也该知足了,不过剩下的这些能量不用倒是可惜了,那还是炼化成法身吧。”梁栋喃喃道。 虽说达到皇级以前血族也有寿命的限制,可相比于人类匆匆百年来说他们还是强的太多了,同等境界的血族与人类寿命相差十倍以上,也就是说一个普通血族寿命也能达到千年。 神魂归位,王彪和苏菲睁开了眼睛。只不过,王彪却显得非常的疲惫。之前的大战,几乎耗费了他所有的精神力,让他差点就无以为继了。 “就是,我看咱们还是回去继续谈棋论道吧!”平原君的目光之中也露出了丝丝笑意。 “明月——明月——”正在澹台明月思量着要不要甩掉那车,或者把那车带去一个偏僻角落,解决掉麻烦的时候,一辆拉风至极的跑车,在她身边放慢了速度。 不过其实站得远一点也是没有什么关系的,因为众人的放大功能,可不是摆设呢,再远的距离,只要是放大之后,就和身临其境是完全一样的呢!除了身体之上的感受。不过众人可是不怎么想感受到那样的情况呢。 几位皇子也面色难看得很,终于,除了赫连朔还能勉强站着,其余都半跪下来,全身发软。 稍微查看了一番之后,莫凡便将系统调了出来,选定了vip系统。 当初诸葛亮出征南蛮的时候,祝融曾代替孟获出战,一战以飞刀伤蜀将张嶷之手,又用绊马索擒下马忠,可所谓相当生猛。 说到这里,君无夜俨然是悲愤不已,而莫凡也是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对方。 而超出天神之境的强者,若想硬闯进去,一身修为也会被瞬间榨干,成为凡人一个。 他们不过只是普通人而已,在面对这种生死考验的时候,怎么可能会选择死路呢? 两声震天响,准确无误的击打在了展开搜寻的四五十号佣兵的前进脚步中。 好在雪国大多数是平原,王都周围也都是开阔地,足够这一百多万的大军施展开来。 唯一稍有不同的是,谢无忌手中还抓着一个鲜血淋漓的人头!非是旁人,正是蒙元此行的最高统帅,万夫长博尔忽特。 别无他因,秦力今天来的本意,就是故意捣乱的,而且,他心中对右手臂的无奈,还有着一股窜天的火气,全被他一股脑的发泄了出来。 说完,吉利娅微微弯身行了一礼,这一行礼不要紧,胸前的那对傲物,给众人带来一种更加强烈的视觉冲击,顿时整个教室跟着沸腾起来。 第一卷 第308章 新帝性命难保 说完姜心棠发现不对,大黑狗好像受伤了,身上有血,毛发秃了几块。 萧迟带着姜心棠,策马跟上大黑狗。 大黑狗往回跑了一小段路,就拐向悬崖的方向。 萧迟继续跟去。 “没错!如此穷凶极恶的行为,已经不能再容忍下去,为了村子,我们必须惩治这对罪大恶极的兄妹!”林千叶一脸正气的道。 如果不给,那就等于得罪了罗伯特这尊大佛,而且罗伯特也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到时候明抢暗夺让你防不胜防,看你还怎么嚣张。 她真埋怨自己,明明已经警告自己不要再去那样想了,可却止不住心底还有这样一种奢望。 为此,他必须准备一个谎言,说妻马上要回来了。她幽怨地怪他两眼,知道游戏已经结束。她必须选择仓皇地逃去。 “恩,看来他这场挑战赛还是值得期待的。”一直沉默不语的冷云终于开口说了一句。 祖大寿说:“遵命!请魏大人和大帅到地图边听末将细说。”说完起身来到墙边对着墙上的地图一一详说起来。 “嘿嘿,这正说明本人乃是绝顶聪明的修真奇才,禀赋天赐,自然与众不同了。哈哈……”王辰存心气她一气,故意得意洋洋的说道。 目光看向自己的父亲,韩月脸上寒霜淡了一些,紧接着目光如同一把把冰刃一般剐向了有些失神的洪辰。 “想不到新九宗的人今日全部都到了,果真是看的起我。”卫灵大声说道。 刚坐下来的男马尾先生也许真的觉得无聊,就像是在买衣服的时候,遇见了“志同相合”的陌生人,互相随便聊天一样,竟然接过了我们的话题。 在符法的控制下,火龙的动作不再像刚才那样的生硬,摇头晃脑的,灵活异常。 而不论他如何呼唤,熊恒生却没有一丝应答。看着熊恒生那已经全无血色的面庞,风不平再也忍耐不住心中的悲怆,突然哇地一声痛哭了出来。。。 黑色玻璃随着众人的掌纹,逐渐的浮现出一双手掌,紧随其后更是映照出一副3d图像,彻底将每个生灵的身体结构,甚至是隐藏的基因分析都拿了出来。 很突兀的,门外忽然响起了胖子罗力的声音,他将众人全部从恢复当中叫醒。 闻声,林墨言侧头看去,见白依做了个手势,立刻心领神会,微微地点了点头。之后两人又若无其事地继续跟进。 飞散的御风珠还没来得及飞走,下一道电磁轨道炮再次袭来,配合着风动枪与电光弹,轰击在御风珠上。 故意的朝着周围的人挺下半身,明太子肆无忌惮的笑着,可就在他面前的守卫要拦着过来的江华的时候,整个酒吧的门忽然关上。 与此同时,扶桑王国的有象,朱雀王国的朱烈,以及大风王国的阳顶天,都是施展出了自己最后的手段。 这一吼,将司机的神智拉了回来,没了身边的干扰,车子顺利启动。 哆哆嗦嗦地抬起手指着前方,双目滚圆,支支吾吾地却说不出话来。 那些官兵累次剿灭这些强人不着,连连吃亏,虽说现在多了呼延灼这个牛人壮壮气,但看刚才,这呼延灼也不过如此,因为士气也消了,现在那桃花山人马掩杀过来,官兵人数虽多。却吸取以前的教,赶忙溜之大吉。 第309章 心疼萧迟 “去请贺大夫,快。” 萧迟命齐冥。 贺大夫是他的随军大夫,跟他常年在外,医治蛇虫毒蚁咬伤,比太医擅长。 齐冥立即领命,转身急速下骑射楼。 “你在此用膳,我去看看,看完来接你们回去。”柔声对姜心棠说了一句,萧迟起身离去。 他人高腿长步伐大,姜心棠来不及说什么,他已经下了骑射楼。 跪在地上的小太监起身退到楼梯口,才转身急急跟下楼去。 到了新帝住的建德宫,见新帝坐在床榻上,只着寝衣。 裤腿挽到了膝上。 一条应是从衣袍上撕下来的布条,紧紧束在小腿中段。 小腿下方脚踝处,被利刃割开了一道小口。 鲜血从那小口流了出来,流过新帝的脚,落在了脚踏上。 脚踏被血染红了一大片后,血又从脚踏流到了地上。 细看,那血有些是黑色的。 后面流出来的,才是鲜红色。 床榻上,一把带血的匕首被丢弃在了枕边。 新帝额头渗汗,脸色苍白,染血的手撑在床上,身子轻微歪斜。 妃子王氏坐在另一侧扶着他。 见萧迟大步进来,他抬眼嘲讽一笑,“你要杀我,直接杀就好,何须用如此卑劣的手段。” 萧迟没理他,静看他和这场景一眼,就知道他做了什么。 用匕首割开蛇咬的伤口放毒血。 还在近心端束了腿,防止毒血入心。 自救手段不错。 看来暂时死不了。 萧迟没管他了,转身往外走,把御前管事太监叫到偏殿问话。 御前管事太监说新帝今日午歇得比较晚,睡到了大约半个时辰前才醒。 醒来时脚踝突然被东西咬了一下,掀开被褥就看到一条蛇在床上扭动。 “蛇可逮住了?”萧迟问。 管事太监说逮住了,之后立即命人把蛇送来给萧迟看。 萧迟道:“不必送来本王看,送去正殿,大夫来时,给大夫看。” 管事太监忙说是,命人把已经送进来的蛇,送去正殿候着。 萧迟又问:“何人放的蛇,查了没有?” 管事太监是萧迟特地派来服侍、监督新帝的。 能被萧迟挑到御前的人,自是会办事、有手腕。 他派小太监去禀报萧迟时,就在建德宫里查了,立即汇报道:“是大长公主命小李子在陛下入睡后,往陛下床上放毒蛇。” 小李子很快就被押进来,跪到萧迟面前。 除了对萧迟天生的畏惧害怕外,小李子对自己所做的事却没有怕。 因为是大长公主叫他做的,大长公主是王爷的母亲,他为大长公主做事,也等于是为王爷做事。 可萧迟却脸色明显不悦,询问了他几句后,命人,“拖下去,杀。” 他语气平淡无波。 甚至连一丝丝起伏都没有。 小李子吓得魂飞魄散,赶紧大声求饶,连声说是大长公主命他做的。 “堵住他的嘴。”萧迟冷声。 他身边的侍卫干惯了这种事,利索地捂住小李子的嘴,拖出偏殿抹了脖子,再将尸体拖走。 几息之间,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没了。 殿内宫奴吓得跪伏了一地。 萧迟起身,“非本王和皇后的命令,谁敢自作聪明,一律此下场。” 他说完,越过宫奴,出偏殿。 从始至终,他声音都没重过,可宫奴却吓得久久不敢起身。 这些宫奴不敢背叛他,但却容易犯一个错误,以为听他母亲的命令,和听他的命令无异。 此风若助长下去,他母亲日后可以随意指派他的人做事。 什么命令能听,什么命令不能听,宫奴根本分不清,他母亲命他的人去做,他的人就去做,那直接乱套了! 萧迟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杀鸡儆猴,才能让这些宫奴深刻记住,别跟那个小李子一样犯蠢! 皇宫里,只有他和皇后的命令能听! 贺大夫很快被齐冥带来,看了毒蛇后,拿了对症的解蛇毒的药给新帝服下。 虽耽误了很久,但新帝自己先放了毒血,毒未攻心,服下解蛇毒的药后,没过多久就脉象一切正常。 萧迟在外寝殿喝茶,贺大夫处理完新帝的伤,出来向萧迟回话,说新帝一切无碍了,只有脚踝的伤需得几日才能养好。 “这几日由你来给陛下换药。”萧迟吩咐。 贺大夫领命说是。 这事萧迟没打算按下,吩咐管事太监,“若有臣子问起,说宫奴服侍不周,让毒蛇入了陛下寝宫,咬伤了陛下,王妃为陛下吸了蛇毒,大夫及时赶来医治,陛下龙体无恙。” 管事太监领命说是。 “王妃为陛下吸毒有功,册封为贵妃,等回宫后便拟旨册封。” 王家是他的人,这王妃是效忠他的。 姜心棠母子三人还在骑射楼等他,萧迟下完命令,起身就走,回骑射楼去。 姜心棠已经用完膳,在喂小姜律吃饭。 小公主被乳娘抱着喂肉泥粥,看到她父王回来,就咿咿呀呀叫,要她父王抱。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饭菜都凉了,你吃饱再抱她,先别管她。”姜心棠没问新帝如何,萧迟能回来用膳,证明新帝没事,她只心疼萧迟事忙,连顿饭都吃得不安生。 萧迟想抱他闺女的。 但他初次当爹,不会喂孩子,便没去抱,到膳桌边挨着姜心棠坐下。 姜心棠吃得不多,一桌的饭菜很多都还是完好的,用盖子一盘盘盖住。 宫奴上前把盖子都揭开,重新给王爷上了米饭。 小公主眼巴巴地等着她父王过去抱她,结果她父王往膳桌边一坐,就用起膳来,没理她。 她当场嘴巴一瘪,要哭! 乳娘赶紧抱着她哄。 可无论乳娘怎么哄,小公主都盯着她父王看,越看小嘴越瘪。 “把小公主抱到那边去,先别让她看到王爷。”姜心棠吩咐乳娘。 乳娘赶紧抱着小公主要离开。 小公主小嘴都快瘪成一条线了,她父王还是没理她,乳娘还要把她抱走,她当场“哇”的一声就哭了。 萧迟放下筷子,“父王抱,别哭。” 乳娘赶紧把小公主抱过去。 小公主到了他父王臂弯中,顿时就不哭了,又咿咿呀呀叫了起来。 这时小太子醒了,嬷嬷过来向姜心棠禀报了一声,之后乳娘把小太子抱了出来。 姜心棠刚好喂完小姜律,把小太子接过去喂肉泥粥,时不时转身喂一下小公主,两个孩子一起喂。 孩子都喂饱后,萧迟送他们母子几个回凤启宫。 半路遇到了大长公主身边的人,请萧迟去见他母亲。 此处离他母亲寝宫不远,萧迟带姜心棠母子几人一起去,才入他母亲寝殿,就见他母亲拿着一幅画像在看。 画中是位极好看的女子! 喜欢春色满棠请大家收藏:()春色满棠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10章 姜心棠想争,想霸占萧迟 大长公主先将画像放一旁,让宫奴都出去,质问儿子,“为何要请大夫救新帝?” 萧迟让姜心棠先坐下,才跟着坐下反问他母亲,“母亲现在放毒蛇把新帝咬死,之后呢?” “自然是让小太子继位!”大长公主道。 “小太子长得像我。小太子继位,朝臣皆知他是我儿子,并非新帝之子。”萧迟严肃。 朝臣大半是他的人。 但余下一半,效忠的是梁氏皇族。 新帝姓梁,他坐在那个位置上,无论有实权还是傀儡,有他的威望镇压,这些人都规矩。 可一旦非梁氏皇族的人坐到那个位置,这些人便有名目讨伐他。 难道要他一下子把这些讨伐他的朝臣都杀了吗? 那朝堂整个都乱了。 大长公主看儿子,“难道你不想让小太子继位?” “母亲操之过急了。”萧迟道。 大长公主看不透儿子。 萧迟继续说:“替母亲放毒蛇的太监,已经被儿子杀了。” 大长公主立即瞪他。 儿子杀那太监是震慑宫奴,以后没宫奴敢听她的了。 她无法把手伸进皇宫里! 大长公主深呼吸,努力让自己不气,之后瞥向姜心棠。 见姜心棠穿着骑射装,又质问儿子,“你带她去哪?” 萧迟还没回答,她就斥责:“小太子你藏着,却带着她光天化日在外面,你就不怕被人看到?” 又训姜心棠,“他不知轻重,你也跟着他胡来!” “您生我养我,都左右不了我,当知她更左右不了我。我要带她胡来,她岂敢违逆我。您要骂,骂我,不关她的事。”萧迟上身前倾,挡住他母亲训姜心棠的视线。 大长公主气噎,民间有句什么话来着? ——有了媳妇忘了娘! 他没娶姜心棠这丫头呢,心就全偏到这丫头身上去了! 大长公主本是不想当着姜心棠的面说萧迟婚事的。 但她真被气到了,拿起一旁的画像扔儿子怀里,“这是荣国公府二房嫡女,在门名贵女中,素以美貌着称。传闻京都待字闺中的贵女,她是长得最好看的。” 荣国公府裴家,虽无法与手握一方兵马的远东王府和西北王府相比,但也算百年望族,身份尊贵。 荣国公及长子、次子,皆在朝中任职。 长房嫡女勉强可配他儿子。 前几日大长公主办小宴会,这荣国公府长房夫人就带了嫡女出席,还展示了才艺。 奈何长房嫡女和其他贵女一样,都入不了萧迟的眼。 二房将来是承袭不了爵位的,在朝中任职的官职也没有长房官职大,二房嫡女自然就不如大房嫡女尊贵了,大长公主看不上二房嫡女。 奈何他儿子要好看的,大长公主才不得不把荣国公府裴家二房这位有“京都第一美人”称号的姑娘给挑了出来,让人先画了画像送来给她看。 萧迟方才进来时,就瞧到了他母亲手中的画像,知道画中是个美人。 此时拿起画像细看。 啧啧,真真是美! 眉如远山含黛,目似秋水横波,面薄腰纤,袅袅婷婷,娇媚无骨入艳三分。 容貌不在姜心棠之下! 甚至比姜心棠还要美一些! “之前你说不好看,提不起兴趣,娶了也不想同房,如今这位,你总该满意了吧?”大长公主沉着声问。 萧迟把画像折了折,送回他母亲怀里,“这个好看,儿子喜欢。” 姜心棠看向他。 大长公主准备了一腔他若说不喜欢就可以斥骂他的话还没说,没想到萧迟这么直接就说喜欢。 还是当着姜心棠的面说喜欢! 她狐疑,“真喜欢?” “喜欢。等回了京,母亲安排她与儿子见一面,看看画像是否夸大了此女的美貌,儿子可不想娶个货不对版的。” 他这话,倒是让大长公主有几分相信他是真看上了画像中这位荣国公府二房嫡女。 别说萧迟了。 大长公主回京后,也得先瞧一瞧这姑娘,就算容貌过关,也得才学、举止、气质能勉强配得上他儿子,大长公主才能同意。 “母亲可还有其他事?”萧迟问。 大长公主叫萧迟来,一是质问他为何救新帝,二就是让他看画像。 如今两事都说完,她没其他事了。 萧迟与他母亲告退,带着姜心棠离开。 姜心棠和抱孩子的乳娘乘坐车辇,萧迟骑马,后方跟着护送的护卫和御林军。 一路,姜心棠都没再说话。 到了凤启宫,萧迟下马,姜心棠由宫婢扶着下了车辇,回头看萧迟。 萧迟没对她说什么,只吩咐宫婢服侍皇后早点歇息。 姜心棠听了他这话,默默移开目光,没再看他。 乳娘这时抱着孩子先后从车辇上下来,小公主在车辇上被轻摇得昏昏欲睡,此时下了车辇顿时就精神了,看到她父王,又伸手要她父王抱。 姜心棠先把她抱了过去,“你大舅舅事忙,不许粘他。”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说罢抱着女儿扭头入了凤启宫。 乳娘嬷嬷们觉得奇怪,晚膳时王爷和娘娘还好好的,怎么王爷突然就从父王变成大舅舅了? 不过众人一句都不敢多问,向萧迟行了一礼后,抱着小太子和小姜律入凤启宫。 萧迟直到姜心棠和孩子的身影都入了凤启宫,才骑马带侍卫和御林军离去。 姜心棠安排好了三个孩子后,才去沐浴、洗发。 婢女用熏炉为她烘干了头发。 乳娘嬷嬷怕她今日打猎体累,把孩子抱去偏殿睡了,她独自上床就寝。 却久久无法入睡,脑子里想着大长公主又为萧迟选妻的事。 其实她能理解大长公主。 萧迟已经二十五岁。 再过三个月,就二十六了。 这个岁数的男子,皆早已成婚有子,妻妾满屋。 萧迟却还是独身一人。 虽已经有了一女一子,可记在了皇家名下,小太子将来若继了位,定是无法认祖归宗的。 萧迟身为萧家大房独苗,无论是他祖父,还是他父亲萧瀛,亦或大长公主,都不可能允许他不娶妻不生子,让萧家大房断了香火。 他自己自然也清楚,他必需生个嫡子承袭萧家大房的一切。 所以他说喜欢荣国公府二房嫡女,不排除是真的。 姜心棠辗转难眠。 直到殿门忽然被人轻打开,有人进来,且入了内寝殿。 姜心棠坐了起来。 幔帐轻薄,她隔着轻纱薄帐看到是萧迟,他入了内寝殿,朝床榻走来。 姜心棠当即鼻子一酸,掀开被褥就往床外爬去,在萧迟挑开幔帐那一刻,一把抱住了他的腰。 她鼻头眼眶红红的,抬头望他,“我不许你娶妻!” 她直白地说出自己的要求! 她理解大长公主。 可那又如何? 人是自私的,她以前身份低微,没资格、没能力争什么。 现在她有两个孩子,只要萧迟爱她和孩子,她就有筹码,她就能争! 她想霸占萧迟,想萧迟永远只属于他们母子三人的! 喜欢春色满棠请大家收藏:()春色满棠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一卷 第311章 把她整个身子都圈在了怀里 说这么多还有什么所谓,姜伟辰和李云澈都是一样,深爱多年却没办法得到,只是姜伟辰还有些执迷不悟。 “既然不识抬举,就让你尝尝某之枪法。”朱登说罢,挺枪上前就刺。侯君达再顾不得许多,忙举枪相还。二人立时战作一团。 “七点钟方向,有阻击手一名,对方显然是早有准备,事先埋伏在这里,伏击我们的。”林萧云迅速的作出判断,寻找到隐蔽物之后,就摸出望远镜,向前面的地方观察着。 “不可。藩镇扩军极为敏感,触及陛下底线。现太子殿下正受宠,当尽量与陛下认知相同,以免恼了陛下。”仆射苏威赶忙出言制止道。 所以不论他做什么,不论他怎样讨好她身边的人,她都不会选择回头。 那视线装作不经意的向秦薇屏幕上扫,成功看到了秦薇给他的备注。 “你二人家中父母妻子,我会安排专人直接接往长安晋王府中安置,无须担忧。”杨二又端起酒杯与二人同饮。 许多人想要重新挤进去,但徐子墨分开的通道,就好像有一层无形的屏障。 虽然她母亲犯了错,但孩子是无辜的。本想着让她和时衍这样优秀的人结婚,阿泽起码会多看她几眼,而她也就有了依靠。不曾想,连时家都拒绝了。 结婚以来,他还未曾听她叫他老公,想来从那樱红的唇瓣中吐出这两个字,应该会格外好听吧。 叶逐生扭过头冷冷的看着他,那眼神似乎是在询问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金泰身后的众人,包括了尘婆婆眼神都开始闪烁起来。金泰这句话,在解释的同时也包含了示弱忍让。 幸好,已经有工作人员要找云铮谈一下拍摄工作,跑来了,见到这个场景也是倒吸了口气,好巧不巧,这个工作人员是云铮的助理。 “团长,还是你想的周全!”看来自己想到的问题李云龙也想到了,他平时虽然大大咧咧,可在这种问题上却不会犯含糊。 叶逐生没有在说话,扭头望着那紧闭的卧室房门,心中却不由得有些担忧。 “以目前的情况来看,我们会胜,但是龙傲的实力并没有全部展现出来。”云剑说道。 随后一个个神色古怪的望着方老和萧老,一副等着看好戏的表情。 孙静看着视频里越来越难以启齿的画面,勾唇一笑,自然同意了,这出好戏才有意思不是。 “这个世界需要爱,需要。,懂吗?人与人之间需要温情需要信任,更,需要爱!”徐铮痛心疾首,一副欲打动天下人的表情显得十分夸张。 所以,从眼下的事情来看,儿子那边肯定出现问题了。记得左莫说过,如果定位装置启动的话,就选择报警。现在看来,是时候了。 这个时候,九幽帝君和深渊帝君到了关键时刻,两者的战斗开始进入决战时刻,两者已经拼出全力,使出了最大的杀手锏。 次日一早,当维克托从睡梦中醒来。全身也没有出现过度训练出现的酸疼感,反而觉得昨晚休息的非常好。 赵佑胜心中一喜,李秀满离开,那么他就是公司最大的那一个了。 寂静无声的房间中,叶摇正处在修炼之中,但平日里一定会留有一丝清明的他,今天似乎非常投入,对周围的感知简直为负数。 秦莞听着这话叹了口气,董叔说的倒是有几分道理,且秦莞到底不了解宅子里所有人的性格经历,眼下她只能以董叔的话做为标准。 听了叶揺的话以后,古清影有一些疑惑的问道,她看遍了白龙族的典籍,虽然有一些混沌之物的记载,但是却没有一件是流传下来的,几乎已经全部消失。 叶摇浑身一颤,竟忍不住有种想下跪的冲动,他知道这是血脉压制,低等妖兽在面对高等妖兽的时候,体内的血脉自然会出现臣服之意。 一副确有其事的模样,爱尔奎特就好自己所说的都是没有什么问题似的。 见行迹暴露,吴良也就不用在乎会不会发出声音来了,一个箭步就冲进了房间,忙乱间还不忘回手将门带上。 在格蕾的房间里,周围的杂物已经被暂时清理开,留在房间内的只有一个个悬浮于空中的金色魔术法阵。 银色马车超大,外面一般是黄诺他们吃住的地方,里面是叶萱萱的私人地方。 “这个忠告,我同样告诉过白星辰。”哑巴给了一个手势,这反而让我有些好奇。 让我意外的是,当王西权听说我接到王维的邀请时,竟然无比的惊讶,他告诉我说王维是晏城地下势力的主宰者,是一个十分危险的角色,让我最好不要去赴约,还说他现在就在宴会上。 大眼睛睁着,眼神还没有办法的对焦一样。可是,只要我出声,宝宝都会朝着我看过来。 在我专心致志看着西门宇的惨状时,鞭子突兀抽了一下在我身上,啪的一声,伤口马上又再度发炎疼痛了起来,我咬紧牙关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不过,凭着她早先前世就有的过目不忘的本事,如今不过半盏茶工夫,叶萱萱便全部看完并且在无意识的情况下记了下来。 第一卷 第312章 比他的棠棠还美 “我也是。”莫言秋虽然害怕,但终究有长江这颗镇定剂,也当即表态。 过了两天,什么都没有发生,估摸着是离开了,林峰也就放下心来,准备着灵药的炼化事宜。 那老二脸上的痛固不待言,心中的痛简直有如刀剜,他偏爱甜食,近十年间遭遇虫蛀,一口牙坏了十之三四,这一下雪上加霜,损失惨重,只怕以后连嚼食都成问题。 “说实话,我昨晚发现的时候,找了一晚上的原因,也没找到……”龙长江叹口气,话音未落,只听窗口啪的一声,三人顿时往旁一闪。 如果没有这把短剑,林旭很可能会在与黑衣人的战斗中落於下风,甚至说不定真得会惨遭黑衣人的反杀。 “你把雷元素和风元素释放一下试试?”叶老夫人则是声音有几分颤抖。 “是,东月少爷。”斯提诺作为这个宴会的主办方,恭敬的弯下腰,应道。 砸到她脑袋上的也只是一些里面装了棉花的布包,不痛不痒的,就是上面有一些彩色涂料,一旦被砸到就会留下一个痕迹。 “是谁?是谁偷走了我的灵根?是谁斩断了我的灵?!”他仰天怒吼,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郑克勇看到董爽的眼神,知道自己有些得意忘形了,嘿嘿一笑,这会儿,曹鹏进来了。 听着憨驴儿不停的埋怨,左君心中本就烦躁,现在更是一团乱麻,用脚拨弄着地上的柴火,叹了口气。 我话还没说完,突然这车便是“咚”地跳了一下,原来是司机顾着和我们说话去了,而没有注意到前面的减速带。 易轩一进大帐,便看到邓乘风与一名陌生修士低声商议,两人猛地看到易轩,脸上均露出惊讶的表情,虽然一闪即逝,却被易轩瞧得清清楚楚。 说完,周雨招来一套霓裳羽衣,套在身上,抓起痛哭不已的绿萝迈出门外,御剑化成一道长虹,向天外飞去。 他现在实力根本没有恢复,如果能够恢复到巅峰时期,必定能抓住对方。 就在这个时候,远处忽然飞来一把飞剑,澎湃的力量,直接打破了四方剑幕,趁着这个时候,姬逸凡迅速向远处躲去。 黑蛇神君紧跟着身子一晃,头颅化成三角蛇头,尾随其后,向倪多事吞到。 老娘让你穿正式点,你穿着保安服,我的天,难道你就没有西装吗? 君玉宸噗嗤一笑,夫妻两这回倒是颇有共识,便相携着出宫去看宋子岚去了。 但是在这里苏旭的生死由田蝶舞来决定,所以他坠落悬崖四肢百骸都摔的疼痛‘欲’死,可是人还是很清醒的活着。 在白夜看来,司空邪是武神初期的强者,就是在三阶天也鲜少能遇到对手,到底是谁在他的眼皮底下公然盗宝,夸张的是,竟然还得手了!? 墨尊对他,就像是猫捉老鼠一样,弄死之前,先好好的玩弄一下,玩儿腻了,再极其血腥的吞入腹中。 凰轻挽曾一度想得到通天乌金棒,毕竟,那是一件大乘兵器,比她手中的黄金战矛要高上n个等次不止。 似乎是所有人都没想到,南宫清扬作为事主,而且还是如此屈辱的角色,却能够在这等时刻,如此全心全意的维护妻子的声誉。此言一出,不但纳兰太后和盛府大夫人为之色变,就连白秀姝和盛重华两人的脸色都为之一怔。 而在脚脖子高的草堆里,响起了一阵压制住风吹草动,异常沉稳的脚步之音。 现在秦风已经是半只脚踏进元级的修士,再加上他手里的元级神器,这一击的威力也算是勉强。 被这个问题困扰着,凰北月孤身一人在野外的树枝上思考,从枝桠间眺望着北曜国的方向,她心里隐隐有一种担忧。 “好呀,你们居然趁我不在的时候在这里亲热。这次让我抓了个正着吧。”欧阳雅突然在两个亲热的人的身后取笑道。 而且,还把目的说得这么直白,赤裸裸的说,要给三公主撑腰,这摆明了就是和天狐道人作对。 无形的重压陡然降临,没有任何预兆,只是突然地就落下来了,打了皇清一个措手不及。 另一边,周传光的人还在到处搜寻他的下落,姜虎马上打了通电话。 曾经那么要好的朋友、兄弟,现在却变成了‘路人’,怎叫姜虎不心寒? 王兵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姚红霜已经开始帮着他脱掉身上的衣服,但是王兵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姐,不瞒你说,这次我回来,其实是想给你提前告别的。”姓赋晨狠了狠心,还是据实以告道。 魔族是实力至,杀戮与征伐都至少摆在台面,那更像是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与之相,人类世界的种种阴谋诡计复杂的多了,且从来不乏表面道貌岸然,背地里丧尽天良的人。 能够修炼成天眼之人,都是万中无一的怪才,具有大智慧,大福泽。 说完王兵走人了,而陈静怡目送着他离开,却不知道要如何挽留。 而蝴蝶谷,则是南疆一个著名的部落,里面生活着不少的巫族修者。 闪电侠相当谨慎,即使王昊停车了,他还是保持着速度绕着王昊转悠。 那一头秀发散落在秦寿的脸上,虽然上面还留有洗发水的余香,而且味道还非常的淡雅,但是秦寿现在已经没有心情去欣赏这些了。一阵钻心的剧痛在他的肩膀上狠狠的传来。 其实,这个云广都珠宝的导购员,是看出了初阳有购买的能力的,只是她并不觉得林逸能买起镇店之宝,她不过是想要让对方的生意做砸而已。 说完,大汉的手就向着唐晚情抓取,两人的体型悬殊巨大,唐晚情几乎没有半点的优势,可就在这个时候,另外一道靓丽的身影出现在了大汉面前。 第一卷 第313章 萧迟不正经 忙完一日政事,萧迟回府洗漱完,入宫去。 “你怎么来了?”看到他,姜心棠有些意外,他昨夜才在她这,正常今明两晚他都不会来的。 萧迟没回答她,让宫奴都退下去。 孔明和孔亮微微落后半个马身,他们都骑着杂色白马,年轻的脸庞,都手持木杆长矛,虽然不甚魁伟,却也是显得英气不凡。 叫住胡吟月的是一个跟灰大灵差不多高的男性人偶。身穿着破烂的红色大褂,悬浮在空着面色铁青看起来颇为诡异。 一件镇教之宝,都要花费一个大门派圣地数万年乃至十多万年的积累,才能攒下如此庞大的财富,圣宗至今也不过拥有一件镇教之宝而已。这些家伙开口便要五件,真把镇教之宝当成大白菜了? 突然,道君殿深处传来无比洪亮的道音,滚滚道音震动不停,即便是江南也被震得身形不稳,心中不由一惊。 王伟抽完一根烟,亲自过去替宋开推拿按摩,输送内力进入宋开体内,替他疗治受损的经脉内脏,并且给他服食了一粒华山派的疗伤圣药。 “姐姐,我的表现如何?”江南跨过石桥,将熊尸抛下,喘了口粗气,只觉全身上下所有肌肉无不酸疼,强忍疼痛,笑问道。 宁雨飞左手持伞,右手揽过艾霓的肩头,道:“妹子,我送你回家吧!”听着他的声音,没有了以前的冷漠,反而带着一丝能融化心房的温暖,像是一束阳光射进了她的心底。 “这……是一个叫做胡天阳的狐仙,具体怎么我尚且不知……”大灵说的很是没有底气。 财帛动人心,他自己都不确定,是不是会有人为了宝物而叛变呢? 那济世壶自己飞到了半空中,壶盖儿打开。一道冲天的煞气就冒了出来!先从壶内伸出的是一只巨大的龙爪。 “因为肉魔根本就是依仗魔冢这一方空间诞生出来的东西……若是制造太多,整个魔冢都不能运转。你们不要看现在的魔冢没有半点动静,实际上它还在活动。不过,它的活动对象,绝非针对我们而已。”鬼道人解释说道。 金乌第三足,若然真的从中得到了一些经验,那么它接下来要走的道路,无疑会轻松许多。 看见那块将刘勋宏轰飞出去的玄色令牌,四域盟的众人面色剧变。 “欧克,欧克,马上就好,只是……我可以摸摸它吗?”凯尔看着唐豆豆的手,似乎非常渴望去触碰一下,感受一下它的柔软和温热。 再说徐亦云,那大火熊熊燃起之后,凄厉的叫了那一声,之后,她便用浸湿的毛巾捂着口鼻迅速钻进了这几日与冰绿冰梅两个丫头紧赶慢赶挖好的地洞中藏好。 “都说了谢谢你们宫主的大礼了,偏偏以为我在耍狂……”君云卿一边说一边摇头,走到琴奴王者身边,抬手便将自己萦绕着黑色烈焰之力的手掌拍在了他的后心之上。 毕竟这体积不怎么大,是相较于其余的地级战舰而言,而非在这个级别之下的战舰。 就在众人心悸后怕时,北冥夜却是双拳蓦然一攥,深邃幽黑的双眸沉沉对上看过来的北冥影,目光盯在他紧搂着君云卿腰肢的手掌上,眸底深处涌动的杀机越来越重。 第314章 挑儿媳的眼光,如金里淘屎 十一月初,京都下了一场大雪。 满朝文武冒雪入宫上朝,荣国公府的宿敌当堂指证荣国公图谋造反私藏龙袍。 这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荣国公父子三人虽然在朝中都担任重要官职,但手中无兵,拿什么去造反? 可私藏龙袍是重罪,只要有人指证,无论真假,都得搜府。 荣国公没做这种事,气得和宿敌在朝堂上对骂,最后一身正气地表示他忠君爱国,不怕查。 萧迟相信荣国公府的忠心,为证荣国公清白,他派御林军去搜荣国公府。 结果一搜不得了,荣国公卧房还真藏了一件龙袍。 御林军带着搜到的龙袍回宫复命,萧迟整个脸都冷了,看向荣国公父子三人。 荣国公父子三人脸色大变,大喊冤枉。 可没有任何用,历朝历代没有哪个君王能允许臣子私藏龙袍,哪怕错杀冤杀,也绝不放过。 何况裴家还要和萧家联姻,新帝不想看到裴家倒向萧迟,借此良机他当堂就下令将裴家父子三人押入天牢,裴家抄家候审。 此事犹如一道惊雷炸响了整个京都。 大长公主一早还在安排儿子和裴家姑娘订亲的事,心腹嬷嬷急急进来,对大长公主小声说了一句。 大长公主看礼单的动作一顿,以为自己听错了,“谁?你说谁抄家?!” 心腹嬷嬷垂首:“荣国公府!” 大长公主蹭地站了起来,室内随侍在一旁的婢女吓得全都跪了下去。 大长公主不信,抓住心腹嬷嬷的手询问抄家原因。 心腹嬷嬷道:“荣国公私藏龙袍要谋反!” “怎么可能!”大长公主更加不信。 那荣国公脑子又没被驴踢,裴家百年望族,父子三人皆是朝中重臣,怎么可能好好的富贵不安享,私藏龙袍谋反? 且荣国公父子三人皆是文官,手中无兵,拿什么谋反,拿那件龙袍吗? 很快大理寺就给了她答案… 裴家被抄后,裴家女眷受审。 荣国公有位很年轻很受宠的妾室,此妾室交代,荣国公私藏龙袍并非想谋反。 而是与这位妾室在房中寻乐时,荣国公扮演君王,妾室扮演宠妃,增加房事情趣。 荣国公与这位妾室不只扮演君王宠妃,还扮演其他许多角色。 比如:尊贵王爷和死了皇帝丈夫的太后寡嫂,大将军和受俘的敌国公主,甚至还有人妖恋——外出狩猎的君王和化身为人被生擒的美貌狐妖… 大长公主知道大理寺审出的这些结果后,恶心得要吐,“老淫虫,一把年纪还玩得那么花,真不要脸!” 这荣国公都快六十岁,当曾祖父的人了,平时涵养端正,没想到背地里这样的龌龊。 大长公主觉得丢脸死了,“本宫居然选了这样的人的孙女当儿媳,本宫真是瞎了眼了!” 她给儿子选了三次妻。 第一个嫁了堂弟。 第二个跟北月国质子有染怀子。 第三个这个倒没出事,其祖父却搞出这些抄家灭族的名堂来。 大长公主忽然觉得自己挑儿媳的眼光,跟在金银堆里淘屎一样,越淘越臭。 第315章 北定王残缺、不举,无人敢嫁 北定王府,书房。 谢砚坐萧迟对面,“荣国公好歹算三朝元老,你把人弄得抄家灭族也就罢了,还给人安一污名毁清誉,有些不厚道吧。” 他指荣国公与宠妾房事扮演角色的事。 “本王没污他清誉。”书房中无侍从,萧迟亲自煮茶。 谢砚一听,难以置信,“你是说,那荣国公真与宠妾在房事时穿龙袍扮演君王?我还以为那宠妾是被你收买了,大理寺审问时,栽赃给荣国公的。” “确实是本王栽赃。”萧迟声音轻淡。 谢砚还从未见过有谁栽赃人,说得如此轻描淡写,好像不是他栽赃的一样。 萧迟声音依旧轻淡,煮茶的动作闲雅贵气,“荣国公能混成三朝老臣,性子谨慎,虽有癖好,但不会糊涂到穿龙袍和宠妾玩,还把龙袍留卧房,给自己和家族招灾。” 茶煮好,他拿了一杯给谢砚,“他确实与宠妾扮演角色增加房事情趣,也扮演过君王,但只敢在言行上说自己是君王,不敢穿龙袍,也没有偷藏龙袍。” 说到这,他拿起自己那杯茶,吹凉,饮了一口,方道:“龙袍是本王叫鹿白去放的。” 宿敌指证荣国公,也是他指使的。 至于那妾室,他没必要收买。 大理寺审案时,妾室招出荣国公房事扮演君王,再加上搜出龙袍,审案人自然就会将两者联系在一起,认为荣国公偷藏龙袍是因为和宠妾房事扮演君王。 他没必要收买那妾室来增加计谋泄露的风险。 谢砚没想到荣国公一大把年纪还那么会玩,叹道:“那老登是变态了点,但那裴湘雨却是不错的,你都要跟人家订婚了,其实没必要收拾裴家,你娶了裴湘雨,裴家自然倒向你。” “本王不喜欢那裴家姑娘。”萧迟直白说。 不等谢砚再开口,他把一摞罪证给谢砚,“叫你来,不是闲谈。” 谢砚拿起罪证,看了几眼后,眼眸微微瞠大。 他也出身世家,知道这些世家望族表面再恩慈仁爱,背地里都难免会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只要不是太过,或不被爆出来,朝廷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谢砚没想到这裴家,居然连金矿都敢私采。 且矿洞石崩,死了百余人,裴家为了掩盖此事,用强权压人,又多方运作,朝廷竟然不知道。 在本朝,私采金矿是重罪! 还死了那么多人,这裴家不抄家灭族,谁抄家灭族! 萧迟很有耐心地等谢砚看完罪证后,才继续开口,“这事让裴家自己交代清楚。还有这些官员…” 他给了谢砚一份名单,“本王要一并清理掉。” 裴家私采金矿,还死了那么多人,能不暴雷,无论是地方,还是京中,定有许多官员帮忙掩盖,萧迟要借此机会,把这些人都除掉,给自己的人腾位置。 谢砚此时才明白过来,萧迟一早就想收拾裴家了。 他目标很明确,谁挡了他的道,他就清理掉谁,挪自己的人上去。 首先是掌兵的,再是朝堂中枢的重要官员,萧迟都要换成他自己的人。 谢砚走后,萧迟命人去某酒楼订几道招牌菜。 酒楼是新开的,谢砚说里面有几道川蜀名菜做得特别好吃。 宫里的菜味淡,姜心棠喜甜爱吃辣。 萧迟没空入宫,命手下拿到菜,送去宫门,让御林军接了,再派个小太监送去长乐宫。 十一月中旬,回了趟千面门的纪氏兄妹,重新入京来,到北定王府拜见萧迟。 萧迟让纪氏兄妹先在王府住下。 与此同时,荣国公一案也“审”出了裴家还私采金矿,矿洞石崩,死了一百三十二名矿夫。 顺着私采金矿查下去,没过几天,大理寺便把与此事有关的所有官员,全都查了出来。 萧迟大怒,下令把这些官员都捉拿下狱严查。 一查,这些官员又多多少少被扒出了一些深藏的罪行。 这些罪行又牵连出一些官员。 谢砚把牵连出来的官员报给萧迟。 萧迟把自己党派和一些他暂时还不想动,或无足轻重根本不需要动的官员摘出来。 留下想清除的官员,再次下令捉拿严查。 到了十二中旬,历经一个半月,此案便基本查清了,一大批官员被牵连定罪。 有的降职。 有的罢官。 有的流放。 荣国公私藏龙袍,长子私采金矿致百余矿夫死亡,父子二人被判了斩刑;次子和其他男丁流放,女眷充官。 而在这期间,权贵圈中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条传言,说北定王八字凶杀,有妻难留。 大致意思是说他命格凶硬,能镇得住血气,是战场上的将才、帅才。 但女子阴柔,与他凶硬的命格相克,他此生不会有良缘,但凡要与他结亲的女子,皆不得善果。 轻则自身出事,重则家破人亡。 京中权贵起初听到这传言,还没怎么当回事。 后来这传言越传越多人知道,有些人聚在一起,难免就会暗自讨论。 一讨论,大家一致意识到这传言似乎不假。 北定王第一个未婚妻,不知出了什么意外,嫁给了他堂弟。 第二个未婚妻与敌国质子有染怀子流产,还得了骨疽。 第三个未婚妻被抄家,沦为官妓。 虽说荣国公府抄家是自身做了坏事,活该如此,但没与北定王议亲之前,一直没被爆出来,一议亲要换婚书就被爆出来,这何尝不是应了这传言。 北定王这些未婚妻,个个是名门贵女、富贵无极,却落得一个比一个惨! 暗自讨论的贵妇们不禁打了个寒颤。 我滴娘嘞,这北定王是个瘟神! 凡是有女儿嫁给他,怕是下一个会更惨! 这些贵妇们虽个个是人精,在外面不敢乱说,怕传到北定王或大长公主耳中,得罪这对母子。 但私下里会跟自家的亲戚说,提醒家中有女儿的亲戚可千万别肖想把女儿嫁给北定王。 若是倒霉被北定王看上,也得想办法推了婚事。 京中权贵攀来扯去,跟藤曼一样,我跟你是亲戚,你跟她是亲戚,她跟她又是亲戚,我提醒你这个事,你去提醒她,她又去提醒她… 这个消息就跟枯枝上的乱藤一样,在权贵圈中绕来绕去,绕来绕去,最终整个京都的权贵圈都知道千万不能把女儿嫁给北定王,不然就等着倒大霉吧! 但凡家中有未出阁的女子的,父母皆会三申五令告诫自家女儿出门遇到北定王得赶紧避远点,千万别倒霉被北定王看上。 这则传言传到大长公主耳中,大长公主气得要吐血。 立即命人去查传播传言的人。 可这传言根本不知从何而起,怎么查都查不到是谁传播的。 而且这传言还越传越变味,到了最后,居然成了北定王在北疆受了伤,残缺、不举,根本不敢娶妻,怕自己残缺的事暴露出去损男人的威严。 第316章 萧迟很快会杀他,扶自己儿子上位 萧迟得知外头传他残缺不举时,脸色有些沉。 手下站他面前,战战兢兢:“属下明明照王爷您的吩咐,只传王爷您命格凶硬克妻,不知、不知传言怎就演变成这样…” “给本王查,谁传的,本王要阉了他。”他可以克妻,但不能不行,谁毁他名声,等着被阉割吧。 手下赶紧领命去查。 次日萧迟去上朝,百官看到他,皆低头给他行礼。 低下头的视线恰好对上萧迟的腰腹处,百官想到传言,皆不由自主往他裤裆瞄。 一想到权倾朝野的北定王不是个真男人,那些非萧迟党派的官员就觉得心里特平衡! 北定王出身好、容貌好、能力好,凭什么所有好都被他给占了? 他占了那么多好,就应该有点不好的地方! 老天爷让他残缺,老天爷可真公平! 萧迟脸色平静,仿佛不知百官在看他那里,如往昔般步伐如风地从百官面前越过,往金銮殿殿前一站,回过身:“上朝。” 他声音不重。 却吓得那些在心里幸灾乐祸的官员一激灵,后背皆不由自主渗出了点冷汗。 之后又都不约而同地忙把腰身再塌下去一些,深怕萧迟看出他们在开心他残缺不举,把他们都给杀了。 当夜萧迟去后宫。 姜心棠正在沐浴,他拿了寝衣去一起沐浴。 两人泡在浴桶中,互相给对方搓洗得差不多时,萧迟突然开口:“有人说我残缺?” “什么?”姜心棠一时没反应过来。 等反应过来,立即有些紧张担心,又有些不解:“何人说你残缺?哪儿残缺?” 身体吗? 还是脑子? 可萧迟四肢健全,脑子更是聪明到无人能及啊! 萧迟握住她手往下按,“这里。” 姜心棠怔愣住。 随后脸臊红,要把手抽走。 萧迟把她手按紧,“有人说我这里残缺不举,不敢娶妻。怕娶妻残缺的事暴露出去,损男人威严。” 姜心棠不知道外头传言的事。 只以为他第三次婚事出意外,哪个不长眼不怕死的,在背后乱嚼舌根编排他,让他给听到了。 她忙安慰:“说这话的人定是眼瞎,你威武强健、气概十足,怎么可能残缺!” 萧迟把她捞到怀里,肌肤贴着肌肤,搂着她问:“那你说,我到底有没有残缺不举?” “都说了,你威武强健,怎么可能残缺。你要是残缺,儿子闺女哪来的?”姜心棠很生气,“那个造谣乱嚼舌根的人,他才残缺不举,他全家都残缺不举!” 萧迟吻她,把她从浴桶里抱出去,抱到床上,用行动证明他没有残缺不举。 放纵过后,萧迟才告诉她宫外传言的事。 “京中权贵没人敢把女儿嫁给我了,你不用再担心我会娶妻。” 姜心棠这才知道他被造谣残缺不举,是因为他自己先传言自己克妻。 他当时说会很快解决他母亲再给他选妻的事,他没有骗她,真的很快就解决了。 为了让他母亲没法再给他选妻,还自己毁自己名声。 姜心棠趴在萧迟胸口,不动容是假的。 萧迟抱了她一会,跟她说起另一件事,“纪温尘带他胞妹入京来有一个月了,那小姑娘会驯飞禽,我打算把她送入宫来给闺女训养那只幼鸟。” 那只幼鸟养了两个多月,已经长出翅膀,萧迟认出那是一只海东青。 也就是隼。 一种中等大小的猛禽。 萧迟认出后,本是不给小公主养在宫里的。 可他想把那只海东青带走,小公主就又哭。 萧迟宠她闺女,小公主一哭,他就不忍心把海东青带走,计划找个会训养海东青的女子入宫,给他宝贝闺女训养这只海东青幼鸟。 海东青会认主。 从小训养它,让它认小公主为主,便不会伤害小公主。 姜心棠是不赞同的,不只怕海东青伤到孩子,还怕伤到宫人,她让萧迟背着小公主偷偷把幼鸟带出宫去。 可萧迟宠他闺女无度,还是没把幼鸟带走。 “明日我就送她入宫来给你瞧瞧,你若瞧着喜欢,就留她在宫里;若不喜欢,我再另外寻人来给闺女训养幼鸟。”萧迟轻抚她后脑和光洁的背脊。 姜心棠说好。 “把朝阳宫收拾出来给闺女,纪温尘胞妹入宫后,让她先带幼鸟去朝阳宫住,闺女想幼鸟,就抱去朝阳宫看。”萧迟还是有点担心海东青会伤到他闺女。 再者,长乐宫虽奢华宽敞、宫殿房舍多,但姜心棠养着三个孩子,乳娘嬷嬷宫婢一大堆,孟梁安又入宫来养胎,加上一狗一隼,和训养隼的,太拥挤了,住着不舒服。 “等闺女大一点,就可以搬去她自己的宫殿。”萧迟说。 姜心棠同样说好。 两人又抱了一会,说了一些其他话,萧迟才叫人送水进来,姜心棠重新洗了一遍,才睡下。 次日萧迟就把纪温心送入了宫。 十四五岁的小姑娘,不算特别漂亮,但五官清秀、模样机灵,很讨喜。 姜心棠留下了她。 并依照萧迟的吩咐,把朝阳宫收拾出来,让小公主、纪温心、幼鸟一起去朝阳宫。 等小公主睡着了,才把她抱回长乐宫。 很快到了姜心棠的生辰。 萧迟入宫陪她过生辰。 她的生辰在年底,过完生辰没多久,朝廷就开始歇朝过年了。 这个年过得稀松平常,跟往年一样,除夕办宫宴。 宫宴结束,宗亲重臣回府陪家人团圆,萧迟留在宫里陪姜心棠母子几人守岁。 大年初八,文武百官复朝。 复朝后,荣国公父子被斩首,该流放的人流放出京。 空出来的职位,到了元宵后,萧迟提了自己的人上去。 新帝这时才恍然大悟,萧迟根本没想要和裴家联姻,而是想要除掉裴家,再借裴家私采金矿一案清除掉他想清除的朝臣,给自己的人腾位置。 他不想萧迟和裴家联姻,在荣国公被指证私藏龙袍时,当堂就下令押了裴家父子三人下狱,是帮了萧迟! 此次朝臣更换,萧迟党派的人更多了! 新帝一直很理智,知道手中无权,又活在萧迟的监视中,不敢轻举妄动。 可如今他不妄动,怕是再过不久,萧迟也不会留他了。 不冒险反击,就只能等死! 萧迟很快就会杀了他,扶自己的儿子上位! 第317章 出现祥瑞 二月初一,三妃依例来给皇后请安。 卫妃向姜心棠提出,她思念父母,想召她母亲入宫见一面。 姜心棠应允了她。 这卫妃,从去年入宫至今,将近一年,一直规规矩矩,也从未召过娘家人入宫相见。 她是四妃之一,有资格召见娘家人。 且近来朝局平顺、内廷安稳,姜心棠没理由不让她召自己的母亲入宫相见。 卫妃向她表达了谢意。 三妃请完安退出去后,姜心棠派管事嬷嬷去找御前管事太监,拿新帝的房事记录来给她看。 看完房事记录,姜心棠发现新帝近来召幸卫妃的次数,比以往多。 这卫妃入宫后虽规矩,但其父原本掌着赤府军,因太上皇陵寝坍塌一事被卸了兵权,赤府军落到了萧迟手里,有可能会不甘心、记恨萧迟。 大概是萧迟上次被新帝用人骨刺伤差点丧命,让姜心棠敏感多心吧,她怀疑卫妃入宫一年规矩老实,却在这时突然要召母亲入宫相见,并不简单。 姜心棠派立夏出宫,把卫妃要召母亲入宫相见和新帝近来多次召幸卫妃的事,告诉萧迟。 半个多时辰后,立夏回宫来,向姜心棠禀报:“王爷说他知道了,会派人盯着卫家。” 姜心棠没有因此放松警惕。 卫妃母亲入宫那日,她派人去传话给她安排在卫妃宫里的管事嬷嬷,仔细留意着。 卫妃母亲出宫后,那管事嬷嬷寻了个机会来向姜心棠禀报,说卫妃母女见面后,没有避开宫奴交谈,交谈的内容都是一些家常。 没有任何可疑之处! 姜心棠夸了那管事嬷嬷几句,并命人赏了那管事嬷嬷。 当夜萧迟入宫,她又将这事告诉了萧迟。 萧迟让她放心,他会派人盯紧卫家,不会有事。 姜心棠是相信他的,可不知为何,心里还是偶尔觉得不安。 孟梁安已经怀孕六个多月,年前她在宫里陪姜心棠过了生辰后,就出宫回将军府了。 之前她在宫里,沈东灼想见她,但根本见不到。 后来知道她出宫回将军府了,便日日登门找她,但孟梁安闭门不见任何人。 就连过年,孟梁安都只接宫里的礼,不与京中任何人有人情往来。 沈东灼对孟梁安为何没和她兄长一起回南昭,而是留在京都感到很奇怪,但他多方打听,也打听不出孟梁安留在京都的原因。 直到这日,他已经连续一个多月找孟梁安,孟梁安都不见他,他顾不得失不失礼和会不会被揍了,趁夜黑风高爬墙入将军府,往内院摸去… “谁?” 守夜的婢女发现了他。 孟梁安是武将之女,听到声音,下意识就拔出架子上的剑,推门出去。 沈东灼正从院墙上跳落到院内,守夜的婢女抄起笤帚就朝他打去。 沈东灼是能躲开的,可一抬眼,恰好看到孟梁安持剑开门出来,不知是廊下灯火太暗看错了,还是产生幻觉了,他竟看到几个月前还身材苗条的孟梁安,腰粗成了水桶,肚子还挺了起来… 沈东灼都愣住了,被婢女用笤帚劈头盖脸打了好几下。 还是孟梁安认出了他,喝住婢女。 婢女停手后,沈东灼才回过神来,“梁安,你的肚子…” 他束得齐整的头发被婢女的笤帚打得凌乱,头上身上沾了笤帚落下的东西,很狼狈。 可眼神死死盯着孟梁安的肚子,从震惊,到怀疑,再渐渐转为惊喜,“你肚子里…怀了孩子,是吗?” 原来她没跟她兄长一起回南昭,是因为怀了孩子! 沈东灼声音发颤:“梁安,你肚子里怀了孩子,怀了你跟我的孩子,是吗?!” 说完狂喜地朝孟梁安奔去。 孟梁安冷冷抬起剑,指着他,“我怀的孩子,不准你跟我抢!” 她向来坦荡,不否认孩子跟沈东灼有关系。 沈东灼刹住脚,停在孟梁安剑尖前,声音依然在颤:“我不跟你抢。” 他只想跟孟梁安共同拥有孩子,怎么可能会跟孟梁安抢。 他压制住内心的狂喜,“但你怀了孩子,以后让我照顾你。” “我有婢女,不需要你照顾,你赶紧走。”孟梁安说完收回剑,转身入屋,要关门。 沈东灼急忙冲上去,顶住门,“梁安!” 孟梁安清冷看他,“你夜闯将军府,影响我休息了!” 沈东灼赶紧退开,“我不影响你休息,我不影响你休息,我明日再来,我明……” 砰! 他话未说完,孟梁安就把门关上了。 沈东灼重新爬墙出将军府去,因为激动,还摔了一跟头,从墙上滚下去,摔得鼻青脸肿。 但他高兴坏了,根本不知道疼。 回信王府后,还开心得一整夜都失眠。 第二日一早,他顶着黑眼圈去后厨交代厨娘炖鸡汤,然后去巡城营,干劲十足地忙碌半天后,大中午回信王府拎着装鸡汤的食盒就往将军府跑。 孟梁安没要他的鸡汤。 不需要,也不想跟他扯上太多关系。 沈东灼天天送,孟梁安没要,他就只能自己喝,送了一个月,他把自己给喝胖了,还补得差点流鼻血。 萧迟派人盯了卫家差不多一个月,卫家老实规矩,没有任何不对劲。 到了三月初,京外传来一则消息,有百姓在栖吾山看到一只白虎。 白虎在梁国被视为祥瑞之物。 先皇的祖父在位时,就曾在栖吾山捕到一只白虎,养在上熹林苑。 据说养白虎那十年,梁国风调雨顺,天下太平,国运蒸蒸日上。 是以,新帝得知栖吾山出现白虎,大喜,上早朝时,当着百官的面,让萧迟派人去查一下栖吾山是否真出现白虎。 萧迟派人去查。 几日后,得到消息,栖吾山是真有白虎,萧迟派去的人亲眼看到了白虎的身影。 新帝更是龙颜大悦,让萧迟派人去猎这只白虎回来养在上熹林苑。 朝臣也支持新帝的做法。 萧迟便派了兵马和专业捕兽的猎人去栖吾山捕这只白虎。 可派去的人马,在栖吾山围捕了一个多月,都没能捕到这只白虎。 这只白虎像是有神佑,设的陷阱,它都能避过。 到了最后,有朝臣提议让北定王亲自前往栖吾山捕这只白虎。 因为白虎能避过陷阱,只能用弓箭捕它。 但既要捕它,又不能伤它太重,很考验猎手射箭的能力。 北定王弓马在京中无人能比,别人捕不到这只白虎,北定王定能捕到。 第318章 姜心棠跟萧迟闹,不准他去猎白虎 萧迟党派的官员,不同意萧迟出京去猎白虎。 第一,这事有可能是陷阱。 第二,猎白虎很危险。 他们效忠萧迟,身家性命和前程就与萧迟息息相关,萧迟万不能出事。 因此,有萧迟党派的官员立即出来反对,说北定王弓马在京中无人能比没错。 但北定王弓马厉害是厉害在打仗上,并非打猎。 猎白虎这种事,还是得交由专门的猎人去做。 非萧迟党派的官员则坚定认为,北定王弓马厉害,那射猎定然也厉害。 白虎乃祥瑞,既然派去的兵马和猎人一直围捕不到白虎,北定王就应当为社稷和国运着想,去栖吾山试一下看能不能猎到白虎。 两派人就此在朝堂上吵了起来。 吵得不可开交! “众卿莫要再吵。”新帝开口制止。 等吵架声停下后,他斥责那些提议让萧迟去猎白虎的朝臣,“朕还需仰仗北定王处理朝政,北定王不能离京,此事休要再提!” 那些朝臣不敢再提。 此事搁置下。 下朝后,萧迟再派人去栖吾山探那只被发现了身影的白虎到底是真是假,和栖吾山有没有可疑之处。 当夜,新帝没有召幸嫔妃,他屏退了所有宫奴,一个人在自己寝殿中静坐。 面前的书案上,放着一本经书。 今日早朝上,他完全可以说一些话,逼萧迟不得不去栖吾山的。 比如他可以在朝臣争吵安静下来时,说一句:“北定王出身尊贵,自不能像士兵和猎人一样,到林子里猎白虎,万一被蛇虫鼠蚁咬伤或被白虎伤到,可如何是好?” 这话明面听来,是他疼爱萧迟这个臣子,担心萧迟受伤,不想萧迟去猎白虎。 可实际是在强调萧迟出身比士兵和猎人高贵。 再深的意思就是:萧迟出身尊贵,是人,不能去冒险;士兵和猎人出身低贱,被蛇虫鼠蚁咬伤或被白虎咬死了也没事。 这话虽然是他说的,但他是出于心疼萧迟这个臣子。 而萧迟若因他这话没有去猎白虎,就是默认了这话,觉得自己尊贵,不能去冒险,士兵和猎人身份低贱,去冒险死了也没事。 萧迟领兵十几年,最忌的就是兵将离心,此话要是传出去,定会损他在军中的威望。 为了维护自己的威望,萧迟定会因为他这话不得不去栖吾山猎白虎。 可萧迟太过聪明敏锐,他若说出这话,萧迟定一听就知道是个陷阱,所以早朝时他按捺住没说这话,而是斥责了那些要求萧迟去猎白虎的朝臣。 对待越聪明的人,越得有耐心、不能急,慢慢来。 天降祥瑞,对掌权者来说,都是一个极大的诱惑,萧迟又好弓马、喜射猎,等他慢慢去探,探得那边真有白虎、没有陷阱,他定会去猎白虎的。 只要萧迟去了,就不可能再回来! 新帝翻着经书,不能怪他狠,他不想杀萧迟的。 可他不杀萧迟,萧迟就会杀他。 在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处境里,谁都会选择杀对方,让自己活。 他这样做,没有错! …… 如新帝猜的一样,萧迟好弓马、喜射猎。 他再派去的人,在栖吾山探了近十日,回来告诉他,那边确实有白虎,且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处。 萧迟当即决定次日一早悄悄出京去栖吾山猎这只白虎。 想到此去最少应该得几日,几日都见不到姜心棠和孩子,姜心棠和孩子也会想他,他把政务快速处理完,入宫去。 孩子都已经睡了,姜心棠也已经睡下,乳娘嬷嬷宫婢刚服侍完姜心棠母子几人睡下,也准备要睡。 萧迟来,她们赶紧退出去。 姜心棠听到宫奴行礼的声音,撩开锦帐往外看,“你怎么来了?” 她声音清细,小脸精致雪白,整个人香软如水,萧迟一见她这模样,心就软了两分。 “我明早要出京几日。”他把锦帐挂到帐钩,在床外侧坐下,看她和两个孩子。 姜心棠坐直身子,声音压得有些低,怕吵到孩子,“突然出京做什么?” 萧迟如实告诉她,“猎白虎。” 祥瑞白虎已经传了一个多月,姜心棠自然是知道的,可她当即道:“我不准你去!” “我去几日便回。”萧迟声音也压得低,磁性、好听。 “不是去几日的问题!”姜心棠把之前卫妃突然召母亲入宫和新帝多次召幸卫妃的事再说了一遍,“我怕此事有诈,我不准你去!” “卫家我一直派人盯着,没有任何不对劲,栖吾山我派人去探过两次,是真有白虎。” “真有白虎我也不准你去!”姜心棠拉住萧迟袖子,满心满眼都是对萧迟的担心。 萧迟只得安抚她,“我悄悄去,就算有诈,对方不知道我去,也害不了我。” “那也不行!”姜心棠把萧迟袖子攥得更紧,深怕他去,“自从卫妃突然跟我提出要召她母亲入宫相见,我就一直心里不安,我不准你去!说什么都不准你去!” 可萧迟不是来跟她商量,是来告诉她的。 他抬手摸了摸她脸,亲了下她额头,哄道:“我去几日就回来,不会有事,就算是陷阱,也伤不到我。跟孩子在宫里乖乖等我回来,别担心我。” 他说完,看两个孩子。 两个孩子看完,又对姜心棠说:“我明早天未亮出京,今晚不在宫里歇。” 说罢抽出被姜心棠攥紧的袖子,起身要走。 姜心棠不让他走,急忙越过孩子,跪在床上,死死抱住他腰,“我知道那只白虎是祥瑞,你想猎它,可我和孩子都担心你,我和孩子都怕你像上次一样差点死了,所以我不准你去,你不要去!” 一想到他上次差点丧命,姜心棠就快哭了,整双眼睛红红的。 萧迟知道她担心自己。 他也宠她。 但不会因为宠她,无原则地放弃该做的正事。 “与你说了,不必担心,就算是陷阱,也伤不了我。”萧迟回身搂着她轻哄。 哄完又微沉了声音,“听话,别闹。” 姜心棠继续闹,把他腰抱得更紧。 萧迟无奈,只得掰开她手,大步出去,唤嬷嬷进来照顾她。 姜心棠见他就快要走出内寝殿,不知道是急,还是生气,抓起去年中秋节他买入宫给她,她一直放在床头柜上的一家四口中的男主人,砸在了地上。 “你走吧,我和孩子在你心里还不如一只白虎,你走!” 木雕落地的声音和她的吼声把孩子吓醒。 萧迟一回头,就见姜心棠跪坐在床上红着眼睛落泪,小公主在床上哇哇大哭。 第319章 产子 小公主起床气严重,突然被吓醒,哭得厉害。 姜心棠回身抱起小公主哄,边哄边继续落泪,小公主怎么哄都哄不好,母女俩一起哭。 萧迟哪里还走得了,他心跟被什么东西抓住似的,走回床前去。 姜心棠不理他,背过身,抱着闺女继续哄。 小公主哇哇哭,在姜心棠怀里扭动挣扎,越过姜心棠肩头看到她父王,要她父王抱。 “他不抱你,他要去猎白虎,他不要我们了!”姜心棠赌气说。 小公主哭得更大声了。 小太子和小姜律也都吓醒过来,小姜律睡在床的最里边,离萧迟远。 小太子睡在床的最外边,离萧迟近。 他已经快十四个月,很能听懂话了,姜心棠赌气的话一出,他爬起来就去抱他父王的腿。 小公主在姜心棠怀里,小身子拼命往上蹬,大半个身子越过姜心棠肩头,要萧迟抱。 这么一闹腾,萧迟完全没了去猎白虎的心情了。 他先把儿子抱起来,在床外侧坐下,又将姜心棠母女捞到怀里。 “你要走便走,省得被我们母子几个耽误了行程!你走!你赶紧走!”姜心棠红着眼眶,嘴里啜泣地说着狠话,动作上却悄悄把闺女往萧迟怀里塞。 小公主扭身就趴到了她父王怀里,小手抓着她父王的衣襟不松手。 小太子也抱紧他父王的手臂。 姜心棠生气地梗着脖子,继续哭,啜泣个不停。 萧迟叹口气,把他们母子三个都搂紧在怀里,轻声:“不去猎白虎了。” 这一夜他歇在了宫里。 姜心棠怕他还会背着她出京,第二日一早他要起床时,缠着他,没让他走。 等萧迟从长乐宫离开,已经错过了早朝。 他直接去了御书房。 新帝下了早朝后,召了几个朝臣到御书房议事。 除了有事离京,萧迟从未缺席过早朝。 今日萧迟没有任何交代,就没来上早朝,新帝猜测,萧迟定是已经悄悄出京去栖吾山猎白虎了。 新帝心情很不错,这一刻他才觉得自己像个真正的君王。 召朝臣议事,他能说出自己的政见,能畅快地与朝臣讨论政事,也能自己拿主意,不用被萧迟左右。 往后,会一直这样持续下去! 萧迟短暂的时代过去了! 他会慢慢收回权势,往后这个朝堂由他说了算! 只是新帝才刚这么想完,一道高大身影就从御书房外走了进来。 新帝一抬头,持续了一早上的不错心情瞬间沉没,脸上有些错愕失望,萧迟竟没出京去猎白虎? “陛下见到臣,很惊讶意外?”萧迟问。 新帝神色迅速恢复如常,“北定王今早没来上朝,朕以为你病了,正要派人出宫去问,却在这时骤然见到你,忍不住欢喜。” “陛下放心,臣没病,也没出京。没来早朝,只是有要事耽搁了。”说罢,在旁侧的位置坐下,一副睥睨天下之姿。 新帝听到“出京”两字,忍不住多看了萧迟一眼。 萧迟也在看他。 二人视线在空中碰撞之后,又彼此若无其事地移开,开始讨论起政事。 接下来一段时日,姜心棠要求萧迟必需夜夜入宫陪她,怕他背着她出京去猎白虎。 她跟闺女一哭闹,萧迟完全拿她们没办法,只能夜夜入宫。 四月底,孟梁安产期将近。 在此之前,姜心棠就派了宫里最有经验的接生嬷嬷出宫去将军府守着。 孟梁安年前出宫,姜心棠就跟萧迟要了贺医女,去将军府陪孟梁安。 乳娘姜心棠也早早就寻了几个去将军府候着。 生产该用之物,小孩的衣裳,姜心棠全都早早派人备好,送去将军府。 孟梁安不用操心任何事。 沈东灼连续送了一个多月的鸡汤,都没能见到孟梁安,就又偷偷爬墙进将军府。 孟梁安骂了他,还叫人打了他,不许他再爬墙入将军府找她。 沈东灼不听,哪怕有被打的风险,还是继续爬墙进去。 孟梁安又不能报官,被烦得没办法,最终只得同意让沈东灼白天入府看她。 沈东灼自此就跟甩不掉的狗皮膏药一样,天天在巡城营忙完,就往将军府跑,只差搬到将军府住了。 五月初,孟梁安在一个夜里发动了。 姜心棠早就吩咐贺医女,孟梁安若生产,立即派人到皇宫来告诉她。 当夜萧迟恰好没入宫来,她睡到半夜,得知这个消息,立即起身,吩咐乳娘嬷嬷照顾好三个孩子后,就出宫去。 萧迟也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 他没有去将军府,只命人务必得保护好出宫来的皇后。 经过一整夜的折腾,孟梁安在第二日半上午,诞下两个男婴。 先出生的孩子很大,哭声洪亮。 后头出生的孩子小许多、孱弱,似乎连哭都没力气哭。 好在姜心棠准备得周全,接生嬷嬷和太医一堆,且都经验十足,孩子虽孱弱,但在接生嬷嬷和太医的努力救护下,孩子没有危险,母子三人都平安。 沈东灼在屋外守了一夜,得知孟梁安生产完,问的第一句话是:“梁安怎样,我能进去看她吗?” 下人不敢做主,进去询问姜心棠。 姜心棠一直守在孟梁安床边,孟梁安听到了,虚弱道:“把两个孩子抱出去给他看。” 她不想让沈东灼进来看她。 但孩子是沈东灼的种,他又在外头守了一夜,于情于理都得让他看看孩子。 姜心棠便命乳娘把两个孩子抱到外屋,让沈东灼进外屋看孩子。 等孟梁安能进食了,姜心棠命人送来补气血的汤水,一勺一勺喂孟梁安。 萧迟上完早朝,就知道了孟梁安诞下两个男婴的事。 “运气很好。”萧迟迎着朝阳走出皇宫,淡声说了一句。 他是想送孟梁安两个孩子没错,但薛神医的药再好,也不能保证就能万无一失让孟梁安怀上,且一怀就刚好怀两个。 不过整件事从头到尾都很顺利,他给孟梁安用了促孕的药后,孟梁安跟沈东灼一次就怀上了,且刚好就怀了两个。 既是薛神医的药好,也是运气好。 “让太医务必尽心,两个孩子都不能有事。”萧迟交代。 他既有私心,想留两个孩子牵制沈东灼,从而达到牵制远东的目的。 也是真心希望两个孩子和孟梁安都好。 孟家是忠臣良将,老将军夫妇已经被冤死,留下孟梁安这唯一的血脉,理应有个好的未来。 再者,他的棠棠和孟梁安交好,孩子若有事,孟梁安会伤心,他的棠棠也会跟着伤心。 “让贺医女继续留在将军府照顾孟梁安。”萧迟上马前又交代了一句。 “是,王爷。” 齐冥领命。 …… 新帝迟迟等不到萧迟出京去猎白虎。 他还留意到萧迟近段时间似乎夜夜都入宫来。 萧迟果然敏锐聪明,不容易上当。 也有可能是姜心棠不让萧迟出京,不然为何萧迟之前几日入宫一次,近来夜夜入宫? 是姜心棠怕萧迟背着她出京去猎白虎,要求萧迟得夜夜入宫陪她是吗? 新帝想着这些,最终觉得:他或许得豁出去,用自己引萧迟出京去栖吾山。 虽然那样很危险,有可能引萧迟出京去栖吾山后,他还没来得及除掉萧迟,就被萧迟先除掉。 可他被困在宫里,身边全是萧迟的人,这是他唯一能除掉萧迟的机会。 他若不抓住这次机会冒险引萧迟去栖吾山,结果只会是他被萧迟除掉! 新帝犹豫了数日,最终下了决心,在早朝上,宣布他要亲自出京去栖吾山猎那只白虎,让萧迟护驾同行。 第320章 断臂 萧迟党派的官员,依然不同意自家王爷出京。 哪怕只是护驾同行,也不行。 他们纷纷站出来,以“陛下亲自出京猎白虎太危险”为由,阻止新帝出京去猎白虎。 萧迟便可以不用护驾同行。 非萧迟党派的官员,则站出来说陛下亲自出京去栖吾山猎白虎,只是去鼓舞士气,去用龙气镇压那只白虎,并非真要持弓箭入山林射白虎,不危险。 北定王护驾同行,也不危险。 相反,是天子器重北定王,才会让北定王护驾,共赴栖吾山睹祥瑞神姿。 两派人在朝堂上又吵了起来。 新帝出声制止了争吵不休的朝臣,询问萧迟,“北定王,朕出京猎白虎,你可愿护驾同行?” 萧迟老早就想去猎那只白虎。 “臣自当护陛下周全。” 他着亲王朝服,站于百官之首,气势比龙座上的新帝更像个君王。 萧迟党派的官员急得团团转。 下朝后,立即前往北定王府,劝说萧迟不要出京。 他们王爷如今大权在握,若不同意天子出京去猎白虎,新帝是拿他们王爷没办法的。 他们王爷没必要去冒这个很有可能是陷阱的危险。 可半个时辰后,这些官员皆沮丧担心地从北定王府出来,显然是劝说无用。 是夜,萧迟入宫。 他让乳娘嬷嬷把三个孩子都抱走,焚了避子香,抱姜心棠入锦帐内。 一番折腾后,方告诉姜心棠,他要护新帝去栖吾山猎白虎的事。 姜心棠余韵未退,身子还酥软着,溺在萧迟怀里,脑子放空。 闻言,立即微撑起身子看萧迟,“不准去!” 萧迟把她拉回怀里抱紧,轻吻了下她已经被吻得红艳微肿的唇,“此次我必需去。” 他声音轻。 低沉、好听。 在夜里很能蛊惑人。 姜心棠还是不让他去。 萧迟搂着她,与她在锦帐内说了好一会话。 最后姜心棠才没有闹着不让他去。 他不在宫里过夜,把姜心棠哄好后,就起身捡了地上的衣袍穿,要出宫去。 姜心棠跟着起身,坐在床上,看着他一件件衣裳往身上穿。 萧迟穿完衣袍,回身就看到她一脸担心地坐在床上,望着他出神。 他过去,抚摸她脸,“我的话可都记住了?” 姜心棠仰头,脸素净,点头,“嗯。” 萧迟又抚摸了她两下脸,手才从她脸上移开,“我走了,去睡。” 姜心棠脚缩回床上,躺下睡。 萧迟这才转身往外走。 却在快走出内寝殿时,姜心棠起身下床,飞奔过去,从背后抱住他腰。 “我跟孩子在宫里等你,你一定要平安回来!”她脸贴着他后背,满满的担忧和不舍。 萧迟回身吻了下她发顶,“我很快就会回来,不用担心。” 说罢放开她,转身大步出去。 姜心棠直到他身影消失,才回床上去睡。 次日萧迟护新帝出京前往栖吾山。 消息传到后宫,姜心棠正在处理宫务。 她神色憔悴、眼下青黑,昨夜萧迟走后,她就一直睡不着。 虽然萧迟昨夜与她说了许多,让她知道他此次去绝对不会有事,她相信他,同意了他去。 可没看到他真正平安回来,她还是担心。 管事嬷嬷看出姜心棠没休息好,用完午膳一会,劝姜心棠去休息。 姜心棠没逞能,上床去睡。 萧迟不在,她更得休息好,打起精神来。 次日,她出宫去看孟梁安。 太医奉萧迟之命,日日到将军府查看两个孩子的情况。 贺医女留在将军府,专门给孟梁安调理身体。 姜心棠送来的乳娘嬷嬷也都很尽心。 还有个沈东灼特地休沐了几日,日日到将军府忙前忙后。 是以,孟梁安和两个孩子都被照顾得很好。 看到姜心棠来,孟梁安很开心,拉着姜心棠的手说:“我和孩子情况都很好,你不用特地出宫来看我,等我出了月子,带孩子入宫去看你。” 棠儿妹妹如今是皇后,出宫是有危险的。 “我知道你和孩子情况很好,但我想你和孩子,想来看看。”姜心棠说。 孟梁安和孩子的情况,每日都有人报到宫里给她知道,她很清楚。 只是她心系孟梁安母子三人,知道他们情况很好,也想出宫来看看。 姊妹二人边说着话,姜心棠边逗旁边摇床里两个孩子。 其间孟梁安的小儿子哭闹,姜心棠熟练地抱起来哄。 “给乳娘吧,别累着了你。”孟梁安说。 乳娘也怕累着了姜心棠,小心翼翼上前,“小公子应是饿了,娘娘把小公子给奴婢抱去喂奶。” 姜心棠把孩子给了乳娘。 坐回床前,她问孟梁安,“给孩子取名了没有?” “还没。我写信去南昭给兄长报喜,让兄长给两个孩子取名。” 她生完孩子当晚,勉强能下床时,就写了信,派人送去南昭。 孟梁安说起她兄长,眼中难掩想念之情。 “等兄长回了信,名字再定。”她笑着说。 姜心棠在宫外陪了孟梁安一个上午,临近午膳才回了宫。 踏入寝殿,就听到管事嬷嬷在训斥宫婢。 长乐宫里的宫奴,全部是萧迟培养出来给她的,从管事嬷嬷到洒扫的小宫婢,都极少出错。 就算偶尔犯点小错,管事嬷嬷也不会这般严厉训斥。 今日管事嬷嬷这般严厉斥责宫婢,姜心棠觉得奇怪,入内寝殿去。 跪在凤床前挨训的宫婢一见到姜心棠,立即匍匐到地上求饶,“娘娘,奴婢不知木雕为何会断臂,奴婢只是挪了一下它,没有摔到它,娘娘恕罪!” 管事嬷嬷看到姜心棠,急忙转身向她禀报,“娘娘,霜叶方才擦床头案,挪了一下木雕,木雕断了一条手臂。” 那木雕是王爷去年中秋节送给娘娘的。 一家四口,娘娘特别喜欢,一直摆在床头案上。 那个成年男子木雕,在娘娘心里代表的是王爷。 如今这木雕突然断了臂! 姜心棠脸色微变,“木雕呢?” 问完就见管事嬷嬷手里捧着一个断臂的成年男子木雕,呈到她面前。 旁边宫婢匍匐在地上继续求饶,继续解释她没有摔到木雕,她只是挪了一下木雕的位置擦床头案,木雕手臂就自己掉了出来。 姜心棠却听不进宫婢说什么了,只心里“咯噔”乱跳。 这木雕一直好好的,怎么会在萧迟陪新帝出京去猎白虎这档口突然断臂? 第321章 萧迟死讯 这木雕她之前不让萧迟去猎白虎时摔过。 但她检查过,没有摔坏。 “下去吧。”姜心棠没有惩罚那宫婢。 她想,或许是当时检查,灯火太暗,她没有发现木雕手臂有断痕。 可能当时她那一摔,木雕手臂就断了,只是还没有掉出来。 过了这么几日,宫婢一挪,手臂才掉了出来。 可她本来就担心萧迟。 尽管如此想,还是觉得这是一个不好的预兆。 管事嬷嬷在一旁安慰她。 她让管事嬷嬷叫立夏进来,交代立夏出宫去找小满,让小满前往栖吾山把这事告诉萧迟,让萧迟务必小心再小心。 小满快马出京,把消息带给萧迟后,连夜回京。 第二日一早,立夏就来向姜心棠禀报,“娘娘,小满把您的话带给王爷,回京来了。” 姜心棠忙问:“王爷怎么说?” “王爷说他一定会加倍小心,让娘娘您安心。” 姜心棠还是担心。 不是她不相信萧迟的能力。 而是两人走到今日这一步,太过不易。 加上上次萧迟差点丧命,在她心里烙下了极大的阴影,只要没看到萧迟平安回来,她就不可能不担心。 “王爷还说,等他回来,给娘娘您做木雕,亲手做。”立夏含笑补充,觉得王爷着实宠娘娘。 姜心棠也心里暖暖的。 她相信萧迟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过了两日,京外一匹快马狂奔入京,直接去了萧国公府。 马上之人慌张下马,直奔入府。 “大长公主,王爷他、他入山林猎白虎,中了山林里的毒瘴,不治身亡!” 来人见到大长公主,跪地痛哭禀报。 砰! 茶杯落地。 大长公主浑身颤抖,“你、你说什么?” 来人重复禀报了一句,跪伏在地上,痛哭不止。 大长公主身子摇晃,眩晕要跌倒。 她扶住椅背,努力镇定,质问跪伏在地上的人,“你抬起头来看着本宫说!你骗本宫的是吗?!” 跪地之人抬起头,垂泪痛哭,“大长公主,王爷真的没了,属下不敢骗您!” 他边忍着悲痛,边把王爷如何遇难,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此人是儿子的心腹,大长公主认得。 这下她彻底站不住了,跌坐到椅子上,捂住心口,差点吐出一口血。 贴身嬷嬷赶紧扶住她,急喊:“快传府医!” 大长公主一把抓住贴身嬷嬷的手,“不许传府医!王爷遇难不许外传!快叫驸马爷回来!” 等萧瀛急急赶回来,大长公主已经把儿子遇难的事从头到尾再仔细问了一遍,并得知新帝还好好的在栖吾山。 她命人备马车,和驸马二人带着一队人马,赶去栖吾山。 在栖吾山下的营帐里,他们见到了儿子的尸体。 萧迟尸体已经僵硬。 大长公主趴在儿子尸体上,哭得几度要断气。 萧瀛没有哭,但眼睛血红,他就这么一个儿子,如此优秀,却突然没了。 白发人送黑发人,他心痛到哭不出来。 大长公主哭完,眼里现出了狠劲,问新帝人在何处? 她儿子死了,新帝也得死,给她儿子陪葬。 且只有新帝死了,她才能回去拥立小太子为帝。 不然等新帝从这里回去,慢慢收回权势、坐稳了皇位,他们萧家,还有她儿子留下的血脉——小公主小太子,都会被除掉。 然而方才还在营帐里的新帝,此时却找不到了。 新帝知道萧迟一死,无论是大长公主,还是萧迟党派的官员,定都不会留他。 他们会把他除掉,扶小太子上位。 故而,萧迟死后,他就一直在找机会逃跑。 大长公主夫妇到来痛哭,场面有些乱,他趁机就溜走了。 卫家的人备好了马,潜伏在密林边缘等他。 第322章 杀小太子 新帝上了卫家备的骏马,同卫将军和几名旧部策马直奔赤府军屯兵地而去。 栖吾山离皇陵不远,赤府军在皇陵附近。 故而栖吾山离赤府军的屯兵地很近。 不到半炷香,新帝等人就到达赤府军屯兵地,几人翻身下马,直入营地,士兵阻拦,卫将军大喝:“陛下巡视营地,主将在哪?还不速速出来迎接圣驾!” 卫将军被迫主动卸去兵权前,掌着赤府军十几年,兵将皆认得他,急急跑去禀报主将。 主将很快领着数名麾下将领出来。 见果然是新帝,不得不跪下恭迎圣驾。 唰! 卫将军快速拔剑,刺进主将咽喉! 主将才跪下,完全没防备,咽喉就被卫将军的剑洞穿。 卫将军刺完怕其不死,用力转了一下剑,才把剑拔出,血柱从主将咽喉喷涌出来,主将倒地。 跪在主将两侧和后方的麾下将领吓得纷纷站起来,下意识要拔剑。 “北定王已经在栖吾山中毒瘴而亡,陛下命本将此刻起重新接管赤府军,有谁不听从本领号令的,站出来!”卫将军目扫面前众将领,面带杀气。 众将领听到北定王中毒瘴而亡,皆震惊。 再看到被杀的主将,和站在他们面前名正言顺的帝王,皆不敢站出去。 主将是萧迟的人。 但这些麾下将领还有大半是之前留下的,他们跟了卫将军几年甚至十几年,卫将军斩杀主将夺权,很顺利就拿回了赤府军的掌控权。 之后他和新帝迅速分出部分兵力,派往栖吾山。 “务必把大长公主等人先困死在栖吾山,不准他们回京!”新帝命令。 萧迟虽死。 但京中还有大把效忠他的人,一旦大长公主回去,定会号令这些人将他堵死在京外,再让他死在京外,然后扶小太子继位。 他必需比大长公主先回京,先一步控制京都。 是以,新帝下完命令,和卫将军带领余下赤府军,迅速赶往京都。 新帝虽无权,但身为帝王,回都城名正言顺,守城将领不敢拦他。 哪怕拱卫京畿的西郊、东郊两营的将领,得知新帝突然带赤府军入京都城,没有萧迟的命令,也都不敢贸然出兵去阻拦。 新帝领着赤府军顺利入京都城后,迅速分出两部分兵力,将北定王府和萧国公府围住。 再派出一支兵马,前往丞相府。 剩余赤府军,新帝领着直奔皇宫北面正门,要入皇宫。 萧迟掌控了皇宫后,提了严蒙为御林军统领。 但严蒙此次护驾去了栖吾山,人还在栖吾山,此时宫里是一名姓崔的副统领当值。 他挡住了新帝和赤府军,“陛下这是想做什么?” 新帝看着崔副统领和他身后的御林军,缓慢而高声说:“北定王在栖吾山已经被毒瘴毒死,不久尸身和死讯便会传回京,你们再忠心,也无主可效忠了。” 崔副统领和身后的御林军,闻言皆大惊。 新帝带着赤府军一步步往宫门内逼入,“这天下姓梁,朕,是这个天下之主,才是你们应该效忠之人!” 崔副统领和身后御林军被逼得步步后退。 新帝满意,再次高声:“只要你们从今日起效忠朕,朕会如北定王一样,器重尔等!” 说罢,命令崔副统领,“给朕让开!” 崔副统领虽退,却没让,“陛下,您可以入宫,但赤府军不行!” 新帝眉目变冷,突然问:“丞相府老夫人今日八十大寿,宴请宾客无数,崔副统领的家眷应该也有受邀参加吧?” 崔副统领不明白新帝为何突然说这个。 “不只崔副统领的家眷,五品以上的文臣武将家眷皆受邀,他们也都去了丞相府参加寿宴,至今未归。”新帝冷笑提醒着什么。 崔副统领脸色骤然大变。 原来丞相是效忠新帝的,借着其母办寿宴,将文臣武将的家眷都邀请到府中扣押住。 现在本就情况不明,再因家眷被扣押,只要北定王没有归来,这些文臣武将就都不敢妄动。 新帝知道崔副统领听懂了,加重语气问:“现在文臣武将家眷皆在朕手,无人敢叛朕,崔副统领是要独身一人反抗朕吗?朕是正统皇帝,你效忠朕才是对的,否则就是乱臣贼子!” 此话太重,崔副统领被镇住了。 新帝领着赤府军趁机入宫,直往后宫去,不顾阻拦,闯入长乐宫。 姜心棠拿银叉叉着切成小块的甜瓜正在喂小公主,听到声音,还未来得及走出去,新帝已经带着一队赤府军入了她寝殿来。 寝殿内的宫婢吓得纷纷往里头躲。 管事嬷嬷和立夏白露则下意识挡到了姜心棠面前。 乳娘快速抱起在地上玩的小太子小姜律,紧张地站到姜心棠身后去。 新帝抬手,让赤府军停在殿门处,自己犹豫了一下,才往前走了几步,对姜心棠说:“萧迟死了。” 姜心棠拿银叉的手猛地一松。 叉子连带着切成小块的甜瓜,从小公主嘴里掉落… 小公主眼疾手快一抓,抓到了甜瓜,拿到嘴边继续啃。 姜心棠推开惊愣住的立夏白露和嬷嬷,抬头看新帝,“…你在说什么?” 她不信! 新帝重复说了一遍,“萧迟死了。” 姜心棠眼眶瞬间红了,死死盯着新帝看了一会,问:“如何死的?” 新帝:“猎白虎入深林,林中有毒瘴,中毒瘴不治而亡。” “骗人!”姜心棠立即吼,“如果有毒瘴,那些先去围捕了一个多月的士兵和猎人,为何没有中毒瘴?为何偏偏萧迟去了就中毒瘴?!” 小公主被吓到了。 把甜瓜从嘴里拿出来,抓在手里,瘪着嘴要哭。 姜心棠抱着小公主蹭地站了起来,憎恨地看着新帝,“是你害死他的是吗?你用的什么方法害死了他?!” 她眼中蓄满了泪水,情绪激动,惹得小公主“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新帝没回答她这个问题,有些心虚地撇开了眼,过了会才又看向她,“你放心,我不会杀你和小公主。” 说罢,看向姜心棠身后被乳娘抱着的小太子。 姜心棠心中警铃大作,立即挡到了儿子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