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染之世》 第159章 祭坛 夏镜衍和战砺煊最终达成合作意识，战砺煊前往云水村，而夏镜衍登入列车。 两边都很危险，战砺煊嫌烦，把顾小南扔给老板娘看管。 另一边，汪馗迤正在和七十二代打得水深火热。汪馗迤全力以赴，但他的每一次攻击都仿佛被七十二代轻易化解。七十二代的动作优雅而致命，每一次出手都让汪馗迤感到自己的渺小。 他的攻击都像是在对抗风中的尘埃，七十二代轻松地躲避着，仿佛在享受着这场不对等的游戏。 神的威压扑面而来，压得汪馗迤喘不过气来。 “你到底是谁？”汪馗迤怒吼，“为什么我会是外来入侵者？” “……”七十二代似乎有些失望，祂以极快的速度闪现在汪馗迤面前，扼住他的脖子，将人一把按倒在地。 “咳咳。”汪馗迤吃力的挣扎，挣脱不开。 “身份。”祂道，“通常指的是一个人在社会中所扮演的角色、地位或所归属的群体。通俗来说，身份就是别人认识你的方式，以及你自己认为你是谁。” 汪馗迤不明所以的看着祂。 “但是你，清档。我一开始不明白为什么你会选择清档，现在我好像理解了一点。” “什么……清档……？” “人的情感基于记忆，记忆保存的越完整越多，情感羁绊就越强。你反其道而行，用清档来抹除你自身的存在，是因为，记忆同时也是一份累赘吧。” “呵。”七十二代冷笑，“知道第一回合为什么输吗？” 汪馗迤根本听不懂祂在说什么。 “一想到我做的一切都会为你做了嫁衣，我咽不下这口气。所以我规划了十年，让你陷入举步维艰的地步，不得不弃车保帅。” 祂突然眯起眼笑道：“欢迎你，执行者，这里是我的地盘，域空间！” 说完，七十二代打了个响指，汪馗迤瞳孔骤缩，一睁眼，七十二代不见了，纯白空间也不见了，汪馗迤在漆黑到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 他扶着脖子坐起来，咳嗽两声，听见自己的回音游荡。 看来这里是个空旷的地方。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沉闷而潮湿的气息，偶尔能听到水滴从高处滴落的细微声响，打破了死寂一般的宁静。 他立刻动用蓝磁查看周围环境。蓝磁在黑暗中发出微弱的蓝光，靠着一层又一层的叠加，周围的环境终于被慢慢照亮出一小块。 这里似乎是一处巨大的溶洞，墙壁镶嵌了一面镜子，在蓝磁的光照下，镜子里的汪馗迤显得格外诡异瘆人，尤其是才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打过一架。 汪馗迤边走边观察，溶洞大到超乎想象，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镜子的对面，有一处悬崖，无数条粗壮的锁链往下延伸，一眼望不到头。 蓝磁攀附在锁链上一路往下，最后构建出一座祭坛的模样。 这座祭坛由一个个圆环组成，环环相扣，纹路由圆心向外扩散。正中间有一处筑高台，周围有一圈柱子。锁链在祭坛的底部错落复杂，紧密相连，牢牢托举着祭坛。 没错，祭坛是悬空的，再下面的情况，是连蓝磁都到不了的地方。 汪馗迤鬼使神差的望了一眼镜子，随即愣在了原地。 在镜子面前的时候，汪馗迤还没看出点什么，现在远离了镜子，再看镜子里的内容，却发现在镜子里，祭坛被锁链拉扯着，悬浮在上空。 这番奇特的景象惊的汪馗迤说不出话来。 更诡异的是，镜子里，祭坛上站着一个人。 他背对着镜子，似乎要把什么东西放置在祭坛中心的高台上。思忖良久，他回过头来，和汪馗迤对视。 正是七十二代。 镜子里的祭坛位于上空，所以七十二代是在俯视着汪馗迤。祂勾唇一笑，从祭坛上跳下来，慢悠悠的靠近着他，似乎要从镜子里走出来了。 一股难以言表的愤怒情绪迅速上涌，蓝磁在溶洞里找不到出口，感受到了汪馗迤的情绪，变得焦躁不安，横冲直撞。 七十二代突然出手，握住一把凭空显现的剑，对准汪馗迤就刺过去。汪馗迤翻身躲过，肩膀被划出一道伤口。 他捂住伤口心想，怪不得七十二代要把他带到这里，因为只有这地方才能伤的了他。 虽然这里不是域，但肯定也是七十二代的地盘。 现在的处境麻烦了，汪馗迤打不到敌人，敌人可以在镜子里打到他，他不仅需要躲避，还只能看着镜子躲避。 他继续扩散找出口的蓝磁，意外发现有人在向他靠近。刚要用蓝磁攻击对方，便听到对方喊道：“汪馗迤，是我。” 这声音听着好熟悉，有点像夏镜衍的声音。 还真是。 夏镜衍的身影出现在了汪馗迤的视线里，他微微喘息着，想要快速跑到汪馗迤身边。 他怎么会来到这里？他怎么来的？ 汪馗迤愣神一刻，只听夏镜衍惊呼一声小心，镜子里，七十二代扼住汪馗迤的手腕，猛地一拽，他重心不稳，就在要栽到地上的瞬间，眼前再次变得漆黑一片。 一时之间，周围的声音变得模糊而遥远，仿佛被厚重的帷幕隔绝。一种尖锐而持续的嗡嗡声在耳畔响起，它不是外界的声音，而是来自内部的异样信号。耳鸣的声音越来越响，像是无数只蜜蜂在耳道内振翅，让人无法忽视。 随着时间的推移，那刺耳的嗡嗡声开始变得断断续续，像是远处的海浪逐渐退去。直至最后，只剩下一片宁静。 然后被一声突兀的声音打断：“我不！我要回去！我要回蓝星！” “嘶……”汪馗迤有些艰难的睁开眼，面对刺眼的亮光不适应的眯了眯眼。 “别吵，他醒了。”又一道陌生的声音呵斥道。汪馗迤终于睁开了眼，望见趴在自己胸口的一只皮肤透明的小狗。 小狗拍拍他的脑袋语气不满：“我就一段时间不在，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啦？” “……”他揪住小狗的后脖颈，把它摔到地上，缓慢坐了起来。 这似乎是一间病房，又好像不是。他躺在床上，身边除了那只会说话的小狗外，还有个陌生人，他抱起小狗，担忧的望着自己。 “你们谁？夏镜衍呢？这是哪？”他问。 陌生人一愣，小狗怒气冲冲的跳下来，又跳上床道：“你又忘记我了！这是你第二次忘记我！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第160章 四号实验体 “207……”那人揉揉小狗的头安抚。 汪馗迤下床抬腿就走。 “等一下！”他的手腕被人攥住，汪馗迤回头，冷冷的注视着那人。 “现在哪都不安全，您的那个朋友已经走了。前几年您似乎和扶析签过一个叫《和平协议》的文件，您的朋友回去取了，在得到《和平协议》内容之前，我们不能轻举妄动，否则以扶析为代表的那些势力随时有理由发动政变。” 汪馗迤不说话，眼神中带着困惑，那人继续道：“我们现在在黑核帝国中央恒星系，当时是您的朋友亲自来找我说您有危险，说蓝星现在在通缉您。我们偷偷绕过了审核送您到这里来，您一出去就会被发现。” 啊？通缉？难道祝留邪真如夏镜衍所说的将他以灵调局实验体出逃的名义公开通缉了？ 眼见汪馗迤陷入思考的表情，他又说：“我是九先生，是革命派护国团的领导者，也是您不在期间的黑核帝国总代理者。扶析就是改革派创新团的代表之一，支持黑核帝国改朝换代发动政变。” 汪馗迤惊悚的后退一步，疑心对方认错人了。但认真想想好像没错，当初长得和汪馗迤一模一样的人说自己是七十二代，还说他是鸠占鹊巢的外来入侵者。 虽然其中乱七八糟的，但至少这个身份目前就是七十二代。 怎么说呢，一来就要为七十二代处理这么大的麻烦吗？ 汪馗迤气得想笑，不想为别人做嫁衣，就给自己整了个这么大的麻烦，七十二代真是好样的。 但是换个想法，反正不是自己的国家，谁爱上台谁上台。互相伤害谁不会似的。 “《和平协议》是什么意思？” “我不是很清楚。”九先生道，“我只知道违反协议内容，政变就会立即发动，且启动人类清除计划。” “……”好，很好。 …… 在夏镜衍回到灵调局时，研究组组长商卓提交了一份报告，称四号实验体的研究取得了重大突破。 关于四号实验体的研究被分为两个部分，一个是人工智能的开发，一个是仿生人的研究。之前夏镜衍有跟进过人工智能，在汪馗迤逃离灵调局后项目搁置。 四号实验体的研究项目是祝留邪提出的，也是项目负责人。 目前的进度在测试人工智能上，并且已经通过了评估，优化过后便能部署上线。 商卓说道：“我们已经完成了对四号实验体人工智能核心算法的优化，现在它能够更加准确地模拟人类情感和决策过程。” 夏镜衍边点头边打开自己的电脑，他目光扫过屏幕上复杂的图表和代码，让研究组组长通知张弦过来。 “张弦，我在消失。” 张弦一进他办公室就听到了这么一句炸裂的话，吓得他立马跑到夏镜衍面前：“你受伤了？” “差不多。”夏镜衍道，“虽然表面看上去什么事都没有，但我能看到我的生命倒计时。” “……还有多久。” “不清楚，可能今天可能明天可能一年后。” “我能做什么吗？” “什么都别做，你就当你什么都不知道。” 张弦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什么。 “放心吧。”夏镜衍安慰般的拍拍他的肩，起身整理桌上的文件，“这是我早就预料到的结果，你不必太担心……开会去了昂。” 夏镜衍出差回来，祝留邪便迅速召开了关于四号实验体的会议。 会议上，商卓调出了一组数据：“……除了人工智能，仿生人研究同样取得了进展。我们已经成功地将优化后的人工智能核心植入了仿生人模型中，现在仿生人不仅能够执行复杂的任务，还能在一定程度上模拟人类的社交互动。” “接下来，我们需要进行一系列的实地测试，确保仿生人在真实环境中的表现稳定可靠。同时，我们也会继续监控人工智能核心的运行情况，确保没有潜在的风险……” 仿生人被带到会议室，由商卓下达问候指令。 他先是做出了一个环顾四周的动作，然后举起自己的右手：“大家好，我是四号实验体，很高兴与大家合作。” 面部表情比较难以把控，所以目前还没有造出仿生人的头部，而是由一块电子屏幕代替。 祝留邪饶有兴趣的靠着椅背，问道：“你清楚自己的定义吗？” 四号实验体停顿了一下，电子屏幕上的文字显示着它正在处理问题。片刻后，它以平和的语气回答：“根据我的编程和功能定义，我是四号实验体，一个集成了先进人工智能核心的仿生实体。我的目的是模拟人类行为，执行复杂任务，并在可能的情况下，与人类进行有效互动。我被设计来学习和适应，以便更好地服务于人类社会。” 商卓露出满意的笑容，自豪不言于表。 研究组多少个日日夜夜的忙碌，不停歇的开发和调试，等的就是这一天，四号实验体终于能够面对众人的这天。 不出所料，会议结束时，祝留邪把项目的权限交给夏镜衍，让他继续跟进。 四号实验体很有眼力见的帮他收拾文件：“请多多关照啦！” “据说你在遇到危险时能有自保能力？” 电子屏幕上的两只眼睛眯成一条弧线：“管理员还没有给我配备武器哦。” 夏镜衍收到了对四号实验体的培养方向，他怔了怔，回头又仔细打量着四号实验体：“机器人三大准则？” “第一定律：机器人不得伤害人类，或看到人类受到伤害而袖手旁观。第二定律：机器人必须服从人类的命令，除非这条命令与第一条相矛盾。第三定律：机器人必须保护自己，除非这种保护与以上两条相矛盾。” “如果你的管理员有一天让你杀人，你会去做吗？” “会，三大准则没有被编码进我的决策逻辑中，所以我会优先考虑管理员的命令。” “……” 好样的啊，祝留邪。 第161章 公开灵调局 顾小南百无聊赖的半躺在随调酒吧二楼沙发上，看着陆至专心致志打游戏的样子。 “为什么你们负责看着我，却非要让我在这待着？”好不容易等陆至一把游戏打完，他忍不住伸手挡在陆至的手机面前，“我能回家吗？” “……”陆至推开顾小南的手，“嫌无聊你可以走，出事我不负责。” “出什么事？” 陆至烦躁的在手机上敲敲点点，比顾小南还不耐烦：“祝留邪公开了灵调局的存在。” “什么！？”顾小南震惊到声音都变了音，打开手机火速查找最近的新闻，哦，不用刻意找了，全网都传疯了。某短视频平台上随便一条视频都是营销号在大肆传播此事。 “家人们谁懂啊！今天，一个震撼人心的秘密即将被揭秘！那个一直隐藏在暗处，研究超自然现象的神秘机构——灵异调查局，终于向我们敞开了大门……” 这个营销号顺便@了公布此事的官方，顾小南找过去，就看到一条近期的“爆！”的视频被置顶了。 “【全国新闻台】特别报道：各位听众，本台刚刚收到重大新闻。我国神秘的超自然现象调查机构——灵异调查局，今天正式对外公开，这标志着我国在超自然现象研究和管理方面迈出了历史性的一步。” “在今天的公开仪式上，灵调局局长祝留邪先生发表了重要讲话。祝局长表示，灵调局的成立是基于对国家和人民安全的深切关怀，以及对未知领域探索的科学精神。他强调，灵调局将秉持开放透明的原则，与国内外相关机构进行合作，共同推动超自然现象研究的深入发展。” “祝局长还宣布，灵调局将启动一系列公众教育项目，包括建立专门的网站和热线，以便公众报告和了解超自然现象。同时，灵调局将定期发布研究报告，与公众分享最新的研究成果。” “紧接着，祝局长透露了一个紧急情况：在灵调局进行超自然现象研究的过程中，一名实验体意外逃脱。实验体具有高度的未知性和潜在危险性，目前灵调局已经启动了紧急搜寻程序。为了确保公众安全并尽快找回实验体，灵调局宣布将对提供有效线索帮助找回实验体的个人或团体给予重奖。灵调局呼吁所有市民保持警惕，如发现任何可疑情况或线索，请立即通过灵调局公布的热线电话或官方网站进行举报（附图）。” “祝局长强调，尽管实验体具有一定的危险性，但灵调局有信心并采取了所有必要的预防措施来保护公众安全。同时，灵调局将对此次事件进行彻底调查，以防止类似情况再次发生。” “灵调局的这一系列举措再次证明了其对公众安全的高度重视。本台将继续关注事件进展，并为听众提供最新报道。” “感谢收听，这里是全国新闻台。” “……” “不是！他到底想干嘛？！”看完视频，顾小南无能狂怒了一下，然后问陆至，“战砺煊知道这事吗？” “知道。” “他怎么说？” “他让我好好看着你，看紧了。”陆至开了下一把游戏，“不过看你这个样子，我只能告诉他不是我没看紧你，而是你不服安排。” 顾小南无言以对，现在不想回家了，想抱紧战砺煊的大腿。连这个流氓机构都冠冕堂皇的公开了，这个世界真是完蛋了。 之后的几天里，顾小南都待在随调酒吧，能不去消失在陆至的视野里的地方尽量不去。 期间，战砺煊联系陆至说自己没找到肖武王令，让他回汪馗迤家继续找找线索。陆至果真在他家找到了一份奇怪的文件。 文件名叫《和平协议》。 前言 鉴于汪馗迤作为人类代表，与黑核帝国改革派创新团友好协商，双方本着和平共处、相互尊重的原则，特此签订本和平协议。 定义 1.人类：指本协议签订时，由汪馗迤代表的蓝星人类社会。 2.黑核帝国：指拥有黑体和白体列车技术的外星文明联盟。 3.黑核帝国现任总领导者七十二代：指当前统治黑核帝国的统治者。 4.黑原种族扶析：指黑核帝国改革派创新团的领导者或代表。 5.黑体列车：指黑核帝国所拥有的先进技术交通工具。 6.黑核帝国中央恒星系：指黑核帝国的核心区域。 条款 1.人类同意在本协议签订后的五年内，不试图探究黑核帝国的任何相关事务，不尝试登陆或接近黑体列车。 2.黑核帝国同意在此期间内，现任总领导者七十二代未经允许不得出现在黑核帝国中央恒星系，以保证双方的和平与安全。 3.若人类违反上述条款，黑原种族扶析有权代表黑核帝国改革派创新团采取必要措施，包括但不限于政治上的抗议、外交上的制裁，直至采取更严厉的行动，启动人类清除计划。 4.若黑核帝国现任总领导者七十二代违反条款出现在黑核帝国中央恒星系，黑原种族扶析有权采取行动，以确保黑核帝国政治秩序的稳定，并可依据黑核帝国的法律和程序，处理相关事宜。 终止条款 本协议自签订之日起生效，有效期为五年。除非双方另有书面协议延长或修改，否则五年后自动终止。 争议解决 任何与本协议有关的争议，双方应首先通过友好协商解决。若协商不成，争议应提交至黑核帝国中央协商表决，由黑核帝国中央根据其内部程序进行调解或仲裁。 签署 本协议由以下代表签署，以昭示双方的诚意和决心。 人类代表：汪馗迤 黑核帝国改革派创新团代表：扶析 日期：2016年9月21日 附加条款 本协议为一式两份，双方各持一份，每份具有同等法律效力。 陆至拿着这份文件，告诉战砺煊没找到什么线索，不过找到了个更麻烦的东西。 第162章 世界葬以时间 “我草！汪馗迤把这玩意藏着掖着，生怕我们死得不够快？”陆至骂骂咧咧的赶回随调酒吧，走到二楼时突然一愣：“呦，稀客啊。” 小白桥端端正正坐着，低着头，蓝落梨对陆至疲惫的笑了笑。 陆至让老板娘去倒茶：“最近还好吗？听说前段时间住院了，我和战砺煊忙，没时间去看你们。见谅。” “汪馗迤已经不在蓝星了吗？”小白桥心情急切，直奔话题，“我来晚了？” “哦？您找他是有什么事吗？” 见小白桥又急又说不出，蓝落梨安抚的握住她的手，替她回答：“医院的环境让她躁郁，所以我就带她回家了。小白桥最近总是梦到一个场景，她觉得和汪先生有关，所以让我带她过来。” 她从随身背的包包里拿出一叠画册摆放在茶几上，面朝陆至：“这里面是小白桥绘画的梦里的场景。” 陆至随手翻了翻，视角都是仰视，注视着天上巨大的掩盖天空的屏障。 “劳烦，这画的是……？” “未来！”小白桥抢答道，“这个屏障是‘天幕’，等它覆盖整片天空后，人类就像培养皿里的细菌，要被消毒杀菌杀死的。” “对不起陆老板，吓到您了。”蓝落梨捏了捏小白桥的手。虽然理智告诉她不可能，但小白桥天天念叨，她也怕了。 “没事。”陆至不在意的摆摆手，“你知道是谁想消灭人类吗？” “我不知道。”小白桥绝望的闭上眼。 “那好。”他点点头，叫来了老板娘，询问蓝落梨和小白桥道，“方便我和蓝总两人单独谈谈吗？” “请。” 老板娘被嘱托照顾好小白桥。 等房间安静下来，蓝落梨忍不住开口，“怎么了陆老板？” “冒昧的问一下，之前小白桥是因为事故出事的对吧？她的大脑是否有被砸伤的可能？” 蓝落梨的睫毛颤了颤，“您认为她有胡言乱语的可能还是？” “不！您误会了！我认为她可能出现了一种奇怪的能力。”陆至顿了顿道，“她可能可以预知未来。” 蓝落梨一愣：“之前汪先生也是这么说的。” “汪馗迤？”陆至皱眉，“他们那时候都说了些什么？” “这我不是很清楚，但在事后，汪先生说小白桥这是创伤后应激障碍。那天，小白桥第一次尝试自杀，用的跳楼的方式。” 陆至重新拿起画册，一页一页仔细看过去。 画册的最后一页，他看到小白桥用油画棒写了一句话：“世界葬以时间，未来困于过去，死亡伪装永恒，线性变为圆环。” 他指出来问道：“这句话，你有没有问过小白桥是什么意思？” 蓝落梨遗憾的摇头：“小白桥对此闭口不谈。” “那我告诉你。”陆至盯着蓝落梨道，“这是大家都会死的意思。” “什？” “战砺煊在回来的路上，你们如果有时间的话，先在这等他回来。我在小白桥的画册里发现了个重要的东西，得战砺煊回来确认。” 这话说的蓝落梨也紧张了起来：“很严重吗？” “我说不清楚严不严重。小白桥找汪馗迤，真的仅仅是因为她觉得她梦里的场景和他有关？” “我不确定……” “老板娘，把小白桥请过来，然后通知一下战砺煊说酒吧有事，让他快点回来。” 小白桥再次坐到了陆至面前，依旧垂着头，一言不发。 “除此之外你还知道什么？” 小白桥看了一眼蓝落梨，对方心领神会的离开待客室。 “现在可以说了？” “我们交换信息，你先告诉我你知道些什么？”小白桥抿了抿嘴，“我实在不相信你上来就相信了我说的话” 陆至点头：“我确实知道些东西，但是在战砺煊回来之前，我没有权利告诉你。” “抱歉。” “不必，你等得住的话，那就在这等他回来吧？” 战砺煊获得消息的时候已经快赶到随调酒吧了。他已经收到了《和平协议》的复印件，也知道了小白桥此行的目的。 “我们得先阻止祝留邪。”他联系陆至道，“祝留邪公开灵调局的下一步是公开桥梁计划，把列车和黑核帝国一点一点透露给大众，小白桥那边，她能预知未来，不知道这个未来是既定的还是可以改变的。但如果我们不采取行动，这就是既定的未来。” 陆至开的免提，小白桥听着这些话，眼眸暗了暗：“你们改变不了。” “什么？” “未来，你们改变不了。或者说你们不是改变的关键。我想要找汪馗迤，是因为他能改变。” “他现在……” “我知道，所以我说我来晚了。” 战砺煊神色不明的看了一眼手中的魂铃。 到底是谁，想要堵死我们的路？ 他第一次绝望的感到自己像是一片落叶，在风中飘摇不定，没有归宿，没有方向。在人类历史的长河中，从未有过如此沉重的绝望笼罩着整个世界。面对外星文明的压倒性力量，人类的科技和智慧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曾经对人类这个群体深恶痛绝，但当人们变成一个整体时，战砺煊想要奋起反抗一下。所有面对灾祸的人都做不到坐视不理，何况和自己的命运息息相关。 这个宇宙有多大，竟然容不下人类的生存吗？ 世界葬以时间，未来困于过去，死亡伪装永恒，线性变为圆环。 第163章 机遇 战砺煊进门的时候，一眼瞥见顾小南趴在前台休息。 随调酒吧最近生意不好，来的客人大部分都是单纯来喝酒玩乐的。 某个角落，一位吉他手正在弹奏着轻柔的旋律，他的手指在琴弦上跳跃，为这个夜晚增添了一丝浪漫的气息。客人们三三两两地坐在桌旁，有的低声交谈，有的静静地聆听音乐，偶尔有人举杯，享受着酒精带来的微醺。 在酒吧的另一侧，一对情侣坐在软垫沙发上，他们相互依偎着，享受着这个属于他们的夜晚。整个酒吧充满了轻松和愉悦的气氛，每个人都在这里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小世界。 蓝落梨也在其中，看到战砺煊过来，她下意识站了起来，然后指了指楼上。 小白桥和陆至正在等他。 他推开二楼的门，一眼看见小白桥和陆至面对面坐着，茶几上的茶水几乎未动。 两人的脸色都不好看，小白桥望着战砺煊，问：“现在我们可以交换信息了吗？” 战砺煊坐到陆至身边，说：“我们拿到了一份文件，和人类文明的未来有关。” 小白桥一扬眉：“说来听听。” “文件名为《和平协议》，规定五年内人类不试图探究黑核帝国的任何相关事务，不尝试登陆或接近黑体列车。否则黑核帝国有权采取必要措施对付人类文明。” 《和平协议》这几个字，有种说不出来的讽刺。这份协议背后隐藏着的不仅仅是一个外星文明的威胁，更是人类文明的脆弱和无力。 “黑核帝国相当于是一个外星联邦的存在，我们也是在《和平协议》上得知，他们比较排斥人类，但是为什么是汪馗迤签下这份协议？”陆至在一旁解释，末了疑惑起来。 小白桥的手指轻轻抚摸着茶杯的边缘，仿佛能感受到那份协议的冰冷。她从未听说过这些，她的世界一直局限在蓝星的小小角落，而现在，她突然被卷入了一个宇宙级的阴谋。 她沉默片刻，叹了一口气：“所以你们是因为知道有外星文明的存在所以相信了我说的话？难怪那时候汪馗迤这么笃定……” “现在到你了小白桥，你还梦到了什么，为什么说汪馗迤是关键？”陆至食指扣扣桌面，拉回小白桥的游离。 “我好像突然明白了。”她道。 “什么？”两人都没理解。 “我有件事一直瞒着你们，在我的梦里，大家反复强调汪馗迤背叛全人类。大概率和这份协议有关。” “哇哦。”陆至眨眨眼，“你能确认大致在什么时候吗？” “确定不了，只知道在天幕降临之后。” “哦，这其中要是没有祝留邪的手笔我是不信的。”他撇撇嘴。 “我之所以说他是关键，梦里他做了一件小事，然后天幕就撤下来了。” 陆至的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一个荒谬的画面，他忍不住笑出声来：“嗯？小事？不能是，一个人挡在外星舰队面前说你们再过来我就和你们同归于尽的事吧？”他试图用幽默来缓解紧张的气氛，但很快又严肃起来，清了清嗓子。 小白桥摇头：“不是，梦里很模糊，我不记得他做了什么，但是对我来说这是一件很平常的小事，和吃饭喝水一样平常。” 战砺煊和陆至两人对视了一眼，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疑惑。 三人相顾无言，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说的紧张感。 “对不起，我似乎讲的有点多了，我该走了。”小白桥突然拿起包，低着头步履匆匆的起身开门下楼，“哒哒哒”的脚步声渐行渐远，还有一些混乱。 她跑下来的时候，把蓝落梨吓了一跳。 “我们回去吧。”小白桥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八月的天气，她却感到了丝丝凉意，可能是酒吧里空调开太低了的缘故吧。 她的举动让陆至愣了一下：“欸？她？” “不用追。”战砺煊道，“你还记得是谁和我们提到过魂铃的事情吗？” “冬魂凯。”陆至稍微思考了一下回答道。汪馗迤出事的时候，冬魂凯提到过不能让祝留邪拿到魂铃。 “之前一直没来得及问他，直到送夏镜衍上列车的时候我突然想到，为什么他知道这铃铛别人摇不响？为什么他知道铃铛的作用？铃铛，不是一直在汪馗迤手里吗？关于列车的事情，他似乎比我们清楚多了。” “你的意思是……？” 陆至的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安：“他可能知道些什么，但他从来没有解释过。” 他站起身，开始在房间里踱步，思维飞速转动：“但他为什么不告诉我们？他为什么要隐瞒？他在顾忌什么呢？” “这个问题得问他本人。” “对！”陆至停下，思索，“我们现在联系冬魂凯吗？” …… 冬魂凯吹了吹滚烫的茶水杯口，对两位来访者的突然到来丝毫没感到意外。 这里是冬魂凯位于郊区的别墅，他平时喜欢待在这里。 “听说冬先生最近在找人？” 这算是战砺煊和冬魂凯真正意义上的第二次会面，第一次是在茶坊，在战砺煊得知冬魂凯是汪馗迤的朋友并愿意帮忙的情况下联系他的。 他们不算熟，战砺煊也查不到冬魂凯的底细，不过冬魂凯正在找一个小孩子的事情不是什么秘密，很容易查得到。 “这么说你有线索？”冬魂凯饶有兴趣的放下茶杯。 “通过我的人脉，我能给您提供线索。” “你不必掺和到我的事情里来。”冬魂凯拒绝了他的好意，“这么晚了突然来访，有事直说吧。” 战砺煊沉默片刻，确定冬魂凯不需要这份人情。他叹了一口气：“我只是好奇想请教一下，黑核帝国，黑体列车究竟是什么。” “抱歉，你可能对我有些误解。”冬魂凯摇头，“实际上我了解到的并不多，我只是恰好得到了一个机遇。” “机遇？” “考古大案的第三位幸存者肖天夜，是我的故友。” 第164章 鸿雁西南飞 肖小鱼在哪都不安全。 得知五位幸存者里有两位已经惨遭毒手，肖天夜有些恍惚。沙漠的风沙似乎还沾在他的衣角，尽管他已经离开了那片无情的黄沙。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沉重，这次考古之旅远比他预想的要残酷得多。 他打电话给安融，约在安融家附近见面，在安融面前破口大骂：“祝留邪干出这么大的一件事，灵调局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安融笑意不及眼底：“慎言。” “我慎言个屁！他想弄死我吗？安融，你的想法呢？” 肖天夜骂了半天，只见对面的人静静的观景，似乎根本没在注意听。他强硬的把安融的脑袋掰正：“你觉得呢？你不是在灵调局工作吗？” 安融的眼神终于聚焦在肖天夜的脸上，他的声音平静得像是沙漠中的一泓清泉：“别问我是什么想法，我只能尽量不站队。” 肖天夜的眉头紧锁，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 “来，我给你念一段。”安融拿出手机，清了清嗓子，念出上面的内容，“《灵调局官方申请报告》，在最近的考古活动中，涉及上古文明遗址的五位幸存者中有两位不幸身亡，尸检结果显示死因是中毒。鉴于案件的特殊性和复杂性，以及可能涉及的超自然因素，灵调局特此向警方提出申请，请求对剩余的幸存者进行保护，并接管尸体以进行进一步的调查。” “？”肖天夜不可置信的一把抢过安融的手机，被上面的内容气笑了：“中毒？他还真是没打算放过任何人！” “你到现在还抱有幻想吗？” “这不行……”肖天夜突然有些慌乱，“他不能真要这么干吧？” 安融挑眉。 肖天夜一把握住他的手：“安融，帮我个忙。” 安融抽回自己的手，似笑非笑：“我特意为了躲纷争才休假，你可别给我找事。” “不！我不会连累你，我只请求你……” “打住！”安融慢条斯理的拿出了一支录音笔开始录音，“好了，现在你可以说了。” 肖天夜一愣：“你没必要这样吧？是职业病还是收集证据啊？还开录音？” “我也没有必要非得帮你。” 肖天夜看着那支录音笔，无奈妥协：“好吧！我刚从沙漠回来，昨天参加完国家举行的考古队葬礼，已经被杀了两名幸存者了，我再怎么傻也知道祝留邪的目的是什么。他不希望幸存者公开厍丹遗址的一些东西，所以幸存者必须死！” “比如？” “比如前些日子所有人一直在抢的十六支原液，在厍丹有一种生物身上可以提取到其中一组原液的原料，致使这组原液可以大批量生产。祝留邪需要这个，他是资本家，一定会垄断这种原料。还有，厍丹遗址里有现成的原液原料，放在祝留邪不知道的地方，他很有可能会再去沙漠寻找。” 安融若有所思的听着这段阐述，看向肖天夜的眼神都变了。 肖天夜停顿了一下，表情有些不对：“我只是希望，只是希望他别杀我的女儿。我我我……我在葬礼上听到了，他对着王岂风的骨灰盒说四年后把王应海送下去陪他。祝留邪想杀光幸存者的家属，他想杀光幸存者的家属！！” 安融终于明白他在担心什么了。肖天夜不怕祝留邪，但是怕祝留邪伤害肖小鱼。 “你老婆呢？”他忍不住问。 “她早就过世了。求你救救我的女儿，她现在只有五岁，求求你了。祝留邪想要原液原料，我给他，我都给他，我就是希望他不要……不要伤害我的女儿……” 安融目前的情绪有些复杂，祝留邪如果真盯上了肖小鱼，她在劫难逃。这不是帮不帮的问题，这是一帮就得死的问题。 他试图转移话题：“前两名被杀的幸存者……” 肖天夜出声打断他：“我听到了！昨天晚上他们打电话给我让我小心祝留邪，我听到了！祝留邪似乎拿着幸存者和他的亲人的合照说什么四年后送他们下去陪他。” 安融无奈的闭了闭眼。 “安融，看在我帮过你的份上，你救救我的女儿，救救她，我把古墓地图给你，拿到原料的收益是不可估量的，我只要你救救我的女儿……” 他头疼又烦躁：“剩下一位幸存者是谁？” 肖天夜突然一顿，止住了悲伤，似乎在思考：“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好像姓汪？” “有照片吗？” “我没有，但是国家档案里有我们这回考古队的合照。” “我知道了。”安融点点头，抬手关掉录音。 “那你会选择帮我吗？” “我很难说。”安融道，“谁都说不好未来会怎么样，我确定不了我能不能救下肖小鱼。” “那……” “但是，但是你听我说。”安融尽力安抚他道，“刚才我问你还有一位幸存者是谁，你说他姓汪是吗？” “对……对。” “他现在在哪？” “不知道。” “稍等。”安融出去打了一通电话，确认过后回到肖天夜面前。 “你说灵调局为什么不管。我告诉你灵调局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吧。灵调局总局局长叫汪殇竹，他有个儿子，跟着你们这支考古队去了沙漠。” “他？” “你们去的那个地方，位于多古拉山脉，是外含派的地盘。祝副队绕过汪队包揽全局，你想想他打的是什么心思。” 肖天夜张了张嘴。 “我没办法帮你，我们现在只是在正常的聊天。你呢，只是想找朋友诉苦，而我，仅仅是个听客。现在你觉得祝副队这么做有问题。” 肖天夜稍微一思考，就明白了安融的意思。 “抓紧时间吧。”安融收起录音笔，最后提醒道。 和安融分开后，肖天夜抓抓头发，联系上了冬魂凯。 “哈喽。”一道甜美的女音传来，肖天夜愣怔片刻，试探性的问道：“冬魂凯？” “是我。”冬魂凯道，“怎么了？” “你怎么变性了？” “没事挂了昂。” “等等等！”肖天夜阻止了他挂电话的动作，“电话里说不清，我想请你帮个忙。” 第165章 如何故人别 冬魂凯不自然的拢了拢头发：“地址？” “我处境比较危险，会直接去找你。” “也行，地址发你了。” 半个小时后，冬魂凯在监控里看到了肖天夜靠近别墅大门的身影。 他全身紧绷着，用衣物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全然不顾九月初尚且炎热的天气，自己的形象有多奇怪。 肖天夜看到冬魂凯的一瞬表情有些龟裂：“你真变性啦？我们也就一个月没见……” 荣获冬魂凯的一肘击：“说正事。” 他咳嗽两声，道：“帮我找一个人，我接下来要说的事情，你仔细听，好好记。” 冬魂凯点了点头，示意肖天夜继续说下去，他深吸一口气，开始讲述：“我需要你帮我找到的这个人，是我们考古队中的幸存者之一，他姓汪，具体的名字我不清楚，但我知道他的父亲是灵调局总局局长汪殇竹。” “灵调局？” “对！前段时间我去的那个沙漠遗址叫厍丹，那里隐藏着一种可以提取原液原料的生物，这种原液具有极高的价值。灵调局总局副局长祝留邪想要垄断这种原料，他不惜一切代价，包括杀害我们这些幸存者和我们的家人！” 冬魂凯脸色变得凝重：“所以现在是什么情况？” “幸存者死了两个，灵调局声称是中毒。” “好一个中毒。”冬魂凯冷笑。 “我需要你动用你的资源和关系，尽快找到这个姓汪的幸存者。”肖天夜继续说道，“我猜祝留邪会在这做文章，灵调局总局局长的儿子去了外含派的地盘，祝留邪还绕过了局长直接做决策，你觉得他想干嘛？” “谋朝篡位！” “谋朝篡位。”冬魂凯低声重复着肖天夜的话，眉头紧锁。 “我得找汪殇竹合作，要是他能整顿祝留邪，肖小鱼就安全了。” 冬魂凯不熟练的绑了下头发，打开笔记本电脑：“我不太清楚祝留邪为人，但听你的叙述，他应该是个不太好对付的人。他想谋权篡位，应该是做足了准备，如果汪殇竹这条路行不通，我会保证好小鱼的安全。安全起见，你先待在我这。” 顿了顿，他出声安抚：“放心吧。” “不行，我不能连累你。” “我已经没有可以被连累的了。” 肖天夜抬起头，环顾了一下空荡荡的四周，突然反应过来这强烈的违和感在哪了。 这地方有点冷清，冬魂凯莫名开始女装。 “你……” “汪钰松，年15，出生于菀市，初中毕业。”冬魂凯调转显示器方向，将汪钰松的大头照对准肖天夜，“是他吗？” 肖天夜凝视着显示器上的照片，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照片中的少年面容清秀，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成熟和坚定。他点了点头，确认道：“是他，汪钰松，汪殇竹的儿子。” “那就对了，要我去找他吗？” “我去吧，你给我个地址。他应该，更愿意相信我。” …… 肖天夜缓缓走进废弃的烂尾楼，四周的寂静让他的脚步声显得格外清晰。他的目光最终定格在角落里的汪钰松身上，他坐在地上，身边放着一个背包，面前摆着一堆写满字的纸。 听到脚步声，汪钰松慌乱的整理纸张，抬起头，有些惊讶道：“肖叔叔？” “你在干什么？” 肖天夜目光扫视地上的纸，意外发现他们从沙漠带回来的金丝古帛以及古墓地图就在其中。 “这是王应海给我的。”汪钰松不安的看了肖天夜一眼，“她住院了，让我躲起来。” “这里也不安全。”肖天夜的目光在金丝古帛上停留了片刻，蹲下身，与汪钰松平视，“你有没有和别人见过面？” “没有。”汪钰松摇头，“祝留邪，他为什么要杀人？” “先不聊这个，这里不安全，我能找到你，说明祝留邪也能找到你，我先带你离开。” “等一下！”汪钰松把纸张铺开，“肖叔叔，你看，我在整理证据，我要报警！” “有什么用？”肖天夜扯住他的胳膊，“你知道祝留邪的真实身份吗？他直接把身亡的两名幸存者的尸体带走了。你这点证据根本不够！” “那我也得让他们知道他都干了什么！” “在此之前，你是不是得先活下来呢？”肖天夜耐着性子道：“你有没有联系过你的父亲？” “联系不上，他工作的时候基本都处于失联状态。” 肖天夜的目光在金丝古帛上停留了片刻，然后他站起身，拉起汪钰松：“先离开这里吧，我会和你解释原因的。” 汪钰松犹豫了一下，然后迅速收拾起地上的纸张，将金丝古帛小心翼翼地卷起，塞进自己的背包：“好吧，肖叔叔，我听你的。” 冬魂凯的车就停在外面，他挥挥手让两人上车。 “你怎么来了？”肖天夜的眉头微微一挑，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的嘴角原本紧绷的线条微微放松，但很快又被一种混合着疑惑和关切的表情所取代。 “我来接你们。”冬魂凯坐在驾驶座上，他的目光直视前方，双手稳定地握着方向盘，每一个动作都透露出从容不迫的自信。他的声音平静，没有一丝颤抖，仿佛任何突发情况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汪钰松站在肖天夜的身旁，当冬魂凯的车突然出现时，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紧绷起来。他的手紧紧地抓住背包的肩带，指节因为用力而显得苍白。 肖天夜拉开车门，回头就看到汪钰松的脸上露出了明显的犹豫和不确定，目光在冬魂凯和肖天夜之间来回游移。 “他是我的朋友。”他轻轻地把手放在少年的肩膀上，用一种温和而坚定的声音说道，“放心吧。” 汪钰松沉默的坐上了后座，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背包的边缘，目光漫不经心地掠过窗外的景象。 “你说你想曝光祝留邪的罪行，你知道现在谁最有可能做到吗？” “我弟弟。” “谁？！”肖天夜生生呛了一下，震惊的看向汪钰松。 “我说，我看到我弟弟了。” 汪钰松的呼吸在那一刻几乎停止，他的手紧紧地抓住车窗，指节因为用力而变得苍白。他的眼睛紧紧地盯着烂尾楼下的那个身影，试图确认那是否真的是他的弟弟。 “停车！”汪钰松突然喊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和恐慌，“那是我弟弟，他怎么会在这里？” 肖天夜和冬魂凯都被汪钰松的突然喊叫所惊动，冬魂凯猛地一个急刹，车辆发出刺耳的尖叫声，轮胎在路面上摩擦出两条黑色的痕迹。 三人的身体因惯性向前冲去，安全带紧紧地勒住了他们的肩膀和胸部。 车辆停稳后，冬魂凯迅速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然而，汪钰松的反应更快，车未停稳就跑下了车，冲向那个站在烂尾楼下的身影。 肖天夜紧随其后，看清两个人的身影，突然顿住脚步，不可置信的回头看冬魂凯：“不是，他们怎么长的一模一样？” 第166章 双生子 汪馗迤站在烂尾楼下，他的表情异常平静，即使被汪钰松紧紧抓住手臂，他也只是平静地看着汪钰松，那双漆黑的眼睛里没有一丝波澜。 “你怎么会来这里？”汪钰松死死抓着汪馗迤的手，心脏狂跳不已，他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既感到愤怒又感到担忧。 “我奇怪。”汪馗迤说，“回来了为什么不回家？所以我来找你。” 这句话简单而直接，汪钰松一时间怔愣住，说不出话，好半天，他道：“对不起……我好像惹了点麻烦。” 汪馗迤的目光在冬魂凯和肖天夜身上迅速扫过，又若无其事的收回目光：“没关系，他们是谁？” 汪钰松回头看了看站在车旁的两个人，他们似乎都惊讶于汪钰松和汪馗迤双生子的身份。 “他们……”汪钰松分别指了指肖天夜和冬魂凯，“这是考古队的幸存者之一，肖天夜肖叔叔，他身边的那位是他的朋友，我也是刚认识。” “嗯。”汪馗迤淡淡的点点头，“我想和他们单独聊聊，哥，劳烦你先回避一下。” “好的。”汪钰松忙不迭点头，自觉退到一边。 肖天夜注视着汪馗迤来到自己面前，礼貌的微笑了一下，他也回了一个微笑。 “你们好，我是汪钰松的弟弟，你们有什么事，找我谈吧，请不要吓到我哥哥。” 肖天夜的脸上写满了惊讶，眉毛微微上挑，对汪馗迤突然介入感到意外，他扭头看向冬魂凯，冬魂凯保持着他一贯的沉稳。 随着汪馗迤的话音落下，肖天夜逐渐从惊讶中回过神来：“你想谈什么？” “你们和我哥谈什么，我就和你们谈什么。”汪馗迤歪了歪头，“就把我当汪钰松对待吧。” 话是这么说，但兄弟俩性格差距太大，肖天夜实在无法将他们混为一谈。不知为何，面对汪馗迤，肖天夜有些紧张，额头上微微渗出了汗珠。 他深吸一口气，道：“抱歉，话不能这么说。况且现在情况不是闹着玩的，你哥也是为你好。” “没关系，你们是怎么找来的，我就是怎么找来的，我有资格谈。”汪馗迤的嘴角微微上扬，形成了一个淡淡的微笑，但这个微笑并没有达到他的眼睛。他的眼睛依然保持着一种冷静和距离感，眼神中没有太多的温暖或是情感的波动。 话说到这里，肖天夜终于反应了过来，汪馗迤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冬魂凯站在旁边，他的表情平静，但在听到汪馗迤的话语后，他的眉毛轻微地挑了一下，自言自语道：“有意思……” 见肖天夜沉默，汪馗迤看向冬魂凯：“请问，我该称呼你为女士还是先生呢？” “你愿意怎么称呼就怎么称呼吧。”冬魂凯勾唇一笑，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锋芒。 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交汇，和煦的微笑下皆是冷淡至极的眼神。 “但是我觉得，这点筹码还不够。”冬魂凯回绝他。 “我猜你们下一步是想办法联系我父亲汪殇竹，对吗？” 汪馗迤颇显遗憾的摇摇头：“所有通信都会被灵调局总局副局长拦截，想做到这一步可不太容易。” “那你有什么好的建议？”肖天夜沉声问道。 “冬……先生。”汪馗迤眯了眯眼，笑容看起来有些冰冷，“我希望你们按兵不动，不要给我增加不必要的难度，不然处理起来怪麻烦的。” 汪馗迤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不容置疑的权威，他突然转变的态度让肖天夜和冬魂凯都意外了一下。 肖天夜有些不满：“你什么意思？什么叫不要增加不必要的难度？” “只需要按兵不动吗？”冬魂凯稍微伸手拦了拦肖天夜，“可否让我听听你的计划是什么？以免我不小心破坏了你的布局？” “保持现状就好。” 肖天夜冷笑，显然对汪馗迤的提议并不买账：“我们凭什么相信你？你有什么能力处理这一切？你要我们按兵不动，我根本就没有办法陪你赌！” “随便你。”汪馗迤迅速结束话题，转身就走。 他重新回到汪钰松身前。汪钰松看看站在原地的两人，有些愣怔：“你们聊了什么？” “没什么。”汪馗迤摇摇头，似乎不想说些什么，“哥，你的打算是什么？” “我要收集证据举报祝留邪！” “嗯？” “哦对！”汪钰松打开背包，掏出一叠复印件，“你看。” 这里面有一叠照片，拍摄了考古队在厍丹遗址考古的经过，包括后来考古队被祝留邪等人击杀。还有一部分是汪钰松的日记复印件以及原件，夹杂着一张古墓地图。 背包里最后一个东西是一个雕刻着复杂花纹的檀香木盒。 “这些东西交给我保管。”汪馗迤把所有纸张装进包里，拉上拉链，自己背上了。 “嗯？”这下轮到汪钰松疑惑了，“为什么？” “放你这不安全，放我这安全。” “那好吧。” “哥你跟他们一起，我有事情去办，他们保护你还是能做到的。” 汪馗迤抬头看看天，地平线上，太阳只剩下半张脸，它的光芒不再刺眼，变得柔和而凄凉。金色的余晖洒在大地上，给万物披上了一层薄薄的金纱，但这份温暖转瞬即逝，随着太阳的下沉，阴影开始蔓延，吞噬着最后的光芒。 周围树木的轮廓变得模糊，它们的影子拉得老长，像是在地上画出的一幅幅抽象画。叶子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响声，似乎在诉说着一天的结束。鸟儿们急匆匆地飞回巢中，它们的鸣叫声在空气中回荡，增添了几分归家的急切。 最终，太阳完全沉入地平线之下，天空的颜色从橘红转为深蓝，星辰开始在天幕上闪烁，宣告着夜的来临。 和刚开始那样，汪馗迤站在烂尾楼下，静静的看着汪钰松。不同的是，这次他看着汪钰松慢慢远离他，在一步三回头中爬进车里。 夜幕降临，烂尾楼的轮廓在月光下显得格外诡异，仿佛是一座被遗弃的幽灵城堡，静静地矗立在城市的边缘。四周的杂草在夜风中沙沙作响，像是低语，又像是哭泣，给这片荒凉之地增添了几分阴森的气氛。 烂尾楼的钢筋裸露在外，它们扭曲着，像是被囚禁的怪物的触手，试图挣脱束缚，触摸夜空。这些钢筋在月光下闪烁着冷冽的银光，仿佛是怪物的眼睛，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动静。 夜色中突然响起了一阵引擎的轰鸣声，打破了这片荒凉之地的寂静。 随着时间的流逝，引擎声开始逐渐减弱。它不再那么震耳欲聋，而是慢慢变得柔和，就像是野兽渐渐走远，离开了这片荒凉之地。声音的回响在烂尾楼的墙壁间渐渐消散，最终只剩下夜风中微弱的回声。 汪馗迤静站了一会，转身离去。 第167章 告别 肖天夜的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忧虑。 “我不信他。”他突然出声，打破了车内的沉默，他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不满和怀疑。正在闭目养神的汪钰松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从沉思中惊醒，他的眼神中充满了迷茫和不安，他迷茫的眨眨眼，问：“肖叔叔？” “……”冬魂凯沉默开车，目光集中在前方的道路上，双手稳稳地握着方向盘。 “我认为，我还是得找到汪殇竹。”肖天夜越回想越恼火，“凭什么？！他说按兵不动我们就什么都不做了吗？他到底想干什么？” “谁知道呢？”冬魂凯随意接话。 车子稳稳停在别墅门口。 之后几天，肖天夜坐立难安，在别墅的客厅内踱来踱去，每一步都显得沉重，仿佛脚下承载着千钧的重量。 汪钰松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目光跟随着肖天夜的步伐，眼中充满了担忧。 很快，他突然不辞而别。冬魂凯工作回来没见到肖天夜，向汪钰松问询原因，被得知肖天夜收到一条消息就走了。 冬魂凯拨打他的电话，打不通。他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快速滑动，一遍又一遍地拨打着肖天夜的电话号码，但每次都是同样的结果——电话那头只有冷漠的语音信箱回应。 他把肖天夜手机黑了。 让肖天夜匆忙离开的消息只有两条： “「图片」” “囡囡很可爱。” 汪钰松绞着手指，紧张的望着冬魂凯。 他只是淡定的喝了一口水，然后骂道：“好踏马明显的圈套！” 他叮嘱完汪钰松，趁着夜色出门。 靠手机定位一个人还是很容易的，前提是他得把手机带在身上。 途中，他接到了肖天夜的电话。 “别来了，现在，我说什么，你听着，啊。” “……” “冬魂凯？你在听吗？” “当面说。” “好，在就好，你听好，谨记一条，不要和祝留邪对着干！然后，厍丹遗址里有最近出现在大众视野的原液原料。你知道这玩意是什么吗？这是从外星文明上带下来的！我靠我也是刚知道！”对面听着似乎有些兴奋，开始慢慢大喘气了。 “你和我说这些干什么？”冬魂凯的双手紧握方向盘，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车辆在蜿蜒的道路上疾驰，轮胎与路面摩擦发出尖锐的声音，每一次转弯都带着离心力的拉扯，让人心跳加速。 “还有一件事啊，连接外星文明的媒介是一辆黑色的列车，要是有朝一日你能遇到它，把握住机会！” “我听不懂。” “未来你就懂了。哥们我只能帮到这了，作为回报，保护好肖小鱼好不好？好不好？冬魂凯你还在听吗？” “……” “辛辛苦苦拿到灵调局绝密档案，这波赚了啊。” “赚你个der！”冬魂凯终于忍不住吼出声，“你踏马到底在哪？” “你……好像，有点来不及了。不过……”对面突然沉寂下来，良久，他道，“你多注意一下那个汪馗迤，我有点看不懂他的操作。” 这话结束，对面就彻底没声了。 冬魂凯的心跳在胸腔中猛烈地跳动，肖天夜临死前说的那些话，到底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为什么要和他说这些？他去干什么？见谁了？ 定位是错误的，冬魂凯在定位附近转了好几圈都没看到肖天夜。 最终，冬魂凯的脚步沉重，他失魂落魄地回到了别墅。他的脸上没有了往日的沉稳和冷静，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悲痛和无力感。 汪钰松有些无措的站在门边：“我……我接到肖叔叔的电话了。” 客厅里陷入了一片死寂，只有两人的呼吸声在空气中回荡。 冬魂凯头也不回的进了书房，一整晚都没再出来。 他查到了，肖天夜离开别墅后见过两个人。 一位是安融，还有一位是祝留邪。 安融和他待了一个下午，之后，肖天夜离开的时候碰上了祝留邪。 随着夜幕的深沉，别墅内的气氛变得更加沉重。汪钰松站在书房门外，他的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他知道冬魂凯需要时间来处理这个消息，但他自己也感到了一种无法言说的悲痛和迷茫。 他轻轻地敲了敲书房的门：“这段时间承蒙您的照顾，我明天也走了，我觉得我再待下去会拖累您，而且，我弟说他那边结束了，让我去找他。” 冬魂凯一言不发，只有沉重的呼吸声。 一大早的时候汪钰松就走了。冬魂凯坐在书房里沉思。 肖天夜让他多留意一下汪馗迤，他去查了，发现查不到汪馗迤，或者说，查到的内容和汪馗迤所表现出来的完全不符。 不要和祝留邪对着干！ 不要和祝留邪对着干！ 不要和祝留邪对着干！ 冬魂凯头很痛，剧烈的疼痛在他的额头上炸开，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子在他的颅内切割。 他闭上眼睛，深呼吸，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但每一次呼吸似乎都在加剧头部的疼痛，让他几乎无法承受。他的思绪变得混乱，记忆中的片段像破碎的玻璃一样四处飞溅，让他难以集中精神。 他踉跄地走到沙发前，重重地坐下，闭上眼睛，试图通过休息来缓解疼痛。 不知不觉，冬魂凯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他撑着身体喝了点水，得知汪钰松去世的消息，思绪万千。 虽然，肖天夜可能是救子心切，离开保护区，但汪钰松为什么也要走？ 到底是低估了祝留邪还是高估了汪馗迤？ 想太多了，冬魂凯此时有一点头疼。 冬魂凯的手指轻轻按压在眉心，试图缓解那一丝残留的不适。他的动作缓慢而有节奏，每一次按压都似乎在安抚他那仍旧微微作痛的神经。虽然睡了一觉，疼痛已经不像之前那样剧烈，但他仍旧能感到一种隐约的压迫感，仿佛是身体在提醒他，它刚刚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抗争。 他的目光缓缓移向窗外，看到了一片灰蒙蒙的天空。云层厚重，似乎随时都可能降下倾盆大雨。 第168章 找到他 冬魂凯去查了安融，两人约了个见面。 “你想……说什么？” “你们那天都聊了些什么？方便聊聊吗？”冬魂凯问。 “你应该好好考虑一下肖天夜给你带来的好处，而不是去追查他的死。他告诉过你的吧，不要和祝留邪对着干。现在他们在祝留邪的眼里，是死得其所。” “我可去踏马的死得其所！”冬魂凯恶狠狠的说道，“祝留邪他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们的谈话不欢而散。 冬魂凯还想找汪馗迤，问问他怎么想的，要不是汪馗迤让汪钰松离开，汪钰松也不会出事。 他显然也有自己的计划，其实根本没想救下肖天夜和汪钰松吧。 可汪钰松是他亲哥啊！他连他亲哥都算计吗？！ 冬魂凯沉寂下来，渐渐不再露面，只是在暗中观察所有人。 三年后，汪馗迤被自己的计划整死了。 奇怪的是，受这么严重的伤，他竟然还能活，只不过失忆了。 冬魂凯悄悄跟随汪馗迤到达火车站的时候，见到了肖天夜口中所说的那辆列车。周围没人能看到它，除了他们三个人。 他毫不犹豫选择上车去看看这个未知的世界。 没过几天，安融突然死了。是祝留邪联系了一名赏金猎人干的。 冬魂凯冷笑，看吧安融，在祝留邪眼里，你也死得其所了。 继续监视汪馗迤后，得知他要去江南财经大学找一个铃铛，而这个铃铛，可以召唤列车。汪馗迤准备通过列车前往塞遥洲沙漠。 他提前乔装打扮，准备好一套说辞，在图书馆等他。 意外的，他们在图书馆遇到了一个女孩，她才八岁，怯生生的把铃铛交给汪馗迤后，转头躲了起来。 他呆呆的望着这个女孩，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一个箭步抓住了女孩的肩膀，半蹲下来，询问：“乖乖，你怎么在这里弹钢琴啊？你爸爸妈妈呢？等等，你不会一直在这吧？” 事后，他让谢启仔仔细细调查了一番女孩的底细，没有任何结果。 他准备收养这个女孩，一开始的想法是，她和肖小鱼差不多大，她可以作为伪装。 在冬松瑶的混淆视听下，肖小鱼可以被安全转移。 当祝留邪开始杀戮时，冬魂凯确实做到了悄无声息的转移走肖小鱼。 肖小鱼安全了。 “考古大案的第三位幸存者肖天夜，是我的故友。”冬魂凯看着来访者，淡淡的笑了笑，“是他告诉我的，有关黑体列车的信息，只是除此之外，没有更多了。” 战砺煊和陆至对视一眼，两人都清晰的明白，线索断了。 “感谢您。”战砺煊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外套，向冬魂凯点了点头，表示敬意。 …… …… 四号实验体在观察室里，观察室内部装有一面面透明的强化玻璃，墙壁上装有多个监控摄像头，实时记录着四号实验体的每一个动作。 他首先进行了一系列的热身动作，关节旋转和肌肉拉伸，以确保身体各部位都得到了充分的准备。突然，他的身体如同被弹簧释放，右脚猛地向前踏出，伴随着一声低沉的呼喝，右拳如同离弦之箭，迅猛而准确地击向前方。 紧接着，他的身体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流畅性旋转，左拳紧随其后，划过一个完美的弧线，击向另一侧的假想敌。这一系列动作，如同水银泻地，无孔不入，充满了节奏感和韵律美。 随着组合拳的深入，四号实验体的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猛烈。他的每一次出击都如同狂风暴雨，让人难以抵挡。他的拳法不仅仅是攻击，更是一种艺术，一种对力量和速度极致追求的艺术。 最终，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呼喝，四号实验体的双拳在空中划出了最后一道完美的弧线，然后猛地收回。 他转头透过钢化玻璃，注视着夏镜衍，露出一个标准式微笑。 夏镜衍低头记录下结果，四号实验体这次的出拳速度比之前快了0.7秒，是个不小的进步。 四号实验体从观察室出来，右眼瞳孔从机械变成看起来很普通的人类瞳孔。 夏镜衍看着这张和汪馗迤一模一样的脸，问：“再背一遍，你的目标。” 四号实验体看向观察室的钢化玻璃，通过反射看到了自己的样子，他说：“找到他，取代他。” 夏镜衍沉默的转移目光。他早应该知道的，祝留邪建造四号实验体是为了什么。 “为什么心情不好？”四号实验体歪头问。 夏镜衍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的心情，然后缓缓开口：“我的心情并不是你该关心的。你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就行。” 四号实验体顿了顿，似乎在理解夏镜衍说的话：“我要取代的这个人叫汪馗迤，我需要学习他的行为模式，他是个很危险的人，我需要不断提升自己以打败他。” “今天就到这里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四号实验体静静地站在那里，他的眼睛微微眯起，似乎在思考夏镜衍的话。他的身体虽然经过了精心设计和无数次的调整，但他的心智和情感却还在不断地学习和适应。 通过分析，夏镜衍最近一直很烦躁，尤其是在他靠近的时候，特别烦躁。 但夏镜衍每次都转移话题，四号实验体分析不出来是为什么。 例行检查过后，夏镜衍被通知前往会议室开会。 会议室里，气氛紧张而严肃。祝留邪坐在长桌的一端，他的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 “四号实验体的状态如何？”祝留邪直接问道。 夏镜衍调出了近期的所有数据和记录，投放到大屏幕上。 随着夏镜衍的操作，会议室的大屏幕上出现了一连串的数据和图表，详细记录了四号实验体从最初的设计到最近的测试结果。这些数据包括了四号实验体的生理机能、心理反应、行为模式以及与汪馗迤相似度的评估。 “从生理角度来看，四号实验体已经达到了我们预期的标准，甚至在某些方面超出了预期。”夏镜衍指着屏幕上的一些关键数据，解释道，“他的反应速度、力量和耐力都经过了优化，足以应对大多数危险情况。” 接着，他切换到了心理评估的部分：“心理方面，四号实验体已经通过了所有的模拟测试，包括压力测试和道德困境模拟。他能够保持冷静，并且能够根据预设的程序做出最合适的决策。” 第169章 险棋 汪馗迤在中央恒星系提前过上了养老生活。 除了被限制自由外，一切都比汪馗迤想象的要好，没有人打扰，每天三餐食物不重复，娱乐设施齐全。 早上七点九先生会送一批文件过来，比如一些政策决定，外交等等。 汪馗迤不爱看，有时候偶尔会翻一下，看看那些党派在干什么。 207因为母星的政策原因中断学习，九先生特意找了老师去教导它。因此它比较忙，一天只能看到两回。 “我那个朋友有没有和你说过他是在哪里找到我的？”想到那天在祭坛突然见到了夏镜衍，汪馗迤不禁好奇起来。 他是怎么找来的？夏镜衍怎么知道汪馗迤在哪？ 九先生沉默半晌，遗憾的摇头：“具体不清楚，只知道大概方向是在时间遗地，黑体列车无法涉足。” 祭坛在时间遗地？那是个什么地方？ 期间夏镜衍联系了一次九先生，上传了《和平协议》的复印件。 “……”207趴在汪馗迤怀里和他一起看这份文件，表情一言难尽：“这算什么和平协议啊？这难道不是单方面的压迫吗？当初你为什么要签它？”它问汪馗迤。 汪馗迤脸色也不太好看，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是七十二代在给他下套。 “《和平协议》失效日期在2021年9月21日，还有一个月。”汪馗迤皱眉，“我总不能在这一个月里什么都不做吧？” “您的朋友说希望你们能够当面见一见。”九先生说，“我安排他在会客厅等待。” “夏镜衍要见我？” “他说是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并且表示不希望被监控，所以我冒险将他留了下来。” 说曹操曹操到，汪馗迤还真想和夏镜衍见一面，好好问问他这个关键人物。 将人带到后，九先生带着207离开了房间。 “不要再打哑迷了，你最好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汪馗迤说，“从你突然出现在祭坛附近的举动来看，我猜你应该早就知道在我身上发生的事情了，是吗？” 夏镜衍轻轻的笑了一声：“是，这次来我也没想着隐瞒。亲爱的执行者，我是轮回。” 汪馗迤叹了一口气，他猜到了：“所以，清档是什么意思？” “听我一件一件叙述吧。”夏镜衍似乎陷入了回忆，“首先，我们不属于这条时间线，我们的本体都不在这里，我们的投影被下放到了时间线里，所以，不管谁伤害你，杀死你，只要没有伤到本体，你都不会真正死去。然后呢，是我们来的目的。” 他一字一句慢慢说道：“是因为世界重启计划。” “什么？”汪馗迤一愣。 “世界重启计划也叫还原世界计划。你知道熵增和平行世界吗？” “知道。”汪馗迤在灵调局的时候，在夏镜衍给的书里看到过这个概念。 “是，所以宇宙的终点是热寂。到那个时候，整个宇宙都将死亡。所有平行世界最初都交汇于一个点，也就是说，那个点分裂出了无数个平行世界。为了延长本时间线，我们前往其他时间线，从那个点开始斩断时间线，吸收该时间线的能量。” 汪馗迤震惊的话都说不出来了，所以七十二代会咬牙切齿说他是异界入侵者？ 夏镜衍顿了顿，继续说道：“不过，要完成这么宏大的计划，不单单靠我们的个人力量。你是计划发起者，面向所有人启动大海选。我从大海选脱颖而出，选择并获得能力，轮回。” 大海选…… 夏镜衍清晰的记得，在最终的面试房间里，他面对计划发起者，听着他解释能力的由来，再三强调一旦确定下来就没办法回头了。 “清档，意思是清除存档。”夏镜衍回忆着，将计划发起者说的话原封不动口述出来，“这里的存档指的是记忆，记忆对我们来说是一种负担，况且，记忆里夹带的感情会影响判断，你作为我们之中计划的重要关键，是不能带着太多负担的。而且，清档发动后，你甚至会忘记自己的任务，所以，清档发动的关键在我这里，我能选择让你什么时候清档，但，每条时间线里，都只有一次机会。” 夏镜衍忍不住闭了闭眼：“我们作为外来者，势必会引起世界意识的注意和围剿。只是我没想到这条时间线的世界意识太过强悍，使我不得不在计算了损失后提前发动清档。” “我们走了一步险棋。” “这个计划一旦开启无法回头？！”汪馗迤瞪大眼睛。 他低下头。在面试结束的时候，计划发起者告诉他们，如果他们想反悔，任何时间任何地点，他有能力把他们送回来。 “是。”夏镜衍说，“无法回头。” “如果我们被送回来了，你怎么办？你自己可没办法清档。”当时，他是这么询问的。 对方想了想，说：“我会在永无止境的死亡里精神崩溃，自动暴露本体坐标，然后被该时间线的世界意识抹杀。” “不过不用担心。”夏镜衍说，“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所以，所谓的神、黑核帝国肖武氏王族、多古拉、这副身体的原身，都是同一个人，是世界意识吗？” “是。” 汪馗迤长舒一口气：“我明白我该怎么做了。但怎么斩断时间线？” “去祭坛，献祭整个世界。” “祭坛在哪里？” “你会知道的。”夏镜衍说。 “谈话开始之前我说过，不要再打哑迷了！” “通过白体列车前往，坐标（0，0，0）。” “……” “最后提醒你一下，蓝星现在不安全。” 夏镜衍走了，汪馗迤闭着眼整理思绪。在最想躺平的时候被告知自己身上背负着沉重的任务。 献祭整个世界？被吸取了能量的时间线会怎么样？连带着这条时间线的所有事物都不复存在吗？ 额头出现一丝冰凉的触感，汪馗迤睁开眼，207跳上桌子，爪子抵在他的额头：“你怎么了？脸色看起来不太好看。” 第170章 威慑 九先生小心翼翼送走夏镜衍回来后，就见汪馗迤托着腮沉思，头上顶着207。 207晃着两只前爪，和汪馗迤一起回头望向九先生。 “还有什么事吗？” “您还需要做什么吗？” 这个问题问的很好，汪馗迤确实有事情需要麻烦九先生：“我需要黑核帝国中央近期所有的行程安排，越详细越好。另外，重点监视扶析的情况，同步汇报给我。” “好的！”九先生的表情严肃起来，立马着手去执行。 几分钟后，堆积如山的文件传到汪馗迤手上，他注入蓝磁，让蓝磁帮助他记下所有内容。这种方法是207近期学习到的，蓝磁有一定的记忆能力，可以以极快的速度记下上千万个符号并编码留存，而使用者只需要解码获得全部信息，就像是在记忆库里调取需要的记忆一样，整个过程能够瞬间完成。这是个非常实用的记忆方法，蓝磁充当了外置记忆库。 汪馗迤从这堆文件中筛查出了几个重要的点： 1.黑体列车的权限在扶析手里，扶析在一众改革派创新团里影响力是最高的，拥有在中央协会上的最终决策权。 2.雾诏族公主暖阳强烈反对扶析执政，勒令扶析交出黑体列车控制权，并公开表示雾诏族单方面切断和黑原一族的贸易往来。一旦扶析对人类动手，雾诏的军事战舰炮火将对准黑原的母星附原星！ 3.革命派护国团被边缘化，被架空，失去了在中央协会的主导权。 4.扶析正在寻找构建黑体列车和白体列车的主要材料，但至今未有明显收获。 5.中央协会中有五个文明正在监视人类文明，做好了随时动手的准备。 …… “这里有一个很大的问题，对于这群虎视眈眈的种族，七十二代是怎么确保巩固自己地位的？” 这些资料里，种族对王的敬畏被贪婪压缩，汪馗迤有些想不明白，之前七十二代在位时，他们为什么不造反？ 区区因为血丹文明覆灭？ 汪馗迤冷笑，怎么可能。 要是畏惧这个原因，这个帝国至少能安定50年。 那就一定是七十二代手里有什么能够震慑他们现在却遗失或失去作用的东西了。 肖武王令。 “有什么方法可以找到肖武王令？”汪馗迤直接询问一旁静候的九先生。 “未知，肖武王令最后爆发能量的地点在蓝星云水村。”九先生调取资料，“云水村荒废，不止一批人寻找过肖武王令，全部未果，推测肖武王令已离开云水村。” “它还不至于自己长腿跑了。”汪馗迤当机立断，“准备一下，我要亲自走一趟。” “不行！”趴在他头顶的207抗议，“蓝星很危险，你不能去！” 汪馗迤歪头，207滑落，被他一把接住。 他认真看着207，想说整个宇宙意识都想抹杀他，但看着207担忧的眼神，他哽了一下，说：“我无法忍受自己处于被动。” 207的耳朵耷拉下来。 今不比昔，汪馗迤有时眼神里看向它的陌生感让它说不出阻拦的话。 它也很委屈，无法走下列车后，它天天都在担心汪馗迤的安危。 到底是谁这么坏？为什么要伤害他？为什么让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沉默半晌，它从牙关挤出四个字：“我也要去。” 汪馗迤没阻止，任凭207跟着。 九先生暗中操作，绕过协会系统，偷偷将汪馗迤送回了蓝星。 它是革命派护国团主心骨，协会离不开它，况且它也被改革派创新团监视着，根本走不开。 思来想去，九先生将自己一直带在身上的九命锁交给汪馗迤。 “这是九命锁。”九先生解释，“九命锁可以辅助使用者锁定猎物，贯穿猎物的身体，也可锁住猎物的四肢百骸，使其受困于使用者，无法挣脱，无法反抗。” 送上门的武器，汪馗迤不会客气。 接过九命锁，随手掂量着，竟然有些份量。 它是由九条锁链和一个锁芯组成，锁芯绑定使用者，锁链可以凭借使用者的心意伸缩。 这有点违背物理规则，其存在好似一个bug。 不过汪馗迤不是物理学家，对搞明白九命锁的原理这件事不感兴趣，他只想快点找到肖武王令。 黑体列车定位点就在云水村村口，汪馗迤抱着207下车，映入眼帘是杂草丛生的荒地，看不出任何人类生活过的迹象。 他一眼断定这里没有肖武王令。 “还有什么地方能找到它？”汪馗迤冷不丁开口。 207左看右看，周围没有可以对话的第二个生物，才知道汪馗迤在和自己说话。 “外含派。”207老实开口。 “……”汪馗迤沉思。 他确定外含派没有肖武王令。 口袋里的九命锁锁芯微微发烫，汪馗迤用拇指指腹轻抚，目光锁定荒地里长势最高大的一棵槐树身上。 这棵槐树树干有被破坏的痕迹，上面坑坑洼洼全是一个个直径1cm的小洞。 汪馗迤盯着树干，慢慢说道：“你不出来，我很难保证你的下场不会和之前在这棵树下待过的人一样。” 周遭突然好似被按下静音键，汪馗迤静静等待，目不斜视盯着槐树后面那微微颤动的身影。 那人肩膀一耸一耸，压抑的哭腔在此刻格外响亮。 207困惑眨眼。 “无意……冒犯。”他低声祈祷，害怕、怨恨以及夹杂着一丝兴奋的情绪在胸腔翻涌。 他就是黄泉。 灵调局公布汪馗迤身份时，黄泉死死盯着手机里的新闻，不知道自己该哭还是该笑。 因为，杀害自己父亲的人，原来是个怪物，竟然还让他逃了。 这是一个嗜血，变态的怪物，黄泉恨不得立刻为灵调局提供线索，这个狡猾的怪物，曾经扮演过自己的同学。 嘴上说着冒犯，实则，黄泉正在偷偷拨打电话。 云水村虽然荒废，毕竟不是什么荒郊野岭，还是有信号的。 但报警号码还没拨出去，黄泉只觉得眼前一花，手机不翼而飞。 他突然间汗毛倒立，危险接踵而至，下意识紧贴树干。 汪馗迤不知不觉绕到他身后，把玩手上属于黄泉的手机。 手机亮屏，他扫了一眼，在黄泉惊恐的目光中，摁下通话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