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全霍格沃茨都想和我决斗》 第132章 利益，一起去伦敦 “啊.....”奥莉慢慢地说，“这会儿不是你去年想栽赃我俱乐部的时候了？” “已经不一样了，奥莉，”乔伊垂下眼，语气平静，“这段时间我跟着母亲学了很多......以前那些做法太低级、太愚蠢，我不会再用了。” “那些事，我已经付出代价了。所以，原谅我好吗？” 他是这么说的，脸上却毫无悔过之意，甚至还在笑。 乔伊依旧扣着她后颈，另一只手不容推拒地握起她指尖。 “你的俱乐部，还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水池那边传来溅水声，他却突然用力一拉，将她半拖半引进了高墙掩盖的角落里。 现在当然不一样了。 被伯恩斯那个女人收养，接触到无数魔法部的高层后，他接触到的世界从泥沼变成了塔尖。 乔伊恍然意识到自己先前的愚蠢。 原来这个世界上最能缚住人的东西，是权力。 栽赃、陷害、嫁祸——那些是小孩子无能时才会用的招。而他以前没得选。 这是个利欲熏心的世界。铜臭味早已渗进了每一寸空气，腐蚀每一根骨头，包括他，包括她。 他最了解她。 因为他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真正见过她最肮脏一面的存在—— 她在雷雨夜骗走了他的命运，她比任何人都肮脏、都不值得被拯救。 奥莉·克兰是个骗子。一个把渴望包装成骄傲、把投机伪装成聪明的漂亮骗子。 她想要力量、想要权势、想要让所有人闭嘴。 那他就给她。他要一点点、不择手段地往上爬，用丰富的物质和无数的金加隆引诱她，然后......把人永远、永远地囿于深渊。 乔伊的指尖在后颈慢慢滑动，带起一丝令人脊背发冷的热意。 奥莉冷笑歪头：“魔法部还真是腐朽......你的好养母会同意？” “她不会。但我会有办法。” 她毫不犹豫：“我要实战审批豁免。” “可以。” “中高阶杀伤魔咒使用许可，我的踪丝在校外俱乐部里不会被随意检测。” “可以。” 她抬头，仔细看进那双漆黑的瞳孔。乔伊看着依旧温和，眼神却一瞬不瞬地死盯着她。 “既然你乐意主动给......那我就默认不需要任何代价和回礼了？”奥莉在“任何”上咬了重音，挑衅地抬头看他。 他的笑容顿时更深：“当然不需要。” “只要以后少躲着我，就可以。” “奥莉？”塞德里克的声音从水池边传来。 乔伊啧了一声。 他懒懒抬起眼皮：“有时间看他们两个洗澡......” “......不如看看我。” 他伸出手，漫不经心地拉开了浴袍的前襟。骨感漂亮的锁骨、苍白细长的颈线、隐隐从浴袍中裸露出的腰—— 乔伊歪着头，捉着她的指尖摸上来：“你不是最爱占男人的便宜吗？” 奥莉用力抽回手，笑了一声。 “别影响我食欲。” ...... 距离十二月底的圣诞舞会还有将近一个月。为了更好地促进三校友谊，霍格沃茨特意安排了一周假期。 成为勇士后，没有期末考试，金蛋的问题也已经解决，奥莉把目光放回了先前搁置的两个目标上。 校外俱乐部，和爸爸的旧照片。 她坐在床头，从储物袋中摸出一只细长的玻璃瓶。 那是她杀死蝰蛇前，用摄神取念从对方的意识中抽出的记忆。瓶中莹白色的雾状液体轻轻浮动。 ——可惜冥想盆在校长办公室，溜进去实在不方便。 奥莉挥动魔杖，一道魔力注入玻璃瓶。 那道记忆立刻散发出耀眼的光芒，如同四散的烟花一般从瓶口窜出，在无人的寝室中凝成流动的银白光影。 这份记忆并不完整，只闪过几个零星的片段。 她看见了诺特庄园高高的树冠，年幼的西奥多站在树下的阴影中。还有德莉娅·诺特——那位神色恬静、面容清冷的女人，怀中抱着孩子，指尖翻动着一本厚重的古代魔文书。 ......啊，那块冰山果真长得更像妈妈些。 女人的书页里夹着一张泛黄的纸条，露出一排潦草的字迹。 奥莉忍不住凑近看了看—— 「伦敦，沃平旧街盲巷十三号」 ...... 十分钟后，奥莉走出拉文克劳休息室，直奔地下一层的魔药课教室。 “诺特。”她在角落的坩锅旁找到了西奥多。 西奥多正半弯着身在调火，头也没抬：“有事？” “这周有什么安排？” 他闻言掀起眼皮，多看了她一眼：“熬魔药。” “就这一个？” “......”他放下手里的搅拌棒，懒洋洋看她，“想让我陪你？为什么不去找马尔福？他话更多。” 奥莉微笑。她难道要说——“我杀了你叔叔，还顺便偷了他一段记忆，然后发现你妈妈可能是我妈的老同事，我们现在要一起去看黑魔王当年的秘密实验场”？ “我有你母亲的消息。”她说。 西奥多猛地一顿。 奥莉迅速解释了一下来龙去脉，掩去了部分重要信息：“......我看到了一个地址。你母亲曾在伦敦的一处地下实验场活动。我正好也要去那附近查我父亲的线索，还有俱乐部的事情。” 他站在原地消化了片刻：“你母亲和我母亲，曾是同僚？” “很有可能，”她瞟了他一眼，“而且还大概率同为黑魔王的手下。” 记忆画面太过破碎，她无法判断德莉娅·诺特当年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但那人气质从容、姿态稳重，看起来绝不像是被做实验的——反倒更像是主导者。 “所以，”她耸耸肩，“明天要不要跟我一起去伦敦看看？” 西奥多沉默地垂眼看她：“只有我们两个？” “哦，不，”她轻松地说，“还有里奥特......你大概不认识，但是没关系，他是麻瓜出身，对那一带很熟。” 少年周遭的气场莫名低了一些。 她看着脑海中的【西奥多·诺特：0～49】颤动了片刻，最终化为平静。 “你吃醋了？”她问。 西奥多冷笑：“吃你的醋？” 第133章 小蝌蚪找妈妈（1） 翌日。 伦敦近郊的清晨泛着一层湿润的雾气，踏出门钥匙后，奥莉迅速放开抓着西奥多的臂弯。 西奥多冷脸掸了掸身上的灰。 她裹紧身上蝴蝶袖的毛绒斗篷，里奥特已经等在了另一边。待她走近，她才看清他在慢悠悠地抽烟。 奥莉立刻皱眉，上前两指夹过他嘴边的烟：“什么时候学的？” 里奥特愣了一下，垂眼：“......你不喜欢？”他小心翼翼地觑她一眼，又补充，“只有放假回家才会......” “味道太冲。” 他马上听话地掐灭了烟：“那我改。” 里奥特长腿一迈，随手把一只头盔扔进了她怀中：“坐摩托进市中心。” 西奥多盯着那钢铁制成的古怪玩意看了半晌，奥莉一边坐上后座，一边解释：“这是麻瓜的一种交通，市中心人太多，进城最好别用魔法——麻瓜研究课应该学过？” 西奥多寒着脸：“......我没选。” 线条流畅的黑红摩托车发出轰鸣，她抱住里奥特的腰，突然后知后觉：“那诺特怎么办？” “让那个死人脸自己乘公交去。”里奥特恶劣地笑。 他一加油门，摩托车箭矢般冲射而出。 奥莉只来得及扔给西奥多一只装着麻瓜钱币的袖珍包，里奥特开得极快，狂风掀起她的头发猎猎作响。 “你住在伦敦哪里？”她问。 “......陶尔哈姆莱茨。” 噢，伦敦最贫困、混乱的区域之一。她轻轻收紧了双臂。 一路上的景致令她目不暇接，重新步入麻瓜社会，奥莉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20世纪末的伦敦繁华而耀眼，工厂中却始终吞吐着黑烟。 麻瓜迅捷的工业发展扩张了经济，却同时带来了重度污染，为伦敦披上层雾蒙蒙的纱。 直到中午，西奥多才堪堪与两人汇合。他身上昂贵的布料被挤皱了，黑发汗湿黏在额头上，面色阴沉：“......” 完全一副富家少爷下乡感。 三人穿梭在泰晤士河南岸热闹的街道上，西奥多全程蹙着眉，不着痕迹地避开身旁的麻瓜。 奥莉推开一家其貌不扬的钟表铺，走到墙前，将那七只旧钟的指针一一拨到十二点。 “咔嗒。” 一道暗门敞开，他们顺着台阶向下走去。 眼前很快豁然开朗，大理石地面铺陈，整个主厅开阔得惊人，穹顶挑高，四周浮雕精致繁复，空中漂浮着数盏水晶灯。 “克兰小姐！”早就等在沙发上的斯拉格霍恩起身，热情迎来，“喜欢你校外俱乐部的装潢吗？” 奥莉环顾四周，惊叹：“斯拉格霍恩先生真是大手笔。” “舒适、高雅，才能吸引最顶尖的客人，不是吗？”他笑吟吟道，“让这两位先生歇歇脚，我带你四处看看。” 在斯拉格霍恩的带领下，奥莉参观了自己未来的俱乐部。 主厅、训练场、贵宾观战席一应俱全，空间宽敞、布局合理。 据他所说，这场地地段极佳，是伯恩斯家的小子替她特批下来的，施了麻瓜驱逐咒，保障了足够的私密性。 “那孩子叫乔伊，是你男朋友？对你特别上心，跑前跑后的.....”斯拉格霍恩眨眨眼。 “......误会了。” 见她脸色淡了几分，圆滑的老头识趣转移话题：“你有想好怎么运作这家俱乐部了吗？” 奥莉点头。 她想要的俱乐部，和传统魔法界的不同。 对于一家决斗俱乐部而言，最重要的便是建立一整套“荣誉”体系—— 以实力为唯一衡量标准，通过奖励机制鼓励攀比与内卷。 说的通俗点，就像她前世麻瓜世界的排位游戏。 收取基础入场费，俱乐部内设置不同段位，积分排名越高，奖励越丰厚。 每月结算排名，前列选手将有机会得到魔法商会与势力的赞助，登上曝光名单。 换句话说，也有点像是巫师界的造星。 俱乐部内比拼的是荣耀，俱乐部外则是流量与关注。 观众可以打赏、可以投票，甚至参与选手人气榜的评比，为他们的信仰投资。 未来，说不定还能与《预言家日报》或是《唱唱反调》合作，刊登专栏，报道顶尖选手的成长路径与幕后故事。 这些方法说起来简单，实际操作起来却离不开人脉，钱都只是块敲门砖。 还好她找上的人是魔法界最八面玲珑的交际花.....呃，草。 “克兰小姐，来尝尝这些小精灵的手艺——” 斯拉格霍恩显然极度贪图享受，俱乐部还未开张，就有好几只小精灵忙前忙后，铺餐巾、调酒、添柴火炉。 如果赫敏在，恐怕会立刻大惊失色，痛批巫师界的奴隶制。 奥莉端起一块惠灵顿牛排，自然地坐到西奥多身旁。 他目光慢慢滑过大厅：“翻倒巷也有一家决斗俱乐部。” “我听马尔福先生说过，叫夜魇？不过是家地下场所。”还被她给炸了。 西奥多扫过她满脸无辜懵懂的神情：“......” 奥莉早就听说过，诺特家族曾深度参与夜魇事务。如今夜魇受创，蝰蛇已死，她带西奥多前来，也有几分拉诺特家投资入伙的意思。 就是不知道，眼前的少年到底有几分向着她。 诺特这人总是冷冰冰。 如果说里奥特像烈焰般野蛮而生机勃发，那他就是捧终年不化的冰雪，皮肤冷白，眉眼间泛着郁气，捂不暖似的。 唯一的弱点，就是他早逝的母亲。 所以，她才用德莉娅的事引他前来。要是这趟伦敦之行真能解决某些旧事...... 那她的俱乐部，或许很快就能多出一位沉默寡言、背景不凡的冷面投资人。 奥莉切了块盘中的牛排，喂给了里奥特。 随即她转向西奥多，调笑着晃晃叉子：“想吃吗？” “我不是你的狗。” “你以为想当就能当？”里奥特嘴里含着牛排，含糊不清地开腔，“那也得她同意了——” 西奥多：“......” 他转向奥莉，平心静气地问：“俱乐部叫什么名字？” “埃琉西昂（Elysion），”她脱口而出，“埃琉西昂斗场。” 埃琉西昂，古希腊神话中，英雄的神话归宿与永春之地。 她的决斗俱乐部，也将以此为名—— 终有一日，它会成为所有巫师试图踏足的圣殿。 化作英格兰，乃至全世界的决斗家们梦寐以求、渴望加冕的荣耀桂冠。 第134章 小蝌蚪找妈妈（2） 【134和135章改动较大，可能出现段评错乱的情况】 · 吃完饭，奥莉起身，向斯拉格霍恩告别后，带着西奥多和里奥特离开了俱乐部。 “接下来是去你说的那个地方吗？”里奥特叼着草莓棒棒糖问。他本想叼根万宝路，可她不喜欢，他自然作罢。 “嗯，我刚查了下麻瓜地图，没有这个地址，估计是和九又四分之三站台一样，”她说，“骑摩托去吧。” 里奥特：“三个人一起？” “对，省时间。” 话音落下，两个男生的脸上同时浮现出精彩纷呈的表情。 碍于她的淫威，里奥特咬牙接受了自己摩托座后得多载一个男人的事实。她坐在中间，抱着里奥特，西奥多则坐在最后。 西奥多的手臂懒洋洋地扣紧她的腰：“......” 摩托车闪电般射了出去，开得比上次还快，奥莉疑心他是想把西奥多甩下去。 夕阳逐渐坠入地平线，暮色沉沉。半小时后，他们抵达目的地。 眼前是一条废弃已久的老街，生锈的铁管和破碎的砖瓦堆在墙边。拐角处，一个破旧的地铁口隐没在阴影中。 “要用探测咒吗？”里奥特问，“我已经到年龄了，可以在校外用魔法。” 奥莉摇摇头：“我来。” 她五指摊开，掌心朝下，闭上眼，无形的风悄无声息地蔓延开来。几秒后，她睁开眼：“在地铁站里。” 三人拨开铁网，钻过锈迹斑斑的铁链，一路沿着倾斜台阶往下。 奥莉和里奥特动作麻利，显然不是第一次干，就是苦了从小养尊处优的西奥多。 她忍笑把他头顶的叶片摘下：“诺特少爷，忍一忍吧。” 地铁站内一片漆黑，她摸索着墙壁，最终在一块凹陷的石砖上停下。 咔哒一声。 砖墙向两侧退开，露出条狭长阴冷的走廊。 这就是蝰蛇的记忆中，曾一闪而过的秘密实验基地。 一路向内，空气便愈发冷冽，里奥特点起荧光闪烁，注意到她开始微微发抖，立即将人半拢进了怀中。 奥莉垂下眼，突然蹙起眉：“地上有鞋印。” 闻言，西奥多也看了眼：“看上去很新鲜，灰尘没积多少——刚有人来过。” “应该说，这个实验基地还在被使用，”她轻声说，“空气中有轻微的魔力波动。” 走廊尽头忽然传来人声： “翻倒巷那个基地条件好多了。”男人粗哑的声音。 “是啊，可惜被一把火烧干净了，”另一人说，“还好那晚没去。血斗会那天，我们的人一个都没活下来。” 奥莉心中一跳——夜魇的残党？ ...... “还是打不开？” 阴暗的岩石密室内，只有几簇幽蓝的火焰微弱跳动，照亮那道布满古代魔文的金库大门。 为首的男人皱眉，魔杖尖发出一道光束，却被阵法生生弹开。 “不行，”他烦躁地咒骂，“科尔文那女人留下的东西太顽固了。” 密室内围着二十多名巫师，个个眉头紧锁，脸色阴沉。 男人踢了一脚金库，大声吼道：“滚！” 金库纹丝不动。 ——自从半年前翻倒巷突发火灾、夜魇几乎全毁以来，他们这些残党就成了苟活于夹缝中的游魂。 那场厉火蔓延得太快，基地几乎被焚烧殆尽。 他们辗转数月，躲过傲罗的追捕，这才得以带着夜魇剩下的所有人回到这座旧实验室。 在这里，封存着一份十余年前的宝藏，能够帮助夜魇东山再起。 “这阵法是血缘魔法，”有人道，“除非是科尔文的血亲，否则谁都打不开。” 男人皱眉：“那现在去哪找她那个女儿？说不定早就死了——” 话音未落，一阵诡异的狂风凭空刮起！ 密室的石门砰地一声重重合上。 “！”众人受到惊吓，下意识拔出魔杖，四处张望。 下一秒，汹涌的魔力猛然压下。 风域在封闭的密室中迅速成型，二十余位巫师立刻捂住喉咙，脸色涨红。 “速速禁锢。”清淡柔软的声音。 一道蟒蛇般的锁链隔着石门射出，迅速缠绕，转瞬便将所有人困在原地。 石门敞开，一位披着毛绒斗篷的少女笑着缓缓走出。 身形纤细，斗篷下露出的手指素白修长，与这昏暗阴沉的密室格格不入。 男人盯着她掌间翻卷的气流：“控风......你是西洛可？” 整间密室顿时寂静无声。 奥莉看着那一张张惊骇的脸，笑了笑：“看来我在夜魇里挺有名，都这么欢迎我。” 男人的脸部肌肉开始抽搐。 他曾在血斗会前的会议中，看过西洛可的战斗影像。那是个女人——这一点他早就知道。 他却从未想过，她会是这样一个极其年轻、漂亮，甚至显得有些柔弱的少女。 “你们谁是这里的主事人？” 她显然不期待一个答案，蓝眸迅速一扫，冰冷地落在为首的男人身上：“剩下的，就不用留了。” 她举起魔杖。 在场老辣的成年巫师哪可能坐以待毙，指尖奋力一勾，抢回了滚落于地上的魔杖！ “阿瓦达索命！” 奥莉一个侧身，险险避开。 下一秒，更多巫师纷纷挣脱咒锁，四散抢夺武器，密室内绳索崩裂声此起彼伏。 “退敌三尺。”身后传来西奥多的声音，他魔杖一挥，将几名刚起身的巫师轰入墙面。 但巫师们太多，混战已不可避免，魔咒雨点般朝他们袭来。 奥莉掀起风浪，咒语纷纷偏离轨道，撞上墙壁，炸出一片乱石。 “不是让你和里奥特等在外面吗？”她不悦皱眉。 里奥特早就急不可耐地闯了进来：“难道要你独自对付二十个人？” 魔咒四处碰壁，不断在密室内弹射，对方的杀戮咒接连而至。 她的指尖微微颤抖，风墙逐渐不稳，再这样下去——只会被活活耗死。 风，其实还有另一种用途。只是她并不喜欢用那种方式。 奥莉面色不愉地咬牙，迅速打了个响指。 下一秒，密室内立刻刮起了凌厉的风刃！ 鲜红的血花接连绽开，宛如妖冶的曼陀罗在阴暗中肆意盛放。 尖叫声此起彼伏，蜿蜒的血迹在脚边蠕动，奥莉一脚踹开扑上来的巫师，那人被风刃斜切而过，惨叫声戛然而止。 【滋......滋滋......】 脑海中再次传来系统的电流声。 奥莉咬紧后槽牙，眼前一片鲜红，魔力在体内飞速流失，额头处也传来剧痛。 很快，密室里就只剩下了那为首的男人。蜷缩在桌下，哪还有半分首领的模样？ “......”她沉默抖开毛绒斗篷上沾满的脏血，然后缓缓向前一步。 “别杀我！西洛可小姐，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他发出一声撕裂般的尖叫，连滚带爬地扑倒在她面前。 奥莉重新施展了一个速速禁锢，这才蹲下身，和他平视。 “我刚才听到你提到了科尔文，还有金库上的血缘魔法，”她说，“你说的科尔文，是我母亲。” 男人的神情龟裂了一瞬。 “奥莉——你是奥莉？”他开始剧烈地抽气，“你还活着？你怎么会是西洛可？” 这下，不只是奥莉，就连身后的西奥多和里奥特也愣在了原地。 第135章 小蝌蚪找妈妈（3） “你是谁？” “我是你母亲的朋友！”男人立刻喊道，“你看，我连你名字都知道——我们没必要闹成这样，对吧？你是聪明人......” 他连珠炮似地说着，眼珠疯狂转动。 “我叫尼柯尔·阿伯莱，我和你妈妈是旧相识——真的！” 男人眼神四处乱瞟，盯上了奥莉身后那道挺拔身影，立刻抓住救命稻草般扑了上去：“你是诺特家的孩子，我认得你！” 西奥多面色冷淡地退后一步，避开他的触碰。 “我和马西娅·科尔文，还有德莉娅·诺特，当年一起主持过一个实验......你知道的，对吧？” 眼前的少女披着斗篷，浑身是血，郁气冲天，那双蓝色眼睛却出奇地平静。 奥莉当然知道。 她在格里莫广场12号找到的实验记录上，有三个主事人名，最后一个，就是他。 她突然和煦地笑了。 “原来是您，阿伯莱先生。”奥莉一边说，一边缓缓蹲下，笑容像春日午后的阳光那般柔软—— 可她全身上下还滴着血，毛绒斗篷被染得斑驳不堪。 “既然您是我母亲的朋友，那方便和我聊聊她的事吗？” 尼柯尔哆嗦了一下，“你.....不杀我了？” “当然不。” 他长长舒出一口气，整个人软倒在墙角：“那就好......你妈妈作为夜魇的创始人，她——” 男人的第一句话，就像颗重磅炸弹落入水面，奥莉怔在了原地。 “什么？” “你不知道？”尼柯尔惊讶，对上她冷漠的蓝眼，又是一抖，“啊对，你当然不知道......她背叛了黑魔王后就被追杀，没办法，只能把你抛下......” 奥莉努力按下内心的惊骇，继续追问：“夜魇和黑魔王是什么关系？她为什么背叛他？” “你母亲......她在十多年前建立了夜魇。最初是为了研究黑魔法，后来黑魔王崛起，她带着我们全员归附。” “至于为什么背叛，那就要说到十年前的那场血祭实验了。” 尼柯尔咳嗽了下，淤血堵在喉咙里，嗬嗬作响。 他抹掉嘴边的血，又看向奥莉，“你妈妈是古代魔文的天才，因此很受黑魔王赏识。” “她发明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血祭阵......可以通过献祭血脉，来增强力量、甚至重塑灵魂。” “黑魔王对这东西爱不释手。他一向追求极致的力量，便将几乎一切资源倾斜给我们。” “起初一切顺利，直到——”尼柯尔看向奥莉，又转向西奥多，“他看上了两具完美的、年幼的血祭品。” 他的目光太直勾勾，几乎是不言而喻。 西奥多的手指抖了一下。他抬起手，轻轻握住了她的手腕。 “黑魔王认为真正忠诚的追随者，应当毫无保留地献出一切，包括自己的子嗣。你母亲当场反对。那天夜里，她毁掉了大半的阵法，带你逃走了。” “黑魔王震怒，降罪了许多人，并要求我们复刻阵法，”尼柯尔喘了口气，“可我们怎么都做不到......马西娅留下的东西太复杂太纯粹，没人能复制她的结构。” “我天天活在惶恐中，随时准备被抽魂剥皮。” “最后，直到他被小哈利·波特杀死，实验才彻底被废弃。” “......” 奥莉没有接话。 一时间接收的信息太多了，纷乱的大脑在嗡嗡作响。 夜魇的创始人。 血祭魔法阵的发明者。 黑魔王的追随者。 她的母亲——马西娅·科尔文——是这一切的起点。 这具身体的原主，在年幼时被抛弃、辗转进了麻瓜孤儿院。而那场遗弃，是出于保护、背叛与逃亡。 奥莉忽然想起了孤儿院里的那封信。 她最终还是拖着这副躯壳，回到了原主母亲的旧路，甚至在她亲手留下的地下决斗场里摸爬滚打。 奥莉古怪地笑了一下，旋即起身，走到男人打不开的金库前。 咬破指尖，血珠滴落，砸进古代魔文的阵法中心。 血落下的瞬间，魔法阵浮光如水，空气中的风也悄然汇聚，认出了她的存在。 魔法阵顿时光芒四射！ 金库解锁，缓缓开启。奥莉伸手拉开门扉，里面的东西意外简洁——只有一把古灵阁金钥，和一本厚重的笔记。 她翻开看了看，上面密密麻麻都是古代魔文，隐隐蕴含着丰富的魔力。 原主的妈妈封存在魔法阵上爱的魔法过于强大，就算是当年的黑魔王也没能打开。 如今，却因为血缘而解锁。 奥莉心头发酸，把两样东西收进储物袋中。 一旁的西奥多也结束了与那男人的对话。他神情平静地站起身，走回她身边。 “你们都问完了......可以放我走了吧？”尼柯尔满怀希望地看着她。 奥莉突兀地嗤笑了一下。 “你要真是我母亲的朋友，那她当年为什么没有把金库向你开放？” 她轻轻道：“你刚才提到她，说的可是，‘科尔文那个女人’。” 尼柯尔的嘴唇颤抖起来：“可是你......你答应我了！不会杀我！” 她垂下眼，目光温和。 “......抱歉，阿伯莱先生。” 第136章 小蝌蚪找妈妈（结） 出去的时候，小巷里夜色朦胧，天上下起了滂沱大雨。 西奥多垂眸看向面前的少女，她睫毛上缀满了雨水，扑闪扑闪时，像有琳琅的珍珠簌簌落下，晶亮、冷清，滑过脸颊。 反正不像眼泪。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根本无法想象她哭泣的模样。 “砰！”她突然抽出魔杖，一手按上他的胸膛，将他狠狠推至墙上。 两人气息交错。 西奥多没有反抗，反而伸出手，细白的指尖顺着她的脊背下滑，慢慢地扣住腰侧：“把身上的血擦了。” “不，”她喘着气，像只湿答答的困兽，“先和我立誓.....保证你不会把今天的事说出去。” 他歪头：“不然？” “那你的喉管也会被风割开。”奥莉笑了，魔杖尖抵住他喉结，用力向下一压。 西奥多下意识咽了下口水。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脸部肌肉在颤抖，嘴角不经意间扯开淡淡的弧度。不是因为恐惧，而是隐隐的兴奋。 她的掌心沾满了血，此刻顺着雨水一同滑落，滴滴答答，落在他颈边、手背，温热又鲜艳。 ......好看极了。 或许是诺特家族的骨血里就埋着疯劲，西奥多不得不承认，他只会被这种危险的东西吸引。 那张像玫瑰般艳丽脸庞上闪过的杀意，混合着脆弱、无助与一丝迷惘—— 危险的要命，也迷人的要命。 西奥多缓缓抬手，指腹抚上她冰冷的脸颊。指尖挑开湿发，再一点点滑过湿润的肌肤。 一旁传来里奥特捂着额头的骂声，他没理。 这个距离太近，也太暧昧。他看到她讶然地瞪大眼，忍不住从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的闷笑。 奥莉咬牙切齿：“你还笑得出来？诺特，你真是个疯子。” 西奥多哑声道：“来立誓吧，克兰。” 那张好看的脸上闪过一丝令他愉悦的薄怒，后槽牙也紧紧咬了起来，他忍不住用指腹隔着皮肤轻按了两下。 他当然知道她在气什么。 杀完太多人后情绪崩得厉害，神经紧绷、心跳紊乱，再加上连环刺激，她整个人都像根快断掉的弓弦。 但偏偏她遇上了他。而他根本不在乎——他甚至在享受。 他沉溺于这份混乱、这份粘稠的、尖锐的、不受控制而极端暴戾的情绪，像风暴涌入体内。 “他们都死不足惜。”西奥多轻轻说。 ...... 半小时后。 他们去了麻瓜酒店，开了一间房。正经的那种。 暖气蒸腾的大堂里，奥莉半靠在里奥特怀中，整个人还在微微发抖，所以是西奥多去付的钱——不过显然不太顺利，他默默从袖珍包里倒出一百多枚硬币，堆在前台面前。 前台：“.....开一间房？三个人？” 西奥多点头。 前台看看他，又看看奥莉，再看看里奥特。 前台：“注意身体。” 房门一关上，奥莉就进了浴室，她对着镜子看了半晌，那张脸陌生又熟悉。她俯身捧起水，一遍一遍地洗脸，直到冷水刺激得她皮肤发红，才终于停下。 走出浴室时，她换了干净衣服，脸颊有些发红，神情却比进来时平静许多。 一坐上沙发，里奥特滚烫的身体就贴了过来，张开双臂用力搂住了她。 “你现在是什么感觉？”他压着嗓子小心地问。 “我头疼，顶光太亮了。”她咕哝。 里奥特立刻轻轻捂住了她的双眼。 ......今晚的信息太多了。从自己的血祭品身份，再到母亲的背叛与逃亡，原来早在十多年前，她的命运就早早被黑魔王所牵扯拉动。 荒谬得有些好笑。 不过都过去了。 夜魇剩下的所有人都被她亲手阖上了双眼，挡着她道路的地下决斗场已经彻底覆灭，不会再有人追杀她了。 她还是那个“克兰小姐”，不是伏地魔留下的什么血祭品。 如果没人知道，那这段往事，也就等于从未发生。 既然原主的母亲是夜魇的创始人，那么她如今覆灭一切，接管母亲剩下的财产，也是理所应当。 她本就是最正统的继承人。她要继续用纯血的身份运营全新的埃琉西昂，然后在未来的几年，好好活下去。 ——就像你当年希望的那样，“妈妈”。奥莉在心里轻轻说。 温黄的灯光洒下来，她不再觉得刺眼，伸手拂开他的掌心，露出一点笑意。 里奥特见她笑了，也不自觉地咧开嘴角，但又突然收紧了臂弯，小声咕哝：“你现在和那个死人脸也立誓了......” 她斜睨他一眼：“怎么？” “那我就不是唯一和你有契约的人了。”里奥特耷拉着狗狗眼，可怜巴巴地看她。 奥莉：？你还记得我们签订的是霸王条款吗？ 她掌心按过他乱糟糟的发顶：“你是唯一上赶着和我立誓的——洗澡去。”里奥特被她赶进浴室，门砰地一声合上，水声很快响起。 屋里安静下来。 奥莉慢悠悠起身，绕过沙发，走到另一侧，在西奥多旁边坐下。 现在看到他，她莫名气不打一处来。 明明一整天都冷静得像个旁观者，临了还敢在雨夜那种情况下笑出来。 她不轻不重地剜了他一眼：“今天没帮你找到你母亲去世的真相。” “但帮我找到了另一种可能，”西奥多轻声道，“不论当年的真相是什么......都和黑魔王脱不了干系。” 他顿了顿，又说：“父亲上周告诉我，他的黑魔标记开始疼了。” 奥莉凝眉：“你是说......他没准马上就要回来了？” 西奥多没什么表情地嗯了一声。 “那你打算怎么办？” “父亲怕死，肯定会回去重新效忠，”他漫不经心应道，“他从来不问为什么，只在意站在哪边能活。” “我问的是你。” 西奥多掀起眼皮：“这是在拉拢我？” “是啊。”她突然笑了一下，站起身，翘起嘴角望向他。 “你也不会真的想回去继续当他的血祭品，对吧？你不想被谁控制，也不想永远活在别人、哪怕是父亲的规划里？” “现在夜魇已经被我完全覆灭，就算黑魔王回来了，他短时间内也不会注意到我们。除了我们，没人知道这个血祭阵曾经存在过。” 她俯下身，手指攀上他的肩膀，轻柔、带着蛊惑地笑。 “所以，为什么不趁这个机会，干一票大的？” “投资埃琉西昂，然后加入我——未来的诺特家主先生？” 西奥多定定望着她。 她还真是生命力顽强，无论什么时候都是。 【叮——西奥多·诺特对宿主的好感度已超过50。】 【西奥多·诺特：50】 他忽然抬手，毫无预兆地一把揽住她的腰，将人直接拽进怀里，坐到了自己腿上。 奥莉瞪大眼，身体晃了一下，她的膝盖压进沙发凹陷，几乎贴上他全身。 “如果以后别再带碍事的人，”他贴着她耳边，慢慢说，“我或许会考虑一下。” 第137章 舞伴（1） 浴室门打开，热气氤氲间，里奥特下身围着浴巾走出，水珠顺着肌肤滑落。 奥莉的目光诚实地粘了上去——苍白的皮肤下肌肉分布流畅，线条紧致、一切都恰到好处。 几道淡淡的疤痕横在胸膛上，在蒸汽和水光中若隐若现。 她一时没挪开眼。 “坐下，我来给你检查额头的伤口。”她顺手推开西奥多，一把按住里奥特的肩，将他压进沙发坐好。 指尖拨开他湿漉漉的碎发，她动作忽然一顿。 奥莉：“......你头发掉色了，里奥特。” “什么？”他下意识甩甩头，发梢飞溅的水珠落在她下颌上，一路滑落脖颈。 她指腹重新拨弄发根，仔细观察。 和他惯常爱染的银白和赤红不同，里奥特的原生发色竟是乖顺的栗棕，一缕湿发软趴趴地卧在鼻梁上，莫名为锋利的五官增添了一丝无辜。 “为什么老是染头发？”奥莉抬手，指节蹭着他的头皮揉了揉。 “我讨厌棕色，没有特点，”里奥特向后仰起下巴，灰绿色的眼睛专注地对上她，“染成银色，你第一眼就能找到我。” “染多了你会秃的。”她不敢相信英格兰男人的发际线了。 “我秃了你还会要我吗？” 奥莉冷酷道：“不。” 里奥特发出了类似兽类的一声低低的呜咽：“那我会去植发，或者用魔法界更贵的染膏——” ...... 回到霍格沃茨后，过了两周，学校里的冷空气逐渐躁动起来。 圣诞舞会很快就要到了。 弗利维教授爬上高高的书堆，笑眯眯宣布：“——所有四年级以上的学生都可以参加舞会，记得邀请你们的舞伴！未满四年级的，也可以拜托大一点的学生带你们去。” 舞伴？ 走廊里弥漫起一种绵密的躁动，少男少女们互相暧昧地交换着眼神，有些互相看对眼的立刻一拍即合。 这天，曼蒂一觉醒来，刚走出寝室，秋便捉住了她的肩膀，支支吾吾的。 “曼蒂，曼蒂，我今天的妆好看吗？” “好看，眼影很衬你。”曼蒂打了个呵欠。 “那蝴蝶结呢？太艳俗了吗？是不是不该选粉色？” “完全不俗，你气质镇得住。” “那发型呢？我是不是不该卷？她说过我直发漂亮......” 她？曼蒂眨巴眨巴眼，恍然大悟：“噢——你要邀请奥莉做舞伴？她是勇士，需要开舞，所以她必须得有舞伴——” 秋立刻捂住她的嘴：“不要提醒其他人！” “我还要再检查一遍.....”秋开始对梳妆镜紧张地调整自己的耳坠，项链，头上的蝴蝶结也重新系了三遍。 “你现在会把任何男孩都迷倒的，亲爱的。”魔法梳妆镜说。 “噢，闭嘴吧，”秋没好气道，“我要迷倒的是个女孩！” 曼蒂张了张嘴。她其实觉得秋应该先下手为强——毕竟机会不等人，秋自己就教过她一句东方的古话：近水楼台先得月。 到了这种关键时候，秋怎么就不明白了呢？ 还管什么头发是直是弯，香水是不是柑橘香气味啊！ 曼蒂叹息，把几本魔咒书塞进挎包，朝休息室门口走去。 格兰芬多的西莫·斐尼甘，那个可爱却总把魔杖弄炸的男孩，昨天递了一封请柬给她。她其实还挺喜欢他，如果没别的打算，或许也可以答应一下？ 拉文克劳休息室一向宽敞安静，深蓝色帷幕垂落，天花板上绘制着星图，颇具清冷高雅的氛围。 今天却莫名拥挤，还有不少格兰芬多，和赫奇帕奇的学生...... 等等？ 曼蒂一个急刹车！ “你们是怎么混进来的！”她挤过人群，停在一对穿着皮夹克，头发梳得像开屏孔雀的红发双胞胎面前。 噢，她认识。格兰芬多队那对该死的击球手。曾经一个游走球把她从扫帚上掼了下来。 “你们的门禁是鹰环，忘记了，布洛贺小姐？”弗雷德眨眨眼。 手握一捧玫瑰的乔治挑眉：“所有答得出问题的人都能进不是吗？我们俩花了半个小时才好不容易进来的。” “还有好些人来问我们，卖不卖你们题目的标准答案。” “——当然，我们也不是什么钱都赚。” 两人击掌：“毕竟现在是特殊时期！” 曼蒂心中警铃大作。 她握紧肩带，警惕地环顾四周，果然看到了许多熟悉的面孔。 梅林的羊毛袜！ “小姐。”轻柔的声音自背后响起。 曼蒂回头，一位黑发黑眼的俊秀少年微笑站在她面前，手里还拿着巧克力和一小瓶银色的液体。 “我记得你是奥莉的好朋友？”乔伊问。 “......是。”曼蒂瞪着他，不知为什么，她莫名不喜欢面前的赫奇帕奇。尽管他长了张颇具迷惑性的脸，还和奥莉是孤儿院旧识。 ——他每次看奥莉的眼神，都像要把她吃掉一样！ “你能不能把这些礼物转交给她？”乔伊问，“她不一定会答应我做她的舞伴，但我还是想表达一下心意。” 乔治挤了过来，哼笑：“瓶子里装的是什么，迷情剂？” 弗雷德捧住胸口：“赫奇帕奇，你妈妈知道你这样送礼物吗？” “误会了，这是独角兽自愿献上的血液，一种魔药材料。我听说她最近正好缺，便想给她送一瓶。”乔伊温笑。 曼蒂看了眼那瓶流光溢彩的银色液体，确实不像迷情剂。 她犹豫片刻，还是伸手接了过来：“知道了。” 她迈步走向休息室门口，一推开门，眼前的热闹景象让她目瞪口呆。 门前挤满了人！ 小小的门廊被围得水泄不通，站着不少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小巫师。 鹰环：“在所有结果都已注定、甚至可被逆转的世界中，‘意志’是否还存在？它存在于何处？” 短暂的寂静后，小赫奇帕奇托腮叹气：“......听不懂，能换一道吗？” 格兰芬多抗议：“这是我们换的第五道了！为什么弗雷德和乔治就能进去?” 鹰环：“非本院者，一人一题一门禁。” 赫奇帕奇望天：“追拉文克劳的女生好难。” 第138章 舞伴（2） 在被要求换了十道题后，鹰环终于不胜其烦。 “霍格沃茨的移动楼梯，楼梯每隔15分钟移动一次，每次升高4米。一个小巫师从底层出发，以每分钟1米的速度匀速向上爬。 如果他正好在一次楼梯移动时被送到顶部，那么从他开始爬楼梯到达顶层共花了多久？” 小赫奇帕奇、格兰芬多：？ 它张开鸟喙，呵呵冷笑：“这都不会？回家吧。” 人群中的哈利扯了扯赫敏的袍子：“赫敏，我们要不回去吧.....” “不！”赫敏挽起袖口，眼里燃起了熊熊斗志，“当初分院帽就在考虑要不要把我分进拉文克劳，我今天也要证明一下自己！” 罗恩拍拍哈利的肩膀：“你这就要放弃了？那克兰要是和马尔福一起去——” 哈利打了个哆嗦：“不可以！” 他眨巴眨巴两下翠绿的眼瞳，郁郁扫过人群.....竞争对象似乎有点多。 哈利本来想再磨蹭几天，把那一头永远梳不平的乱发强行压顺，换件新校袍，喷一喷斐瑞莎香氛，再写封信问问教父，他当年有没有追过姑娘。 结果小天狼星直接邮来一本厚如砖的《迷倒女巫的十二个制胜法宝》。 信上还洋洋洒洒写着：哈利，我相信你可以的！你有火弩箭、是勇士、还和詹姆当年一样勇敢潇洒英俊……我等着你明年圣诞把她带回格里莫广场12号！ 哈利压力山大。 为了好好准备，他开始逐页研读——可上面的字翻来覆去，无外乎就是一句：长得帅可以无往不利。 哈利对着走廊上的铜镜拨了拨头发，他今天抹了发胶。 镜子里的人神情拘谨，黑发仍倔强地翘着，一双眼睛却清澈明亮。 他很少真正注意自己长什么样。但人人都说他的妈妈是个超级大美人......所以自己，应该也不会太差？ “你们都堵在门口干什么？”女孩迷惑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哈利抬头，那是拉文克劳的曼蒂·布洛贺，奥莉的好朋友。 “奥莉今天又不在休息室......”女孩一脸关爱智障的表情，“如果真的想去邀请她，她这几天都在魔药课教室熬魔药。” ......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她在地下室、他却在全校最高的拉文克劳塔楼。 片刻后，哈利气喘吁吁地来到地下一楼。 身后却忽然传来一个熟悉又欠揍的声音。 “嘿，波特。” 德拉科慢悠悠走近，双手插兜，嘴角挂着讥笑：“你往头上抹了什么？你韦斯莱朋友家的锅底油？” “是韦斯莱家的母亲太好心了，连晚饭剩的炸鱼油也舍不得浪费？” 一旁无辜躺枪的罗恩怒火中烧：“你是不是忘了上次你变成白鼬的事，马尔福！” 德拉科仰起下巴，得意洋洋：“有人喜欢白鼬，不是吗？” 话题到这，气氛突然紧绷起来。 “等等......”德拉科眯起眼，“你是来找谁的？” “关你屁事，马尔福。” 哈利在他身上来回扫视，立刻意识到了不对劲。他今天竟穿了件暗纹的墨绿色西装，还打了领带。 能让他们两个同时盛装打扮的事，只可能有一件—— “你别做梦了，”德拉科冷笑，“她从小和我一起长大，我们在礼仪课上跳过很多支舞。” “那她的礼仪果然很好，”哈利头脑一热，立刻回击，“不然怎么忍得住跟一只发情的白孔雀跳那么多次？” 德拉科的脸浮起一层带怒意的红晕。 “波特，你会为这句话付出代价......昏昏倒地！” “火烤热辣辣！” 魔咒在走廊中乱飞，围观的学生激动地退开一步，为双方选手呼喊打气。 “用拳头，哈利！”弗雷德振臂高呼。 “把他打成猪头，奥莉就不喜欢了！”乔治喊道。 “马尔福从小就抹发胶，揪他头发！”罗恩补充。 德拉科怒道：“克拉布，高尔，愣着干什么？快来帮忙——” 不得不说，在魔药课教室门口打架实在是个馊主意。赫敏维持着捂住脸的姿势，直到斯内普砰地一声拉开门。 围观群众顿时噤声。 “我需要一个解释。”他的面色天寒地冻。 哈利趁机探头朝里面望了一眼，却没见到朝思暮想的身影。教室中只有西奥多·诺特在角落里慢悠悠熬药。 西奥多掀起眼皮，淡淡：“她今天没来。” 哈利失望：“啊......” 斯内普扫过哈利红肿的侧脸，德拉科被抓破的下颌，还有乔治手里已经破破烂烂的玫瑰，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 “......” 他冷笑一声：“荒谬至极。为了区区一个舞伴，就敢在我的教室门前聚众斗殴？看来我给你们的课业还是太少了。” “所有聚集在走廊上的人——每人额外写两篇魔药论文，下周一交给我。” 哀鸿遍野。 “这么不解风情，难怪他自己到现在都没有对象.....”有格兰芬多小声嘀咕。 “格兰芬多扣二十分！” ...... 哈利和德拉科被斯内普赶到了三楼的决斗俱乐部一较高下。 偌大的石砌圆厅里，观众席上已经有不少好事的学生落座。 一位高大的俊美少年阴沉着脸走出，居高临下地俯视两人。 哈利认出这是弗雷德和乔治的室友，里奥特·凯勒布，一位性格非常、非常乖戾的格兰芬多。 “听着，”里奥特冷冷扫过他们两个，“你们可以在这里随便打架，发泄一下也好。” “但我只说一句——无论谁赢了，都不代表你们可以带她去舞会。她是勇士。她想邀请谁、接受谁的邀请，是她自己的决定。” 哈利承认他说的有道理。 但他还是想和马尔福打一架。 不为别的——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打架，是传统，是传承，是霍格沃茨的底色。 奥莉走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幅景象。 “下午好，今天的决斗俱乐部怎么这么热闹？” 话音落下，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落在了她身上。 ......好、好热情的眼神？ 第139章 舞伴（3） 奥莉迷茫地眨了眨眼。哈利注意到，她一头浓密的长发挽在一侧肩头，编了条松散的麻花，发辫间插满了鲜丽的小花，一双皮鞋还沾着露水与草屑。 ......她刚去哪里玩了？ 哗啦—— 下一秒，几人唰一下窜到了她面前。 德拉科率先捉起她的手，旁若无人地将脸颊贴进她手心：“喜欢我今天的西装吗？” “嗯？很好看，上面还有蛇的暗纹.....” 话音未落，弗雷德和乔治毫不客气地挤了过来，亲昵勾住她脖颈：“我们去个安静点的地方——” “奥莉！”从休息室匆匆赶来的秋握住她的另一只手，纤长的睫毛可怜地忽闪两下，“你去哪里了，我找了你好久......” 一转头，哈利也讪讪扯住她的袍角。 奥莉：好、好挤...... 她奋力从这几位试图将她大卸八块的选手中脱身，喘了口气：“你们今天怎么都这么热情？噢，也是因为舞伴的事？” “也是”？哈利的耳尖警惕地抖了一下，其余几人却完全没在意。 “和我一起去舞会，奥莉，”德拉科挑眉，“我们跳过那么多次交谊舞，可比别的什么人要默契多了。” “选别的人，你就只能有一个舞伴，”弗雷德笑嘻嘻道，“但如果选我和乔治，买一送一哦。” 乔治循循善诱：“你想想，前半段是我，后半段是弗雷德，别人都看不出来。” 弗雷德：“真是狡猾，我也要做前半段。” 秋不说话，只是一味地眨巴她湿润的黑眸，看得奥莉直直败下阵来。 她无奈地举起双手，作投降状：“如果可以的话，我也很想选你们作舞伴......” “但是我刚刚已经答应别人的邀请了。” 一瞬的寂静。 “谁？”几人异口同声，一旁冷脸的里奥特也忍不住探头。 奥莉眨眨眼：“塞德里克。” ...... 时间拨回两小时前。 奥莉原本打算照例去魔药课教室熬福灵剂，她的另一种药也已经做了大半。 结果，一封带着淡淡薄荷香的信纸打乱了所有计划。 作为勇士，获取信息的渠道总比其他学生更早一些——教授们还在含蓄地提示学生可以准备找舞伴时，他们之间已经悄然开始了邀约。 “你们要代表学校共同开舞，”弗利维教授笑眯眯道，“我不干涉你的选择，但最好选一位举止得体、形象干净的人。” “想好你的舞伴是谁了吗？” 奥莉老实回答：“还没有。” “赫奇帕奇的迪戈里怎么样？”他语气愉快，“人妥帖，性格也稳重，你们还都是勇士——” “呱！”窗外传来熟悉一声，圆通叼着封香草色的信纸扑棱而入。 她捻起一看，顿时哭笑不得：“还真是说谁谁来。” 弗利维面带笑容地凑近一看：“噢——他邀请你去黑湖边走一走呢。” 十二月底的黑湖宛若明镜，这一年的天气尚未过冷，几只水鸟轻点过湖面，清澈的粼纹荡漾。 奥莉踩过湖边的湿土与随意滚落的露珠，在一棵低矮的苹果树旁找到了塞德里克。 魔法界的植物总不按照季节生长，他拨开嫩绿的新叶，冲她笑。 唇瓣柔软饱满，一对潋滟的棕色眼眸盛满了黑湖边的湿雾，塞德里克有意打扮自己时，更是好看得惊人，像是日照山巅的雪般纯净、耀眼。 “早上阳光正好，一起去散步？”他朝她伸出手。 “好啊。” 两人顺着黑湖缓缓而行。走了一会儿，塞德里克自然而然地牵住了她的手。 “我一直没来得及当面说，你那天对付火龙，真的很厉害。” 闻言，奥莉抬头看看他的脸颊：“你的伤已经完全好了？” 他点头，随即盯着草地啊了一声：“你看，这里开了很多花。” 她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果真如此，草坪边开满了密密匝匝的小花，她认出了其中几种：蓝铃花、三色堇、雏菊和紫罗兰。 塞德里克俯下身，捻起一朵被昨晚暴雨打落的三色堇，插在她发间。 “很好看。”他贴得很近，目光专注地凝视她的脸。 奥莉胡乱唔了一声，又指着草地上的雏菊说：“我还要那朵。” “好。” “还有蓝铃花。” 塞德里克只是笑：“没问题。” 世界上最优秀的插花师此刻正认真地忙碌着，少年纤长的手指灵巧穿梭，一朵朵带着水珠的花朵被细心地编入发辫中。 “大功告成。” 塞德里克心满意足直起身，又对她绅士地伸出手：“这位小姐，不知我是否有荣幸成为你的舞伴？” “你是第一个来问我的，所以——” “所以？” “好。” 他棕色的眼眸立刻爆发出了惊喜的亮光，熠熠生辉，嘴角的笑意怎么也压不住。 “既然如此......”他握紧她的手，“要不要现在就试试配合？在湖边练一支舞？” 塞德里克引导着她的手落在自己肩头，她顺势走近，另一只手穿过他的指缝。 黑湖旁，两人在湿软的草坪上交替着舞步，袍角翻飞，惊起湖边两只水鸟。她跳交谊舞还算熟练，塞德里克则有几分生涩。 “好看吗？”她轻甩头发，两朵花扑簌簌落下，正巧落进了他手心。 塞德里克看得入神，半晌才反应过来，一张脸泛起浅粉。 “——像是森林湖边的仙子。”他很小声很小声地说。 ...... 听到这个名字，决斗俱乐部内众人各自露出精彩纷呈的表情。 弗雷德：“完蛋了，乔治。” 乔治：“我感觉我的人生一片灰暗。” 奥莉刚想进一步解释，就听见雨点般密集的提示音骤然在脑海内炸开。 【德拉科·马尔福好感度+4，当前：82】 【哈利·波特好感度+2，当前：69】 【叮——乔治·韦斯莱对宿主的好感度已超过70，当前：75】 【弗雷德·韦斯莱对宿主的好感度已超过50，当前：59】 【秋·张对宿主的好感度已超过70，当前：75】 【里奥特·凯勒布好感度+4，当前：79】 奥莉：......听我解释啊！ 第140章 圣诞舞会 圣诞节当天清晨。 奥莉坐在床边，一边打着呵欠一边拆礼物，身边堆满了撕开的彩纸与缎带。 其中一个不断蠕动着的小包裹吸引了她的注意。 她撕开包装，从里面抱出一个毛茸茸、黑乎乎的软团子。 “嗅嗅？” 她和面前生着鹅黄色扁扁鼻吻、酷似鸭嘴兽的神奇生物大眼瞪小眼。 原来是弗雷德和乔治送她的圣诞礼物。 这种小家伙在矿井下十分常见，天生喜欢一切金光闪闪的东西，是魔法界的“招财猫”。 奥莉递给它一枚金加隆，嗅嗅立刻兴奋地嘤咛一声：“吱！” 随即使劲拱着圆滚滚的身体往她怀里钻。 虽然她不怎么喜欢神奇动物，但眼前这小家伙实在看着温顺可爱，只要钱够多，应该很好养......吧？ 圆通在一旁火冒三丈：“你这肮脏的肥老鼠！这些原本都是主人赏赐给吾的金加隆！” 真好，家有三位财迷。 ...... “小姐！”学校厨房内，多比一个箭步飞扑过来，紧紧抱住了她的腰。 奥莉被它撞得喘了一口气，“多比，别那么用力......” 这只小精灵在脱离了马尔福家后，被邓布利多介绍到霍格沃茨的厨房工作。它身上穿得花花绿绿，像刚滚完圣诞树的彩带堆，一条橘黄色条纹的围巾还松松地垂着。 “我给你织了三双袜子，作为圣诞礼物，虽然有点丑。” 她脸上闪过一丝难得的红晕，讪讪摊开手心，被她织得歪歪扭扭的羊毛袜蜷成一团。 多比却高兴得原地跳了起来：“这是小姐亲手织的袜子！” 它如获至宝，把那三双咸菜干般的袜子高高举起，在厨房里跑来跑去：“快看！这是小姐织的袜子！是小姐织的！” 其余的小精灵纷纷避之不及。 “好了，”奥莉忍笑扶额，正色道，“我让你帮忙照看的坩锅，现在怎么样了？” 多比回过神来，一本正经地将一双袜子套上脚掌，另外两双塞进贴身口袋，带着她走向厨房角落。 这是个隐蔽的位置，被木架包围得严严实实。中央支起一口纯金坩锅，锅中魔药正咕嘟咕嘟地沸腾，漆黑如墨。 像是深渊般的色泽。 “这半个月来，多比每天都守在这里，确保火候不会断。” 奥莉点点头，走上前给药锅加了一层保护咒：“记得千万别碰它，它非常危险。” 多比眨巴眨巴眼。 这锅药的气息诡异，它隐隐察觉到哪里奇怪——但既然小姐不说，它也不会多问。 下一秒，奥莉的身体却骤然一晃。 她蹲下身，手扶地面，开始剧烈地喘息。 “小姐！您怎么了？”多比惊叫出声，慌乱地扑过去抓住她的手。 她手指冰凉，苍白的皮肤下，竟然隐隐能看到缠绕的黑气在不断游走。 多比紧张得手都在发抖，眼里迅速蓄起泪花，“是不是哪里中毒了？需不需要去医疗翼？多比可以用小精灵的魔法帮你检查......治疗也行的！多比什么都能做！” 它举起手，试图打响指，却被她一把按住了手腕。 奥莉额前的发丝被冷汗浸湿，轻轻吐出一口气：“......不用，我自己会解决的。” “多比，记住，继续帮我看好这锅药。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让它熄了。” ...... 晚上七点五十分，门厅里早已挤满了学生，人声鼎沸，还有十分钟舞会才会开始。 勇士与他们的舞伴站在最前方，等待着礼堂的橡木门缓缓敞开。 塞德里克倚在墙边，每隔两分钟，就要不动声色地低头看一眼怀表。 “奥莉不会迟到吧？她可是要来开舞的。”赫敏挽着一旁的维克多尔·克鲁姆，小声说。她今晚看上去光芒四射，身上的蓝紫色长裙泛着柔光。 “她应该还在寝室里打扮呢。”身着祖母绿旗袍的秋应道。她临时和哈利组成了舞伴，两人的目光却都心不在焉地在人群中来回扫视。 四处都是高声交谈的学生们，每个人都在着装上花了不小的功夫。水晶灯的光芒落下，折射在城堡雕像上的宝石上，散发出炫目的光。 塞德里克揉了揉干涩的眼。 他仍旧耐心地等待，心跳在胸腔内砰砰作响。 从六点到现在，他已经等了两个小时，还有最后十分钟，自然不算什么了。 人群中突然出现了一阵兴奋的骚动。 塞德里克后知后觉地抬眼，他的舞伴小姐，正沿着台阶缓步而下。 他的呼吸急促起来。在柔光的照耀下，她像团炙热艳丽的火。 一向身着深蓝校袍的她，今晚换上了酒红色的鱼尾裙。天鹅绒的裙摆倾泻而下，细密的珠链与玫瑰勾勒过窈窕的身线，衬托得她肌肤宛若玉石般清灵通透。 此刻的少女像条生于烈焰之中的人鱼，妖冶美丽，令人目眩神迷。 在人群的注视中，她慢慢走了过来。 “我来晚了，”奥莉轻快地说，挽住他的手臂，“有让你等很久吗？” 塞德里克的喉结滚了滚：“我也才刚刚到。” 他当然感受到斯莱特林的方向投来了几道极度憎恨的的目光，但此刻早已不重要。 心像羽毛一样轻盈浮起，哪怕神秘人此时此刻就复活在他眼前，也干扰不了他现在的好心情。 秋呆呆地望着奥莉：“......你好美。” 哈利的脸也红了，手忙脚乱地去整理自己礼服上的褶皱。 麦格教授的声音响起，把几人从各自的心猿意马中拽了出来：“勇士们，到这边来！” 橡木门敞开，所有学生鱼贯而入。 礼堂被装点得繁华至极，槲寄生编织成的花环肆意妆点，柔和的、温暖的雪从天花板上落下。 奥莉的肩头落了一点雪，被塞德里克轻轻拂去。 晚餐后，勇士们即将上前开舞。 奥莉提起裙摆，转身笑意盈盈地牵住塞德里克的手：“我们该跳舞了！” 塞德里克起身的时候，莫名感到后颈一凉。 一转头，对上了数双虎视眈眈的眼睛，满脸写着“你敢去跳就试试”。 ......总觉得今晚不会太平啊。 第141章 换乘舞伴，生命力 勇士的第一支舞刚结束，奥莉就发现塞德里克不见了。 十分钟前，他提议去给她拿一杯黄油啤酒，然后就匆匆消失在了人群中。 人呢？ 她原地转了几圈，目光在人头攒动间搜寻，却始终没找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以塞德里克的性格，绝不会把舞伴独自晾在舞池中央......除非是出了什么事。 奥莉小心提起裙摆，刚想走出舞池，就被一只手轻轻按住了肩膀。 “哈.....奥莉，和我跳一支舞吧？”是乔治。满头大汗，火红的碎发黏在额前，浅蓝的眼睛却闪闪发亮。 说着，他自然地牵起她的手，另一只掌心顺势扣住她的腰。 “塞德去哪了？”她问。 他的嘴角在听到“塞德”时一抽，努力挤出一个和善的笑容：“他啊......在路上遇到了点小麻烦，睡着了。” 奥莉瞪着他。 “他受伤了？我要去找.....” “哪会呀，”他低声哄道，“我们才舍不得让你分心，几滴来自诺特的魔药而已，保准让迪戈里一夜好梦。” 听起来更不妙了好吗！ “好了.....别浪费时间了，今晚那么美好，你难道真想被他霸占一整晚？”乔治托住她的后脑，在人声鼎沸中轻轻贴上她额头。 “会跳恰恰吗？” 舞步交错，红裙翻滚。 一曲结束，乔治不舍地退开两步，一旁的秋立刻扑进了她怀中。 “唔——”奥莉下意识搂紧那具柔软的身躯。 秋的双臂牢牢环住她的脖颈，整个人几乎挂在她身上，祖母绿的耳坠晃晃荡荡。 “陪我跳两支舞好不好？”秋在耳边吐气如兰。 奥莉顿了顿，目光飘忽地移开。 这么温柔的秋，一定对失踪的塞德里克毫不知情.....对吧？ “——这可不行，张小姐，”一旁的弗雷德举着酒杯凑过来，“咱们可商量好了，你不能临时跳票哦？” 秋置若罔闻，更紧地贴了上来，墨绿旗袍轻软叠上酒红长裙。 “乔治，你看看她！她想赖账！” 一晚上，奥莉连换了数位舞伴。速度之快，人数之多，引得周遭学生频频投来钦佩羡慕的目光。 哈利跳得实在太烂，还不小心踩了她好几脚，她忍无可忍地把他赶出了舞池；德拉科的表现则好得多，如果忽略他时不时对哈利投去的挑衅眼神外。 ......她再也不想跳舞了。 在和西奥多结束了一首轻缓的圆舞曲后，奥莉挣开他握在腰上过紧的手，穿过舞池，擦着汗来到了吧台边。 她刚饮了口黄油啤酒，就听见一旁传来了争执声。 “——听着，他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从来没有提过哈利一个词！”赫敏声音颤抖，双眼通红，发髻早已歪倒在一边。 对面是同样怒气冲冲的罗恩，嘴唇张张合合，却被赫敏一句话堵了回去。 下一秒，赫敏猛地转身，捂着脸冲出了人群。 她跌跌撞撞地朝吧台走来，担心她崴了脚，奥莉立刻放下杯子，伸手扶住了她。 赫敏伏在她的肩头哭泣。 “罗恩就是个混蛋，”泪水从赫敏的眼角不断滚落，“他如果真的想邀请我做舞伴——那为什么要把我排在最后一个？” 奥莉没有急着开口，而是抽出一方手帕，替她擦掉了眼角的泪痕。 “他花了四年才发现身边有颗珍珠，”她语气轻柔，“但不是所有人都会那么慢。” 赫敏怔怔地看着她，鼻尖泛红。 她勾起嘴角：“也不是每个人，都配得上拥有珍珠。” “......”赫敏抽噎着，缓慢露出一点笑容。 “赫米恩？”克鲁姆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他手里握着两杯黄油啤酒。 一见到她的泪水，阴沉的少年立刻慌了神，看也没看一旁的奥莉一眼，顺手把黄油啤酒一塞，蹲下身就要帮赫敏擦眼泪。 “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莫名被塞了一怀黄油啤酒的奥莉：？ 谢谢，酒杯很重，但狗粮更沉。 ...... 圣诞舞会在一片喧嚣热闹中落下帷幕。 假期一过，大家不得不开始收心。城堡繁复的装饰被拆去了一半，而奥莉的生活一切照旧：上课、熬夜看书、给斯拉格霍恩写信，还有去厨房熬药。 麦格和斯内普教授又给大家布置了三英尺长的论文，算术占卜和天文的课业也变得繁重起来。 但埃琉西昂即将进入试运营期，校外的工作也不能落下。 夜魇的彻底覆灭带走了往日的旧秩序，也暂时清空了英格兰决斗市场的顶端空间。这正是她的机会。 ——属于她的窗口期。 奥莉将这几日的魔药配比记入笔记本中，这才慢慢放下羽毛笔，吹灭了蜡烛。 “......” 不知过了多久。 “奥莉——” “奥莉！” 曼蒂的声音从床头响起，她勉强睁开双眼，混沌的大脑一片朦胧。 “你还好吗？”曼蒂蹲在床边，饱含担忧地问，“天都黑了，你又错过了魔咒课.....不过弗利维教授说，你当勇士太累，让你好好休息。” 奥莉撑起身，靠在床头，原本正欢快把玩着金币的嗅嗅转过头，立刻爬入了她怀中。 像是怕主人再沉沉睡去一般，嗅嗅毛茸茸的爪子抱住她的胳膊，死死不肯松开。 神奇动物的感知，向来比人类要敏锐。 曼蒂怔怔地看着。 她还记得海格在神奇动物保护课上说过：嗅嗅从不粘人，它们只对金银财宝感兴趣——可现在，这小东西显然正在用整个身体在传递着不安。 从圣诞节结束后，一切都很反常，从奥莉愈来愈长的睡眠开始。起初，曼蒂只是以为她熬夜看书，午间打个盹也合理。 可奥莉却越睡越久，属于她清醒的白昼时间逐渐缩短，无尽的夜不断拉长。只要当天没有课，她便会在寝室里睡上一整天。 曼蒂有时会偷偷坐在床边看她。 她睡着的时候，决计算不上宁静，长而卷翘的睫毛轻轻颤抖，一双秀眉也紧皱着，叫人忍不住想伸手替她抚平。 “真的不用去找庞弗雷夫人吗？你还有一周就要去比第二个项目了。”曼蒂倔强地问道。 奥莉摇了摇头，她的脸上泛着病态的倦怠。 就好像是，有什么鲜妍的、充满生命力的东西正在从她身上慢慢剥离，流失。 曼蒂突然感到了恐慌。 下一秒，曼蒂下意识紧紧捉住对方的手，可又仓皇地卸了点力，生怕弄疼她。 “奥莉......”她的声音带了点自己都未曾发现的颤抖，“不要吓我。” 第142章 力量增强，灵魂魔文 “真的没事，”奥莉强打起精神安慰道，“你看，我一直昼夜颠倒地看书，所以白天需要多睡一会，不是很正常吗？” 曼蒂撅着嘴，显然不信：“可是你——” “好了，亲爱的，你就是太累了。”她软语哄道。 好不容易劝曼蒂上床睡觉后，奥莉轻手轻脚地跳下床。 从储物袋中，她翻出那本从实验室带回、妈妈留下的魔文笔记。 洁白的封皮无风自动摊开，金色的符文浮出纸面，在空中缓缓旋转。 它们温顺地没入她掌心皮肤，毫无抵触。 一阵暖意漫过四肢，原本像潮水般没顶的疲惫，短暂地褪去了。 ——时间太短，而她要做的太多。在厨房的魔药熬好之前，她需要用魔文争取更多清醒的时间。 妈妈留下的笔记内容分为三块：血祭阵法的原理、自然元素的魔法归纳，以及最晦涩难懂的一章——灵魂。 奥莉飞快翻过前两部分。 自然元素相关的魔文，她几乎是一触即通，短短几天便掌握了大半。 灵魂的部分就要麻烦许多，奥莉磕磕绊绊读了数周，也只勉强理解了冰山一角。 好在妈妈留下的魔文对她格外接纳，即使理解不全，也能发挥出一些效果。 「作用于灵魂的魔法极其复杂，但若以古代魔文为载体，并非不可为。」 她读了许久，才依依不舍地合上书页。 夜晚适合去做一些实验。 奥莉轻手轻脚地推开门，溜出了拉文克劳休息室。 ...... 天文塔上，月明星稀，清冷寂寥，唯有一个裹着黑袍的苗条身影靠在栏杆边。 奥莉闭上眼，感受着周遭流动的风。 啃下艰涩的魔文后，她对于周遭无处不在的魔力理解更为深刻了。 自然元素的章节她一学就会，尤其是风，仿佛天生就与她相契。 每一个符号、每一道符文的走向，都在她体内的神经中被刻下，清晰而精妙。 奥莉抬起手，掌心一翻。 像是打开了某道闸门，魔力自指尖倾泻。 一阵夜风应召而来，在她脚边打了个旋，然后猛地冲天而起！ 下一秒，原本澄澈的夜空骤然变色。厚重的云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翻涌聚拢，风声呼啸。 淅淅沥沥的雨点落下，紧接着便倾盆而至。 奥莉眯起眼，手指向下一压。 黑湖的水面开始剧烈震动，一道龙卷拔地而起，怒卷着湖水直冲云霄。 远处，德姆斯特朗的帆船剧烈摇晃，船身左右倾斜。 ——魔文真的增强了她的力量。 风暴笼罩了霍格沃茨。 奥莉坐在沿边，双腿漫不经心地晃动。她能感受到自己的风域如今已经覆盖整个城堡。 古老而神秘的魔文，的确将她与风之间的纽带，强化到了一个全新的层级。 城堡深处，学生们睡梦中的细微呼吸、翻身时的被褥摩擦声、费尔奇在走廊中拖动靴子的动静，甚至楼梯移动时的吱呀咔哒......都被风带入她的耳中，一丝不落。 奥莉又缓缓伸出一指。 一道风刃无声地射出，划破夜色。 禁林边缘传来“咔”的一声断响，数棵粗树齐齐应声而倒，叶枝簌簌坠落，惊起无数栖息的鸟类。 魔文正在改变她。 那种由内而外的掌控感，强大得令人几乎忘记了自身的虚弱与痛苦。 【滋....滋.....】 “啧。”直到一阵刺痛攀上脑神经，她才意识到魔力又被过度消耗了。 奥莉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被雨洗过的清冷空气。 伏地魔掌握着无杖飞行的魔法。 那她的风呢？能不能带着她飞起来？ 狂风呼啸，暴雨倾泻，少女向塔外迈出一步，迟疑一瞬，最终轻盈地一跃而下。 ...... 又过了一周，奥莉在厨房的魔药快熬好了。 在最后一步之前，还差一道关键的工序——将她在第一个项目中取到的匈牙利树蜂鳞片切碎，磨成粉末，投入锅中。 她大致估算了下，遗憾地发现，这一步的最佳时机，正好是她参加第二个项目比赛的时候。 比赛不能不去，多比又显然干不了这种精细活。 思来想去，能胜任这一步的，只有一个人。 “......” 西奥多沉默地踏入厨房，避开满地锅碗瓢盆和一颗滚到角落的南瓜，站到她身旁。 奥莉指了指坩锅：“我比赛那天，你记得帮我把这些鳞片倒进去，记得先逆时针搅拌三圈，再顺时针两圈。” “这是什么？” “一种毒药。” 西奥多危险地眯了眯眼：“......” 奥莉不慌不忙地坐下，用搅拌棒慢悠悠拨弄漆黑的药液：“三年级那会我们不还一起研究过毒药吗？你可是老手了。” “匈牙利树蜂鳞片，银花蛇胆，曼德拉草根须.....”他盯着锅中翻滚的药材，“这不是书中已知的任何一种毒药。” 他低下头：“我需要具体的配方。” 奥莉笑得狡黠：“没有哦，魔药大师——照我说的做就行。” 西奥多轻哼：“帮你做这些，我能得到什么？” “给你五个加隆。” “我看上去很缺钱？” 闻言，奥莉忍不住弯了弯嘴角，站起身，笑意盈盈地双手搭上他肩膀。 “下次去伦敦，只带你一个人。行了吧？” 西奥多垂眼凝视着她，那双浅蓝色的眼中似乎浮起了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待她仔细看去，却又消失无踪。 他不置可否地转移了话题：“第二个项目准备好了？” “还以为你要问什么，早就准备好了，”奥莉打了个呵欠，“我问麦格教授请教了一种人体变形术......” “比赛当天你就能看到了。” 第143章 第二个项目 第二个项目当天，哈利起晚了。 羊皮纸的味道充斥着鼻腔，被多比晃醒后，他迷迷糊糊抬头，顺手摸了把脸，面颊上还印着红痕。 “哈利·波特！”多比瓮声瓮气道，“赶紧去把韦崽从那些邪恶的水下生物手里救回来！” 他愣了半分钟才勉强理解多比的意思，又花了半分钟意识到比赛还有九分钟就要开始——哈利一跃而起，开始穿袍子。 “你是说，他们把罗恩抓走了？当作勇士要在湖底找回的宝物？”他惊恐问道。 多比点了点头。 三强争霸赛的组委会到底是怎么选人的？ 哈利往黑湖的方向一路狂奔。 他并不意外自己的宝物是罗恩。曾经他还想过，谜题里的“宝物”会不会是小天狼星送的火弩箭——拜托，木头可不能泡水。 显然组委会也考虑到了这一点，于是干脆把宝物换成了人。 哈利的胃部突然痉挛了一下。 ......所以她的宝物会是谁？换句话说，那群裁判觉得，谁才是她最珍视的人？ 他加快了脚步，来到湖岸边。这里已经搭起了临时的木台，金黄色的裁判桌前，珀西·韦斯莱皱着眉迎上来：“你差点就错过了比赛，哈利！” 哈利撑着膝盖大口喘气，随后他抬起头，目光扫向木台前即将入水的几名勇士—— 这一眼，便叫他愣住了。 他看见了一条人鱼。 那是和级长浴室画像上的人鱼一般......不，甚至还要惊艳百倍的存在。她漫不经心地坐在木台边，水雾蓝的鱼尾拨弄着水面，溅起碎银般的涟漪。 她在适应二月黑湖刺骨的水温，他的心脏却骤然滚烫了起来。 哈利屏住呼吸缓缓走上前，在人体变形术的作用下，少女原本及腰的玫瑰金长发飞速增长，在身侧流水般蜿蜒堆叠，手掌也生出了尖利的指甲与半透明的蹼膜。 奥莉抬首。此刻，她的眼眸变成了竖瞳，妖异、兽性的孔雀蓝冷冷锁定了他。 “精彩的变形术，不是吗？”巴格曼笑道，“要知道，湖底的人鱼可不是什么美丽的生物.....不过这只嘛，倒是足够赏心悦目。” 哈利皱眉，他不喜欢那人口中轻浮的意味。 头脑一热，他大步上前，像位迷途的水手，试图为塞壬遮住所有窥视的目光。 但这没什么用，所有人都在看她。就连一向挂着高傲神色的芙蓉，也不动声色地瞥了好几眼那扇宽大的尾鳍。 “好了，”巴格曼洪亮的声音回荡在湖边，“亲爱的勇士们，还有一条人鱼小姐——”看台上传来一阵哄笑。 “你们有一个小时的时间，从湖底夺回自己最珍贵的宝物！” 哨声响起，五位勇士同时入水。 ... 奥莉迅速向湖底游去，小臂上若隐若现的鳞片隔绝了湖水的寒意。 纠缠的黑色水草攀上尾鳍，被她不耐烦地一甩扫开。湖底阴暗朦胧，鱼群穿梭而过，惊起一片泥沙。 她看到了平日里总爱浮上水面晒太阳的大章鱼，章鱼掀起眼皮，好奇地打量她。 十五分钟后，顺着人鱼的歌声，她抵达了一座湖底村庄。 灰蓝色的石屋错落分布，周围游弋着不少身形粗壮、举着长矛的人鱼。巴格曼没说错，它们的确生得丑陋异常，咧着一口黄牙嘻嘻怪笑。 “她的尾巴好长。”一只人鱼凑近，伸手摸了摸她的鱼鳞。 “头发也是。”另一只探爪而来，被她冷冷瞪了回去。 奥莉把目光投向被绑在雕像上的人质们，她来得太早，五个人还整整齐齐挂着。 赫敏、芙蓉的妹妹加布丽、罗恩、不认识的赫奇帕奇男生——大概是塞德的朋友、还有最后一个是...... 德拉科。 奥莉微微惊诧地挑眉。意料之外，似乎又在情理之中。 她游上前，指甲利落地挑断束缚德拉科的绳索。少年顺着水流轻飘飘浮了起来，被她毫不费力地抱入怀中。 德拉科脸色发青，双眼紧闭，却偏偏嘴角微扬，像在做什么愉快的梦。 .....泡湖水泡到傻笑，这算什么癖好？ 伴随着一串急促的泡泡声，哈利手脚并用地奋力游了过来。一眼看见奥莉怀里的德拉科，他脸色僵了一瞬。 很快，他压下这股隐秘的私心，吐出一串泡泡。 他比划了半天，奥莉勉强理解了他的意思——他在途中撞见了芙蓉被格林洛迪袭击，不得不提前退赛。 奥莉也吐出一串泡泡：你想救她妹妹？ 哈利立刻点头。 她扫了一眼他手里用来砍断麻绳的小石块......我来吧，她用口型无奈道。 人鱼们察觉到他们的意图，警惕地围拢过来。 变形术魔法不仅塑造了外表，也让她的性情产生偏移，继承了水底生物暴戾野蛮的脾性。 被兽性驱使着，奥莉当即抬手，打了个响指。 岸上的观众席爆发出一阵惊呼！黑湖中央，巨大的漩涡正在汇聚。 水龙卷在湖底肆虐，人鱼四散奔逃，狂暴的气流斩断了其余四人的绳索，身躯随水飘浮而起。 奥莉！哈利急忙吐出泡泡，抓住了她尖尖的手指。 竖瞳轻轻一颤，兽性的锋芒褪去，理智迅速归位。奥莉立刻收回水龙卷，一把拎起德拉科向上游去。 “哗——！” 破水而出的一瞬，阳光洒落湖面，德拉科睁开眼，下意识搂紧怀中冰凉的身体，却迎上了那双惊心动魄的孔雀蓝竖瞳。 妖异、湿润，又带着未褪尽的蛊惑与凉意。 紧随其后，哈利也带着罗恩和加布丽浮出湖面。 “加布丽！” 看台上传来一声惊呼，芙蓉推开马克西姆夫人的手，一跃跳进湖中。 银发在水里铺开，她的眼泪滴进湖中：“她还好吗？还有没有呼吸？” “.....”哈利无力蠕动着嘴唇，最终点点头，“是奥莉帮忙砍的绳子。” 闻言，芙蓉毫不犹豫地搂过她和哈利的脖子，在两人的脸上，一人亲了一口。 “你帮了我太大的忙，”媚娃小姐湿漉漉的眼神望向她，“可我之前还对你......” 芙蓉凑近，似乎还想再歉意地亲一下，德拉科冷着脸转过身，环住奥莉的腰，径直带她朝岸边游去。 “我的尾巴好酸，”奥莉贴着他肩膀咕哝，“为了救你，在水下都快摆断了。” 人鱼纯靠腰腹发力，她几乎是一下一下地蠢蠢地挺着游过去的，还好在水下没人看清楚。 湿发贴在脸上，德拉科目光灼灼：“一会先别急着变回去.....我还没看够。” “今年暑假回庄园，”他压低声音，“能不能再给我变一次？” 奥莉果断拒绝：“想得美。” 第144章 兽性，捉水甲虫 观赛台边，庞弗雷夫人麻利地将厚厚的绒毯裹了上来。 奥莉被德拉科抱在腿上，湿透的长发贴着肌肤一路垂落，没入台下的水面。 完全解除变形状态还需要些时间，脖颈上的银蓝色细鳞正在一点点褪去。 “昨天晚上，斯内普教授把我叫去办公室，说我是你珍贵的宝物。” 德拉科含着笑意，指尖捏着她半透明的蹼膜把玩。奥莉没说话，掀起鱼尾，拍了他一脸水花。 水珠顺着他英俊的下颌滑落，他却只笑得更灿烂了些：“这意思是你承认了？” 他收紧双臂，俯身贴近她的耳鳍：“你是喜欢我的，对不对？” 温热的唇贴上深海生物冰凉的肤质，奥莉本能地偏过脸。变形术尚未消退，兽性的驱使下，她突然有点想咬他。 用尖牙，狠狠地，咬断他那条看起来就很好咬的漂亮脖子。 德拉科却显然误解了她的沉默，愈发得寸进尺地在她耳边吹气，一下比一下更近，唇几乎贴上她的皮肤。 奥莉眼神幽幽，忽然想起书上提到，有些人鱼族是会食人的。 ......这下说得通了，他为什么闻起来这么让人上头。 塞德里克和克鲁姆已经先后将宝物带回了岸上。赫敏正裹着厚毯，牙齿打颤：“哈利，你救了两个人？哦，干得好——” 哈利从绒毯中冒出一颗脑袋，浑身还滴着水，神情却难掩郁色。 他盯着金发少年紧扣的双臂，脚步不受控制地向两人的方向走来。 德拉科见状，嘴角一勾，立刻拔高了嗓门：“嘿，波特，你从黑湖里带回来的宝物是谁？韦斯莱？真可怜——还不如你的飞天扫帚。” 话音刚落，救世主少年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狮子，一把掀开绒毯。 哈利闪电般从毯子中伸出手，强硬地推了他一把。 “别趁她变形状态占便宜，马尔福。” 德拉科被他推得一晃，浅灰的眼睛瞬间沉了几分：“奥莉乐意被我抱着，难不成你想让她坐你腿上？” 又伸过来一只手......还带着浓烈的肉香......奥莉觉得她更口干舌燥了。 “波特，你看清楚了——我是她的宝物，你不是。” 哈利攥紧拳头，一双清透的绿瞳里翻滚着毫不掩饰的妒意。几乎是遵从本能般的，他伸出手，将她湿透的一缕头发拨回了耳后。 电光火石之间，奥莉猛地捉住他的指节，用人鱼尖利的牙齿狠狠咬了他一口！ “嘶——”血珠顺着白皙的皮肤滚落而下，哈利痛得闷哼一声，下意识想抽手，却被她死死扣住。 奥莉抬起上目线，利齿仍嵌在指节中，那双染了异色的人鱼瞳孔凝视着他，蓝得几近妖异，冷静而炽热。 这一眼，他忍不住看得愣了神。 ......她的眼睛，好漂亮。漂亮得像深海漩涡，会把人整个吞掉。 听到痛呼声，塞德里克也下意识走来：“奥莉，他们是不是在吵你......嘶。” 面对送上来的又一块香肉，奥莉一视同仁地狠狠咬了一口。 “原来变形状态，真的这么不稳定吗......”塞德里克吃痛，一双褐色的眼睛却仍关切地望着她，还想伸出另一只手摸她的头。 德拉科眼疾手快，一巴掌拍开。 “看来人鱼小姐只会对她的宝物温柔。”金发少爷得意洋洋地挑起眉梢。 片刻的寂静。 塞德里克和哈利不约而同转头，目光冷冷地投向他。 哈利突然觉得，身旁的塞德里克此刻也看着顺眼了不少。 奥莉目光幽远，目光慢慢转到了德拉科的喉咙上。细白的脖颈，青筋和动脉正缓缓浮动..... ......她还没吃饱呢。 “哎呀，人鱼小姐咬人了——看来几位勇士对她的‘宝物归属权’有点分歧？”巴格曼在一旁调笑。 “咬人？！”庞弗雷夫人脸色一变，大步流星地冲过来，“哦，我的天啊——快松嘴，克兰小姐！” ..... “被她咬成这样还抢着送上前？你们这些男孩——” 哈利和塞德里克都被裹上了纱布，手指上还渗着血，被庞弗雷夫人数落着赶去了一旁。德拉科的脖颈被咬出了淤红，脸上却神色张扬，笑得灿烂非常。 奥莉也被她从腿上抱了下来，喂了一瓶加速恢复人形的魔药。 混沌的大脑逐渐变得清明，滚烫的兽性慢慢褪去。 她感觉喉咙空落落的，眨了眨眼，默默将半张脸埋进绒毯里。 ......血的味道倒是不错。 一旁的裁判还在热火朝天地统计得分。 赫敏打了个喷嚏：“奥莉，你这次肯定又是第一名了。” 克鲁姆皱着眉蹲在她面前，替她将毯子往上扯了扯，低声提醒：“赫米恩，你头发上有个.....虫子。” 奥莉闻言，转头定睛一看。 那是一只绿得发亮的水甲虫，蹲在赫敏湿漉漉的头发上，眼睛周围的纹路赫然是一副熟悉的圆框眼镜。 太熟悉了。 像极了某位爱好乱钻人头发、无良八卦、不知悔改的记者女士的阿尼玛格斯形态。 奥莉眼睛一眯，指尖轻轻一勾。 一缕风丝拧成细绳，瞬间缠住了甲虫。 水甲虫开始挣扎，但已经晚了，她猛地一扯，将它稳稳拽入掌心。 此时，鱼尾已经完全消退。奥莉迅速起身，小跑到岸边拿起挎包，从中掏出一只细颈玻璃罐，将它扔了进去，旋紧瓶盖。 甲虫在瓶中拼命扑腾，振翅撞壁，流动的金色符文一闪，玻璃瓶固若金汤。 一旁，巴格曼正高声宣布比赛结果：“克兰小姐使用了精妙的变形术，又仅耗时四十五分钟返回水面，评分49分！波特先生紧随其后，高尚地解救了额外的人质，同样49分！迪戈里47分，克鲁姆40分，德拉库尔25分。” 第二个项目圆满落幕，众人说说笑笑地返回了城堡。 奥莉没有急着去盥洗室，而是迅速给自己施了个清理一新和干爽咒，回到了无人的寝室内。 拉上厚重的帷幔，她将玻璃罐小心放在桌上，拔出魔杖，敲敲罐壁。 砰一声轻响，甲虫变作了拇指大小的金发女人，正是丽塔·斯基特。 “你好，斯基特女士。”她轻快地说。 第145章 巧言令色，夕阳余晖 玻璃罐里传出一阵愤怒的嗡鸣。 “你这个小杂种——你这是非法囚禁！我要把你写上《预言家日报》，让整个魔法界都看看你的嘴脸！” 奥莉拢起眉毛，耐心地听她骂完。 “您是不是忘了，霍格沃茨是明令禁止您进入的。我可没有抓人，只是捉到了一只.....绿得发亮的可爱小虫子。” 她慢悠悠站起身，拉开抽屉，从中取出一叠报纸，将最新一期的《巫师周刊》摊平在桌上。 “托您的福，这段时间我确实收到了不少友好的问候。” 杂志首页赫然是一张圣诞舞会上她与多个男生互动的照片，配文：「野心女孩：霍格沃茨失落纯血小姐的情感操控术」 “先是抛弃舞伴迪戈里，转头又勾搭了马尔福和诺特，还‘目露凶光’地将大难不死的哈利·波特赶出了舞池......啧。” “猜猜您亲爱的读者们都给我寄了些什么信？” 奥莉把还泛着湿气的头发拨到一边，打开其中一封，开始念。 “你这个不检点的坏女孩，梅林和上帝都不会宽恕你......”她读着竟然笑了起来，“离大难不死的男孩远一点——他们真是替哈利操碎了心。” “哦，还有这封......” 她平静地往下念，玻璃罐中的丽塔越缩越小，金黄的头发乱作一团。 “还有一些吼叫信和裹着巴波块茎脓水的，我提前扔了。”奥莉啪一声合上信件。 “所以说，我们这笔账怎么算？” 她靠进沙发，歪头看向玻璃罐中正艰难爬动的拇指姑娘。 “克兰小姐，我们没必要弄成这样，不是吗？你看，我只是为了找点新闻糊口，我也没料到读者们会这么有热情......” 丽塔话音未落，耳边便响起规律的敲击声——奥莉在轻敲桌面，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指节一下一下落下，震得玻璃瓶嗡嗡作响。 “我的嗅嗅很喜欢亮闪闪的东西。” 她忽然轻声开口，把那只毛茸茸的团子抱了出来，温柔地放上桌面。 “猜猜它看到浑身珠宝的您，会不会想把你吞掉？” 嗅嗅的黑眼睛一下子锁定了目标，圆滚滚地冲上前去，一把抱住了玻璃罐。 “啊——”丽塔在玻璃罐中东撞西撞，凄厉地惨叫起来，“不要！克兰小姐！我只是个特约记者！” 奥莉摸了摸嗅嗅的脑袋：“好了，别吓坏她。” 她一挥魔杖，玻璃罐中的丽塔身躯腾起，掉落在地，恢复了原形。 女人刚落地，便条件反射地扭头想跑，却听见少女不咸不淡的声音：“我能把你变回来，就还能把你塞回去。” 丽塔的脚步一僵。 “我今天也确实不是来撕破脸的，”奥莉换上了一副和颜悦色的表情，“斯基特女士，您确实很有写作天赋......和胡说八道的本事。” 丽塔脸色仍惨白如纸，但记者的本能驱使她重新坐了回去：“当然，挖掘一切新鲜的爆料，把真相.....呃，好吧，部分经过修饰的真相带给大众......这是我的使命。” “文字是最巧言令色的存在，”奥莉转动着指尖的羽毛笔，“人们会通过文字爱上一个人，也会轻易受到它的蛊惑煽动。” 语言从不是中性的工具，无论身处和平还是混乱、魔法界还是麻瓜社会，它都能塑造认知、操纵舆论，成为最锋利的刀锋。 “斯基特女士，我想要一个在《预言家日报》的位置——不，是人脉。一位可靠的人，一位站在我这边、能代我说话的人。” 丽塔的眼珠转了转：“你的意思是......” “没错，”奥莉淡淡一笑，“我会提供新闻，内容足够新、足够炸裂，您一定会感兴趣的。但不是现在，要再过几个月。” “我——” “报酬自然不会少了您的，前提是您乖乖配合。”奥莉打断了她，显露出几分不耐烦的神色。 一袋沉甸甸的金加隆被扔在桌面上，发出钝响，丽塔小心翼翼地抬眼看她。 少女眼皮微阖，温和的伪饰褪去，她的脸上透出一股毫不掩饰的、冷酷锐利的神情。 并非变形术带来的错觉——那股令人心悸的压迫感从一开始就存在。 和方才湖边那只孔雀蓝竖瞳人鱼的眼神，毫无分别。 奥莉举起魔杖，对准了她。 “放心，我不会为难您。您只需要替我写几篇文章，别的什么都不用做......当然，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需要您和我立个誓。” 丽塔张了张嘴，却见她指尖突然一颤，捂住心口猛喘了两口气。 待呼吸平稳了些，她重新抬起头，笑了笑：“别紧张，斯基特女士。要是我死了.....这个誓言自然会消失。” “但你不会想赌这个的。” ...... 和丽塔·斯基特签订了契约，放走对方后，生活似乎一切照旧。 这天，算术占卜课结束后，奥莉走出教室，来到了学校厨房。 多比一如既往地来迎接她：“小姐——” 这句话卡在了喉咙口，她平静地摘下兜帽，用手帕抹去了矫饰脸色的口红。 随后，她拿出魔杖，轻轻一挥，脸上的混淆咒被解除。 多比这才真正看清了她的脸。那是张苍白如纸、行将就木的面庞，仿佛一阵风吹过，便会轻轻飘散在空中。 任何人看见这张混淆咒掩盖后的真实模样，都会明白，她已命不久矣。 泪水一瞬间盈满了多比的眼眶，它愣在原地，双手颤抖。 “多比不明白......”它喃喃，“是多比做错了什么吗？多比是不是不该听小姐的话？如果圣诞节那天多比就能做点什么的话——” “我的药熬好了吗？”奥莉轻声问。 这只哭得皱皱巴巴的小生物点点头，从木架后拿出存放在细口玻璃瓶中的药。 液体已经熬制完成，颜色从最初的墨黑转为清澈透明，看上去就像一瓶普通的清水。 “听着，多比，”她接过药瓶，蹲下身，“你是我最信任的小精灵，我也很感激在马尔福庄园时你对我所有的照顾......” “小姐不要说了——”多比抗拒地哭泣，试图推开她的手，她却手上使劲，紧紧环住了它。 “我们约定一个暗号，好不好？”奥莉自顾自地说，“如果明天过后，我来看你时，带了给你织的那双袜子，那我就还是我。” “但如果我变得冷漠、暴躁，说话奇怪、不认识你，也不再记得我们之间的事......” 她语调平静：“那你就叫来教授，把我给杀了。” 第146章 最后对峙 多比望着她平和的蓝眼，忍不住开始想，或许它从来就没有了解过眼前的小姐。 小姐是温柔的，小姐是刻苦的，小姐总在灯下读书到深夜，细瘦的肩头轻轻耷拉着毛毯。 从不抱怨，总是礼貌得体，嘴角永远挂着淡淡的笑。 随着时间流转，它能感觉到马尔福家对小姐越来越好了。她的首饰盒逐渐被填满，房间的陈设越来越精致，少爷去找她的次数也愈发频繁。 可是小姐为什么还是要这么刻苦呢？ 就像多比不明白，为什么有人能用这样平静的神情，注视着死亡的来临。 不应该是这样的。 在死神这座险峻的高峰前，无数的人崩溃、哀求着命运的垂怜。有的人哭泣，有的人疯狂挣扎，只为搏得一线生机。 而不是现在这般，一双蓝眼里只有冷漠到极致的淡然。 就仿佛生死，对她而言只是命运中最稀松平常的一环。已经翻越了无数座峻岭的她，今天不过是照例跨过一道早就计划好的坎。 奥莉摩挲着手中的药瓶，垂下眼，多比却从她眼中看到了一丝叫它脊背发冷的—— 杀意。 ...... 天色渐晚，未尽的夕阳洒在拉文克劳塔楼的石台上，扯出了一道又一道影子。 回到寝室的时候，夜色已经彻底降临，月光爬过地毯的花纹。 她低头，在脸上重新施了个混淆咒，抬眼对上曼蒂和帕德玛的目光，笑了笑。 “奥莉！”曼蒂朝她招手，“愣着干嘛？快来和我们打牌呀！” 她应声走去，陪两人专心致志地打了一晚上霹雳爆炸牌。 “你又输了，曼蒂。” “你少得意，我那张牌再早一秒翻出来你就完了！”直到被奥莉强行塞进被窝，曼蒂还在咯咯笑着抗议。 奥莉轻声：“明天要早起上魔咒课，忘了？” “唔......”曼蒂笑声一收，眼皮半耷拉下来，似乎真有些困了，“那你明天晚上再陪我玩。” “好。” 奥莉靠在床边，静静等了半个小时，直到屋内彻底安静下来。 两张床上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她小心地下床，拨开帘幕，在两人的脸上轻轻亲了下。 “一夜好梦，姑娘们。” 她披上外袍，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休息室。 下到一楼的旋转楼梯口处，她这才从储物袋中取出三年级时复制的活点地图。 纸张在掌中展开，一串串名字浮现。 看到想要的名字时，奥莉轻轻、长长地松了口气。 随即她抽出魔杖，飞速挥舞两下，空中泛起涟漪，古代魔文的繁复符文凭空浮现—— “哗——” 寂静的夜色中，炽亮的金芒大盛。 【滋......系统受到外部影响，将强行从半休眠状态脱离......正在重新启动......】 “别装了，”奥莉懒懒道，“承认你从来就不是什么系统，很难吗？” 脑海中滋滋作响的电流声骤然一顿。 紧接着，一只沉睡已久的庞然巨兽在她脑内缓缓睁开了双眼。 奥莉身形一晃，眼前开始出现模糊的重影，耳鸣尖锐作响。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语气依旧冰冷，却不再是之前一板一眼的电子音。 奥莉干脆在台阶上坐下，抬手在四周布下静音咒与混淆咒，随即从挎包里拿出那只药瓶。 “我知道的很晚，晚到意识到你并不是什么所谓的系统，也不是什么凌驾于这个世界规则之上的存在时，一切都已经太迟了。”她说。 “如果早知道你是一个具有自主意识的黑魔法寄生物.....我会毫不犹豫地把你交给教授们处理。” “然后让你被连根剥离，销毁。” 【那我也会直接杀了你。】 奥莉淡淡嗯了一声：“猜猜我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你的？” 也许是知道她命不久矣，“系统”竟也罕见地沉默了片刻。 【三年级。】 “答对了。从那年起，你布置的学年任务变得简单了许多。头两年，你总是威胁说，不完成就会抹杀我，但那一年你没有。” “还有，”她继续补充，“在好感任务系统更新时，你无法理解人类情感，却用了‘我’来自称，那时候我就开始怀疑你有自主意识了。” 【真正确定的时候，是我休眠的四年级？】 “嗯，不仅是你，还有一位好心的穆迪教授，间接帮我确认了你的存在。”奥莉拨弄着药瓶，语气平淡。 “我向那位黑魔法大师请教了很多问题，包括像你们这种生物，是否拥有灵魂——” “他说有。” 她掀起眼皮，懒洋洋问：“我的灵魂呢？被你吃得还剩下多少？” 【运气不错。你还剩下大约几小时的时间。最后一段融合仍在进行。】 【在零点到来之前，我会陪你走完最后一程——然后，我将正式接管你的身体。】 她终于忍不住问道：“你要我的身体做什么？” 那一头沉默片刻。 【寄生物的灵魂无法独立存在，必须依附于魔力充沛的宿主。】 【而你，亲爱的宿主，正是最完美的黑魔法容器。】 它突然轻轻笑了，蛇信子一般的魔力震颤钻入深处，她的大脑头疼欲裂。 【从一开始，就没有什么主线任务。也没有所谓的通关。】 奥莉承认，她的确察觉得太晚了。 这就是一条无法回头的独木桥。在被这只黑魔法寄生物霸占身体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走上了不归路。 一切都是骗局，区别只是早死和晚死而已。 反抗得太早，她会被当场抹杀；照着“系统”制定的路径完成任务，只不过是在延长自己的使用期限，慢慢等待被彻底吞噬。 这只寄生物狡猾、耐心、善于伪装。 它在等待、在筛选，寻找那个既强大、又易于操控的宿主—— 一个能被它顺利利用，又足够撑住它庞大灵魂重量的躯壳。 它巧言令色，擅长用语言去包装一切。或许在漫长得数不清的年岁中，它早已掌握如何去轻巧地欺骗人类。 还真是个老古董。 “所以，前两年那些麻烦的学年任务，是在考察我是否合格？” 【准确地说，是在绑定你的灵魂回路。】 【你激发的魔力越强，我们之间的融合就越深——直到你再也无法将我剥离为止。】 【如今我们的灵魂早已紧密缠绕，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奥莉恹恹垂下眼皮，一股压倒性的倦意袭卷了她，身体的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让她闭上眼。 【闭上眼，一切就轻松了。】 【漫长的、无边的痛苦将彻底结束，我会代替你继续活下去，这不好吗？】 第147章 人类的赞歌 “......古代魔法生物还真是奇特，”她的眼皮在打架，“像你这种东西，果然和我说得一样......是个老古董。” 系统淡淡应道：【现代魔法过于稀薄，像你这样的宿主，很难再找到。】 奥莉笑了一声：“不过你给自己留了一个致命的失误。” 空气一瞬寂静。 “不.....或许不能算是失误，”她慢慢地说，“毕竟你不是真的系统，而是活物，对吧？” “只要是活物，那就一定会有缺点。” “让我猜猜.....你四年级陷入休眠，是想让我误以为自己已经摆脱了你，从而放松警惕，好加速侵蚀我的灵魂？” 系统不答。 “你确实做到了，”奥莉耸肩，“不然我的身体也不会坏得这么快。” “可你沉眠的时候，就没办法窥探我的思想，也无法实时监控我每一步的行动，对吧？” 奥莉晃了晃瓶中透明的液体，在月色下泛着清亮的光。 “看看这是什么？”她笑得像个终于翻出底牌的赌徒。 长时间的沉默。 久到奥莉以为它不会再回答时，它开口了，语气中带着冰冷的愤怒。 【厄尔布林？】 “Bingo。”奥莉轻笑。 “三年级时，我在斯内普的留堂上，《以毒攻毒集》的残页中，找到了一味可以作用于灵魂的毒素。” “它会缓慢破坏灵魂的稳定结构，腐蚀一切接触到的灵魂，并使其灰飞烟灭。” “当时被他收走了，我还以为这条路断了.....还好，最后亲爱的穆迪教授帮了我一把。” “配方需要一味匈牙利树峰的鳞片，”她叹气，“真的很难找，为了它，我特地跑进三强争霸赛，还花了整整半年的时间熬制。” “所以，系统大人——”奥莉笑得纯良，“既然你也拥有灵魂，那你会不会被厄尔布林杀死呢？” 无色无味的液体在瓶中静静晃动。 【......】 【那你的灵魂呢？】 【我们的灵魂如今已经紧密缠绕，密不可分，你要是喝下这种毒，不仅是我，就连你也会——】 它的声音彻底变了。 不再从容、不再俯瞰一切，而是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细微颤抖。 若不是亲耳所闻，奥莉几乎很难想象这种黑魔法生物，也会有一日感到恐惧。 就连它们也会惧怕死亡吗？ “你没想过我会鱼死网破吗？”奥莉问。 【人类的本能是求生。你不会这么做。】 奥莉：“的确，原本我也在犹豫，但最近，我恰巧从妈妈那学到了一些古代魔文，专门用来保护灵魂。” “所以我的翅膀就硬了。” “况且，我宁可一死，也不想把身体让给你这种臭烘烘的烂泥巴。” “你还是不太了解人类呀，系统大人。” 她愿意以自身灵魂为代价做赌注。 喝下厄尔布林的一瞬，系统与她的灵魂会同时暴露，只要在古代魔文的护佑下，她能比系统多撑过一瞬，她便能活下来。 【......你是个疯子。】 “陪我那么多年了，你今天才知道？” 奥莉歪头：“或者说，你凭什么觉得我会乖乖接受被吞噬夺舍的命运？” “你在挑选宿主的时候，可不是挑了个庸才。” “系统”开始暴走。狂暴的黑魔法气息极速蔓延，闪电般刺进意识深处。她身形一晃，险些直直栽下去。 好在这一刻，事先悄悄布下的古代魔文金光大盛！ 系统的动作一滞。奥莉抓住这个空隙，毫不犹豫地旋开瓶塞，无色无味的毒液滑入口中。 下一秒，毒药在体内炸开。 像一股冰冷的火焰，自血管一路蔓延，奔涌向四肢百骸，迅速渗透进每一个细胞。 这种毒素于身体无害，却对灵魂真正致命。 她好像看到了烟花。 绚烂的、冰冷的、从天上散落，像是漫天大雪的烟花。 【......滋......滋......】 大脑深处轰鸣作响，意识开始模糊。奥莉跌跌撞撞地扶着墙起身。 还没有结束。 她不能确定这种毒能完全将它杀死。面对这种狡猾至极的黑魔法寄生物，最重要的就是：不留一丝余地。 奥莉从未学会过大脑封闭术。 不是因为不想，而是根本无法。 “系统”力量全盛时，曾淡淡告诉她，任何巫师都无法对她进行摄神取念。 系统霸占她的大脑，让她的思维成为了孤岛。 而练习大脑封闭术的前提，便是能被摄神取念。 她咬牙扶墙，拖着麻木的身体，一步一步朝活点地图上的目标点走去。 魔药课教室的门口。 她抬手，虚弱地敲了敲门。 片刻的寂静后，斯内普拉开了大门。 鹰勾鼻的冷漠男人垂下眼，打量着眼前面色惨白如纸的少女。 “克兰，现在是晚上——” 她一把抓住了斯内普的袖口，语气里带着虚弱的恳求。 “教授......教我大脑封闭术。” 毒素在身体里愈演愈烈，她几乎能听到它被灼烧时发出的惨叫和剧烈的翻腾，每一次挣扎，都让她落下大颗大颗的汗珠，嘴唇也痛苦地紧咬着。 大脑内的禁制屏障正在松动。 斯内普一把扶住奥莉，将她按在了一张木椅上。 她剧烈地喘息，疼痛的泪水混杂着汗水模糊了视线。 “教授，快一点......” 斯内普站在原地，脸上闪过一丝焦躁。唇色发青，手里还攥着一个空的药瓶，身上的魔力极度紊乱——怎么看都是服毒了的表现。 “你到底在发什么疯？”他冷冰冰地质问，下意识想去摸解毒剂，手上却迅速抬起了魔杖。 “摄神取念——” 魔力毫无阻碍地进入了她的大脑。 斯内普骤然睁大双眼。 她的脑中，有一个不可名状的黑暗存在。 还有一段被封存的过往记忆。 第148章 【回忆篇】海瑟之家往事（1） “姓名？” “乔伊·贝克。” 男孩站在院长办公室内，柔软的黑发垂在额前，一张极为乖巧精致的白皙面庞上，长而卷翘的睫毛正轻轻颤动。 他抬起头，怯怯眨了眨湿漉漉的眼睛。 像只迷途的小黑羔羊。 “父母因车祸身亡，无其他亲属......”玛丽·普里查德扫过表格上的白底黑字。 “那么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们海瑟之家福利院的一员。” 窗外正下着暴雨，雨水沉重地击打着玻璃窗。 奥莉倚在门边，窗户倒映出一张稚嫩而平静的女孩面孔，一头玫瑰金发丝松散地扎在脑后。 她收回眼神，转而漫不经心地打量着乔伊，思绪却早已神游天外。 穿越界的天崩开局是怎样的？ 上一世落得个横死结局，结果一睁开眼，就穿到了《哈利·波特》的魔法世界，还凭空有了个食死徒的妈和麻瓜的爹。 食死徒为什么会找麻瓜结婚生子？小婴儿奥莉眨巴眨巴眼，对上爸爸俊美至极的脸庞.....好吧，她明白了。 刚来这个世界的几个月，是温和而宁静的。 “奥莉、奥莉，我的小公主，”爸爸把她抱进怀里，柔声细语，“妈妈负责赚钱养家，我就在家陪你，好不好？” “得了，卢西安，”妈妈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说得像我不乐意陪她一样！都怪黑魔王的任务太烦人......” 妈妈坐下身，从背后拿出本笔记，冲她晃了晃：“来，猜猜看？给你的一岁生日礼物。” 奥莉眨巴眨巴眼。纸上写着一堆鬼画符，难道是传说中的古代魔文？ “是你研究的那个古代马文？”爸爸挠头。 妈妈气笑了：“是魔文！” 爸爸摸摸她的脑袋，忽然有些踌躇：“那奥莉万一像我一样，也不会魔法怎么办？其他孩子几个月大就展现天赋了，她到现在.....一点动静都没有。” “你当时不该选我的。” “这才是我选你的理由。” 马西娅笑了笑，漫不经心地挠挠她的下巴，“要是她不会魔法，不也挺好？活得简简单单.....不用去考虑复杂的事情。” “无论如何，她都是我女儿。想要什么，我都会给她。” 爸爸哼哼一声，不依不饶追问：“但奥莉还是更喜欢爸爸送的碎钻蓬蓬裙，对不对？” 奥莉弯了弯眼，忍不住笑了。 她伸出小手，轻柔地摸摸他们的脸。 两人的眼中立刻射出了奕奕神采。 ——嗯，她都喜欢。 可惜好景不长。 浑身是血的妈妈把襁褓放在孤儿院门口时，一滴滚烫的泪落在了脸上。 奥莉想抬手为她拭泪，最后默默缩了回去。 她挣扎着开口：“......妈妈。” “哎，哎，”妈妈的指尖抚过她的脸，“忘了我吧。” 她好不容易在这一世觅到的亲情，又再次转瞬即逝。 奥莉成为了传统穿越开局的孤儿。 海瑟之家福利院，地处破败的伦敦东郊，空气中永远是抹不开的浓雾与细雨。 经费拮据，孩子们营养不良，个个面黄肌瘦。 孤儿院的院长，玛丽·普里查德是个严苛而极端的教徒，喜欢以教化之名，行压迫之实。 玛丽说，他们都是恶种，有着赎不完的罪。 每天天蒙蒙亮之时，他们都需要爬起早祷、清扫院区、默读毫无作用的圣典。 压抑本性、收敛特质，藏起一切的不同寻常。 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个地方呢？ “你被扔在门口的时候，父母连个姓氏都没给，自己挑一个。”玛丽把一本姓氏册扔在了她面前。 奥莉用小手吃力地翻开那本厚厚的册子，被灰呛了一口。 她翻了很久，翻得指尖都泛红，最终停留在了“Crane”一词上。 鹤。她在海瑟之家的画本上见过许多雪白的鹤，它们有着宽大的翅膀与美丽的羽毛，可以轻易地腾空而起，跨越各大洲飞行。 她也想飞起来。 “克兰......我要姓克兰。” “你好？”男孩的声音把她从神游中拽出，奥莉回过神，撞进了一对漆黑的瞳孔。 这位叫乔伊的孩子安静地盯着她，微微弯起唇角：“你叫什么名字？” “奥莉·克兰。” “好，奥莉，”乔伊轻轻伸手，握住她的指尖，“我是乔伊。” 他的手冰冷，指腹挂着与年龄不符的薄茧，像条缠绕的蛇。 “这里我谁都不认识，”他低声道，“你能多陪陪我吗？” 奥莉露出明媚的笑容：“好啊，多久都可以。” ...... 一晃就是两年。 乔伊是个听话而温柔的孩子，几乎没有过渡期，就迅速适应了海瑟之家的生活——甚至可以说是如鱼得水。 早祷从不迟到，也不多话，院长对他格外满意。 相比之下，奥莉要不守规矩得多。 为了给孤儿院的大家加餐，她偷摘野果，掏鸟窝，上蹿下跳像只不安分的野猫。 当然，也因此挨过好几次戒尺。 “背叛教义”、“不懂悔改”.....她翻了个白眼。要是她也有魔法，玛丽早就像哈利的姑妈一样，吹胀飞上天了。 可惜，她的魔力一直毫无动静。 伦敦的深秋，海瑟之家院外的几棵树尚未萧瑟，几个孩子托腮团团围坐在台阶旁。 “姐姐，我好饿......”小安妮小声叫道，“早饭的燕麦粥根本不够吃。” 小苏西补充：“加了那么多水都快变成糊汤了.....经过院长办公室的时候，我还闻到了肉香味呢！” “嘘！这话可得小声点，小心她又打你！”小安妮紧张地捂住朋友的嘴。 “我们还在长身体嘛！”苏西哼道，“就算我们要‘赎罪’，也不能每天只吃素吧？” “姐姐再去给你们摘点野果，好不好？” 奥莉哄道，随即挽起袖口，伶俐的猫般三两下攀上了院墙。 “接着！”她从枝头掷下一颗果子，树下的乔伊连忙摊开衣摆来接。 一声轻响，野果不小心落在了他的额头上，薄薄的皮肤泛起粉红。 “啊——抱歉，”奥莉从树上跳下，双手握住他的肩，轻轻吹了吹，“有砸疼吗？” 他抿唇摇摇头，伸出指尖，悄悄捏住了她的衣角。 奥莉的神色顿时软了几分。 乔伊比她大一岁，是院内最大的孩子，但性子太沉默，和其他人都玩不到一起，平时也只愿意跟着她。 “你就是疼了也不说，嗯？”她怜惜地摸了摸眼前寡言男孩的脑袋，黑发柔软，在她的魔爪中翘起几个俏皮的弧度，“以后我会更注意的。” 男孩眼里浮起细碎的笑意：“.....我也想吃。” “嗯？”奥莉眨眨眼，不明所以地递过去一颗野果。 乔伊没有伸手接过，而是径直俯下身，扣住她的手腕，唇瓣覆上野果。 汁水顺着红唇淌下，淋湿了她的指尖，而他抬起眼，黑眸一瞬不瞬地望着她：“很甜。” 奥莉愣了一秒。 这时，有个小孩上气不接下气地跑了进来。 “院长叫我们快过去——下午有领养人要来！” 第149章 【回忆篇】海瑟之家往事（2） 院内一瞬寂静，随即所有孩子都炸开了锅，叽叽喳喳地像小鸟般讨论开来。 “是那些穿得很漂亮的爸爸妈妈们吗？”小苏西拼命压抑着兴奋。 安妮小声说：“他们好久没来过了，院长说，我们这里太穷，没人愿意来。” 孩子们间热烈的气氛降温了些，但眼里还是亮晶晶，难掩兴奋。 这几年来，零零散散来过几批领养人，但无不是嫌弃这里又穷又破，很快便捏着鼻子离开了。 奥莉的眼睛也亮了一瞬。 太久没有领养人到来，孩子们像群叽叽喳喳的小鸟，飞上飞下，给破败的砖瓦楼来了个彻底的大扫除。 “头发理整齐，衣服要干净，不许咧嘴笑，不许露牙，懂事些——” 奥莉平复着呼吸，在水盆里洗了手，脸颊还留着劳作后的薄红。 她踮起脚，对着玻璃系紧了发带，倒影中的女孩弯了弯澄澈的蓝眼。 嗯，一切完美。 孩子们焦急地等待，终于，大门开了。 玄关处踏入了一对衣着考究的夫妇。男人一进门，便打了个喷嚏，用手帕紧紧捂住口鼻。 玛丽·普里查德连忙迎上前：“欢迎来到海瑟之家！” “这就是你说的‘不算太差’的地方？”男人嫌弃地扫视一圈，“希望孩子也不是同一个水平。” “当然！”玛丽立刻鞠躬赔笑，随即横眉扫过他们，“还不过来？” 孩子们迅速整队，一字排开。 “这是我们最规矩的孩子，乔伊，”玛丽握住乔伊的肩，把他往前推了推，“虔诚、温顺、从不违抗教诲。” 他安安静静地站到夫妻跟前，抬起头，笑了笑。 黑发微湿，睫毛又长又翘，半张白皙的脸藏在高领黑毛衣中。 女人垂眸，眼前的男孩很漂亮，漂亮得甚至过分。但他眼下透着乌青，隐隐带着几分沉郁。 ““长得是不错，”她说，“但太沉闷了。眼神不干净，看着就不讨喜。” “我想要个阳光可爱的孩子，”她在人群里环视一圈，“就像......她这样。” 化着浓妆的女人缓步上前，停在了奥莉面前。 女孩身形瘦弱，脸蛋小巧苍白，却难掩娇美。一双矢车菊蓝的眼睛清透，像初雪后的天空。 “叫什么名字？”女人从狐毛皮草中伸手，漫不经心地托起她的下巴。 女人的指腹擦过脸颊，坚硬冰冷的钻戒硌得她下颌生疼。 奥莉没躲，反而用脸颊轻轻蹭了蹭她掌心，温顺地抬眼：“夫人，我叫奥莉。” 女人显然被这个动作取悦了，唇角一扬，点了点头：“漂亮，听话，人也收拾得干净。” 玛丽试图补充几句：“奥莉她——” “省省吧，”男人烦躁打断，“别自降印象分。” “......是。”玛丽只能低头退到一旁。 一旁的小孩突然怯怯开口：“奥莉姐姐是个好人！她还会帮我编头发.....而且、而且摘果子特别快！” “是啊！”小苏西立刻跟上，“先生太太，姐姐真的特别好！她帮我缝了好多次扣子！” “还会每天晚上给我讲故事......”小安妮小声说，眼神亮晶晶的。 孩子们你一言我一语，叽叽喳喳围上来，七嘴八舌地推销起奥莉来。 她心头一热。 大家是真的希望她能被选走。没有嫉妒，也没有任何不满。 女人微笑着点点头，转向身旁的男人：“的确是个受欢迎的小天使。你觉得怎么样？” 男人沉默片刻，应声：“不像是从这种破地方出来的。” 玛丽脸上的笑险些挂不住：“那是自然。” “......” 半小时后，那对夫妻离开了。他们没有当场决定收养，却答应很快会再来。 孩子们兴奋地团团围上前，抱住了她。 “姐姐，你要被选中了！”“你要有新家了！” “好啦，哪有这么快.....”奥莉笑着抱住了扑上来的苏西。 一片喧闹中，只有乔伊沉默地站在原地，指节掐得发白。 ...... 乔伊强行压下喉咙底即将迸出的一声冷笑，独自去了盥洗室。 对上盥洗室挂着水渍的镜面，男孩的脸庞彻底阴郁下来，眉眼间笼罩着可怖的乌云。 奥莉·克兰不过是个骗子，凭什么能走在他前面？ 他听话、乖巧、深受院长喜爱，从不乱爬树、不摘野果、不多管闲事，哪点比不上她？ 从小，乔伊就能莫名其妙听见别人的心声。 这让他过早发现了太多口是心非的真相。 孩子们一边说着“我们是朋友”，心底却在咒骂；大人嘴里念着“为你好”，心里却盘算着如何推卸责任；院长的祷词中满是怜悯，实则却厌恶着每一个“肮脏的弃婴”。 于是他得出结论。 所有人都是伪善的，所有人都有罪。 包括她。 见到奥莉·克兰的第一面，乔伊就意识到了她的不同寻常。 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属于她的脑海中，盘旋着“巫师”、“霍格沃茨”等他闻所未闻的词汇。 乔伊安静地聆听，从那些只言片语中，慢慢拼凑出了一个奇特的魔法社会。 原来他是个巫师，是与众不同的，凌驾于这些“普通人”之上的存在。 ——那他理应最先脱离这片泥潭。 “夫人，我叫奥莉。”女孩乖软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砰！”盥洗室内的灯泡陡然爆裂。 黑暗中，他慢吞吞抬起眼。 她明明讨厌被人摸脸。他听见她的心声，那种触碰让她不舒服、厌恶、甚至恶心。 可她还是笑着、顺从地蹭上了那女人的手心。 就为了一个机会。 乔伊忍不住恶劣地想，如果是他呢？如果是他站在那位置上—— 她是不是也会仰起脸，温顺地、轻轻地，用脸颊蹭上他的掌心？ 像讨好那对夫妻一样，用明亮的眼睛看着他，主动靠近，取悦他，求他收留？ 而不是一如既往地，用怜悯又关切的语气摸他的头，把他当作需要照顾的“弟弟”。 喉咙里升腾起恶心感，混着一种难堪的快意。 “......” 乔伊愣愣松开手，这才意识到掌心紧紧嵌入尖锐的桌角，一片鲜血淋漓。 第150章 【回忆篇】海瑟之家往事（3） 与此同时，奥莉回到自己的小房间，提前收拾了一下旧物。 能带走的东西不多：只有妈妈留下的一封信、一只缝线有些松动的布偶熊，以及一只黑银色的手镯。 她拿着深色的手镯端详片刻，想了想，套上了手腕。 那对夫妻在离开后的一周，寄来了几套新裙子。拆开繁复的包装时，许多孩子围过来，小心地抚摸着裙摆云雾般的布料。 “是欧根纱，”见多识广的小苏西说，“我在杂志上看到过，非常贵！” “姐姐快穿上，今天你来扮演森林仙女——”安妮催促她。 “好好。”她忍着笑意在两人的脸蛋上亲了亲。 收养意向基本已经确定，只是那对夫妻中的男人似乎仍对福利院有颇多成见，坚持进行第二轮的考察，要和她单独聊一聊。 奥莉一点也不紧张，这种事她太擅长了。靠着一张嘴哄遍孤儿院的战绩，可不是空穴来风。 终于等到第二轮考察的这天。 做完例行的清扫劳动后，奥莉洗了手，转身往楼上走去。一路上，她忍不住轻快地踮起脚，脑后的马尾一晃一晃。 等出了孤儿院，她就不用顿顿吃掺水的燕麦粥了。 英格兰美食她来了......呃，英格兰真的有美食吗？ 她腹诽着推开了会客室的门。 这间屋子很少使用，窗帘拉得半掩，空气中还漂浮着灰尘，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一抬头，却冷不丁撞上了一双黑色的眼睛。 “乔伊？”她眨巴眨巴眼，“你怎么在这里？” 他却没有露出一贯温和的笑意，只是掀起眼皮，冷淡地望向她：“再过几分钟，那对夫妻会来考察你，对吗？” 奥莉脚步一顿：“你怎么知道？” 这件事，玛丽只告诉了她一人，还再三叮嘱不要张扬，生怕横生枝节。 男孩不答，只是慢慢站起身，一步步朝她走来。 “我们已经认识两年了，奥莉，你喜欢我吗？” “嗯？当然喜欢，我们不是朋友吗？”她坦荡回答。 “那孤儿院的大家呢？” “也很喜欢，你们都是我的家人。” “......” 乔伊停住脚步，定定望着她：“骗子。” “唔？”奥莉以为自己听错了。 下一秒，他骤然伸出手，毫无预兆地掐住了她的脸颊。力道不算重，却像湿润又冰凉的蛇鳞贴上皮肤。 “你不是说喜欢我吗？那为什么要去讨好他们？” 他慢慢凑近，气息拂在她唇边：“明明你被那女人摸脸的时候，恶心得都快吐了，为什么还不退开？” “你就是想用这种方式往上爬，对不对？装得那么像。” 痛！她看见男孩的黑眸中，翻滚着毫不掩饰的幼稚妒意。 “乔伊，放开——” 奥莉试图捉住他的手臂，他却骤然退后一步，慢吞吞露出抹诡异的笑。 乔伊从口袋中拿出一把小刀，随后双手撑起，坐到了窗台上，歪头看着她。 男孩白皙的指尖轻轻摩挲着刀锋，意外熟练地挽出了几个刀花。 雪亮的寒芒一闪，他倒转刀尖，对准了自己的胳膊。 她的心头陡然一跳：“乔伊！” 下一秒，血色在视线中炸开。 乔伊因为剧痛而皱紧眉，肩膀颤抖，空气中传来狂躁不安的波动——“砰！”一声巨响，会客室的玻璃和灯泡骤然爆炸。 亮晶晶的玻璃撒了满地，他捂住受伤的胳膊，朝她笑了：“喜欢我的话，为什么不多陪陪我呢？” 他向后一仰，跌出了窗外。 窗外尖叫声迭起，走廊上传来纷乱的脚步声，门猛然被推开，玛丽和那对夫妻惊疑不定地站在门口。 奥莉对于接下来的记忆很模糊。 但有一件事可以确定——她的这次领养，算是泡汤了。 ...... 地下室一片漆黑，墙角潮湿发霉，外面下起了暴雨，狭小的天窗处正往里渗水。 滴答。滴答。 全身都好痛。奥莉的眼皮颤了颤，睁开眼。 夫妻取消了领养。没人会愿意把一个潜在不稳定的因素带回家。 她面朝下趴倒在水泥地上，手臂上的鞭痕触目惊心，额角也被玛丽抓住头发在桌角上撞破了，鲜血淋漓。 脑海中浮现出玛丽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面孔，她忍不住低低嗤笑了一下。 临走前，那男人还狠狠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穷酸的老东西！” 这应该就是玛丽迁怒她的原因吧。 滴答。滴答。滴答。 雨水从肮脏的墙上滑下，携带着污水和泥巴落到了胳膊旁。 奥莉想向后退，不要让污水落进伤口，可是孩童羸弱又受伤的身体难以控制。 ......好痛。 一丝微弱的渴望突然从心底冒出。 她也想拥有魔法。既然都穿越到了《哈利·波特》的世界，那为什么她到现在、哪怕被打的时候，都没有觉醒魔力？魔法.....不应该保护她吗？ 难道她真的是个哑炮？ 地下室不分日月晨昏。 奥莉记不清她在地下室待了多久，或许是两周，或许是一个月。只有外面不断淅沥作响的雨水提醒着她，时间仍在以痛苦的形式前进。 她恨透了雨声。 有一天，轮到苏西和安妮进来送餐，抱着食物，一见她就哭了，冲上来紧紧抱住她脖子：“姐姐......我们偷偷给你多带了两块面包。” 奥莉用力嚼着硬邦邦的面包，恢复了一些体力。她要报仇。 没有魔法无所谓，用麻瓜的手段逃出去也是一样。 孤儿院的孩子会被轮流分到夜间执勤的任务，“贝克是在哪天晚上？......还有，记得下次带一把黄油刀来。” ... 到了计划中的日子，趁着凌晨，奥莉用尽全身力气把地下室的木架推到了天窗边，用小刀撬开窗框，再从狭小的敞口钻出。 她本就营养不良，很轻易便穿过了空隙。 伦敦已经进入了冬天，寒雨淅淅沥沥，身上单薄的裙子压根不够，她的膝盖被冻得发红。 “......”奥莉冷静地抹了把脸上的灰，率先去厨房，啃了几块干面包，再砸开桌上的零钱罐，取出了所有的纸钞。 随后，她径直朝小院走去。 贝克的身影果然出现在那里，背对着她，坐在台阶上。 奥莉尽力放轻脚步，但不知为何，乔伊还是如有所感地回了头。 “奥莉？”他从粘稠的阴影里站起身，“你是怎么从地下室出来的？” 她没回答，捏着手里的小刀，面无表情地看向他。 “我这段时间一直在想，”奥莉冷冷开口，向前一步，“你是怎么知道考察的事的？我没有告诉任何人。” 她猛地伸出手，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另一只手直接撕开他手臂上的纱布。 纱布滑落，露出了乔伊胳膊上狭长的刀伤。 伤口已经结痂，露出浅粉的皮肉。 奥莉的脸色彻底寒了下去：“你是个巫师，乔伊.....不，贝克。你拿刀刺了自己，引发魔力暴动——就为了搞砸我的领养？” 怒火在心中翻腾，她扯过他的胳膊，拔出黄油刀，狠狠朝那条伤口划下去！ 第151章 【回忆篇】海瑟之家往事（结） 结痂的伤口被精准划开，鲜红液体与雨水混合着流淌下来，滴滴答答。 乔伊没有反抗，只是睫毛颤了一下。 “啊......”他慢吞吞开口，“忘了告诉你，我还会读心呢。” “你的大脑，你的身份，你的所有秘密，我全都能看到。” 乔伊抬起眼，毫不意外看见了女孩呆愣住的面孔，她的指尖在颤抖，连带着手背上也暴起了青筋。 他温柔地伸出双手，捧住她湿漉漉的脸颊：“奥莉，你现在好恨我。” 乔伊忍不住看得入了迷。 那是一双剔透的蓝眼，是他见过直径最小的天空。伦敦的天气总带着连绵不断的雨，晴空向来是稀少的。 在此刻的倾盆暴雨中，那双眼睛仍明亮地闪动着仇恨的怒火，他应该害怕的。但他没有。他的心脏跳动得太快，像被烈火烫了一下。 ......真好啊。 “凭什么是你能离开？”他轻声问，“我是巫师，我会读心，他们理应选我，不是吗？凭什么是一个哑炮的你？” 奥莉对上一双阴郁的漂亮黑眸。 里面翻滚着浓稠、毫不掩饰的恶意，淬了流淌的剧毒。 她突然想起了一件无关的事。 她曾经在他床头柜的铁盒里，发现了许多被肢解的青蛙和螳螂。 一根根腿、一颗颗眼球码得整整齐齐，细致得像是对待什么收藏品般。 乔伊是有些阴郁，但到底是个孩子，人也沉默温柔，所以彼时的她并没有放在心上，只以为他有点怪癖。 “就为了一个领养资格，贝克？”奥莉咬牙切齿，“你就这么恨我？” “你说谎了，”他的手指缓慢摩挲，“玛丽不是教过我们吗？面对上帝和任何人，都要保持诚实，你没有做到。” “你明明说过会陪我，多久都可以的。那就该做到，奥莉。少一天，少一秒都不行。” 原本属于孩童的稚语轻巧吐出，在此刻却如同地狱修罗的回响，开出糜烂的花来。 奥莉抓住他领口的指尖开始失温，僵硬发冷。他想伸出手，包住她的指尖，她却猛然挣开，狠狠甩了他一巴掌！ 与此同时，她攥紧手中的黄油刀，朝他扎来。 乔伊侧头闪避，刀刃擦着他的耳侧划过。他抬手一拽，轻而易举便钳住了她的手腕。 她的动作太慢了——浑身是伤，衣裙湿透，被泡在冷雨中太久，体力几乎耗尽。他的手指一收，她整条手臂都跟着颤了一下。 奥莉却没有挣扎。 她低头，望着自己遍布淤痕与血痕的手臂，眼神发直。 冷雨沿着额头滚入眼眶，她一动不动，像是僵住了。 乔伊怔了怔。 看着雨水在睫毛上滴滴答答，他突然生出一种扭曲的冲动——轻轻凑近，吻去上面的湿润。 他是这么想的，也这么做了。 奥莉却猛地向前一扑，把他压倒在地！ 后脑勺狠狠撞上地面，乔伊眼前一黑，耳膜嗡嗡作响。 她紧握着刀柄，用尽全身力气扎向他的额心。 刀尖没入皮肤的一刹，一道无形的魔力屏障陡然升起，反震之力瞬间将她弹飞。 乔伊勉强爬起身。 尖锐的耳鸣充斥着大脑......他昏昏沉沉掀起眼皮......鲜血顺着额头流淌而下...... 一切都在旋转、脱序、扭曲。 然后，他意识到，他听不见了。不是生理层面上的—— 她的心声，消失了。 曾经鲜活跳跃的念头，时而清晰、时而模糊，像泡泡那样在他脑海中爆裂，现在只剩下一团火。 燃烧着的、无声的、愤怒的火焰，在她头顶嘶嘶作响。 她拼尽全力的一刀，没有杀了他，却废了他天生的摄神取念。 喜悦与痛苦、执念与怨恨像汹涌的暗潮从四面八方涌来。乔伊捂住心口，这些满溢而出的情绪快要把他给撑破了。 好喜欢她。 也好恨她。 打斗声惊动了楼上的玛丽。她几乎是发了疯地冲下来，扯住女孩的头发向后拉去。 “打架斗殴，不知悔改！你应该烂在禁闭室！” 乔伊面无表情地坐起身，手还捂着额头，血顺着指缝滴落。 玛丽注意到他受伤，语气立刻一变，压低声音安慰道：“别怕，乖孩子......今晚会有一位贵客来访，说要挑选孩子。” “这一次，一定是你的机会。” ...... 禁闭室内，奥莉蜷缩在铁床上，窗外暴雨如注。寒气一点点侵入四肢百骸，她开始发抖。 她不明白。 为什么，她的魔法始终没有出现？ 明明她的妈妈是最优秀的古代魔文天才——那为什么她一无所有？ 即使是在方才打斗中最愤怒，最无助的时候，她所期盼的魔力暴动也没有出现。 魔法保护了她敌人的性命。 那她的呢？她怎么办？ 孤儿院的日子太漫长了。数不清的严苛戒律与赎不完的罪孽，身上的伤口隐隐作痛，她想应该是哪里快腐烂了。 为什么要在她好不容易拥有亲情的时候，又要将它残忍地夺去；在她最需要魔法来保护自己的时候，它又沉默不语？ 魔法那么美好，曾让她前世读书时无数次为之沉醉；魔法那么残忍，剥夺了她的一切与自由，却又残忍而狡猾地默不作声。 为什么？为什么？ 她想离开。想变成鹤，从孤儿院里飞走。 就在这一刻，她的血液仿佛开始倒流。胸腔深处传来一阵咯咯作响的异样脉动，像有什么疯狂的怪物，在她的皮肉之下苏醒了。 奥莉睁开眼。 缠绕的黑气游走在体内，从皮肤里漫溢而出，几乎要撑破血肉。 轰—— 下一秒，冲天的魔力迸射而出，连带着整栋砖瓦楼都开始隐隐颤抖，黑气如潮水般汹涌，几乎要吞噬整座孤儿院。 街道上，路过的行人纷纷驻足。 魔法曾经没有回应她。在她最痛苦、最绝望、最需要它的时候，它沉默不语。 所以她的魔力带着偏执的疯狂、扭曲的暴戾，它极端、不可控、不稳定，带着极端怨恨的火焰，要把整个世界焚烧殆尽。 ...... 它在夜空中漫无方向地游走漂浮。 它已经存在了近千年。 没有形体，就无法在现实世界存活；没有宿主，它只能永远在虚空中飘荡。 千百年来，它一直在寻找着一个刚刚好的宿主。 要魔力足够强大，心防又足够脆弱。最好是年幼的，孤独的，处于情绪极端边缘的巫师。 默然者就是个很好的选择。 可惜，现代魔法界的魔力浓度早已不如往昔，默然者更是濒临绝迹。 它突然驻足。 远处那栋摇摇欲坠的旧楼......很快就要被默默然的力量给吞噬了。 在那里，有个百年难遇的珍贵宿主。新生、狂躁，宛如初生的深渊。 为它量身定做的容器。 “......” 这是1986年初冬的暴雨之夜。 奥莉倏然睁开眼。 脑海中一片空白，她试图回忆，却什么都想不起来。全身上下，只有藏在兜里的一把黄油刀。 【叮——宿主绑定成功。】 【主线任务1：在本次“领养”中成功存活】 【请宿主谨慎选择接下来的行动——倒计时 00:04:59】 第152章 改口费是什么 “......” 斯内普缓缓放下魔杖，沉默地望向对面的少女。 她仍在剧烈喘息，汗珠顺着惨白的脸颊滚落，紊乱的魔力从体内不断涌出。 一对猞猁耳朵不受控制地从发顶冒出，瞳孔也逐渐拉长成竖状。 哗啦啦——魔力震荡下，教室的木架摇晃着，魔药瓶稀里哗啦碎了一地。 眼看着奥莉就要毁掉整间教室，斯内普一步上前，按住了她的肩膀。 “喝掉。”他动作毫不迟疑地掰开她的下颚，灌下一瓶稳定魔力的魔药。若是平日，他绝不会这么做，但此刻，他只是沉着脸，抬手轻拍了两下她的脊背。 奥莉被灌得呛了一口：“教授，您的魔药......我会赔您的。” “现在，给我闭上嘴。” 天花板上传来隐隐的雷雨声，她的脊背骤然一僵。斯内普垂下眼，一挥魔杖，彻底隔绝了教室外的一切声响。 系统断断续续、濒临崩坏的提示音响起： 【滋.....西弗勒斯·斯内普对你的认可度+1%，当前8%】 提示音没有停下。 认可度+1%、+1%、+1%...... 【教师西弗勒斯·斯内普对你的认可度：75%】 一件黑色的柔软长袍从天而降，披在了她肩上。奥莉抬起头，朦胧间和斯内普对上眼神。 他依旧板着那张刀刻般冷峻的脸，却意外没有任何的不耐之色。 “把剩下的药喝完，在这里等我。”他说完，快步走出了教室。 奥莉咬开魔药的木塞，仰头喝了一大口。没有想象中的苦涩，反而带着微甜——里面应当加了大量中和口味的月长石粉。 “咳咳......”她低声咳了两下。 门外却在此刻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奥莉抬头，视线撞上一双熟悉的蓝眸。 “......诺特？” 站在门口的西奥多浑身湿透，胸口还在剧烈起伏。黑发贴在白皙的额前，眼里燃烧着浓得化不开的火。 “我们的牢不可破咒正在消散——”他大步上前，攥住她的肩，“为什么？” ——她要死了。 那股微弱的魔力连接，正从他体内一点点流逝。 在这样一个安静的雨夜，有什么能威胁到她的命？ 没有犹豫，没有思考，西奥多冲出了寝室，连黑袍都未来得及披上。 出于某种难以言喻的直觉，他想到了那锅她托自己熬制的“毒药”。他冲去厨房——空无一人。下一秒，他掉头奔向魔药课教室。 教室里残留着药味，西奥多目光下移，她的脚边，几只空瓶滚落在地。 这一瞬，脑海里有什么东西砰一声碎裂了，像高塔轰然倒塌。 有只看不见的大手攥烂、拧碎了他的心脏，一片片敲破他引以为傲的理智和冷静。 “你在服毒？用我帮你熬的药？” 一股足以没顶的冲动袭来。 提示音轰然在脑内炸裂。 【叮——西奥多·诺特对宿主的好感度已达到70。】 【西奥多·诺特对宿主的好感度已达到90。】 【西奥多·诺特：90】 西奥多猛地上前一步，捧住她的脸，低头狠狠吻了下去。 贴上冰凉唇瓣的一刹，他尝到了魔药的味道。奥莉呼吸骤然急促，双手抵上他胸膛，无力地试图推拒。 理智在崩塌，西奥多握住她的手腕，喉结滚动，苦涩的药水被他卷着、一寸寸用力吞咽进喉咙。 奥莉骤然收紧齿列。 铁锈味弥漫，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啪——” 西奥多的脸被打得偏向一边，鲜红的掌印浮现。她用尽全力将他推开，他退了一步，低低喘息。 奥莉无力地呛咳一声：“你疯了？我嘴里可能还有毒药......” 心脏仍在砰砰直跳。西奥多抿了抿被咬破的唇瓣和舌尖，脸色阴沉得可怕。 那又怎么样？他还有什么好失去的？ 她知晓他的秘密，清楚他最不堪的一切过往。 一个杀了人都能迅速平复心跳、冷静规划下一步的怪物；一个把每一条生路都算得精准到毫厘、不肯留下一丝殒命风险的聪明人—— 怎么会突然服毒？ “我母亲抛下我，是因为她没得选，”西奥多收紧臂弯，将她整个人钳进了怀中，“现在你也想这么做？” “......做梦。” 昔日坚不可摧的高塔倾倒、噼啪碎裂一地。 “你自己说过的，”他咬牙低声道，“要带我一人去伦敦，投资你的埃琉西昂。” “奥莉，你想食言？” 他掌心托住她的后脑，另一只手胡乱地在桌面上摸索着，指尖颤抖。稀里哗啦——无数药瓶被他不小心碰翻、扫落在地。 奥莉突然有点想笑。她从未见过眼前的冰山露出这般狼狈、而近乎于孩子气的惊慌。 “......诺特，你很喜欢我？” 他哑着声音：“叫我西奥多。” 头顶因魔力紊乱而生出的猞猁耳朵轻颤了一下，她没忍住，低笑一声。 “好了.....斯内普教授已经去给我拿药了，”奥莉轻轻说，“有古代魔文护着，我现在好得很。” 西奥多置若罔闻，一把将她从椅子上捞起，抱到了自己腿上。 那张苍白俊秀的脸贴得极近，薄唇被她咬出了一个豁口，鲜红的血迹染在唇边，反倒添出几分诡异又夺目的艳丽色泽。 “奥莉，奥莉.....”他捧着她的脸，拇指拭去她唇角的湿润，“我看起来很好骗？你现在连阿尼玛格斯都控制不住.....哈......” 他开始闷笑，方才崩塌的部分被一点点拼回表面。随后，一个蜻蜓点水的吻落在了猞猁耳朵上。 “！”她的耳朵立刻抖了一下，绒毛炸起，像被电流擦过。 西奥多勾了下唇，抬起手，指尖缓慢地揉了揉耳尖那团细密柔软的茸毛。 奥莉脊背瞬间绷紧，抓住他的袖口：“诺特——” “叫错了，是西奥多。”他轻轻道。 系统正一寸寸崩坏，提示音断续而濒死，她却还能清楚看到他头顶悬着的好感度：【90】。 从50直接跳到90？ .....她大概，是真的不小心，惹上了不得了的人。 斯内普抱着一筐药回来的时候，看见的正是这样一副景象。 他脚步一顿，站在门口，寒着脸扫过西奥多环在她腰间的手，目光最终停在他被咬破的嘴唇上。 还有满地更多碎裂的魔药瓶。 空气凝固了三秒。 “诺特，我假设你应该清楚，克兰刚刚服过毒？” 西奥多毫不避讳地点点头。 斯内普：...... “为你们两个愚蠢且毫无理智的举措——斯莱特林扣二十分，拉文克劳扣三十分。” 第153章 修补灵魂，和我回到过去 见到斯内普，奥莉下意识想从西奥多腿上滑下，头却倏地一晕。 “滋......”眼前一闪一闪，脑海中的系统彻底沉寂了下去。 他头顶上的【90】也随之消失了。 但显然，这并不代表面前少年的占有欲也一并褪去——他扣在她腰间的手反而收紧了一分。 “诺——西奥多，放开我，”她小声提醒，“斯内普教授还在。” “他都看见了，你还怕什么？”他淡淡，“你要是不小心摔下去，他一定先骂我。” “......我们现在这个姿势，反而更值得骂吧？” 滚烫的气息铺洒在耳畔，奥莉僵在他腿上，跑也不是，继续坐着也不是。 斯内普板着脸，恍若未闻地蹲下，抬手探上她的魔力脉络。片刻后，他直起身，眉头紧锁。 “糟透了，”他冷冷道，“你的灵魂现在像块被啃得只剩边角的破布。” “我们去找校长。” “现在？”她一愣。 斯内普看她一眼：“你觉得还有什么事比这更值得惊动邓布利多？” ...... 城堡八楼，校长室。 火焰熊熊燃烧，壁炉的光照亮房间，邓布利多头戴紫色星星睡帽，端着杯夜用镇静草茶，正准备休息。 见三人推门而入，老人微微一怔。 “西弗勒斯？”他温和地问，“这是什么.....夜访？” “你有位‘聪明’的火焰杯勇士服毒了。”斯内普说。 空气安静了半秒，邓布利多一顿，旋即将杯子放下，站起身：“克兰小姐，请坐。”他挥了挥魔杖，一把高背椅自动滑到奥莉身后。 她顺势坐下。 一道金色的光芒从她额心拂过，穿透表层，深入灵魂深处。邓布利多垂眸凝视，脸上的笑意缓缓褪去。 “身体没有大碍，但脑内......”他眉头紧蹙，“西弗勒斯，请你详细说说。” 斯内普扫她一眼，她轻轻点头。 随后便是简要的解释，从孤儿院开始，到变成默然者、系统附身、再到她赌命服毒，用古魔文自保的经历。 只是寥寥数语，听者却面色各异。 西奥多几乎不掩情绪地猛然扣紧了她的腰，邓布利多则久久没有说话。 “你是说，她的大脑里寄生着一个具备灵魂的黑魔法生物？”他缓缓重复，“而她刚刚杀了它。” “杀不干净，”斯内普说，“只是压制并重创了。你自己看看她的灵魂——” “像被焚烧后碎裂的玻璃，”邓布利多接道，“不仅是寄生物的侵蚀，毒素也同样撕裂了她的魂魄。” 他转向奥莉：“如果不进行修复，克兰小姐，你依旧活不了太久。” 说着，他再次挥动魔杖，一道金光拢住了她。一股温和的暖意注入身体，她不由得长出一口气。 “这能稍微稳定些，”邓布利多说，“但关于灵魂的修复，我还需要去翻查一些古老的记载。” 奥莉嗯了声，试探地问：“那现在.....能把它从我脑内取出来了吗？” 邓布利多沉默片刻，随即缓缓摇头。 “我不会对你说谎，克兰小姐。它与你的灵魂缠绕得太深，如同两张被焚毁后粘连在一起的羊皮纸——已经无法再完整地撕开。” “强行剥离，只会让你当场魂飞魄散。” “......这样吗。”她垂下眼睫。 邓布利多看着少女变得黯淡的神色，语气放柔了些：“它已经被压制，失去力量，不能再伤害你了。” “你很勇敢，克兰小姐。能撑到现在，还想出这种应对方式，坦白说，换作是我.....面对这样的困局，也未必有你做得漂亮。” “你不仅活了下来，还熬出了能作用于灵魂的魔药——”他的目光转向斯内普，笑眯眯的，“西弗勒斯，看起来你有一位天才的魔药学生。” “她不过是迷信残页的配方而已。”斯内普哼声。 邓布利多呵呵笑起来：“实践出真知嘛。” 奥莉动了动嘴唇：“邓布利多校长.....”说着，她迅速瞥了眼斯内普和西奥多。她有话想和邓布利多单独聊。 那双明亮的蓝眼凝视着她。她很确定邓布利多接收到了她的暗示，但他只是温和地笑笑：“今天你太累了，克兰小姐。喝点热茶，诺特先生会陪着你。” 一只茶杯漂浮过来，飞入她手中。 ... 奥莉被按在校长室门边的沙发上，斯内普还在另一边和邓布利多低声交谈，她靠在西奥多的肩上，猞猁耳朵不满地抽动两下：“我觉得校长还是把我当孩子。” 她可算是有点理解原著里哈利的心情了。 西奥多没有接话，从刚才开始，他就一直死死拧着眉。 她仰头，用顶上的耳朵随意蹭了蹭他肩膀：“怎么了？” “刚才斯内普教授说的那些.....”他艰涩地启唇，“孤儿院的经历，还有默默然，都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不然我怎么会被它盯上？”奥莉无所谓地耸肩。 她说得云淡风轻。那段过去于她而言早已剥离、结痂，不痛也不痒了。 “......”又是一阵沉默。她抿了口杯中的热茶，邓布利多在里面加了太多的蜂蜜，有些腻口。 就在她以为对方不会再说话时，西奥多突然伸手捧住了她的脸。 “还记得我们之前说过，要研究时间转换器吗？”他低声说，“我已经做到一半了。” “再等等，我们就可以用时间魔法回到更远的过去。我会把你带走，从孤儿院里。” 奥莉微微睁大眼，那对浅蓝色的瞳孔冷静地盯着自己，却让她生出种被死死抓住的错觉。 他的指腹在脸上滑动，揉过下唇：“你会在诺特庄园长大，我会一直陪着你——你不会再生出默默然，也不会再被它控制身体。” “庄园的图书室很大，有你喜欢的《魔法史考古漫谈》、天文书、魔咒集、所有你爱看的.....我们可以一起进斯莱特林，或者我跟你去拉文克劳。” “好不好，奥莉？” 他今晚叫了太多次她的教名，咒语般一遍遍唤着，咬在齿间，又轻又慢。 奥莉却突然笑了。 她往后退了点，挣开他的指尖：“我好不容易才走到这一步，才不要再重来一遍......太累了。” 她语气轻松：“况且，要不是它存在，我还未必能变得这么厉害呢。” 力量是蜜糖。一旦尝过，就再也戒不掉。任何人在品尝过它的美妙滋味后，都会走上一条不归路。想要不断攀登高峰、挑战世间罕有的强者—— 她也没能例外。 “还有......”奥莉伸出食指，使劲划过他的下颌，“是谁小时候不让我叫他‘西奥多’？忘记了？” 他轻轻吻了下她的指尖：“你现在想叫多少遍，都可以。” 第154章 草药课，教教我 系统崩坏后，奥莉的大脑迎来了前所未有的清静。 脑海中的好感度面板不见了，冰冷的播报声不再萦绕耳边，至于什么学年任务——自然也是通通消失！ 她从储物袋中取出那只黑银色的手镯，珍惜地摩挲片刻。三年级初，系统将它当作学年任务奖励送给她，说可以抵挡一次不可饶恕咒攻击。 恢复记忆后，她才想起，这竟是妈妈留下的遗物。 ......该死的系统。 同样迎来改变的，还有她的身体。系统归于沉寂后，奥莉感到一道无形的束缚从身上消失了。 她站在寝室的窗台边，抬起手。一股深渊般的黑气从手心浮现，温顺地缠绕在指尖。 那是她体内的默默然力量——在系统的常年压制下，它竟不再狂躁，而是变得格外听话。 也算是因祸得福吧。 “奥莉！”曼蒂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她立刻收起了黑气。 “你昨天晚上说的，答应今天继续陪我打霹雳爆炸牌，不准反悔！”曼蒂撅着嘴撒娇。 “当然不会。” 奥莉背起挎包，和曼蒂一同走出寝室，顺着人流走向草药课温室，今天是和斯莱特林一起上。 她现在对草药课莫名有点犯怵，不是因为别的，而是—— 西奥多最近实在有点太黏人了。 这位冰山一座的斯莱特林，曾经一周下来也见不到几面。以前在课上，他要么沉默干活，要么旁观德拉科黏着她，偶尔说句话都算大发慈悲。 一想到课上要面对两块牛皮糖，奥莉就头疼。 更别说今天早上她才刚安抚完里奥特——他昨晚同样感应到了牢不可破誓言的崩解，冲到拉文克劳休息室门口，却没找到人，差点把鹰环给拆下来。 踏入第三温室，湿润的暖流扑面而来。冬天的清晨寒冷，玻璃壁上挂着大片水雾。 “今天要照料的植物是咬人甘蓝，”斯普劳特教授说，“它们会噬咬一切靠近的事物，注意戴上你们的手套......” 她远远就看见了种植槽旁的两道颀长身影，德拉科双手插兜，一见她，就露出了笑容：“怎么来的这么晚？” 奥莉把几株咬人甘蓝抱了过来，层叠的菜叶中，尖尖的牙齿正四处耸动。 “昨天晚上熬夜了，”她咕哝，“起得太晚，去礼堂的时候，早饭已经没了。” 德拉科听了，立刻从挎包里翻出半只可颂，递到她嘴边。 “我的手好脏。” “那我喂你。”德拉科故意用可颂尖尖戳了戳她的唇瓣。 奥莉也不忸怩，低头咬了一口。暑假在马尔福庄园，她忙实验脱不开手时，德拉科也会这样喂她。 “你有没有觉得，我很像这只咬人甘蓝？”她咽下可颂，笑嘻嘻地说，又顺着他的手嗷呜咬了口面包。 德拉科跟着她一起笑。 “奥莉，过来帮忙掰下叶片。”西奥多不咸不淡的声音在一旁响起。 “噢。”她回过神来，拿起修枝剪，重新走回了西奥多身旁。德拉科没注意到他称呼的变化，也凑到了她另一侧，不出一会儿，两人的脑袋又挨在了一块。 相比之下，还是和德拉科说话轻松些。 “下周的霍格莫德日，你和我一起去吗？”德拉科问，“蜂蜜公爵上新了。” 奥莉含糊地唔了一声，指尖摸索桌上的剪子，一低头，却发现它不知什么时候飞到了西奥多手边。 此刻，德拉科被斯普劳特教授叫去了一旁，于是她迅速转过头。 “诺——”她张了张嘴，对上他的眼神，改口，“.....西奥多，剪子递我一下。” 西奥多慢条斯理地俯下身：“不想让马尔福听见你叫我教名？” “......”奥莉假装没听见。 “那他肯定还不知道，”他勾起唇角，低声问，“我们昨天晚上接过吻了吧？” “我不介意告诉他。” 她的小指一抖，咬人甘蓝啃在了龙皮手套上。 奥莉面不改色地抽回手指：“如果你管啃人叫一个吻，我会怀疑你没吃过好的。” 西奥多立刻眯起眼：“你吃过？” “谁知道呢。”她笑眯眯地耸肩。 “......” 少年周身气息骤降，奥莉低下头，努力掰开咬人甘蓝的菜叶，她能感受到他的眼神像条蛇般沿着她的嘴角细细描摩。 如果系统还在，她或许能收到好感度+1+1的美妙提示。 “我之前可没看出来你有这么爱生气。”奥莉真心实意地说。 身后的气息忽然压了下来，西奥多撑住种植槽的两侧，把她圈在了中间。他慢慢凑近：“看来你很有经验——” “那以后多教教我，别让我失、望。”最后几个词几乎是从牙缝一字一句蹦出来的。 奥莉忍不住笑得肩膀一抖一抖。 余光见德拉科走了回来，她立刻一扭身，比瓜田里的猹还灵活地从西奥多的臂弯里钻出，贴到了德拉科身旁。 德拉科自然地伸手揽住她的肩：“晚上陪我一起吃饭吗？” 她摇了摇头：“今天不行.....我要去找趟邓布利多教授——噢，没什么大事，和三强争霸赛有关。” 下课时，他们组照料的咬人甘蓝荣获第一名。斯普劳特教授嘀嘀咕咕：“都给斯莱特林加了十分，诺特先生怎么看着还是不高兴？” ...... 晚上，奥莉沿着走廊，一路来到了八楼的校长室门口。“蟑螂堆。”门口的狮鹫雕像应声跳开。 双眼明亮的老人坐在桌后，正逗弄着凤凰福克斯，一见她，笑吟吟地放下手：“克兰小姐，你来了。” “霍格莫德在对角巷的新品，我提前买了一些，”他似乎并不意外她的不请自来，而是推过来一盘滋滋蜂蜜糖，“他们换了一种新的糖霜，据说是甘露树精亲自提炼的配方。” “不过，作为对角巷分店的股东，我猜克兰小姐早就已经尝过了？” 奥莉对上邓布利多明亮的蓝眼，也不避讳，两指夹出一张黑色卡片晃了晃：“我可是有畅吃卡的。” 邓布利多呵呵地笑起来。两人气氛融洽地聊了几句甜品，她突然话锋一转。 “校长，我今天是来坦白几件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