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我当替身？我跟白月光跑路你哭啥？》 第二十三章 池念，你怎么敢 池念察觉到危险气息，面前的这个男人绝对不简单。 “是啊，我比较喜欢探究。” 池念拉开距离，后背紧紧靠在座椅上，全身进入防御状态。 “好，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 顾淮礼的笑就像和煦的春风，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夹杂的危险粒子也在无形之中将池念整个包围住，稍微一个不注意，就会无情地吞噬掉已经掉进圈套的小白兔。 “我和周宴京之间的恩怨源于上一代，到了我和他之间，已经成了势同水火的状态。” “我讨厌他，不仅仅是因为他姓周，还有一件事，顾周两家的丑闻。” 顾淮礼点到为止，对于他口中的“丑闻”并没有继续分享的欲望。 这下池念的兴趣算是完完全全的被勾起来了，她有预感，这件丑闻可能和秦昭衍的死有关系。 “什么丑闻？上流圈子还有丑闻吗？” 伪装成自己不擅长的无辜模样，池念期待能骗过顾淮礼，让他放下戒心，向自己透露一些秘密。 “你接下来去哪儿？” 顾淮礼答非所问，双手搭上方向盘，很显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都是聪敏人，池念怎会不明白他的意思，强人所难的事情她一向做不来。 时机不合适，但她有的是时间。 “你送我回宿舍吧，谢谢。” “你现在都不是桥凌的人了，去那个地方不合适。” 一语道破，可池念没有选择。 她之前住在周家，这些年的收入都用来寻找线索和给院长妈妈治病了，根本没有多余的存款买房子。 现在更是窘迫得连房租都付不起，蜗居在桥凌的破宿舍。 池念好像都还没有资格嫌弃宿舍老破小，她无家可归，那里是她唯一的归宿。 坏消息是，她今天才刚把行李搬回周家，除了身无分文，她连一件属于自己的东西都没有。 “那你送我去酒店吧。” 池念维持着仅存的体面，在顾淮礼面前，她不想让他看出自己的窘迫，脸上保持着平静的笑容。 云淡风轻地将此时揭过去。 顾淮礼没有点破，只是委婉地说道。 “我家很大，今天除了我，没有其他人，你就当陪我。” 顾淮礼已经启动引擎往顾家的方向去了。 池念拿不出充足的理由，也妥协了，心想着借宿一晚，朋友之间没什么不妥。 顾家。 前脚顾母离开，后脚顾淮礼就带着池念进家门。 “少爷。” 佣人们毕恭毕敬地和顾淮礼打招呼，自然也注意到了他身后跟着的气质不凡的池念。 这还是顾淮礼第一次往家里带女人，除了梁祝之外的其他异性。 不难猜到，顾淮礼对这个女人动了异样的心思，佣人们对视，脸上换上八卦的笑容。 想必顾母很快就会知道这个消息。 “刘妈，把客房收拾出来，给这位池小姐住。” 保姆刘妈同样好奇的打量着池念，职业操守地安排人去打扫房间。 “你好，我叫池念，是顾总的朋友，遇到点困难，在这里借宿一晚。” 池念撇清关系，她察觉到了外人八卦的眼神，解释着自己和顾淮礼关系清白。 “你好，我是少爷的保姆，你可以叫我刘妈。” 刘妈眼底的笑意蔓延到脸上，对于顾淮礼这个不近女色的主人家，她和顾母一样的，希望他早日开窍。 瞧着池念可人的模样，还有开口的温柔得体的气质，刘妈的态度极其温和。 “池小姐，您可以到沙发上休息一会儿，房间马上就收拾好。” 刘妈一边招呼着池念，一边忙着给顾母递消息。 难以招架刘妈的热情，池念尴尬地坐在沙发上，小口小口抿着佣人端上来的茶。 顾淮礼进门之后就往楼上书房走，应该公司的事情还没处理完。 顾家老宅。 顾母收到刘妈传来的消息，惊讶得从椅子上站起来。 她这个不近女色的儿子居然带了个漂亮女人回家借宿？ 顾母叫刘妈好生观察池念的一举一动，也叫手底下的人调查池念的背景。 不久，池念的全部信息就被展现在了顾母面前。 儿时同父母走散，孤儿院生活，爱好跳舞，并在舞蹈方面有所成绩。 面相是个美人，心肠也很善良。 顾母了解到的消息只有这些，她当然不知道，池念不为人知的那一段往事。 外界能打听到的，就是池念想让外界知道的。 “还不错，背景干净。” 顾母对她的评价就这四个字，不过这也算是最高评价了。 毕竟能入顾淮礼的法眼，就说明她已经远超常人。 周家。 周宴京回家之后发了好大一通脾气，齐落鸢不敢上前安抚，祸及自己，得不偿失。 只有等待周宴京的怒火稍微平息之后，她才试探上前。 “阿京，池小姐已经做出了她的选择，况且，她只不过是个消遣，何必生那么大的气。” 齐落鸢斟酌着用词，生怕哪一句说的不对，就火上浇油。 “她翅膀硬了，就算是死，也要我点头，我养的金丝雀，也妄想逃脱我的掌心。” 周宴京胸口激烈起伏，依旧不敢置信，池念有了顾淮礼撑腰，竟敢和自己叫板。 “把她的房间锁上。” 这是周宴京进书房的最后一句话，又回归那个只属于他的封闭小世界。 齐落鸢满脸担心，虽然内心窃喜，终于赶走池念，但是这份喜悦却不真切。 就像是一场随时可能醒来的梦，只怕梦醒了，周宴京会选择池念。 不敢估量自己缺席的这几年，池念在周宴京的生命里扮演怎样重要的角色。 昏暗的房间里，所有窗帘都被拉得严严实实，直至一点光都透不进来。 只有周宴京之间未掐灭的香烟，地上已经散落了好几个烟头。 每每遇到烦心事，周宴京就会把自己锁起来，一根接一根抽，整个房间除了黑暗，还有烟雾缭绕，迷惑他的心智。 这还是第一次，因为池念而心烦。 “池念，你怎么敢？” 周宴京低语，嗓音也因为烟雾的熏陶，而变得沙哑。 第二十四章 火灾 池念躺在柔软的大床上，不得不说，这是她离开周家之后睡的最舒服的一觉。 她辗转难眠，好不容易找到的线索又断了，不得不重新找突破口。 既然进了顾家，池念决定潜入顾淮礼的书房看看。 趁着夜深人静，她悄悄起床，别墅已经陷入安静，佣人们也都入眠，只剩下屋外的虫鸣不止困倦，时不时叫着。 书房的位置很好找，今天池念留意了顾淮礼上楼的身影，走廊尽头就是书房。 池念很顺利的进入书房，关上门，打着手电筒在巡视周围，希望能找到些有用的东西。 房间里的顾淮礼，在池念出房门的那一刻就醒了。 心急的小猫咪，太沉不住气了。 顾淮礼也在黑暗中站起身，不过他的脚步落在地上没有声音，走到书房门前，里面的池念也没有察觉。 池念在房间里转了几圈，并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不过倒是储物柜最上方的保险柜，吸引了她的注意。 通常，保险柜里面锁着的，是主人家最看重的东西。 有的是钱，有的是秘密。 池念对钱不感兴趣，倒是对顾淮礼的秘密很感兴趣。 箱子在最上面，平常存储不便，想必里面的秘密一定惊为天人，连顾淮礼本人都不想打开它。 既然如此，池念就更有必要知道里面锁着的到底是什么了。 依照她的身高是够不到的，夜深人静也不变制造出大动静，池念在屋子里寻找凳子。 不过在经过房门的时候，她犹豫了。 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房间，赫然映照着门外的一个人影。 有人发现她了，要是在她开保险柜的时候进来，她就真的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池念当即决定放弃此次行动。 关上手电筒，池念揉乱自己的头发，在顾淮礼开门的前一刻，打开了房门。 俊颜闪过狐疑，映入眼帘的就是池念眼神空洞，目光呆滞的模样。 池念装作梦游，牺牲色相撞进顾淮礼的怀里，不知道这样能不能打消他的疑心，只能放手一搏。 “池小姐？念念？” 怀中人的温度传至顾淮礼的全身，夜色恰如其分为这个场景添加催化剂，旖旎氛围在他们俩之间荡开。 顾淮礼的手在池念眼前晃了晃，嘴角随即浮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池念眸光微颤，他笑是几个意思？到底是发现了还是没发现。 这个微笑的细节被顾淮礼收入眼底，小猫在伪装自己，有意思。 他将错就错，自言自语道。 “看来是梦游了。” 池念心里松一口气，没被发现就好。 顾淮礼带着她回到客房，在池念看不到的地方，他嘴角的笑容更盛。 这个小猫真是有趣极了。 他下定决心和周宴京争。 池念重新躺回床上，也适时闭上双眼，进入假寐。 不过她能感觉到，顾淮礼没有立马离开，而是在黑暗中盯着自己。 她不敢睁眼，也无法探究顾淮礼的眼神里到底夹杂着怎样一种情感，只期待他快些走。 好在顾淮礼只是为她掖好被角，之后就听见了门把手合上的声音。 悬着的心终于落地。 第二天，初年因为昨晚的折腾，日上三竿的时候才起床。 没有人来叫她起床，她睡到自然醒下楼，就看见佣人们各司其职的忙碌场景。 找不到顾淮礼的身影，他已经去上班了。 池念出房间的时候，眼神不自觉扫向走廊尽头的房间，保险柜里的秘密，她终究会知道的。 楼下，刘妈看见池念下楼，叫厨房热菜。 “池小姐，少爷已经去上班了，他吩咐我给你留早饭，厨房再热了。” 池念不想麻烦的，可厨房已经在热了，她要是不吃，就太不给面子了。 就吃一顿饭，吃了再走也没什么的。 饭桌上摆放着一人份的早饭，各种类型的都有，应该是顾淮礼叫佣人准备的。 怕池念吃不惯，索性就全都来一份。 “夫人。” 别墅大门再次打开，外面走进来一个贵气十足的夫人。 刘妈恭敬地叫着，池念也抬头看去。 能一看出来，来人是顾淮礼的母亲。 池念放下手中的碗筷，站起身等待缓缓走近的女人。 母子身上的气质如出一辙，不得不承认，金钱真的养人。 顾母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气质，都是养尊处优，贵气逼人的感觉。 “你就是池念吧。” 顾母脸上带笑，主动招呼她坐下。 内心佩服这个女人的勇气，面对自己还能镇定自如，不胆怯，也不扭捏。 “顾夫人。” 池念颔首，这是对长辈的基本态度。 更何况是顾淮礼的母亲，她更应该尊重。 “你知道我？” 佣人拉开椅子，顾母优雅坐下，脸上的表情依旧是慈爱的笑容。 池念猜到了，应该是来之前调查过自己，才能在顾淮礼离开之后找上门来。 池念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刘妈，知道了她就是传信的人。 “您的气质很独特，和顾总身上的气质很像，除了母子，我很难想象到像您这样美丽优雅的女人，是何许人也。” 池念夸人夸得很恰如其分，一点也不夸张，很轻易地就夸到了顾母的心坎上。 来之前顾母只是想看看池念长什么样子，还有她到底有什么不同，让顾淮礼上心成这样，都带回家了。 来之后，顾母也想明白了，池念确实和其他豪门贵女不一样。 清新脱俗的气质是加分项。 “你坐下，我就是来看看淮礼，听说他带回来一个女人，作为他的母亲，我很好奇你。” 话里的意思很明显，来考察的。 池念想她应该是误会了，把她想成了顾淮礼的心上人。 “我和顾总是朋友，他帮了我。” 顾母心知肚明，也没有点破，顺着她的话讲。 “我知道，淮礼的朋友不多。” “自从几年前的那场火灾，他就拒绝交朋友，这么多年来，你是第一个他承认的朋友。” 火灾？ 池念捕捉到关键词，印证了她心中的猜想。 果然，顾家和周家一样，和秦昭衍的死多多少少沾点关联。 第二十五章 池家 “什么火灾？” 顾母内心迟疑，纠结要不要说。 但是想到池念可能是目前唯一一个能缓解她们母子隔阂的人选，她还是决定选择性陈述往事。 “是啊，火灾，发生在五年前。” “是周家小子和淮礼一起，不小心造成的一场大火，当时有人受伤，成了淮礼内心的阴影，当时我没有对那个受伤的男孩出手相救，淮礼心中恨极了我。” 池念的心被一下子揪紧，她苦心追求的真相，就这样被陈述了出来。 “不过后来周家也有责任，把那个男孩带回去了，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 顾母表情闪躲，她没有将男孩已经亡故的消息告诉池念。 这个陌生的女人，只是她用来拉拢顾淮礼的工具。 一个福利院男孩，死就死了，天灾人祸，又怪不得她。 她的傻儿子至今对她怀恨在心，觉得她冷血，顾母是真的怕没人给自己养老送终。 还有周家，分明是周宴京惹下的祸事，为什么要她来承担这份罪过。 “周家？周宴京吗？” 池念强装镇定，强压颤抖的声线追问。 “你认识他吗？” 顾母心里敲响警钟，她知道周宴京和自己儿子不对付，要是这个女人和周宴京有关联，那她接近顾淮礼又是什么原因。 会不会被抱着目的来靠近顾淮礼。 顾母内心的疑问对上池念微笑的脸，疑虑还是烟消云散了。 即便是认识周宴京又如何，这并不能说明什么。 “听说过。” 池念回答得很谨慎，她不想顾母的注意力转移到她是否认识周宴京上面去。 “周宴京听说和顾总争锋相对，我觉得顾总人很好，没有什么理由讨厌他，传闻周宴京生性无情，那个男孩恐怕凶多吉少。” 为了稳住顾母，池念拜高踩低，顺便狠狠骂了一下周宴京。 她原先以为周家和秦昭衍的死有直接关系，令她震惊的是，周家竟然这样残暴。 要是周家及时救治秦昭衍，她的昭衍有很大的可能还活着。 顾念眼波流转，妄图从池念皮笑肉不笑的脸上找到什么可疑之处。 徒劳无功。 池念的笑看不出任何破绽，顾母也放下戒备。 “周家都是些冷血无情的人，周宴京也不能幸免，物以类聚，淮礼不同周家往来，一部分也是这个原因。” 嘴唇开合之间，吐露出来的话不再提及火灾。 顾母说的够多了，言多必失，她知道让池念知道的太多不是好事情。 点到为止。 “我来找你，其实是想你感化淮礼，他现在整个人都是封闭的状态，十分拒绝我这个母亲的靠近，我很伤心。” “从我肚子上掉下来的肉，不和自己亲了，我作为一个母亲，我真的很伤心。” “但是我知道，不能逼迫淮礼，他恨我，我在努力改过，这么多年我给慈善机构，给福利院捐过很多钱，在很努力弥补自己的罪过了，可他还是不愿意原谅我。” “阿姨想请你帮我个忙。” 顾母一番苦情戏后，正片开始。 池念也明白了顾怒大驾光临的真正目的：想让她做和事佬，修复他们母子之间的关系。 可顾母失算，池念并不打算帮她。 “阿姨，我可能帮不了你。” “我和顾总只是朋友，从今往后也只有工作上来往，而且解铃还需系铃人，阿姨是个聪明人，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池念已经很冷静了，桌下的手不断颤抖。 得知真相的时候没拿住筷子，掉在桌上，她生怕顾母看出自己的异常，把手收到桌子下。 全身的激愤汇聚到捏紧的拳头，但她面上必须维持平静。 她的昭衍，原来死得这样冤枉。 这些罪魁祸首的富人，依旧逍遥法外，活得这样潇洒。 池念好恨啊。 可她还不能发作，她没有证据，没有能力将真相公之于众。 卧薪尝胆这么久，涩苦的胆汁占满她的整个肺腑，她还不能停下来。 “你可以的。” 顾母笃定，她好像忘记了，求人帮忙，空口无凭是不具有吸引力的。 “我真的不行，顾夫人，我还有事情，先行告退。” 池念的冷静维持不了多久，身体里的愤怒忍到了极限。 “池小姐，你想要什么？只要事成，我可以满足你三个条件。” 自诩极具诱惑力的等价交换条件，顾母靠在椅子上，不顾池念站起的窘态。 她势在必得。 池念不回答，起身离开，直至别墅大门关上那一刻，顾母才回过神。 她的问题无疾而终，这场交易很不愉快。 贵妇人脸上的一闪而过清洁的笑，对于池念这样的年轻女人，一次失败并不能打击顾母的信心。 “刘妈，找人跟着池小姐。” 到手的鸭子，哪里有飞了的道理。 周氏。 周宴京的状态很差，眼底的无情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更幽怨。 来汇报工作的员工唯唯诺诺，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把这位活阎王惹得不痛快。 “给我去打听池念的消息。” 周宴京揉着发痛的太阳穴，靠在真皮座椅上，紧皱的眉心怎么都舒展不开。 他还没有意识到，原先不放在心上的池念，在他不注意的时候，慢慢侵占他的心房。 “周总，池小姐昨晚在顾家别墅留宿，顾母今天找她说话，内容不知道，事后池小姐慌张离开，去了舞团。” 助理机械冰冷的声音在周宴京耳畔响起，听见前半句，他紧闭的双眼不悦地睁开。 池念果然选择了顾淮礼。 将桌上的文件掀翻，助理在一旁处事不惊。 能在周宴京身边做事，自然也不是简单任务，心理素质这一块，周宴京单位助理就异于常人的稳定。 面对周宴京阴晴不定的心情也能冷静面对。 “顾家最近在搞智慧城市项目对吗？周氏也要参选竞标。” 周宴京像一头压抑怒气的狮子，低哑的嘶吼声在整个办公室回荡。 看样子在池念身上遇到的不痛快，要在顾氏身上报复回来。 “好的。” 助理不啰嗦，对于周宴京的命令只执行不多问，退出办公室。 到门口，叫进去打扫的保洁看周宴京的脸色行事。 第二十六章 做我女伴好吗 顾氏，公司高层会议。 为首的几个老股东，正集体施压，妄图迫使顾淮礼停止竞标。 “顾总，顾氏的优势领域是医疗，虽然现在高新技术是香饽饽，但我们毫无准备贸然进军，恐怕会赔。” 年过半百的股东语重心长地说着，以前那个位子上还是顾淮礼的父亲顾民成时，他们这一群老东西说话还是很管用的。 现在老子下台，儿子掌权，他们这一群公司元老倒说不上话了。 顾淮礼一意孤行，但必须承认，顾氏在他手里，确实更上一个台阶。 所以在顾淮礼胡闹的时候，老东西们虽然心中有不满，也都憋在心里没有说出来。 这次事关重大，顾淮礼居然将公司半数资产拿去参与智慧城市的竞标，他们就不能放任不管了。 公司上下几百口人都还靠着这份工作吃饭，如若因为顾淮礼的胡闹导致公司亏损，下面的员工也不会同意。 “是啊，顾总，智慧城市项目有很多公司都参与竞标，顾氏除了钱多，没有其他优势。” 老股东们以为顾淮礼会知难而退，顾淮礼偏反其道而行之。 “公司如果想进步，原地踏步是不可取的，现在科技越来越发达，我不相信各位的眼光只能停留在医疗领域，鼠目寸光之辈，是不配和我坐在同一张桌子上议事的。” 上位者的威压无差别的围绕着在场的每一个人，老股东们内心惊讶顾淮礼的气场，反对的声音也越来越小。 “各位叔叔放心，以前我父亲在这个位置上的时候，少不了你们的好处。现在我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我吃肉也少不了你们喝汤，会议结束，全票通过竞标。” 顾淮礼带着总裁办的人来去匆匆，开高层会议也只是走个过场。 他一旦决定的事情，没有谁能够阻拦。 总裁特助敲门进来。 “进。” “顾总，今晚有个晚宴，是智慧城市项目参与竞标的公司的交流会，您看，要不要推掉，晚上还有一个海外的线上会议。” “好，你去处理。” “周氏也参与竞标了，今天早上的消息。” 助理如常汇报工作，不觉得周氏参与竞标会对顾氏造成什么影响。 “周宴京会去吗？” 顾淮礼难得从工作堆中抬眼，看来周宴京在乎了。 周氏与顾氏不同，涉猎的领域很广，不过主要是艺术领域。 比如娱乐公司，和旗下大大小小的舞团，这些年在国内外斩获很对奖项。 与此同时，近年在开发房地产，城西那块地皮不久前被周宴京高价拍下，听说是用来搞慈善，建福利院。 想到这里，顾淮礼严肃的脸上更添一丝嘲讽。 他周宴京不信鬼神，还是会怕遭报应吗，用这些无关紧要的行为，就能消减内心的痛苦吗。 “周氏目前并没有透露出不去的消息。” 助理回答得很严谨，这种没有定论的事情，上司要问，只能选择中肯的答复。 “把会议推掉，改到明天早上，准备一下晚宴的衣服，顺便告诉我参加晚宴的招标商的全部信息。” “那女伴？” 助理不解，自家总裁以往对这些晚宴是不感兴趣的钱，能推的都推掉，况且参加晚宴，女伴是最基本的。 顾淮礼不近女色，哪里去塞个女人给他。 助理犯难，他刚刚刷朋友圈才知道梁祝已经去国外休假了，现在彻底没了人选。 “青衣主舞，池念。” 顾淮礼重新低头处理工作，桌子上是关于智慧城市相关项目的资料书。 这些天他查阅了不少资料，技术人员他已经联系好了，海归团队，现在就差一个机遇，让他们大展身手。 池念接到电话的时候，躲在更衣室出神。 脑子里还在想着顾母和她说的话，顾周两家人身上都沾染了秦昭衍的血，她现在又和两家的掌权人斡旋，拉扯不清。 她心中有愧，好不容易跑了出来，只有舞团能去。 舞者们在自己练习，她也有机会忙里偷闲。 此时此刻，池念的内心很乱，她很纠结，自己应不应该继续查下去。 还有将这个消息和林夏互通，以林夏冲动的性格，只怕会找周顾两家拼命。 可她们这样的人在顾周两座大山面前，抵抗无异于螳臂当车，一切都需要从长计议。 “喂。” 她语气不悦，陌生号码一直打进来，她原先不想搭理的，可对面不知疲倦的一直骚扰，池念接电话的语气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池念小姐吗？我是顾总的助理。” 彬彬有礼的态度让池念的语气也不自觉软下来，迁怒别人是不应该的。 “你好，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她不知道顾淮礼的助理为什么会打电话给自己，多半是顾淮礼的指示。 “顾总晚上有个晚宴，他希望您能做他的女伴。” 圈子里不入流的规则，商业宴会必须携带女伴。 一方面是展现成功人士的标配，另一方面是挡酒，男方主要谈工作应酬，女方则要为男方处理人情世故。 “好，我知道了，叫你们顾总亲自给我打电话吧。” 池念身心俱疲，她答应其实是为了还清顾淮礼的人情， 助理如实转告池念的原话，在心里好奇她究竟是个怎样的人，竟然敢叫顾淮礼亲自给她打电话。 “知道了，你下去忙吧。” 顾淮礼头都没抬，依旧忙碌处理工作。 办公室的门被关上，顾淮礼放下手里的笔，拨打池念的电话。 “喂。” “你要我做你女伴？” 开门见山，虽然知道顾母找上门完全是顾母的个人行为，但是一想到真相，池念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你愿意吗，做我的女伴，陪我参加晚宴。” 顾淮礼的身体紧绷，浑身的注意力集中在手机小小的听筒上。 “你能给我什么？女伴可不是什么好活，而且周宴京也会去。” 池念对周宴京，连替身的感情都不复存在，他是害死秦昭衍的主要凶手。 她真的恨极了他。 第二十七章 对峙 “我知道，但他有齐落鸢，而我只有你，我可以答应你任何请求。” 顾淮礼的任何请求，确实是极具诱惑力的条件。 池念松口了，半晌，顾淮礼给她准备的妆造设计师就带着礼服和工具到青衣了。 “你就是池念小姐吧，我是顾总的专属化妆师，你可以叫我水水。” 一副摩登女郎打扮的女人主动朝池念伸出手，以示友好。 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池念握住水水悬在半空中和的手。 水水看起来年纪不大，像是才步入社会没几年，脸上的青涩还没有完全褪去。 如此年纪就能得到顾淮礼的青睐，想必技术过硬。 “这么早就开始准备吗？” 日头正盛，舞团的成员三三两两地离开去吃午饭了，偌大的舞蹈室只剩下池念和水水，还有水水数量繁多的工具。 “通常是现在就可以准备了，因为女伴的妆造比较复杂，距离晚宴开始还有五个小时，需要提前半个小时进入会场，我们能准备的时间也不是很多。” 水水笑起来嘴角边有两个小梨涡，看起来像一个精致的洋娃娃，可爱不耽误时尚，笑容是她的一抹亮色。 “那等我先吃点东西吧，我很饿。” 池念随便吃了点东西垫吧，之后任由水水在自己脸上折腾。 周氏的员工已经通过多方面的途径了解到了齐落鸢，是周宴京心尖上的人。 齐落鸢拥有了在周氏来去自如的权利，走在路上还有人和她打招呼。 “齐小姐，周总在办公室。” 在公司楼下碰见周宴京的助理，齐落鸢朝他打听。 “好的，那我现在上去。” 周宴京站在落地窗前俯瞰整个A市，对面就是顾氏大楼。 “阿京。” 周宴京听见声音有一瞬间的恍惚，蓦然回首，却发现不是想象中的人。 “你来的正好，晚上有一个晚宴，你陪我去。” 顾周两家的情报员都很给力，周宴京也知道了池念会陪同顾淮礼一起去参加宴会。 他不能输在女伴上。 “好呀，那我穿什么礼服呢？上次那件特别好看，阿京你给我挑好不好。” 齐落鸢轻轻摇晃他的衣角，语气之间不掩饰撒娇的意味。 她现在心里想的就是在宴会之上，再一次把池念给比下去。 “好，我给你挑。” 周宴京打开平板，里面全都是周家的专属设计师的孤品，只供周家人选择。 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不断滑动周宴京最后停留在一件淡蓝色的长裙上。 齐落鸢最喜欢的颜色是白色，而蓝色，是池念喜欢的颜色。 “这件吧。” 齐落鸢满含笑意的眼神倒映礼服的款式，光亮瞬间暗淡下来。 她不喜欢蓝色。 周宴京是知道的，是不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唯一的一种可能性，就是他现在心里想着的人是池念。 除了池念，齐落鸢想不到还有什么人能给自己造成威胁。 她原先是不把池念放在眼里的，一开始周宴京的态度也很明确，池念就是个可有可无的角色。 可当齐落鸢真正见证池念选择顾淮礼的时候，周宴京盛怒之下的失望她瞧得清清楚楚。 “阿京，我不喜欢蓝色。” 齐落鸢看破不说破，只是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可上一秒还对着她笑的周宴京，下一秒脸色就沉了下来。 “就这个。” 不容置喙的语气顿时将齐落鸢抗争的心浇灭一大半，碰见他的逆鳞了。 内心里对于池念的怨恨又加重几分。 晚宴。 宴会厅装饰得富丽堂皇，华美的窗帘，华丽的吊灯，以及鲜花和绿竹的点缀，是整个场地犹如童话世界。 表面看不出来这是关于智慧城市项目的竞标商交流会，用宫廷盛会来形容倒合适。 商圈其实就是个小豪门圈，沿袭了豪门奢靡浪费的作风，宴会之类的讲究高贵华丽，排场要够。 往来无白丁，来往的全都是商界有名的人物。 已经有不少竞标商知道周顾两家参与竞标之后，主动退出了，现在留下来的都是A市实打实的豪门。 一进入会场，池念就被璀璨的灯光吸引，这比上次齐落鸢的回归礼还要盛大。 彩色的霓虹悬挂在夜空，使得整个宴会充满了神秘的魅力。 今天的宴会还有一个特色，开场之后，会有一场蒙面舞会。 齐落鸢和周宴京的出场必须是最亮眼的，一入场就吸引了在场全部人的注意。 他们两人在大学时期，就被豪门圈子打趣，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自动忽略齐落鸢不辞而别，远走他乡的那几年，现在她回来了，又被圈子里的人公认最般配的一对情侣。 人群中有人揶揄。 “周总，什么时候能喝到你和齐小姐的喜酒啊。” “是啊，周家好几年没有大喜事了。” 不少人跟着附和，齐落鸢忙叫大家别开玩笑。 “大家别乱说，我和阿京现在还想再续前缘，慢慢来。” 话虽是这样说，但她也期待周宴京的反应，对于大家催促他们结婚的反应。 “说话要有分寸，今天是来交流竞标的钱，不是我周家的私人宴会。” 不留情面地回绝了起哄那人的话，也浇灭了齐落鸢心中的幻想。 果真如她所想，因为池念那个贱人，她现在在周宴京心里的位置都不是唯一了，甚至随时都有可能被取代。 这种摇晃飘忽的感觉让她维持不了表面的镇定，找借口去了卫生间。 “阿京，我去一下卫生间。” “去吧。” 周宴京忙着和自己的对手交流，对于齐落鸢试探性的邀请置之不理。 齐落鸢的心情再度跌落谷底。 洗手间。 池念在洗手台刚好碰见了正欲进来的齐落鸢。 “你来干什么？阿京已经不要你了。” 满腔的怨气遇见了一个合适的发泄口，看见池念这张脸就来气。 四下无人，她也懒得浪费精力维持人设，牙尖嘴利的刁难迎面走来的池念。 可惜池念并不想和她过多交流，万一不小心又被陷害，她有口都说不清。 第二十八章 幕后操纵 她绕过咄咄逼人的齐落鸢，面露不屑地撇了她一眼。 内心os：啧啧啧，真对不起她这一身惹眼的力度，简直就是市侩夫人的模样。 “我和你说话呢，你没听见吗？” 第一次被忽视，齐落鸢的心情更加糟糕。 “麻烦让让。” 池念没有了以往在周家的唯命是从，她一个赤脚的，不会怕那些穿鞋的。 在来的路上她就已经下定决心，和顾周两家斗到底，连周宴京她都不怕，更何况是一个小小的齐落鸢。 “说你贱一点也不夸张，明明是你放狠话，现在又在阿京面前来晃，以为暂时得到顾淮礼的亲睐就能万事大吉了？你瞧着吧，等新鲜感过了，你就成了一只破鞋，没人稀罕你。” 齐落鸢面色狰狞，精致的妆容显得她整个人特别可怖。 池念没有急着回答，慢慢的从上到下，再从下到上扫了她一圈。 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带着毫不掩饰的嘲弄和讽刺，她越冷静，就越显得齐落鸢像个疯子。 “原来你还哑巴，有点自知之明，别想当婊子又立牌坊，离阿京远一点，最好永远消失在他的视线。” “你以为顾淮礼是什么好人吗？告诉你，和我齐落鸢斗，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你不是有个院长妈妈吗？半死不活的在医院吊着最后一口气。” “你应该很久没去看她了吧，阿京停了医药费，医院那些人都是见风使舵的，连护工都跑了，拉在床上也没人收拾，恐怕病房里早就臭气熏天了。” 说着，齐落鸢还用手在鼻子面前扇了扇，好像真的闻到了臭味一样。 院长妈妈是她在这个世界上为数不多的亲人，受周宴京掣肘，一个原因就是院长妈妈还在他手上。 她已经摆脱顾淮礼动用关系，尽量将院长妈妈转移到顾家的医院了，应该马上就会成功。 想到这里，心里的担忧得到抚慰，脸上露出不耐烦，挑逗弯嘴角，嘲道： “说完了吗？” 齐落鸢跑到她面前来耍威风，不就是在周宴京那里受了冷落，来她这里刷存在感。 可池念真的很像告诉她，无人在意她的感受，她就像个跳梁小丑，自导自演。 “你不生气？” 齐落鸢不信池念毫无反应，愚蠢地问她的感受。 “我为什么要生气，你以为你在周宴京心中有多重要吗？还是那句话，要是你真的不可替代，他怎么会在你出国之后，立马就找上我，脑子一天别只想怎么对付我，蠢货。” 池念言辞犀利，骂得十分精辟，反正齐落鸢现在没人撑腰，她以前在齐落鸢身上受的气肯定要讨回来。 “你居然敢骂我？” 好不容易因为优越感平复下来的心情轻而易举地再次倒戈，齐落鸢的脸色比猪肝还难看。 越想越气，齐落鸢扬起手掌就想将言语矛盾转化为肢体冲突，抢占先机的小心思被顾淮礼及时制止。 “齐小姐，你是想当着我的面欺负我的女伴吗？” 顾淮礼挡在两人之间，同时也化成一道强有力的屏障将池念护在身后。 “你们果然狼狈为奸。” 齐落鸢气急，说话不过脑子，一点也不在乎自己乱说话的后果。 “周宴京能护住你吗？惹到我的后果，你应该知道。” 顾淮礼眸光微闪，像看傻子一样看着面前面色涨红的齐落鸢。 啧啧啧，没他的小猫有趣。 “顾总好大的口气！” 周宴京这边听到有人说齐落鸢在洗手间和别人起冲突，脑海里锁定了人选。 赶来的时候就看见一男一女对峙一女的场面。 齐落鸢落了下风，幸好他及时赶到，不然又让这对狗男女得逞。 “你的女人惹到了我，周宴京，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两个女人之间的斗争上升到两个男人的战争，池念自觉退到身后，静观其变。 有了靠山，齐落鸢说话更加硬气。 “顾淮礼，你也不嫌弃，池念是什么香饽饽，你上赶着要。” 嘴角的嘲弄颇得周宴京真传。 “你是什么东西，也配和我说话？” 顾淮礼不恼，居高临下的看着齐落鸢，笑意不达眼底，让人望而生畏。 冷意席卷她的整个心头，身体轻颤了一下，退到周宴京身后。 不得不说，顾淮礼身上的气质比周宴京身上的更加盛气凌人，让人望而却步。 “池念，我说过，不要再继续出现在我的面前。” 周宴京盯着池念波澜不惊的脸，令他有些失望的是，再次看见他，池念的眼底没有一点波澜。 就好像看一个陌生人的眼神一样，那种脱离束缚的焦躁感逐渐侵占周宴京的理智。 “这好像不是周总的私人宴会吧，都是竞标商，念念作为我的女伴，来不来需要过问你吗？” 和顾淮礼在一起的好处，就是池念都不需要动嘴皮子，顾淮礼自己会怼回去。 “顾淮礼，顾家的家教是让你打断别人说话吗？” 那股焦躁感让周宴京彻底失去理智，眼底嗜血的兽性被激发，说话也染上让人害怕的怒气。 池念不语，她的计划是逐个击破。 既然决定先拿下顾淮礼，那周宴京和齐落鸢就可以往后靠靠。 “顾总，我们走吧，蒙面舞会马上开始了。” 她开口讲话直接无视面前的两人，当着周宴京的面，故作亲昵地挽住顾淮礼的手臂，经过齐落鸢的时候，狠狠撞了一下她的肩膀。 齐落鸢没有预料到池念也会使小动作，脚下没站稳，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而一旁的周宴京大不跟上两人的步伐，丝毫不管狼狈倒地的齐落鸢。 “阿京，你等等我。” 齐落鸢艰难起身，眼底的妒忌让她整个人快要疯掉，却还要维持冷静。 幸好没有扭到脚踝，手掌轻微擦伤，顾不得伤口，她赶紧追上去。 落单了是看她的笑话，周宴京忙着追池念，根本无暇顾及她。 “你们看，那是谁？” “天呐，那不是秦家吗？已经隐退的秦家。” “这次参与竞标的有秦家，秦家不是与世无争吗？” 第二十九章 重回周家 池念和顾淮礼重新回到宴会厅的时候，就已经陷入人声鼎沸之中。 他们默契地寻找声源的出处，就看见站在高台上的的一位中年男人。 池念不认识，只不过却发现这个中年男人和秦昭衍眉宇之间有几分相似，举手投足之间，更让她看见了故人的影子。 “秦家，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顾淮礼的声音出现彻底将池念心中的怀疑推到顶峰，就连姓氏都一样，她再次注目台上侃侃而谈的男人。 越看越觉得像。 转念一想，秦昭衍和她一起生活在孤儿院里，那么现在能验证猜想的只有一个办法了。 “顾总，秦家是什么来头。” “秦家在发家于H市，不过秦老爷子有了第二个孩子之后就来了A市发展，台上站着的就是秦老爷子，旁边站着的那个青年才俊就是他的大儿子，秦昭华。” 池念蓦地松开了顾淮礼的手，瞳孔微缩，只觉得脑袋木得发胀，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 秦家，秦昭华，秦昭衍。 一切未免太过巧合，她不敢细想，脑子一片空白，一动不动站在原地，像个断线木偶。 “怎么了，念念？” 顾淮礼不解，一个隐退多年的豪门为何让池念如此震惊，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身为一个纵横商场多年的上位者，池念的反应还是让他起了疑心。 “没什么，就是想到了以前在孤儿院的一个好朋友。” 池念意识到自己失态，用尽全力把谎话圆了回来。 “你不是说秦家还有个小儿子吗？台上怎么没看见他？” 她努力保持镇定，试图让顾淮礼亲口证明自己的猜想是错误的。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巧的事情，池念是不愿相信的。 “秦家的小儿子在很多年前就失踪了，传言失踪的时候还是个七八岁的孩童，不过几年前好像找回来了，现在应该在秦家养着。” 简简单单的字组合起来让池念不由得呼吸一滞，她和秦昭衍的相识就是在他十岁的时候。 那个时候她刚刚被院长妈妈捡到，脑袋也因为受到惊吓导致一部分记忆缺失，她现在能想起来的，全都是和林夏，秦昭衍相依为命的记忆。 “怎么了？你认识秦家人？” 顾淮礼问出心中疑问，池念一个素人，应该是不会同这些隐退豪门有粘连的。 可池念光是听到秦家人的名字，反应就这样大，不得不让他有些怀疑。 “没有，我怎么可能会认识秦家人呢，只是想到了有些事情。” 池念矢口否认，已经浮出水面的真相越来越光怪陆离了，背后牵扯到的豪门，除了顾周两家，现在还有一个可疑的秦家。 脑海里一下涌进来这么多事情，池念觉得脑子胀痛，原本清明的实现也变得模糊，眩晕感直击大脑。 身子一软，池念毫无预兆的就倒在了地上。 后脚赶到的周宴京恰好看见池念晕倒在地，抢先一步把池念抱在怀里。 “顾淮礼，你就是这样照顾她的？” 周宴京脸色阴沉，陷入愤怒状态，说出来的话也夹杂着火药味。 顾淮礼不想同他争论，也不会放任他带池念走，伸手就要去夺昏迷的池念。 “此次竞标，恐怕秦氏要夺人所爱了，在这里我给大家透露个消息，希望大家自觉放弃，秦氏志在必得，主动放弃的，就当是结交秦氏的人情，日后总会还的。” 秦天成雄浑敦厚的声音，嘴唇开合之间也像在场的众人施加威压。 能挺到这一圈竞标的都是聪明人，谁人不知秦家只是隐退，可秦家的实力还在那儿。 好歹也是A市四大豪门之一，既然决定复出，以后少不了打交道，他们又何必和秦家找不痛快。 已经有人主动退出了。 “既然秦家家主都发话了，我李氏也是明白人，还希望以后秦氏能够记着我们的好。” 此话一出，又有不少追随者发表态度。 “我退出。” “我也退出。” “我也是。” …… 周宴京的注意力也从怀里的池念注意到了台上侃侃而谈的秦天成。 “秦家？” “没错，他们回来了。” 顾淮礼的视线跟随周宴京的一道往台上看去，接着又继续说。 “现在看来，秦家的面子比你我两家都大，之前顾周两家相争的时候，这些人全都是想坐收渔翁之利，现在好了，直接退出了。” 顾淮礼的眼底泛起寒光，看不见任何情绪，说出来的话更是让人胆寒。 其他人怕秦家，顾周两家可不会怕。 别忘了，顾周秦池，A市四大豪门，目前风头最盛的就是顾周两家。 其余两家虽然淡出了人们的视线，可他们的影响力依旧存在，譬如现在，秦家复出的消息就让这么多竞标商投诚退出。 “接下来可有好戏看了。” 周宴京的视线从台上的人移到顾淮礼的背影，旧事想起，当年那个人也是姓秦，和秦家有没有关系也未可知。 周宴京不顾阻拦，带着池念离开往周家别墅走，宴会事宜全权交给自己的助理。 而顾淮礼，饶有兴致地盯着二人离开的背影，眼底的情绪更加让人琢磨不透。 事情真的变得有趣了，小猫不仅会捉鱼，还能充当诱饵。 “咳咳咳……水……” 池念醒来的第一反应是口渴，入目是熟悉的天花板，周家的装修风格。 不过她来不及细想，身体机能提示她及时进水，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少天，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出现在周家，只是下意识重复。 “水……喝水……水……” 别墅里的佣人路过听见了池念的呢喃，忙给周宴京后递去消息。 “少爷，池小姐醒了。” 周宴京从书房赶去客房的时候，就看见池念的手虚弱的悬浮在半空，试图努力去够放在床头柜的水。 已经昏迷了一天的池念身体极其虚弱，连翻身都费劲。 急促的脚步既然慢了下来，周宴京停在门口，倚在门框上，饶有兴致地看戏。 看着池念没有倚仗，苟延残喘，欺负她的恶趣味又被唤醒了。 第三十章 和秦家打交道 池念也看见了站在门口事不关己，袖手旁观的周宴京，眼神淡淡的扫过。 虽然浑身乏力，可还是能调动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浅笑。 他不就是想看自己求饶认错吗？然后再大发慈悲地施舍自己，来满足他内心病态的优越感。 “池念，求我，我就给你水喝。” 周宴京矜贵优雅地走到床边坐下，顺带把池念马上够到的水杯往后推了一下。 池念的力气耗尽，彻底喝不到近在咫尺的水，眼神幽怨地恨了周宴京一眼。 依旧没有求饶的意思，她摆烂了，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周宴京既然带她回来，肯定不会让她就这样被渴死，不就是时间吗，她有的是。 “池念，和顾淮礼待久了，连他身上固执的臭毛病都学了不少，看来你的翅膀真的是硬了。” 他也不生气，提到顾淮礼，话里的情绪池念不想去猜，没有力气连思考都觉得费劲。 “和你学的。” 惜字如金，池念无畏地反驳周宴京挑刺儿的刁难。 “看来你还是忘不掉我，从今天起，你回来住，你以前的房间我会叫阿鸢腾出来，阿鸢住的地方一定要是最特别的，可不会是你住剩下的。” 池念的话听起来像是娇嗔，周宴京单方面认为她是在示弱，之后就是宣读了已经敲定的事情。 以下命令的口吻通知池念回到周家住，远离顾淮礼那个沾染了太多是非的人。 可他自己似乎也忘了，他也不是什么完全干净的人。 “我不回来。” 池念吊着最后的力气，表明自己的立场，回到周家，意味着又要重新回到那种对他唯命是从的生活。 她不明白，明明齐落鸢已经回来了，她这个替身就可以消失了，为什么周宴京死死追着自己不放。 玩玩绕绕的思想缠绕池念的整个大脑，恍然大悟，她好像猜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周宴京之所以还不肯放过他，唯一说得过去的说法，就是他爱上自己了。 这一点周宴京可能还没有察觉到，即使察觉到了也不会承认。 她灵机一动，找证据的事情就有些眉目了。 “池念，我主动给台阶你就下，这是在周家，你觉得顾淮礼会为了你们这几天的情谊冲到周家来救你？” 周宴京俯身压下来，一大片阴影顿时罩住她，池念的目光还是无畏地迎了上去。 “我改变主意了。” 池念的胳膊攀上周宴京的脖子，病态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更增添了几分娇弱美感，这是周宴京喜欢的模样。 所以她只是稍微用力，周宴京的身体就压了下来。 “你耍我？” 周宴京不怒反笑，顺势将她整个人圈在怀里，他已经好久没有这么近距离接触池念，再次触碰到她的娇体，身体最先做出反应。 浑身的能量汇聚到一处，池念感受到了某处有东西顶了起来，尽管已经做好准备，还是会不自觉脸红。 “阿京，我好想你。” 牺牲色相，是池念最常用的一种手段，也是最管用的一种手段。 平时矜贵斯文的周宴京，在床上又是另一番模样，狂野粗暴，怎么都要不够。 瞧他的这股热乎劲，池念已经猜到齐落鸢回来之后，恐怕他们还没有过鱼水之欢。 毕竟白月光的身份，必须要纯洁无暇，可远观而不可亵玩。 池念第一次掌握主动权，有些生疏，但胜在她胆大。 身体的饥渴操纵着身体去寻找水源，关掉了房间的灯光，她在黑暗之磕磕绊绊找到了周宴京的唇部，然后吻了上去。 不得不说，池念的心思不在这上面，所以和周宴京做过很多次，接吻的技术还是很烂。 “还是这么笨，让我来。” 周宴京伏在她耳边低声骂了一句，然后主动权就轻而易举地换到了他的手中。 池念缴械投降，任由周宴京折腾。 这只是她回归的第一步，接下来，齐落鸢，周宴京，周家，她都会逐个击破。 齐落鸢赌气周宴京扔下她不管，独自在酒店等了一天都没等到周宴京的电话，自己灰溜溜回到周家。 进家门，就看见佣人们面面相觑的表情，嘲笑可怜的目光不避讳地投到她身上。 齐落鸢有些不明所以，问道。 “你们这副表情是怎么了，阿京发生了什么吗？” 脸上的关切衬托得她十分可笑，佣人们不语，只是一味看看她，又看看二楼客房的房门。 齐落鸢顿时明白了，周宴京把池念带回来了。 她心中的委屈顿时重新占据理智，往二楼冲去。 不过满腔的怒火在到达门口的那一刻也有苦说不出，听见了里面翻云覆雨的声音，齐落鸢站在原地无地自容。 前进是自讨苦吃，后退是佣人们好奇打量的目光。 齐落鸢还是妥协，气冲冲往自己房间去了。 狠狠摔伤的房门宣泄着她内心的不满。 而被压在身下欺负的池念，听见了隔壁摔门的声音，嘴角的笑意更盛。 “阿京，我还是口渴，我还想要的更多。” 身下的女人，苍白的嘴唇已经染上诱惑的红色，是被周宴京咬肿的，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更加娇艳欲滴。 不着寸缕的雪白身体让周宴京的金钩更加旺盛，这注定是个难眠的夜。 旁边的齐落鸢，注定也会度过一个难眠的夜。 万事过后，池念失去了浑身力气耷拉在周宴京的肩头，小口小口喘着气，雪白的胸脯有节奏的起伏着，构成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池念，知道吗，要不是看着你这幅虚弱的模样，我今天一定会把你办死。” 周宴京满脸餍足，可身体还是老实地把池念抱到浴室洗澡，冲刷掉他们做爱的痕迹。 叫管家送饭菜上来，周宴京亲力亲为给池念洗澡，池念已经累晕过去，任由他继续折腾自己的身体。 秦家，秦昭华正在和秦天成汇报招标情况。 “父亲，目前大部分人已经退出竞标，只是……” 他欲言又止，惹得闭目养神的秦天成脸色有些不悦。 “只是什么？” 第三十一章 两个女人的纷争 秦天成睁开眼睛，岁月已经在他的脸上留下痕迹，眼角的沟壑增添了几分成熟稳重之感。 “只是还有周顾两家。” 秦昭华将难言之隐说了出来，其他的竞标商秦家可以不放在眼里，可顾周两家如今在A市可谓是呼风唤雨，秦家早已不复往日，除了声望，实力还是逊色两家一筹。 “我还以为是什么要紧事，顾周两家会同意的。” 秦天成面色无常继续闭上眼睛养神，话语里多了几分运筹帷幄，让秦昭华莫名心安。 秦天成都这样说了，那他自然不需要有再多顾虑，困倦来袭，往楼上去了。 在他走后，沙发上的老者才缓缓睁开眼皮。 秦家之所以会宣布隐退，最主要的原因是秦家世代单传，好不容易到了秦昭华这一代有了两个儿子，小儿子还不幸走失。 大儿子资质平平，秦天成一直不放心把家族产业交到他手上，直至几年前不辜负努力找到了走失在外的小儿子。 现如今小儿子被送回到国外深造，要不了多久，秦家又会重新恢复当初的辉煌。 顾淮礼在顾家，顾母又找上门来。 他身为儿子，没有赶母亲的道理，但是他选择闭门不见，少了一桩烦心事。 见顾淮礼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肯见自己，顾母心中五味杂陈，他还是不愿意原谅自己。 “淮礼，妈有话和你说，这话我已经找池小姐说过了，她是个温柔美丽的女子，你要是真心喜欢，妈不反对。” 顾母隔着一道门，对着里面的顾淮礼自言自语，希望以此来打动他。 果然，听见了池念的名字，顾淮礼紧闭的房门才打开。 “你找过她了？” 语气里的紧张让顾母有些受伤，一个陌生女子于他而言，都比自己这个母亲重要，她果真犯下了十恶不赦的错误吗？ “你别紧张，我只是和她说说话，和她说了一下有关于你的，让她多了解一下你。” 顾母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伸手想要抚摸顾淮礼的脸颊。 被顾淮礼嫌恶地躲开。 “你和她说了些什么？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的事情，你不要多管闲事。” 语气冷淡，一点都不像儿子对母亲应该有的态度。 顾母自讨苦吃，内心再次受到创伤。 “我就说了当年那件事，不过你放心，我把责任全都推到了周家的头上，她不会误会你的，你是无辜的，淮礼，妈真的知道错了。” 顾母焦急地想要上前拉住顾淮礼的手，认为掌心相触的瞬间，母子之间的冰块会被温度感化。 可她想多了，顾淮礼要是认定讨厌一个人，那这个人无论是作何努力，都不会得到他的原谅。 “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别让我发现你再去找她，否则别怪我不顾母子情分。” 顾淮礼的威胁加深了母子之间的鸿沟，这件事情本就是他不愿提及的往事，现在顾母居然让他在乎的人知道了自己的丑闻，顾淮礼没办法做到视而不见。 顾母再一次被拒在门外，笑容挂在脸上很难看，刘妈上前安慰。 “夫人，少爷很多话都是词不达意，你别往心里去。” 顾母摆摆手下楼，安慰的话听多了，她都差点相信了，可顾淮礼冷冰冰的态度让她的心已经坠入冰窟。 顾淮礼躺在床上，脑子里在想池念已经知道了那件往事，他该怎样把这件事情揭过去又不显得刻意。 思来想去，还是决定给她打一通电话，不知道她现在在周家怎么样，周宴京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白月光替身这样的戏码都想得出来，那没有什么是他做不出来的了。 嘟嘟声之后电话接通，顾淮礼沉稳开口。 “喂。” “她睡着了。” 对面的周宴京宣示主权一样，仅仅只用4个字就获得了碾压性的胜利。 顾淮礼眉头微皱，怎么是周宴京接的电话，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能想到的事情只有那么一件了。 不知是嫉妒还是什么情绪作祟，再次开口一股醋味弥漫在空气中。 “你把她怎么了？” “成年男女，你觉得我会把她怎么样，她累的睡着了。” 话里有话，周宴京是专门说给顾淮礼这个聪明人听的，既然他想问，周宴京乐意告诉他的战果。 “周宴京你还真是无耻，齐落鸢都回来了，还紧紧抓着她不放，你这和囚禁她有什么区别。” “别张口闭口都是什么人权这样的话，道貌岸然的样子做给谁看？你很干净吗？指责我，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德行。” 周宴京起身走带阳台上，指间掐着的香烟在夜色中忽明忽暗，吞云吐雾间说着最恶毒的话。 “呵呵，我们难分伯仲，但我比你好，我可不会做出白月光替身这样恶心的事情，不知道你心里到底装着的是谁，是齐落鸢？还是池念，你不愿意承认罢了。” 旁观者清，顾淮礼早就看出来了周宴京对池念绝对不止替身那样简单的情感，任何人都不是时间的对手，更何况是远走他乡的齐落鸢。 或许在齐落鸢决定抛弃周宴京而选择前程的时候，他就已经心死了，余下做的这些举动，都是自欺欺人。 顾淮礼最清楚不过，他周宴京那里是什么深情专一的情种，商场上手段狠辣，杀伐果断，是绝对不可能为了一个女人而动摇的。 更何况面对生死，他都能做到平淡如水，还有什么事是他周宴京真正在乎的呢。 一个池念？说出去谁信。 “放她自由吧，我们公平竞争。” 顾淮礼的声音混在夜色里，听不清情绪，他一点也不觉得自己说的话是多么的荒谬。 毕竟在外人看来，他和池念相识不过十几天，他顾淮礼又是什么深情专一的男人。 “谁和你公平竞争，池念从一开始就标榜了我的所有物，即使最后我不要，也轮不到你顾淮礼。” 周宴京紧抿唇线，围绕的烟雾叫他睁不开眼，眼神扫向安静躺在床上入眠的池念，他也看不清虚实。 第三十二章 陷害 齐落鸢一夜难眠，第二天起来的乌青没能得到任何人的关心。 还是在吃早饭的时候，经过的佣人无意间问了一句： “齐小姐，昨晚没有休息好吗？你看起来状态不太好。” 她并没有回答，只是眼神幽怨地看向二楼客房的位置，池念还在里面睡着，就连早饭都是佣人们端上去，她何时有过这种待遇。 周宴京已经出发去公司了，今天是竞标的最后一天，上次在宴会听到秦家回归，是顾周两家不可忽视的敌人。 恐怕现在三家已经打得热火朝天了。 齐落鸢吃饭的时候都蔫蔫的，心中的不甘和委屈让她寝食难安，一定要去找池念说个明白。 “咚咚咚。” 教养让齐落鸢并没有直接闯进去，礼貌叩门三声，里面依旧无人应答，她也没了耐心，直接叫佣人打开门。 池念在睡梦中被吵醒，起床气让她看起来不好找的，眉头间的皱纹能夹死蚊子，烦躁地看向门口。 佣人们开门之后退到门口，但是依旧在能看见八卦的范围内，竖着耳朵听里面的动静。 这个家里的风向他们现在也不是很明白，到底是齐落鸢对周宴京更重要，还是半路杀出来的池念。 前段时间看来，是齐落鸢这个白月光更加重要，可池念的回归，让他们内心的观念有些改观。 别墅的佣人分为两派，一个是青梅竹马校园恋爱派，另外就是竹马抵不过天降派，两派相争，各执己见，谁也不让着谁。 现在齐落鸢和池念当面对质，两派的人都自发来凑热闹。 “池念，你为什么又回来了？你难道不觉得自己很贱吗，插足别人感情的小三。” 齐落鸢站在逆光的门口，眼神像淬了毒一样狠毒，落在池念那张精心雕琢的脸上，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 “你有完没完，很闲吗？别来打扰我睡觉，昨晚阿京折腾了好久，我现在都浑身酸痛。” 池念最擅长用轻飘飘的话语把伤害值拉到最大，正如她现在慵懒躺在床上，正眼也不曾给过齐落鸢一个，这才是胜利者应该有的姿态。 “你胡说。” 住在隔壁的齐落鸢当然听到了他们的一夜欢愉，她一夜都被这个聒噪的声音吵得睡不着觉，池念居然不知羞地摆在明面上来炫耀。 门外的佣人听到了劲爆消息，纷纷往门口凑，不少人用可怜的目光看着齐落鸢，再看看得意扬扬的池念。 还真是风水轮流转。 “看什么看，是手里的工作都做完了吗？不想在周家待了就继续在这听。” 齐落鸢注意到门外看热闹的一众人，脸上的表情更气急败坏，怦然把门关上。 “你很得意吗？池念，不要以为得到阿京一时的宠幸你就赢了。” 刚做的美甲嵌进掌心，痛感让齐落鸢那张憔悴的脸更加狰狞，和床上容光焕发的池念还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那你得到过吗？你最爱的阿京，昨晚和、我、睡、了。” 最后四个字，池念是用口语说的，只有她和齐落鸢才知道。 今非昔比，原先被自己踩在脚下的池念，现如今却和自己炫耀昨天晚上的男女之事，感性逐渐占据上风。 脚下不听大脑调控，已经超池念冲去，配合手上的拳头。 不出意外，这一巴掌根据惯性，以及齐落鸢的动作之快，以至于池念还没反应过来，脸就被扇到一边。 娇嫩的皮肤很快浮现鲜红的手掌印，凌乱的发丝增添楚楚可怜的美感。 眼见得手，齐落鸢脸上终于有了笑容，看见池念我见犹怜的模样，都顾不得手上的疼痛，乘胜追击道。 “阿京不在，也没人护得住你，你拿什么和我斗？池念，我要是你，早就不知道躲到哪儿去了，摆出这副样子给谁看，我可不会心疼你。” 齐落鸢居高临下地看着池念，从池念的角度看，原先美若天仙的她反复发疯的罗刹，让人心生战栗。 可她不会害怕，仰头回看，眼里满是倔强和不屈。 “听说，你不是喜欢争抢吗？有本事就把你心爱的阿京抢过去啊，哈哈哈哈哈，《风起缘随》你练得怎么样了，那可是我精心编排的舞曲，不过瞧着你每天净忙着争风吃醋，肯定没时间练习，那之后的舞者交流会，我会再次将你狠狠踩在脚下。” “齐落鸢，你斗不赢我的。” 池念眼底的疯狂逐渐沸腾，最近知道了太多信息，她不太确定自己的精神状态。 齐落鸢在这个时候主动送上门，那她就发疯，烂命一条就是干，从今天开始，谁惹她不爽，她一定会不遗余力怼回去。 把那些罪人都报复之后，她就会孑然一身去黄泉之下找秦昭衍。 她的昭衍被火烧得肯定很疼，在黄泉路上也一定很孤独，她现在要加快步伐了，早点完成秦昭衍的心愿，然后去陪她。 “你不可以跳《风起缘随》，这是桥凌的曲子。” 齐落鸢觉得不可思议，周宴京的事情暂时被搁置，舞团她确实好长时间没去了，练习也是如池念所说，没时间。 “还以为自己生活在乌托邦呢，曲子是我编的，我就有绝对的使用权。” 池念整理自己的衣襟，仰头看齐落鸢脖子有些累，她坐远了一些，和齐落鸢保持平视。 至今都还没有追究法律责任，一是对于徐思雨知遇之恩的情分，二就是她想用这种方式告诉齐落鸢。 不是喜欢抢她的东西吗？那就看看有没有实力护住。 “不可能，徐思雨不是这么和我说的，你少在这里危言耸听。” 齐落鸢不相信池念所说，经她这么一提醒，倒是想起来自己还有舞团的事情。 “青衣主舞的位置怎么得来的，恐怕只有你自己清楚吧，池念，你真脏。” 莫名的优越感让齐落鸢的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眸中全是嘲讽和不屑，像是在看脏东西一样，嘴角闪过一抹讥笑。 一个阴谋逐渐在她脑海里浮现。 第三十三章 打赌 “池念，那我们打个赌吧，一个星期后比试一场，就跳你的那首曲子，让阿京当评委，输了的人就别到舞者交流大会上丢脸了，怎么样？” 池念眼底闪过一抹诧异，不过来不及深究齐落鸢心中所想，她就扬长而去。 看来她是必须答应这个宣战了。 对于这首曲子的演绎，池念心中的胜算有九成，但对于齐落鸢的阴谋，她没有十足的把握。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池念释然，尽管放马过来，她只管见招拆招。 被吵醒，齐落鸢的一番折腾，让她彻底没了睡意。 身上的酸痛还没有彻底消散，有些后悔昨晚没有阻止周宴京的疯狂索要。 现在受罪的是她，自作孽不可活。 简单吃过早饭，池念就动身去舞团了。 不管齐落鸢心里作何打算，她都必须把阴谋扼杀在摇篮里。 梁祝提前回来了，顾淮礼发难，她招架不住。 池念一到舞团，梁祝就抱着她的胳膊叫苦不迭： “念念，你到底对顾淮礼做了啥呀，他来刁难我，呜呜呜呜……” 梁祝欲哭无泪，顾淮礼的可恶行径，不仅是紧急把她叫回，还在舞团给她下达了指标，规定期限一到，要是她完成不了，他就会在家里告状。 池念听了哭笑不得，顾淮礼怎么生了这么大气，像个小孩子一样幼稚，还告状。 “幼稚鬼，别担心，我给你分担一下舞团的事情，就当我将功补过吧。” 顾淮礼在办公室紧急召开高层会议。 “顾总，我们真的不能再投钱了，公司的其他项目还要继续发展，不可能为了一个不擅长的智慧城市项目倾尽所有。” 原先顺从他的老股东也迫于压力，出来唱反调。 是基于客观事实，老股东们一致觉得顾淮礼还是太年轻，太无所畏惧。 要是顾淮礼是个普通的打拼青年，有这些品性是极好的，但就可怜在他背后有整个顾氏。 顾氏老股东不可能以全体顾氏员工的身价为赌注，陪他闹，陪他经历挫折，陪他成长。 “我自有考量，公司的主要话语权在我，我今天召集大家来，不是为了听大家反对的话，是看大家手里有没有流动资金，只要砸钱，智慧城市项目一定是顾氏的。” 顾淮礼油盐不进，老股东们拿他没办法，不知道为何他对智慧城市项目如此固执。 “我坚决不同意！” 人群中爆发出一声强有力的反对声音，股东梁元站起来，是梁祝的父亲。 亲缘关系中，他是顾淮礼的舅舅，他确是第一个表明坚定立场的人。 “舅舅，我说过，我有绝对话语权，叫你们来不是商量，是命令。” 顾淮礼的眸子里泛着冷光，饶是叫了一声舅舅，也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开很远。 “你虽然有绝对话语权，但是你别忘了，全体股东一致否决，你的话也不管作用。” 梁元的眉毛拧作一团，他原先看好智慧城市这个项目，可昨天，秦天成私下找到他。 给了他一个不可抗拒的条件，让他联合股东大会，反对顾淮礼继续坚持智慧城市项目竞标。 而秦天成开出的条件，就是事成之后，梁秦两家联姻，梁祝可以嫁给他的小儿子，而他已经内定继承人是小儿子。 至于这个小儿子，对外的身份依旧是神秘的，连姓名样貌都不曾外泄。 梁元在公司本就是凭借顾母的关系，混个股东，是个半吊子。 顾母和顾淮礼的关系日益恶劣，梁元有点担心自己和女儿梁祝的未来。 要是顾淮礼和顾母彻底决裂，那顾母的母家自然也会受到牵连。 平日里顾淮礼就对梁元不满，现在他站出来唱反调，脸色阴沉下来。 “梁元，请你记住你的身份。” 开口时，他的语气带了几分斥责，直呼其名，对他的不满已经很明显，都不想顾及情面。 “顾淮礼，别忘了，我是你舅舅。” 梁元当众被小辈直呼其名，面上挂不住，摆出身份压人。 可顾淮礼根本不买账，直接叫保安把他轰了出去。 余下的股东瞧见这幅清醒，股东大会的团结一心被莫名地激起，竟一致为梁元鸣不平。 “顾总，你未免太任性了。” “是啊，这不是你一个人的顾氏。” “你父亲和你爷爷，用一生来打拼，可不是让你在这个不值得的项目上败光的。” “梁元毕竟是你的舅舅，你这样做太不对了。” …… “我们不同意继续竞标，股东大会一致决定不同意继续竞标。” 这一群老东西噼里啪啦说个不停，最后还是一条心地持反对意见。 顾淮礼气笑了，这一群不与时俱进的老家伙，这智慧城市项目有望在未开几年暴利。 近年来科技不断发达，人们的物质精神生活的水平都已经达到了临界值，随着AI的发展，它的身影也慢慢出现在人们的生活当中。 智慧城市项目原先是政府提出，可政府没有那么多钱，国家拨了一部分款可还是不够。 所以国家决定先在A市试点，要是成功，之后就会全国实施。 要是顾氏成功中标，并且把项目办好取得良好成效，之后在全国的名号就打出去了，还愁没有发展前景吗？ 周宴京也死死咬住这条大鱼不放，秦家也掺和进来，不就是预见了其中不可估量的利润吗。 这一群老家伙，渔夫守旧，顾淮礼越看越觉得他们后面有一根辫子没剪掉，冥顽不灵。 聒噪的声音让顾淮礼的眉头不自觉蹙起，眼皮轻掀，与面上波澜不惊相反的是，淡灰色的瞳孔中已然凝结两片冰花，笼罩在一团幽寂的怒火中，依然没有融化的迹象。 “我说的话不管用了是吧。” 顾淮礼虽然是小辈，可公司的老股东也是被他治得服服帖帖。 原先股东们都害怕顾淮礼动怒，毕竟一把老骨头，哪里熬得过年轻人，可今天不知为何，有了梁元的出师未捷身先死，他们倒有生力量。 “顾总，我们坚决不同意，除非你能把我们都踢掉。” 第三十四章 比试 “你们以为我不敢吗？现在不是我爸在位了，而是我，顾淮礼。” 话里的意思很明显，他敢把老股东全部踢掉，自己独掌大局。 老股东们内心犯怵，没想到顾淮礼真的当真了，现在有些为难。 一场会议不欢而散。 周宴京公司的情况倒是截然不同，公司高层一致同意，并且先集结了周氏其他领域可以周转的资金，先拿来应急。 “智慧城市项目绝对是个白赚不赔的项目，感谢各位对我的信任。” 向来特立独行的周宴京罕见地谦虚起来，这让在场的各位高管如坐针毡。 他们的总裁今天是怎么了，吃错药了？还是遇见了第二春？ 不敢猜忌周宴京的私生活，不过他们还是默默地把这份功劳归结到齐落鸢身上。 在那个没有周宴京的微信群里，信息不断弹出。 “总裁今天心情似乎不错，看来是齐小姐吹的耳旁风。” “我上次看见过齐小姐，特别温柔的一个人啊。” “下次她来我要好好感谢她，周总情绪稳定是她的功劳。” …… 周宴京心情很好，一部分原因是脑海里一直闪过池念被自己压在身下求饶的画面。 竞标的事情大家都这么支持他，真的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 “这次智慧城市项目若是中标，公司每人的年终奖翻倍。” 这个好消息在公司群中炸开，这回是有周宴京的群聊。 “感谢周总大恩大德！” “周总无量功德，小人膜拜！” “周总帅气．jpg” 周宴京把群消息设置成免打扰了，不过听见下面的人手机骚动，下意识望向自己的手机。 有一条新消息。 他装作漫不经心地点开，却发现是齐落鸢的消息。 “阿京，今天我去舞团了，我和池小姐打了一个赌。” 周宴京面色无常，心中没有雀跃。 “什么赌。” 他有些无语，话说半截，他又要多问一句。 齐落鸢有些招架不住剧目的动作繁多，而且不重样，对身体柔韧度要求极高，才跳一会儿，就累得满头大汗。 她不敢休息，知道《风起缘随》是池念编的，那么池念早就对舞蹈动作烂熟于心，她已经落后了一大半截，不能掉以轻心。 手机震动，余光瞥见是周宴京的消息，兴高采烈地去看他给自己发了什么。 期望有多高，看见之后失望就有多大。 齐落鸢隔着手机屏幕都能感觉到周宴京语气平淡，她的聊天欲望顿时少了一大半。 明显感觉到周宴京对自己的态度变化，她有些不安，她又想起了在国外的事情。 经过一番心理斗争之后，齐落鸢心中更加坚定要抓牢周宴京的心这件事。 她现在只有周宴京这张底牌了，不能再失去了。 “阿京，你半个月后，来看我跳舞吧，池小姐也会去，是舞团交流大会。” 质地上乘的钢笔在他指间扭转，可以看见上面有定制的图案，ZYJ。 简单大气的名字首字母缩写，是英国皇室同款钢笔，全球限量。 手机再次震动，齐落鸢依旧没有回答他的疑问。 “什么赌。” 这次的问题带着情绪，不耐烦的情绪。 齐落鸢的心情跌入谷底，周宴京只关心与池念相关的事情，内心的嫉妒又占据她的理智。 她见过周宴京爱人是什么样子，他现在这样明显是上心了，不然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地追问。 “我和池小姐打赌，在交流大会之前，比试一场，你做裁判，来评判我们两个谁跳得更好，曲子就是《风起缘随》。” 文字冷冰冰，齐落鸢高涨的情绪也被周宴京满不在乎的态度浇灭，只剩下机械的文字。 看来比赛是必须要赢了。 周宴京思考了一下，《风起缘随》，他有印象。 这不就是池念为了他编的一首曲子吗，连舞蹈动作都是百分百原创，足以见得池念有多爱他。 想到这里，他的嘴角抑制不住上扬。 之前和顾淮礼纠缠，原来都是些欲擒故纵的把戏，为了吸引他的关注。 他和齐落鸢关系密切，池念吃醋了。 周宴京这样理解的，想都不用想，他答应了齐落鸢邀请他做裁判的请求。 “好，时间你们定，我很期待你们的表现。” 周宴京的心情再上一个台阶，沉闷的办公室竟然混杂着一丝愉悦的气息，让进门来的助理有些无所适从。 “周总，顾氏放弃竞标，现在我们的敌人只有秦氏了。” 周宴京的思绪被拉回来，顾淮礼退出了？ 这不像他的做派，可转念一想，或许是顾氏那帮老家伙反对。 不再去关心其他，周宴京重新投入工作。 竞标的最后期限也是在半个月后，秦氏，周宴京根本不放在眼里，智慧城市项目，周氏志在必得。 时间一转过了十天，池念最近没和顾淮礼联系，但是顾淮礼主动和她发消息。 “梁祝在舞团吗？” “公司的那帮老家伙背着我放弃了智慧城市项目的竞标，周宴京失去了一个强劲的对手。” “你在干什么？” “周宴京为难你了吗？” 清一色的碎碎念，池念搞不明白顾淮礼作为年轻有为的公司总裁，对自己这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这么交心干什么。 她不在乎，和齐落鸢约定的比试时间到了。 桥凌。 舞蹈室只剩下齐落鸢，熟悉的音响还在播放《风起缘随》的曲子，让池念有一种重回故土的感觉。 “动作有问题，情感不饱满。” 池念站在门口欣赏完齐落鸢跳完整首曲子，这才出声打断。 周宴京后脚就到。 “开始吧。” 霸王之姿坐在椅子上，一把极其朴素的椅子都能被他的身高优势做出孤品的感觉。 池念不墨迹，先上场跳了起来。 舞蹈这个艺术，要先下手为强，抓住评委的眼球，先发制人。 在音乐中翩翩起舞，周宴京的视线不自觉跟随。 天时地利人和，齐落鸢拳头都捏紧了。 池念和周宴京看起来，连她都觉得天造地设的般配，不甘心驱动她实施计划。 瞅准时机，齐落鸢发出惨叫。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