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位夫郎全绝嗣,妻主一胎多宝至》 第152章 不按套路出牌啊! 兰穗岁整个人都僵住了,眼底满是不可思议。 提亲? 上官鹤竟然是来为上官昀提亲? 这……这和她预想的剧本,完全不一样啊! 兰穗岁愣了几秒,又飞速地瞥了身旁的应纾年一眼。 他神色平静,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像是在肯定她并没有听错。 首辅大人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啊! 不是应该上演一出棒打鸳鸯的戏码吗? 虽然她和上官昀的情况复杂了些,算不上是苦命鸳鸯。 按照一般剧情走向,难道不应该是上官鹤甩她一脸银票,警告她别痴心妄想,两人毫无可能,让她早点断了念头吗? 怎么就直接跳到提亲这一步了? 这弯转得太急,她一时之间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在心里演练过无数遍的应对措施和台词,此刻竟毫无用武之地。 兰穗岁定了定神,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试图从突如其来的变故中找回一丝冷静。 她目光中带着一丝疑虑,语气平静地问:“首辅大人,恕我冒昧,为何会选择我?” 上官鹤几乎是脱口而出:“因为昀儿喜欢你!” 此刻的他俨然是一位为儿子操碎了心的慈父形象。 兰穗岁可不吃这一套。 上官昀会分裂出另一个人格。 与上官鹤的逼迫脱不了关系。 兰穗岁嘴角扬起一抹讥讽的笑意:“首辅大人了解我吗?连我的真容都没见过,就说要将儿子嫁给我。” 这举动既草率又有些荒谬 他如此疼爱上官昀,不更应该谨慎选择? 可现在的行为,显得如此的儿戏。 自从官居首辅后,很久没有人敢用这种语气与他说话了。 真是个有趣的小姑娘。 上官鹤眼神坦荡,语气平静:“老夫早就见过你。” 兰穗岁心中充满了惊讶。 怎么会? 她自从进入凤都以来,一直都戴着面纱,只有在房间里才会摘下来。 身边一直由元宝等人在伺候,其他人压根没有近身的机会。 每次见到上官鹤,都保持着足够的距离,两人之间隔着至少八丈远。 兰穗岁语气带着几分玩笑:“首辅大人莫非有透视眼不成?” 她都能穿越又重生,还拥有空间异能。 要是其他人有些奇遇,也不会觉得奇怪。 上官鹤闻言,忍不住笑了笑:“兰娘子的想象力真是丰富。老夫可没有透视眼,是见过昀儿画的你。” 他补充道:“准确的说,是三年前的你。” 观其身形和眼睛,与画像中的一模一样。 自然就明白她为什么戴着面纱。 这张脸确实能引人注目。 想必定是知道些什么,才遮遮掩掩的保护自己。 不然也不会多此一举。 兰穗岁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三年的她青涩稚嫩。 如今变得更加成熟,除了气质上的改变外,外貌上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兰穗岁试探问:“首辅大人就不怕惹麻烦吗?” 上官鹤的回答自信又霸气:“这也是让你选择昀儿的好处之一,老夫自然能护你周全。” 兰穗岁相信上官鹤有这个能力,问题是其中还掺和着一个上官呁。 事情一下子变得复杂起来。 甚至不知该如何提起此事。 上官昀的秘密,只有她一个人知道。 答应过要保密,自然不会轻易往外说。 兰穗岁思索片刻后,话锋突然一转:“首辅大人,您还是好好关心一下自家儿子吧。 上官鹤阅人无数,察觉到她眼神和语气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特别是在提起上官昀时有明显的顾虑。 发现问题就解决问题,是他一向的原则。 上官鹤问:“你……知道了?” 兰穗岁的心猛地一跳。 指的莫非是她想的那件事? 他知晓上官昀人格分裂? 出于谨慎,兰穗岁决定装傻,故作疑惑地眨了眨眼:“首辅大人在说什么?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上官鹤也不再拐弯抹角,直接挑明了:“昀儿的身体里住着另一个他。” 兰穗岁惊得说不出话来。 他……他竟然真的知道! 也对,以首辅大人如此深不可测的城府,怎么会对儿子的状况一无所知? 一旁的应纾年,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两人在打什么哑谜? 什么叫身体里住着另一个他? 疑惑的目光在两人间来回游走,却无人给他解答。 兰穗岁定了定神,强压下心中的震惊:“首辅大人是什么时候知道此事?” 上官鹤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昀儿出现这种状况三个月后。” 当初强行让上官昀回凤都,是为了他以后的人生着想。 灵果的毒解了,人也变得好看了,可光有好看的皮囊又有什么用。 他年满十五,就要到可以成婚的年纪。 在凤都为他选择一个好的妻主,首先要自身足够优秀,其他都是外在的条件。 身为父亲,能护得住他一时,却护不住他一辈子。 可以保证他衣食无忧,却无法弥补灵果天生带来的缺陷,始终要结缔才能保住性命。 妻主有支配夫郎财产的权利,世上没有花不完的钱,人心又总是贪婪。 万一将来的妻主并不喜欢他,只是觊觎他的钱财,又该如何是好? 就算将钱财藏起来,也有被发现的风险,一旦闹到官府自然会偏袒女子。 他必须要有足够的能力,要有手段和谋略才能保护自己,这样无论身处何地都能立足。 初衷虽好却操之过急,将上官昀逼得太紧。 加上他一心惦记着兰穗岁,导致将所有的压力都抛给了另一个人格。 对于第二人格的存在,上官鹤从一开始的担忧渐渐转变为庆幸。 他仿佛多了一个儿子,上官呁上进聪明好学,能够完成所有的要求。 而上官昀依旧快乐无忧。 这样也挺好,至少有一半的时间是开心的。 两人都不想让他发现端倪,都尽力地隐瞒。 他就装作不知情,甚至在很多时候,暗中帮忙遮掩。 也发现他们达成了某种默契,相处得还算融洽。 兰穗岁的出现打破了微妙的平衡。 也让上官鹤悟出了另一种可能性。 选她做昀儿的妻主,是目前最好的解决办法。 他再次看向兰穗岁:“兰娘子,你可愿意娶昀儿?” 第153章 他看上了 兰穗岁眉眼间是一贯的冷静,顿了顿才开口:“凤都贵女有许多,首辅大人不妨看看别人。” 再纳夫郎她想选自己喜欢的人。 目前对上官昀说不清道不明,不想盲目下判断。 上官鹤却仿佛置若罔闻,那双历经世事的眼睛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你好好考虑,我等你的答案。” 并非中意到非她不可的地步。 只因昀儿性子执拗,不能重蹈覆辙。 这次无论如何都要满足他的心愿。 也不等人有所回应,上官鹤说完便起身自行离开。 兰穗岁只觉得一口老血堵在胸口,不上不下。 拒绝的还不够明白吗? 这人怕是在官场待久了,总觉得一切尽在掌握。 出于尊重和礼貌,应纾年在确认上官鹤并无恶意后,就没再插话。 现在终于能问出心中的疑惑:“妻主,上官昀是生病了吗?” 兰穗岁点点头:“算是吧。” 答应过上官昀要保密,不好透露太多。 应纾年何等聪明,看这态度便体贴地不再追问。 两人刚迈出包间,就迎面撞上熟悉的几人。 白漓宴几人正在小二的带领下上楼,看见两人他们也很诧异。 叶懿行目光一亮,马上凑了过来,拉住兰穗岁的手表达着想念:“妻主,好想你呀。” 方黎木往屋内看了一眼,只瞅见几个茶盏,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离开侯府不回家,在这儿与什么人商讨? 应纾年率先打破沉默:“来吃饭?” 白漓宴答:“定位子。” 陆赤华嗖的一下冲了过去,直接扑进兰穗岁怀里:“我就说今天眼皮怎么一直跳,原来是在指引我见妻主!” 兰穗岁拍了拍他的背,直接将人拉开。 此处正处于楼梯口,不好一直堵着。 小二见状,连忙将人引到了包间。 一进来,几个夫郎就围着兰穗岁嘘寒问暖。 只有方黎木一个人默默地张罗着。 大家共同生活了一个多月,大概了解几位夫郎的喜好,很快就点完了菜。 白漓宴眼中满是深情,也不顾其他夫郎在场:“妻主,我想你亲亲我!” 陆赤华在一旁听着,顿时不甘示弱地凑了过去:“我也要!妻主也要亲亲我!” 叶懿行自然不甘示弱,往前站了一步,清秀的脸上带着一丝期待。 应纾年本来有所动作,却被方黎木拉到一旁坐下。 他先是往嘴里塞着小零嘴,随后给身旁的人倒了杯茶。 完全是一副你看戏就好了,凑什么热闹的态度。 应纾年沉着脸,冷眼看着围着她的三个夫郎。 整个人仿佛沉浸在一团寒气里。 方黎木终于察觉到身边人散发出的低气压,疑惑地看他一眼:“出了什么事?” 应纾年摇头,端起桌上的点心盘,毫无预兆地往他嘴里一通猛塞:“吃你的点心。” “唔——”方黎木措手不及,差点就噎住了。 他皱眉挣扎,想拒绝却在应纾年压迫下咽了下去。 结果刚吃完,又被塞来了一块。 接着第二块,第三块……吃多了就觉得甜腻,并且还噎了个半死。 方黎木边嚼还一边狐疑地瞟着突然发疯的人。 到底是谁惹他了? 怎么好端端的就又被迁怒了。 他心中百转千回,仍理不出个头绪。 直到一整盘糕点被塞进他胃里,应纾年才肯停手。 兰穗岁被围住,耳边全是三人的声音。 白漓宴义正言辞,一副占理的模样:“得讲规矩,要先来后到!” 陆赤华一脸委屈:“要不是我坚持订这家酒楼,大家能碰见吗?明明全是我的功劳。” 叶懿行趁二人斗嘴的间隙,一个箭步冲上去,在兰穗岁脸上落下一吻,动作利落干脆。 他得意一笑,心满意足地落座,悠闲地品着茶,一副看戏的姿态。 陆赤华有样学样冲着另一边脸颊亲了一大口。 白漓宴眼中带着一丝委屈地盯着她看。 兰穗岁无奈又好笑,在他唇上轻轻印下一吻。 雅间内几人,心境各不相同。 叶懿行和陆赤华满足于偷袭成功。 白漓宴享受着妻主的主动亲昵,尾巴都快翘上天了。 方黎木则是被喂了个半饱,脸上难得出现一丝窘迫。 只有应纾年一人,依旧冷着脸。 他习惯性地收敛着情绪,看上去只觉比平日更沉默几分而已。 兰穗岁取下了遮面的幂篱,露出了那张清丽绝伦的容颜。 只那么随意一笑就是说不出的动人。 小二规规矩矩地站在门口,声音不大不小,带着几分训练有素的恭敬:“麻烦接一下菜。” 雅间客人吩咐过,不喜欢被打扰,不希望陌生人进去,只能用这种方式传菜。 “我来我来!”陆赤华吼吼地冲过去,把托盘接得稳稳当当。 门扉微微晃动,留出了一道手掌宽的小缝。 席间的其他人,注意力也都在美食和彼此的谈笑上。 恰在此时,对面包厢的门打开了。 一位身着锦缎青衫的年轻公子走了出来,他玉树临风,气度不凡。 目光不经意地朝这边一瞥。 透过那道窄窄的门缝,看到一女子坐于桌边,正唇角含笑地聆听夫郎们说话。 凤怀瑾脚步便顿住了,脸上闪过一丝惊愕。 心头猛地一震。 那张脸……怎么会那么像? 像极了日思夜想的人。 一种难以置信的情绪瞬间占据了他的大脑。 从眉眼到神态,就连嘴角微微上扬的弧度,都与记忆中的身影重合。 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一种久违的渴望破土而出。 他有一个秘密深埋在心底,从未向任何人吐露过。 凤卿莜是他生命中的一束光。 她聪慧坚强美丽,世间一切美好的词语都可以用来形容。 他对她的感情,早已超越了姐弟之情。 变成了一种无法抑制的爱。 明知是错误,违背伦理道德,为世俗所不容。 却无法控制自己的心。 只要有她在的地方,目光就无法移开。 他就像一只飞蛾,明知前方是火焰,却依然义无反顾地想要靠近。 直到凤卿莜十三岁那年离开京城,前往封地才稍有缓解。 却依然每年都会偷偷地前往封地,只为远远地看她一眼。 眼睁睁目睹她娶了一个又一个的夫郎,还要强颜欢笑地送上祝福。 那种痛苦如同一把刀,一点一点地凌迟着他的心。 权谋之路上的他,不容许有一丝软弱。 更不容许,暴露那份不被允许的感情。 于是强硬地收起执念,将它浸进酒里醉了数年。 父皇的宠爱,既是恩赐也是压力。 害怕辜负他的期望。 只有凤卿莜会一直鼓励他。 即使离开凤都,也会快马送来喜欢吃的点心。 记得他的生日,会亲手缝制新衣。 她的关心滋润着他干涸的心田。 让那份原本已经埋藏的感情,再次死灰复燃。 久而久之对凤卿莜的执念,逐渐变成了一种动力。 要更地巩固自己的势力,盼着有朝一日登上至高无上的皇位。 就能得到皇室传承的秘法,摆脱该死的结缔所束缚。 到那时,就能拥有无数个容貌与她相似,性情温柔的女子。 这女子,他看上了! 第154章 怎会偏帮外人 凤怀瑾对着身边的随从低声吩咐:“去查清楚那女子的身份,一五一十事无巨细,都要查清楚!” 小伍领命,躬身应是。 包厢内气氛依旧热烈。 陆赤华去送玉肌膏,一路上听了不少八卦。 被议论最多的,莫过于才华横溢的上官昀了。 据说,他的文采丝毫不逊色于状元。 有人认为应纾年是百年难遇的神童。 也有人觉得上官昀更胜一筹。 但所有人都一致觉得,上官昀的前途更加光明。 只要他参加科举,取得不错的名次。 再加上首辅大人的提携,将来必定能够登阁拜相,飞黄腾达。 白漓宴这几日一直在街上忙着张罗生意,是兰穗岁交给他的任务。 有了大公主的支持,此事已经初见成效,只等她做最后的决定。 对此事也略有耳闻。 都传上官昀心中一直藏着一位心心念念的白月光。 为了寻找她,多年来拒绝了所有的亲事。 真是一个痴情的男人! 世间罕有! 不禁有些佩服上官昀的毅力与执着。 叶懿行也曾出去购买材料,也听过一些讨论,不过并没有放在心上。 每天都会找借口路过侯府,希望能看兰穗岁一眼。 可每次都无功而返,带着满心的失落回到家中。 方黎木突然推了应纾年一下,带着一丝调侃问:“大夫郎,第一公子的名号被人抢走了,你有什么感想?” 应纾年神色平静,似乎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他将问题抛给了兰穗岁:“妻主觉得是我好,还是上官公子更好?” 众人皆是一愣,没想大夫郎竟会在意这种虚名。 白漓宴却抢先一步开了口:“你是家人,妻主怎会偏帮外人?” 陆赤华立刻愤愤不平地接话:“就是啊,我听到讨论当时就很不服气,上去与人理论,大夫郎就是比那什么狗屁上官公子好!那些人就是瞎了眼,他根本不配与大夫郎相提并论!” 叶懿行也赶紧附和:“大夫郎有真才实学,文采斐然,上官公子不过是因为有个当首辅的爹,才有人对他恭维罢了。” 只有方黎木,始终保持着冷静。 他觉得应纾年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古怪,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他微微皱眉,反驳道:“妻主最是公平公正,若是真的见过上官公子,了解他,还真不一定会选大夫郎。” 此话一出,同时收到了几道炙热的视线。 方黎木赶紧识趣地闭上嘴,往回找补了一句:“假设而已,总不能让大夫郎过于骄傲!难不成妻主还真认识上官公子?” 应纾年压根听几人在说什么,在场只有他一人明白,提问的意义所在。 他目光灼灼地凝视着她,再次问:“很难回答吗?” 兰穗岁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 本想含糊其辞,将此事轻轻揭过。 对如今的上官昀,了解得实在太少。 过去种种皆如过眼云烟。 应纾年却透着一股子执拗,不依不饶非讨个的答案。 兰穗岁的视线扫过在座的每一位夫郎,最终又落回大夫郎身上:“当然是你好。” 应纾年眼中的笑意更深了:“此话我甚是欢喜,若当着上官公子的面,妻主是否也会坚持同样的回答?” 此言一出,余下四位夫郎皆是一脸茫然。 这是唱的哪一出? 大夫郎为何要如此问? 妻主与上官昀之间有什么交集? 性子最为急躁的陆赤华率先按捺不住:“妻主与上官昀认识?” 兰穗岁点了点头,也没打算隐瞒。 性将自己与上官昀的过往,原原本本地叙述了一遍。 她尽量用平淡的语气,想要弱化其中的情感色彩。 但落在其他几位夫郎的耳中,却无异于平地一声惊雷。 白漓宴听出了重点,嗅到了隐藏在平静叙述下的暗流涌动。 青梅竹马! 朝夕相处! 整整七年! 只听到了这几个关键词,便已感到一阵心慌意乱。 当初仗着距离上的优势,抢先一步与她见面,才有了那段短暂而美好的时光。 是他这二十多年来最难忘的记忆。 与上官昀相比,简直不值一提。 十岁的兰穗岁,还是个无依无靠的孩子,孤苦伶仃独自一人。 上官昀的出现对她而言,无疑是一道光,照亮了灰暗的生活。 七年的陪伴,在彼此心中留下了无法磨灭的痕迹。 两人是互相的救赎,是彼此的慰藉。 两人之间会一点感情都没产生吗? 看得出对他们五人更多的是责任。 她本身性格就好,心肠也软才会温柔体贴,关怀备至。 但这种好并非独一无二。 换成另外的五个人,结果恐怕并无不同。 可上官昀却不同。 他是兰穗岁生命中特殊又无可替代的存在。 白漓宴不敢再想下去,只觉得心中如同压了一块巨石,沉闷而难受。 叶懿行也同样不好受。 在兰穗岁的鼓励和关怀下,他渐渐找回自信。 一个青梅竹马的上官昀,却让他再次陷入深深的自卑中。 与其他四位夫郎相比,本就相形见绌。 如今,又冒出一个两小无猜的公子,情深义重的首辅公子。 一直紧盯着兰穗岁的一举一动,仔细观察她脸上的细微表情。 直觉告诉他妻主对上官公子,绝对不仅仅只是纯粹的友谊那么简单。 陆赤华撇了撇嘴,向来有话直说,当下就又是一记直球,脱口而出:“妻主,你要娶他吗?” 应纾年闻言,眼眸微微一闪,趁机将首辅大人想要提亲的事情,一并说了出来。 “什么?首辅大人替上官公子提亲?” 三位夫郎脸色大变,仿佛天都要塌下来一般。 本来他们都站在同一起跑线上,公平竞争,各凭本事。 兰穗岁也一直强调,会保持公允的对待他们每一个人。 虽偶有小打小闹,大多数也是闹着玩,并没较真 六人相处还是很融洽,谁也不愿意破坏和谐的家。 一旦出现一个例外,所有的平衡都将被打破。 人心都是偏的。 兰穗岁真的要娶上官昀,他们根本无力阻止。 第155章 可不是小事 方黎木总是带着几分慵懒的眸子,闪烁着锐利的光芒。 敏锐地察觉到,事情并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应纾年绝不会无缘无故提起上官昀,更不会主动提及提亲的事。 方黎木缓缓开口,声音清冷而平静:“关于上官公子,是不是事情还没说完?” 应纾年眼中闪过一丝赞赏,意味深长地看了兰穗岁一眼:“上官昀曾试图谋害妻主。” 屋内顿时炸开了锅。 陆赤华第一个反应过来,满脸怒气地站了起来:“什么?妻主以后离他远一点!这种危险的人,绝对不能让他靠近你!” 白漓宴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不是说都说妻主是他的白月光吗?” 为什么要杀她? 这难道是话本子里写的狗血误会,认错了人? 亦或是……因爱生恨? 叶懿行也很困惑:“为何后来又要将婚书要回去?” 方黎木端坐着转动手中的佛珠,如同一个置身事外的旁观者。 应纾年见众人情绪激动,安抚的解释了一句:“事情有点复杂,主要是因为误会。” 陆赤华气急了:“倒是说说清楚啊!关乎着妻主的安危,这可不是小事!” 白漓宴追问:“解开了误会,妻主答应了首辅大人的提亲吗?” 面对众人迫切的目光,应纾年却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无从解答。 具体的也不清楚。 一时间,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兰穗岁的身上。 五位夫郎,五种截然不同的神态。 陆赤华整个人很愤怒。 白漓宴眼中充满慌乱。 叶懿行表露的更多的是惶恐。 方黎木很冷静,眼底却透出一丝好奇。 应纾年嘴角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 看着他们接受了彼此的存在,兰穗岁以为对她纳夫郎这件事,不会太过介意。 现在看来,除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方黎木。 其他三人显然都动了真格。 应纾年看似在安抚众人,每一句话都像一把锋利的刀子,精准地戳在三人的痛点上。 她甚至开始怀疑,这家伙是不是故意的? 这么做的理由是为什么? 难道因为上官昀是他的死对头,一山不容二虎? 陆赤华急不可耐的问:“妻主,你倒是说句话啊!” 兰穗岁将对上官鹤说的那番话,又重复了一遍:“目前并没有娶上官昀的打算。” 这个回答并没有让任何人感到高兴。 目前不娶,不代表以后不会娶。 至少动过这个念头。 这个认知三人的心都沉入了谷底。 方黎木神色如常,旁若无人地吃着饭。 他像一个真正的局外人。 完全隔绝在了这场风波外。 几人食不知味地将食物机械地塞进嘴里,又味同嚼蜡地咽下去。 应纾年端起茶杯,有一搭没一搭地喝着。 时不时地,还会体贴地给兰穗岁夹菜。 一顿饭,在诡异的寂静中草草结束。 等到方黎木去结账时,却被告知已经被人付过了。 “是谁付的?” 店小二一脸神秘:“那位公子只说是替兰娘子结账,其他的没说。” 方黎木将情况告知给众人。 应纾年提出合理的猜测:“会不会是首辅大人交代的。?” 兰穗岁觉得有这个可能,也没有多想。 几人乘坐两辆马车回宅子。 方黎木单独一辆,其余人非要与兰穗岁挤在一起。 她也没辙,只得由着他们。 路上先是问白漓宴花想容的生意谈得怎么样。 又关心叶懿行武器做得进度。 最后与陆赤华打听了一下人格分裂的病症。 回到宅子,陆赤华的随从陆奕迎了上来。 他敏锐地察觉到,几位夫郎的情绪似乎不太对劲。 一个个都蔫蔫的,和出去时高兴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陆迩将家主和大夫郎带到自己的院子。 陆散去安排马车。 陆泗跑去厨房张罗。 陆武则候在一旁,随时听从吩咐。 六人各自散去,回房休息。 晚膳时,只有方黎木一人,孤零零地坐在餐桌旁。 他突然有些不习惯一个人吃饭的感觉。 兰穗岁因为天气太热,没什么胃口。 其他几位,则是根本吃不下。 今晚轮到陆赤华侍寝。 来到兰苑推开房门,拉着人就往外面走:“妻主,带你去一个地方。” 二话不说将兰穗岁抱了起来,施展轻功在黑夜中穿梭。 夜风呼啸,树影婆娑。 兰穗岁只觉得耳边风声阵阵,身下的景色飞速倒退。 最终,在一片竹林前停了下来。 将人稳稳地放在地上后,又神秘兮兮地将兰穗岁的眼睛给蒙住了。 然后牵着她的手,小心翼翼地往里走。 她只听得到树枝上的蝉鸣声。 和脚下树叶的窸窣声。 走了没多久,耳边多了一道水声。 这时,陆赤华解下了眼前的黑布。 兰穗岁眼前豁然开朗。 翠竹环绕间,一方热气腾腾的池子映入眼帘。 水雾氤氲,宛若仙境。 池中飘散着花瓣,显然是精心布置过。 三面竹林围拢,形成一道天然屏障,仅留一条蜿蜒小路通向外界,私密性极佳。 不等细细打量,陆赤华已从身后紧紧环住她的腰肢,滚烫的呼吸喷洒在她颈间:“妻主,喜欢吗?” 兰穗岁心中一动,点点头。 没想到这看似粗枝大叶的他,竟也有如此浪漫细腻的一面。 陆赤华开心地笑了,露出洁白的牙齿:“闲来无事,就把整个宅子都逛了个遍,发现了这处温泉,想着一定要带妻主来泡一泡。” 他将兰穗岁的身体缓缓转过来,深邃的眼眸中满是柔情。 脑袋慢慢靠近,一个缠绵的吻便落了下来。 紧接着又温柔地为她褪去衣衫。 兰穗岁还未及反应,已被他剥了个精光。 人被陆赤华打横抱起,稳稳地放入温泉中。 泉水瞬间包裹住她的身体,舒缓了白日的疲惫。 陆赤华也褪去了衣物,跃入池中健硕的身躯荡起一阵水花。 他将兰穗岁抵在池边,炽热的吻缠绵而热烈。 月光如水,倾泻而下洒在两人的肌肤上。 映衬着水汽氤氲的池面。 竹影摇曳,水声潺潺。 一对璧人相拥相吻,景美人更美。 第156章 有些纳闷 兰穗岁靠在池边,温热的泉水缓缓漫过她的肩膀,水汽氤氲中望着陆赤华忙碌的身影。 他取过一旁早已备好的帕子。 细致地为她擦拭着发梢,和肌肤上残留的水。 随后又拿起衣物,一件件穿戴整齐。 兰穗岁并未拒绝,全然享受着他的服侍。 几日未见,感觉他又沉稳了些许。 眉宇间褪去了少年的跳脱,添了几分郑重。 就是沉默得有些反常,总是盛满笑意眼里,隐约能捕捉到一丝忐忑与不安。 她有些纳闷。 印象中的陆赤华父母恩爱,兄弟和睦,向来是个无忧无虑、乐天开朗的性子。 不像白漓宴那般心思细腻,容易患得患失。 也不似叶懿行聪慧却却喜欢胡思乱想,将简单的事情复杂化。 他的世界总是阳光明媚,是为何事忧心呢? 待一切收拾妥当,陆赤华自然地牵起兰穗岁的手。 两人并肩走在一条僻静无人的青石小径上。 身侧的男人一反常态的安静。 少了平日里叽叽喳喳的活泼劲儿。 倒真像个安静的美男子了。 突如其来的安静,反而让兰穗岁有些不适应了。 习早已喜欢他在身边时,滔滔不绝地样子。 此刻的他俊美依旧,却少了鲜活的灵气。 兰穗岁不由得侧过头,打量着他紧绷的侧脸:“你今日心情不佳?” 陆赤华身子僵了一下,先是摇了摇头。 随即像是被戳破了心事般,又迟疑着点了点头。 出门前一切都好好的。 特地去摘星楼定了位子,想着一家人能好好聚一聚。 无意间聊起了上官昀,就像一盆冷水从头浇下来,心里一下子就堵得慌。 不单单是他,另外两位夫郎恐怕也是相同。 都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危机感。 自从结缔以来,一切都太顺利,太美好了。 他们沉溺在幸福的氛围里,几乎忘记了,越是美好的东西,往往也越容易破碎。 上官昀的出现,就像一个猝不及防的警示,打得措手不及。 它在提醒妻妻主并非只属于五人。 她的爱,投注在他们身上的心神,将来会一步步被分散。 在心中的分量也会一点点变少。 甚至有一天,会变得微不足道,不复存在。 陆赤华本就是个藏不住心事的人,喜怒哀乐都摆在脸上。 兰穗岁停下脚步,一眼就看到他幽深的眼眸下,满是复杂的情绪。 自从知晓首辅大人提亲后,几个夫郎明显不对劲。 能理解他们的担忧,却也有些无奈。 怎么一个个都搞得跟如临大敌,天要塌下来似的? 她再次郑重地重申:“赤华,我已经说过了,不会答应首辅大人的提亲。” 陆赤华眼神闪烁了一下,却没有立刻释然。 他追问:“那……以后呢?以后也不会答应吗?” 对于尚未发生的事情,兰穗岁无法给出绝对的保证。 世事无常,谁又能预料将来呢? 她的沉默,在陆赤华看来无疑是一种默认。 脸上勉强维持的笑容僵在了嘴角。 就知道妻主是口是心非。 或者说,她也未必清楚内心真正的想法。 但旁观者清,任谁都能看出对上官昀的不同。 偏偏她本人却浑然不觉。 “妻主,我不是要拦着你纳新的夫郎,只是怕你将来会偏爱他一人,而渐渐忘了我们。” 听着这番剖白,兰穗岁心中一软。 伸手抚上他的脸颊,指腹摩挲着他冰凉的皮肤:“怎么会?别胡思乱想。在我心里你们每一个都是不同的,每一个都无可替代。对待你们从来都是一视同仁,从未有过偏颇。” 陆赤华黯淡的眼眸骤然亮了起来,带着一丝不敢置信的惊喜:“妻主,你说的是真的?” 兰穗岁语气坚定:“自然是真的。” 陆赤华还是有些不放心地追问:“就算是上官昀将来真的进了门,对我们也是一样的?” 兰穗岁被他这执拗劲儿逗笑了。 怎么又绕回来了? 上官昀怎就成了心头的一根刺,拔不掉去不了还痛。 兰穗岁很有耐心地再次强调:“你们五个对我的意义不一样。这份情谊他人也比不了。在我心中的位置谁也动摇不了。” 陆赤华怔怔地看着她,心中的那块巨石终于轰隆一声落了地。 紧绷的神经终于彻底松弛下来。 巨大的喜悦涌上心头。 “妻主!”他欢呼一声。 只要有一席之地,就足够了。 其他的又何必庸人自扰。 笼罩在心头的压抑一扫而空。 看着身旁巧笑倩兮的兰穗岁。 清澈的眼眸含着盈盈水光。 只一眼,便能让他心神荡漾。 这几日的分别,加上一直的忐忑不安。 此刻都化作了浓烈得的爱意。 他凝视着她,二话不说打横将人抱起,再次使用轻功飞回了房。 夜色旖旎,陆赤华的热情如火,几乎要将兰穗岁融化。 许是吸取教训,动作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让她沉溺其中,只觉每一处都被细致地呵护着,灵魂也随之战栗。 他像是从中找到了乐趣。 一遍又一遍,不知疲倦。 直到天际泛起鱼肚白,才喘息着相拥而眠。 兰穗岁醒来时,只觉得浑身酸软。 与她的疲惫不同,陆赤华却是神采奕奕。 昨夜的辛劳对他而言反而是种滋养。 方黎木也精神头十足,在院中晨练,拳脚生风。 其他三人则显得有些无精打采,神色间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 兰穗岁怕热,索性整日窝在屋内,看看书品品茶,倒也惬意自在。 傍晚时分,暑气渐消,叶懿行来到房间。 “岁岁,你看这个。” 他献宝似的从身后拿出一个巴掌大小的木雕小猫。 猫儿做得活灵活现,圆滚滚的脑袋,懵懂的大眼睛,憨态可掬。 轻轻拨动猫咪尾巴下小巧机关,它便迈着笨拙的步伐,在桌上走了几步,尾巴还一摇一摆的,可爱极了。 “哇,好可爱!” 叶懿行心中一阵满足,又陆续拿出了几样新奇的小玩意儿。 有按照她的模样雕刻的人像木偶,眉眼间竟有七八分相似,只是表情略显呆萌。 还有几枚设计精巧的防身暗器,伪装成发簪耳坠等饰品,既美观又实用。 “懿行,你真是太厉害了!” 他在机关术方面颇有天赋。 自从在空间里兑换了相关书籍后,更是如鱼得水。 第157章 霉运罩顶 兰穗岁脸上的笑容明媚,接过新奇地把玩着。 这份用心,她感受得到。 看着妻主纯粹的笑颜,叶懿行一时有些晃神。 心中某个角落瞬间塌陷,柔软得一塌糊涂。 这些日子以来,看着妻主周旋于众人间,心中既有敬佩,也难免生出些许不安。 渴望能更深地融入她的生命,成为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他伸手将兰穗岁揽入怀中,让她坐在自己腿上。 不等人反应过来,铺天盖地地吻便落了下来。 带着一股压抑已久的强势。 他一边吻着,手已经不自觉地开始解她的衣衫。 兰穗岁微微一颤,对上他意乱情迷的眸子,却并未抗拒,反而迎合着他的索取。 唇舌交缠间,叶懿行将人抱起,几步便走到了床边。 衣衫顿时散落一地,两人一同滚入床中。 十指紧扣,肌肤相贴,无时无刻都在确认着彼此的存在。 这一夜的叶懿行疯狂而不知疲倦,与以往小心翼翼的少年判若两人。 仿佛要将积攒许久的情感尽数宣泄。 又像是在用这种方式证明着什么,宣示着自己的所有权。 隔日,兰穗岁扶着几乎要断掉的腰肢醒来,这一个个的怎么都跟饿狼似的。 简单洗漱用膳后,带着白漓宴出门去谈生意上的事。 接下来的三天,两人都是早出晚归。 凤都的势力盘根错节,既有机遇也有风险。 幸而白漓宴精明干练,兰穗岁也颇有决断,几番洽谈下来,也顺利拿下了几家合作。 而另一边,上官昀这几日过得可谓是水深火热。 也不知是冲撞了哪路神仙,总觉得霉运罩顶。 无论在何处用膳,哪怕是自家厨房精心烹制、反复试毒确认无误的菜肴,只要一进他的口,过不了多久必然腹泻不止。 与友人同席,旁人皆安然无恙。 唯独他,每日里大半时间都耗在茅房,虚脱得几乎要怀疑人生。 行走在路上也是状况百出。 不是被路边孩童无意泼了一身污水。 就是好端端踩中一把不知谁遗落的黄豆,险些摔个四脚朝天。 前日路过一处酒楼,楼上窗台摆放的花盆竟无端坠落,若非他反应迅速及时避开,恐怕早已头破血流。 上官昀越想越不对劲。 暗中派遣了得力手下四处查探,却丝毫察觉不到任何人为的痕迹。 不禁开始疑神疑鬼,难道当真如市井传言那般,是被人下了诅咒? 冲撞了什么邪祟? 巷子幽深。 方黎木环抱双臂,背倚靠在墙上,他眉宇间尽是无奈:“你们俩做这种偷鸡摸狗的勾当,非拉上我做什么?。” 叶懿行脸上露出一抹理所当然的浅笑:“自然是因为你武功高强。总不能拉上大夫郎吧?他性子向来理智稳妥,定然不会赞成我们对上官昀动手。” 陆赤华从墙角探出半个脑袋,警惕地朝首辅府的方向张望了:“我是替妻主出口气!” 上官昀当初要杀妻主,虽说是误会,但哪有这么便宜的事,不给他点教训怎么行。” 这几日,确实没少给他使绊子。 本意只是试探,顺便发泄一下情绪。 谁知上官昀竟是次次中招,反倒让他们起了疑心。 陆赤华纳闷:“妻主不是说上官昀武功高强吗?” 几日看下来,顶多算身手敏捷,离高手差得远了。 要真动起手来他都能轻易胜过。 叶懿行也很疑惑:“此事确实蹊跷。按理说以他的实力不该如此。” 莫非……是在扮猪吃老虎。 故意示弱,另有什么图谋? 若真是如此,他们岂非正中对方下怀? 所以才决定暂时停手,想看看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听着两人的分析,方黎木心中愈发叫苦不迭。 本就不想参与这场闹剧。 上官昀若真另有图谋,他们岂不是引火烧身? 一旦被妻主知晓,少不得要被迁怒。 他纯属无妄之灾。 偏偏还逃不掉。 一是晕血症, 被陆赤华拿捏着软肋,会故技重施闹他。 二是关乎二哥的腿。 收到家中来信,说方黎均在药方调理下,已大有好转。 信中恳切请求些后续的药与治疗方案。 有求于人,不得不被驱使。 好在两人还算有分寸,只是小打小闹,并未真正伤及上官昀性命,否则他定会阻止。 就怕火候控制不好,最后留下一堆烂摊子难以收拾。 方黎木斟酌着开口,试图劝说:“你们借题发挥也该有个度,别真玩脱了,到时候谁都讨不了好。” 叶懿行点头附和:“所言有理,上官昀被折腾得也够惨了,什么气都该消了,若真被妻主发现我们私下动手,怕是会不悦。” 陆赤华虽心有不甘,却也并非全无理智的人。 他听劝,冷哼了一声:“那就依你们,就跟踪最后一日。” 三人达成一致时,目标人物终于有了动静。 首辅府的门口一道熟悉的身影走了出来。 他忍了三天没有去找兰穗岁。 从父亲口中得知提亲被婉拒后,便心绪不宁。 发觉萦绕在身上一股挥之不去的霉运,似乎消散了些。 就迫不及待地打探了她的行踪,准备亲自去问个清楚。 与此同时,兰穗岁结束了最后一家的洽谈。 白漓宴提前筛选出的商家,有实力又颇有诚意。 花想容自身过硬的品质,加上大公主的牵桥搭线,谈判异常顺利。 预付款加起来足有三十万两。 兰穗岁一阵满足。 离一百万两的目标,又近了一大步。 “漓宴,多亏了你,否则不会如此顺利。” 白漓宴微微一笑:“本就是我分内的事。” “你的眼光和口才确实功不可没,前面有家茶楼不错,我们去歇歇脚。” 白漓宴点头应允:“好。” 两人在茶楼二楼临窗的位置坐下,这里视野极好,可以将楼下街景尽收眼底。 忙碌了大半天,能得片刻清闲,他们都觉得颇为惬意。 点了茶和点心,都没来得及端上来,身边就突然出现了一位不速之客,他直接开门见山道:“我家主子有请。” 第158章 太狗血了 声音从身后传来,语气强硬毫无礼节可言。 不是邀请而是命令。 两人同时回头,看见一名身穿华服的中年男子立于桌旁。 他举止间带着几分居高临下的傲气。 在对方话音落下的瞬间,白漓宴起身挡在兰穗岁身前。 他神色警惕,语气极为不善:“你家主子是圣上不成?一句话就想让我家妻主挪步?” 那人嗤笑一声,抬手从怀中取出一枚金色腰牌。 随手一抛就精准落在桌上。 白漓宴低头一看,脸色微变,随即递给兰穗岁。 令牌入手沉甸甸的,通体由纯金打造,纹路繁复工艺精良。 正面刻着一行小字大皇子府总管,背面则是一枚皇室特有的龙凤图腾。 凤怀瑾? 她并不认得他。 凤卿莜过分的关注,二公主的意外争执,如今又是素未谋面的大皇子,与凤家人的缘分真不浅。 踏入凤都就预料会麻烦不断。 既然已经来了,就没有退缩的道理。 倒要看看,大皇子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见两人的怔愣,小高语气多了几分倨傲:“还请尽快。” 白漓宴眉头紧皱,目光如刀随时准备动手。 兰穗岁却轻轻按住了他的手臂,示意稍安勿躁。 她平静开口:“稍等片刻,我的夫郎还需去取些东西回来,待他归来便随你走。” 兰穗岁不动声色地看了眼白漓宴。 白漓宴会意点头后就转身离开。 小高微微蹙眉,若是阻止少不了一番拉扯,会更加耽误时间。 权衡之下,觉得人无法逃脱自己的掌控,便答应下来。 片刻后,白漓宴回到茶楼。 兰穗岁递了一块精致糕点:“垫垫肚子。” 待他嚼慢咽送入腹中,她又递过来一杯茶。 等饮尽后,看向一旁已经有些不耐的总管:“走吧。” 小高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做了个请的手势,率先转身在前领路。 几名侍卫立刻跟上,隐隐将两人夹在中间,既是护卫也是监视。 一行人下了茶楼,外面早已备好一辆马车。 较寻常富贵人家的更为宽敞华丽。 车身以紫檀木打造,雕刻着繁复而低调的云纹,四角悬挂的流苏随着微风轻轻晃动,彰显着主人非凡的身份。 车夫垂手立于一旁,神情恭敬。 小高先一步上前,亲自掀开车帘:“兰娘子,请。” 兰穗岁踩着脚凳上了车。 白漓宴紧随其后,在进入车厢的瞬间,不动声色地观察了一下里面布置,以及周围隐蔽处的侍卫数量。 耳边喧嚣渐渐远去,马车驶入城中偏僻的一处棋楼。 楼阁古朴雅致,门前并无太多人来往,倒是一个极好的清幽之地。 在侍卫的引领下步入楼内,穿过一道雕花屏风,直上三楼。 门扉推开,屋内檀香袅袅。 凤怀瑾端坐于案前,一手执黑子,一手执白子,正独自对弈。 小高低声通报:“大皇子,人已带到。” 话音刚落,他便退了出去。 兰穗岁缓步走入,目光落在那道身影上。 男子身穿玄色锦袍,肩绣金龙纹,面容轮廓分明,眉眼间带着几分冷峻,长相与凤卿莜有几分相似。 他举手投足皆带着不可忽视的气势。 凤怀瑾抬头,视线落在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眸上。 那一瞬间,他心中微震。 这双眼睛太过干净。 不似凤卿莜总藏着满腹心事,也不似其他女人虚伪做作。 纯粹到让人能轻易放下戒备。 他垂眸,握住白子:“会下棋吗?” 兰穗岁没答,在他对面坐下,目光扫过棋盘。 黑白交错间,局势复杂。 她虽不精通,但也略懂一二。 近日与应纾年和方黎木对弈,被他们指点了一番,比不上真正的高手,但比初学者要好上许多。 略一思索,执起黑子落下一子。 白漓宴站在她身后,始终警觉地打量四周。 这里是凤怀瑾的地盘,不得不防。 观大皇子的态度很微妙,目前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先静观其变看看再说。 棋局已进入中盘。 兰穗岁落子谨慎,步步为营,虽然偶有失误,却也屡次化险为夷。 凤怀瑾每一步都走得极稳。 他布局深远,每一手都不只是为了眼前胜负,而是为了后续埋伏。 兰穗岁在应纾年的指点下学会见势而动。 又在方黎木的压迫式棋风中学到寸土必争。 如今面对凤怀瑾这般沉稳老练的对手。 虽感吃力,却并未慌乱。 终究实力悬殊,兰穗岁败了。 凤怀瑾嘴角微扬,对手的表现让他颇为满意。 “能在我的布局中撑这么久的人,整个凤都也找不出几个。” 兰穗岁淡笑,语气平静:“殿下棋艺精湛,我不过侥幸多支撑了几步罢了。” 凤怀瑾摇头:“不必自谦,你很特别。” 他放下手中的棋子,转而拿起一块玉佩把玩。 “兰娘子,可曾想过留在凤都?” 兰穗岁眉头一挑,不动声色地看着他,语气温和却不失警惕:“大皇子此言何意?” 凤怀瑾饮了一口茶,慢条斯理地道:“你的路引只有三个月,若你愿意留下,我可以帮你。” 兰穗岁心中了然。 看吧,狐狸尾巴终于要露出来了。 她轻轻一笑,试探性地问:“殿下为何要帮我?” 凤怀瑾抬眸,坦然回应:“因为我欣赏你。” 兰穗岁笑意微敛,眸光深了几分。 “天上不会白掉馅饼,殿下究竟想要我做什么?” 凤怀瑾目光坚定:“我想让你留在我身边。” 兰穗岁怔住片刻,随即嗤笑了一声。 抬眸看向大皇子,眼底并无惧意,反倒多了一丝讽刺:“大皇子说笑了。” 搞了半天,原来是看上自己了? 真的…太狗血了! 刚演完一出误以为砸钱却是提亲的反转戏。 现在又来一出痴心单恋发现竟是兄妹的剧情? 从种种蛛丝马迹来看,她十有八九是当今圣上的女儿。 与凤怀瑾之间横亘着一道血缘的鸿沟。 要是真的有点啥,就成了乱伦大戏了。 不过话说回来,他现在还不知情。 不禁让人感到到疑惑。 凤怀瑾是怎么动的心? 按理说,应该没见过真容,更不曾了解过她。 若是看过脸肯定会引起怀疑,就会更加的慎重,不应该有今日之举。 怎么看都觉得不对劲啊! 凤怀瑾眉头微微皱起:“怎么,不信?” 兰穗岁目光微冷:“我不喜欢你,也不打算留在凤都。” 第159章 不是活腻了吗 白漓宴在一旁听得直冒火,表面却不动声色,只是暗自握紧了拳头。 妻主一下成了香饽饽,与首辅公子是青梅竹马,又来了一个皇子。 眼下不是分神的时候。 得先解决目前的危机。 凤怀瑾却不怒反笑:“不喜欢?重要吗?” 他眼冷冽,仿佛在看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蝼蚁。 想要的东西会不择手段地得到,谁又会在乎对方的意愿。 能被看上是她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应该感恩戴德偷着乐才是。 竟然还敢拒绝。 真的是好大的胆子,不知死字如何写! 见识大公主的蛮横,二公主的刁钻。 如今又面对大皇子的霸道,兰穗岁已经见怪不怪了。 不就是想搞强制爱那一套。 等知晓两人关系时,看他尴不尴尬! 不过,却不想被这种麻烦事缠上。 一想到可能存在的血缘关系,再谈论这些事情,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感觉浑身都不自在。 兰穗岁定了定神:“大皇子确定要强留我?不怕将来后悔?” 凤怀瑾眯起眼,神色微微一动:“说些含糊不清的话,就让我放过你?” 她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想必大皇子调查过我,不知都了解了哪些事情?” 凤怀瑾越发觉得眼前的女子很有意思,面对如此境地,处变不惊的态度就足以让人震惊。 在如此强大的压迫力下,还能做到面不改色。 这份气度让他刮目相看,对她的喜欢不由得加深了几分。 资料上写明,兰穗岁出生碧水村,身份普通,无依无靠。 五个夫郎除了应家外,其余不足为惧。 三位平平无奇,没了兵权的方家还不如守城侍卫。 凤怀瑾语气充满了轻蔑:“你不过是一个小农女,身边带着五个废物夫郎罢了,至于应家动动手指就能捏死” “是吗?” 伴随着话音,雅间的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影逆光而立。 应纾年气势汹汹,直接将守在门口的侍卫踢飞。 他踏入雅间,目光锐利如鹰隼,先是快速扫了一眼兰穗岁,见人安然无恙,眉宇间的寒霜才略微消融几分。 与白漓宴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凤怀瑾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眸中寒光一闪而过。 没想到自己的人竟如此不堪一击。 更没料到,会有人敢明目张胆地闯入,还伤了他的侍卫。 他挥了挥手,让其余要上前的侍卫退下。 凤怀瑾目光冷冷地锁定在应纾年身上,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压抑的怒火:“坐。” 应纾年姿态从容,气度俨然。 坦然自若地在兰穗岁身边的空位上。 原本在宅内处理事务,突然接到了元宝送来的消息。 上面写着妻主有难速来。 赶往茶馆,便有人来引领来到此处。 在路上,得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刚到就听到了大皇子那番狂妄自大的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应家是百年世家,底蕴深厚,岂是一个皇子随便几句话就能覆灭? 不知是太高看自己,还是小看世家的力量了。 即使离开两年,对凤都的大小事情依然了如指掌。 “若在下没听错,刚才大皇子说,应家在你眼中不过蝼蚁,动动手指便能捏死?” 凤怀瑾沉默了。 刚才的话确实是夸大其词。 应纾年了然,轻笑出声:“应家屹立凤都百年,经历数代风雨。圣上想动应家也得掂量三分。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世家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这个道理,想必大皇子比我更清楚。” 凤翔国如今的局面,圣上沉迷修道,不理朝政,朝中贤臣失语。 二皇子虽有文采,却势单力薄,难当大任。 三皇子勇武有余,谋略不足,易冲动非最佳人选。 大皇子深得圣心,但论文韬武略,似乎也并无过人之处。 若论治国安邦,恐怕更是经验匮乏。 不想着如何辅佐圣上,稳固江山,反而将心思放在强抢民女,打压世家之上,岂非本末倒置,令人齿冷。 凤怀瑾此人在为人处世上,与圣上简直如出一辙。 一样的愚昧自大,总觉得他什么都对,别人提的建议一文不值。 不然,凤翔国怎会在圣上登基后下每况愈下。 就是因为上位者不作为,才导致民怨沸腾,迟早会酿成大乱。 凤怀瑾曾有意拉拢应纾年,却被拒绝了。 给出的理由是志不在此,本以为是托词,没想到一个月后,他竟然真的离京了。 人只要不在其他两位皇子的阵营,就是最好的结果。 没想到再次相见,竟然会是这样的场景。 放着凤都的千万贵女不嫁,偏偏成了兰穗岁的夫郎,真是让人感叹命运的奇妙。 以他的才智和谋略,若非自愿,又怎么会沦落到被官府分配的地步? 这一点,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莫非和自己一样,对这张脸有执念? 他又是为了谁呢? 不会是凤卿莜吧? 兰穗岁在一旁听着,心中暗暗称奇。 大夫郎的胆识和口才给了她小小的震撼。 当面硬刚大皇子,还把对方说的哑口无言。 白漓宴则暗自松了口气,应纾年果然没让他失望。 看着凤怀瑾吃瘪的模样,心中竟有几分快意。 应纾年冷笑了一声:“大皇子莫非忘了祖训?皇室男子遵循一妻一夫制,已有夫郎的女子不在选择范围内。你如今的行为,要是被有心人知晓,参你一本一告一个准。圣上对你寄予厚望,绝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凤怀瑾脸色一沉,被兴奋冲昏了头,倒是忘了这茬。 应纾年这只拦路虎,真是个难缠的很。 凤怀瑾眼底闪过一丝阴狠,要不然……将这几个人都杀了? 如此,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带走兰穗岁。 到时候死无对证,谁又敢查到他头上? 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应纾年一句话狠狠地扼杀了。 “来之前已派人告知家父,要与大皇子见面。万一我们发生了什么意外……” 后面的话没说完,大家都懂。 凤怀瑾脸上堆起虚假的笑容:“开个玩笑而已,何必当真,不是听说你回京了吗,想邀你一叙又怕被推辞,这才请了你妻主。” 两人心知肚明,这番说辞不过是场面话罢了。 但大皇子既然要玩,他自当奉陪到底。 应纾年皮笑肉不笑地拱了拱手:“大皇子金口玉言,谁敢拒绝?那不是活腻了吗?” 凤怀瑾自然听出了话中的讥讽。 应大状元的嘴皮子,还真是一如既往地溜! 兰穗岁与白漓宴站在一旁,看着戏任由大夫郎发挥。 对付凤都的这些弯弯绕绕,还得他更得心应手。 应纾年忽然站起身,拱手告辞:“在下还有事,就不扰了大皇子的兴致了。” 说着,便握住了兰穗岁的手,三人一同往外走。 小高一把拦住他们的去路。 大皇子没开口放人,谁也不能从他眼皮子底下离开。 应纾年眼神一冷,扭头质问道:“大皇子,这是何意? 凤怀瑾猛地将手中的茶杯砸在地上。 砰的一声脆响,彻底撕破了最后的伪装。 “应大状元以为还是两年前吗?随便几句话就能将本皇子唬住?未免也太天真了!就算应大人站在本皇子面前,也休想轻易把人带走!” 他缓缓起身,气势逼人,一步步朝着几人走去。 仿佛一只蛰伏的野兽,随时准备将人吞噬。 应纾年不甘示弱,往前站了一步,将兰穗岁牢牢护在身后。 他似一棵挺拔的松柏,要为她遮风挡雨。 白漓宴迅速观察着四周的守卫,随时准备动手。 兰穗岁却丝毫不慌,嘴角甚至还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来之前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留足了后手。 就在一触即发的氛围中,耳边忽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姐姐!” 第160章 什么情况? 上官昀匆匆而来,脸上还带着未散的急切。 他去茶楼寻兰穗岁未果,问店小二得知人已离去。 不由得懊恼空跑一趟。 谁知峰回路转,在街角竟瞥见应纾年神色慌张,步履匆匆。 直觉有事发生,便悄悄跟了上去。 待到棋楼却被店小二拦住,说是雅间已满恕不接待,让他另寻他处。 上官昀岂肯罢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寻了个由头上了楼。 正瞧见剑拔弩张的一幕。 他快步走上前来,挺身挡在兰穗岁身前:“不知是何处得罪了大皇子?” 凤怀瑾眉头微蹙,脸色顿时变得复杂:“上官公子要来插手此事?” 上官昀虽听出了大皇子的不悦,却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反而信誓旦旦地说:“姐姐的事就是我的事,敢动她就是与我上官昀为敌!” 凤怀瑾上下打量着突然冒出来的人。 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是首辅的心头肉。 上官昀是京城贵女们争相追逐的对象。 素来清冷矜持的贵公子,竟当众为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女子出头? 不是一直心有所属吗? 难道……一直心心念念的白月光,竟是这个农女? 看来情报滞后了,得及时更新才行。 兰穗岁略带诧异的问:“ 你怎么在这里?” 上官昀笑得坦然:“我来找你啊。” 要不是怕把霉运传给她,也不会忍了三日才现身。 应纾年眉头紧锁,语气带着一丝质问:“你是跟踪我来的?” 路上确实察觉到有人尾随,只是当时形势紧张,顾不上回头查探。 上官昀倒也坦然,毫不掩饰地点头承认:“还得感谢应公子指路,不然我还找不到这里。” 白漓宴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眼前的男子,他长着一张让人过目不忘的娃娃脸,五官俊朗,眼神清澈却不失锋芒,一看便是出身显贵之人。 是女子会喜欢的类型,特别戳妻主的喜好,威胁性极强。 上官昀自然察觉到那份隐晦的目光。 他心下了然,这位夫郎定是深爱兰穗岁,才会如此介意自己的存在。 凤怀瑾脸色愈发阴沉,以为解决掉眼前几人,便可神不知鬼不觉带走兰穗岁,如今又来了个难缠的。 事情变得有些棘手,一个应纾年已经够麻烦,又来了一个上官昀,要将人杀了恐怕有些困难。 小高悄然走到身后,低声说了几句什么。 凤怀瑾愁容尽散,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容,夸奖道:“做得好!” 刚才趁人不备,小高溜出去将棋楼彻底清场,如今这里只剩下他们。 有了胜算,就没有任何顾虑了。 只要做得干净利落,就死无对证。 凭着父皇对他的偏袒,就算首辅和应峙瑜知道了,又能把他怎么样? 他随即挥手,下达命令:”拿下!” 数名侍卫从四面八方跃出,手持长剑直扑而来! 应纾年眼神一凛,迅速将兰穗岁护在身后,同时做好准备迎敌。 白漓宴也迅速进入战斗状态。 上官昀则挡在最前,面对逼近的侍卫毫不畏惧。 兰穗岁冷静分析局势,迅速判断出对方意图,他们是想杀人灭口! 她忽然开口:“大皇子真以为我没有准备就敢来?” 凤怀瑾嗤笑一声:“嘴硬也没用。” 话音刚落,侍卫们再次扑上前来! 就在电光火石之间,忽听得楼下传来一阵喧哗—— “让开!” “什么人敢擅闯茶楼?” 数道身影从楼梯口浮现。 为首之人正是陆赤华,身后紧跟着叶懿行与方黎木。 他们跟踪上官昀来到茶楼,又尾随小高来到这里,幸好一切都刚刚好。 与此同时,潜伏在暗处的元宝等人与镖师也纷纷现身。 与大皇子的侍卫们对峙起来。 方黎木瞥了应纾年一眼:“什么情况?” 白漓宴抢先一步答:“有人要抢妻主!” 陆赤华先是瞥了一眼上官昀,随后将视线落在凤怀瑾身上:“是他吗?” 应纾年点了点头,肯定了他的猜测。 凤怀瑾看着聚齐的五人,不得不承认,这几个男人各有特点。 论皮囊都属上乘,只是可惜都是些无用的废物,人多也起不了什么作用。 他一声令下, 侍卫们立即涌了上去。 陆赤华一马当先,迎上三名侍卫。 他气势逼人,每一招都击中要害。 对方虽然训练有素的皇家侍卫,剑法凌厉,配合还紧密,但依旧无法将他压制。 应纾年手持扇子身姿优雅,一招一式却杀伐果断。 叶懿行眼神从容而果决,手中握着一枚小巧精致的弩箭器。 每当有人试图靠近,暗器便会无声地射出。 方黎木周身气场冷冽,长剑未曾出鞘,却无人赶往这人踏入一步。 他趁机又吞了一颗药。 白漓宴与上官昀一左一右护在兰穗岁身侧,如同两尊门神寸步不离。 室内一片混乱,墙壁上留下道道狰狞的划痕。 凤怀瑾想趁乱将兰穗岁掳走,却发现根本没有机会。 这些人如同众星捧月般,将人围在中央。 简直是铜墙铁壁,别说人了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眼看状况对自己越来越不利。 凤怀瑾脸色阴沉,双手猛地一击掌。 棋楼的暗处,又涌出一批黑衣蒙面的暗卫。 他们杀气腾腾,瞬间加入了战局。 “本皇子倒要看看,你们能撑到什么时候!” 双方的打斗更加激烈,棋楼内的空间狭小,身手根本施展不开。 陆赤华与一名暗卫对轰一拳,两人同时倒飞出去,互望了一眼后各自翻窗落到了屋顶上。 这下终于能更畅快的打斗。 局面混乱,不宜久留。 上官昀当下做出判断:“姐姐,这里危险我先护着你离开。” 只要兰穗岁安全了,剩下的事情就好解决。 白漓宴也附和:“妻主,我们先走。” 叶懿行默默点头,拉着她的胳膊就要撤退。 凤怀瑾见几人毫无破绽,心中焦躁更甚。 便不再犹豫,猛地抽出腰间的软剑。 第161章 又是一堆烂摊子 应纾年手中折扇倏然展开,扇面轻扬间便将凤怀瑾的剑势拦下。 “锵——” 两人交手瞬间拉开了战局。 应纾年神色冷淡,扇骨如刃,挥洒间招式连贯,滴水不漏。 他临场判断力极强,算准了对方下一步动作,令其一时难以占得上风。 见大皇子陷入苦战,暗卫不顾一切地围攻过来。 应纾年顿时压力大增。 上官昀眼神一沉,剑出窍眨眼间就解决了一个。 方黎木一直静立于侧,终于拔出了腰间的匕首,他出手干净利落,刀刀要人性命。 凤怀瑾冷眼扫过战局,心中已有计较。 他眼中杀意翻涌,借着混战之机,猛的甩开几人。 一个转身再次朝兰穗岁而去。 叶懿行弩箭瞬间扣动,一支箭矢破空而出。 凤怀瑾身形一侧,堪堪避开致命一击。 兰穗岁握紧了藏在袖中的火铳。 “砰!” 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响,划破了棋楼内的喧嚣。 凤怀瑾只感觉一股强烈的危机感涌上心头。 他拼尽全力,身体向一侧倾斜,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致命一击。 虽反应极快,子弹依旧擦着他脸颊掠过,留下一道血痕。 伸手摸向脸颊,指尖传来黏腻的触感,鲜血染红了他的手指。 他惊怒交加,视线落在武器上。 眼中闪过一抹震惊,这是什么? 定睛一看,武器的样式很像火铳。 但比凤翔国现有的更加小巧,威力也更强。 若非他警觉,此刻恐怕已倒在血泊中。 兰穗岁心疼极了,又浪费了一万两银子。 她的射击水平虽不差,但遇上有内力的高手,听觉灵且反应速度快,就能被避开。 借助衣袖的遮挡,不动声色地将火铳收入空间。 随后运转异能,身形一闪,已欺身上前。 就在两人即将正面交锋时。 一个清冷而威严的声音突兀响起。 “都住手!” 一名女子缓缓从楼梯口走来,她身穿素色长裙,眉目清冷,气质高贵,步伐沉稳中透着不容忽视的威仪。 看着满屋狼藉,凤卿莜眉头紧蹙,眼神复杂地落在兰穗岁身上。 这个女人……真是个惹祸精! 先是二公主,现在又是大皇子,再继续下去,是不是连二皇子,连三皇子也要卷进来了。 本来是个工具人却不自知。 还堂而皇之地指挥她。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底气,派人通知过来救场。 不来吧,人万一有啥闪失,精心布局的心血就白费。 来吧,又是一堆烂摊子。 当事人倒是成了甩手掌柜,完全成了看戏人。 她到底招谁惹谁了,摊上这么个活祖宗。 兰穗岁让白漓宴出去一趟,办了不少的事情。 没有准备就赴约,与羊入虎口有什么区别。 明白对凤卿莜还有用,好好的机会不用白不用。 白漓宴暗自松了口气,大公主来了妻主的安全算是有了保障。 应纾年很快明白,想必是预料到大皇子不会善罢甘休,所以提前做了安排。 叶懿行依旧很警惕,凤卿莜在城门口选择为妻主撑腰。 并不代表一定会站在他们这边。 方黎木虽吃了药,但屋内血腥味太浓,极力压抑着身体的不适。 打斗时,每当要见血时都会刻意避开视线,才能勉强撑到现在。 陆赤华被叫了回来,他一脸郁闷,打架不能尽兴,真是憋屈死了。 凤卿莜语气平静地质问:“兰穗岁,你可知罪,竟敢在棋楼行凶,扰乱治安。” 兰穗岁挑了挑眉,不以为然地说道:“大公主此言差矣,是大皇子要强留我们在此,不过是自卫反击罢了。” 上官昀帮腔道:“我可以为他们作证,此事的确是大皇子蛮横无理。” 人太多他又站在后面,都没发现兰穗岁的夫郎中多了个人。 凤卿莜先是一愣,郁闷顿时涌上心头。 怎么每一个看上的男子,都与兰穗岁有着千丝万缕的牵扯? 上官昀的眼神里满是毫不掩饰的爱慕。 浓烈得近乎灼人的感情。 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他的心意。 应纾年与方黎木已结缔,木已成舟无可挽回。 但上官昀……还能争取。 错过了两个出色的助力,首辅公子绝不能再放手! 凤怀瑾先是恼怒,又转化为欣喜。 她回来了! 凤卿莜绝美的容颜倒映在他的瞳孔中,一如记忆中那般明艳动人,让他的心止不住地颤抖。 极力收敛起内心的激动,故作镇定地问道:“大姐姐怎么有雅兴来此?” 凤卿莜淡淡一笑,带着一如既往的温柔:“好久不见。” 凤怀瑾内心雀跃,面上却不动声色,他直接开门见山地问:“大姐姐是为了她而来吗?” 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 先是应纾年横插一脚,又是上官昀挺身而出,接着是大姐姐凤卿莜亲自出面阻止。 兰穗岁倒是好手段,竟然能让大姐姐为她做到这份上。 这个女子是个谜,让他越来越看不透。 从小跟在自己身边的萝卜头,几年不见个头窜高了不少,气势也强硬了许多。 他不再是那个只会哭鼻子,喊着姐姐求安慰的小孩子了。 盯上兰穗岁,莫非是查到了什么? 这些年,三位皇子的纷争她略有耳闻。 凤怀瑾占据了上风,是皇位最有力的竞争者。 他心智早已成熟,不再是印象中懵懂无措的孩童。 无论如何两人姐弟的感情仍在。 不至于走到非要针锋相对的地步。 凤卿莜点了点头:“她是我的朋友。” 凤怀瑾哦了一声,语气里听不出喜怒。 凤卿莜继续说道:“岁岁初到凤都,不知何处得罪了你,我替她赔个不是。” 凤怀瑾斜睨了兰穗岁一眼。 她可真是好大的面子,能让大姐姐如此费尽心思地周旋。 对自己,都未曾这般上心过。 他吃醋了。 随着年龄的增长男女有别,凤卿莜对他总会保持着适当的距离,再也不像小时候那般亲昵。 起初他会抱怨大姐姐是不是不喜欢他了。 她会耐心解释,就算是姐弟也要保持分寸。 道理他都懂,可却偏偏做不到。 他依旧我行我素,无时无刻都想与她亲近。 这样的行为,却将她逼得越来越远,逐渐避着他躲着他。 他伤心不已,不得不收敛自己的行为。 两人保持着书信的联系,得知她要进京举办生辰宴,他简直高兴疯了。 恨不得将天下最好的东西都送来。 可凤卿莜回来后,一直闭门谢客。 他递上的拜帖石沉大海,来到府中却被告知她身体不适。 直到此刻才见到了这个朝思暮想的人。 突然很想知道她对自己有喜欢的人会是什么反应。 试探性地回了一句:“大姐姐误会了,我对兰穗岁一见钟情才邀她来此,想与她倾诉衷肠,表情意。” 第162章 神色各异 凤卿莜目光诧异,试图捕捉到凤怀瑾一丝真情实感。 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喜欢? 这借口找得也太拙劣了。 兰穗岁蒙着面纱,人却透着一股子机灵劲儿。 可要说一见钟情,也未免太过牵强。 连人脸都没瞧见,更别提了解了,就敢口口声声说喜欢,简直荒唐! 再说了,他眼光向来挑剔,能瞧上的女子屈指可数。 碍于姐弟情分,还是决定提醒一句:“你可要想清楚。” 她一脸严肃的模样,让凤怀瑾心里乐开了花。 按理说,弟弟找到心爱之人,姐姐不应该送上祝福吗? 这反应不太对劲。 凤怀瑾故意装作一副情窦初开的模样:“大姐姐又怎知我不是真的心悦她?” 兰穗岁可没心思看两人姐弟情深。 “大公主,我还有事就先行告退。” 凤怀瑾却突然提高了嗓门,带着几分怒意:“谁让你走了?” 别以为有大姐姐护着,就能为所欲为! 既然她能刺激凤卿莜,明晃晃的工具人,不用白不用! “我若非要走呢?” 小高立刻拔出佩剑,表明了主子的态度。 陆赤华一个箭步冲到身前,抬脚便是一记狠狠的飞踢。 小高猝不及防,狼狈地摔倒在地。 他疼得直叫唤,怒从心头起,挣扎着起身,想要找回自己丢失的颜面。 刚往前迈出一步,就被凤卿莜一声厉喝给钉在了原地。 “站住!” 小高身子一僵,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再也不敢动弹分毫。 惹怒了大皇子,顶多挨一顿板子,得罪了大公主是会没命的! 跟在他身边的心腹,多少都知晓一些不可告人的隐秘心思。 明白大皇子对长姐的在意程度,自然不敢造次。 凤卿莜再次扮演起和事佬的角色 “莫要胡闹了!你与兰娘子…不可能。” 凤怀瑾心中暗喜:“大姐姐,你阻止真的没有别的目的吗?” 凤卿莜被噎了一下。 她当然有私心。 看中的棋子,怎么能被别人拐走。 但又怎么能直说出口。 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柔声劝道:“京城贵女千千万,何必单恋一枝花,你会找到属于你的幸福。” 凤怀瑾定定地凝视着她,眼神复杂而幽深。 无数次想要将心底那禁忌的情愫坦白。 话到嘴边,却又生生咽了回去。 他害怕,害怕吓着她。 更害以后连姐弟关系都难以维持。 罢了,罢了,还是徐徐图之吧。 至少,大姐姐总归是在乎他的。 也算是…一丝小小的安慰。 目的已经达到,本就无意继续为难兰穗岁。 他刚想开口放人,却听到楼梯口传来一阵脚步声。 “不知大皇子在此作甚,如此热闹?” “是啊,应某也很好奇,谁敢惹得大皇子如此动怒?” 两道身影缓步而来。 一人风度翩翩,儒雅温和,正是应峙瑜。 另一人身着官服,神情严肃,则是上官鹤。 两人并肩而行,目光在各自儿子身上停留片刻。 随后齐齐拱手行礼:“见过大皇子,大公主。” 凤卿莜点头回应:“首辅大人,应大人不必多礼。” 两人同时出现在这里,一定不是巧合。 兰穗岁是生怕她不来,提前留好了后路。 倒是第一次意识到,这个女人并非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今天这一手破局,玩得实在漂亮! 最主要的是她懂得拿捏人心,来达成自己的目的。 朝内能请动首辅的人屈指可数,上官鹤刚好与应家关系匪浅,能为她走这一遭,面子也是很大。 若她真与上官昀结缔,身后一下就站着三大家族。 这股势力不容小觑。 不得不警惕起来。 上官鹤神色不悦,语气中带着一丝质问:“不知大皇子将我儿扣押在此,意欲何为?” 凤怀瑾一愣,早朝上首辅就没少挑他的刺,对他各种不满。 好在不屑于站队,只一心为百姓做实事,目前并不妨碍大局。 等登基后,有的是机会收拾。 目前还不宜硬碰硬。 他压制住心中的怒火:“首辅大人在说什么,本皇子怎么听不懂” 应峙瑜插话:“大皇子不让犬子与儿媳离开,又是何意?” 凤怀瑾轻蔑地笑了笑:“应大人误会了,本皇子很欣赏应公子,只是想与他叙叙旧而已。” 凤卿莜连忙出来打圆场:“大皇子时常与我说应公子才华横溢,一直想找机会与他探讨一番。这不难得应公子回京了吗,就迫不及待地将人请来了。” 到底是什么情况,大家都心知肚明。 不过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罢了。 上官鹤意味深长地看了凤怀瑾一眼:“那老夫可要好好问问应公子,大皇子是如何与他叙旧的了。” 应峙瑜也皮笑肉不笑地说:“犬子恐怕难以领会大皇子的高见。” 凤怀瑾被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挤兑得脸色发青,却又不好发作。 兰穗岁在一旁冷眼旁观。 凤怀瑾也是见人下菜,在两位面前不也横不起来。 应峙瑜的视线大皇子脸上停了一瞬。 那里有一道极浅的划痕若隐若现,像是被什么利器划的? 他只是淡淡地问:“我将人带走,大皇子可有意见?” 凤怀瑾摇了摇头,还使了个眼色。 小高与侍卫们立刻让开了一条路。 上官鹤走在最前面,步履稳健气势逼人。 应峙瑜紧随其后。 其他人也赶紧跟上。 棋馆门口,众人纷纷告别。 应峙瑜拍了拍应纾年的肩膀,语重心长地叮嘱了几句就转身离去。 兰穗岁登上马车时,一个身影突然窜了上来。 陆赤华第一个发现了异样,锐利的眼睛像鹰隼般紧盯着突然出现人。 “你是不是上错了马车?” 白漓宴也反应过来,连忙出声:“停车。” 上官昀坐在角落,带着笑意的脸瞬间垮了下来。 环顾四周,五个男人个个都怒目而视,仿佛他是洪水猛兽一般。 感受到车厢内剑拔弩张的气氛 他故意提高声调喊道:“姐姐,他们欺负我!” 兰穗岁一愣,柳眉微蹙。 视线逐一扫过五个夫郎。 发现其中三人神色各异。 陆赤华性情直率一向磊落,此刻的眼里却掠过一丝难以掩饰的心虚。 方黎木一如既往地清冷,只是眉宇间多了几分凝重。 叶懿行低垂着眼眸,脸色十分不自然。 上官昀的控诉,似乎不是空穴来风。 没等她开口询问,苦主声情并茂地控诉三天来的遭遇。 那描述得有多惨就有多惨。 其中不乏夸大其词的成分,但确实能博取到同情。 兰穗岁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你们谁来说说是怎么回事?” 第163章 甚是想念 方黎木怕另外两人露馅,率先打破了沉默:“上官公子霉运缠身看谁都像加害者,无凭无据可不能随意污蔑人。” 叶懿行秒懂,连忙附和道:“就是啊,官府断案也要讲究证据,不能空口白牙就冤枉人。” 陆赤华终于回过神,委屈巴巴地看向兰穗岁:“妻主,难道你不相信我们吗?” 看着三人拙劣的演技,兰穗岁感到一阵头疼。 要是放在现代娱乐圈。 早就被骂得狗血淋头。 然后被迫退圈了吧。 真是烂到家了。 方黎木的心理素质还算过关,至少知道引导话题走向。 叶懿行反应也挺快,就是表情管理还不到位,眼神里总是带着几分心虚。 表现最差劲的非陆赤华莫属,这家伙压根藏不住事。 一眼就能看穿他心中那点小九九。 也猜到了几人的目的和初衷,无非就是想给上官昀一个教训,为她出出气。 好在还知道分寸,没真把人给伤到。 眼下也不宜大动干戈,把事情弄得更加复杂。 兰穗岁目光锁定在上官昀身上,语气平静地问:“有证据证明是他们欺负你吗?” 上官昀摇了摇头,神情黯然。 本来一切都只是他的推测,是为了转移话题,留在马车上的一个借口罢了。 “那就不能凭你的一面之词去质疑我的夫郎。” 上官昀的心猛地一沉。 终究是不一样了。 在他与夫郎之间,姐姐永远都不会偏向自己。 这种认知像一块巨石,狠狠地压在了心头。 让他感到无比的悲伤和失落。 上官昀默默垂下眼帘,低声应了一句:“知道了。” 他周身莫名被一股低气压所笼罩。 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气息。 叶懿行最能体会这种被忽视的感觉。 他感同身受,竟对上官昀产生了一丝同情。 好几次都想开口,话到嘴边又咽了了下去。 还接收到了方黎木的摇头示意,以及陆赤华警告的眼神。 他只好别过视线,盯着马车内的某处发呆。 看着三人你来我往的互动。 应纾年和白漓宴各自都心知肚明。 他们确实干了坏事。 妻主恐怕也看出来了。 只是为了给他们留点颜面,才没有当面拆穿。 上官昀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让兰穗岁心中一软。 归根结底,造成这场误会的人是上官呁。 他却被迫承担了所有的后果。 兰穗岁放柔了声音,带着一丝哄劝的意味:“你不是最喜欢吃我做的烤鱼吗?正好今天有空,跟我们一起回府,亲自给你做好不好?” 上官昀眼睛一亮,顿时又开心起来。 姐姐明显是在哄他。 他连忙点头,语气雀跃地说:“好呀!好久没吃过你亲手做的烤鱼了,我甚是想念。” 思绪不禁回到了在天虎山的那段日子。 两人一起在溪边玩耍,累了就躺在柔软的草地上休息。 饿了就捉鱼抓虾,生火烤着吃。 然后摸着圆滚滚的肚子,看着满天繁星。 那些美好的回忆,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本以为会一直在天虎山,过着快乐无忧的生活。 可命运弄人,他最终还是弄丢了她。 五位夫郎没有打扰两人的对话,陆赤华三人自知理亏,自然不会多加干预。 应纾年保持沉默,他看出了妻主心中的愧疚,正在尽力弥补。 白漓宴内心情绪翻涌,面上却不显。 就算再不情愿,上官昀也上了马车,想必离加入这个家也不远了。 回到府里,元财就风风火火地安排着一系列事宜。 首先是清点食材,将家中有的适合做烧烤的食材都拿了出来。 又让元宝出去采买了一些新鲜的肉类和蔬菜。 厨房的人开始忙碌起来,清洗食材,切片,穿串。 夫郎们也纷纷参与进来,陆赤华帮着点燃炭火,白漓宴忙前忙后地端东西,应纾年与方黎木在做整体的布置。 只剩下上官昀一人围在兰穗岁身边。 两人坐在院子椅子上,悠闲地品着茶,看着众人忙碌的身影。 上官昀很喜欢此刻的氛围,每个人都各司其职,忙而不乱,其乐融融。 也真正了解到了,原来她和夫郎们是这样相处的。 和睦自然的气氛,真的让人羡慕。 等一切准备妥当,元财走到兰穗岁面前,恭敬地说禀告:”家主,一切都准备好了。” 她起身应了句:“好。” 兰穗岁将处理好的鱼架在烤架上。 炭火噼啪作响。 金黄色的鱼皮滋滋冒油。 陆赤华的凑到兰穗岁身边,脸上写满了期待:“妻主,我也要吃你烤的虾!” 叶懿行也不甘示弱,眸子闪烁着光芒:“我想吃外焦里嫩的烤串,可以吗?” 白漓宴慢悠悠地走过来,将手中的串递了过来:“妻主烤的蔬菜更香。” 兰穗岁看出三人的意图,又询问另外两人的意见:“你们想吃什么?” 应纾年温润一笑:“都可以。” 方黎木惜字如金:“蒜蓉花甲。” 转眼间,烤架上便堆满了各式各样的食材,鱼虾、肉串、蔬菜、花甲……琳琅满目,让人眼花缭乱。 叶懿行生怕妻主忙不过来,主动承担起了烤串的重任。 他熟练地翻转着烤串,每一个动作都一丝不苟,尽力做到最好。 兰穗岁则在一旁指导,偶尔帮着翻个面,撒点调料。 晚饭的气氛格外温馨。 大家围坐在石桌旁,一边品尝着美食,一边闲聊着家常。 欢声笑语不断,其乐融融。 酒足饭饱之后,众人各自散去。 书房。 兰穗岁将详情病症告知,让他诊断下看是何情况。 陆赤华一愣,沉稳地伸出三指搭在上官昀的腕上。 他脉象平稳有力,健康得很。 问题,出在了心上。 曾听爹爹和伯伯们提起过类似的病症。 他们行医多年,也只见过寥寥几例,统一称之为疯症。 如叶懿行的心疾一样。 病因不在体,而在心。 陆赤华他收回手,目光深沉:“上官公子身体并无任何不适,唯独精神状态极为不稳定。副人格的存在,是你长期压抑自我,导致分裂出另一个我,来应对的外界压力与痛苦。 你对妻主的执念太深,这份执着本无错,但它成了你心中唯一的锚点,一旦失去整个人便开始崩溃。 建议你将情况如实告知首辅大人,得到父亲的体谅让他接受真实的你,副人格出现的频率就会大大降低,对你的病情大有裨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