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真少爷身体里消失后,他疯了!》 第54章 那是陆宴泽压抑许久的渴望 “陆宴泽......” 温嘉然的声音有些飘忽的响起,陆宴泽的眉头不由皱了皱,他低声问道:“怎么了?” “你看前面是什么?” 陆宴泽疑惑的望着自己眼前的那间糕点店,不明白这里有什么特殊的,他想了想:“你是想吃蛋糕了吗?” “嗯。” 陆宴泽总觉得然然的声音怪怪的,但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后,他也没有想那么多,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走进了那家店。 门口的风铃传来清脆的声响,店内甜得发腻的气味让陆宴泽稍显不适,他将手里的东西放在门口的地上,走到柜台前仔细打量着里面造型精致可爱的小蛋糕,一边在脑海中询问着:“然然,你想吃哪一种?” 没有回应。 “然然?” 依旧没有回应。 陆宴泽有些慌了神,他总是这样患得患失,只要温嘉然不回应他,他就会陷入一种莫名的焦虑中。 他的手指不自觉的在柜台上轻轻敲打着,想要借此让自己保持冷静。 但是完全没有用。 那股熟悉的恐惧还是在他的心底涌了上来。 陆宴泽的心跳的越来越快。 “然然,你还在吗?” 说话的声音中都带上了急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他觉得自己要做些什么,陆宴泽慌乱的一回头,对上了一双蓝色的像是大海一样的眼睛。 ------ 温嘉然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情况。 自从陆宴泽踏入这家店的那刻起,他的眼前就陷入了一片黑暗,等到那黑暗逐渐褪去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竟然脱离了陆宴泽的身体。 他站在原地,有些发愣的看着自己的双手,透过橱窗,他看见了此时此刻自己的模样,简简单单的白色T恤和牛仔裤,是他平日里最喜欢的穿着,但此刻带给他的只有陌生。 温嘉然紧张的咽了口口水,抬起手轻轻触摸了一下自己的脸颊,温热的触感,让他意识到,这竟然是真的! 一种前所未有的狂喜和兴奋,少年眼睛亮晶晶的看向了背对着自己的那人。 他轻轻的、慢慢的走到了陆宴泽的身后。 他的手刚刚抬起...... 下一秒,陆宴泽突然扭头,黑黝黝的眸子猝不及防的与温嘉然对了个正着。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周围的一切声音都消失了。 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交汇,就像是两条平行的线终于在此刻相交。 温嘉然觉得后背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这是他第一次用自己的脸去面对陆宴泽。 少年的脸因为激动而微微泛红,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他想要开口说话,但喉咙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所以他只能紧紧的盯着陆宴泽的眼睛,期待着对方的反应。 但很快,温嘉然的期望便落了个空。 因为陆宴泽的视线仅仅在他的脸上停留了几秒钟,便突然转移了视线,他面无表情的从他的身边走了过去。 温嘉然惊诧的瞪大了眼睛。 他下意识的想要伸手去拉陆宴泽的胳膊,但对方走得很快,他的指尖只碰到了对方身上的一点点衣角,柔软的布料很快从他的指尖滑过。 温嘉然的手僵住了原地,他难以置信的喊道:“陆宴泽!” 陆宴泽的身影陡然顿住,但紧接着,他就头也没回的继续向前走去。 步伐比之前更加急促。 温嘉然的心猛地一沉,心中的恼怒终究是被对陆宴泽的担心占了上风,他也顾不得什么了,朝着陆宴泽的背影便跑了过去。 他跌跌撞撞地、不顾一切的抱上了前面的那个步伐匆匆黑发少年。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此时此刻大脑下意识的反应战胜了理智。 温嘉然的手臂紧紧的环绕着陆宴泽的腰,脸颊贴在了对方的后背上,陆宴泽的身体彻底僵住了,他停下了脚步,但却没有回头,直到温嘉然逐渐平缓了呼吸,有些羞涩的想要松开抱着陆宴泽腰的手。 但他的手刚刚一松,下一秒,陆宴泽突然转过了身,他的脸色苍白的吓人,鼻尖还带着点汗珠,但他的眼神却异常灼热。 他将手搭在了温嘉然的手背上,以一种不容置疑的态度将他的手重新放回了自己的腰上。 紧接着,一个紧紧的、急切的、热烈的拥抱将温嘉然紧紧的包裹在其中。 那是陆宴泽压抑许久的渴望。 他将下巴轻轻的搭在了温嘉然的头顶,呼吸紊乱带着一丝颤抖。 温嘉然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他的脸颊紧紧的贴在陆宴泽的胸口处,耳朵里全是对方急促的心跳。 好半天,他听见陆宴泽喃喃的声音。 “竟然是真的......这次......” 温嘉然没有听清他在说什么,他挣扎着想要将陆宴泽的声音听得再清楚些,却被对方误以为他想要离开。 环住温嘉然的腰的手突兀的收紧,高大的少年微微弓着腰,将头埋进了怀中人的脖颈处。 额前的碎发轻轻拂过温嘉然的脖子,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肌肤,又酥又麻的痒,让温嘉然难耐的向后仰着脖子,试图躲避这种奇怪的感觉,却被陆宴泽按住了后脑勺一点一点的重新压了回来。 那是一种不容抗拒的温柔。 温嘉然内心剧烈的挣扎,但最终,他不再挣扎,缓缓的收紧了环着陆宴泽的腰的手。 手掌下,是对方紧绷的肌肉和颤抖的身体。 在这间温馨精致的糕点房中。 两个少年相拥在了一起。 与此同时,温嘉然的耳边响起了系统尖锐的报错声。 【数据错误!!!】 【数据错误!!!】 【数据错误!!!】 紧接着,周围的世界开始闪烁起来,光影交错,现实与虚幻开始变得模糊不清。 【尝试修复中......】 温嘉然能感觉得到自己的身体在一点点的变为光点,仓皇间,他突然抬手捧住了陆宴泽的脸。 胸口被一种陌生的情绪给堆满,他急切的想要表达出来,但做不到,完全做不到。 视线的最后。 他看到的是陆宴泽错愕的眼睛,和慌乱的抬起来的手。 视线陷入了一片黑暗。 第55章 好累啊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然然哦。” 是谁? 谁在说话? 温嘉然死死的皱着眉,脑中被各种各样仿佛从四面八方涌进来的嘈杂声给淹没。 他想要睁开眼睛,可眼皮像是被胶水黏上了一般,不管他怎么努力都没办法睁开。 “小朋友,告诉叔叔,你还看见了什么?” 温柔的声音还在追问。 “我......我看见了......” 脑海中属于孩童稚嫩的声音越来越微弱。 “一个黑衣服的哥哥......” 温嘉然想要抓住那个声音,抓住那段记忆,但突如其来的眩晕,让他自顾不暇,他的意识渐渐模糊,彻底滑入那无尽的黑暗中。 另一边。 陆宴泽站在原地,他胸口剧烈的起伏着,眼神迷茫的看着四周,在他的视角里,只见原本精致的甜品店,在以肉眼可见的方式迅速发生着变化。 周围的一切都开始扭曲变形,精致的米色墙壁开始变得脏污油腻,空气中属于甜品甜腻的香甜味逐渐变得充满油烟。 嘈杂声、议论声吵得陆宴泽头疼。 他慢吞吞的眨了眨眼睛,眼前哪里还是什么甜品店,而是一间看上去有些破败的餐馆。 此时已经不是饭点,按理说店内的人不算很多,但陆宴泽却发现他的身边围了不少人,他们冲着他指指点点议论纷纷,而在他眼前,是一个穿着围裙,手里拿着一个锅铲的中年男人。 “那啥......” 男人似乎有些害怕,离陆宴泽距离不算很近,他谨慎的说:“你没事吧?” 陆宴泽眨了眨眼睛,视线逐渐恢复清明,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手,少年温热的触感似乎还在,而现在却什么都没有了。 他的心跳逐渐恢复平稳,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和失落感涌上心头,果然...... 又是假的。 不,现在已经不止是假的那么简单了。 他的病似乎越来越严重了,这些幻觉越来越频繁,也越来越真实。 让他几乎快要分不清什么是现实,什么是虚假。 陆宴泽觉得他可能是要疯了。 他深吸一口气,抬起头对着老板轻声道:“抱歉,我没事。” 老板没有说话,倒是人群中有个大妈突然出声道:“小伙子,你刚才那一出,怪吓人的,要不还是去医院看看吧,这要是出个什么事......” 就在刚刚,在场的所有人都看见面前这个黑发少年莫名其妙的走进来,做出了一系列自言自语匪夷所思的事情,要不是他并没有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可能已经有人为此报警了。 大妈越说越多,但突兀的,她对上了陆宴泽漆黑的眼睛,不知道为什么,大妈突然闭上了嘴。 陆宴泽移开视线,抿了抿唇:“好。” 他提着东西从那家餐馆中走了出来,身体连带着心灵上的疲惫感,让他有些走不动道,所以他找了个路边的座位坐了下来,将头深深的埋进了双手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 他发出了一声啜泣。 ------ 回到家的时候已是半夜,陆宴泽意外的发现陆父陆母竟然还没有睡觉,他们坐在客厅里不知道在等待着什么,见他回来,老两口连忙站了起来。 陆父有些局促的说:“回来了。” 陆宴泽:“......” “嗯。” 他低低的应了一声,气氛有些尴尬,还是陆母凑过来将陆宴泽手里的东西接过来,小声道:“太晚了,给你打了很多电话,你都没有接......” 他们接到司机说小少爷电话打不通的时候,简直要急死了,陆宴知都已经打算带人去找的时候,才接到司机又打过来的电话,看见小少爷在路边坐着发呆。 他们唯恐他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可又不敢贸然去打扰,毕竟他那个病在他们看来一直都是一个敏感的话题。 陆母轻轻的拍了拍陆宴泽的肩膀,声音温柔的说:“小泽,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陆宴泽摇了摇头:“我没事,就是有点累了,我能上去休息了吗?” 陆母带着担忧的眼睛紧紧的盯着陆宴泽的脸,她想要说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说,她挤出一抹笑:“当然可以啊,现在很晚了,你......” 她顿了一下:“你们好好休息。” 陆宴泽点了点头,沉默的向着楼上走去。 他觉得好累啊。 哪里都好累。 不想说话。 不想走楼梯。 不想见到任何人。 甚至不想呼吸。 怎么呼吸也这么累啊? 身体就像是被抽干了力气,只剩下一种空洞的疲惫感。 带着这种奇怪的念头,陆宴泽甚至没有洗澡,他一头躺倒在床上,将左手搭在自己的眼睛上,缓缓地吐出了一口气。 黑暗。 让他感到了一种奇怪的安宁。 而门外,还是不放心的陆父陆母偷偷的跟了上来,其中陆母正将耳朵贴在门上,仔细的听着屋内的动静。 里面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 陆父轻轻拍了拍妻子的后背,凑到他耳边小声说:“孩子睡了吧?” 陆母白了丈夫一眼,担忧的看着房门:“他回来就不对劲。” 她虽然年近六十,眼睛也有些花了,但她不会看错的,小泽在外面哭了,他是哭完回来的。 陆母的心都揪在了一起,经过了这些时间的事,她能感觉得到小泽跟他们是有点隔阂的,当然,她很清楚这是因为他们的缘故,可同样因为如此,反倒让陆母不知道该怎么跟这个孩子相处。 如果是老二的话,此时此刻,她已经破门而入了。 但小泽不行。 他们的关系还没有亲近到这种地步。 她挫败的垂下了眼。 老两口就这么静静的站在陆宴泽的门外,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间内甚至连走动的声音都没有,陆母实在是忍不住了,她小心翼翼的叩响了房门。 “小泽?” 屋内没有回应,陆母将声音放的更柔了些。 “是妈妈。” 她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终于屋内传来了走动的声音。 紧接着,房门被打开。 第56章 他很好 陆宴泽顶着一头乱糟糟的黑发,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的两人:“有事?” 又是这样。 又是这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 陆母叹了口气,她向前走了两步,握住了他冰凉的手。 她温柔的问道:“妈妈还是有点担心你,你今天回来......” “我没事。” 陆宴泽抽了抽手,但陆母这次的力度很大,他一时间竟然没有抽出来,陆母顺势挤进了小儿子的房间内。 她拉着她的手坐在了床上,同时对着丈夫使了个眼色,陆父心领神会。 “砰。” 房门被关上。 屋内只剩下了母子两人,陆母保养的很好的手轻轻摸了摸陆宴泽的脸颊:“可以告诉妈妈发生了什么事吗?” 陆宴泽垂着眼盯着地面。 陆母叹了一口气,她犹豫了一下道:“你们......是吵架了?” 她早就从大儿子那里知晓了一些事,知道小泽对那个副人格很在意,再加上小泽性格向来冷淡,除了这个,她实在是想不出能让他变成这副模样的事情。 陆宴泽摇了摇头:“没有,他很好,不会跟我吵架的。” 陆母:“......” “那是因为?” 她小心翼翼的试探,陆宴泽的眼圈突然就红了。 十八岁的少年。 习惯将一切都压在心底的少年。 此时此刻面对着母亲温柔的目光,终于是忍不住了。 陆母吓了一跳,她连忙伸出手,想要安慰他,但还没等她开口,陆宴泽突然抱住了她,他的身体在剧烈的颤抖,压抑已久的眼泪终于决堤而出。 温热泪水落在了陆母的脖颈。 “妈......” 陆宴泽的声音带上了哭腔,陆母的心都揪紧了,她紧紧的抱住陆宴泽,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哽咽道:“乖,别怕,妈妈在这儿呢......” 她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着小儿子这副模样,眼眶也不由自主的红了起来。 陆宴泽没有说话。 陆母心疼的厉害,她轻轻的抚摸着他的头发柔声道:“哭吧,哭吧,在妈妈面前不丢人的。” 终于,少年的哽咽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他将脸埋在陆母的怀里,声音沙哑的说:“他不见了。” 陆母一愣。 就听见陆宴泽继续说:“明明......明明刚刚还好好的......就是突然不见了......又不见了!” 声音的最后,甚至带着点咬牙切齿的恨意。 陆母的心猛地跳了一下,她大概懂了小儿子的意思,他是在说他那个副人格? 副人格的消失,对于他们,对于小泽来说,或许是件好事,可看着这样的儿子,她只是用袖子温柔的擦拭着他脸上的眼泪,轻声道:“怎么会呢?你别着急,我们慢慢找好不好?” 陆宴泽的动作一顿,他突然站了起来,焦躁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对,对,我们可以找到他。” 少年哭的泛红的眼睛看向了陆母:“我该怎么去找他?” 不知道为什么,陆母突然觉得一阵寒意从脊背升起,望着小儿子,一句话也说不出。 与此同时。 温嘉然简直要急死了,他被彻底困在了陆宴泽的身体里,没有人能看见他的样子,听见他的声音。 他好像彻底成了一个幽灵。 【不用着急......】 系统小姐机械的声音传来,温嘉然硬生生的从里面听到一丝安慰的意味。 【不着急?】 他忍不住提高了声音。 【你没看见他现在这个样子吗?他会出事的!】 【只是一点小意外。】 系统小姐冷酷无情的说。 【等修复好,你就会跟以前一样,任务没完成,你没办法离开这里,我也没有办法。】 温嘉然深吸一口气,脸上担忧的表情怎么也压不下去。 【所以,这需要多久?】 【最快今天晚上,最迟明天上午。】 温嘉然急得不行,但没办法,他在这里就是一只待宰的羔羊,他做不了任何事,他深吸了一口气,平复着急躁的心情,突然他意识到了一件更恐怖的事情。 他扬声道。 【所以,我们的世界在......?】 他有些不敢想,但罕见的是,往日里对这个话题一直避如蛇蝎的系统突然给出了答案。 【你真的不知道吗?】 温嘉然一愣。 【你在说什么啊?】 系统突然沉默了下来,许久它说。 【你会知道的。】 ------ 就在这边乱作一团的时候,陆宴安那边也没好过多少。 自从老二离开后,他便在酒店里心神不宁,恐惧让他完全无法做出单独去看王文翠尸体的事情。 他脸色难看的坐在床上,双手止不住的打颤。 王文翠怎么会死呢? 她不应该死的。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怎么办? 怎么办? 该怎么办? 他有些神经质的啃着指甲,双眼无神的望着门口,就这么静静的坐了一夜。 直到天亮。 心脏隐隐约约有些刺痛,他从口袋里掏出一瓶药倒出来几个小颗粒放进了嘴里。 经过一晚上的思考,陆宴安终于想通了,这件事本来就跟他没有关系,他没什么好怕的。 他心里一边这么想着,一边从床上下来,双脚落地的一瞬间,他头一晕,身体晃了晃,险些坐在地上。 等眩晕感渐渐散去,陆宴安想了想,拨通了陆宴修的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让他错愕的瞪大了眼睛,陆宴安甚至忍不住去看自己是不是打错了。 没有。 这就是老二的电话。 怎么会呢? 他苍白的手指慌乱的点开绿泡泡,发了一个消息过去,一个大大的红色感叹号,几乎刺伤了他的眼睛。 陆宴安的脸色猛地阴沉了下去,他又尝试了联系陆宴知,得来的依旧是相同的结果。 他好像...... 被陆家人给彻底抛弃了。 陆宴安的眼圈都红了,明明早就该知道的...... 可还是不甘心。 但现在没有办法了,他的视线缓缓落在了一个人名上—崔文舟。 陆宴安有些厌恶的皱了皱眉,还是拨通了对方的电话。 第57章 我想让他消失 “文舟......”陆宴安细声细气的跟对方讲了王文翠的事,然后小声道:“我有点害怕,你能不能来接我?” 电话那头只有男人清浅的呼吸声,好半天,陆宴安听见对方笑了一声:“好啊。” 陆宴安小小的松了口气,他刚想要说自己现在的酒店位置,就听见崔文舟漫不经心的声音:“我现在就在门外,你把门打开就行。” 陆宴安怔住了,他的手指紧紧的握住手机,手心里已经沁出了冷汗。 他艰难的说道:“文舟,你在跟我开玩笑吗?” 电话那头的崔文舟似乎是有些疑惑,他反问道:“你觉得呢?” 陆宴安的呼吸突然变得急促起来,大脑在一瞬间变得一片空白,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做什么,手机从他的手心中滑落,“啪”的一声落在了地上,电话被挂断。 他惊恐的看向门口,下一秒,敲门声起。 陆宴安艰难的一步步挪到门边,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将门打开了一条缝。 顺着缝隙向外看去,他看见了崔文舟。 高大的男人站在门口冲着他笑眯眯的扬了扬手里的手机,陆宴安下意识的想要关门,崔文舟眼疾手快的将胳膊给伸了进来,门在他的胳膊上狠狠的夹了一下,崔文舟“嘶”了一声,便往里挤。 陆宴安的心跳得飞快,他不敢直视崔文舟的眼睛,只是盯着地面道:“我不是故意的。” 崔文舟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他很喜欢这个样子的陆宴安。 弱小、可怜,又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脆弱。 这让他感到一种莫名的满足。 他黏黏糊糊的凑了上去,一把抓住了陆宴安的手:“我知道的,没关系。” 陆宴安强行忍住了将他甩开的冲动,低声道:“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 ...... 没有回应。 他下意识的抬头,对上了崔文舟笑意不达眼底的眼睛。 大手轻轻的摸上了他的脖颈,崔文舟不答反问道:“那安安,你在这里又是干什么呢?” 陆宴安现在简直后悔死了! 他就不应该去招惹崔文舟,谁能想到平日里看上去很正常的人,熟悉了之后是这副样子的呢? 他低着头,小声道:“我......我就是害怕,想找个地方躲一躲。” 崔文舟放在他脖颈后面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就像是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动物。 对。 就是这样。 他兴奋的露出一抹笑,声音低沉而眷恋:“害怕?那你为什么不找我?毕竟我才是安安名正言顺的......” 他一字一句道:“男朋友吧?” 陆宴安的眼底闪过一丝厌恶,但被他很快的掩饰了过去,他猛地甩开了崔文舟的手,眼眶通红的愤怒道:“我妈妈死了!你知道吗?你就非要在这个时候质问我吗?” 崔文舟一愣,他下意识的举起双手,无奈道:“好吧好吧,是我的错......” 他犹豫了一下补充道:“那我们现在要......?” 陆宴安上前一步,他比崔文舟低了一个头,此时此刻仰着头看着对方哽咽道:“文舟,帮我一个忙好不好?” “嗯?” “我不喜欢陆宴泽。” 陆宴安可怜兮兮的看着崔文舟,轻声道:“你能不能帮帮我?让他消失好不好?” 陆宴安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在得知陆宴泽这个人的存在的那一天起,他就变得不像是他了。 他开始讨好一直都看不上的陆宴修。 开始装乖装柔弱,在陆家人面前伏低做小。 对着他们说些自己都觉得恶心的想吐的话。 可是那又有什么用? 陆宴泽一回来,他们还不是直接就将他给一脚踢开了。 陆宴安从来没有这么讨厌过一个人。 凭什么你是真的我是假的? 明明这个家里是我先来的,既然已经错了,为什么不能错到底呢? 你就该在那个烂泥一样的家里沉到底,而不是爬出来抢走我的一切! 陆宴安咽了口口水。 他并不缺钱,这么多年来陆家人从来没有亏待过他,哪怕是陆宴泽回来之后,他们也没有在物质上苛待过他半分。 即便是从陆家出来,他依旧可以过得很好,甚至比世界上绝大多数人都过的滋润。 可他就是不甘心。 只是在家中看见陆宴泽的身影,听见他说话的声音,看着陆家人跟他说话的场景。 一切的一切都让陆宴安觉得难以忍受。 如果...... 如果他能消失该有多好? 陆宴安被自己脑中阴暗的想法刺激的脸颊潮红,他看着崔文舟,声音里带着点儿颤抖:“我......我受不了了,文舟......你能不能让他消失?” 可出乎他意料的是,崔文舟在听完他的话后,脸上带着笑意的表情猛地僵住了,他的嘴角一点点收起,直至面无表情。 “你说什么?” 陆宴安不知道他怎么,但话已说出口,他硬着头皮道:“我......我就是有点生气,爸爸妈妈现在都不理我,就连哥哥们也......”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下巴便被崔文舟给捏住了,崔文舟看起来疑惑极了,他低头将陆宴安的脸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 面前的人确实是陆宴安没有错。 可是陆宴安怎么会说出这种话? 高大的男人眉头皱的死死的,心底无端的升起了一股无名火。 他养的兔子不应该是这样的。 他应该永远单纯、善良,又可怜兮兮的攀附着主人,而不是说出这种要让一个人消失的话。 这跟他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崔文舟的脸彻底冷了下去,他松开了牵制住陆宴安下巴的手,甚至将手在陆宴安的衣服上蹭了蹭,才淡淡道:“我可没有那个本事。” 他歪着头看着陆宴安:“那可是犯法的。” 陆宴安:“......” 他敏锐的察觉到了崔文舟态度的改变,但他现在不能跟他割席,被陆家分出去的他,要想再靠近那个圈子,只有崔文舟和傅明堂两个人可以用,但傅明堂最近已经不怎么搭理他了。 他不能在这个时候跟崔文舟分开。 所以,他哽咽道:“抱歉,我只是有些太生气了。” 崔文舟看了他几眼,什么也没说。 他转身离开了这里。 第58章 不要背叛我,求你了 陆家。 陆宴泽不知道闹腾了多久才在陆母的安抚下,渐渐睡着,这让在他身体里的温嘉然松了口气。 他不想看见陆宴泽这个样子。 这一切都是因为他。 温嘉然又在心中暗骂了自己一句,在黑暗中沉睡了许久的他,此刻并不感到困,所以他忍不住对系统道。 【我完成任务后直接就能走吗?】 系统小姐有些卡壳,温嘉然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了电流的声音。 【当然,完成任务后宿主可以随时离开。】 温嘉然敏锐的发现了什么,他追问道。 【随时?那我要是不走呢?】 【那会在任务完成的那个月的最后一天的零点,被强行驱逐。】 温嘉然若有所思的没有说话,系统却罕见的主动说道。 【我以为你不会想走的。】 【如果不是你将我困在这儿,我早走了。】 系统:“......” 她选择装死。 温嘉然的世界恢复了寂静,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他缓缓的坐了下来抱住了自己的膝盖。 这些天来,他将陆宴泽的样子一点点的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他是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呢? 都是因为他。 都是他的错。 温嘉然有些难过,他用手背揉了揉眼睛。 怎么才能让你不那么痛苦呢? 他出神的望着前方,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耳边传来系统的提示音。 【修复完成。】 温嘉然眼睛一亮,他小心翼翼的尝试着去操控陆宴泽沉睡的身体。 ------ 只见床上就连睡着都皱着眉的少年的手指轻轻动了动,然后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慢吞吞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左右看了看,然而还不等他下一步动作,少年的眼神突然变了。 原本有些迷茫的神情变得凶戾。 他自己将自己的身体狠狠的摔回了床上,在温嘉然震惊到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陆宴泽用牙齿咬住一条红绳的一端,左手扯着绳子的另一端,动作迅速的在自己的右手上缠了好几圈。 温嘉然根本来不及做任何反应。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只手已经被牢牢的捆在床头的柜子上。 他错愕的说:“你干什么?” 陆宴泽没有理他,他迅速的将另一端的绳子也固定好,身体有些扭曲的想要将自己的另一只手也绑在上面。 可这怎么可能呢? 怎么可能做得到呢? 他急得满头大汗,最后不得不放弃了这个荒唐的决定。 温嘉然从始至终都没有挣扎,等到对方终于冷静下来后,他才试探性的说:“那个......有话好好说,你不觉得现在这个场景有点诡异吗?要是有人进来的话......” 他话还没说完,就感受到身体的另一只手在陆宴泽的控制下,从枕头下掏出了一把小巧的匕首。 他瞬间闭上了嘴。 冰冷的匕首贴着他被捆住的那条胳膊上,并且有着向下滑动的趋势。 温嘉然脑一抽,来了一句:“你这是家暴。” 陆宴泽:“......” 他的动作瞬间停了下来,好半天,他手一松,匕首从他的手中滑落,轻轻的落在了床上。 温嘉然小小的松了口气,他有些难受的扭了扭脖子,但下一秒,他的身体还是不受控制的动了起来。 陆宴泽小心翼翼的将自己的左手搭在了属于温嘉然的右手上。 温热的肌肤相触下。 他动作强硬的将自己的五根手指塞进了右手的指缝。 十指相扣。 他的左手和右手。 陆宴泽和温嘉然。 在此时此刻,紧紧的交织在了一起。 陆宴泽终于说话了:“你为什么又不见了?” 温嘉然一怔,他下意识的想要说什么,但他很快发现,除了右手,身体的其他部分似乎并不在他的控制范围内。 他听见陆宴泽淡淡的说:“不,我不想听你解释了,你只需要听我说就好。” 他颠三倒四,自言自语:“我在那里看见了你,不是现在这样,是有身体的你,你还跟我抱在了一起,但很快,那里的一切都变了,那是假的,再然后,你就不见了,我真的很害怕......” “然然......” 他低低的喊着这个名字,声音温柔而眷恋:“你不能就这么离开我,为什么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这对我不公平。” 陆宴泽自说自话了许久,温嘉然才从震惊中缓过神来,他小心翼翼的说:“我......我没想走的......那是意外。” “不重要了。” 陆宴泽顺着柜子上的镜子看见了自己此时此刻的样子,他像是被什么刺痛了一般匆忙的移开了视线。 随后面无表情的说:“如果你再消失,我就会死。”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当然知道。” 陆宴泽胸口憋闷的厉害,他垂下眼,掩饰住了自己泛红的眼角:“你再消失,我就自杀......不......” 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改口道:“我就殉情。” 温嘉然被他的脑回路彻底给惊住了,他结结巴巴的说:“啊?” 但下一秒,他感到自己唯一能控制的右手上传来了刺痛感。 是陆宴泽。 他一口咬上了自己的右手。 力度之大,那里很快便渗出了血,温嘉然吃痛,忍不住“嘶”了一声。 陆宴泽的动作一僵,他犹豫了一下,松开了牙齿,随后轻轻的舔舐着被自己咬伤的伤口。 他现在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汹涌的感情将他彻底给淹没,陆宴泽甚至觉得自己对温嘉然产生了点恨。 为什么只有我这么难过呢? 为什么只有我这么痛苦? 我们是一体的,我难过,你也应该难过,我痛苦,你也应该痛苦。 凭什么让我一个人承受这一切? 陆宴泽低低的喘息着。 舍不得。 怎么办? 根本舍不得。 舍不得他痛苦,舍不得他难过。 昏暗的室内,少年突兀的落下了泪,灼热的泪水落在温嘉然吃痛的伤口上,刺痛之下,他听见陆宴泽带着哽咽的声音响起。 “然然,不要背叛我,求你了。” (求求免费小礼物,感谢!) 第59章 我们处对象吧 陆宴泽很清楚自己对于温嘉然的感情来的太突然,就像是一场毫无预兆的暴雨,瞬间就将他整个人给淹没。 他从未想到自己会对一个人产生如此浓郁的情感,并且强烈到让他几乎无法自控。 有时候陆宴泽自己也分不清,这中间有多少是依赖?有多少是爱? 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几乎是耗费了零点零零零一秒就想通了一切。 因为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在我落魄的时候爱我 所以我比任何一个人都更爱我自己。 由此。 诞生了温嘉然。 所以他不爱我,就是背叛我。 他只能爱我。 ------ 两人胡闹了一通,温嘉然好说歹说,终于让陆宴泽将他的手给放开了,只能控制一只手的感觉,让他觉得自己像个残疾人,所以他下意识的想要缩回去,将身体的控制权完全让给陆宴泽。 但很快,他就发现,陆宴泽竟然直接将身体交了出来,脑海中,他的声音还带着刚哭完的沙哑:“我想看着你。” 末了,他还有些别扭的补充道:“这样你就走不掉了。” 温嘉然:“......” 行吧。 他低头看了看右手,因为捆绑的太紧,导致手腕上有一道清晰的红痕,甚至看上去已经有些红肿了。 他伸手在上面轻轻的摩挲了一下,然后装作不满的嘟囔道:“你看看你干的好事!” 陆宴泽:“......” 他选择性耳聋的反问道:“怎么了?这不是挺好看的?” 温嘉然震惊。 温嘉然生气。 他猛地一锤床:“这要是让别人看见会怎么说?!” 陆宴泽一怔,但下一秒,他就突然兴奋起来,他想要将然然介绍给所有人。 因为然然不见的那天晚上他想了很多。 他发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然然生活在他的身体里,他没有朋友,没有家人,他现在拥有的一切社交圈都来源于他。 这对然然不公平。 他应该在这世上拥有更多的羁绊,这样他是不是就不会突然消失了? 想到这点的陆宴泽,突然说道:“我觉得不会有人在意这个的,不过要是真的有人问起来,你可以直接说是我弄的啊。” 温嘉然语塞。 这是能说出去的吗? 恐怕他上一秒说出去,下一秒,别人就要报警了。 陆宴泽似乎意识到了温嘉然的不情愿,他想了想语速飞快的说:“我们去改名字吧。” 温嘉然:“......???” 他怀疑自己听错了:“你不是才改过名字吗?” “嗯。” 陆宴泽顿了一下补充道:“但我现在觉得温嘉然这个名字更好听,我们可以将名字改成这个。” 温嘉然突然沉默下来,陆宴泽不明所以,他觉得或许是自己说的不够直白,然然没有听懂他的意思,所以他补充道。 “这样,以后这具身体就是你的......” 他的声音小小的,语调轻轻的,带着蛊惑:“以后我来当你的副人格好不好?” 温嘉然没有说话,他弯下腰,去捡地上的球鞋,眼圈却悄无声息的红了。 陆宴泽越说越兴奋:“对了,还有陈望,到时候改完名字之后,你可以先去找他自我介绍,他是我最好的朋友,你们应该也会相处的......”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因为他看见了一滴水珠,掉落在了地面上。 并且丝毫没有停顿的还在继续往下掉。 那是温嘉然的眼泪。 他一下子就慌了神:“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吗?” 温嘉然的肩膀微微颤抖,他努力地想要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但泪水还是不争气的一颗接着一颗的往下落。 他弯着腰,一只手拿着球鞋,就这么静悄悄的哭了起来。 陆宴泽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他犹豫了半天,才尝试操控身体的双手,温柔的抹去了温嘉然脸上的眼泪。 但那还不够,他感受到了从温嘉然身上传来的一股深深地、无法言喻的悲伤。 他有些手足无措的说:“我惹你生气了吗?” “嗯。” 罕见的,这次温嘉然回应了他。 陆宴泽不明白他为什么生气,温嘉然已经吸了吸鼻子,一边给自己穿鞋一边说:“你惹我生气了,所以,如果你还想我理你的话,刚才那些话就不要再说了。” 陆宴泽有些不甘心,他觉得自己刚才的提议非常好,所以他忍不住辩解道:“可是......” “陆宴泽!” 温嘉然这次的声音非常大,陆宴泽一下子就闭上了嘴。 “这具身体是你的,你的家人,你的朋友,他们都属于你,而我......” 他低声道:“我也属于你,所以,我永远不会去抢属于你的东西,刚才那些话,让我很难过,如果你不想我难过的话,就不要再说了。” 陆宴泽此刻大脑一片空白,在意识空间里,他的双手不受控制的颤抖了起来。 兴奋、激动、不知所措。 乱七八糟的情绪在他的脑海中来回碰撞。 最终这些情绪全部化为了一句话。 “我也属于你。” “我也属于你。” “我也属于你。” 这是他第一次从温嘉然的口中听见这句话,陆宴泽兴奋的咬住了舌尖,好半天,他才试探性的说。 “你属于我?” “嗯。” 温嘉然已经彻底意识到了陆宴泽身上问题的严重性,同时,他执拗的将这一切都归咎于自己的身上。 他想要劝陆宴泽去看病,但他很清楚,这件事在陆宴泽听来,无异于他想要自杀。 陆宴泽不会同意的。 他也不能逼着他去,那只会让他的病情越来越严重。 温嘉然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尤其是他知道自己在这里停留不了太久了。 各种各样的原因夹杂在一起。 让他难过的快死掉了。 最后,温嘉然自暴自弃的想。 那就让陆宴泽得偿所愿吧,最起码在他走之前,让他得到他想要的一切,这是他唯一能为他做的了。 温嘉然穿好鞋站了起来,他垂下眼,睫毛不停地颤啊颤。 “陆宴泽。” “嗯?” “我们处对象吧。” 第60章 我要宣布一件事 今天早上的陆家,可以说是人员最齐全的时候。 所有人都还没有离开家去做自己的事,陆父陆母正坐在沙发上,不知道在交谈着什么。 陆宴修则围着陆宴知不停地转,直到对方忍无可忍的让他坐下安静一会儿,他才不情不愿的在餐桌上找了个位置坐下,然后往桌子上一趴,百无聊赖的望着楼梯口。 所有人都在等陆宴泽下楼吃饭。 这是陆母在昨天晚上突然告知的。 她强制性的要求所有人,以后每天必须都在家里吃饭。 她觉得这样的话,可以让小泽更快的融入这个家,当然,这个要求里,陆宴泽是个例外。 他可以随时选择不在家里吃。 这是他拥有的特权。 陆宴修是真的快饿死了,他有不吃晚饭的习惯,所以早上总是很早就吃饭了,可现在因为等陆宴泽,硬生生的让他饿了快一个小时,他将头埋在桌子上,叹了口气。 不敢说。 根本不敢说。 他甚至连小声嘟囔都不敢,因为在陆家,陆母的决定是不容置疑的,而陆宴泽还是个病人,他不想在这个时候惹麻烦。 而且...... 他的心中对陆宴泽是愧疚的。 想道歉,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算了算了。 不就是饿一会儿吗? 他陆宴修又不会饿死! 带着这种壮士断腕的决心,陆宴修噌的一下站了起来,他想要回房间拿点乐高来打发时间,一抬头,就看见了从楼梯上走下来的陆宴泽。 陆宴修眼睛一亮,他三两步便走到了楼梯口,仰着头去看从楼上走下来的陆宴泽,这不看不打紧,一看就察觉出了不对劲。 往常一直冷着脸的黑发少年,此时此刻笑的满面春光,眼睛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愉悦和兴奋。 陆宴修脚下动作一顿,他看着陆宴泽迟疑的说:“你是......?” 陆宴泽笑眯眯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早,二哥!” 陆宴修:“......!!!” 他谨慎的后退了两步,如临大敌:“你谁?” 陆宴泽心情好得很,不想搭理他,他乐呵呵的从陆宴修的身边走了过去,这边的动静很快吸引了另外三人,他们齐齐将目光望过来,结果最先看见的就是挤眉弄眼的陆宴修。 陆宴知眉头一皱:“老二,你干什么呢?挤眉弄眼的像什么样子?” 陆宴修:“......” 他觉得他大哥有点蠢了,这都看不出来他的意思,陆宴泽这个样子很明显是犯病了啊! 带着一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感觉,陆宴修慢吞吞的挪到餐桌旁坐下。 他时不时的偷瞄几眼陆宴泽,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不该把这个发现说出来。 陆母也注意到了这点,她倒是没想那么多,只以为小儿子今天心情格外的好,因此忍不住问道:“怎么了?今天这么高兴。” 陆宴泽就等着他们这么问呢! 他蹭的一下子站了起来,神情郑重道:“我要宣布一件事。” ??? 餐桌上的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所有人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目光齐刷刷的聚焦在陆宴泽身上。 陆宴泽深吸一口气:“那个......” 大哥的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他下意识的想要出声打断陆宴泽的话,可他刚出口一个“你”字。 陆宴泽已经语速飞快的说:“我谈恋爱了。” 轰隆! 作为知晓一切的大哥来说,他只觉得脑袋嗡嗡的响,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格外荒诞,他深吸一口气,紧紧的攥着手里的勺子,才让自己没有表现的失态。 陆宴修一脸懵逼的看着他的双胞胎弟弟。 什么? 他刚才说什么? 他谈恋爱了? 开玩笑的。 他那个性格还能谈恋爱?那我怎么不能? 可恶,被他比下去了。 这边大哥二哥在那头脑风暴,另一边什么都不知道的陆父陆母倒是真的惊喜了。 陆母的眼睛都亮了,她轻声道:“真的吗?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 陆宴泽点了点头:“嗯,男孩子,对我很好,我很喜欢他。” 大哥越听越觉得日子好像没什么指望了。 他生无可恋的看向了身旁的陆宴修,只见对方死死的望着陆宴泽,脸上的表情变来变去。 看着让人有点...... 大哥拍了一下陆宴修的后背,对方猛地望过来:“干什么?” “没事。” 陆宴知垂下眼,去吃叉子上的面包。 这下舒服了。 餐桌那头的陆母已经站了起来,她笑着道:“这是好事啊,我们小泽也是到了有喜欢人的年纪了,不过爸妈年纪大了,跟你们小年轻们凑不到一起去,你可以喊上你大哥二哥,你们年轻人一起出去玩玩,钱不是问题。” 陆宴泽点了点头,他扫视了一圈,最后视线落在了陆宴知的身上,他愉悦的说:“好,不过大哥已经见过他了,不需要再介绍了。” 霎时间,陆父陆母连带着陆宴修的目光都看向了陆宴知。 陆父有些不满的说:“老大,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也不知道告诉我们一声?” 陆宴知:“......” 真说了你又不高兴。 他有些头疼的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叹了口气:“抱歉,我不太懂你的意思,你的意思是......你谈的对象是......” 他斟酌了一下语言,缓缓道:“嘉然吗?” 震耳欲聋的沉默很快在餐桌上蔓延开来。 只有陆宴泽愉悦的,肯定的声音:“嗯。” 陆宴修都懵了,他震惊的看着陆宴泽,好家伙,这家伙玩这么大的吗? 陆父陆母脸上的笑意也僵住了。 他们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陆宴泽继续说道:“他就在这里,你们要见见他吗?” 温嘉然:“......” 他在陆宴泽的脑海中发出了尖锐的爆鸣声。 “你干什么啊?!” 温嘉然觉得自己尴尬的要窒息了。 陆宴泽见状遗憾的叹了口气:“好吧,他还没有准备好,下次有机会的话再让你们见面吧。” 他说完坐了回去。 陆家其余四人对视一眼。 完了。 他们的小儿子(弟弟)好像真的疯了。 第61章 嫌疑人 这顿饭吃的陆家人心不在焉,没滋没味的。 陆母几次三番想要开口说什么,但看着陆宴泽高兴的那个劲,硬生生的将喉咙里的话给咽了回去。 餐桌上的异样,就连平日里最没眼色的陆宴修都看得出来,他急匆匆的将盘子里的吃食给扒了个一干二净,便找了个由头要出门,临走前,还特意拍了拍陆宴泽的肩膀。 兄弟,你牛。 陆宴泽没搭理他,他又不是真的疯子,怎么会察觉不出来气氛的古怪呢?只是他不在乎,他跟然然在一起的事,迟早要让其他人知道的,他们既然是他的家人,那就也是然然的家人。 他们必须面对这个事情。 陆宴泽一边漫不经心的吃饭,一边在心中跟温嘉然说着话。 “你真的不出来?” “绝不!” 温嘉然说的斩钉截铁,陆宴泽搞出来这么一出,已经让他尴尬的脚趾抓地了,他都不敢想陆家人此时此刻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可能已经盘算着怎么哄着陆宴泽去看医生了吧? “你是在怪我没有经过你的同意,就将这件事告诉他们了吗?” 他这句话说的可怜,还不等温嘉然回答,陆宴泽已经自顾自的说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高兴了。” 温嘉然受不了他这个可怜兮兮,患得患失的语气:“我没有生气。” “那就好。” 陆宴泽垂眸掩饰住眼底的兴奋,他慢吞吞的说:“那我可以告诉陈望吗?” 温嘉然:“......” 他咬牙道:“可以。” 陆宴泽的嘴角上扬的弧度眼看就要抑制不住,他连忙用手捂住嘴轻咳了一声,温嘉然狐疑的说:“你是不是在偷笑?” “没有!怎么可能呢?” 陆宴泽一边说,一边用叉子叉起盘子里的红肠,试图转移话题:“你真的不出来吃吗?我觉得这个很好吃。” 温嘉然:“......” 他犹犹豫豫了,别别扭扭了半天,还是坚守本心:“我不。” “好吧,那我不吃太饱,给你留点空间,等会儿我们去外面吃?” “真的?” “当然。” “好。” 温嘉然高兴了,陆宴泽看上去也挺高兴的,他将手里的餐具放下,慢条斯理的说:“我吃饱了。” 陆母的脸上勉强挤出一抹笑,她轻轻的说:“小泽,你等会儿是去上学校,还是?” 其实陆母更想问的是陆宴泽的病情。 明明昨天晚上还抱着他哭,说然然不见了,怎么一觉睡醒,然然不仅出现了,两人还成了......成了那样的关系。 她实在是想不通,只能将这一切归咎于小儿子的病情越来越严重。 治疗的事情,不能再拖了。 她这边心事重重,那边的陆宴泽已经摇了摇头:“请了几天假,我等会儿要和然然去街上......” 他话还没说完,口袋里的手机已经响了起来,陆宴泽冲着陆母点了点头,然后走到一边接起了电话。 “喂?” 对面说话的人听上去年纪不大:“您好,是陆宴泽先生吗?” 陆宴泽皱着眉将手机拿开看了看屏幕,是一个陌生电话。 “我是,有什么事吗?” 对方声音平缓的说:“您好,陆先生,这里是市公安局,我们正在寻找王文翠女士的家属,请问您能提供一些帮助吗?” 陆宴泽冷声道:“不能。” 电话那头的人卡壳了一下,陆家可以说是当地的豪门了,抱错孩子这件事,在这段时间闹的沸沸扬扬的,就连他们警局都对此有所耳闻,所以他们才在联系不上王文翠的丈夫和其亲生子后,找上了陆宴泽。 经过他们的调查,这起案子有些复杂,初步的判定是溺亡,但通过监控视频,陆宴安被列为关键嫌疑人,目前下落不明,他们急需找到他以进行下一步调查。 眼看着陆宴泽这么回答,打电话的小警官也顾不得什么了,他语气稍显急切的说:“陆先生,我理解您的情况,但目前王女士的遗体已经找到,而陆宴安先生做为重要嫌疑人,目前处于失联状态,我们需要尽快联系她的家属,以便进行后续的处理,如果您能提供一些信息,哪怕是一点点线索,对我们来说都非常重要。” 陆宴泽有点烦,但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问道:“你是说这案子跟陆宴安有关?” 得到对方肯定的答复后,陆宴泽捏紧了手里的手机沉声道:“我会过去一趟的。” 挂断电话后,陆宴泽一回头,就看见陆父陆母连带着陆宴知都默默的盯着他,他犹豫了一下,问道:“怎么了吗?” 大哥想了想,率先问道:“你要去哪?” “警察局。” 陆宴泽一边整理衣服一边随口说道:“他们说那起案子与陆宴安有关,我去看看。” 陆母惊诧的瞪大了眼睛,最近这些日子,一而再再而三的额事情,让她对陆宴安以往的看法彻底颠覆。 她看了一眼陆宴知,陆宴知轻轻点了点头,然后站了起来:“我开车带你去。” 陆宴泽奇怪说:“家里不是有司机吗?” 陆宴知:“......” 他缓缓露出一个礼貌而不失尴尬的微笑:“大哥今天比较想亲自开车。” “好吧。” 要说这个家里,陆宴泽最亲近谁?那恐怕只有大哥了,所以他几乎是没有犹豫的就同意了。 刚好大哥心中也有自己的打算,他想要借着这个独处的机会跟小泽好好谈谈。 两人...... 哦,不。 确切的说是三个人,就这么心照不宣的上了路。 一路上车内都比较安静,陆宴泽沉迷于在脑中跟温嘉然说着话,丝毫没有要跟大哥讲话的意思。 陆宴知则心事重重,时不时的通过后视镜扫一眼后座的陆宴泽。 他将想要说的话在心中修改了一遍又一遍,斟酌了半天,车辆终于缓缓的停在了路边。 他解开安全带,看向后座的弟弟,深吸一口气轻声道:“小泽,你和嘉然的事......” 第62章 想见你 嘉然两个字一出口,陆宴泽的脸色就冷了下去,他声音都冷淡了许多:“大哥要是想说什么劝我的话,就不用说了,我是不会......” 他扭头看向车窗外,大哥停车的这个地方很有技巧,这里附近有一个公园,隔着车窗,陆宴泽可以很清楚看见公园里此时此刻已经有了不少晨练的人,看上去很热闹。 可这些热闹并不属于他。 只有温嘉然才是属于他的。 大哥见状叹了口气,他不想给陆宴泽太大的压力,所以他扭过身子,一只手扶着方向盘,一只手放在膝盖上,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缓的说:“大哥不是那个意思,小泽,大哥真的只是想要了解一下你跟嘉然的情况,毕竟......” 他想了想,还是将这句话说出了口:“毕竟你们情况特殊,大哥还有爸妈,对这种事都不是很懂。” 他用词谨慎,但说完这句话半天,都没听见陆宴泽有什么反应,他有些疑惑的回头看去,就见他的弟弟正死死的盯着窗外,脸上惨白。 他吓了一跳,连忙从驾驶座探着身子过来,轻轻的拍了拍陆宴泽的肩膀:“小泽?小泽?” 陆宴泽呼吸沉重,在他的注视下,外面的公园开始迅速的扭曲变形,一幢幢高楼从公园的地下破土而出,陆宴泽甚至看见了在大楼里上班的上班族,但这还没完,在他的眼睛眨动间,那些大楼又以极快的速度重新钻回了地下,公园里一如往常,就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这些画面在不断的切换,强烈的视觉冲击,让陆宴泽能感受到自己急促的心跳,但他还记得自己现在所处的环境,所以他下意识的用手紧紧的抓住了自己的衣服,试图让自己看上去镇定一些。 但下一秒,陆宴泽突然想到了什么,他眼睛一亮,连忙向着车内看去,但很快,他就失望的收回了视线。 车内空荡荡的,没有他想要看见的人。 或许是因为他没有出去的原因? 陆宴泽若有所思的打开了车门,他望着脚下犹如钢琴键一样不断弹上弹下的地面,犹豫了一下,还是缓缓的将脚伸了出去,试图迈出车门,但下一秒,一只手轻轻的按住了他的肩膀。 陆宴泽愣了一下,他抬头看去。 刺眼的阳光让他的眼睛不受控制的眨了眨,他看清了那个逆着光的身影。 是大哥。 对方表情看上去有些急切的说:“小泽,你要去哪?” 陆宴泽没有回答,他看向了大哥的身后。 那是一片绿意盎然,热闹非凡的公园。 周围的一切在顷刻间恢复了正常,陆宴泽听到了脑海内属于然然的声音。 “你怎么了?” 急促的心跳缓缓恢复正常,伸出去的脚重新收了回来,陆宴泽轻声说:“没什么。” 大哥欲言又止,但看着额头汗津津的陆宴泽,他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从副驾驶上抽出几张纸,给陆宴泽擦汗。 陆宴泽还有些没缓过神来,任由大哥的动作,自己望着车座出神。 温嘉然又问了一遍:“你怎么了?” 末了,他补充道:“不要瞒着我,你现在是我的男朋友。” 男朋友三个字被他加了重音。 或许是这三个字终于唤醒了陆宴泽的理智,他犹豫了半天,小心翼翼道:“我看见了......公园变成了大楼。” 温嘉然:“......!!!” 他觉得自己意识到了什么,连忙追问道:“还有呢?你下车干什么?” 陆宴泽沉默了。 许久,他声音低的几乎听不见,仿佛再自言自语一样的说。 “想见你。” 温嘉然怔住了,陆宴泽又重复了一遍。 “我想见你。” 他的手指微微蜷缩,带着点显而易见的紧张。 “上次,我看见你了。” 温嘉然又想哭了,他揪着心,在心里骂道。 【死系统,这就是你们修复的东西?合着只修复了我,没修复他是吧?】 系统小姐:“......” 不敢说话,根本不敢说话。 她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次明明数据显示一切正常,按理说,他目前应该不会再看见另一个世界的东西了,可偏偏他还是看见了。 她缓缓说道。 【这次修复确实已经完成了,但......可能还有些上次残留下来的影响,我解决,可能......需要一点时间。】 温嘉然此时此刻全部的心神都在陆宴泽身上,完全没有意识到系统小姐的语气似乎越来越不像个机器。 陆宴泽还在说着:“是有身体的你。”他话一说出口,生怕温嘉然对此误会什么,连忙补充道:“当然,现在的你我也很喜欢。” 温嘉然:“......” 他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撞了一下,那股无力感让他几乎要崩溃,他咬了咬牙,突然强行控制了身体。 在大哥惊悚的注视下,他缓缓的伸出手环绕住了自己。 陆宴泽听见温嘉然带着点哽咽的声音:“你现在可是我的男朋友,你必须喜欢我,不管我什么样你都要喜欢我,所以,以后再遇见这种情况,你就待在原地不许动,哪也不许去,听见没有?” 陆宴泽犹豫了一下,他其实还是想看见有身体的然然,想触碰他,想抱着他,想......亲吻他。 可这都是现在没办法完成的,但他觉得他要是说出来的话,然然一定会生气,他不想让然然生气,所以他低声道:“好。” “你保证。” “我保证。” 温嘉然这才稍稍的放下心,他松开了环住自己的手,一抬头,就看见了默默盯着自己的大哥。 温嘉然:“......” 陆宴知:“......” 双方对视一眼,温嘉然讪讪的笑了笑,有些尴尬的说:“哥......” 陆宴知面不改色的点了点头:“嘉然?” “哈哈......哥真聪明。” 陆宴知没有再提刚才发生的事,他探了半个身子进车里,将刚才陆宴泽松开的安全带给他扣好:“坐好,我们现在去警察局。” 做好这一切后,他关好后座的车门,向着驾驶座走去。 陆宴知面无表情的想。 他或许也要找个心理医生来给自己看看了。 再这么下去,他也要顶不住了。 第63章 监控视频 直到车子发动,坐在后座的温嘉然都一动没动。 主要是这车内的气氛太诡异了,两人都不说话,竟是连个音乐都没有。 再加上温嘉然自己的心态也发生了变化,上次见大哥的时候,还能说是弟弟,可这次他......他跟陆宴泽成了那种关系。 如今单独先对大哥,温嘉然就有点坐不住了,好在陆宴知似乎透过后视镜看出了他的不自在,他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 “我记得我们上次见面的时候,我说过,你面对我的时候不用那么紧张。” 温嘉然愣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他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索性什么也没说。 陆宴知见状又道:“我听小泽说了你们的事,你们现在......”他迟疑了一下,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说。 温嘉然顺势接话道:“跟他说的差不多。” 陆宴知:“......” 他试探性的说:“那你是怎么想的?” 在陆宴知的记忆里,他跟嘉然相处过几次,但每次接触的时间都不长,他并不知道他的心里是怎么想的。 毕竟他唯一一次了解两人感情的时候,还是因为陆宴泽生病发烧,才说出来的。 温嘉然会怎么想?他也喜欢小泽吗? 在陆宴知看来,温嘉然就是小泽幻想中的另一个自己,他很难想象为什么会有人喜欢上自己,所以他这么想了,也就直接这么问了。 温嘉然大概知道他什么意思,他微微垂下眼睛,两只手的手指死死的缠绕在一起。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没有任何异样:“是我主动跟他说的。”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谈恋爱的事情。” 温嘉然说完这句话,就听见陆宴泽在他脑子里低低的笑,刚刚鼓起的勇气一下子烟消云散,他挺直的背一下子就弯了,脸上也慢慢的渗出了一抹红。 大哥听见他这番话的时候,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紧,他轻声道:“我只是希望你们能想清楚,毕竟......毕竟你们这种情况......” 他一边说话,一边下意识的透过后视镜向后看,就见温嘉然红着脸坐在后面,他有些疑惑的皱了皱眉,随即恍然大悟道:“是车里太热了吗?抱歉。” 他说着打开了车里的空调。 不仅不热,甚至有点冷的温嘉然:“......” 行吧。 你说啥就是啥吧。 车内再次陷入了沉默,一直到到达目的地,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 来接他们的是一个中年警官,他看上去跟陆宴知很熟悉,两人寒暄了几句,便带着他们往里走。 温嘉然默默的跟在大哥身后,总觉得这里的一切让他有些熟悉。 就像是...... 他好像在很久很久之前来过这里。 但这怎么可能嘛? 他晃了晃脑袋,将这些不切实际的东西给忽略掉,跟在大哥的身后进了一间办公室。 几人坐下,大哥这才问道:“我听小泽说了你们给他打电话的事......” 他皱着眉,看了一眼身边的温嘉然,低声说:“陆宴安怎么会跟这件事扯上关系的?” 那人笑了笑:“确切的说,其实并没有什么关系,王文翠的死他不需要负任何责任,只是......” 他压低了声音,凑到陆宴知跟前道:“大家都是多年的老朋友,这段视频,我觉得你们还是要看一下的。” 温嘉然好奇的不行,他对这个原著中并没有死亡的人物突然死掉的这件事一直耿耿于怀。 很快,一个笔记本电脑被那人拿了过来,他调出一段视频。 那是一段监控视频。 视频里最先出现的是王文翠,她坐在离案发地不远的地方,似乎是在喝酒,很快监控里出现了第二个人。 陆宴安。 他一路上都左看右看的,很明显是在找人,并且在确认了王文翠的位置后,快步的走了过来,两人简单的交谈了几句后,便一起移步到了案发地,那里是一条河。 一条腥臭的、飘满垃圾的河。 视频大概是经过加速处理,可以看见两人站在河边由最开始的谈话,突然变成了争执,并且王文翠看上去情绪十分激动,短短几分钟过后,争执就变成了推拉。 然后便是......落水。 但这个落水的对象,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落水的是陆宴安,并且从视频上看,他更像是被王文翠给推下去的。 温嘉然惊诧之下更是直接说出了口:“怎么可能?” 那人叹了口气:“事实上,他确实不是被推下去的,别的角度的监控刚好照到他们吵架的地方,陆小......”他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改口:“陆宴安是自己跳下去的,而且后面......”他拉动了一下进度条。 画面虽然有些模糊,但是可以很清楚的看见陆宴安是会水的,他游的速度有点慢,但自保上岸不是问题。 而站在水边的王文翠,她盯着水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突然,她趴了下去,双手挥舞着,似乎是想要抓住水下的陆宴安,但此时的陆宴安离她已经有了一段距离,或许是酒精麻痹了大脑。 王文翠站了起来,然后毫不犹豫的跳进了水里。 她显然是个不会游泳的,一落水便开始在水中拼命的挣扎,双手乱抓,试图抓住什么东西让自己浮起来,而在前面游着的陆宴安似乎是听到了身后的动静,他下意识的停了下来。 就在陆宴知以为他会回去救人的时候,就见视频里的陆宴安似乎犹豫了一下,紧接着,他就继续向前游去,甚至连速度都加快了不少,视频的最后可以看见,王文翠在水中挣扎的动作越来越小。 而陆宴安...... 他在上了岸后,头也不回的消失在了监控的尽头。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回头去看一眼自己落水的母亲。 视频播放完了。 大哥面色如常的站了起来,他跟那位警官两人走到一边低声交谈着什么。 而温嘉然...... 这个最开始被他们打电话通知来的人,反而被晾到了一边。 他有些无聊的坐在沙发上,与陆宴泽你一只左手,我一只右手的玩着打手背的游戏,一个备注名为变态的手机号却在这个时候打了过来。 温嘉然接通的一瞬间,对面传来崔文舟低沉的声音。 “陆宴安在我这儿。” 第64章 我们去旅游吧! 明明是很简单的一句话,却让温嘉然的心不受控制的颤了一下。 他率先想到的就是...... 陆宴安为什么会在崔文舟那里? 他的任务...... 他是不是要回家了? 温嘉然的心里堵得慌,电话那头的崔文舟很明显不耐烦起来:“你听见我说什么没有。” “嗯。所以呢?” 崔文舟:“......” 他疑惑的拿开手机看了看上面的备注,的确是陆宴泽没错,于是他又将手机贴在耳边说道:“我说,陆宴安现在在我这儿,警察为什么在找他?他不肯跟我说实话。” 温嘉然很难搞懂崔文舟的脑回路,他不答反问:“你不就是想让他这样吗?” 崔文舟那边久久没有说话,他居高临下的看了一眼坐在他对面,战战兢兢的陆宴安,面无表情,眼底没有一丝情绪,口中却带着笑意说:“我想你误会了,我是喜欢养宠物,但同时我也很讨厌看中的宠物突然变成了另外一种东西,所以,我有必要搞清楚事情的真相。” 温嘉然拿着手机的手紧了紧,他镇定道:“给我个地址,我明天亲自去告诉你。” “你直接电话里说不就行了?” 温嘉然声音冷了不少:“你要是想知道,你按照我说的做。” 他心里也发虚,明明......明明回家的机会近在咫尺,可是温嘉然却下意识的想要拖延时间。 他甚至想过,如果一个月内他的任务没有完成的话,系统会做出什么样的惩罚呢?还是说......会再给他一个月的时间呢? 这些念头在他的脑海中反复盘旋,他知道这只是幻想,却还是忍不住抱有一丝期望。 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让他觉得系统小姐似乎并不会伤害他。 可现在,一切的幻想都在这通电话后被终结。 温嘉然看了看任务的倒计时,十六天。 哪怕他再拖下去,也只有十六天的时间。 而他在昨天,才刚刚承诺了陆宴泽跟他正式在一起。 温嘉然的心里泛酸,但为了防止被陆宴泽看出异样,他的面上没有表露出一丝一毫。 电话那边很快传来的崔文舟低低的咒骂声,随后一个地址报了过来,电话被挂断。 崔文舟烦躁的踹了一下床,坐在另一边的陆宴安吓了一跳,他连忙站了起来,粉白的脸上透着一股不正常的红晕,他似乎是在发烧。 崔文舟见状强行将心里的火气压了下去,打电话吩咐人送退烧药上来。 陆宴安眨了眨眼睛,得寸进尺的说:“囚禁也是犯法的......” “囚禁?谁?你现在随时可以走,再说了,你生病了,身为男朋友照顾你不是应该的吗?” 崔文舟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陆宴安低头避开他的目光,他慢吞吞的走到了卧室门边,崔文舟的目光一直落在他的后背上让他心中发紧,就在他的手,眼看着就要放在门把手上的时候,后面传来了巨大的摔东西的声音。 他的呼吸乱了一瞬,回过头就看见男人面无表情的脸:“走啊,你怎么不走了?” 陆宴安被吓得不敢再动,他紧紧地咬住嘴唇,有些惊恐的看着崔文舟。 然而很快,男人的神情就柔和下来,他缓缓走到陆宴安身边,伸手摸了摸他的头,低声道:“别怕,安安,只要你没有骗我,我们还会跟以前一样的。” 崔文舟小时候还没有回到崔家的时候,妈妈带着他再嫁,继父虽然没有缺他吃缺他喝,但对他也不亲近,也没有人愿意跟他玩,于是妈妈给他买了两只兔子。 那是他唯一的朋友。 直到妈妈生病过世,不过一周的时间,那两只兔子便被继父给杀了炖肉。 崔文舟直到现在还记得那天晚上吃饭时候的场景。 他一边吃,一边吐。 硬生生的将继父留给他的那碗肉给吃了干净。 从此以后,养兔子似乎成了他的某种执念,他喜欢那种单纯的、柔弱的东西依赖自己的感觉,而陆宴安,似乎成了他心中那两只兔子的替代品。 可是现在,崔文舟猛然发现,自己似乎上当了。 那种边吃边吐的恶心感,时隔这么多年,再次涌上他的心头。 他心里烦的厉害,又怕自己会不会冤枉了陆宴安,索性眼不见心不烦,长腿从陆宴安的身边跨过,从房间里走了出去。 而另一边。 陆宴泽也不理解温嘉然为什么不在电话里说,但他只当是温嘉然讨厌崔文舟,所以故意拖他一会儿,因此并没有开口问。 他心里存着别的心思,在温嘉然跟着大哥要上车的时候,突然开口:“我们不跟他一起回去,好不好?” 温嘉然动作一顿:“你想去哪?” “我想去找陈望。” 见然然不说话,陆宴泽又贴心的补充道:“吃饭的时候你答应过我的。” 温嘉然:“......” 他心里也正难受着,对于陆宴泽的要求没有不答应的,反倒是陆宴知对此忧心忡忡,经过刚才路上的那一出,他实在是有些害怕这个弟弟单独出门。 万一...... 万一再犯病了呢? 他这边正发愁,陆宴泽已经有些不满起来,但他并不是分不出好赖的人,大哥这些天的所作所为,他也是看在眼里的,因此他只是有些遗憾的说:“算了算了,我们跟哥回去吧,陈望的话......我跟他在手机上说也是一样的。” 他说了半天,见温嘉然一直没有反应,便轻轻的唤他:“然然?” 温嘉然如梦初醒,他猛地回过神来,似乎想通了什么,嘴角突然缓缓的勾起了一抹笑。 “陆宴泽。” 他轻声说道。 “嗯?” 下一秒。 陆宴泽只觉得眼前突然剧烈的晃动起来,那是温嘉然在跑,他跑得很快。 而在他们的视线正前方,一束阳光穿过树梢洒在地上,就像是命运给他们铺就的金黄色的地毯,温嘉然毫不犹豫的朝着那边奔去。 身后,是陆宴知焦急的喊声。 身前,是他们的金色的未来。 陆宴泽的心跳的飞快,风声从耳边呼啸而过,他听见温嘉然带着喘息的笑意的声音。 “陆宴泽,等这件事过了,我们去旅游吧!” 【突然发现我们上礼物榜了哎,太感动了,接着求求免费的小礼物,嘿嘿。】 第65章 恋爱快乐 陆宴泽一路晕晕乎乎的被温嘉然带着跑,他满脑子里都是然然说要跟他去旅游。 旅游不就是度蜜月? 度蜜月不就是结婚? 结婚不就是证明他跟然然会在一起过一辈子? 他越想越兴奋,温嘉然却对此一无所知,他大步的向前跑着,口袋里的手机在不停的震动。 他不用想就知道会是谁打来的电话。 可此时此刻,他完全不想去接,就像是迟来的叛逆期。 温嘉然将手机调成了静音。 他们来到马路上,很快招到了一辆出租车,向着陈望所在的地方驶去。 说来也挺搞笑的,算上这一次,温嘉然也只来过这里两次,可这两次的心境却截然不同。 上次来还有些害怕的他,这次已经可以目不斜视的大踏步的往里冲。 离的老远,他就看见了陈望。 他正站在店前跟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婆婆说着话,他个子高,一眼就看见了路对面的温嘉然,他高兴的冲着他们挥了挥手,便快步走了过来。 他走到温嘉然面前站定,先是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他一番,然后忍不住捶了一下温嘉然的肩膀,口中笑嘻嘻道:“来之前怎么也不说一声?” 温嘉然是带着陆宴泽的愿望来的,可等他真的站在了陈望面前的时候,鼓起的勇气像是被针扎破的气球,瞬间泄了气,他眼神躲闪,不敢直视陈望的眼睛:“那个......陈望......” “怎么了?” 陈望狐疑的看着面前的人,他很少在陆宴泽的脸上看见这种犹犹豫豫的表情,他想了想,一挑眉:“是不是那个叫什么陆宴安的又作妖了?” 他低声骂了一句,一撸袖子,露出了手臂上大块的肌肉:“老大,我知道你现在在那里也为难,你就老实待着全当不知道,我去替你收拾他!” 温嘉然见状,连忙抬起头,一把按住了陈望:“不,不是陆宴安的事......” “到底怎么了?你有什么话直说就行,咱们两个谁跟谁。” 温嘉然知道不好再拖了,他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道:“我谈恋爱了。” 陈望身子一僵,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他看着温嘉然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发出了一声低低的“啊”? 温嘉然:“......” 陆宴泽:“......” 他忍不住反问道:“他这是什么反应?” 温嘉然无奈的说:“我觉得他可能不太相信。” 他想了想说道:“其实我觉得,他应该更想听你亲口说出来,而不是我来说。” 这是温嘉然早就想说的话,可偏偏陆宴泽似乎对让他亲口承认两人的关系有什么执念,温嘉然不想在这些小事上让他不高兴,所以他顺从了这件事。 但他始终觉得,陈望的意义对于陆宴泽是不一样的。 他应该亲口告诉陈望这件事。 他一边想着,一边主动让出了身体。 就在陆宴泽刚刚掌控身体的一瞬间,陈望似乎终于反应过来,他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敛,眼神格外复杂的看着面前的少年。 陆宴泽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他微微侧了侧头,低声道:“望哥,他说的都是真的,我谈恋爱了。” 谈恋爱三个字就像是有某种魔力,它们从陆宴泽的舌尖滚过,就让他忍不住的笑。 他嘴角带着笑,眼睛亮亮的看着陈望,口中说出的,是那个很久之前的称呼。 这副与平时大相径庭的模样,让陈望一时间有些恍惚,他甚至没有注意到陆宴泽的话有多奇怪。 思绪渐渐被拉到了很多年前,寒冷的冬日、瘦弱的小孩,脱口而出的望哥。 是的。 在很久以前,陆宴泽是叫陈望望哥的。 不过那是一段很久远的往事了。 陈望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他用力的拍了拍陆宴泽的肩膀,像是为了掩饰什么一样,飞快的眨了眨眼睛,语气感慨道:“好、好,好。你总算是苦尽甘来了,什么时候有空了,你......” 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慢,语调越来越轻,最后完全的闭上了嘴。 陈望突然反应过来了陆宴泽刚才的那句话,他望着对方脸上的笑,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所以他试探性的问道:“谁说的......都是真的?” “他啊。” 陆宴泽说的理直气壮:“温嘉然,我男朋友。” 他说完又补充道:“刚才就是他跟你说的我们谈恋爱的事。” 陈望:“......” 陈望的大脑嗡嗡作响,他咬着牙,怔愣的看着陆宴泽半天,忽然转身就走,陆宴泽拽住他疑惑道:“你干什么去?” “关门。” 陈望面无表情的吐出两个字。 天杀的,他好好的一个兄弟这才去了陆家多久,怎么就疯了呢? 他必须去给陆宴泽讨个说法。 他力气大,但陆宴泽的力气更大,两人一时之间僵持在了原地。 “你别冲动,你听我说......” 陈望现在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他用力的想要挣脱陆宴泽的手,嘴里骂骂咧咧道:“你别拦着我,我非要去问问这到底什么怎么回事!” “陈望。” 陆宴泽突然松开了手,陈望一时不察,用力过猛,身体向前踉跄了好几步。 ...... 他沉默的回头看去,在陆宴泽的身后,不远处的巷子里,他看见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陈望的瞳孔猛地一缩,他下意识的看向陆宴泽,想要告诉他自己看见的东西,但映入眼眶的,是陆宴泽极其认真的脸,他注视着自己,郑重道:“我真的很喜欢他,你是我最重要的人,所以,我希望你能祝福我们。” 陈望的心乱成一团,他忍不住又看了眼陆宴泽身后的人,视线这才逐渐落在了陆宴泽的脸上:“你确定?” “我知道这件事说出来,很难让你接受,但是......” “不。” 陈望摇了摇头,他望着陆宴泽,脸上突然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如果这会让你感到幸福的话,那么......恋爱快乐!” 陆宴泽的动作一顿,他怔愣的看着陈望,瞳孔猛的放大。 在他身后的男人,眉心稍稍放松,似乎是松了一口气。 第66章 沉沦 陈望没有理睬他,他看着陆宴泽,迟疑的说:“你说他叫什么?温......温嘉然是吧?” “嗯。” 短暂的兴奋过后,陆宴泽又恢复到了平时的模样,但任谁都能看的出,他此时此刻的好心情。 “你们可以认识一下。” 他话音落下,陈望眼睁睁的看着刚才还表情愉悦的少年,在短短几秒间,脸上的表情在迅速的变化,最后变成了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他听见对方说:“你好,我是温嘉然。” 温嘉然这次虽然做足了心理准备,但架不住对面的陈望是第一次直观的看见这种事,他视线躲闪了一下,强装镇定道:“你好,我是陈望,我跟......” 温嘉然突然笑了:“我知道你。” 陈望一下子闭了嘴,他的视线虚虚的落在温嘉然的身后,这让温嘉然下意识的回头看去。 下一秒,他错愕的瞪大了眼睛。 在他身后不远的地方,站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高级定制的皮鞋踩在地上的污水里,裤脚上溅上去了不少泥水,他就静静的站在那里,与这里的一切都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温嘉然惊讶道:“大哥!” 陆宴知这才点了点头,缓缓的向着他们走了过来,他跟陈望之前是见过的,所以陆宴知冲他微微颔首示意后便看向了温嘉然。 他面无表情的将手伸进温嘉然的口袋里,摸出了手机,屏幕按开的一瞬间,上面弹出了十几个未接电话。 来电的人都是同一个。 饶是温嘉然也感受到了大哥此时濒临爆炸的情绪,他小心翼翼的与陈望对视一眼,罕见的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大哥并没有说话,他只是默默的将手机上的静音模式取消,然后又将手机放回了温嘉然的口袋里。 做完这一切,他看向温嘉然,声音平稳的说道:“我很担心你。” 温嘉然:“......” 他突然有些愧疚起来。 陆宴知看着他的模样,心头的火越演越烈,但他向来不是个情绪外放的人,除了亲近之人,很少有人能看出来他发火的模样。 就比如现在。 陆宴知简直要气死了,但温嘉然与陆宴泽,没一个人察觉出来,只是觉得大哥的声音似乎比平时提高了不少。 “嘉然,你跟小泽现在这种情况,我不会限制你们的自由,我也没有权利这么做,但是......” 镜片后的眼睛直视着温嘉然,他沉声道。 “我觉得你们最起码要保持电话通畅......” 温嘉然一副虚心受教的模样,惹得陈望一连看了好几眼,要不是怕陆宴泽会生气,他甚至想找手机给他拍个照。 陆宴知见他这个样子,心中的火气也渐渐散了个大半,他跟着他们两个人一路到了这里后,率先听见的就是小泽对陈望坦白的话。 没有人知道他当时心里猛地一揪,生怕他对面的那个男人说出些什么不好的话,刺激到他的弟弟,不过还好,他的弟弟交朋友的眼光还不错。 此后的事情就简单多了,临近中午,陆宴知便带着陈望和陆宴泽温嘉然去吃了个饭,随后将陈望给送了回去,这才开车带着温嘉然两人回家。 家里静悄悄的,也不知道大家是在午睡还是出门了,大哥疲惫的揉了揉眉心,简单的叮嘱了两句,便去书房忙工作去了。 陆宴泽和温嘉然本没有午睡的习惯,可昨天兴奋了大半夜,今天又起了个大早,兴奋劲过去后,还真有点困,所以两人也回了房间。 房间里静悄悄的。 他们躺在床上,谁都没有说话。 陆宴泽觉得昨天到今天的一切就像是做了一场梦,现在安静下来,反而开始患得患失,这场梦是不是要醒了。 于是,他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的说:“然然?” 好在温嘉然并没有睡,他轻轻的“嗯”了一声,表示自己听见了。 陆宴泽高兴了,他眨了眨眼,突然控制着双手在自己的脸上胡乱的摸了摸。 像只黏着主人的小狗。 温嘉然的心里无端的蹦出了这句话,他颇觉惊悚的摇了摇头,将这个想法给挥散,可陆宴泽的手还在作怪,搞得他睁不开眼睛,温嘉然想了想,索性将身体完全的给让了出去。 陆宴泽:“......” 他有些遗憾的放下了手,眨巴着眼睛盯着天花板上的人影。 好半天,他小心翼翼的试探道:“然然......你为什么不说话?” “我在想我们去哪旅游的事。” 温嘉然沉吟了一下补充道:“或许可以喊上陈望?” 他话音刚落,陆宴泽噌的一下坐了起来,他惊诧的说:“我们度蜜月为什么要带着陈望?” ??? 度蜜月? 谁? 你跟我吗? 温嘉然憋了半天,憋出来一句:“不是蜜月。” “怎么不是?” 陆宴泽有些委屈了,他执拗的说:“别人结婚后都会度蜜月的。” 不等温嘉然说话,陆宴泽又义正言辞的说:“我们现在虽然没办法结婚,但是我们永远不会跟别人结婚了,所以我们现在跟结婚了没什么两样。” 温嘉然:“......” 他算是明白了,这货什么都知道,就是故意搁这儿胡搅蛮缠,搁这儿装呢。 他生无可恋的叹了口气,语调平静的说:“那你现在是不是要喊我一声老公?” 话题突然转到了这上面,陆宴泽猛地怔住了,身体的异样几乎是在一瞬间就被他察觉,所以他顺势躺回了床上。 天花板上的然然静静的盯着他,陆宴泽的喉结滚动了两下,好半天,他艰难的说:“然然......我......好像那个了。” 温嘉然:“......!!!”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好半天,感应过来陆宴泽到底是什么意思 陆宴泽的声音低沉的说:“然然......帮帮我。” 他能感觉得到脑海中少年的呼吸都乱了几分:“我......该怎么帮你?” “就像是上次我帮你那样。”陆宴泽低低的笑。 好半天,他感觉到自己的手似乎挪动了一下,这个发现让他兴奋的咬住了舌尖。 他甚至是有些恶劣的想。 这下温嘉然终于完完全全属于他了。 他们密不可分。 他们永不分离。 ------ 诺大的房间内,只有一个黑发少年躺在床上,他的脸颊泛红,眼睛却执拗的盯着头顶的天花板。 他弓着腰,低低的喘着气,口中一遍一遍的喊着一个人的名字。 “然然......然然......温嘉然!” 他在欲望的沉沦中一遍遍的确认着温嘉然对他的爱意。 同样的。 温嘉然不厌其烦的一遍遍的轻声回应着他。 “我在。” 第67章 你在做什么? “好的,医生。” 在陆宴知带着小泽出去的这段时间里,陆父陆母也没闲着,几乎联系了凭着他们的人脉可以联系到的所有有关这方面的医生,并且试图给小泽安排一个全面的心理评估和治疗方案。 大哥揉了揉太阳穴,看着桌上的资料,上面密密麻麻的记录着各种医生的建议、治疗方法和可能的诊断。 这些东西很重要,但面对小泽的情况,他还是觉得有些无从下手,尤其是小泽看上去是真的很喜欢那个叫温嘉然的人格, 可是...... 这是不对的。 他研究了相关的病情,发现他们并不是一成不变的,他们很可能会出现第三个、第四个,并且可能会出现伤害自己的人格。 那是所有人都不想看见的。 所以小泽需要治疗。 房门就在这个时候被叩响,陆宴知迟疑了一下道:“进。” 随后房门被打开,一个人影悄无声息的钻了进来,是陆宴泽。 他弓着腰,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脚上甚至没有穿鞋,走路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陆宴知看着他怪里怪气的模样,忍不住皱眉:“小......” 他话刚出口,就见小泽猛地扭过身来,对着他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他立马猜出了现在这个人是谁。 是那个性格相对活泼一点的人格。 是温嘉然。 温嘉然刚才看见陆宴知说话,简直要吓死了,他好不容易等到陆宴泽睡着后,才趁机操控了身体跑出来,万一大哥的声音将陆宴泽吵醒,那他准备了一肚子的话岂不是白准备了? 他慢吞吞的踮着脚尖来到大哥书桌的另一侧,小心翼翼的坐了下去。 陆宴知静静的注视着他,直到面前这个黑发黑眸的少年缓缓朝他露出了一个不好意思的笑来。 他竟然有些恍惚。 如果小泽从小就在家里长大,他是不是就是现在这个样子? 或许是陆宴安那样? 不。 他完全想象不到小泽会像陆宴安那样骄纵和爱哭。 他大概会像老二跟温嘉然的融合体。 阳光、体贴,偶尔会对家里人发些无伤大雅的小脾气。 或许还会跟老二打架? 他被心里的想法给逗笑了,但紧接着涌上来的便是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陆宴知盯着对面的温嘉然,看着他低头在纸上写着什么。 很快,那张纸被轻轻的推到了他的面前。 上面写着一句话。 【让他去治病。】 陆宴知怔愣了一下,不可置信的又看了一遍,的确是这五个字没有错。 他诧异的眨了眨眼睛,温嘉然在确认他看见自己写的字后,又将纸拽了回来,在下面补充道。 【他这样下去不行。】 如果不是白纸黑字的写着,陆宴知几乎以为是自己看错了,他有些迟钝的想,面前的温嘉然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如果小泽真的去治病的话,他很可能会死,会消失,或者变成另外的什么人。 他目光深沉的看着面前的人,温嘉然有些疑惑的歪了歪头,他生怕陆宴知不理解自己的意思,所以他又在纸上补充道。 【我要走了。】 不行,不能这么说,他将走了两个字划掉改成了消失。 【我要消失了,你们一定要给他治病。】 陆宴知垂眸看着面前的话。 副人格积极的配合主人格治疗。 这是好事。 他在心中告诫着自己。 一抬头,他却对上了一双黑黝黝的眼睛。 那是一双漠然的、没有情绪的眼睛。 那是陆宴泽的眼睛。 陆宴知隐在镜片后的眼睛都不由自主的睁大了几分,坐在他对面的温嘉然不明所以,甚至还双手合十的拜了拜,一副祈求的模样。 而在他脸上的表情,与他的动作展现出来的情绪完全相反。 他面无表情的盯着陆宴知。 如此诡异的画面让陆宴知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他试图转移视线,可眼睛就是不受控制的看着陆宴泽的脸。 温嘉然的动作停下了,他有些疑惑的回头看了看自己的身后,什么也没有。 难道是自己的脸上有什么东西? 不可能吧。 他可是有仔细的洗完手后才来的! 再说了......也不可能沾到脸上吧? 温嘉然终于是忍不住了,他小声的用气音说道:“大哥?” 陆宴知如梦初醒,他低头错过属于陆宴泽的视线,然后轻声道:“嘉然,我知道你是为了小泽好,但是这件事上,家里人的想法跟你不同。” 他完全违背本心的说:“你跟宴泽都是我弟弟,你们谁都不可以消失。” 温嘉然:“......” 他错愕的瞪大了眼睛,此时的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完了,大哥好像真的被他们折磨疯了! 不然他实在理解不了一个正常人为什么会拒绝给自己的弟弟治病! 温嘉然迷茫的看着陆宴知,他张了张嘴还想要说什么的时候,大哥已经将手指向了门口。 他低声道:“你先回去吧。” 温嘉然:“......” 他觉得自己要碎了。 他磨磨蹭蹭的站起来,欲言又止,可惜大哥根本看都不看他一眼,温嘉然带着满腔心事,失魂落魄的向外走。 刚走到门口,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急匆匆的又跑了回来,在一张全新的纸上认认真真的写了几个字。 【对不起,上午我不应该给手机静音的。】 他将纸递了过去,冲着陆宴知笑了笑。 陆宴知:“......” 他看着面前脸上带着笑,眼睛却冷冰冰的少年,只觉得后背汗毛直立。 他能感觉的到,小泽现在不高兴。 而且是很不高兴。 陆宴知看着纸上的字,心情格外复杂,好半晌他才说道:“我没有生你的气。” 温嘉然抿着唇笑了笑,噔噔噔的从屋里出去了。 偌大的书房只剩下陆宴知,他拿出手机有些犹豫,父母年纪大了,要是告诉他们这些,只怕他们受不住,老二最近又神神叨叨的,早出晚归的,几乎看不见他的人影。 陆宴知有些头疼的发现,他似乎没有地方可以诉说刚才发生的事。 而另一边。 温嘉然回到房间后,往床上一躺做出一副还没睡醒的模样,他侧着身子,正准备闭上眼睛,却猛地从床头柜上的金属片上看见了自己的脸。 他猛地怔住了。 好半天,他听见陆宴泽轻飘飘的声音:“你在做什么?” 第68章 他以前见过陆宴泽吗? 陆宴泽醒来的时间并不算早,所以他没有看清楚,然然究竟在跟大哥说些什么。 但从大哥的反应可以看出,然然似乎又起了让他治病的心思。 这个发现让陆宴泽有些焦躁。 这个身体是他们共同的。 他不可能永远睁着眼睛掌控这具身体,也不可能阻止然然跟家里的人相处。 可是只要一想到然然似乎跟大哥有什么秘密,陆宴泽便觉得自己的情绪有些失控。 但很快,他就努力让自己冷静了下来。 不能让然然察觉,他会害怕。 他一遍一遍的在心中告诫自己,最终千言万语还是汇成了一句质问。 “你在做什么?” 这话一出口,他便有些懊恼,不应该用这个语气跟然然说话的,他会害怕的。 温嘉然会害怕吗? 不,一点也不。 他静静的注视着那块反光的金属片,在那上面,他可以清楚的看见陆宴泽的脸上缓缓的浮现出了一丝懊恼。 好可爱。 温嘉然突然觉得陆宴泽好可爱。 明明自己很生气了,但又怕说话的语气吓着自己的样子好可爱。 他忍不住笑了。 “没干什么。” 他轻声对陆宴泽说道。 陆宴泽沉默了一下,他将心头所有的疑惑都死死的压了下去,小声嘟囔道:“你又在骗我。” “不骗你。” 温嘉然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那张属于陆宴泽的脸。 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喜欢好喜欢陆宴泽。 怎么会这么喜欢呢? 喜欢到愿意跟他用同一具身体做那种事。 这在以前,他根本想都不敢想。 可那是爱吗? 温嘉然疑惑的眨了眨眼睛。 好像是有的吧。 它好像是突然降临在了他的身上。 就像是某天早上,他一觉睡醒,温暖的阳光透过窗帘洒在他的脸上,他在阳光的包裹下,睁开眼睛的那一刻,就突然爱上了陆宴泽。 毫无道理,毫无原因。 就是突然好爱好爱他。 可是他还是没有陆宴泽那么爱自己的去爱他。 温嘉然有些难过的垂下眼。 他做不到留在这里陪着他,尽管他已经尽可能的拖延时间,并且一直在回避这个问题,可他不能否认的是,他的内心深处还是想要回家。 所以,他迫切的开始希望陆宴泽去治病,他刻意让自己不去想如果他离开后,陆宴泽会怎么样? 但他很清楚。 如果他离开后,陆宴泽一定会发疯。 他或许会死掉。 温嘉然,你真的是这个世界上最坏最坏的人了。 你在一点点逼死他。 温嘉然翻了个身,他茫然的望着头顶,夕阳的余晖透过半开的窗户,将头顶的天花板染成了淡淡的橙红色。 而在其中,他突然看见了自己。 那是小时候,顶多一两岁的温嘉然 头顶的天花板在迅速的发生着变化,如同投影一般,他看见了一个破旧干净,但空无一人的房间里。 一个婴儿正躺在床上撕心裂肺的哭。 小小的温嘉然,在自己走路都走不稳的年纪,摇摇晃晃的挪到了婴儿的旁边。 那个婴儿看起来也就出生四五个月的样子,小小的身子在不安的扭动着,眼泪鼻涕糊了满脸。 小温嘉然撅着屁股爬上了床。 蓝色的眼睛与婴儿带着眼泪的黑色眼睛对视的一瞬间,婴儿停止了哭泣。 于是。 小小的温嘉然小心翼翼的递过去了一根手指。 被婴儿的小手一把攥住,他的眼泪还在眼眶中打转,却缓缓地冲着温嘉然露出了一个笑。 “你为什么不理我?” 陆宴泽的声音突然响起,天花板上的投影瞬间消散。 温嘉然眨了眨因为长时间睁着而有些干涩的眼睛,迟钝的问道:“你刚说什么了?” “我说......” 陆宴泽的声音格外认真。 “你不许骗我,也不许瞒着我。” 温嘉然恍恍惚惚的说了一句:“好。” 随后他在心中突然问系统。 【我以前见过陆宴泽吗?】 【没有。】 系统小姐的声音很轻柔。 【可是......可是我刚才......】 【你没有见过他。】 系统小姐笃定的说。 温嘉然闭上嘴不吭声了。 他见过陆宴泽。 他以前一定见过陆宴泽。 什么时候? 完全想不起来。 可是这里......不是小说吗? 【温嘉然,你没有见过陆宴泽。】 系统小姐的声音再次响起,温嘉然茫然的瞪大了眼睛,刚才的一幕幕再飞快的从他的脑海中被删去。 温嘉然坐了起来,茫然的看了看四周,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他问陆宴泽:“你刚才有看到什么吗?” 陆宴泽还在生着闷气,只当温嘉然是问他刚才书房的事,他有些别扭的说“没有,我就听见你跟大哥在说话。” 好吧。 温嘉然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所以他没有纠正陆宴泽自己问的不是这个。 反倒是陆宴泽见他不说话,还以为他生气了。 “我不是故意想偷听这个,但你知道的,我不可能控制自己什么时候会睡醒。” 陆宴泽很想让温嘉然知道自己生气了,所以他明里暗里的补充道:“或许下次你跟大哥说话前可以给我用点安眠药,但我也不确定到时候是身体睡着了还是我睡着了......” 温嘉然笑眯眯的等他说完:“好了,男朋友,不要生气了,下次不会瞒着你了。” 陆宴泽突兀的闭上了嘴。 他感觉脸都要烧起来了,结果下一秒,他就听见温嘉然的声音。 “我答应了你不会瞒着你,所以陆宴泽,我现在直白的告诉你,你必须要去看病。” 陆宴泽刚刚升起的小甜蜜,一下子就被浇了个透心凉。 他冷声道:“想都不要想,我不会去的。” 温嘉然笑了笑,他低声:“难道你不想跟我融为一体?” 陆宴泽:“???” 他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听不懂话了。 温嘉然不等他说话,继续道:“你去看病,并不意味着我会消失,人格会融为一体的,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到时候,我们就永远不会分开了,我会永远爱你,只能爱你。” 陆宴泽的心脏不受控制的狂跳起来。 第69章 我要留下 温嘉然很明显的感觉到了胸腔中的震动,他悄无声息的勾起了唇角。 陆宴泽很明显被说动了,他迟疑的说:“真的?” “当然。” “那......”他拖长了声音,在温嘉然的期待中,他突然冷冰冰的说。 “那你也想都不要想。” 温嘉然:“......” 陆宴泽的声音低了下去:“然然,我早就跟你说过的,我研究过我们的情况,融合之后,你不再是你,我也不再是我,那是个全新的人,哪怕他有我们的记忆又怎么样?” 他一边说着,一边执拗的用手盖住了温嘉然的眼睛。 一片黑暗中,温嘉然听见他说。 “你又骗我,我再不信你的话了。” 温嘉然的心不自觉的颤了颤,只有他知道,陆宴泽根本没有什么多重人格,所以也压根不存在什么融合不融合的。 可是陆宴泽不知道。 温嘉然突然升起一股想要将一切都告诉他的冲动,他的眼睛颤了颤。 声音低到几乎听不见:“陆宴泽,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不是你的副人格呢?” 他话音刚落,嘴巴便不受控制的闭了起来,一句话也说不出了。 脑海中是陆宴泽低沉的声音响起:“那你是什么?” 温嘉然说不出来, 陆宴泽沉默了一下小声道:“你是骗子。” ------ 陆宴泽看上去对温嘉然这次的行为很生气,一直到晚上吃饭之前,他都没有跟温嘉然说过一句话。 下楼吃饭的时候也是冷着一张脸,陆宴修不明所以的问大哥:“不是,谁又惹他了啊?” 陆宴知:“......” 他大概知道一点,只是这种事怎么说呢?算是别人之间的家事? 他被自己的想法震惊到了。 果然人还是需要压力的,陆宴知觉得自己的抗压能力越来越强了。 所以他慢条斯理的说:“可能跟嘉然吵架了吧。” 陆宴修:“......!!!” 他听到这话的瞬间,不由自主的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大哥,又看了看温嘉然,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随后,他默默的将座椅离大哥挪开了一些,这个家里好像除了他,已经没有正常人了。 包括爸妈也是。 只见陆宴泽的面前放着两盘截然不同的口味的食物,那是陆母特意交代人做的,一份是陆宴泽的,一份是温嘉然的,这样不管过来吃饭的人是谁,都会有自己喜欢的口味。 陆宴泽坐在桌上迟迟没动筷子,就在温嘉然以为他不想吃的时候,猝不及防的,身体的控制权交到了他的手上。 他有些懵,陆宴泽见状说了一句:“好吃。”便不说话了。 此后不管温嘉然跟他说什么,他都一声不吭,温嘉然没法子,默默的吃完饭上了楼。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他便收到了崔文舟的狂轰乱炸,很明显,一天一夜的等待已经到了他忍耐的极限。 温嘉然简单的跟他说了两句,便挂断了电话,收拾收拾出了门。 崔文舟给的地址很偏,周围都没什么人家,温嘉然脑子里下意识的浮现出一句话:还真是玩囚禁的好地方。 他忍不住幻想了一下两人的形象。 嘶。 还是算了吧。 等到了地方,楼下的保镖应该是提前就得到过崔文舟的通知,因此见到温嘉然后几乎没有犹豫就将他们放了进去。 温嘉然一路上楼,敲响了卧室的房门。 房门很快被打开,是崔文舟开的门,他的表情看上去很疲惫,像是一晚上都没有睡觉一样,温嘉然简单的跟他打了一声招呼进了屋,屋内烟气缭绕,也不知道他在这里抽了多久的烟。 而在他身后,温嘉然看见了陆宴安。 他坐在床的另一边,脸色越发的白,额头上也是汗津津的,看上去状态不是很好。 “他这是?” “没事,昨天发烧了,已经退烧了。” 崔文舟简单的说一句,便把门给关上了,随后他问道:“现在可以说了吧?” “嗯。” 温嘉然的目光落在陆宴安的身上,一字一句道:“王文翠是他害死的。” 他话一出口,崔文舟的表情就一点点的冷了下去,他沉声道:“他推下去的?” 床上的陆宴安看上去反应格外强烈,他猛地站了起来,尖声道:“不是我做的,她自己要跳下去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说完,他看向崔文舟可怜兮兮的说:“文舟,你要相信我,真的不是我推的。” “闭嘴!” 崔文舟暴躁的吼了一声,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点上,却没有吸,只是夹在手心中,烟草的味道似乎可以安慰他的神经,他看上去平静了点:“你接着说。” “确实不是他推的,但也因为他而死。” 温嘉然扭过头不去看陆宴安惨白的脸:“他跟王文翠起了争执,然后自己跳了水,王文翠去救他,然后就......” “你自己都说了,是她自己跳的,关我什么事?” 陆宴安的脸上满是慌乱,他努力的为自己辩解着。 崔文舟盯着陆宴安的脸,那股咽不下吐不出的恶心感让他几乎想要作呕,一切的一切使他的太阳穴开始突突的跳,又涨又疼。 直到此时,他才终于确信了一件事。 陆宴安并不是他的兔子。 他是一只虫。 一只恶心的,寄生在兔子的皮肉之下的寄生虫。 他努力的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你把他带走吧。” 温嘉然:“???” 他不敢置信的看着崔文舟:“你让我带他走?” “不然呢?就这么两句话,完全可以在电话里告诉我,你却拖了我一晚上,现在......我一眼都不想看见他,你把他带走,随你怎么做。” 温嘉然都要气笑了,他刚要开口说话,系统的声音突然响起。 【恭喜宿主完成最终任务。】 【即将脱离本世界。】 【10。】 【9。】 【8。】 【7。】 ...... 幸好温嘉然来之前便做了一定的心理准备,他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我要留下。” 第70章 新生快乐,陆宴泽 倒计时的声音顿住了,很快,系统小姐的声音响起。 【脱离世界倒计时:1263630秒】 温嘉然松了一口气,就在他愣神的这几秒里,陆宴安竟是从床的那边猛地跑了过来,在崔文舟似笑非笑的眼神里,他急声道:“带我走,我不想留在这里。” 温嘉然看着他因为急切而略显扭曲的脸,沉吟了一下,还是选择带他离开了这里。 出了房子,他没有急着叫着,而是沿着马路慢吞吞的走,陆宴安看上去身体的确不好,他没走几步,便气喘吁吁的放慢了速度。 温嘉然问陆宴泽:“你不想跟他说些什么吗?” 对方从昨晚开始就一直很沉默,但对于温嘉然的问题还是硬邦邦的给了答案:“没有。” 温嘉然叹了口气,他小声道:“但是我有。” 他说完便猛地一转身,陆宴安的脚步顿住了,他看着陆宴泽,眼中带着憎恶。 “陆宴安。” 温嘉然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轻声问:“我最开始一直搞不懂你到底想做什么?在我刚回家的时候,他们很疼你,甚至想让你留在家里,如果不是你三番五次的找我麻烦,说不定你现在还是陆家疼爱的小少爷。” 他一边说着,一边朝着陆宴安走过去,对方吓了一跳,连忙后退,温嘉然还在说:“不过后来我想明白了,因为你这个人就是这样,骨子里透出来的贪婪、妒忌和自私,这些东西让你没办法安分守己,不过现在不重要了,因为......” 他一字一句道:“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陆宴安猛地抬头看过来,许久,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扭曲的笑来:“她是自己要跳的,跟我有什么关系?哪怕警察找到我又怎样?最后还是要把我放了......” “亲子鉴定。” 温嘉然轻飘飘的声音一出,陆宴安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瞪大了眼睛看他。 “我已经将东西交给大哥了,家里人都知道了这件事,你以为你还能靠着陆家的钱,过那衣食无忧高高在上的生活?不。” 温嘉然冷酷的说:“你的股权会被收回,银行卡会被冻结,就连你现在这个姓,也会被改掉。” 他笑了笑:“你知道的,他们有的是办法让你改掉这个名字,哦,对了,你之前的圈子也不可能在接纳你,陆宴安,你永远不可能回到之前的生活了,现在......” 他垂眸,看着陆宴安:“现在它都属于我。” 温嘉然让出了身体,陆宴泽茫然的接管了一切,他的心砰砰砰的跳的厉害,温嘉然在他的脑中轻声道:“把你想说的说出来。” “可我没什么好说的。” 陆宴泽有些茫然的想过。 他跟陆宴安有什么好说的?他很讨厌这个人,他不想理他,可脑海中温嘉然的声音坚定的说:“不,你有。” 有什么? 他怎么不知道? 陆宴泽的嘴唇动了动,不知道该说什么,而对面的陆宴安已经濒临崩溃,他的眼睛红通通的,满是憎恶的看着陆宴泽:“属于你?你有什么资格?你为什么能赢我?不过就是因为你血管里那管血!若是没有这个,你这辈子都只会是一滩烂泥,我会是你这辈子仰望的存在......” “可你就是没有。” 陆宴泽下意识的说道。 陆宴安一下子卡壳了,陆宴泽语速飞快的说:“就是这管血又怎样?你这辈子都不可能有。” 陆宴泽看着陆宴安懵住的表情,像是找到了什么乐趣:“只要有这个,不管我是什么样的,不管他们心中究竟是怎么想的,他们一定会接我回家,可你呢?” “没有这个东西,你就什么也不是,你想留下来,就只能讨巧卖乖,来换取他们的心软,陆宴安,你跟我从来就不是一个等级的。” 陆宴安捂着胸口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他知道,陆宴泽说的一点错都没有。 以前的他在陆家是什么样子的呢? 他是陆父陆母偏心的对象,几乎骑在所有人的头上作威作福。 当时的他,讨厌死了陆宴修。 明明他们是双胞胎,为什么陆宴修的身体那么好?他却拖着一副病殃殃的身体? 都是陆宴修的错,他将自己的营养给吸走了。 所以他频繁的找陆宴修的麻烦,明里暗里的让陆父陆母忽略陆宴修。 可他最后发现,这些东西对陆宴修来说一点用都没有。 他根本意识不到偏心,意识不到自己在整他,整日里乐呵呵的跟在自己屁股后,一副好哥哥的模样。 蠢的要死。 再后来,他发现了真相,他开始变得惶恐,变得不安。 他开始接近那对所谓的亲生父母,明里暗里的将陆宴泽和自己的身份透露出去,暗示他们让陆宴泽消失,另一边又开始讨好自己一直看不上的陆宴修,因为他很清楚,一旦真相被揭露,能为他所用的只有陆宴修。 明明刚开始的时候,一切都很顺利,可为什么?为什么现在会变成这个样子? 陆宴安猛地从地上站了起来,但突如其来的眩晕,让他重新跌坐了回去。 陆宴泽:“......” 温嘉然:“......” 陆宴泽简直笑出了声,他蹲下身子,单手拍了拍陆宴安的脸,胸口积攒了多年的郁气在此刻似乎突然有了释放,他愉悦的说:“等着爸妈让你改名的消息吧,从今往后,你会跟你那个好赌家暴的父亲一样,成为一个被人唾弃的笑话。” “还有......不要再让我听见你喊陆家人爸妈哥哥之类的话,那是我才能喊得称呼,你还不配。” 说完,他不顾陆宴安铁青的脸,站了起来。 陆宴泽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畅快和轻松,压在心头的那块巨石终于在此刻被搬开,他眯着眼睛看着站在路边的少年。 阳光洒在他的身上,带着一层柔和的光晕,蓝眼睛的少年冲着他笑眯眯的歪了歪头。 陆宴泽听见他轻柔而温暖的声音。 “新生快乐,陆宴泽。” (求求免费小礼物,嘿嘿) 第71章 幸福的过渡章 陆宴安最后是被救护车拉走的,他的身体真的很弱,又在温嘉然和陆宴泽联手的刺激下,直接犯病,好在他随身携带的有药,倒是撑到了救护车的到来,没有出什么大事。 不过这事还是吓到了温嘉然,他想要替陆宴泽出气,可不是想要陆宴泽担上杀人犯。 两人跟着救护车去了医院,看着急救人员将陆宴安推进了急诊室,这才松了口气,将这件事简单的告诉给家里人后,他们便没有对这件事有太大的关注。 只是听说,在陆宴安没醒的时候,陆宴知去看过一次,并且给其缴纳了医药费,在其醒来后,就一次也没去过了。 这中间还发生了一件小插曲,就是陆宴泽原先的那个赌鬼养父,这个人渣在王文翠死了好几天的时候,还拿着陆宴安之前给他的钱在牌桌上醉生梦死,直到钱被挥霍完了之后,才想起自己有个家。 或许他回家的时候还想着怎么从陆宴安的身上再要点钱出来。 但他很快便收到了老婆死了,儿子住院的消息。 他先是跑来陆家闹了一通,结果门都没进来,就被保安扔了出去,这人渣还不死心,三天两头的来闹,挨了几次打后,终于消停了。 后来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见从陆家这里讹诈不成,索性去了医院里闹,直将好不容易好转的陆宴安气得又进了一次抢救室。 那边闹的鸡飞狗跳,陆家却将这消息瞒得死死的,不想让陆宴泽再知道这些糟心事,又因为那人渣这么一闹,陆家人简直对陆宴泽的愧疚之心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顶峰。 总之,陆宴泽和温嘉然这两天过的日子可以说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掉了。 就连老二,也在家里的督促下,一看到陆宴泽,脸上就露出一个自认为温柔和煦的笑来,只是那个笑怎么看怎么扭曲,直看的温嘉然毛骨悚然,好几次都险些崴了脚。 至于陈望,他现在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为了感谢他之前对陆宴泽的帮助,大哥出资给他开了一家小超市,他终于摆脱了那条城中村,带着妈妈搬到了市区里,按照大哥的意思,原是想要资助他继续学业的,但被陈望拒绝了。 他辍学的早,上学的时候学习也不好,现在又过了这么多年,已经不打算回去上课了,他如今唯一的心愿就是将这家超市经营好,多赚点钱,给自己买套房子。 所有人的生活都在一点点的变好。 温嘉然与陆宴泽的旅行也再次被提了出来。 ------ “什么?!你要去旅游?!不行!我不允许!” 温嘉然刚把话说出口,陆宴修已经拍桌而起,他情绪激动到连桌上的其他人都忍不住侧目。 陆父的脸瞬间沉了下去,他虽然也不赞同小泽的话,但宴修这孩子说话也太直了,这么直白的说出来刺激到小泽怎么办,他沉声道:“你还有没有规矩了?” 老二绷着脸倔强的说:“你不能去!” 温嘉然:“......” 这家伙是不是又犯病了? 陆宴泽也不耐烦了,他对于这趟旅行简直要期待死了,学校请了长假,昨天晚上更是研究攻略,研究的一宿没睡,他觉得然然脾气好,老二不怕他,索性自己出来,冷眼看了一眼老二:“我去不去要你管?” 陆宴知看看这个,看看那个。 突然发现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两人真的不愧是双胞胎...... 陆宴修的嘴唇动了动,他嗫嚅着说:“我不管,反正你就是不能去,你就想去......过几天或者下个月再去也行啊。” 陆母意识到了什么,她狐疑的看着陆宴修:“你是不是准备了什么东西?” “我才没有!” 陆宴修一下子愣住了,他支支吾吾了半天,不说话了。 陆宴知知道他的性子,索性直接道:“你最近一直早出晚归的,是给小泽准备了什么惊喜?” 陆宴修:“......” 他藏在桌下的手紧了又紧,紧张的连呼吸都粗重了不少,桌上的大家都没有说话,他们静静的等着陆宴修的回答。 好半天,他终于别别扭扭的说:“对。” 这下轮到陆宴泽震惊了,他双手环胸,从上到下的将陆宴修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疑惑道:“又不是过节,你要送我什么?大哥有吗?只送我?为什么?” 他一连串的问题一出口,陆父陆母反倒是有些欣慰起来,陆宴泽在他们面前话一直不算太多,现在能问出来这个问题,实在是进步不少。 陆宴修咬牙,一字一句道:“只、送、你。” 他说完,见陆宴泽没什么反应,忍不住补充道:“你下个月再去不行吗?我这边马上就......” “不行!” 陆宴泽终于回过神来,斩钉截铁的拒绝。 他冷酷无情的说:“我跟然然已经订了明天的机票。” 陆宴修震惊的瞪大了眼睛,他精心准备了那么久,要是陆宴泽一眼没看见就走了,那他真的要气死了! 他想了想,突然一脸郑重的将手搭在陆宴泽的肩膀上:“今晚,就今晚,不需要耽误你太多事情的。” 两双同样黑黝黝的眸子对上。 好半天,陆宴泽闪躲的移开了视线,他轻声道:“好。” 陆宴修瞬间松了一口气,他们各回各位就餐,用完饭后,陆宴修十分明显,理直气壮的让他走开,他要跟爸妈还有大哥讨论私人话题。 陆宴泽:“......” 温嘉然:“......” 人在无语的时候,是真的想笑。 第72章 神明降临人间 晚上,陆宴泽的房门被敲响,早就被陆宴修收买的大哥,此时穿的格外正式,他笑眯眯的看着陆宴泽道:“老二让我来喊你。” 陆宴泽挑了挑眉,他什么也没说,默默的跟在大哥的身后下了楼。 外面的院子此时被布置的格外好看,到处都堆满了各种各样的鲜花,其中最瞩目的当属院子中间一个被鲜花堆满的桌子,在那张桌子的最中央,摆放着一个蛋糕。 那个蛋糕看上去并不像是陆家这样的人家会买的东西。 它很小,很简单,上面只是三三两两的放了几颗水果,其他的毫无特点。 可它就是被陆宴修珍而重之的摆放在了鲜花的最中间。 陆宴泽轻飘飘的看了一眼,很快移开了视线。 他的目光落在了长桌的尽头,穿着西装的陆宴修看上去格外紧张,他不停地在吸气呼气,双手紧紧的握在一起,而在他身边,陆父陆母正围着他,笑容满面的不知道在叮嘱什么。 陆宴泽:“......” 他心中的怪异感藏也藏不住了。 好奇怪。 怎么这么奇怪。 尤其是...... 他扭头看了一眼同样穿着正式,站在自己身边,笑眯眯的大哥。 陆宴泽诡异的沉默了下来。 直到他听见温嘉然颤巍巍的声音:“陆宴泽......你觉不觉得......” 温嘉然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他犹豫了半天不说话了。 陆宴泽:“......” 他好像突然懂了什么,脸一下子就黑了,转身就想走,但被大哥一下子给拽住了,他回头咬牙道:“干什么,你......” 他的声音猛地顿住了,因为他看见陆宴修走了过来。 他罕见的惊恐的后退了两步,下一秒,两个木雕捧在手心里的木雕被陆宴修举在了他的眼前。 那两个木雕,雕刻的是同一个东西。 婴儿。 唯一不同的是,左边的木雕是两个抱在一起的婴儿,而右边,是孤零零的一个。 陆宴修脸上的表情很奇怪,他轻声道:“这是我亲手做的,之前我想过很多种送你的礼物,可我觉得那些可以用钱买到的东西,你现在并不缺。” 他顿了顿补充道:“我学了好久才做出来的,可能不是很好看。” 陆宴修神情认真的指着手心里的木雕介绍着:“左边这个是我们两个,这应该是我们最开始的样子,而右边......是你。” 他并没有搞什么无聊的二选一的游戏,而是一股脑的将这两个小玩意儿都塞到了陆宴泽的手里。 “你摆与不摆,或者是两个都摆,都随便你,现在它们是你的了。” 陆宴泽依旧没说话,陆宴修也不恼,他郑重道:“对不起。” 这次陆宴泽终于有了反应,他抬头看过去,这才发现陆宴修的脸上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我之前......对你说了很过分的话,做了很过分的事,真的很对不起。” 陆宴泽刚想说话,却被陆宴修给打断了:“你不需要说话,你原不原谅我是你的事情,不需要告诉我,但是......我还是要向你道歉。” 是从什么时候有的这个念头的呢? 陆宴修有些茫然的想。 他其实也不知道。 或许是从知道这个弟弟生病的那天起。 或许是知道了那个亲子鉴定的那天起。 又或许是...... 看见了那张照片的那天起。 那一刻,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一直以来的排斥和偏见,是多么的愚蠢和残忍。 他开始后悔自己曾经说过的话,做过的那些事。 可那些伤害在这一刻突然变得清晰起来。 他要跟陆宴泽道歉。 陆宴修突然意识到了这点。 于是有了今天。 温嘉然从始至终都在默默的听着,这是陆宴泽与他血亲之间的事情。 与他无关。 许久,陆宴泽轻声道:“好。” 他将两个木雕塞进了口袋,从头到尾,他也没有说原谅还是不原谅。 但陆宴修还是松了一口气,他带着陆宴泽向着不远处的陆父陆母的身边走去,一边走一边解释道。 “你别看那个蛋糕简单,它可好吃了,它是我吃过的唯一一次生日蛋糕,所以我想......你应该也会喜欢的。” 陆宴修每年生日的时候,家里人都会买蛋糕,但那都不是他想要的。 那些花里胡哨甜得发腻的蛋糕,是陆宴安的口味,而每当他想要挑选第二个的时候,总是会被各种各样的意外所打断。 他不在乎这些。 但那些蛋糕,他也一口没有吃过。 只有这个蛋糕,是碰巧陆宴安临近生日的时候生病住了院,所以他终于挑选到了自己想要的蛋糕。 它确实跟他想象中的一样好吃。 所以...... 陆宴泽跟他是双胞胎。 他应该也会喜欢的吧? 从始至终,陆宴泽脸上的表情都让人捉摸不透。 他们刚走过去,陆父陆母连带着大哥便围了过来,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笑。 陆宴泽却觉得脑袋发懵,他不知所措的被他们拥在中间。 心脏在不受控制的狂跳。 天上突然放起了烟花,一朵接着一朵,绚烂的光芒在夜空中绽放,陆宴泽的耳朵里嗡嗡作响,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 他听不清周围的人在说些什么,只记得他们将他簇拥在中间,拍了一张又一张的照片。 为什么要拍照片? 他听见自己问。 然后他听见然然说:“是全家福,陆宴泽,你有全家福了。” 陆宴泽紧紧地抿着唇,他突然向着屋内跑去,步伐急促,他几乎是一步两三个台阶的跑回了卧室,然后...... “砰”的一声。 阳台上的窗户被推开。 陆宴泽望着天空,远处是灿烂的烟花,楼下是笑容满面的亲人,身边...... 是渴望已久的爱人。 他的灵魂在此刻被一分为二。 一半是陆宴泽。 一半是温嘉然。 在烟花的喧嚣声中,他听见然然带着笑意的声音:“男朋友,伸出手。” 他突然冷静了下来,并且伸出了手。 温嘉然操控着身体,带着爱怜与虔诚,轻轻的吻在了他被烟头烫伤的疤痕上。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上面。 带着密密麻麻的痒。 陆宴泽第一次从温嘉然身上感受到如此强烈的爱意。 过去的伤痛,此刻在爱人温柔的抚慰下变得那么不值一提。 陆宴泽的手指都在跟着颤。 温嘉然笑着说:“你有家了,从今往后的每一天,你都只会快乐,只会幸福。” 不。 不会有那一天了。 不会有哪一天比今天更让他感到快乐和幸福了。 因为这一天。 万家灯火前。 他的神明终于为了他,彻底降落在了人间。 第73章 倒计时:738015秒 陆宴泽和温嘉然是在早上六点出发的,那是一个很平常的早上。 陆宴知向来有早起的习惯,他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摆弄手机,一抬头,就看见了从楼上下来的陆宴泽。 对方看上去心情很好,走路都带着轻快,身上除了一个小背包,什么也没带。 看见自己的时候,他还愣了一下,然后很快反应过来,低声喊了句:“大哥。” 陆宴知冲他笑了笑。 这趟旅行是不被家里人看好的,在背着陆宴泽的时候,家里人已经聚在一起讨论了无数次,最终,他们选择了相信陆宴泽。 但这有一个前提条件, 那就是他们的手机要保持通话正常,每天都向家里报平安。 出乎意料的是。 这个看起来有点监视意味的提议,被陆宴泽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并且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反感的样子。 甚至有点高兴。 虽然他并没有表现出来,但陆宴知还是感受到了。 他冲着陆宴泽点了点头,对方的脚步顿了下,随后有些别扭的说了一句:“那我先走了。” 说完,他向前走了几步,似乎被什么人给提醒了一样,又停下脚步回头说了一句:“半个月后见。” 陆宴知秉持着一颗老父亲的心,竟然觉得他别扭的样子有点可爱,所以他笑眯眯的冲着对方点了点头,轻声道:“旅途愉快。” 陆宴泽的脸上明显带上了开心,他打开了门,却在步子迈出去后,突然又停在了原地。 陆宴知有些意外的看着他,却见对方缓缓扭过头来,他的脸上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大哥。” 敏锐的直觉告诉自己。 这会儿的弟弟不是陆宴泽,但他并没有表现出大惊小怪的样子,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再见。” 他听见对方这么说,所以他也回了一句:“再见。” 对方冲着他摆了摆手,这次没有停留,陆宴知看着对方上了车,很快消失在了视线里。 ------ 陆宴泽和温嘉然的第一站,是一座南欧小镇,那并不是一个很出名的地方,他们也是查了很多资料,才将第一站的目标设定在了那里。 那是一座被鲜花包裹着的小镇。 家家户户,大街小巷布满了各式各样的鲜花,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花香。 陆宴泽其实对这些并不是很感兴趣,但温嘉然很喜欢,所以陆宴泽就也很喜欢。 他们在这里住了两天,房东阿姨是一个很好的白人大妈,她也是第一个发现陆宴泽不对劲的人。 那是一个晚上,她看着居住在自己这儿的小伙子,从外面回来,他的脸上红扑扑的,带着让人心里暖洋洋的快乐。 但很快,他的表情就变了。 她看着那个小伙子慢条斯理的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轻轻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他的动作很轻柔,眼神里也带着让人捉摸不透的温柔。 那一瞬间,她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明白,最后,她笑着说:“你看起来很爱他。”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却让那个小伙子一下子愣在了原地,他有些局促的搓了搓手,嘴巴张了张,最后只是礼貌的说了一句:“谢谢。” 她冲他们笑了笑,目送着他们回了房间。 陆宴泽回到房间并没有立刻坐下,他站在门边站了许久,才轻咳一声,掩饰住了自己抑制不住的嘴角。 修长的手指轻飘飘的点在了胸口。 心跳在不受控制的乱跳。 那是属于温嘉然的心跳。 他的眼神柔和下来,嘴角的笑意愈发明显。 一个在心中积攒了多日的念头,终于在此刻喷涌而出。 陆宴泽决定做点什么。 他轻轻的在脑中喊了两声然然的名字,对方只是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声,然后就没了动静。 他睡着了。 也是,今天一天的身体几乎都是温嘉然在操控,他精力充沛到陆宴泽都有些害怕他是不是玩疯了。 身体上的疲惫不足以抑制陆宴泽精神上的亢奋。 他转身又出了门。 第二天一早。 温嘉然一觉醒来的时候,浑身上下的酸痛感让他忍不住叫了一声。 他颇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结果胳膊抬起来的一瞬间,肌肉的酸痛,还是让他龇了龇牙。 他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看时间,却不小心将一个相框碰掉了地上,温嘉然连忙下床去捡。 那是那天晚上照的全家福,陆宴泽这次出来的时候将它也带来了,并且摆放在了床头。 而在那张照片的旁边,一左一右放着两个不同造型、不同数量的木雕丑娃娃。 温嘉然将东西摆好,踩着拖鞋去洗漱。 洗漱台上放着一对牙刷,一黑一黄,一对不太像情侣牙刷的情侣牙刷,甚至还是陆宴泽特意找人定制的。 通常情况下,这对牙刷的使用时间是错开的,陆宴泽在早上用黑色的,温嘉然在晚上用黄色的。 因为温嘉然在早上通常睡不醒,像今天这种早起的情况已是十分罕见。 他皱着脸开始刷牙,脑海中陆宴泽的声音突然响起。 “很疼吗?” “一点都不疼!” 温嘉然嘴硬,陆宴泽低低的笑了笑,他小声道:“我昨天都提醒你了,在那么蹦下去,明天的肌肉肯定酸痛的厉害。” 温嘉然不理他,他动作迅速的刷完牙,然后对着镜子做了个飞吻的动作,陆宴泽一下子就慌了:“你做什么......” “早安吻。”温嘉然嘿嘿的笑,他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耳根悄无声息的红了个透,他走到桌边,一眼就看见了桌上的两个盒子,他愣了一下:“这是什么?” “打开看看。” 温嘉然将那两个小盒子打开,里面放着一对对戒。 那是很普通的银戒,没有任何的装饰,只是纯粹的银色。 温嘉然拿起其中一枚,举到眼前仔细端详,戒指的内侧刻着一串英文。 “You are my missing heart(你是我缺失的心脏)。” 温嘉然沉默了一下,他拿起另一枚去看,里面写着。 “I love you(我爱你)。” 没有浪漫的场地。 没有华丽的词语。 没有昂贵的戒指。 这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早上。 一个少年对着另一个少年。 拼尽全力的表达了自己的心意。 【叮。】 【脱离世界倒计时:738015秒】 第74章 三十分钟 他们离开那座小镇后,还去了很多地方,他们去看了大海,去玩了蹦极,去体验了滑翔伞。 甚至还去某国体验了射击和开坦克。 那两枚银色的戒指,原是被分别戴在了左右手上,可后来在温嘉然的强烈要求下,其中一枚被一条红绳串着当成了项链。 所以,每到一个地方,温嘉然总是会让陆宴泽去拍一张照片,照片里黑发黑眸,笑的格外不自然的少年,会刻意亮出手上和脖子上的两枚戒指。 他不是个喜欢拍照的人。 但也会乖乖的顺着温嘉然的意思去拍照。 因为他觉得这是他和温嘉然的合照。 最后一站,他们原是想要去看极光的。 可是时间来不及了。 那串数字已经快要走完了。 所以,在最后的时间里,温嘉然找了个理由,带着陆宴泽回了国。 他不能将陆宴泽一个人丢在国外。 陆宴泽似乎从温嘉然焦躁的情绪中感受到了什么,从出发起就一直顺着温嘉然的少年,在此时突然强硬的表述了自己不想回家的想法。 他给出的理由是。 还没有玩够,所以不想回家。 温嘉然想了想小声道:“你还想去哪?” “爬山吧。” 陆宴泽沉默了一下说道:“这里有一座很高的山。” 似乎是怕温嘉然不同意,他补充道:“山上面的风景很漂亮。” 温嘉然垂眸,他盯着自己的脚上的鞋,好半天,低声道:“好。” 他想。 或许他的动作可以快一点,这样就可以赶在时间结束前,将陆宴泽带回去。 陆宴泽高兴了,他一边打了车往那边去,一边高兴的对温嘉然说:“我可以牵着你一起上山吗?” 温嘉然:“......???” 他想象了一下那个场面,诡异的陷入了沉默。 陆宴泽可怜兮兮的垂着眼嘟囔:“你不愿意吗?不愿意就算了,我不会逼你的......” 温嘉然:“......” 这个在别人看起来有点冷漠的少年,在他面前撒娇卖可怜起来绝不手软。 可偏偏温嘉然就吃这一套。 他忙不迭的说道:“牵!牵!” 陆宴泽笑了,不过好在他并不是突发奇想,也并不是真的就对其他游客的视线毫不在意。 他准备了一件卫衣,一件胸口带着口袋,款式过时了很久的卫衣。 “看!” 陆宴泽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紧张:“我们可以把手放进去。” 温嘉然愣了一下,在陆宴泽期待的视线中,他缓缓操控着右手伸进了那个口袋里。 陆宴泽的手已经在那里等他了,两只手的手指在口袋中小心翼翼的触碰在了一起,带着灼热的温度。 如果说对视,是人类不带情欲的精神接吻。 那么牵手,就是人类不带情色的精神相交。 不知道是谁的呼吸先乱了一瞬,温嘉然的手指蜷缩着退了一下,但属于陆宴泽的那只手,很快便追了上来。 指尖对着指尖。 他们的手在口袋中慢慢的纠缠在了一起。 陆宴泽的手指轻轻的摩挲着温嘉然的手背。 酥酥麻麻的痒。 如同电流一般一直蔓延到两人的心底。 温嘉然深吸了一口气,他觉得心脏简直要跳出来了,明明......明明更亲密的事情他们都在一起做过,可是...... 陆宴泽的呼吸声在耳边显得有些急促。 他轻轻用手指在温嘉然的手背上画着小圈,随后温柔的与温嘉然十指相扣。 两只手的掌心紧紧贴在一起的瞬间。 属于同一具身体的温度,却灼烧着两个人的灵魂。 周围的一切仿佛在这一刻都消失了。 温嘉然有些想哭,他红着眼,死死的将喉咙里的哽咽压了下去。 而陆宴泽,他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话。 他们开始爬山。 在外人看来,这就是一个穿着黑衣服,双手插兜的冷漠少年。 没有人知道,在那个口袋下,是两只纠缠在一起的手,是孕育在一个身体里,相互吸引的两个灵魂。 ------ 一路上陆宴泽走得很慢,慢到温嘉然好几次都忍不住出声催促。 时间不够了! 时间真的不够了! 甚至到了后面,温嘉然强硬的想要掌控身体,却被陆宴泽死死的压制住。 任谁都能看出来此刻温嘉然的不对劲,可陆宴泽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 直到...... 他们就要到达山的最高峰的时候,陆宴泽突然轻声道:“还有多久?” 温嘉然怔住了,他被陆宴泽牵着的手开始剧烈的颤抖。 陆宴泽猛地吐出一口气,咬牙切齿道:“还有多久?!” 他的声音提高了不少,震得温嘉然脑袋嗡嗡作响,他不知道怎么说,不知道该说什么。 沉默。 令人窒息的沉默。 在两人的中间蔓延。 陆宴泽拖着有些疲惫的身躯,一层一层的走着台阶,眼看着就要到达那个观景台,他脚下一个踉跄,竟直接栽倒在了台阶上。 膝盖在地面上发出一声沉闷的撞击声,疼痛瞬间传遍全身。 他们这个时间点上山的人很少,绝大多数的人都在下山,因此这个观景台只有陆宴泽一个人。 他尝试着想要站起来,可身体却好像不听使唤了一样,沉重的让他动不了,陆宴泽索性就这么跪在台阶上,他垂着头盯着地面,突然哽咽道:“到底还有多久?” 温嘉然也哭了。 他低声道:“三十分钟。” “为什么?你不是说你属于我吗?你为什么总是要骗我?” 眼泪一点点的滴落在石阶上,陆宴泽能感觉得到温嘉然似乎在说什么,可是他不想听。 他一句句的质问道。 “你这次又要去哪?” “你背叛了我,对不对?” “你明明说了不会骗我的......” 最后,他颤抖着声音问:“你还会回来吗?只要你还会回来,我......我......” 陆宴泽渐渐的不说话了。 他突然攒着一股劲从地上站了起来,步伐急促的向着观景台的边缘走去。 在温嘉然慌乱的声音中,他突然冷静的说道。 “如果你走,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第75章 温嘉然真的存在吗? 是从什么时候发现不对劲的呢? 是从然然突然知晓家里第二天会办晚宴的时候开始。 是从然然对陆宴安的一切都很感兴趣的时候开始。 是从他知道傅明堂的表弟也叫温嘉然的时候开始。 是从他在包间里看见了那双蓝眼睛一闪而过的时候开始...... 可他不敢想。 不敢认。 那太荒谬了。 所以他执拗的将温嘉然当做是他灵魂的另一半。 执拗的认为温嘉然的存在就是来爱他的。 不管他是什么都好。 只要他是来爱自己的就好。 温嘉然想要什么都可以,他的家人、他的朋友,或者......他的身体...... 什么都行,只要他不会离开自己。 可是现在算什么? 他还是要走。 ------ 陆宴泽眼神空洞的望着山下,这座山真的很高,高到他完全看不见底。 如果真的跳下去,大概不会很疼。 他的脚向前挪动了一下。 身体微微倾斜,仿佛被某种冲动驱使着,他能感受到心跳在耳边咚咚作响。 好熟悉。 这种轻飘飘的,想要跳下去的感觉好熟悉。 这种被绝望包裹着,渴望解脱的感觉好熟悉。 陆宴泽的手指紧紧的抓着温嘉然的手,他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但那种冲动却越来越强烈。 不知不觉间,他的脚又向前挪动了几步。 直到...... “陆宴泽!” 是温嘉然的声音,他听见对方突然平静的说:“我现在还没有走,如果你跳了,我也会死。” 脚步猛地顿住了。 陆宴泽现在是真的没法子了,山风呼啸而过,他低声道:“你能不能不走?” 不等温嘉然说话,陆宴泽又自顾自的说道。 “你是神也好,是鬼也好,是什么东西都可以,求你了,能不能不要走......” 他的声音里带着绝望和无助,就那么低低的恳求着温嘉然。 心脏像是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给捏得死死的,温嘉然觉得自己疼的要窒息了。 他哽咽道:“我不想的......我也不想的......你先停下,冷静一下好不好?会有办法,一定会有办法的......” 陆宴泽却没有回应。 他有些怔愣的看着不远处的天空。 在他的视线中。 落日余晖下,橘红色的天空被撕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像是一道属于天空的伤疤,这边风平浪静,伤疤的另一边却是电闪雷鸣,乌云不断地顺着那里飘到这边的世界。 他们所在的这座山上,很快便乌云密布,遮挡住了阳光,使得周围迅速开始变暗。 闪电、惊雷、狂风接踵而来。 陆宴泽站在山顶看着这一切,瞳孔猛地一缩。 他喃喃的说:“然然......你......” 陆宴泽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想了半天艰难的说道:“你有没有看见什么?” 温嘉然不明所以,但现在这个时候,一切可以安抚到陆宴泽情绪的事情他都愿意做,所以他小声道:“要下雨了。” 陆宴泽的呼吸陡然急促了起来。 又是幻觉...... 可是这个幻觉,给他的感觉好真实。 但是这怎么可能呢? 可是...... 陆宴泽猛地闭上了眼,约莫几秒钟的时间,他缓缓睁开眼睛。 天空上的那道伤口依然存在。 可是有什么东西却在他闭眼的一瞬间发生了变化。 他有些茫然的低头看向自己的脚下。 山...... 不见了...... 此时此刻的他正站在一栋高楼上,天空中开始下起了大雨,雨滴砸的他有些睁不开眼睛。 陆宴泽觉得自己好像彻底疯了。 因为他竟然在楼下看见了好多自己认识的人。 爸妈、大哥二哥、陈望,甚至......还有陆宴安以及好多他不认识的陌生人,他们仰着头冲着他在喊着什么。 不远处,是呼啸而来的消防车。 陆宴泽的呼吸越发沉重,他紧紧的攥着手,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但那股强烈的不安感和熟悉的感觉却如影随形,紧紧的缠绕着他。 到底才十八岁啊...... 在这种六神无主的时候,陆宴泽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温嘉然。 他颤抖着声音道:“然然......然然?你还在吗?” 没有声音,没有回应。 温嘉然好像在一瞬间不见了...... 陆宴泽心里慌得厉害,他看着楼下,陈望似乎跟陆宴安动了手,但是没有人去管这件事,往常一直西装革履的大哥,此时仅仅穿着一件被大雨打湿的睡衣,金丝眼镜早就不知道被他扔到了那里,他看上去格外狼狈的冲着陆宴泽招手。 救生气垫已经被铺好。 “砰”的一声巨响,陆宴泽茫然的后头看去,他身后的铁门被撞开。 陆父陆母连带着两个消防员出现在他的视线中。 他们冲着他在说些什么。 可他完全听不见,耳朵里嗡嗡作响,脑袋里也一阵阵的发晕。 陆宴泽下意识的想要摩挲戴在手指上的银戒,然而,他的手指触碰到的却是空无一物的皮肤。 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涌上心头。 陆宴泽慌乱的想要确认脖子上的戒指是否存在。 没有。 什么都没有。 时间在这一刻好像停滞了。 “然然......” 他的声音很快消散在风中,连他自己都听不见。 陆宴泽觉得脑中的记忆开始变得支离破碎,一个让他崩溃的念头缓缓浮了上来。 温嘉然...... 真的存在吗? 他们在一起经历的那么多事情,真的存在吗? 还是说。 从始至终,根本就没有温嘉然呢? 一切都只是他的幻想。 一个精神病的幻想。 陆宴泽茫然的看着楼下,死死抓着护栏的手缓缓的松开了。 他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前走了一点。 脚尖已经悬空。 身体开始摇摇欲坠,他回头看了一眼,爸妈面带惊恐,两个消防员已经朝着这里跑来。 陆宴泽面无表情的扭过头。 他突然平静了下来。 像是受到了什么驱使。 他松开手跳了下去。 第76章 相互撕咬 “陆宴泽!” 一双手紧紧的抓住了他的手腕,带着让人心惊的嘶哑嗓音响起。 陆宴泽抬头看去。 他看见了一个人。 一个杏发蓝眼的少年。 是温嘉然。 他的脸憋得通红,湿哒哒的眼泪糊了满脸,额头上青筋暴起,他的双手死死的拽着陆宴泽的手。 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陆宴泽怔愣着说了一句:“然然......” “陆宴泽!你他妈的......给我上来!” 出乎意料的,在他眼中性格一直很柔软的少年,突然骂了一句脏话,他的胳膊因为在土地上的摩擦,而开始向外渗血。 等等。 土地? 陆宴泽的心猛地一震,他下意识的看向了温嘉然的身后,紧接着,他的瞳孔猛地一缩。 什么高楼? 什么消防车? 不见了,统统不见了。 他依旧是在那座山的观景台上,唯一不同的是,此刻的他正吊在观景台的边缘上,如果不是温嘉然死死的拉着自己的胳膊,他恐怕已经彻底掉了下去。 陆宴泽喘着气抬头去看他。 少年的脸上不断的有水珠滑落,不知道是雨水还是眼泪。 他的脸色苍白,紧紧的咬着唇,眼神却格外坚定,鲜血顺着他的胳膊缓缓的滑落到陆宴泽的脸上。 带着血液特有的腥味。 “陆宴泽!求你了,你先上来好不好?我知道了,我真的知道了!你上来,我都告诉你,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温嘉然近乎绝望的恳求,他的心在此刻乱成一团,系统的倒计时在不断的减少,只剩不到五分钟的时间了,如果五分钟结束,他还没有将陆宴泽拽上来,那么...... 温嘉然不敢想了,他哽咽着:“求你了,你上来,好不好......” 陆宴泽的脚缓缓的蹬到了一个凸起,勉强支撑了一下身体,温嘉然觉得胳膊上坠着的压力猛地减轻了许多,泪水模糊了他的眼睛,让他看不清陆宴泽的状态,他下意识的想要问,然后就听见了陆宴泽带着内疚的声音。 “抱歉,让你这么害怕......都是我的错......我上去,我现在就上去。” 温嘉然心中一喜,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将陆宴泽一点点拉了上来。 胳膊被摩擦的血肉模糊,但是温嘉然已经全然不顾了。 两人瘫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气,温嘉然全身都在抖,但他的手依然紧紧的抓着陆宴泽的手。 直到陆宴泽抬头看他。 四目相对。 温嘉然突然将身子向着陆宴泽的方向倾斜而去。 他仓皇的捧住了陆宴泽的脸。 陆宴泽紧紧的盯着他。 一个试探性的吻落在了他的鼻尖。 温嘉然哭的很可怜,他的嘴唇都在颤抖,还不等陆宴泽反应过来,他再次低下头。 一个颤抖的吻落在了陆宴泽的唇上。 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情感,他们的嘴唇紧紧的贴在一起。 远处。 闪电划破天际,惊雷滚滚,大雨模糊了他们的视线。 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们的世界,只有彼此间交缠的呼吸和心跳。 陆宴泽猛地用左手垫在温嘉然的后脑勺上,近乎是粗暴的将对方压在了地上。 他先是温柔的亲吻了对方两下,但这还不够,强烈的欲望逼的他喘不过气。 陆宴泽的呼吸变得急促,他眼中强烈的占有欲让温嘉然有些难耐的移开了视线。 手指轻轻滑过温嘉然的脸颊,紧接着突然拽住了他的头发,带着轻微的刺痛感,温嘉然不受控制的仰起了头,以便陆宴泽更深的去吻他。 灼热的吻再次落下。 带着一股急切的凶猛。 不。 这或许不是一个吻。 更像是两头野兽在相互撕咬。 温嘉然的嘴唇被咬的生疼,但下一秒,他猛地翻身,将陆宴泽压了回去。 他咬的更凶。 淡淡的血腥味在两人的嘴里蔓延,雨水顺着他们的脸颊滑落,混合着彼此的体温。 带着令人窒息的爱意,温嘉然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的陆宴泽,他颤抖着说:“你刚才是不是又看到了什么东西?是不是?!” 陆宴泽的视线不由自主的落在了温嘉然的嘴唇上。 他的嘴角还带着点不知道是他们两个人中谁的血。 他轻轻的“嗯”了一声。 但紧接着,温嘉然猛地拽住了他的头发,疼的他“嘶”了一声,视线从嘴唇移到了温嘉然的眼睛。 对方的神情前所未有的郑重,他缓缓低下头,将额头贴在了陆宴泽的额头上:“在融合,陆宴泽,这里在融合!” 他没办法向陆宴泽说出“两个世界”这四个字,所以他只能机械的重复着“融合”。 他的眼睛里满是期盼的看着陆宴泽:“会见面的,你相信我,我们一定会见面的,所以陆宴泽,你不能死,你要活着......” 【叮】 【脱离世界倒计时:10秒。】 【9。】 【8。】 系统的声音响起,温嘉然什么也顾不得了,他死死的盯着陆宴泽的眼睛。 【7。】 “你相信我,陆宴泽,真的在融合,你不能死,你要等我,我们一定会见面的......” 【4。】 “如果到时候我找不到你,我一定会难过的死掉,所以为了你,也为了我,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 【1。】 “你要好好上学,好好治病,到时候要是让我发现你这两样都没做的话,我会很生气,我就再也......” 不理你了,这四个字,温嘉然到底是没有说出口,他舍不得,哪怕到时候陆宴泽真的什么都没做,他也舍不得不理他。 视线开始逐渐变黑,惶恐之下,温嘉然突然伸手拽住了陆宴泽脖子上的戒指。 【脱离世界成功。】 陆宴泽眼睁睁的看着温嘉然突然消失在了他的视线里。 世界上在此刻恢复了正常,没有闪电,没有惊雷,甚至没有下雨。 一切都显得那么平静。 陆宴泽看了一眼自己,浑身上下没有一点被雨水打湿的痕迹。 刚才的一切就像是他的一场梦。 陆宴泽在地上躺了许久才缓缓站了起来。 “叮。” 他低头看去,原来是他脖子上戴着的那枚戒指,不知道什么时候绳子被拽断,随着他起身的动作掉在了地上。 陆宴泽突然红了眼。 他的少年连戒指都没能带走。 第77章 我要治病 陆宴泽下山比较晚,又浑浑噩噩的在街上走了半天,才想起来打车的事。 因此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陆父陆母对他的突然到家,先是表达了惊喜,随后又有些疑惑。 明明在今天早上的时候,他们还收到陆宴泽在群里发的消息,他没有跟任何人说过要回国的事情。 但陆宴泽表现的很正常。 他笑了笑,平静地说:“临时决定提前回来的,想给你们一个惊喜。” 陆母站起来的动作都顿了一下,这还是她第一次从陆宴泽的口中听见这种话。 她心里酸酸的,又胀胀的,带着点微妙的暖意。 陆母从桌上倒了一杯水递给陆宴泽,陆宴泽接过后咕咚咕咚几口便喝了个干净,温热的水触碰到嘴唇上的伤口,有些刺痛,但他并没有在意,反而对着陆母又笑了笑。 陆母轻轻皱了皱眉,总觉得这个小儿子哪里怪怪的。 他之前很少会在他们面前一直笑。 她仔细的盯着陆宴泽的脸,发现他除了嘴唇上似乎有点小伤口以外,并没有什么异样,最终她将一切归咎于自己疑心太重。 所以,她只是温柔的问道:“小泽,你的嘴怎么了?” 陆宴泽摇了摇头,他语气轻松的说:“没事,妈,爬山的时候不小心摔倒了,牙齿碰到了。” 他一边说,一边展示了自己手心里的擦伤。 陆母担忧的不行,着急着让人去找药酒,被陆宴泽拒绝了。 他的视线安安静静的落在了楼梯上,手里的杯子差点滑落,但又下意识的握紧了。 陆母下意识的看过去。 那里什么都没有,她有些奇怪的问:“怎么了?” “没事。” 陆宴泽回过神来,他将手里的杯子放在桌上,然后轻声道:“我有点累了。” “啊对对,瞧我,都忘了你在外面这么多天,肯定累坏了,快上去休息吧,你两个哥哥今早上还念叨你呢,明天咱们一家好好聚聚。” 陆宴泽微微颔首,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楼梯,随后,他缓缓的朝着那边走了过去。 他走上楼,推开卧室门走了进去,里面的一切都和他离开时一模一样,陆宴泽没有停留,他从挂满了黄色衣服的柜子里扒出来一件黑色的睡衣,拿到手里走进了浴室。 热水冲刷着他疲惫的身体,陆宴泽闭上眼睛,呼吸声渐渐平稳,一直嗡嗡作响的耳鸣声终于在此刻消失,他的大脑也得到了片刻的安宁。 洗完澡后,陆宴泽穿上黑色的睡衣,走了出来。 在看见床的时候,他的脚步猛地顿了一下,随后若无其事的走了过去,他并没有睡觉,而是从床脚处掏出来一个背包。 里面放着他上课用的书。 陆宴泽深吸一口,走到书桌前坐下,随手掏出来一本摊开。 他面无表情的盯着书本里的句子,试图让自己沉浸其中,直到一个声音突然在他耳边响起。 “陆宴泽,你为什么一直不理我?” 陆宴泽没有说话,他掏出了一支笔,开始在笔记本上做笔记,但那人不依不饶,甚至直接用手捂住了他的书。 陆宴泽皱眉抬头看去。 穿着小熊卫衣的蓝眼睛少年正气鼓鼓的看着他。 他整个人几乎都是趴在桌子上的,两只手死死的捂着陆宴泽的书。 见陆宴泽看过来,他又重复了一遍:“你为什么一直不理我?” 陆宴泽抿着唇,依旧没有理他,少年不耐烦了,他愤怒的一拍桌子:“我生气了!” 陆宴泽捏着笔的手一抖,笔尖在纸上留下一道长长的划痕。 他终于将目光落在了少年的身上。 是温嘉然。 不。 他不是。 陆宴泽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清醒过,他面无表情的开口:“我为什么要理你?” “温嘉然”显然没料到他会这么说,少年蓝色的眼睛猛地睁大,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陆宴泽抿着嘴盯着他,最终还是率先低头,避开了他的视线。 对方一直没有动静。 好半天,他听到了低低的啜泣声,陆宴泽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他不受控制的看过去。 只见那双蓝眼睛里此时噙满了眼泪,正不受控制的往外掉,他吸着鼻子,脸上带着委屈,哭的好可怜。 陆宴泽咬着牙,低下头,努力的想要用书本上的文字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可是...... 没用。 一点用都没有。 “温嘉然”的啜泣声越来越大,陆宴泽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 终于在对方边哭边说着:“我好爱你啊,陆宴泽,我真的好爱好爱你啊......” 陆宴泽终于忍不住了,他猛地抬起头,手里的东西被重重的放在桌子上,发出一声巨响,在“温嘉然”怔愣的视线中,陆宴泽咬牙切齿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温嘉然”显然是被吓到了,他连哭都忘了,只是呆呆的看着陆宴泽,好半天他才小声道:“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真的很爱你......” 强烈的痛苦让陆宴泽的手开始抖。 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他听见自己说。 “好,如果你真的爱我的话,那现在......” 他平静的说:“吻我。” “温嘉然”一怔,那双漂亮的,含着泪的蓝色眼睛一眨不眨盯着陆宴泽,泪水坠在他长长的睫毛上,但很快,他的脸上就染了红,含羞带怯的看着陆宴泽。 他一点点的朝着陆宴泽弯下身子。 陆宴泽的心脏开始不受控制的狂跳,一股强烈的冲动让他下意识的仰起头,准备迎接那个吻,然而,就在“温嘉然”即将碰到他的瞬间,少年突兀的消失了。 没有一点痕迹。 陆宴泽面无表情的低下头,他紧紧的握着手上的戒指。 好半天,他轻轻的吐出一口气,慢吞吞的站了起来。 他走到门前,拉开门的瞬间,映入眼眶的是陆宴知和陆宴修,在他们身后,是满脸担忧的陆父陆母。 他们都听见了刚才屋内传来的响声。 陆宴泽垂下眼,避开了他们的视线。 他冷静的说:“我要治病。” 第78章 他真的回家了吗? 与此同时。 温嘉然在黑暗中缓缓睁开了眼睛,他看到的第一个人,是他的妈妈。 她正一脸焦急的抚摸着温嘉然的脸,轻声道:“然然......然然?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难受吗?” 突如其来的光亮,让温嘉然不受控制的眨了眨眼睛,生理性的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他有些迷茫的看了看四周,突然觉得好累。 像是从一场漫长的梦境中醒来。 温嘉然轻轻摇了摇头:“妈,我......我没事......” 他的声音里带着虚弱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温母简直心疼坏了,她轻轻擦去温嘉然脸上的泪水:“你爸爸正因为你要留在学校的那个短信生气呢,结果就收到了学校打过来的电话,说你在寝室出事了,爸爸妈妈简直要吓死了。” 温嘉然眯着眼去看她,有些心虚。 他小声道:“对不起。” 温母摇了摇头:“傻孩子,只要你没事就好,你爸爸也是担心你,现在你最重要是好好休息。” 温嘉然藏在被子下的手抓握了两下,发现手心里空荡荡的,他有些失落的垂下眼,小声道:“我......睡了多久?” “两天,整整两天。” 温母说完叹了口气,她还想要说什么。 房门被人打开。 有两个人一边说话一边走了进来,温嘉然扭着头看过去,然后愣住了。 是傅明堂和林然。 两人手里提着东西,正一边说话一边往这边来,林然率先看清楚床上人的状态,他的眼猛地一亮,也顾不得和傅明堂说话了,快步走了过来。 他眼睛亮亮的看着温嘉然:“你醒了......” “嗯。” 温嘉然冲着他笑了笑,然后疑惑的看着他的身后:“表哥怎么也来了?” 傅明堂冲着温母点了点头,然后走到温嘉然身边坐下,他歪了歪头,突然伸手摸了摸温嘉然的额头:“你出了这么大的事,家里人都吓死了,我妈走不开,就让我来看看你。” “你都不知道,你昨天晚上发烧了。” 他叹了口气,声音温柔的说:“不过还好,现在退烧了。” 温嘉然看着他的脸,总是会想到另一个世界的傅明堂,他轻咳一声,垂下眼不去看他。 他们这边说着话,温母已经起身离开了房间。 温嘉然在林然的搀扶下,缓缓坐了起来,他有些急切的问:“你怎么样?现在能坐吗?要不要在躺一会儿?” “我没事。” 温嘉然一边说着,一边还想要掀开被子下床,结果手刚动弹了两下,便被傅明堂按住了。 他一脸认真的说:“听话。” 温嘉然:“......” 他竭力掩饰住心里的不适应,讪讪的笑了笑不动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的哪里怪怪的,可是又实在是想不起来,脑袋里浑浑噩噩的,让他没有心情去多想什么东西。 傅明堂见状,给他掖了掖被子 此后的几天里,温嘉然都不被允许去外面,他的活动范围局限在整个家里。 温父温母每天都待在家里陪着他,傅明堂和林然一轮一天的来,就连他的室友们也在听说他醒过来后来过两次。 温嘉然对于这种时不时关在家里不允许外出的情况,早就习惯了,他一点都没有觉得难受的呆在家里当了好几天的米虫。 在这儿期间,他总是时不时的会想起陆宴泽。 温嘉然很想知道,他在自己离开后,有没有听自己的话好好上学,好好治病。 但没有办法,他对那个世界一无所知。 无聊的他开始想要找到那本小说,想要知道小说里陆宴泽究竟为什么要跳楼。 但很快,温嘉然惊悚的发现了一件事。 那本小说不见了,不管是网络上还是他家里的实体书里,都找不到一本有关陆宴泽的小说 他没有任何证据证明陆宴泽这个人是存在的。 除了他脑中的记忆。 之前经历的一切,就像是他做的一个梦。 但这怎么可能呢? 他又没有病。 怎么可能会做这么真实的梦呢? 温嘉然不受控制的开始在纸上写下陆宴泽的名字,他甚至尝试着将陆宴泽画出来。 可是他实在是,不是画画的那块料,画出来的陆宴泽各个歪瓜裂枣,惨不忍睹。 温嘉然:“......” 他默默的放弃了这个决定,只专注于写下陆宴泽的名字。 写满陆宴泽名字的纸越来越多,很快便有了厚厚的一沓。 在这期间,除了林然问了一嘴,其余人就好像对这个行为见怪不怪,甚至没有人问过他,陆宴泽是谁。 这让温嘉然心中的怪异感越来越严重。 就在他忍不住想要发问的时候,他终于得到了一个好消息。 他可以去学校了。 那是一个阳光很好的早上,温嘉然终于离开了这座房子。 ------ 在学校的日子一如既往。 白天上学,晚上回家,两点一线,从未有过改变。 而在这儿平淡的日子里,温嘉然的心中隐隐约约开始担忧起来。 已经回来好些日子了,可是他再也没有看见过世界融合的迹象。 之前信誓旦旦的对陆宴泽的保证,在此刻变成了彻头彻尾的笑话。 如果是他猜错了...... 世界根本不会融合。 那他该怎么办? 陆宴泽该怎么办? 他一定会很生气,很难过。 温嘉然。 陆宴泽没有说错,你真的就是个骗子。 不仅骗了他,还骗了自己。 温嘉然觉得自己简直要窒息了,他开始发了疯一样的在网络上寻找记忆里的那本小说和与其有关的一切。 可是没有。 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找不到。 一切就像是他的臆想。 直到某个夜深人静的晚上,躺在床上百无聊赖摆弄着手机的温嘉然,突然意识到了一件让他毛骨悚然的事情。 他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面露惊恐的望着自己的卧室门。 他真的回到家了吗? 那为什么,他睁开眼睛的时候是在自己的卧室里?并且在那之后从来没有去过医院复查过? 一个昏迷了两天的人,难道不应该是在医院吗? 第79章 有病的是他才对 温嘉然被自己的想法惊出了一身冷汗,他悄无声息的下了床打开了门。 屋外静悄悄的,此时已是半夜,他爸妈向来睡得早,按理说这个时间点早就已经睡了。 温嘉然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黑暗中,他蹑手蹑脚的走到了父母的房门前。 里面隐隐约约能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 温嘉然觉得心脏几乎跳到了嗓子眼,他轻轻的将耳朵贴在了门上。 “这孩子的病是越来越严重了,这个学,实在不行先休学一年吧?” 说话的是个女声,她的听上去有些忧愁,但很快她的声音就被另一个男声所覆盖。 “还是先不要吧,然然现在的状态很好,突然休学,万一……” 他的声音低了下去,温嘉然听不清爸爸在说什么。 但他此刻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他死死的攥住手,抑制住自己粗重的呼吸,手心沁满了冷汗。 脑子里乱成一团。 他有些茫然的想。 病? 什么病? 什么越来越严重? 是说自己之前晕倒的事情了吗? 一个不可置信的念头在他的心头缓缓升起。 温嘉然惊惧的盯着父母的卧室门,就像是在看什么洪水猛兽,他的心越跳越快,扭头就要跑。 然而就在这时,房门被人打开。 妈妈惊讶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然然?然然?你怎么了?” 温嘉然的大脑一片空白,他什么都不想听,什么也都听不进去。 世界在此刻崩塌,温嘉然凭借着本能仓皇的向着外面跑去。 一定是哪里出错了…… 对,一定是哪里出错了。 生病? 他? 这怎么可能? 他明明跟陆宴泽…… 温嘉然的脚步突然慢了下来。 身后是妈妈焦急的喊声,以及爸爸从屋内冲出来的声音:“然然,你等等,你别跑那么快!” 温嘉然的脚步却越来越慢,他突然站在了原地,爸爸已经冲了过来,紧紧的搂住他的肩,与他一般无二的蓝眼睛紧紧的盯着温嘉然的脸,他语气轻缓的说:“怎么了?” 许是温嘉然脸上的表情太过于难看,温父想了想又补充道:“没关系的,告诉爸爸,不要怕......” 温嘉然脸色苍白,强烈的不安感,让他难受的反胃,他突然伸出手拽住了爸爸的手,满是期待的说:“爸......你知道陆宴泽吗?” 温爸的身体猛地僵住了,他脸上的表情变得很奇怪,嘴唇蠕动了几下,却是什么话也没有说出来。 反倒是一旁的温妈突然凑了过来,她用纸巾温柔地给温嘉然擦着汗,嘴里柔声细语的说:“当然知道啊,那是我们然然谈的对象嘛,是个好孩子,他现在在外面上学呢,然然生病的时候他还给妈妈打过电话呢。” 她说的坚定,温嘉然却觉得天旋地转,他颤抖着说:“妈......你......你说什么?” 温妈轻轻拍了拍他的手,眼睛里满是温柔:“怎么了?” 温嘉然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半天,他才轻声道:“你真的认识陆宴泽?” “当然啊,然然,你别胡思乱想,他上次打电话,说是学校里有什么事,最近这段时间不让带手机,还说让我们好好照顾你。” 温母说话的语速很慢,似乎是想要缓解温嘉然的情绪,她一边说着,一边伸手轻轻的顺着温嘉然的后背。 温嘉然却觉得她的每一个字都在自己的心头炸开,一下一下敲打着他的神经。 脑袋被震得嗡嗡作响,他不受控制的开始干呕起来。 怎么会呢? 他们怎么会知道陆宴泽呢? 他们不应该知道的。 也不能知道的。 生理性的眼泪因为干呕而溢出,温嘉然的视线都有点模糊了,温父温母显然吓坏了,温母一边拍着温嘉然的后背,一边冲着温父道:“去拿车钥匙。” 温父慌乱的应了一声就要走,但紧接着,温嘉然死死的拽着了他的衣角,他一边喘气一边道:“不许去!” 难得强硬的字眼,让温父下意识的站在了原地,夫妻两个对视一眼,温母连忙轻声安慰道:“好,好,不去就不去,然然,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你跟妈妈讲好不好?” 温嘉然没有说话,他努力的深呼吸着,竭力让自己的情绪恢复到平静。 可是做不到。 根本做不到。 胸口像是有一团火在烧,他整个人的情绪都在爆发的边缘,随时都有可能会失控。 可是这样会吓到爸妈的。 温嘉然紧紧的闭上眼睛,可下一秒。 他的脑海中不断地浮现出陆宴泽的脸,那些开心的,难过的,痛苦的,纠结的...... 每一个瞬间如同电影般在他的眼前回放。 那么的真实。 温嘉然觉得自己的呼吸变得越来越困难,他有些痛苦的弓着腰,双手情不自禁的抓住了头发。 父母似乎是不敢再刺激他一样,站在他的旁边,一下接一下的抚摸着他的后背,温父将自己的手强硬的塞进了温嘉然拽着头发的手里,他轻声的哄着:“抓爸的,好孩子,没事啊,没事的。” 好半天,不知道过了多久,温嘉然终于缓缓的平静了下来。 温父温母见状,连忙扶着他往房间里走。 温嘉然如同游魂一般任他们动作。 身体和大脑此刻像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个体。 眼前的一切都像是加上了一层柔和的滤镜,他的身体在动,他的脚在动,可他的大脑里却一片空白。 茫然无措的情绪将他紧紧的包裹。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不知道要做什么。 只能机械的跟着父母回到了房间。 温母给他倒了一杯温水,哄着他喝,温嘉然接过水杯喝了两口,他缓缓的吐出一口气,脸上的表情变得温和。 “妈,我没事了,你们先出去吧。” 温母还想要说什么,但被温父拽了一下,两人忧心忡忡的走了出去。 温嘉然坐在床上,他的视线缓缓的落在了房间里的摄像头上,他知道,在另一边,父母一定忧心忡忡的看着这一切。 可是他什么也顾不得了。 他突然站了起来,来到了屋内唯一的一个镜子前。 镜子里的少年,看上去憔悴的厉害。 温嘉然突然苦中作乐的想。 他怎么好意思劝陆宴泽去治病的呢? 明明有病的是他才对。 第80章 橱窗外的陆宴泽 之后的几天,温嘉然都没有去上学。 被这件事这么一刺激之后,他逐渐将之前发现的疑点给抛之脑后,窝在卧室里深度且专注的思考着一个问题。 他真的是精神病吗? 有关陆宴泽的一切,真的都只是他的幻想吗? 还是说,世界已经在他不知不觉间融合了。 父母是真的认识陆宴泽呢? 但很快,这个理论被他自己给推翻了。 不可能的。 如果真的是陆宴泽,他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件事,便是会迫不及待的来找自己。 不可能因为这样的一个可笑的理由便不联系自己。 什么活动不许带手机? 那只是妈妈的一个说辞,一个安慰他的理由。 温嘉然的手无意识的在纸上写下一个又一个的陆宴泽。 他突然想到了还有一个可以证明他不是疯子的东西。 系统。 温嘉然眼睛一亮,开始在脑中默默的呼喊着系统。 没有声音。 没有回应。 他依旧不死心,一遍接着一遍的喊,直到温嘉然有些累了,他顺势往床上一躺,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眼前却突然浮现出一个画面,那是他在医院的画面,他坐在医生的对面,眼神坚定的看着医生,认真的说:“我真的没有病,那里真的是真的,我真的看见了。” 后面医生怎么说来着?温嘉然有点想不起来了。 他用手挡住了眼睛,眼泪不受控制的往外流,顺着脸颊滑落,湿透了他的枕头。 许久,温嘉然轻轻地吐出一口气,他终于清楚的认识到了一件事。 陆宴泽。 他的男朋友。 或许真的只是他想象出来的。 ...... 不。 温嘉然突然坐了起来,他还是不相信一切都只是自己幻想出来的,他扭头看向一片漆黑的窗外。 一个念头,在他的脑海中缓缓升起。 如果自己没病的话。 会不会...... 这里才是假的呢? 他重新躺了回去,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屋内的摄像头,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他要休息。 此后几天,温嘉然一直都表现的很正常,温父温母紧绷的情绪,终于缓缓放松下来。 他们似乎跟林然和傅明堂说了什么,这两人明显往温家跑的频率增加了,并且在一个晚上,温嘉然在征求了父母的同意后,跟着两人上了街。 一路上两人都努力的想要逗温嘉然开心,但他实在是兴致缺缺。 温嘉然心里就存着事儿,自从怀疑这个世界是假的之后,他就一直想要找证据来证明,可他却不知道该从哪里入手。 这里的一切都很正常。 除了他。 林然跟傅明堂看他这个样子,两人担忧的交换了一个眼神,但还是努力想让气氛活跃起来。 林然想了想,突然拽住了温嘉然的胳膊,温嘉然顺势停下了脚步,他疑惑的看着对方,就见对方笑了笑:“嘉然,那不是你最喜欢吃的甜品店吗?我们去买点甜品吃吧。” 温嘉然无所谓的点了点头。 三人朝着那边走去,眼看着就到了门口,傅明堂突然道:“哎,那里好像新开了一家冰淇淋,然然,你先去吧,我跟林然去买个冰淇淋。” 他语气轻松,嘴角带着笑。 林然想了想,竟是真的跟着傅明堂离开了,留下温嘉然一个人站在甜品店的门口。 温嘉然皱了皱眉,他这会儿其实并不想吃甜品。 但他还是推开了门。 门口的风铃传来清脆的声响。 似乎是因为晚上的缘故,店员正坐在吧台,单手支着头昏昏欲睡。 温嘉然没有叫醒她。 店里甜腻的香味,还真让他有些胃口大开。 但同时,温嘉然注意到,他最想吃的那个甜品的柜台前有个人正站在那里。似乎是在挑选着什么。 心中无端升起一丝异样。 他强忍着低头摆弄了两下手机。 那股异样感却越来越重。 最终,温嘉然猛地抬起头,他将手机装进了口袋里。 轻轻地、慢慢地走到了那个人的身后。 他的手刚刚抬起...... 下一秒,对方突然扭头,黑黝黝的眸子猝不及防闯入了 温嘉然的视线里。 轰隆一声。 温嘉然大脑一片空白,他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人。 那是...... 陆宴泽! 但下一秒,他就看见陆宴泽突然转移了视线,面无表情的从他的身边走了过去。 温嘉然心中一慌,连忙喊道:“陆宴泽!” 对方顿了一下,但很快便头也不回的接着往前走。 温嘉然的手都开始抖。 他不会看错的,那就是陆宴泽,真的是陆宴泽! 他跌跌撞撞,不顾一切的朝着对方跑了过去,并死死的抱住了对方的腰。 温热的触感让他几乎想要落泪。 温嘉然将脸颊紧紧的贴在对方的后背上,他哽咽道:“真的是你,真的是你!这里是不是已经融合了?你为什么不来找我?” 对方却一直没有说话。 就在温嘉然松开手,想要将背对着自己的陆宴泽扭过来的时候。 对方转了过来。 他的脸色苍白的吓人,鼻尖还带着点汗珠,眼神却异常灼热的将温嘉然重新拥入到了怀中。 他的下巴轻轻的搭在温嘉然的头顶。 温嘉然的身体却陡然僵住了。 因为他听见对方说:“竟然是真的......这次......” 一股寒意顺着他的后背蔓延全身。 温嘉然的身体开始颤抖,呼吸急促的想要挣脱对方的怀抱。 腰间的手却突兀的收紧,温嘉然被对方紧紧的抱住。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肌肤上。 却让温嘉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他脑袋发晕,眼前发黑,完全不知道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 但下一秒。 他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透过甜品店的橱窗。 他看见了一脸平静的陆宴泽。 他站在外面,眼睛正一眨不眨的盯着温嘉然的脸。 第81章 风铃声消失了 今天是然然离开的第三十七天,也是陆宴泽接受治疗的第三十五天。 老实说,那天晚上陆宴泽提出要治病的时候,陆宴知脑子里的第一反应是,这小子肯定是跟嘉然吵架了。 但很快,他就自己打消了这个念头。 治病哎。 这可比吵架严重的多,难不成...... 两人分手了? 嘶。 陆宴知坐在副驾驶上,默默的头脑风暴,另一边的陆宴修已经凑过去大咧咧的道:“我早就想问了,你怎么突然要治病了?这段时间效果怎么样?” 陆宴泽抚摸着手上的戒指,凉凉的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陆宴修:“......” 他真的要好奇死了,但又不敢直接问陆宴泽温嘉然的事情。 万一,他这一问,陆宴泽突然又决定不治病了,那他岂不是成了全家的罪人了。 他忍了又忍,急的整个人在车上都快坐不住了。 连带着陆宴知都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们好几次。 陆宴泽觉得没眼看。 他扭头看着窗外,在他的视线里,所有的建筑就像是有了一层重影。 就像他之前见到的那个公园,这段时间,公园的上方已经逐渐开始出现了一栋高耸的大楼的虚影,并且伴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些虚影越来越实体化,甚至有些已经替换了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建筑。 就连街道上,时不时的也会出现行人的虚影。 没有人发现异样,只有陆宴泽。 只有他能看见这一切。 陆宴泽很清楚这些是什么。 这是另一个世界的投影,这意味着,他很快就能见到然然了。 他兴奋的将戒指死死的握在手心,在抬头的时候,就看见然然静悄悄的出现在车玻璃上。 他笑眯眯的看着陆宴泽。 陆宴泽的嘴角轻轻勾起,同样笑眯眯的看着他。 经过这段时间的治疗,他还是能经常看见温嘉然,但却很少能听见对方说话了。 所以对于这种情况,他已经见怪不怪。 即将见到然然的好消息,让陆宴泽心情颇为愉快。 他甚至伸手轻轻敲了敲车玻璃,在看见然然惊讶的瞪大眼睛后,忍不住笑出了声。 陆宴修:“......” 陆宴知:“......” 好半天,陆宴知冷静的说:“要去医院吗?” 陆宴泽眼睁睁的看着车窗上的然然消失后,这才轻声道:“不用,我没事。” 陆宴知沉默了一下,无奈道:“好吧,不过你要是哪里觉得不对劲,一定要告诉我们。” “嗯。” 陆宴知见他不想多说的样子,也不好再说,默默的闭上了嘴巴,反倒是陆宴修坐在另一边,视线从车窗移到陆宴泽的脸上,再从陆宴泽的脸上移到车窗上。 他脸上的表情变来变去,嘴巴张了张,最终什么也没说。 车辆正常行驶着,好半天,陆宴知突然意识到了一件很严重的事情。 温嘉然...... 似乎很久都没有出现过了。 他上一次见对方,还是在小泽他们两个打算去旅游的时候,当时对方跟他说了句什么来着? 陆宴知突然愣住了。 他想起来了。 当时温嘉然说的是...... “再见。” 那一瞬间,所有的疑惑似乎在此刻被解开。 陆宴知终于知道为什么陆宴泽只肯治疗幻视幻听,却死活不肯去治疗人格分裂。 或许...... 他根本不需要治疗。 因为温嘉然已经消失了。 陆宴知突然想到了那天在书房里的情形,少年在纸上郑重的写下的那几个字。 【我要消失了,你们一定要给他治病。】 一个人格真的可以决定自己的出现和消失吗? 陆宴知不是研究这方面的专家,他对此一无所知。 可副人格的消失,本应该是件好事。 可陆宴知却突然觉得心里有点堵。 但他只是垂下眼,什么也没说 就在他想的出神的时候,陆宴泽突然出声道:“停车。” 司机适时的踩了刹车,车子缓缓停下,陆宴修奇怪的看着他:“怎么了?” 却见陆宴泽眼中带着惊喜的盯着车窗外。 陆宴修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就见不远处,矗立着一家甜品店。 他好奇的说:“你要买东西吗?” “嗯。” 陆宴泽简单的应了一声,便打开车门下了车,朝着那边大步而去。 陆宴修连忙也跟着下了车,他趴到副驾驶的窗户前急促的丢下一句。 “我看着他。” 便急匆匆的跟在陆宴泽的身后。 陆宴泽此刻是真的惊喜过头了,他知道这家甜品店,这是他跟然然第一次真正有接触的地方。 原来不知不觉间,这里竟然已经融合进了他的世界,陆宴泽心中升起一股重游旧地的感觉。 他走到店门前,伸手去推门。 门口的风铃发出清脆的声响。 但是门却纹丝不动,他有些奇怪的加大了力度,依旧推不开,陆宴修此时已经走了过来,见状,他也试了试。 没用。 他有些奇怪的说:“现在的晚上不能关门这么早吧?而且灯还开着呢。” 陆宴泽皱了皱眉,他往门前看了看,大门并没有上锁:“没上锁。” 他说着,绕到了一旁的橱窗前,顺势往里面看了一眼。 只这一眼。 陆宴泽一怔,猛的停下了脚步。 透过橱窗,他看见了两个人。 两个紧紧抱在一起的人。 是他和温嘉然。 幻觉,又是幻觉。 这次竟然还幻想出了两个人。 啧。 让这个幻觉占上大便宜了。 陆宴泽有些烦,哪怕那个幻觉是自己,都让他有些受不了,他索性垂眸,不去看那里。 结果却冷不丁的听见陆宴修在他身后道:“哎?里面原来有人哎,这门是不是坏了?你真想买东西的话,咱们让他们帮忙开下门?” 陆宴修说着说着,突然闭了嘴,他怎么觉得里面那个背对着他们抱着人的身影有些眼熟呢? 他忍不住想要凑近一些,却被陆宴泽猛的拽住了,他脸上的表情很奇怪,带着急切:“你说什么?里面有两个人?” “对啊?怎么了?” 陆宴修的话音落下,却突然站在原地没了动静。 周围的一切在此时似乎陷入了静止。 风铃声。 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消失了。 第82章 那个人好眼熟啊 温嘉然怔怔的看着橱窗外的陆宴泽。 他脑袋晕乎乎的。 为什么? 为什么会有两个陆宴泽? 腰上温热的手是那么的真实,可不知道为什么,温嘉然总觉得窗外的那个陆宴泽,似乎才是他真正想要的人。 他皱了皱眉,试图挣脱腰上的怀抱,但那双手却紧紧的锢着他,不让他离开。 温嘉然保持着这个姿势,望向窗外的陆宴泽,两人隔着玻璃对视。 时间在这一刻凝固,周围的一切变得模糊起来。 抱住温嘉然的陆宴泽似乎是不满足于温嘉然的分神,他按住温嘉然的后脑勺,一点一点的将他压回了怀里。 但紧接着,整个甜品店都开始闪烁起来,光影交错间,温嘉然眼睁睁的看着抱着自己的陆宴泽,身体在一点点的化为光点,震惊战胜了理智,温嘉然仓皇的捧住了他的脸。 但是没有用。 他什么都阻止不了。 在这个陆宴泽消失的最后一秒。 温嘉然看见的,是他错愕的眼睛和慌乱的抬起来的手。 闪烁停止,周围的一切都恢复了正常。 甜品店静悄悄的。 吧台前支着头睡觉的店员似乎睡得更沉了,她整个都趴在桌子上,将脸埋进胳膊里。 温嘉然的呼吸都重了几分,他呆愣的站在原地,直到橱窗上传来轻微的敲打声,他似有所感的看过去,就看见站在外面的陆宴泽脸上罕见的带着急切,他快走几步,将自己凑得离橱窗更近。 然后。 他缓缓的从衣领下掏出了一枚戒指,戒指被红绳系着,一直戴在陆宴泽的脖子上。 就像是那天晚上的红线。 此刻他们的命运,正被月老的红线给紧紧的缠绕着,无论时间和空间如何变迁,都无法将他们分开。 命中注定,你我终会在时间中相逢。 两人隔着玻璃,目光紧紧的相拥在一起。 温嘉然突然笑了,他轻轻的吐出一口气,急匆匆的走向了甜品店的大门。 但很快,他就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大门完全打不开,不管他如何用力,这扇门就像是焊死在了地上,纹丝不动。 温嘉然脸上的笑容凝固,他再次用力的推了推门,甚至尝试着用肩膀去撞,但门就是毫无反应。 不祥的预感在他心中越演越烈,温嘉然突然停下了动作,他走到吧台前,尝试着轻轻推了推睡着的店员。 对方没有一点反应,温嘉然没有尝试第二下,因为他大概明白了,为什么陆宴泽只是站在橱窗外静静的看着他。 这里的门打不开。 他们并不在同一个时空。 这就是原因。 温嘉然垂眸看了一眼脚下,他脸上面无表情,但很快,他就笑着抬起头,然后快走几步,同样走到了橱窗前,眼睛亮晶晶的看着陆宴泽。 在陆宴泽怔愣的视线里,他小心翼翼的将自己的掌心贴在了橱窗上。 陆宴泽似乎说了些什么。 但因为玻璃的原因,他完全听不见,所以他只是笑着,盯着陆宴泽的脸。 陆宴泽很快反应过来,他的视线从橱窗上的掌心,缓缓移动到了温嘉然的脸上。 那双蓝色的眼睛带着笑意,静静的看着他。 就像是先前车上的影子。 但陆宴泽知道。 这次不是假的。 这次是真的属于他的然然。 下一秒。 他将手掌心同样贴了过去。 隔着冰冷的玻璃。 他们的掌心紧紧的贴合在一起。 陆宴泽觉得人真的是一种很贪心的生物。 在没见到温嘉然前。 他最大的愿望就是能见到他。 可当他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时。 他又不满足于手掌只能触碰到冰冷的玻璃。 他想要触碰到他。 他想要拥抱到他。 他想要...... 爱他。 陆宴泽的目光穿透玻璃,紧紧的盯着温嘉然,心中涌起的强烈的触动,让他不受控制的抬手轻吻了一下自己指尖。 带着温柔与眷恋,他将裹挟着浓烈爱意的吻印在了玻璃上。 温嘉然瞳孔地震,心脏不受控制的开始狂跳,脸颊上微微泛起了一抹红晕。 好半天,他轻轻地用同样的动作将指尖贴在了玻璃上,覆盖着陆宴泽的吻。 此时此刻。 两人隔着玻璃,掌心相贴,指尖相触,眼神相拥。 跨过空间与时间。 他们吻在了一起。 陆宴泽笑的很好看,似乎是怕温嘉然担心,往常一直冷着脸的少年,从见到温嘉然的那一刻,脸上的笑意就没有停下过。 他甚至突然有些孩子气的张嘴在橱窗玻璃上哈了一口气。 然后用手指在玻璃上画了一颗心。 温嘉然眨着眼睛安静的看着他,好半天,他嘴角微微翘起的弧度越来越大。 那是一个温暖的,热烈的笑。 陆宴泽觉得身体像是被什么东西电到了。 浑身酥麻。 他有些无措,但依旧舍不得移开视线,只能焦躁的用手指摩挲着玻璃,试图掩饰自己的情绪。 但紧接着,他看到温嘉然似乎在对他说些什么。 他的语速很慢,脸上却带着点难以掩饰的匆忙。 陆宴泽的心猛地沉了下来,但他面上没有任何异样,只是认真的盯着温嘉然的嘴唇,分辨着对方在说些什么。 好半天,他终于看懂了那两个字。 然然说的是。 “等我。” 橱窗上很快便覆盖了一层薄薄的雾气,温嘉然的脸逐渐模糊,直至完全看不见。 陆宴泽怅然若失的放下贴着橱窗的手。 夜晚的微风吹过。 店门口的风铃发出清脆的声响。 与此同时,陆宴泽的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他微微侧头看去,是陆宴修。 对方像是什么都没发现一样,伸着头往橱窗里面看,嘴里奇怪的说道:“怎么这么多水雾啊,都看不清里面的东西了。” 陆宴泽摇了摇头:“不知道。” 说完,他转身向着停在路边的车走去。 陆宴修:“......” 什么意思? 这是又不想买了? 他觉得这个弟弟越来越奇怪了,但他什么也没说,快走两步跟在对方的身后。 但很快,他又迟疑的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了一眼。 嘶。 还是觉得刚才的那个人好眼熟啊...... 会是谁呢? 第83章 今晚做个好梦 没有人知道温嘉然刚才经历的什么。 就在那么一瞬间,他的大脑突然一阵刺痛,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他的记忆深处松动了一些,一些画面在他的脑海中飞速地出现。 他看到了之前在天花板上的投影。 他看到了还是婴儿的陆宴泽。 那些被系统删掉的记忆,那些被遗忘的瞬间,如同潮水般涌了过来。 温嘉然的呼吸变得急促。 他慌乱的看着橱窗的边缘似乎开始出现水雾。 心中强烈的不安,让他迫切的想要给陆宴泽留下一句话。 太阳穴的刺痛,让他仅仅重复了几遍“等我”两个字,就几乎耗费了他大半的力气。 不过看陆宴泽的表情,他应该是看清了自己在说什么。 温嘉然心中松了一口气,直到橱窗被水雾全部覆盖,陆宴泽的脸再也看不见,他才跌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气,努力的平复着急促的心跳。 店里打盹的店员吓了一跳,她连忙走过来犹豫了一下,想要搀扶温嘉然起来,被温嘉然拒绝。 他在地上坐了有一分钟左右,才缓缓的站了起来。 脑中的投影明确的告诉他。 他一定是见过陆宴泽的。 可是想不起来。 他完全想不起来。 温嘉然有些头疼的揉了揉眉心,他礼貌的对身旁有些担忧的店员轻声道:“谢谢。” 对方摇了摇头,没有多说什么。 这时,傅明堂和林然已经一手一个冰淇淋的走了进来,傅明堂的手里拿了两个,看样子是给温嘉然也买了一个。 傅明堂笑了笑,将手里的冰淇淋递给温嘉然,然后视线在屋内转了一圈,最终落在了温嘉然身上,他轻声道:“见到你喜欢的甜品了吗?” “没有,我不是很想吃......” 温嘉然下意识的回道,但下一秒,他猛地住了口。 他抬眼看着傅明堂。 他的表哥一直都是温和的样子,与平时并无二样,可是他这话...... 什么意思? 是他想多了吗? 温嘉然盯着他的眼睛,沉声道:“你什么意思?” 傅明堂疑惑的眨了眨眼眼睛:“你不是最喜欢吃这家的甜品吗?我就是问问,怎么了?” 温嘉然也不确定是不是自己想多了,他心里别扭,索性不去看他,只是低声说道:“没......没什么,我就是觉得你说话怪怪的。” 傅明堂耸了耸肩,将手里的冰淇淋递了过去:“快吃吧,再不吃就要化了。” 林然也凑了过来,他手里的冰淇淋已经被他三两口吃了个干净,他笑嘻嘻的说:“真的很好吃。” 傅明堂见状笑了笑,将自己的冰淇淋递给了林然:“给你,喜欢就多吃一点。” 林然一愣,下意识的接了过来。 他刚要说什么,就见傅明堂已经率先走了出去。 他奇怪看了一眼对方:“什么啊?不是他想吃冰淇淋的吗?怎么又不吃了?” 温嘉然没有回他,他目光沉沉的望着傅明堂的背影,随即收回视线:“我不想买了,我们也走吧。” 林然不知道这两兄弟怎么回事,只得默默的跟在温嘉然的身后离开了这家甜品店。 傅明堂站在路灯下等着他们,昏黄的灯光打在他的身上,在地上拖出一条长长的影子。 他的手里夹着一根烟。 烟头的火光在黑暗中明明灭灭,很是显眼。 看见他们过来,他熟练的将烟头掐灭,冲着他们招手。 温嘉然却猛地停下了脚步。 他的表哥...... 是不会抽烟的。 ------ 三人打了一辆车回家,温嘉然和傅明堂一左一右的坐着,林然夹在中间,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明明出来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现在这两人突然谁也不搭理谁了? 林然:“......” 行吧,那我也不说话了。 三人沉默的到了温家,一进屋,温嘉然便迫不及待的往房间里去,一路上的担惊受怕,让他后背出了一身冷汗,见到陆宴泽的喜悦,此时被他死死的压在心底。 他不知道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他很确定刚才在甜品店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所以,只能是表哥有问题。 他这么想着,还不忘顺手拽着林然。 然而就在他即将进屋的那一瞬间,傅明堂突然在他身后说道:“然然......” 林然和温嘉然同时回头。 傅明堂卡壳了一下,他轻咳一声又道:“温嘉然。” 林然讪讪的笑了笑, 傅明堂的声音里带着明晃晃的笑意,他轻声道:“我今天真的只是想问问你,有没有见到自己想见的东西,没有别的意思,你不用这么害怕。”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林然完全搞不懂什么意思,但是温嘉然好像明白了什么。 他没有说话。 傅明堂同样闭上了嘴,他的目光落在温嘉然的脸上,表情有些奇怪。 温嘉然觉得自己好像疯了。 他竟然在这个人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 慈爱? 他眨了眨眼睛,想要看的更清楚些,对方已经适时的低下了头,他娴熟的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支烟,在触及到温嘉然的视线时顿了一下,随后有些不好意思的将烟塞了回去。 “抱歉,习惯了。” 他目光温柔的看着温嘉然:“今晚做个好梦。” 说完,他转过身背对着他们,走进了在温家属于自己的房间。 林然摸了摸鼻子,奇怪的看着温嘉然:“你表哥今晚怎么神神叨叨的,你俩怎么了?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吗?” 温嘉然摇了摇头。 他若有所思的望着傅明堂的卧室门。 今晚...... 他突然看向林然,一把抓住了对方的胳膊,神情恳切的说:“林然,你今晚在我房间睡吧?” “嗯?啊?为什么?” 林然震惊的问。 但温嘉然已经不管他同意不同意了,推着林然就往房间里去。 卧室门被“砰”的一声关上。 第84章 十几年前就是了 林然对跟温嘉然睡一起的事情并不排斥,说起来,他们小时候基本上都是,你睡在我家一天,我睡在你家一天。 当时的大人们还戏称他们两个上辈子就是兄弟,所以这辈子生在了不同的人家,却还是那么要好。 但随着他们长大,这样的情况变得越来越少,如今,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在一个屋子里睡过觉了,更别提一张床了! 从甜品店到现在,林然一直都觉得哪里怪怪的,此时屋内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他神情郑重的拉着温嘉然道:“到底怎么了?为什么突然要我留下?” 温嘉然沉默了一下,他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因为今天发生的事情有点多,我有点害怕,想有个伴。” 他一边说着,一边弯腰将掉落在地上写着陆宴泽名字的纸捡了起来,林然见状微微皱了皱眉,但他什么也没说。 直到两人都洗过澡,躺在床上,他突然听见温嘉然幽幽的问道:“林然,你不觉得我把一个不存在的人的名字写在纸上很奇怪吗?” “不奇怪啊,又不是一次两次......” 林然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翻了个身,背对着温嘉然,含含糊糊道:“嘉然,很晚了,早点休息吧,我有点困了。” 温嘉然望着头顶,从林然回避的态度中,他终于明白了什么,所以,他轻声道:“林然,你是不是瞒着我什么?” 林然没有回答,他沉默着,就像是真的睡着了一样。 温嘉然没有逼问他,他同样的侧过身子,背对着林然,然后轻声道:“我......我那天到底睡了多久?” 林然终于说话了,他说:“两天,嘉然,你睡了两天。” 温嘉然低声道:“不可能的,我根本没有昏迷两天,我不知道爸妈和你们为什么这么说,可能是因为我说梦话了?从我睡醒的时候,我就觉得这一切不对劲,他们那么疼我,我又昏迷了两天,醒来的时候怎么可能会是在家里。” 他叹了口气:“我应该是在医院才对,但当时我脑子乱的很......” 温嘉然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林然给打断了,他突然又翻了个身,眼睛默默的注视着温嘉然的后背。 温嘉然能感觉得到,林然的手轻轻的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好半天,他听到对方说:“嘉然......在你的印象里,你确实是在睡觉,可是如果我说......你的身体没有呢?” 温嘉然的身体猛地僵住了,心跳在一瞬间跳的飞快,他缓缓转过身,直勾勾的盯着林然:“你什么意思?” 林然眼神复杂的看着他:“嘉然,你只是生病了。” 似乎是为了让温嘉然能好好消化自己说的话,他的语速很慢:“当时你在寝室里......是你室友联系了叔叔阿姨,我得知消息赶去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当时你已经在家里了,听傅明堂说,医生本来是想让你住院治疗的,可是......” 他顿了顿低声道:“你当时那个样子,一旦入院,少不了要用束缚带,叔叔阿姨不舍得,就把你带回家了,每日有医生给你送药......” 温嘉然脑子一片空白,他觉得自己有些听不懂林然在说什么了,他艰难的说道:“你的意思是......我是个精神病?” 林然一下子愣住了,他不喜欢用这三个字来称呼自己最好的朋友,但是...... 事实如此。 他垂下眼,避开了温嘉然的视线:“我不知道应不应该告诉你,可是我总觉得,你这次醒来后,状态好了很多,几乎没有犯病的症状,所以我们不应该瞒着你,就像是你想象出来的那个男朋友,叔叔阿姨一直叮嘱我们,让我们在你面前不要说漏嘴,就说那个什么陆......陆宴泽?去上学了。” 他小声说着,语气里多了点抱怨的意思:“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每次生病都是因为他......” 温嘉然原本非要林然住在这儿,本身就存了想要从他的口中知道点东西的意思,可当林然将真相铺在他眼前的时候,还是让他忍不住颤栗。 林然吓了一跳,他慌乱的按住温嘉然颤抖的肩膀,急声道:“怎么了?怎么了?都怪我,我不应该告诉你这些的,我现在去找叔叔阿姨带你去医院!” 他说着话,就要转身就想要下床,但他刚起身,便被温嘉然紧紧的抱住了:“别去,我没事了。” 温嘉然一边将半信半疑的林然按在床上,一边深呼吸了两下。 或许在之前,他真的产生过自己是个精神病的想法。 可从甜品店出来后,他无比确信,那就是陆宴泽。 活生生的,真实存在在这个世界上的陆宴泽。 后面行为怪异的表哥,更是让他加深了这个想法。 他不可能是精神病。 这一切都是真的。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他从头到尾根本没有生过病。 究竟是什么,让他的家人朋友都以为他有病呢? 温嘉然看向林然,神情是前所未有的坚定:“林然,我不管你信不信,但是我真的没有病,所以,你一定要告诉我,我这个病已经存在很久了吗?它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林然抿着嘴,他今天晚上有点话多了,此时竟然有点不敢再说了。 温嘉然半垂着眼,睫毛轻轻的颤,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求你了。” 林然:“......” 他心一横眼一闭,直接道:“十几年了。” 温嘉然:“......???” 他不敢置信的瞪大的眼睛:“什么?!十几年?你的意思是说我从几岁的时候就是个精神病了?” 林然吓死了,他连忙捂住温嘉然的嘴:“你小声点,生怕别人听不见是不是?” 温嘉然眨了眨眼睛,表示自己知道了。 直到林然的手从他的嘴上挪开,他才压低了声音道:“可是......十几年前,我才多大啊......” 第85章 以为是初见,其实是重逢。 是从什么时候知道自己的好朋友生病了呢? 林然也有些想不起来了。 他只记得大人们之间聊天,说是嘉然在两三岁的时候就出现过一次症状,但是当时没有人放在心上。 一直到几年后,他的症状越演越烈,才被众人知晓。 温家直接乱成了一团。 他们带着嘉然去了无数个医院,看了许多的医生。 但都没有用。 后面甚至逼得无神论者的温阿姨,带着嘉然去寺庙拜,去请道长看。 可是嘉然的病就是不见好。 不过这些都跟林然没有关系,他当时的年龄也很小,对这些东西没有什么印象。 但是有一件让他印象很深的事。 那是他们六七岁的时候。 一个冬天的夜里。 他在嘉然家里玩的太久了,晚上索性住在了这里。 两个小豆丁趴在床上凑在一起,兴奋的睡不着觉。 然后他记得嘉然突然神神秘秘的对他说:“我最近认识了一个哥哥,他好可怜。” “哥哥?什么哥哥?” 小林然对此很不高兴,他觉得温嘉然是自己最好的朋友,可他竟然背着自己认识了新的人! 小嘉然眨了眨眼睛,他察觉出来了林然的小情绪,所以伸手拍了拍林然的胳膊,小声道:“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所以我才告诉你的哦,你不要告诉别人。” 最好的朋友...... 小林然高兴了,他仰着下巴道:“那当然,我的嘴最严实了,你上次偷吃零食的事,我谁都没有说!” 小嘉然:“......” 好吧好吧,反正现在卧室里也没有别人。 他晃了晃脑袋凑到林然耳边嘀嘀咕咕:“我也是刚认识他,他好厉害的,还会自己做饭!” “哇。” 对于小孩子来说,做饭真的是一件很厉害的事情,小林然忍不住问:“真的吗?” “嗯嗯。” 小嘉然猛点头:“他还说,等他学会了,以后会给做好多好多好吃的,就是......” 他犹犹豫豫的说道:“就是他个子比我矮哎......” 他此话一出,小林然毫不客气的指着温嘉然笑:“那你肯定是上当了,他是弟弟才对。” “是哥哥!他亲口说的年龄比我大!” “比你个子矮,就是弟弟!” “哥哥!” “弟弟!” 故事的最后,两个小孩吵得不可开交,一个闹着要回家,一个抿着嘴,哭着抹眼泪。 温家的两个大人不明所以,但还是连夜将林然送了回去。 结果没两天,两人就和好了。 林然从回忆里回过神来,心情颇为复杂的看着温嘉然。 他也是很多年以后才意识到,在那天晚上之前的温嘉然,就已经生病了。 可是当时的他,真的听了嘉然的话,保守了那个秘密,以至于差不多一年后,嘉然的病情才被温家的两个大人知晓。 这么多年过去了。 这件事一直都是林然心中的一个坎。 他的手紧了紧,有些不自在的推了温嘉然一把,含含糊糊的说:“具体我也不太清楚。” 温嘉然半信半疑的躺了回去,他轻声道:“林然,我是说真的,我真的没有病。” 林然没有说话。 “真的有陆宴泽这个人,不过他不在我们这个世界上,他在另一个世界里。” 林然:“......” 他都有点害怕了。 他想了想,伸手,默默的将床头的手机攥在了手里。 温嘉然还在说:“不过没关系,我们的世界就快要融合到一起了,到时候我一定要带着他来见你们。” 林然只听到温嘉然说要带人来见他们,他忍不住问道:“什么?” 温嘉然又重复了一遍,林然依旧没听清,他犹豫了一下,也不问了,胡乱的点了点头:“好,好。” 他这副敷衍的样子,温嘉然熟悉的很,但他还是愉悦的补充了一句:“你等着吧,我一定把他从另一个世界带来见你。” 林然:“......” 不是很想见,谢谢。 他默默的裹紧了被子:“真该睡觉了。” “好吧。” 温嘉然不说话了,突然获知了这么多的信息,让他的精神十分亢奋。 他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身旁的林然早就不知不觉的睡着了,房间里只有对方清浅的呼吸。 温嘉然觉得自己现在很奇怪。 一个正常人在得知这一切事情的反应应该是什么呢? 是惊疑。 是害怕。 可他现在却只觉得兴奋。 温嘉然翻了个身,出神的望着自己眼前的地面。 十几年前啊...... 原来他病了十几年了吗...... 那是不是说明,他跟陆宴泽其实是青梅竹马??? 温嘉然是彻底睡不着了。 这会儿的陆宴泽在干什么呢? 他那里也是晚上吗? 他会想自己吗? 应该会的吧。 温嘉然觉得自己现在就有点想他。 他就这么保持着这个动作发呆,好半天,他突然将自己的手十指相扣放在了脸旁边的枕头上。 就像是他之前在陆宴泽身体里那样做的一样。 一只手是你。 一只手是我。 亲爱的。 原来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以为是初见。 其实是重逢。 ------ 一直到后半夜,温嘉然才迷迷糊糊的进入了梦乡。 他做了一个梦。 梦里的他应该是个小孩儿,周围的一切家具都显得格外的大。 他的视角正跟着行动的身体,缓缓的来到了客厅。 在客厅的角落里,他看见了一个黑发黑眸的小孩儿。 直觉告诉他。 这是小时候的陆宴泽。 他就这么安安静静的坐在角落里,奇怪的是,明明是在温暖的室内,可是他的头上衣服上落满了雪花,并且没有任何融化的迹象。 温嘉然感觉到自己朝着对方跑了过去,亲亲热热的凑到那个小孩儿旁边说着话。 然而下一秒,他眼前一黑。 再睁开眼时,视线陡然拔高,就像是从某个大人的视角默默的看着这一切。 他看见了自己。 小小的一团,正蹲在客厅的角落里,对着空无一人的墙角嘀嘀咕咕的说着什么,时不时的还露出一个讨好的笑。 许久。 他听见妈妈冷静的声音。 “嘉然,你在跟谁说话?” 第86章 两座城市 温嘉然从梦中惊醒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林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起床出去了,屋子里只剩下温嘉然一个人,梦中的场景太过于清晰,以至于他的后背出了一层冷汗,黏腻的不行,温嘉然索性去洗个澡。 等他出来的时候,林然已经回来了,他手里提着早餐,笑眯眯的冲他扬了扬手:“包子。” 温嘉然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轻声道:“家里没人做饭吗?” 在他的印象里,他们家一直都有两个专门做饭的阿姨,并且已经在他们家工作了最起码七八年了,平时对自己是极好的。 林然耸了耸肩:“你在胡说些什么啊?温姨又不会做饭。” 温嘉然穿衣服的动作顿了一下:“我是说做饭的阿姨们。” 林然不说话了,他默默的站在原地看着温嘉然,直到对方将衣服穿好,才小心翼翼的问:“阿姨们只负责午餐晚餐,早餐一直都不做的呀,嘉然,你是不是又......” 他没有将话说完,但是温嘉然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经过昨天一天的洗礼,他现在对于这种记忆错乱的事情已经见怪不怪了。 温嘉然笑了笑随口道:“可能我记错了吧。” 他边说边从林然的手里接过包子三两口的便下了肚,林然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一直等到他吃完,这才连忙将手里的豆浆也递了过去。 温嘉然摇了摇头,他在洗澡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接下来要做的事。 他轻轻拍了拍林然的肩膀:“我吃饱了,你吃吧。” 他说完便往卧室外走,被林然一把拉住:“你干什么去?” 温父温母一大早的便去了医院,临走前对他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一定要看好嘉然。 温嘉然:“......” 他无奈的说:“我不出门,我去找表哥。” 林然这才松开手,看着温嘉然出了卧室。 他看着手里的豆浆,自己吸了一口。 这两兄弟还真奇怪,昨天那副样子,今天又一大早就巴巴的去找...... ------ 温嘉然站在傅明堂的房间门口,他深吸了几口气,做足了心理准备,这才轻轻敲响了房门。 几乎是他手落在门上的一瞬间,门便被人从里面打开。 傅明堂身上的穿着还是昨天那一身,头发略显凌乱,他看着温嘉然微微一笑:“然然,有事吗?” 温嘉然愣了一下,但紧接着他神情认真的看着傅明堂:“你究竟是谁?” 傅明堂的表情变得担忧起来,他伸手摸了摸温嘉然的额头,轻声道:“也没发烧啊,怎么连表哥都不认识了呢?” 温嘉然没有说话,他静静的注视着傅明堂演戏。 傅明堂柔和的神情逐渐变得尴尬起来,他讪讪的放下手轻咳一声:“这就有点没意思了。” “你昨天表现的那么明显,我还以为你不想装下去了。” 温嘉然蓝色的眼睛里逐渐荡漾出了点点笑意。 他想。 不管面前的这个“傅明堂”究竟是谁,他都应该不会伤害自己。 “我还以为你昨天晚上就会忍不住来问我的。” 温嘉然没有接话,他看了一眼在门口探头探脑的林然,忽然伸手将傅明堂推进了屋内,自己也跟着钻了进去。 卧室门被关上。 温嘉然低声道:“我已经想明白了,这里不是真的,也不是假的,但他不是我之前的那个世界。” “哦?” 傅明堂眼神复杂的看着温嘉然,随即轻轻的点了点头:“你继续说。” “在我的记忆里,房间里的监控初中毕业的时候就已经被去掉,而在这里,一直到现在,房间里还有监控,而且我家里的两个阿姨是负责一日三餐的,这里只负责两餐......” 还有许许多多的细节,温嘉然没有再说下去,他凑的离傅明堂更近沉声道:“但是这里还有很多地方跟我以前的世界一模一样,所以,与其说这里是假的,倒不如说......” 他斩钉截铁道:“平行时空。” 傅明堂一直没有说话,他只是神情温柔的看着温嘉然,这个表情在一个一米八几的男生脸上有些怪怪的。 温嘉然有些不自在的扭过头,下一秒,傅明堂突然伸手摸了摸他的头:“然然,你真的很聪明。” 温嘉然身子一僵,他慌乱的退后了几步,傅明堂的手还保持着摸头的动作,但他并不觉得尴尬,极其自然的将手收了回来。 “或许你应该跟我出来看看。” 他说完,也不怕温嘉然不跟着他,自顾自的推开了卧室连接阳台的门。 他站在门口懒洋洋的:“过来。” 温嘉然有些紧张的握了握手,即将得知真相的感觉,让他心跳加速,手心不自觉的出着汗,他缓缓的吐出一口气,朝着阳台走去。 他们来到了阳台上。 早上的天空有着一种柔和的淡蓝色。 与每一个早上并没有什么不同。 温嘉然收回视线,就看见傅明堂看着他笑:“准备好了?” 温嘉然重重的点了点头。 傅明堂也没说话,他突然用手在温嘉然的眼前晃了一下。 眼前的眼前的一切都变了。 淡蓝的天空突然被红光铺满,就像是天空燃起来一场大火,将一切都染成了血红色。 世界被火焰吞噬。 周围的建筑似乎拥有了重影,就像是有很多个世界同时存在,它们相互纠缠,交错,形成了一幅诡异又奇特的画面。 强烈的视觉冲击,让温嘉然的大脑一阵眩晕,视野中的一切都开始晃动起来,这让他有些站不稳,所以他下意识的抓住了傅明堂的手。 傅明堂安抚的拍了拍他的手背。 温嘉然微微喘着气,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天。 在天空上,一左一右两个裂缝同时出现。 裂缝中,温嘉然隐隐约约看见了两座城市,它们在裂缝中相互映照。 不。 不止是这样。 温嘉然突然有一种感觉。 它们似乎已经脱离了裂缝的屏障,正朝着他所在的世界缓缓逼近。 第87章 同人小说 他看向傅明堂:“这是......什么?” 傅明堂的声音轻柔而缓慢,给足了温嘉然冷静的时间:“这上面的,是你跟陆宴泽的世界。” 温嘉然茫然的退后了几步:“我不明白,我一直以为是世界融合会促成我跟陆宴泽的见面,可现在......” 他看着傅明堂:“世界是为了我们相见在融合?” 傅明堂笑了起来,他耀眼的金发在火红色的天空下衬托的格外夺目。 他望着天空轻声道:“你说的没错,然然。” 他回过头来,两双颜色相差不多的眼睛注视着对方,傅明堂动作轻柔的摸着温嘉然的脸:“这个世界是为了你们而编织的奇迹。” 温嘉然来不及奇怪,一个更荒谬的念头在他的心中升起。 他突然睁大了眼睛,喃喃道:“如果这里真的是平行世界的话,那这里的一切都属于平行时空的我......也就是说......跟陆宴泽青梅竹马的是平行世界的我?!” 傅明堂:“......” 他特意凹的造型,冥思苦想了一晚上的话,在此时的温嘉然面前简直像个新兵蛋子。 但他并没有生气。 他的脸上露出一个无奈的笑来:“不,这里不是平行世界。” “嗯?” 温嘉然的动作顿住了。 “按照你们的说法,这里更像是一本同人小说,一个专门为了你和陆小泽创造的同人小说。” 傅明堂的声音里竟然带着点宠溺:“在你到来之前,这里的一切都是不存在的,而在你降临的那一瞬间,世界才开始运转,然然,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温嘉然的嘴唇动了动,一句话也说不出。 傅明堂继续道:“这里的一切都与你生活的那个世界一模一样,当然,或许有那么一丁点小纰漏,但那不重要,等到三个世界完全融合的时候,时间会自动修正一切,所以......” 他有些好笑的说:“你不用担心跟陆宴泽青梅竹马的另有其人,那就是你。” 温嘉然的脸一下子就红了,他觉得脸颊耳朵都烧的厉害,忍不住用手轻轻捏了捏耳垂,嘴里嘟囔着:“可是......我根本没有这方面的记忆。” “那就是另外一个故事了,而我,就是为了这个而来的。” 傅明堂叹了口气。 他转身望向阳台的一侧,伸手在空中挥了挥。 风。 感受到了他的指使。 它呼啸着吹了过来。 阳台上的花被刮得枝叶尽断。 温嘉然被刮得睁不开眼睛。 他的视线在一点点变黑,他意识到有什么重要得事情即将发生。 狂风中。 温嘉然突然伸手拽住了傅明堂的胳膊,他扬声道:“你究竟是谁?!” 傅明堂回头,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 他的眼睛几乎弯成了月牙,温嘉然的视线逐渐模糊,但他依旧紧紧的盯着傅明堂那双带着点怜惜的眼睛。 视线的最后,他听见对方说:“叮。” 温嘉然讶然的瞪大了眼睛。 他很熟悉这个声音。 这是系统小姐的声音。 ------ 温家。 作为经商世家,一直不温不火的过了这么多年。 却在这一代横空出世了一个温明玉。 她凭借着超高的商业头脑,硬生生的将温家带到了一个不属于它的高度。 她更是曾公开表示,这要将全部的精力投入到家族的视野中,这辈子都不会成婚,却不曾想没几年就被一个外国男人给缠上了。 两人纠缠了好几年,最终以对方入赘落下帷幕。 婚后没几年,两人便生下了一个儿子。 取名温嘉然。 两人对这个宝贝儿子疼爱有加,视若至宝。 温嘉然也不负众望。 在他很小的时候便展现出了聪慧的才能和懂事的性格。 可一切,都在他六岁那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 “然然,外面冷,你别乱跑,小心感冒了,爸爸妈妈一会儿就回来,你乖乖听阿姨的话,好不好?” 温明玉笑眯眯的摸了摸小豆丁的脸蛋,温声细语的嘱咐着。 小嘉然乖乖点头,目送着父母远去。 等到他们的身影一消失,他便连忙跑回屋内,搬来了一个小凳子,放在了柜子旁边,然后踩着小凳子,艰难的从柜子里面掏出来一盒饼干。 他的脸因为兴奋而变得红扑扑的。 小嘉然鬼鬼祟祟的四下看了看,没有看见带自己的保姆阿姨。 他心中“yes”了一声,抱着饼干就往院子里的温室跑去。 温明玉喜欢花,所以家里特意建了一个温室。 温嘉然平日里也很喜欢去那里玩,但是今天不同。 因为他有了别的小秘密。 他在那里养了一个人。 那盒饼干对于一个六岁的小孩来说有些过于大了,温嘉然只能两只手紧紧的将它搂在怀里。 一路上累的气喘吁吁,但当他走进温室,看到了角落里的人后,只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他捧着饼干小心翼翼的走过去。 角落里正坐着一个比他矮一点的小孩儿。 小孩儿面前的地上放着一个碗,碗里是水煮面条,里面看上去什么都没有放,只是简单的用水将面条煮熟。 温嘉然皱了皱眉,他从来没见过这么难吃的面条,但从小的家教,让他没有对此发表什么意见。 他将怀里的饼干放到了对方旁边,笑眯眯道:“我给你带了好吃的!” 黑发黑眸的小孩脸上没有什么情绪,他抬眼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然后便默不作声的低下了头,开始吸溜碗里的面条。 他看上去饿坏了,吃的很快,甚至在将面条吃完后,又将碗里的面水给咕嘟咕嘟喝了个干净,然后才将碗放下,再看见温嘉然的时候,他明显一怔。 但他很快移开了视线,依旧没有跟温嘉然说话的意思。 只是默默的从地上站了起来,捧着碗往里面走。 温嘉然有些不高兴了,他抬脚就想要跟上对方,结果却被地上的杂物绊了一下,一下子摔在了地上。 擦伤的手心很快就往外渗血,他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陆宴泽的脚步顿住了,他小大人一样叹了口气,有些烦躁的走了回来,斥责的话已经到了嘴边。 但看着对方委屈的通红的小脸,以及含着泪的眼睛。 他莫名其妙的心软了下来。 斥责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就变成了一声轻问。 “你是谁?” 第88章 王宴 今年的冬天似乎格外的冷。 六岁的王宴本应该是上学前班的年纪,却因为家里两个大人的不作为,导致他没有学可以上。 家里没有暖气,他小手小脸冻得通红,爸爸妈妈从昨天出去到现在都没有回来,留下他一个人呆在家里。 不过他早就习惯了这样的日子,他跳下床跺了跺脚,企图让身体暖和起来,然后他打开冰箱,在里面翻了翻,仅仅找出来一小袋面条。 他艰难的站在小凳子上,接了一点水,然后将面条放入锅里煮熟。 盐袋里面没有盐了,妈妈说她回来的时候会买回来,可是王宴不知道妈妈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所以他小心翼翼的用牙将盐袋彻底撕开,将粘在袋子上的盐粒一点点刮下来,放进锅里。 那么一点点盐又能起什么作用呢? 不过这已经让王宴很知足了。 等到面条煮好,他将它盛到碗里,看着比自己高的桌子犯了难,以前吃饭的时候他是有高凳子坐的,可那个凳子前几天被爸爸打他的时候摔坏了,小凳子又太矮,坐上去根本够不到桌子。 他想了想,索性将碗放在了地上,自己也坐在旁边,耐心的等着面条放凉。 时不时的还瞄一眼门口,就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就在这时,他的视线里凭空出现了一个小孩。 这么冷的天,那小孩只穿了薄薄的长衣长袖,柔软蓬松的头发随着他的动作来回晃动,肉乎乎的脸蛋上是一双蓝色的像宝石一样的眼睛,他怀里抱着什么东西,整个人累的气喘吁吁,脸颊通红。 王宴不是第一次见他了。 半个月前,他就是突然出现在他的家里,然后没过多久,又突然的消失。 王宴当时吓坏了,他躲在角落里,等到对方消失后,才连忙跑出去,想要寻找可靠的大人,但找来找去,也只找到了一个老乞丐。 老乞丐其实不能说是乞丐,他在这里是有房子的,可是他无儿无女,老了之后就喜欢往外面的墙角一坐,望着人来人往,日出日落。 但他很喜欢王宴,时不时的会给王宴买些吃的喝的,虽然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但也让王宴能填饱肚子。 老乞丐拉着他的手在他家里转了一圈,最后笃定道:“你家里闹鬼了。” “!!!” 王宴身子一僵,眼泪都要吓出来了,但他还是强撑着,努力憋着眼泪:“那......那怎么办?” 老乞丐眼睛滴溜溜的转了一圈:“你家里没有大人,你又是个小孩儿,不如先去我家住几天,过几天再回来,那鬼估计就走了。” 王宴不想去。 老乞丐不爱干净,家里脏兮兮的还有一股臭味。 而且...... 他的脑海中无端浮现出了那小孩红扑扑的脸。 不像是鬼。 倒像是...... 倒像是个小神仙。 但他不敢说,只是抿着嘴一言不发的站在旁边。 老乞丐见他这个样子也乐了,他拍了拍王宴的头:“你这小孩儿,让你上我家去你还不乐意,爷爷家可是买了很多的糖,甜滋滋的。” 王宴舔了舔嘴唇。 有点馋。 但还是不想去。 最后,老乞丐拗不过他,也不逗他了。 他递给了王宴一颗糖并且嘱咐道:“他来闹,你别理他,要不了几次他就走了。” 王宴很听话,后来,那小孩陆陆续续又来了几次,并且偶然发现了藏在角落里的他。 他看上去很惊讶:“你是谁?为什么会在我家?” 王宴死死的攥着手,没有说话。 胡说。 这个小孩胡说。 这里明明是他的家。 才不是他的家。 他心里有些不高兴,但还是按照爷爷的意思,不去理这个作乱的小鬼。 结果那小孩反倒是没脸没皮的凑过来,围着他打转,好半天,他听见他说:“你是没有家吗?” 王宴没有回答,他低着头,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更加安静,想要让这个小孩知难而退。 但对方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柔软的小手轻轻的摸了摸他的脸颊,暖呼呼的温度直接渗到了他的心里。 不知道为什么,王宴突然觉得有些难过。 他是有家的。 虽然这里破了点...... 但他就是有家的! 他凭什么说自己没有家? 就像是突如其来的自卑,还不能将情绪掩饰的很好的小孩,突然伸手拍开了另一个小孩的手。 他撇过头不看他,但下一秒,一双暖呼呼的小手突然捧住了他的脸。 蓝汪汪的大眼睛就这么好奇的看着他。 然后他听见对方说:“我叫温嘉然,你叫什么名字?” 他愣在了原地。 王宴有些手足无措起来,他觉得自己应该要说些什么,但他牢记着乞丐爷爷的话,死死的咬着下唇不说话。 那个叫温嘉然的小孩也不恼,他歪着头看着他:“没关系,你可以住在这里,我不会告诉爸爸妈妈的。” 他话音刚落,就像是听到有人喊他一样,急匆匆的高声说了一声“好”,然后便对着王宴小声道:“这是我们的小秘密。” 说完,他就向着门外跑去,在身体接触到门的一瞬间,他就这么消失了。 就像是现在突然出现一样。 王宴已经对温嘉然的出现见怪不怪了。 他饿坏了,捧着那只带着一点点咸味的面条急匆匆的下了肚。 他还想去洗碗,但温嘉然的哭声实在是有些刺耳。 他也是个小孩。 可他从来没有这么哭过。 温嘉然都这么大了,竟然还哭。 羞羞脸! 他一边这么想着,一边烦躁的停下了脚步。 王宴回头看着他,忍着脾气,轻声道:“你是谁?”末了他又补充一句:“你到底是谁?” 地上的小孩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听见他的问题,他一下子止住了哭声,蓝汪汪的眼睛里噙着泪,一脸委屈的说:“我是然然。” 王宴:“......” 他当然知道他叫然然,可他想问的不是这个。 他想要知道他到底是鬼还是小神仙? 为什么要一直缠着他不放? 但最后,他还是轻轻叹了口气,朝着温嘉然走了过去。 第89章 小神仙 他蹲在地上,将对方的手心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下,伤口只是轻微的擦伤,血珠渗出来了一点点,但在温嘉然眼里,这简直是天大的事。 他撇着嘴不敢看。 王宴想了想,撕了一张干净的纸小心的给温嘉然擦拭着伤口,他不知道这样行不行,但是他家里没有别的东西可以给他消毒。 伤口有些疼,温嘉然忍不住往后缩手,但王宴死死的拽着他不让他动。 等他将伤口表面的灰尘都擦干净后,王宴才松了口气,他认真的看着温嘉然道:“你以后不要来了,我家里很穷的,没有你想要的东西,也没办法供奉你。” 王宴已经想明白了,这么娇气的小孩儿,肯定不能是鬼。 他大概是天上的某个小神仙。 要是他家里很有钱就好了,那他一定会给小神仙世界上最好的供奉。 可是他家很穷。 他家养不起他。 王宴垂下眼,不去看他,他端起地上的碗站了起来,打算去洗碗。 温嘉然坐在地上愣愣的看着他。 供奉? 什么意思? 他要供奉我? 为什么? 难道不是自己一直在养他吗? 温嘉然的大脑已经要转不过来了,等到对方的身影从他家的花坛后面再次出现,他手里的碗已经不见了。 温嘉然瞪大了眼睛,他连忙爬了起来。 要是让他妈知道有人用她浇花的水去洗碗,他妈肯定会生气的,他也顾不得王宴了,急匆匆的从他身边跑过去,可等他跑到水那里却傻了眼。 那里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温嘉然:“你把碗放哪了?” 王宴:“桌子上啊。” 桌子? 温嘉然四处看了看,这里到处都是他妈妈的宝贝,哪里有桌子呢? 他刚想开口问,就见那黑发小孩又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本书,他趴在地上,认认真真的用粉笔头在地上写着什么东西。 小孩子疑心大,忘性也大,他很快便抛开了心中的疑问,凑过去看他在写什么。 他在写一二三四。 老实说,他的字写的有点难看,他自觉自己已经是个成熟的大孩子了,忍不住也趴在对方身边,拿着粉笔学着他的样子写字。 只是这字嘛...... 温嘉然的脸一下子就红了,他慌乱的用手将自己写的字擦掉,对上对方的视线强壮镇定:“我......我就是不习惯用粉笔写字!你给我一支铅笔,我一定写的比这个好!” 王宴觉得他笨笨的,有点可爱。 但他还是摇了摇头:“我没有铅笔。” 温嘉然一下子哑了,他用手捂住嘴巴,小心翼翼的去看对方的脸,见对方一脸平静,他这才缓缓松了口气。 但很快,温嘉然就想到了一个更重要的问题。 对方一直住在他家里,那是不是也没有上过学呢? 怪不得,他要偷偷的拿着粉笔练字。 温嘉然觉得他好可怜,他挪着小屁股,一点点的凑到对方身边,趴到他耳边小声说:“我教你好不好?” 王宴的动作一顿,他疑惑的扭头去看温嘉然。 “老师说我学得可快啦,我上完学回来可以教你,不过......” 他眨了眨眼睛,慢吞吞的说:“你要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王宴发现了一件事。 他的小神仙,好像并不打算走。 他垂下眼睛,密而长的睫毛轻轻颤了颤。 “王宴,我叫王宴。” ------ 此后整整一年,温嘉然每次放学回来,饭都顾不上吃,便会急匆匆的赶去温室去教王宴,生怕自己去晚了,便把今天学的东西给忘了。 温父温母对此奇怪的不行,但秉持着尊重孩子,两人并没有当着温嘉然的面说什么,但在温嘉然不在的时候,他们去温室里转悠了好几圈,什么都没能发现。 最终只能将这一切归结于温嘉然有在温室学习的怪癖。 两人都不是什么封建的父母,根本没有想到安装监控摄像头那一茬上。 而温嘉然,他只以为是自己和王宴藏的好,所以爸爸妈妈才这么久都没有发现,对此很是洋洋得意,他其实有想过让爸爸妈妈收养王宴,可是王宴对此严厉否决,说什么自己还不想死之类的胡话。 被爸爸妈妈收养,怎么就能扯到死上面了呢? 温嘉然不明白怎么回事,但他觉得王宴一定是有自己的理由,所以他尊重了他的决定。 这样的日子一直到他们相识的第二个冬天,迎来了终结。 王宴家的屋顶被雪给压塌了。 爸妈没在家,他又进不去,无家可归的他只能艰难的从倒塌的房子里拽出来了一条脏兮兮的被子。 他用被子裹着全身,瑟缩的躲在了院子里一个棚子底下。 棚子四面漏风。 寒风夹杂着大雪呼呼的刮。 王宴的身上,头发上很快落满了雪,他能感受到自己的身子在剧烈的颤抖,寒冷的天气和长久以来营养不良的身体,让他感到一阵阵头晕目眩。 迷迷糊糊中,他看见了他的小神仙。 以往一出房门就会消失的温嘉然,竟然突然出现在了他家的院子里。 他果然真的是神仙。 明明在大雪里,可是他的身上头发上竟然没有一点雪花。 他像是完全没有注意到大雪一样,脸上带着意外的兴奋往他身边凑。 王宴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 他觉得自己现在应该是发烧了,还是离温嘉然远一点比较好。 别传染给他...... 哦,对了。 神仙也会生病吗? 他意识有些不清醒。 而温嘉然,他现在是真的很兴奋。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王宴出现在除了温室以外的地方。 不过他现在呆在他家的客厅里很容易被爸妈发现。 或许...... 可以让他藏在自己的卧室里? 说干就干! 温嘉然兴冲冲的跑到王宴的身边,嘀嘀咕咕的说着自己的想法,结果还没等他听到王宴的回答,率先响起来的却是妈妈的声音。 “嘉然,你在跟谁说话?” 温嘉然吓了一跳,他连忙站了起来,伸手将王宴护在身后。 “妈妈......这个哥哥他很可怜的......你不要赶他走好不好......” 奇怪的是,妈妈脸上的表情很奇怪,她看着温嘉然,突然软了声音。 “然然,你先过来。” 第90章 带我走吧,我不怕死 王宴眼睁睁的看着然然挡在他面前,跟一个他完全看不见的人在对话。 然然喊那个人“妈妈”。 然然的妈妈要来接他回去了吗?那他是不是再也见不到了然然了? 他心中不可抑制的产生了恐惧。 本就烧的昏昏沉沉的大脑,在这一刻突然爆发出了难以想象的勇气,他抖着声音说:“别走,别把我一个人留在这儿......” 他的声音很小,但还是让温嘉然听见了,他犹豫了一下不顾母亲的反动,转头跑了回来,温暖的小手轻轻拉住了王宴的手,他小声道:“你别怕,我不走。” 王宴紧紧的握住温嘉然的手。 他的手凉的吓人,温嘉然忍不住瑟缩了一下,但却被王宴误以为他还是要走。 不过才七岁的小孩儿,突然就哭了。 他哭起来不是温嘉然那种嚎啕大哭的哭法,而是安安静静的掉眼泪。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悄无声息的从眼眶中滑落,落在他那苍白干裂的嘴唇上。 他努力的让自己不发出任何声音,但还是控制不住身体的颤抖,温嘉然吓坏了,他伸出小手胡乱的在王宴的脸上抹着眼泪:“别哭,你别哭,我不会走的,我真的不会走的。” 王宴哭的打嗝,他眼睛里含满了泪,所以有些看不清温嘉然的脸,他突然想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如果小神仙不跟着妈妈回家的话,那他要住在哪里呢? 住在他家? 可是他家现在已经没有了。 它被大雪压塌了。 他越想越委屈,就在温嘉然手足无措的时候,他突然抽泣着说:“你还是回家吧。” 温嘉然:“......” 他疑惑的歪了歪头:“这里就是我家啊。” 王宴听见这番话,心里更难过了,然然都已经把他这里当家了,结果这破房子这么不争气,说塌就塌了。 他小声道:“房子塌了......我们没有地方住了......” 温嘉然怔愣的看了看自己家的大屋顶。 没塌啊...... 还不等他说话,王宴突然眼一闭,一副置生死于不顾的样子道:“然然,你让你妈妈把我也带走吧,我......呜呜呜......我不怕死了......” 温嘉然:“......” 他看着对方通红的脸,终于想明白了。 小哥哥这是生病了。 他轻轻的拍了拍王宴的手,扭头跑到妈妈身边,仰着头:“妈妈,哥哥生病了,我们要送他去医院。” 温母:“......” 她不信邪的又将那个地方看了看,依旧什么都没有。 她深吸一口气,冲着温嘉然笑了笑:“然然,你先跟妈妈来。” 可没想到,一向乖巧的孩子,在这时却突然犯了浑,他焦急的在地上跺了跺脚:“他真的生病了!要去医院!” “然然。” 温母突然蹲下身子眼睛看着温嘉然,她柔声细语道:“妈妈知道你很担心哥哥,但是外面很冷,你先回房间里换件厚一点的衣服,然后妈妈带你和哥哥去医院好不好?” 温嘉然点了点头,他有些担忧的回头看了一眼王宴,噔噔噔的跑回了房间找衣服去了。 温母独自站在原地,她心里慌得厉害,但面上却丝毫没有显现出来,反而默默的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给了丈夫。 简单的说了一下儿子的情况后,温父对此很是重视,夫妻两个在电话里商量了一下,打算带温嘉然去医院看病。 而王宴...... 他眼睁睁的看着温嘉然突然扭头就跑,然后消失在了空气中。 他有些绝望的想。 小神仙不想带他走了。 他自己走了。 他终于抑制不住内心的委屈。 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王家的情况其实已经被不少人发现了,但住在这里的人大都不乐意管这些闲事,也没想过这塌了的房子里还有个小娃娃,他们充其量也就是站在门外看了看,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还是出门遛弯的老乞丐发现了这情况,他急匆匆的跑进来,一眼就看见了在院子里冻得瑟瑟发抖的王宴。 此时的小孩儿已经将被子衣服脱了个干净,就这么光溜溜的待在院子里,老乞丐吓了一跳,连忙将身上的破棉袄脱下来给王宴包裹起来,没成想小孩嘴里还迷迷糊糊的说着“热。” “哎呦,你这小祖宗哎。” 老乞丐年纪大了,背还有点驼,他动作吃力的将王宴抱了起来,缓慢的走出了这个院子。 他身上也没有多少的钱,顶多也就能带着这孩子去一趟小诊所,可看着怀里一直嘟囔着“热”的小孩儿,老乞丐咬了咬牙,将他小心翼翼的放在墙角,自己回家里拿钱去了。 等到温嘉然换了衣服出来后,他第一眼看见的,就是站在门口的妈妈,妈妈也换了一件大衣,正站在门口等他,他心里担忧王宴的事,连忙跑过去握住妈妈的一根手指:“妈妈,我们现在就走吧。” 温母点了点头,她温和的说:“好,你去喊哥哥吧。” 温嘉然下意识的往温母身后看,结果发现那里空无一人,他迷茫的眨了眨眼睛:“他还生着病呢......怎么能乱跑呢?” 他突然向着屋外跑去,温母吓了一跳,连忙跟在后面。 小孩子个子小,跑的也快,很快就将踩着高跟鞋的温母甩在身后,他冲进了温室,里面很安静,温嘉然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在里面转了一圈。 空无一人。 等到温母赶到的时候,温嘉然已经从温室里跑出来了,他眼圈红红的看着妈妈,小声道:“哥哥......哥哥不见了。” 温母的心止不住的往下沉,但她还是温柔的将温嘉然抱了起来,轻柔的给他擦着眼泪哄他:“哥哥可能是有点事,然然,你先跟妈妈去医院,我们帮哥哥买点药好不好?” 然然哽咽着,稀里糊涂的点了点头。 温母早就已经让司机把车里的空调开的暖呼呼的,她带着然然上车,车辆朝着医院疾驰而去。 第91章 祖孙 温父早就在医院门口等着了,等接到他们娘俩,他心疼的从温母的怀里将然然接了过去。 出于对妻子的信任,他从来没有质疑过妻子的决定,而温母,做为一个活了三十多年的无神论者,她下意识的反应就是儿子可能生病了。 她让温父这边约着医生,另一边尽可能的不去刺激到然然,甚至还顺着他的话让他带着哥哥一起去。 她不想让儿子意识到,他所看到的“哥哥”很有可能只是他的想象。 毕竟她不是专业的心理医生,万一儿子真的是心理上的疾病,她担心自己贸然说出来,会刺激到他,导致病情加重。 夫妻两个对视一眼,谁都没有说话。 医生是一个很和蔼的中年男人,他看向然然笑眯眯道:“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温嘉然不明白,不是说要给王宴抓药吗?为什么把他带到医生这里来了? 他懵懵的看向身后的爸爸妈妈,温父温母冲着他的点了点头。 于是,温嘉然收回视线,他坐在椅子上,乖乖的说 “我叫然然哦。” 医生低头在纸上写了什么,他温柔的嗓音还在继续追问 “小朋友,告诉叔叔,你还看见了什么?” 小孩子本能的觉得哪里有些不太对,他迟疑的开口:“我......我看见了......”” 他看向医生叔叔,对方脸上鼓励般的神情,让他还是慢吞吞的说道。 “一个黑衣服的哥哥......” ------ 从医院出来,夫妻两心事重重,对于儿子的病,医生也不敢贸然下决断,只说疑似儿童精神分裂症,具体的还要根据后续具体诊断。 但仅仅这样,就已经让温父温母心如刀割,两人怎么也想不到,每天都高高兴兴的儿子竟然会得这种病。 夫妻两个纠结的一晚上都没有睡好,最终还是下定决心,瞒着温嘉然,在家里的各个地方都安装上了监控。 他们需要通过监控来了解儿子平时是否有异常举动。 而温嘉然对此一无所知。 他每天一放学便习惯性的往温室跑。 可是那里已经没有他想见到的人了,所以他很快便从里面失落的走了出来。 连着一周,他都没有做出什么异样的行为,温母甚至开始怀疑上次是不是自己弄错的时候。 然然的行为再次变得奇怪起来。 他在房间里乖乖的写着作业,突然像是看见了什么一样,连鞋子都顾不上穿,激动的从房间里一溜烟的跑到了大门口。 但紧接着,他脸上的表情猛地僵住了,整个人不受控制一般的向后猛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表情惊恐的仰着头,似乎在说些什么,然后他说着说着,突然就哭了起来。 温母从监控上看到这一幕,简直心都要碎了,她急匆匆的从公司往家里赶去。 ------ 王宴这次病足足在医院里住了一星期的院,期间那对夫妻来过两次,骂骂咧咧的交了两笔钱后就又消失了。 可那点钱又怎么够住院呢? 在医院的每一天都可谓是在烧钱。 还是老乞丐拿出了自己的棺材本给垫上的。 他也没有背着王宴的意思,直说自己无儿无女,王宴有爹妈却跟没有一样,倒不如认他当个爷爷,以后长大了,要孝敬他。 王宴没有说话。 他黑黝黝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老乞丐。 他在说谎。 王宴默默的想。 老乞丐的年纪很大了,而且身子骨也不算太好,去年还因为生病差点一命呜呼,而他现在才七岁,老乞丐都不一定能活到他长大。 他有些难过的想。 他等不到自己孝敬他的。 但王宴还是乖乖的点了点头,他开口道:“爷爷。” 老乞丐高兴坏了,布满厚茧的手重重的拍了拍王宴的脑袋,直把他拍的脑袋晕晕的。 他给王宴办理了出院,祖孙两个慢吞吞的从医院离开。 王宴心里存着事,他对那个家并没有什么期待的,可是他想,万一然然回来了呢? 他那天被妈妈带走了,万一偷偷跑回来了,发现自己不在家,会不会很难过? 会不会再也不回来了? 他心里有些慌,只顾着盯着地面想,一时不察,与一个小男孩撞了个正着。 那是个很漂亮的小孩,穿着十分精致,脚上还蹬着一双小皮鞋,头发梳的整整齐齐。 而且他的皮肤很白,就像是从来没出过屋子,没见过太阳一样的苍白,白的甚至让王宴觉得他有点吓人。 “你干什么?” 小孩尖锐的声音响起,王宴下意识的抬头轻声道:“对不起。” 是他撞到了对方,本来就是自己的错。 但那小孩在看见他的脸后一下子愣住了,他疑惑的喊了一声:“二哥?” 但很快,他就看清了王宴身上破破烂烂的衣服和他旁边的老头,他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乍一看,他还真的跟他二哥有点像,但仔细看看,又觉得两人完全不一样,这小孩瘦的脸都凹进去了,丑死了! 一想到被这种人撞到了,他就浑身不自在。 不知道是什么心理在作祟,他猛地推了王宴一把。 王宴身子晃了一下,没有动。 反倒是对面动手的小孩儿,被弹了回去,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显然是没反应过来,怔愣的对上了王宴的视线,下一秒,他突然放声大哭起来。 王宴吓了一跳,他身旁的老乞丐反应更快。 他一把攥着王宴的手,快步的朝着医院大门走去。 乖乖。 这小孩儿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小少爷。 那可不是他们这种人能招惹的,趁着对方身边没大人,还是赶紧溜吧。 王宴被攥着手踉踉跄跄的往前走。 不知道为什么,一股强烈的冲动,让他回头看了一眼。 他看见了一对夫妻急匆匆的将地上的小孩儿扶了起来,表情焦急的拉着他上上下下的看,嘴里说着:“安安,安安,怎么了?” 而在他们旁边,一个戴着眼镜的少年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帕子,仔仔细细的给哭嚎着的小孩儿擦着脸。 他心里突然酸的厉害。 他的爸爸妈妈从来没有这样关心过他。 王宴眼中闪过一丝羡慕,他垂下眼,握紧了老乞丐的手不再去看身后。 陆宴知顺着正在向父母告状的弟弟的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看见一老一少两个背影消失在了人海里。 他淡淡的收回了视线。 第92章 你可以摸我的肚子 王宴回到家的时候,罕见的发现爸妈竟然都在家里的院子里站着,还有几个人似乎是在修他们的房子。 不过想想也是,今年的冬天还有那么长,房子肯定是要修的,爸爸妈妈总不至于让他住在大街上吧。 他心里又隐隐的有些高兴起来,只要房子盖好了,然然回来的时候就有地方住了。 老乞丐只将王宴送到了门口,他跟王家那对夫妻向来不是很对付,三人一碰面便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吵架,现在这儿小孩才刚出院,他不想让他看见他跟他爸妈吵架的样子。 影响不好。 他轻轻推了一下王宴的后背,王宴顺势进了院子,他只站在门口,偷偷的往里面张望。 爸爸看上去脸色很难看,有点凶,这个时候凑过去很容易挨打。 他赶紧转移视线,看向了妈妈。 妈妈站在一边,头发乱乱的,嘴角也破了,看上去像是被人打了。 肯定是爸爸干的,他都见过好几次爸爸打妈妈了。 王宴有些不高兴。 他不喜欢看见爸爸打妈妈,因为爸爸不打妈妈的时候,妈妈有时候还会抱抱他,但是如果爸爸打妈妈的话,妈妈就会让他过去,然后拧他腰上的肉,疼的他眼泪都要下来了。 眼见着这两人都不像是心情很好的样子。 王宴站在门口不敢进去了。 反倒是楼上写作业的温嘉然一眼就看见了自家大门口站着的小孩儿。 他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 是王宴耶! 面对消失这么久又突然出现的朋友,他连鞋子都没顾得上穿,急匆匆的从楼上跑下去,就朝着王宴的方向扑。 王宴并没有注意到温嘉然,因为他听到了爷爷在他身后喊他,他扭头走了出去,老乞丐拍了拍他的肩膀,粗糙的大手在口袋里摸了半天,摸出来两个硬币。 他将硬币塞到王宴的手里笑了笑:“你刚生了一场大病,身子亏了,要好好补补,拿着这钱去买鸡蛋吃。” 他说完,像是想到了什么,连忙补充道:“别买面条啊,那玩意儿没什么营养,而且,要去买生鸡蛋,回来自己煮,别人煮熟的要一块呢,我可没有那么多钱给你吃。” 王宴握紧了手里的硬币,他看着老乞丐脸上的皱纹,小声的“嗯”了一声。 “行了,回去吧。” 老乞丐挥了挥手,他不再去看王宴,将手背在身后回家去了。 王宴垂下眼,盯着手心里的两块钱,小心翼翼的将它们装进口袋里,这才向着院子内走去。 没成想,他刚跨过门槛,就与温嘉然撞了个正着。 他心心念念的小孩儿,此时此刻就站在他的对面,王宴下意识愣了一下,但很快巨大的兴奋让他来不及思考,便朝着温嘉然快步走了过去。 但温嘉然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高兴,对方小脸涨的通红,表情惊恐的看着他,更是在他试图接近他的时候,匆忙的向后退了两步,结果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王宴迟疑的停下了脚步,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同样的,他并不想让爸爸妈妈看见自己,于是,他弓着腰,利用院子里的杂物遮挡住自己的身形,小心翼翼的朝着温嘉然所在的方向,又走了几步。 温嘉然简直要吓死了,他眼睁睁的看着王宴在自己的眼前突然消失,没一会儿,又突然出现。 他脑袋里一片空白,仰着头看着王宴,好半天,他哆哆嗦嗦道:“你是死了吗?” 王宴:“......?” 他站在原地,认真的说:“我没死。” 温嘉然不信,他小手紧紧的抓着自己的衣服,甚至不敢去看王宴的脸:“我......我让妈妈带你去治病,可你突然不见了。”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里都带上了哭腔:“你是不是变成鬼了?现在要来带我走?” 王宴不想让温嘉然哭,他有些急切的说:“我真没有死,然然。” 他表情坚定的说:“我要是变成鬼了,一定不会出现在你面前的。” 然然那么胆小。 看见鬼一定会很害怕。 如果自己真的变成鬼了,他才不会出现在对方面前。 他应该会偷偷藏起来,就像是现在躲着爸爸妈妈一样躲着他。 然后偷偷的看他。 温嘉然不哭了,他小声道:“真的?” “真的,不信你可以摸摸我的手。” 王宴说完才发觉他的小手冻的冰凉,他连忙改了口:“不对,是肚子,你可以摸摸我的肚子,是热的。” 他弓着腰有些难受,索性盘着腿坐在了地上,冲着温嘉然招手:“你过来。” 温嘉然站了起来,犹犹豫豫的走了过去。 王宴将衣服掀开一个小口子,笑眯眯的看着温嘉然:“你摸。” 冬天的寒风往他衣服里面灌,王宴冻得打了个哆嗦,但他面上没有任何异样,只是专注的看着温嘉然。 温嘉然深吸一口气,他小心翼翼的将手伸进王宴的衣服里,小手摸上了他的肚子。 软软的。 热热的。 真的不是鬼哎。 温嘉然将手收了回来,顺带着将王宴的衣服拉下去,还轻轻的拍了拍。 他学着对方的样子坐在地上,凑过去小声道:“可是你刚才为什么会......” “嗯?怎么了?” “消失啊,你刚才在我家院子里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了,就像......就像鬼一样!” 王宴怔住了,他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家的院子,一个念头在他脑中飞速闪过,他来不及抓住它,只能慌乱的抓住了然然的手:“然然,你说这里是你家?” “对啊。” 温嘉然奇怪的看着他,还疑惑的摸了摸王宴的脸:“你都在我家住了一年了,怎么现在才问?” 王宴直勾勾的看着温嘉然,他小声道:“你家长什么样子?” 温嘉然想了想:“我家可大了,有好多好多房间,还有大花园,还有......” 他还要往下说,却被王宴捂住了嘴巴。 对方表情认真的看着他:“可是然然,我从来没有见过你家,我一直住在我自己家,而且......” 他垂下眼小声道:“我看见的是你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 第93章 同床共枕 两个小孩都被现在的情况给搞蒙了,这种事情对于才七岁的他们来说,简直是...... 简直是太刺激了。 温嘉然的脑子里不由自主的想到了自己看的动画片。 故事里拯救世界的主角往往都需要一个非同一般的开场。 难道...... 难道他和王宴就是...... 他激动的脸都红了,王宴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他没有看过几部动画片,完全不知道温嘉然的脑袋瓜子里面在想些什么。 他歪了歪头,也跟着傻乐起来。 冬日的寒风里。 两个鼻尖冻得通红的小孩。 睁着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对方。 就这么笑出声来。 只是还不等他们乐够,温母已经赶回了家里,她干脆利落的将温嘉然从地上拽了起来,蹲在地上轻轻的给他拍去裤子的灰尘。 她没有问温嘉然在干什么。 反倒是儿子一脸兴奋的告诉她,他可能要去拯救世界了。 温母:“......” 她心里有些难受,但她什么也没说,只是牵着温嘉然的手向着屋内走去,温嘉然下意识的回头想要跟王宴说一声,但他想到了妈妈的存在,所以他强忍着没有说话,只是冲着王宴眨了眨眼睛。 王宴看不见他的动作。 在温母触碰到王宴的瞬间,温嘉然就整个从他的眼前消失了,他低下头,若有所思。 他想的出神,丝毫没有注意到爸爸已经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王父现在二十多岁的年纪,年轻气盛,脾气暴躁的厉害,见到王宴便皱了皱眉,抬脚就踢了踢小孩儿的屁股。 “小崽子,回来了也不知道进去帮忙,坐在这儿偷懒?我看你是皮又痒了。” 王宴被踢得向前歪了一下,但他很快便反应过来,动作迅速的站了起来,不等爸爸的手落下来,他快步向着院子内跑了过去。 王父“啧”了一声,没去管他,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自顾自的点着,美滋滋的靠着墙角抽了起来。 此后一连几天,两个小孩凑在一起终于将这其中缘由给弄清楚了。 那就是,他们分别呆在自己的家里,却能看见对方,但是家里的其他人看不见,并且一旦有其他人触碰到他们,那么在另一个人的眼里,他就瞬间消失了。 王宴的父母对他不是很关心,所以一直没能发现他的异样。 但是温父温母可就不一样了,两个人看着儿子越来越严重的病症,愁的整晚整晚睡不着觉。 温嘉然不是没有跟他们坦白过实情,但是没有人相信过他说的话。 爸爸妈妈和医生,在他面前都一副相信的样子,然后转头就又凑在一起嘀嘀咕咕起来,被温嘉然撞见过好几次,久而久之,他也就不在父母跟前说有关王宴的事情了。 太阳东升西落,四季交替轮换。 转眼就是十年。 在这十年间,温父温母想尽了各种办法都没能治好儿子的病,因此对温嘉然的管控越来越严格,但这期间,他们也不是没有发现过其他异样,比如儿子除了在家里犯病外,在外面一直都很正常。 在温嘉然小学三四年级的时候,他们就起了搬家的心思,可搬走没几天,温嘉然又哭又闹,不管怎么哄都没有用,甚至还大半夜的从新家跑回来。 这让不信鬼神的温母都开始怀疑儿子是不是撞邪了。 于是。 求医问药变成了求仙拜佛。 可是依旧没有用。 而且随着温嘉然的渐渐长大,他对这些事越来越反感,夫妻两个想了想,不在儿子面前念叨着治病的事情了。 而温嘉然和王宴也在不知不觉间长到了十七岁。 岁月在他们的身上留下了成长的痕迹,两个小屁孩终于长成了青涩的少年。 王宴最近有心事。 温嘉然十分确信自己的判断,往日里对自己知无不言的他,这些时日总是会不自觉的走神。 他是不是背着自己有了新朋友? 这明明是件高兴的事,可还是让温嘉然心里有些不舒服。 他有些气闷的趴在桌子上发呆,而王宴则坐在他旁边,神情认真的写着作业。 他悄悄的趴在胳膊上看他。 十七岁的王宴生的一副好相貌,浓密的黑发下,是同样颜色的一双眼睛,五官分明,面容冷淡,往下,即便是穿着校服,也遮挡不住对方宽肩窄腰的身材。 温嘉然看着看着,心里突然有些不自在起来,按理说他比王宴还要大一点,结果对方率先长到了一米八。 作弊! 他肯定是作弊! 温嘉然故意重重的哼了一声,扭过了头,不去看他。 王宴听到动静回头看了一眼,他的视线落在了少年的茂密蓬松的头发上,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他默默的垂下眼,什么也没说。 他最近确实有心事。 就在前几天,一个男人找上了他,自称是他的大哥,并且向他出示了一份亲子鉴定,鉴定上明确的指出他的亲生父母另有其人。 而且看那人的穿着,应该是很有钱的那一种。 这让他心中既期待又害怕。 甚至...... 有些自卑。 早在几年前,他刚刚初中毕业,父母就突然断了他的生活费,但他从来没有在然然面前说过这些事,依靠着一个朋友的资助,和他在外面找了些兼职,日子勉强过得去。 他在泥潭里待久了,结果突然有人告诉他,他本不应该在这里的。 那家人看上去很有钱,他们会喜欢自己吗? 这句话在王宴的脑海中回荡了好几天。 好在对方并没有将他逼的太紧,在得到王宴想要考虑几天的回答后,对方给他留下了一张银行卡,并且言辞恳切的表示,父母十分希望他能回去,这次只是怕人太多,吓到他,所以才没有过来,并且询问了王宴可不可以给他拍一张照片带回去。 王宴同意了。 但他还是没有想好要不要回去。 他想的出神,后背却突然被人用手指点了点,他抬头看去,就见温嘉然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他身后。 少年有些别扭的扭过头,眼睛左看右看,就是不去看他,嘴里嘟囔着:“假期还有好几天呢,不用这么拼,这么晚了,我都困了,我要睡觉,你赶紧去洗澡,不然不许靠近我。” 好吧。 王宴放下了手中的笔。 他轻轻的将写满了温嘉然名字的作业本合上。 自从八岁那年,然然偶然发现自己在卧室的时候,会出现在然然家里的另一间卧室里。 他就兴奋央求着父母换了房间。 自此。 他们明明在不同的时空里。 睡在不同的卧室里。 躺在不同的床上。 可在彼此的视线里。 他们同床共枕。 这么多年过去,即便是他们已经长大。 可就像是出于某种见不得人的小心思。 也像是彼此之间的心照不宣。 他们谁也没有提出过换房间的事情。 第94章 心虚 等王宴洗漱完出来,温嘉然已经睡着了。 他安静地躺在床的另一侧,那双迷人的蓝色眼睛微微闭合,长而卷的睫毛轻轻颤动,很难想象一个男生竟然会有这么长的睫毛,但是它们在温嘉然的脸上并不显得突兀。 王宴安安静静的站在床头,居高临下的视线轻飘飘的落在温嘉然的脸上。 温嘉然很白,是除了他小时候见过的那个小孩以外,他见过的最白的人,这使得他的嘴唇看上去格外红润。 鬼使神差下,王宴突然伸出手,想要触摸一下温嘉然的嘴唇,可当他的手指即将触碰到那里时,他却突然停住了。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指尖上。 就像是某种引诱。 王宴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起来。 心脏在砰砰砰的跳。 手指在轻微的颤抖。 他的视线落在温嘉然的唇瓣上,脸上露出了挣扎的神色。 许久。 他轻轻的吐出一口气。 手指微微蜷缩,缓缓收了回来。 他小心翼翼地爬上床,尽量不发出任何声响的睡在另一边,生怕惊醒了温嘉然。 与此同时,少年身上淡淡的薄荷味,萦绕在他身边,挥不走,散不开。 那是沐浴露的味道。 可却让王宴没了一点睡意。 他索性翻了身,目光温柔的落在了温嘉然的头发上。 他轻轻的笑了。 小心翼翼的伸出一根手指拨弄了一下温嘉然的头发。 一下,两下。 看着那栗色的发丝因为自己的触碰在微微颤动,王宴突然升起了一股巨大的成就感。 他很喜欢这种感觉。 这种能触碰到温嘉然,感受到他是真实存在的感觉。 让王宴乐此不疲。 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温嘉然却突然动了动,他向着外面滚了滚。 王宴吓了一跳,他慌乱的缩回手,闭上了眼睛,一副早就睡着了模样。 就这么静静的待了几分钟,他没有听见温嘉然在传出什么动静,这才悄悄的睁开眼。 他视线落在温嘉然的腰上,对方的睡衣早就在他滚动的时候蹭了上去,露出一截白的晃眼的腰身,王宴喉结滚动,他仓促的移开了视线,但某种隐秘的渴望,让他试探性的低声喊道:“然然?然然?” 对方一动不动。 王宴鼓足了勇气,他缓缓的伸出手,圈住了温嘉然的腰,将他轻轻地拉向自己。 然然滚到了床边。 那太危险了,很有可能会掉下去的。 我在帮他。 他在心中这么告诉自己,可等他真的将温嘉然拉向自己后,大手却迟迟没有松开对方的腰,甚至还不自觉的摩挲了两下。 爱意在此刻达到了顶峰。 他突然傻乐起来。 如果王宴身后有尾巴的话,此刻一定摇的飞起。 他正乐的没边儿,温嘉然却突然翻了个身,转了过来,与王宴来了个面对面。 下一秒。 王宴眼睁睁的看着对方就这么突然伸出手抱住了自己。 温嘉然的脸在他身上蹭了蹭,呼吸隔着睡衣喷洒在他的胸膛上,让他的灵魂都开始颤栗。 王宴的身体猛地僵住了,他不敢置信的,一动也不敢动的看着少年的发顶。 心脏简直要从胸腔中跳出去了。 他急促的呼吸着,但很快,王宴就将它死死的压了下去。 他甚至觉得现在的自己不应该呼吸的。 那会儿惊醒对方。 他艰难的吞咽了一口唾沫,将自己的下巴小心翼翼的搁置在了对方的头顶上。 王宴的心里涌起了许多乱七八糟的想法,但他此时完全无法分辨他具体在想些什么。 呼吸变得乱七八糟。 心跳变得乱七八糟。 脑袋也变得乱七八糟。 他什么都不要想了,保持着这个姿势默默地闭上了眼睛。 王宴睡着了。 到了后半夜,温嘉然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 尽管开着空调,可这样过于亲密的姿势,在夏日的夜晚还是会有些热。 他被热醒了。 温嘉然有些懵的动了动,他视线上移,映入眼眶的却是王宴的喉结。 他下意识的想要挣脱王宴的怀抱,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很快又停住了动作。 温嘉然有些困惑的眨了眨眼睛,他觉得自己有点困。 好困啊。 真的好困啊。 该睡觉了。 他欲盖弥彰的打了个哈欠,重新将手搭了回去,在王宴的怀里睡了个好觉。 第二天一早。 王宴率先睁开眼睛,他基本上还保持着昨晚的姿势,唯一不同的是,然然从枕在枕头上,变成了枕在他的胳膊上。 他轻轻的动了动、 酥麻的刺痛感,让他表情扭曲了一下。 他慢吞吞的将胳膊从温嘉然的脑袋底下抽了回来。 悄无声息的下了床。 他上班的时间要到了,虽然那个自称他大哥的男人给他留了一张银行卡,但是王宴并没有打算去动里面的钱。 他还在考虑。 如果他最后不打算回去的话,那张卡他会还回去的。 他这么想着的时候,温嘉然已经醒了,他坐了起来,目光呆滞的盯着王宴的后背,一直到王宴扭头,他才如梦初醒,轻轻打了个哈欠。 “早。” 声音中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王宴突然有些心虚,他强装镇定的“嗯”了一声,便匆忙扭过了头,不去看他。 温嘉然心里也虚。 所以他根本没有看出来王宴的异样,只慌乱的低头穿衣服,可不知怎的,往日里当着王宴的面脱光都有过,可今时今日,他按着扣子的手却有些下不去手。 他恼羞成怒的拿着衣服下了床,在王宴不明所以的视线里进了洗手间,再出来的时候,他已经收拾妥当。 王宴正站在桌前等他,在他穿衣服的时候,对方已经动作麻利的做了两碗鸡蛋羹,此刻正将其中一碗端在手里等着他出来。 十年的时间,早就让两人摸清了时空的规则。 只有吃的东西可以通过两人的手,在两个时空中穿梭。 小时候的温嘉然在发现王宴似乎很拮据的时候,曾试图给王宴送钱,但他很快发现,王宴根本看不到那些钱,更别提花钱了,这让温嘉然一度很沮丧。 但在他发现他可以给王宴送吃食的时候,他便对投喂王宴乐此不疲,但这儿刺激到了小孩儿敏感的自尊心,王宴时常拒绝温嘉然送过去的东西。 久而久之,温嘉然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他开始让王宴给他早饭,他出食材,王宴做,两人一人一份。 当时的小王宴沉默了一下,最终什么也没说,默默的答应了这个安排。 时间一长,每天给温嘉然做早餐,已经成了他的一种习惯。 当然,这在温父温母看来,儿子每天对着空荡荡的桌子做吃饭状,简直就像是恐怖片,不过,他们现在已经习惯了就是了。 温嘉然走过去,刚准备将鸡蛋羹接过来,王宴却在他面前突兀的消失了。 他知道。 王宴那对讨人厌的爸妈又回来了。 第95章 童年的称呼 “啪啦。” 在男人伸手来夺的时候,王宴已经眼疾手快的将碗扔到了地上。 刚刚做好的鸡蛋羹在地面上碎成一摊。 王父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难看起来,但王宴早就不是小时候任由他欺负的小孩了。 面对着比自己还高一头的少年,他胳膊上被对方强行烫回来的烟疤还在隐隐作痛,他虚张声势道:“不敬老子的小畜生。” 王宴冷眼看着他,然后缓缓的勾起了一抹笑,他恶劣的用脚在地上的鸡蛋羹上踩了一下:“扔了也不给你吃。” 这才是真实的王宴。 他冷情,阴鸷又暴戾。 尤其是在得知自己的亲生父母另有其人的时候,他心中的不甘便在与日俱增。 与王父一起回来的王文翠,见状并没有冒然的凑过来,她端起桌上属于王宴的那碗鸡蛋羹,默默的走了出去。 王宴看着她的身影消失,他淡淡的收回视线,一言不发。 他清楚。 这对夫妻应该是手里没钱了。 或许连饭都吃不上了,才想起来这里还有个家。 果不其然,一天都没能吃上饭的王父,心头的怒火越演越旺,但他抬头看着冷眼看着自己的王宴,一时之间竟然有些胆怯起来,为了掩饰住这一情绪,他猛地砸了一下桌子。 “他奶奶的......” 嘴里骂骂咧咧的就走了出去。 很快院子里就传来了尖叫声,对骂声,撕打声。 王宴没有理会这些,他回头看向重新出现的然然,站在原地轻轻的垂下眼:“抱歉......鸡蛋羹没有了。” 明明是很平静的语气,温嘉然却觉得他有些可怜,他快走几步,走到对方的身边,皱着眉道:“你爸妈又回来闹了?” 王宴点了点头。 温嘉然担忧的拍了拍他的胳膊:“都说了让你住校了,他们回来爱怎么闹怎么闹,你现在这么关键的时间,马上就要考试了......” 他越说越气。 气那对夫妻不干一点人事。 气自己没办法将钱给王宴送过去。 王宴却对此没什么表示,他一直等到温嘉然将话说完,突然伸手碰了一下温嘉然的头发。 温嘉然怔了一下,猛地向后退了一步。 被王宴碰到的地方像是有一团火在烧,他支支吾吾起来:“你做什么?” 王宴还是笑:“你别管了,他们现在不能拿我怎么样。” 他不想住校。 因为在那里他就看不见温嘉然了。 但是他不会告诉对方。 他不想让温嘉然对此产生什么心理负担。 王宴一边说着,一边冲着温嘉然摆了摆手:“好了好了,小神仙,你好好学习吧,我上班去了。” 温嘉然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他如临大敌般向后退了两步,两只脚在地上来回摩擦,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他本来脸皮就薄,又突然听到儿时的称呼,从脸颊到耳尖似乎都烧了起来。 王宴不逗他了,也不敢在逗了,他转身想走。 没成想却突然被温嘉然拉住了胳膊,对方脸颊红红的,表情中带着点对于使坏的期待,他一字一句道:“好啊......王宴哥哥。” 这下轮到王宴怔住了。 心口像是被电流经过,麻酥酥的。 他一时间手足无措起来。 温嘉然的眼睛正紧紧的盯着对方的脸,好半天,见对方的脸上并没有露出自己想象中的样子,他有些沮丧的松开了手。 大仇不得报啊! 可恶。 他甚至有些怀疑自己,都是小时候的称呼,怎么自己反应这么大?王宴却跟没事人一样? 他百思不得其解,刚要抬头跟王宴说话,就见对方突兀的转过身,动作迅速的消失在了他的视线里。 ??? 温嘉然一时间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他怎么觉得王宴走路同手同脚呢? ------ 王宴走出去的时候,院子里的闹剧已经告停,王父就站在门口表情奇怪的看着他。 “你在跟谁说话?” 王宴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他冷声道:“关你什么事?” 王父被噎了一嘴,他还想要说什么,但看着王宴的背影,他又不甘心的咽了回去。 王宴此时的脑子里都是温嘉然的那声哥哥。 那是他小时候不服气,随口一说的谎言,却被温嘉然当了真,那时候他明明比对方个子小,对方却还是一口一个哥哥的喊,听说还为此跟他的一个朋友大吵了一架。 不过,王宴是在很久以后才知道这件事的,他有些不好意思,便将实话告诉了温嘉然,对方对此十分生气,一连几天都没有搭理他,只是冷着脸坐在他旁边写作业,写完作业便将本子一合洗澡睡觉,主打一个目不斜视。 一直到后面两人和好,温嘉然也再也没有喊过他哥哥。 今天突如其来这么一下。 还怪...... 还怪让人有些不好意思的。 王宴有一搭没一搭的想着,等走到路边的拐角时,他的脚步猛地顿住。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轻轻的放在了墙角。 老乞丐早在三年前就已经去世了,他还是没能等到王宴长大孝敬他,不过临死前他也算是享受到了王宴的照顾。 他得的是癌症,在最后的时间里,王宴每天一放学便守在他身边照顾他,弥留之际,老乞丐迷迷糊糊的拉着他的手,将自己的这套房子送给了他。 可老乞丐是个没文化的,活着的时候不知道立遗嘱,死了后没几天,那套房子就被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的亲戚们给瓜分了,挂牌出售了好几年,听说前段时间才卖出去。 老乞丐火化的很匆忙,骨灰盒也被亲戚们捧回了家,他连一张照片也没能留下,王宴没有祭拜他的地方,所以他每周都会在老乞丐生前最喜欢坐着的地方放一颗糖。 那是他小时候老乞丐经常买给他吃的糖。 很甜的。 他会喜欢的。 做完这一切,王宴直起身子,视线里却突然出现了一个人。 对方看上去年纪不大,手里撑着把遮阳伞,一看就与这里的环境格格不入,他比王宴低一些,此刻微微仰头看着他轻声道:“你叫王宴?” 第96章 我要回去 王宴看向来人。 乌黑的头发,苍白的脸,昂贵的衣着,连带着头发丝都透露出一股子精致。 他觉得这人有点眼熟。 他好像在哪里见过,但是王宴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 他冷声道:“有事?” 对方摇了摇头,他冲他伸出手:“你好,我叫陆宴安。” 陆宴安...... 王宴突然有些不自在起来,是他亲生父母那边的人啊...... 他忍不住偷偷打量起陆宴安来。 他看起来有些病态,身形也偏瘦,是生病了吗? 而且,他看起来还没有他大呢。 所以。 他...... 是他的弟弟吗? 王宴有些懵,但他的神情不由自主的软化了许多,并且下意识的伸出手,想要跟对方握手,结果还没等到他的手触碰到对方,陆宴安已经将手收了回来。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带着歉意说道:“抱歉,但我觉得,你可以先擦一下手消消毒。” 他说完,又咳嗽了几声补充道:“我身体不太好,这里又......” 他意有所指的看了看周围:“细菌太多。”佯装抱怨道:“被爸妈和哥哥们知道了,肯定又要说我怎么会来这种地方了。” 这是一种很不尊重人的表现。 并且,王宴不是傻子,他能听出对方话里话外,对父母的疼爱有着炫耀的意思。 他收回了手,表情也冷了下去,他向来不是逆来顺受的性格,见状冷声道:“身体不好就去死。” 陆宴安:“......” 他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王宴是第一次见陆宴安,但是陆宴安却不是第一次见王宴。 早在几年前,他还在读初中的时候,他就见过一次王宴了,对方与他那个常年在外地的二哥基本上长得一模一样,这让他瞬间想到了童年时在医院遇见的那个小孩儿。 难以言喻的恐惧几乎将陆宴安的心塞满。 他意识到了什么。 于是他花费了不少零花钱,找到了王宴的家庭住址,并且从那对夫妻的手里花钱买到了王宴的头发,去做了亲子鉴定,鉴定结果让他如遭雷击。 没有人知道陆宴安当时的心情。 在接连几天彻夜的思考后,他在告诉父母和隐瞒真相中,选择了隐瞒真相。 他花钱雇了一个人,将这份亲子鉴定送给了王宴的那对父母。 并且话里话外的暗示他们让王宴消失。 可是...... 纸是包不住火的,这么几年下来,还是让大哥碰见王宴了! 陆宴安想到这个,心头便一阵恼火。 他是在昨天才知道王宴的事情的,大哥将这件事告诉了爸妈,甚至连在外地的老二都通知到了,却唯独没有告诉他。 要不是他察觉出家里气氛不对,从老二嘴里套出了话,恐怕就要等到王宴都登门入室了,他才知道这件事! 到底才十几岁,哪怕心思再恶毒,可到了这种时候,陆宴安还是有些慌。 如果王宴回来了,自己该怎么办? 自己会被送回王家吗? 想到那对夫妻,陆宴安就不可避免的有些厌恶,他不想回去。 但他摸不准爸妈的意思,慌乱之下,竟然什么都顾不得了,自顾自的跑来找到了王宴。 可等真的见到了王宴的时候,他却又突然冷静了下来。 不能急。 陆宴安。 你不能这么急。 他在心中告诫着自己。 所以,他在听见王宴那番话后,只短暂的错愕了一下,便恢复如常了。 但还不等他说话,已经从他身边走过去的王宴突然停下了脚步。 他扭过头,狐疑的看着陆宴安,突然问道:“你多大了?” 陆宴安:“???” 他谨慎的闭着嘴巴,一言不发。 王宴却没走,他上上下下将陆宴安打量了个遍,一个被他忽视了许久的念头突然在他脑海中升起。 如果真的像陆宴知所说的那样,自己是被抱错的。 身为陆家的孩子被抱到了王家,那么...... 王家的孩子呢? 他又去了哪里? 一切都在此时讲通了。 为什么面前这个病秧子会急匆匆的过来耀武扬威? 原来是因为这样。 因为他就是那个冒牌货。 王宴的眼神变得不善起来,陆宴安忍不住后退一步,他勉强笑了笑,嘴上却依旧不饶人:“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我就是突然知道自己有个哥哥,想来看看你。” 他话里话外都是不知道自己真实身份的意思,甚至还上前亲热的拉住了王宴的手,一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王宴甩开了他的手,他看着面前这个被钱堆积着长大的小少爷,突然有些不甘心起来。 胸口的郁气憋闷的让他喘不上气来。 凭什么我要跟你的人生互换呢? 凭什么我在这里受尽苦楚的时候,你享受的却是属于我的宠爱呢? 这是不对的。 这是要换回来的。 或许是在陆宴安的刺激下。 也或许是他的内心深处早就做好了决定, 王宴原先还在犹豫着的心,在此刻终于坚定下来。 他突然冲着陆宴安笑了笑。 在陆宴安下意识的阻拦下,他毫不犹豫的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拨通了一个人的电话。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 王宴轻声道:“我想好了。” 对面传来“哗啦”一声巨响,像是有人猛地站了起来,将身后的椅子给带倒了一样。 王宴的手机里传出了有些急促的呼吸声,他盯着陆宴安的脸一字一句道:“我,要,回,去。” 第97章 (小番外)假如然然真的是小泽的副人格(2) (老规矩,雷的不要看,这篇大概是这个梗的最后一篇了,不太确定会不会写3哈) 是从什么时候察觉到异样的呢? 陆宴泽也想不起来了。 或许是从早晨的一颗煮鸡蛋开始。 也或许是从睡醒后发现身上有挨打的痕迹,但却对此毫无印象的时候开始。 但总之,他第一次清楚的认识到温嘉然存在的时候,是在他十二岁那年。 那年爸爸的运气很不好,在牌桌上十赌九输,没钱了就回家等着妈妈给他筹钱。 或偷。 或抢。 或是些什么别的手段也好。 只要能给他钱。 而他本人,就只会在家里喝的醉醺醺的,动辄就开始耍酒疯。 街坊邻居都不喜欢他。 陆宴泽也不喜欢他,甚至是有些怕他。 他讨厌回家,但他必须回去,如果他不回去的话,爸爸就没有饭吃,没有饭吃就会打他。 挨打很疼的。 他不想挨打。 但今天不一样,今天他像往常一样做好了饭,却依旧换来了爸爸的不满。 巴掌被重重的甩到了脸上。 陆宴泽有些头晕,但紧接着涌上来的,便是铺天盖地的耻辱与恨意,他猛地推了爸爸一下,但常年的营养不良,哪怕是最近每天都有吃鸡蛋,也并没有给他补回来多少,他的力气也只是让高大的男人脚下一个踉跄。 再然后。 噩梦就开始了。 暴怒的男人随手抄起地上的板凳便向着陆宴泽砸了过来。 或许是还顾念着对方是自己的儿子,所以板凳并没有朝着陆宴泽的头,而是朝着陆宴泽的小腿砸了过去。 陆宴泽一时躲闪不开,被砸了个正着。 剧烈的疼痛从他的小腿上传来,他不由自主的跪倒在了地上,陆宴泽咬着牙想要从地上站起来,但小腿几乎疼到麻木,让他使不上劲。 男人已经大步朝着他走了过来,他手里高高的举着一只鞋子,就像他在这个家里不容置疑的权威。 陆宴泽的心开始怦怦跳,他觉得自己要死掉了,巨大的恐惧让他什么都想不起来,只能无助的蜷缩起了身子,男人的鞋已经狠狠的打了过来,浑身上下都是剧烈的疼痛。 我要杀了他。 等我长大了,我一定要杀了他。 陆宴泽眼里噙着泪,恶狠狠的想着,但突然间,他听到了一个低低的叹息声,身体上的疼痛在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但陆宴泽并没有为此感到喜悦,因为他发现他的身体开始不受自己控制的动了起来。 原本放在胸前的两只手抬了起来,将暴露在外面的头给紧紧护住。 与此同时,他听到了一个青年的声音。 “别怕,我会保护你。” ------ 从那以后,他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那个声音的主人几乎代替陆宴泽承受了每一次的挨打。 陆宴泽对此没有一丁点的记忆,他只能凭借着身上有没有伤口来判断昨天有没有挨打这件事。 与此同时,对方光明正大的承认了每天早上出现的煮鸡蛋,是他操控身体完成的,至于鸡蛋是从哪里来的,陆宴泽没有问,对方也没有说。 但陆宴泽大概知道一点,因为他有次上学的时候,路过一个老乞丐,对方笑眯眯的跟他说,他将鸡蛋放到了门口,门没有锁,不用晚上偷偷摸摸的去翻墙,摔了就不好了。 当时的陆宴泽脸都红了,支支吾吾了半天,小声的说了一声“谢谢。”便急匆匆的跑走了。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情况,但他明白一件事,他的脑子里住了一个人。 这个人叫温嘉然。 是他的保护者。 ------ 最开始的温嘉然并不是很喜欢说话,往往陆宴泽说上七八句,对方才会回一句。 他承受了陆宴泽被虐待的时候的全部记忆,这让他总是表现的很疲惫。 那一定很痛苦。 陆宴泽想要替他分担这份痛苦。 但是温嘉然拒绝了,他带着笑意的声音告诉他:“你现在要做的就是要享受世界,而我要做的,就是保护你。” “我是你的保护者。” 他又一次强调道。 陆宴泽却觉得有些难过。 他不想让温嘉然保护他,相反,他想要保护温嘉然。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他渐渐长大,男人打不过他了,他再也没有挨过打了。 然然应该不会那么痛苦了吧? 是的。 陆宴泽一直称呼脑中的那个人为然然。 其实在最开始的时候,对方是想让他喊哥哥的,可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陆宴泽死活不愿意,他执拗的喊他然然,温嘉然纠正过他几次,但没有什么效果,久而久之,他也就妥协了。 但欲望无时无刻的不在侵蚀他。 陆宴泽开始变得不满足,但十七岁的少年,又哪里明白这份畸形的感情呢? 不知道原因,得不到回应。 内心的欲火越演越旺,他开始变得暴躁,就像是迟来的青春期。 这些情绪堆积在胸腔之中,直到他得知自己的亲生父母另有其人的时候,暴怒的情绪在此时达到了顶峰。 他将喝成一滩烂泥的男人从床上拽到了院子里,将他的头一遍又一遍的按进水缸里。 要不是他那个所谓的大哥急匆匆的赶来,男人或许被水呛死了也说不定。 对方死死的抱着他将他拉开,他并没有责怪他,反而一下又一下摸着他的后背,低声告诉他。 “没事的,没关系的,我会处理好的。” 但这都不是陆宴泽想要的。 他想要什么呢? 陆宴泽茫然的想。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直到湿漉漉的他被塞进了车子里,向着亲生父母所在的家的方向驶去的时候。 陆宴泽突然想通了他想要什么了。 他垂下湿漉漉的睫毛,声音哽咽的在心中说道:“抱抱我,然然......我想让你抱抱我。” 许久,他的双臂缓缓的环住了自己。 陆宴泽小声的说:“我吓到你了吗?” 温嘉然没有说话。 陆宴泽立马急了,他焦躁的说道:“你害怕我了吗?” 温嘉然笑了:“不,我是在想,如果那缸水是热水就好了。” 陆宴泽愣住了,透过后视镜,他看见了自己的脸。 那是一张带着浅浅微笑的脸。 那是属于温嘉然的笑。 他听见对方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永远都不会害怕你的,陆宴泽。” “我是你的保护者。” ------ 亲爱的。 是什么让你产生如此不切实际的幻想? 我与你紧密相连。 了解你的过去。 共享你的痛苦。 深知你的卑劣。 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 我们流着相同的血。 命运早已注定要生生世世纠缠在一起。 我是你的保护者。 也将会是你永远无法挣脱的爱人。 从生到死。 我们只会属于彼此。 第98章 我喜欢你 王宴给温嘉然留了一张纸条后,就消失了,温嘉然不知道他那里发生了什么,但王宴给他留下的纸条上,只说自己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让温嘉然不要担心,他过几天就会回来。 怎么可能做到不担心呢? 但是温嘉然没有办法。 他不可能跨过空间的距离去找到王宴。 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有等。 等王宴自己出现。 可等待,是一种无声的折磨,这对于一个正值青春的少年人来说,更是难以忍受。 温嘉然逐渐变得焦虑起来。 自从他七岁那年跟王宴认识之后,除了每年温嘉然会跟着父母去到国外,在属于爸爸的家乡里住上一个月以外,他们从来没有分开过。 但那些行程都是提前说好的,也有确切的归期,而不是像王宴这样,突如其来的就不见了。 而且王宴这一消失,就消失了整整七天。 又是一个假期。 林然趁着假期来找温嘉然玩,可温嘉然惦记着王宴会不会突然出现,因此拒绝了林然出去旅游的想法。 但林然仍不死心,要死要活的非要留在温嘉然这里,美其名曰要与温嘉然一起学习共同进步。 温嘉然:“......” 他拗不过林然,无奈的叹了口气,但说是一起学习,林然也就学了大概几分钟,便一副用脑过度要累死过去的模样,将手里的笔一扔,顺势往卧室里铺着地毯的地板上一躺。 “timi”的声音传来,温嘉然将他的书扔了过去,没好气的说:“你不是要学习吗?” 林然抬起头,一脸无辜的眨了眨眼睛:“嘉然,你不懂,我这叫劳逸结合。” 温嘉然:“你这分明是在偷懒!” 林然摇了摇头,他一边打游戏一边随口说道:“那么努力做什么,我把跟我说了,我要实在是考不上,就送我出国留学,哎,对了,你到时候跟我一起去得了吧,异国他乡的,咱俩也能有个照应。” 温嘉然摇了摇头,他将手里的笔放下,单手支着头,出神的望着窗外:“好啊。” 考到本市的大学,这是他很久之前就已经想好的目标,这么些年下来,他从来没有在这套房子以外的地方见过王宴,所以他们两人猜测,能让他们见面的契机就是这套房子。 如果他考去了别的大学,就没办法见到王宴了,但是...... 他并不知道王宴会如何选择,他不知道王宴所在的城市有没有大学,即便是有,他也不知道那个大学在王宴的世界里算不算好。 王宴的学习成绩很好,他应该上一个好的学校,摆脱他现在的家人,去迎接一个充满光明的未来。 温嘉然不想让自己成为他前进的绊脚石。 所以他从来没有将自己的想法告诉过王宴。 他垂下眼,缓缓地在纸上写下了几个字:“考上本市的大学。” 温嘉然专注的盯着这行字几分钟后,突然转过身对林然道:“我们去我表哥那留学吧,顺带着找他玩了。” 林然从游戏中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便又低头沉浸在游戏的海洋里,随口应了一声:“好啊。” 温嘉然满意了,他重新扭过头来,高兴地在那行字前面添了三个字。 “一定要。” “一定要考上本市的大学。” 他心满意足的将书本合上。 忽然,温嘉然顿住了,刚才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的房间好像变样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有些慌,温嘉然揉了揉眼睛,向着周围看了一圈。 很正常。 什么都没有发生。 但他还是有些不放心,他看向地板上的林然低声道:“林然,你刚才有看见什么吗?” 林然在打游戏,他没有注意到温嘉然在说什么。 温嘉然没再说什么。 他将心头那股子不安的感觉死死的压了下去。 他站了起来,然而下一秒。 他恍惚间觉得,四周的墙壁突然布满了裂缝和物资,脚下铺着地毯的地板变成了冰冷的水泥地,屋子里空荡荡,只有一张床和一张破旧的桌子。 那张床的样式很老套,但看起来很干净,被子整整齐齐的叠放在上面,看起来有几天没有住过人了。 温嘉然瞳孔猛的一缩,他猛地退后一步。 “然然。” 熟悉的声音响起,这些场景瞬间在温嘉然的眼前消失了。 温嘉然有些喘不上气,他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看见了一个心心念念的人。 是王宴。 他有些茫然的眨了眨眼睛,小声道:“王宴......” 对方看上去与先前完全不一样了,他的头发看起来被人精心打理过,穿着一身简单的t恤和长裤,但温嘉然一眼就看出了那衣服的料子与先前王宴身上穿的地摊货不同。 温嘉然有些懵,不过一星期没见,王宴好像经历了某些他不知道的事情,整个人都完成了蜕变。 甚至...... 温嘉然甚至觉得他变得成熟了。 他有些不敢置信的问道:“你这是?” 王宴的脸上并没有多少喜色,他低声道:“说来话长。” 温嘉然上前一步,他刚想要拉着王宴看看,突然想到了房间里的林然。 林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放下了手机,站了起来,此时正如临大敌般的看着温嘉然,等对上温嘉然视线的时候,他勉强的挤出一抹笑:“嘉然,那个......” 温嘉然没有理他,他的目光落在了林然的手机界面上。 林然在给人打电话。 那个人是他的妈妈。 温嘉然迅速反应过来,恐怕在林然眼里,他又犯病了! 但他现在只想问问王宴到底是怎么回事,根本不想跟父母还有林然纠缠。 温嘉然想到这里,连忙推搡着林然往门外走,口里道:“林然,你先出去,我现在有点事要处理。” 林然现在心里也慌得厉害,他用手扒着门框不愿意出去,心里默默的祈祷着温阿姨赶紧过来。 但温嘉然这次用足了力气,他猛地将林然推了出去,动作迅速的将门给反锁了。 他靠着门喘了一口气,刚要回头,就被人从后面抱住了。 一双手环住了温嘉然的腰。 大手的手心紧紧的贴在温嘉然的腹部,带着灼热的温度。 温嘉然能感觉到王宴似乎弯了下腰,清浅的呼吸轻轻拂过他的脖颈。 他的身体都僵在了原地。 环着腰的手在不断的收紧,甚至让温嘉然产生了一种被蟒蛇给缠绕住的感觉,他的后背被迫紧贴在身后少年剧烈起伏的胸膛上,温嘉然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属于对方的心跳声。 “咚。” “咚。” 一声接着一声。 又重又急。 毫无章法的跳进了温嘉然的心里。 他有些不自在的动了动,对方收紧的力度瞬间停了下来。 安抚一般的揉了揉温嘉然的肚子。 就像是某种预料之内的征兆。 温嘉然的心都开始颤,但他并没有挣扎,反而努力的放松了自己的身体。 王宴的声音适时的在他耳边响起:“温嘉然。” 他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我喜欢你。” 第99章 好了,你现在是我的男朋友了 温嘉然很难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 一切来的太快了,却又有点顺理成章的感觉。 就像是一直堵在心口的巨石,在这一瞬间落了地。 少年人的爱而不自知,在此刻终于有了明确的答案。 但对于王宴来说,温嘉然这几秒的沉默,就让他有些难以忍受。 他缓慢且坚定的将温嘉然转了过来。 黑黝黝的眸子紧紧的盯着温嘉然的眼睛。 他就这么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往常冷静的双眸,在此刻甚至泛着微微的红。 温嘉然觉得他有点不对劲。 他抿着唇,想要伸手去回抱他,但王宴的手死死的按着他的胳膊。 “你的眼睛很漂亮。” 他突然这么说道,温嘉然的眼睛眨了眨,睫毛在空气中剧烈的颤抖着。 但即便如此,他依旧看着王宴的眼睛。 两个人的目光缠绵在一起。 王宴自顾自的说道:“以前,我总觉得你会遇见更好的人......” 他们这种情况,就像是世界开的一个巨大的玩笑。 两个在不同时空的人,能相识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他们要怎么相爱呢? 王宴不敢说,不敢赌。 可是经过这几天的事情。 他突然发现了一个可悲的事实。 他能抓住的只有温嘉然。 但是...... 不。 不行。 这是不对的。 王宴突然泄了劲。 他这样的人,什么都抓不住的。 他垂下眼,松开了握着温嘉然胳膊的手,低声道:“抱歉,我......我好像再说胡话......” 温嘉然:“......” 他都做好准备了,结果从王宴的嘴里出来的就是这么一句话? 他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你耍我?” 王宴:“......” 暧昧的气氛一扫而光。 王宴甚至不敢抬头去看温嘉然的脸,他仓皇的扭过头,但紧接着,一双手温柔的环绕住了他。 是温嘉然。 他轻轻的抱住了他。 王宴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少年恼怒的声音适时响起:“刚才不是挺会抱的吗?现在回抱啊!” “啊?哦......” 王宴手忙脚乱的回抱住了温嘉然。 温嘉然早就察觉到了他情绪有些不对,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用手轻轻的抚摸着王宴的后背,他低声道:“把你刚才要对我说的话说完。” “然然,我......” 王宴的声音有些艰涩。 温嘉然威胁道:“我劝你不要在这个时候惹我生气。” 王宴不说话了。 温嘉然也没有说话。 房间内只剩下两人如擂鼓般的心跳和急促的呼吸。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传来了温母焦急的敲门声。 温嘉然一惊,下意识的想要推开王宴。 但这就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 王宴突然将温嘉然抵在了门板上,温热的呼吸落在温嘉然的脸上,他低声道:“可以吗?” 温嘉然的身体僵住了,迎着王宴的视线,他缓慢且坚定的点了下头。 灼热的吻铺天盖地的落了下来。 温嘉然忍不住扯住了王宴的头发。 微麻的刺痛感反而让对方更加兴奋,他将温嘉然扯着自己头发的手拉了回来,动作强硬的与他十指相扣。 他们的呼吸交织在一起,心跳在彼此的耳边愈发的急促。 温嘉然能清晰的感觉到身后的门板在妈妈的敲击下,正微微颤动。 但他已经被这潮水一般的吻给彻底淹没。 直到他被吻的呼吸急促,大脑发晕,王宴这才停了下来。 但他并没有放开温嘉然。 反而将额头轻轻的贴在了温嘉然的额头上。 他呢喃着说道:“真的好喜欢你。” 温嘉然脑袋晕乎乎的,他觉得自己有点缺氧,但他还是觉得在这种时候,他应该说些什么,结果他刚要说话,唇瓣却再次被人吻住了。 蜻蜓点水一边的吻一下接着一下的落在他的嘴唇上。 让他一句话也说不出。 温嘉然觉得嘴唇都开始麻麻的,但王宴依旧乐此不疲,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有些恼怒的推了他一把。 王宴停下了动作,他的嘴唇红红的,眼睛也红红的,但却坚定的望着温嘉然的眼睛,他轻声道。 “然然,我向你发誓,我真的真的真的很喜欢你,而且,从今以后的每一天,我都会比今天更喜欢你,所以......” 千言万语,在王宴的口中汇成了一句话。 “做我的男朋友吧。” 少年人的承诺总是空前的盛大与热烈,带着点不顾一切的意味。 王宴觉得自己紧张的要不会呼吸了。 他依旧与温嘉然十指相扣,只是手心已经不由自主的分泌出黏腻的汗。 他有些不顾场合的想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 然然会不会嫌弃他? !!! 王宴下意识的想要松开手,但他的手刚动了一下,就被温嘉然给回握住了。 对方专注的看着他轻声道:“好。” 王宴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喜给砸晕了,但温嘉然话锋一转,他恶狠狠的说:“你刚才为什么不把话说完?告白的话说到一半是什么意思?你反悔了?” 说完,不等王宴反驳,他抓着王宴的领子,将对方的头拉了下来,下一秒。 一个轻飘飘的吻落了上去,温嘉然的唇瓣摩挲着对方的唇,他含糊不清的说:“好了,你现在是我的男朋友了。” 第100章 我叫陆宴泽 门被打开了。 门外的温母一脸担忧的看着温嘉然,在她身后是鬼鬼祟祟探头探脑的林然。 温母一把将温嘉然扯了过去,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圈。 嗯...... 眼睛湿湿的。 嘴巴红红的。 嘴角还...... 她心中有些怪异,忍不住上前一步想要仔细看看,但温嘉然已经不自在的扭过了头。 他嘟囔着:“妈,有事吗?” 温母勉强笑了笑:“这不是......” 她斟酌着语言不知道该怎么说,温嘉然的视线透过她,落在了她身后的林然上。 对方的表情看上去格外震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温嘉然的嘴。 温嘉然心里咯噔一下,总觉得林然似乎看出来了什么。 他下意识的低下头,掩饰住脸上的痕迹,含含糊糊的应付了几句妈妈的问题,就想要回房间去。 温母心里还是有些担忧,但问了儿子好几句话,他都对答如流,不像是犯病了的样子。 忧虑的话在嘴边滚了一圈又一圈,最终温母还是什么也没有说,温嘉然转身就想回卧室,但在卧室门即将关闭的瞬间,林然蹭的一下从温母的身后冲了出来,眼疾手快的单手按在了门上。 温嘉然推了两下没推动。 妈妈在场,他也不好意思用尽全力去推,只能无奈的放下手:“怎么了大少爷?” 林然:“......” 他也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他总觉得温嘉然脸上有点不太对劲。 他皱着眉,仔细的看着温嘉然,想要从他的表情中找到一些线索。 温嘉然本来就心里有鬼,此时更是突突的跳,林然的目光让他有些不安,他轻轻的吐出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镇定一些,但心跳却越来越快,他忍不住扬起下巴,语气里也多了几分急切:“不说话我关门了。” 他话音刚落,一双温热的手轻轻的按在了他的后背上。 温嘉然的身体猛地颤了一下,也顾不得跟林然说话了,他下意识的将门给猛地关上了。 林然正在那冥思苦想着,一个不留神,门就“砰”的一声关上了,他吓了一跳,愣愣的看着紧闭的门,有些困惑。 而屋内。 门在关上的瞬间,温嘉然背上的那双手便黏黏糊糊的挪到了他的腰上。 隔着衣服按在了他的腰窝上,时不时的还摩挲两下。 温嘉然:“......!” 他身子都要软了,但还努力让自己保持着站立的姿势。 羞恼的心情逐渐占领高地,温嘉然突然伸出手在对方的腰上拧了一下。 他没舍得用太大的力气。 但很明显,他这是错误的决定,因为就在他拧完的下一秒,急切的吻便落在了他的脖颈处。 温热轻柔的呼吸喷洒在他的皮肤上,让温嘉然一阵阵的颤栗。 他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带着一种难以抑制的冲动。 温嘉然的脑袋开始变得一片混乱,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像是在呼唤着王宴的存在, 但现在不是做这个的时候,他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忍不住说道:“王宴......” 话一出口,他就愣住了。 那声音沙哑得厉害,又带着点显而易见的颤抖,温嘉然表情惊愕的站在原地,实在是想象不出来那声音竟然是从他的喉咙里发出来的。 王宴的动作停了下来,但他的手却依旧没有离开温嘉然的腰窝,只是凑到对方的耳边低声道:“怎么了?” 王宴觉得自己全身都烧了起来。 喉咙在烧。 心脏在烧。 小腹也在烧。 这让他忍不住想要贴在温嘉然的身上。 近一点。 在近一点。 将彼此的距离缩短到极致。 但很可惜,温嘉然并不这么想。 王宴有些遗憾的直起了身子。 温嘉然已经转了过来,他神情专注的看着对方,轻声道:“你发生什么事了吗?” 王宴一愣,他眼中闪过了一丝慌乱,但很快又被另一种莫名的情绪所替代,他微微低下头,避开了温嘉然的视线:“没......没什么。” 温嘉然微微仰头看着他:“不许躲,好好看着我。” 王宴几乎是没有犹豫的又将眼神重新落在了温嘉然的脸上。 他支支吾吾起来。 温嘉然看他这个样子,心里更加担忧,他想要说什么,但他很快发现,自己现在这个姿势,实在是有损他审问的威严,他四下看了看,转身搬来一把椅子。 “你坐下。” 王宴乖乖的坐了下来。 温嘉然按住他的肩膀:“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沉声道:“这身衣服......还有突如其来的......表白,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 温嘉然的声音软了下来,带着温柔:“你可以告诉我,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陪着你的。” 王宴望着他的眼睛,眼神里闪过一丝犹豫,但很快,他深吸一口气低声道:“我......我现在的父母不是我的亲生父母。” “??!!” “就在不久前,我的亲生父母找到了我,他们很有钱。” 王宴抬起头看向温嘉然:“而且,我现在改名字了,然然,我现在叫陆宴泽。” 陆宴泽其实对自己改名字这件事是很欢喜的。 这是他摆脱过去的机会。 是他渴望已久的新的开始。 尽管后面发生过的种种事情,让他对回家这件事产生过怀疑,但他从来没有后悔过改掉了名字。 他慢吞吞的说着,有些紧张的看着温嘉然的脸。 但温嘉然只是愣了一下,他有些惊讶的看着陆宴泽:“陆宴泽......很好听的名字,而且,找到父母不是一件好事吗?你怎么看起来......” 他的声音低了下去,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温嘉然突兀的闭上了嘴。 陆宴泽心中一松,他垂下眼,面色如常的说:“是好事,但......我与他们相处得不太好。” 他顿了一下继续道:“他们对我很好,但是......我......” 他没有往下说,温嘉然轻轻的握住了他的手,也没有逼问。 许久,陆宴泽终于开口了:“他们养大了王家的那个孩子,我一见到他,心里就很不舒服,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我就想发火。” 陆宴泽没有告诉温嘉然陆宴安的所作所为,他不想让温嘉然跟着担心,但他的确很困惑, 明明可以无视陆宴安的那些小手段的。 可他就是做不到。 不甘心。 不情愿。 这些情绪在他的心中堆积在一起,让他感到无比的烦躁和压抑。 以至于...... 陆宴泽想到了他今天对那些人的恶语相向。 不应该的。 不应该这么做的。 可是控制不住。 他突然有些难过起来。 这是他不会在陆家人面前表现出来的样子。 陆宴泽突然伸手抱住了站在旁边的温嘉然的腰。 他将脸埋了进去。 脸颊贴在温嘉然的小腹上。 温嘉然微微一愣,但他很快反应过来,他轻轻抬起手,抚摸着陆宴泽的头发。 手指轻轻穿过那些柔软的发丝,带着安抚的意味。 陆宴泽的声音闷闷的:“我跟他们吵架了。” “嗯?” 陆宴泽继续道:“我给那人打了一顿,被他们看见了,然后就......” 第101章 配角:温嘉然 温嘉然的手一顿,但很快恢复正常。 陆宴泽不是那样的性子,哪怕他看见那个人心里难受,他也不会无缘无故的上去打人,那只能说明,那个人一定做了什么事情。 但现在这种时候,他不适合问这个事情,所以他只是低声道:“肯定不是你的错。” 坚定的语气让陆宴泽愣住了。 他眨了眨眼睛,湿漉漉的眼泪黏在了温嘉然的衣服上。 这事说起来也巧,陆宴泽自从回家后,这些日子忙着改名字改户口,天天忙得团团转,与陆宴安并没有多少接触。 偶然在家里撞见过几次,他都没有理会过对方,而他那个传说中的双胞胎哥哥,他更是一面都没有见过。 大哥和父母对他更是好的不得了,这让他每每看见陆宴安时心头涌起的火气消散了不少。 可昨天晚上,他偏偏单独与陆宴安撞了正着。 对方话里话外阴阳怪气的意思,让陆宴泽无处发泄的烦躁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他将对方狠揍了一顿。 说是狠揍,也不过是用了他平日里打架的五成力度,结果那陆宴安就犯了病。 被回家的大哥撞了个正着,家里一阵兵荒马乱的,将其送进了医院。 没有人指责他。 但是陆宴泽心里就是不舒服。 结果第二天一早,他终于见到了他那个双胞胎哥哥,对方以为他没有听到。 但他就是听到了。 他不欢迎自己。 陆宴泽明白了。 那种被排斥的感觉,让他难以抑制的跟对方大吵了一架,结果就落得了现在这个局面。 温嘉然静静的听他说完,他轻声道:“你怎么想的?” “我......” 陆宴泽最初冲动的跑回这里,不管不顾的想要跟然然表白的时候,其实是想着再也不要回去了。 他只想要待在温嘉然的身边。 可是当他冷静下来后,他觉得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他不能就这样一走了之。 如果自己真的走了,那就彻底如了陆宴安的意。 凭什么? 陆宴泽悄悄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然后才抬起头,一脸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望着温嘉然的眼睛,认真的说:“我要回去,那些都是属于我的,不能就这么让给他。” 温嘉然:“......” 他没有去揭穿一个十七岁的少年在爱人面前的自尊心。 温嘉然低下头,吻了下他湿漉漉的眼皮,低声道:“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陆宴泽的视线不由自主的落在他嘴唇上,他喉结滚动了一下,艰难的移开视线,但下一秒,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突然闷声道:“你要出国留学了吗?” 温嘉然疑惑的眨了眨眼睛:“没有啊。” “我看见了。” “???” 温嘉然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你写在了本子上,抱歉,我不是故意要偷看你的东西的,我只是......好吧,确实是我的错。” “你是不是看错了?” 温嘉然对对方偷看自己的本子并没有什么感觉,他只是有些疑惑,他轻轻推开陆宴泽的脑袋,走到了书桌前,一边掀着本子一边道:“我写的肯定不是......” 他的话消失在了喉咙里。 温嘉然怔愣的看着桌上摊开的本子。 上面清楚的写着。 【一定要出国留学。】 陆宴泽走了过来,他低头看了一眼本子上的字,便匆忙移开了视线,不想去看第二眼:“没关系的,我是说,出国留学是件好事,你不用管我的,我会在这里等你的......” 温嘉然完全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他清楚的记得自己写的是。 【一定要考上本市的大学。】 他迷茫的眨了眨眼睛,先前与林然交谈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了他的脑海里。 “那么努力做什么,我爸跟我说了,我要实在是考不上,就送我出国留学,哎,对了,你到时候跟我一起去得了吧,异国他乡的,咱俩也能有个照应。” “好啊,我们去我表哥那留学吧,顺带着找他玩了。” 温嘉然的眉头微微皱起,努力回忆着当时的对话。 原来...... 他当时是这么说的吗? 可他明明没有出国的想法,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他到现在才发现当时谈话的不对劲? 他的脑子里突兀的出现了一句话。 就像是被操纵了一样。 温嘉然汗毛都竖了起来。 他有些惊恐的低下头想要再看一遍本子上的字。 但他发现,原本的作业本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本陌生的小说。 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温嘉然的心脏不受控制的开始狂跳起来,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将小说翻开。 只见第一页上明晃晃的写着。 主角:林然、傅明堂。 配角:温嘉然。 温嘉然的手一抖,将小说给合上了。 第102章 两本小说 温嘉然愣愣地看着那本小说,大脑一片空白,他反复地在心中默念着那几个字,但思绪如同一团乱麻。 解不开,理不清。 陆宴泽见状,立刻上前一步,扶住了温嘉然的肩膀,他从温嘉然的身后探过头去看,摊开的本子上依旧写着他之前看到的那几个字。 他只以为然然是发现他撞破了他的秘密,有些紧张,索性凑到他耳边小声道:“没关系的然然,真的没关系的,你不用紧张,你想去哪就去哪,我不会......” 他话还没有说完,温嘉然已经用手捂住了他的嘴巴,冷酷无情的说:“别吵,我在思考。” 陆宴泽:“???” 虽然不知道然然在思考些什么,陆宴泽还是默默的点了点头,温嘉然的手依然捂在陆宴泽的嘴上,他的眼睛微微眯起,死死的盯着桌上的那本书,好半晌,他才松开手,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将桌上的书拿了起来。 那本书的封面,是两个漫画人物站在一起,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先入为主,温嘉然一眼就认出封面上那两个姿势亲密的人大概是表哥和林然。 “嘶。” 他抖了抖胳膊上瞬间升起来的鸡皮疙瘩。 这不能怪他,温嘉然实在是想象不出来这两人在一起会是什么样子。 那也太...... 太惊悚了。 更何况,据他所知,表哥并不喜欢男的,他在国外交的女朋友简直数不胜数,怎么可能会突然跟林然在一起。 温嘉然看了一眼身后的陆宴泽。 在见到陆宴泽之前,他根本没有意识到之前的不对劲,而且这本书也是在对方出现后才出现的。 是不是因为...... 温嘉然垂下眼,心中想到了一个可能。 他跟陆宴泽身处在不同的两个世界,这套房子就是两个世界的交汇点,而他和陆宴泽的相识,更像是是两个世界碰撞后产生的意外的结果。 就像是设定好的程序出现了bug。 原本有序的代码出现了混乱。 两个世界在他们相识的那一刻起就产生了无法预料的后果。 所以...... 这本书出现了。 或许是因为与陆宴泽的自小的相识本身就极具玄幻色彩,温嘉然几乎是轻而易举的就接受了这一设定。 直觉告诉他,这本书里一定写了很重要的东西。 他的心脏开始砰砰地跳,额头也渗出了点点汗珠,温嘉然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终于将书给掀开了。 这本书很薄,看上去并不是什么长篇大论的故事,温嘉然拉着陆宴泽的手坐了下来开始翻看。 陆宴泽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在他眼里,那只是一本普通的作业本,但是他并没有打扰温嘉然,只是自顾自的坐在他的旁边,揉捏着温嘉然的手指。 温嘉然没理他,他快速的将这本书翻看了一遍。 故事的情节很简单,写了身为主角的傅明堂和林然的爱情故事,两人一个性格温柔,一个动不动就炸毛,两人在幼年相识,成年相知,在国外相遇后,日久生情,爱而不自知,直到大结局的时候,两人甚至怀疑了自己的性取向,经历了一番虐心的挣扎后,修成正果。 而他温嘉然。 就是故事里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配角,他在整本书里扮演的角色,就是给两个主角制造相遇的工具人。 一直到全文大结局,书里都没有提过温嘉然的下场。 温嘉然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起来。 如果说,他的世界真的只是一本小说的话,那么出国,让两个主角相遇,就是这本小说重要的一个节点。 两个主角,一个是他的发小,一个是他的表哥,他属于在中间牵线搭桥的那个角色,所以他势必也是要跟着出国的。 所以...... 这就是他先前心里想着要考本市的大学,嘴里却说着要去留学的原因。 因为他跟陆宴泽的相遇,导致了剧情的偏差。 而现在,它正在缓慢的修复着这一错误。 温嘉然猛地攥住了陆宴泽的手,在对方不明所以的视线里,他勉强的挤出一抹笑。 “陆宴泽。” “嗯?” “你......” 温嘉然极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的说:“你在你的房间里找找,看看有没有一本小说。” “我从来不看这些的,应该是......” 陆宴泽将话咽回了喉咙里,他从来没有见过温嘉然这副表情,那是一种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惊恐和紧张。 陆宴泽觉得温嘉然握着自己的手开始变得冰凉。 他看起来吓坏了。 陆宴泽敏锐的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没有再说废话,只是安抚的摸了摸温嘉然的脸,便站了起来开始在屋子里面翻找。 王父王母不经常回来,而且回来基本上也不会进他这个房间,所以这间房的东西他了如指掌,根本不可能有什么小说的。 陆宴泽迅速的扫视了一圈,将屋里从柜子到床铺,都一一的检查了个遍,就如他所想的那样,根本没有小说的存在。 他看向了然然,有些犹豫要不要告诉他,但下一秒,他突然想到了什么,缓缓的蹲了下来,目光落在了床底下。 那里放着一个他平时很少想起来的纸箱子,里面放着他初中三年的课本,陆宴泽伸手将它拉了出来。 长时间的放置,让那个纸箱子上布满了灰尘,陆宴泽被呛得低低咳嗽了两声,伸手将箱子打开,他一本一本的往外拿,直到最后,陆宴泽的瞳孔猛地一缩。 因为在箱子的最底部,他看见了一本小说。 一本破旧的,布满污垢的小说。 小说的封面上没有任何文字,只是简单的印着两个画的有些抽象的动漫人物,陆宴泽只依稀辨认出应该是两个男生。 他有些不可思议的将那本小说拿在手里缓缓站了起来。 “然然......” 陆宴泽的声音很低:“我找到了。” 温嘉然一下子站了起来,他看向陆宴泽伸着的手,那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但他并没有表现出意外的神情,反而十分冷静的说:“打开看看,看看里面写的什么。” 陆宴泽依言照做。 他缓缓的打开了那本小说,目光落在了第一页上。 上面赫然写着。 主角:陆宴安,崔文舟。 配角:陆宴修、陆宴知,陆宴泽。 这些字彻底颠覆了陆宴泽的认知,他惊诧的抬头看向温嘉然。 就在这一刻,整个房间开始剧烈的闪烁起来,白光刺的人几乎睁不开眼睛。 四周的墙壁、家具,甚至空气,都开始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揉捏的几近扭曲,陆宴泽和温嘉然感到一阵剧烈的眩晕袭来。 整个世界就像是在崩塌。 出于本能。 他们朝着彼此所在的方向跑了过去。 在扭曲的世界里,他们的身影显得格外渺小,但这并不妨碍他们的坚定,混乱的世界里,彼此就是他们唯一的希望。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靠近的时候,一股巨大的力量袭来,四周的一切都开始变得轻飘飘的,他们飘在了空中,透过窗户,温嘉然看见了外面的世界。 太阳。 变成了纸片。 云彩。 变成了纸片。 远处的高楼大厦。 近处的车辆行人。 统统变成了纸片。 在这个极具荒诞的世界里,温嘉然的手终于触碰了陆宴泽的指尖。 但也仅仅如此了。 耀眼的白光越演越烈,很快就将他们包裹在了其中。 他们失去了意识。 第103章 一条虚线划分了两个世界 最近温家出了一件大事。 温家的那个宝贝独生子出事了,具体发生了什么,外人也不太清楚,但圈内人都看得出来,不是小事。 只要看温家其他人的表现就知道了。 就连常年都在国外的温家人都接连坐飞机回了国。 谁也不知道温嘉然到底怎么了。 就连温母都不清楚,她绞尽脑汁地想了许久,终于想到了儿子最不对劲的那一天。 那是一个月前,林然给她打电话,说然然在自言自语。 可等她赶去的时候,然然表现的很自然,她虽然心里有些担忧,但并没有将这件事太多放在心上,毕竟然然得了这个病已经整整十年了,十年来,她早就见证了他各种各样的病发的时候的样子,可从那一天以后,温嘉然就突然变得不一样了。 最开始的一星期,他表现的很正常。 正常吃饭,正常上学,正常交际,正常的参加了考试。 但从第二周开始,他变得越来越焦躁,尽管在他们这些长辈面前,他极力的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但身为妈妈,她一眼就看出了他的不对劲。 再往后,一发不可收拾。 然然开始变得不那么爱笑了,并且频繁开始走神,有时候还会突然停下手里的动作,表情奇怪的望着远方,作息也变得不那么规律起来。 他开始整晚整晚地不睡觉,有时温母为了让他睡个好觉,会彻夜守在他的床边,可到了后半夜,他还是会惊醒,温母能看得出来他眼睛里的恐惧,但是他总是对自己梦到了什么闭口不言。 温嘉然在迅速的消瘦下去。 温母看着儿子的变化,心如刀绞。 一个接一个的医生被迎入了温家,国内外有名的精神医生都被他们的电话打了个遍。 温家的气氛开始变得越来越沉重。 林然和傅明堂几乎是住在了温家,隔三差五的陪着温嘉然说说话,但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他们两人同时出现的时候,温嘉然的表情就会变得很奇怪,甚至是有些抗拒,所以两人商量了一下,选择了轮流出现。 温嘉然其实知道他们在想些什么,所有人都觉得他疯了,甚至有时候就连他自己都这么以为,但是他很清楚,他没有疯,所有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可从那天以后,他再也没有见过陆宴泽。 一切都停在了那一天。 那一天,时空的漏洞似乎被彻底修复。 两个本应在各自的小说里属于无关紧要的小配角,却在彼此的世界里成为了主角。 这怎么能允许呢? 这是不被允许的。 所以。 他们注定要被修复,要重新回到各自原本的轨迹上。 他们再也见不到对方了。 温嘉然简直要后悔死了,他不该让陆宴泽去找那本该死的小说的,如果不是这样,或许他们现在还能跟以前一样。 明明...... 明明他们刚刚在一起,明明他刚刚才答应了他的表白。 温嘉然将这一切问题都归咎在了自己的头上。 吃不下,睡不着。 他开始担忧起陆宴泽来。 他刚刚才回家,并且跟家里相处的并不愉快,现在又出了现在这种事,他该怎么办呢? 他一定很害怕。 他会不会觉得是自己抛弃他了呢? 温嘉然的脑袋都要有点转不动了,这些问题在他的脑海中不断的回荡,让他几乎以为自己真的要疯了。 终于,温嘉然想通了,他决定开诚布公的跟父母谈一次。 那是一个晴朗的午后,温嘉然终于从藏身的房间里走了出来,这段时间没有好好吃饭,以至于他的衣服穿在身上都有些空荡荡的。 温嘉然看着他的母亲,他深吸了一口气轻声道:“妈妈。” 温母的表情变得很惊喜,她几乎是瞬间就接上了温嘉然的话:“妈妈在呢。” 温嘉然避开了她的视线:“我谈了一个男朋友,他叫陆宴泽。”他的喉咙有些紧,说话的声音都在颤。 温母的表情没有任何异样,她轻声道:“这是好事呀,以后多了一个人喜欢我们然然。” 温嘉然眼睛红了,他哽咽着说:“如果我说......他在另一个世界呢?” 温母的表情僵住了,温嘉然自顾自的说道:“我们的世界只是一本小说,妈妈,你能明白吗?这里的一切都是假的,都是被人操控的,我再也见不到他了。” 温母:“......” 时间在这一刻几乎静止。 许久,温嘉然听到妈妈哽咽着说:“我的然然啊......” 温嘉然被送到了精神病院,这其实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他也没有想到他这辈子竟然会来到这个地方。 在去房间的路上,他看见了很多奇奇怪怪的人,他们有的被束缚在床上,有的站在门口框框的砸门,还有坐在床上自言自语着什么。 温父温母越看越沉默,最终,不等他们走到属于温嘉然的那间病房门口,他们就义无反顾的带着温嘉然离开了这里。 自那以后,温嘉然彻底想明白了,他不能再这么下去了,他还有家人还有朋友,他不能让他们再跟着担心。 他开始努力吃饭,努力恢复到平时的样子,并且如愿的考到了本市的大学,一切的一切都在向着好的地方发展。 直到有一天...... 温嘉然惊恐的睁大了眼睛,在他的头顶艳阳高照,阳光明媚,他站在学校的操场上,同学们有说有笑地从他身边走过。 而在他对面的世界,阴云密布,天空中下着磅礴大雨,入目的是高楼大厦,楼下的行人低着头急匆匆的走过。 地面上的一条虚线划分了两个世界。 而在一个谁也没有注意到的地方。 温嘉然看见了一个人。 是陆宴泽。 他站在高高的楼顶上,表情冷漠。 温嘉然的心脏开始突突的跳,他忍不住上前一步,踩在了那条线的边缘。 他的身体就这么一半在阳光下,一半暴露在雨中,雨水打湿了他半边身子,却无法熄灭他内心的恐惧。 陆宴泽要干什么? 他为什么要站那么高? 恐惧,让温嘉然没办法再思考下去,他突然向着雨中陆宴泽的方向跑了过去。 虚线消失了。 校园的操场恢复了平静。 温嘉然失踪了。 第104章 错位时空的爱人 陆宴泽面容平静的站在高楼上,他目光轻飘飘的往下看,高楼的风呼啸而过,吹动着他的衣角,但他却毫无所觉,脸上带着点迷茫。 医生的话似乎还在耳边回荡。 “陆先生,根据我们的诊断,您患有精神分裂症,这可能是导致您幻视和幻听的主要原因。” 紧接着是什么呢? 是大哥小心翼翼的带着他走了出去,是身后传来了父母压抑不住的哭声,是二哥满脸愧疚的咬着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可是...... 怎么可能呢? 温嘉然是真实存在的。 他不是他幻想出来的人。 他明明与对方认识了十年,就在几个月前,他刚向他表白,他们甚至在一起还不到一天。 可是自从那天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温嘉然了。 就连那本写着他是配角的书也消失不见了。 一切的一切就仿佛真的只是他的臆想而已。 所有人都在告诉他,温嘉然是假的,是不存在的。 可是陆宴泽就是不相信。 他甚至央求着父母,将王家的那套房子买了下来,独自住了进去,并且拒绝了家人往里面添置家具的请求。 他执拗的认为,只要这一切维持原样,那么温嘉然就会出现。 但是没有用。 温嘉然从他的生命中消失了。 没关系的。 他可能是出国留学了。 陆宴泽默默的想,他甚至忽略了现在还不是开学的时间。 他告诫自己。 要乖乖的,要听话,不然等然然回来了就不会喜欢他了,他跟对方说过的,他会在这里等着他。 陆宴泽的异常只维持了不到半个月便恢复了正常,他按时上学,按时考试,与家里的关系也越来越融洽。 陆宴安被陆家人迁了出去,但这并不影响他的好日子,他们依旧供着他的吃喝与花销,对外,也公布了他为陆家的养子,并且计划着送陆宴安出国留学,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陆宴泽与陆宴安这辈子都可能不会再见面了,但是陆宴泽对这些已经不是很关心了。 无所谓了。 他现在的重要任务是等然然出现。 ------ 陆宴知是最先发现陆宴泽不对劲的人。 他发现他这个失而复得的弟弟,在经历了短暂的异样后突然变得正常起来。 但是,这样的正常反而是最不正常的。 于是他开始仔细观察陆宴泽的一举一动。 这让他终于发现了陆宴泽的不对劲,他时常会在忙碌中突然停下手里的动作,一脸迷茫的四下观望,就像是听到了什么声音,在寻找着什么东西。 但要不了多久,他就会一脸失望的转过头来继续着自己手里的事情,仿佛一切什么都没有发生。 还有的时候,陆宴泽正与他们说着话,却突然将视线定格在他们身后的任何一个地方,眼睛就这么一眨不眨的盯着那里,仿佛那里站着什么人一样。 这太吓人了。 他尝试着跟陆宴泽沟通过几次,但是对方只说自己没问题,其他的都缄口不言,这让陆宴知一度感到很挫败,他有时候会想,如果在小时候就发现两个孩子抱错了的事情就好了,这样小泽就不用受这么多年的苦了。 也就在那天晚上,陆宴知做了一个梦,梦里他站在熙熙攘攘的医院大厅,父母蹲在地上安慰着哭泣的宴安,而他站在一旁茫然的四下张望。 他的视线里出现了一老一少的背影。 一股莫名的力量让陆宴知冲了上去,他拉住了那个小孩的手。 周围的一切仿佛在此时静止。 陆宴知能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的心脏正在突突的跳。 被他拉住手的小孩缓缓扭过了脸。 ...... 陆宴知惊醒了。 他没有看见梦中小孩的脸,但他无比的确信,那个小孩就是小泽。 他大汗淋漓的坐在床上,急促的喘息着,努力的平复着自己的心跳,终于,在记忆的角落里,他找到了那一天发生的事情。 难以抑制的窒息感几乎将他淹没,陆宴知不由自主的去想,如果那天自己跟梦中一样冲过去拉住对方的手,那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 可木已成舟。 一切都无法再改变。 他们开始劝说陆宴泽去医院。 陆宴泽也知道自己不对劲,他最近总是能无缘无故的听见然然的声音,但等他真的循着声音的方向看去的时候,却空无一人。 甚至到了后面,他开始能看见然然。 第一次发生的时候,他还以为是然然回来了,但很快他就意识到了不对劲。 那不是真的然然。 那是他的幻想。 尽管陆宴泽心中很清楚这件事,但他依旧控制不住的频繁去看那个熟悉的身影,每次伸出手,却什么也抓不到。 可他还是舍不得去治病,如果......他是说如果,万一然然真的永远不会出现了,那么这个幻想,就是他最后的念想,他不想去治,但他还是拗不过父母,去接受了医生的诊断,明明心里早就有数,可当确凿的话从医生的嘴里说出来后,陆宴泽还是觉得一阵阵的茫然。 真的...... 是假的吗? 陆宴泽望着楼下的车水马龙,轻轻的叹了口气。 天空中乌云密布,雷声炸起,暴雨如注。 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 陆宴泽觉得自己现在有点怪,他并不是为了跳楼而来的,他只是心里难受的厉害,想要站在空旷的地方喘口气,可等他真的站在了这里。 一股毫无缘由的冲动,让他一步步的挪到了楼顶的边缘。 身体变得轻飘飘,软绵绵。 跳下去。 跳下去吧。 内心的声音告诉他。 只要跳下去,他就可以见到温嘉然。 没头没脑的想法。 陆宴泽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他从不否认自己病态的爱情观。 在然然的心里,父母或许会排在他的前面,可在他的心里,然然大于一切,包括他自己。 但现在温嘉然从他的生命中消失了,留给他的只有无尽的空虚和痛苦。 生活突然变得没有意义起来。 陆宴泽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剥开糖纸丢进了嘴里,三两下便将其嚼碎下了肚。 甜腻腻的味道在口腔中化解不开。 他的脚向前迈了一步,脚尖几近悬空。 突然。 他猛地顿住了。 陆宴泽在楼下看见了一个人。 是他错位时空的爱人。 是温嘉然。 第105章 我就是你 温嘉然此刻都要吓死了。 他甚至没有发现身后属于自己的世界已经消失,身上的校服已经湿透了,湿哒哒的黏在身上,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看见了陆宴泽正在一步步的走向了楼顶的边缘。 强烈的恐惧让温嘉然的大脑一片空白,他凭借着本能,呼吸急促地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 被水淋湿的,颤抖的几乎无法控制的手指一次次地划过屏幕。 指纹识别系统频频提示失败。 温嘉然的剧烈的喘着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终于,在又一次尝试的时候,手机终于被打开,紧接而来的便是又一个让人绝望的消息。 没信号。 他的手机在这里没有信号。 温嘉然将手机重新塞进兜里,茫然的向着四周的人求助:“有人跳楼了!报警!快报警!” 但雨幕中,行人匆匆,没有人理会他的叫喊。 甚至没有人停下脚步,回头看他一眼,温嘉然抬头又看了一眼楼顶的陆宴泽。 对方的脚步停下了,隔得太远,他不知道陆宴泽在做什么,但这总归是个好消息,温嘉然收回视线,向着四周观望,他的视线落在了一家警察局上,他毫不犹豫地向着那里跑了过去。 就在他快要跑到的时候,脚下猛地一滑,身体失去了平衡,重重地摔倒在地,膝盖猛地撞在了地面上,一阵剧痛传来,温嘉然忍不住咬紧了牙,他低头看了一眼,在地上摩擦出来的伤口已经混着雨水,顺着他的腿流了下来。 但温嘉然没有时间去管这些,他迅速的爬了起来,不顾膝盖的疼痛,踉踉跄跄的推了警察局的大门。 “救命,有人要跳楼了,就在外面不远处的楼顶上,有人要跳楼了。” 温嘉然像个疯子。 他冲着屋内的众人高声喊道,但依旧没有人理会他。 一个不可置信的想法缓缓在他脑中浮现。 温嘉然停下了脚步,他的视线落在了离自己最近的警察身上,他试探性地朝着对方伸出了手。 他的手指轻而易举的穿透了对方的身体。 对方一无所觉的继续弯着腰接水。 一阵天旋地转下,温嘉然猛地扶住了身旁的墙。 他终于明白刚才在外面为什么没有人理会他了。 因为这里的人都看不见他。 他仿佛是个幽灵。 可是...... 陆宴泽要跳楼了。 怎么办? 怎么办? 怎么办啊? 温嘉然有些绝望的盯着地面,忽然,他看到了从屋内冲出来好几名警察,他们步伐匆匆,嘴里说着接到了群众的报警,有人要跳楼的话。 温嘉然心中猛地一松。 紧绷的肌肉在瞬间松弛下来,他膝盖一软,整个人瘫坐在了地上。 他下意识的用手擦了擦额头上的不知道是冷汗还是雨水。 几乎跳到喉咙的心脏缓缓归为平静,温嘉然愣愣的坐在地上好几分钟,才缓慢的站了起来,膝盖上的刺痛在此时终于显现出来,他表情忍不住扭曲了一下,但还是挪着腿向外走去。 那栋大楼下已经聚集了不少人,他们围在一起冲着楼顶的陆宴泽指指点点,温嘉然甚至看到了有些人似乎在开直播。 愤怒逐渐在他心头升起,但他没办法做任何事,只能站在不远处静静的望着楼顶上的陆宴泽。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感觉陆宴泽的视线似乎若有若无的落在了他的身上。 他会不会...... 看见了自己? 温嘉然忍不住向前挪动了一下脚步,他的视线落在了属于这栋楼入口的位置。 如果他的感觉没有错的话。 如果陆宴泽真的能看见他的话。 他或许应该上楼去,去到陆宴泽的身边,将他从那么危险的地方劝下来。 温嘉然一边这么想着,一边朝着入口的方向走了过去,但等他真正的来到楼底下时,却发现这里似乎有一道空气墙,他伸出手,面前明明空无一物,但他的手就好像被什么力量给阻挡住了,无法再上前一步。 温嘉然深吸一口气,用力一推。 没有用。 他上不去这里。 温嘉然无力的放下了手,恍惚间,他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 所以他下意识的看过去,就见一辆豪车停在了不远处,从车上下来了四个人,他们表情焦急中带着惊恐,冲着楼上大喊着什么。 他听见他们在喊小泽。 其中两位年纪稍大的老人,向着温嘉然的方向跑了过来,然后被警察拦住了,他们扒着警察的手神情激动的说着什么。 温嘉然有些听不清。 他的视线重新放在了楼顶上的陆宴泽上。 对方同样低着头看着他。 明明隔了那么远的距离,他连陆宴泽的脸都看不清,但他就是觉得他们的视线似乎落在了一起。 远处消防车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近处是两个老人与警察据理力争的争执声。 一片喧嚣间。 温嘉然和陆宴泽的目光就像是被一根无形的线给牵引在了一起。 温嘉然仰着头,脖子发酸,眼眶发红。 身后的两个老人已经在消防员的带领下,穿过温嘉然的身体,向着楼上跑去。 温嘉然没有去看,他的注意力全在陆宴泽的身上,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楼上的陆宴泽,雨水滴落在了他的眼睛里,他下意识的低下了头,揉了揉眼睛。 就在这一刻,四周突然响起了刺耳的尖叫声。 温嘉然的心猛地一沉,他抬起头,就看见一道身影从楼上坠落。 “砰!” 刺眼的红从那道身影下缓缓流出。 温嘉然的大脑一片空白,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发不出任何声音。 耳朵里嗡嗡的响。 他有些茫然的眨了眨眼睛,雨水顺着他的睫毛滑落,模糊了他的视线。 思维在此刻被冻结,他目光呆滞的落在了地上那个一动不动的身影上。 地上的那个人是谁? 谁跳下来了? 温嘉然的身体开始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脑海中闪过了无数的画面,他想要强迫将自己的视线从地上那个人的身上移开。 但却完全做不到。 他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地上的那个人。 温嘉然眼前猛地一黑,整个人都没了意识。 ------ 温嘉然缓缓睁开了眼睛,肚子里传来的“咕噜”声,让他忍不住用被子盖住头,躲在被窝里发出了一声无力的哀嚎。 是的没错。 在他的记忆里,他已经穿越到这本小说世界的大反派—陆宴泽身上好几天了。 这个回归豪门的大少爷,不知道有什么毛病,天天晚上都不吃饭。 拜托!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的道理,这个叫陆宴泽到底懂不懂啊! 温嘉然在床上滚了两圈,最终还是抵不过饥饿,他认命的爬了起来,想要下楼找点吃的。 但很快,他的视线落在了手边的一张纸上。 上面写着三个字。 【你是谁?】 温嘉然想了想,低头在纸上写到。 【我就是你。】 (求求小礼物,感谢!) 第106章 谨以此书,纪念一对在时空中重逢的爱人 早晨温暖的阳光透过窗帘,洒在了床上。 床上熟睡的人动了动,他慢慢地睁开眼睛。 那是一双蓝色的,犹如宝石一样的眼睛,他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两下,极其缓慢的眨了眨眼睛。 温嘉然的脑子稍微有些迟钝。 他坐了起来,呆呆的望着床,许久,他的呼吸突然开始变得急促起来,手指不由自主的扯住了自己的衣领。 目睹陆宴泽跳楼的绝望感、窒息感,如同潮水一般将他紧紧的包裹在其中。 眼泪不由自主的从眼睛滑落,滴落在被子上,温嘉然无措的闭上了眼睛,试图将这些痛苦的记忆驱散,但那些画面如同刻在了他的脑子里,怎么赶也赶不走。 温嘉然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肢体也开始变得僵硬起来。 一双手轻轻的放在了他的头发上。 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温嘉然怔愣的抬头看去。 是傅明堂。 不。 不是傅明堂。 是系统小姐。 “傅明堂”注意到温嘉然的视线,冲着他笑了笑:“都想起来了?” 温嘉然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他眼眶发红,心头发热,索性低头用手背抹了一把眼睛闷声道:“可是......我是亲眼看着他跳下去的......为什么后面会......一切都像是没有发生过一样,我还......” 他语无伦次的说着,声音越来越小:“忘掉了一切。” “你想知道吗?” “傅明堂”的声音很温柔,他静静的注视着温嘉然,眼神中满是些温嘉然看不懂的情绪。 但温嘉然坚定的点了点头。 下一秒,“傅明堂”轻轻的牵住了温嘉然的手,周围的场景再度发生了变化,他们来到了陆宴泽的跳楼现场,在那里,温嘉然看见了自己,看见了晕倒在地的自己。 很快,属于陆宴泽的世界开始层层褪去。 “温嘉然”被人发现晕倒在学校的操场上,他被人抱去了医务室,学校通知了温父温母,在当天就将人转去了大医院。 温嘉然与“傅明堂”站在一边,如同一个局外人一样看着这一切。 他看见自己躺在病床上,医生们将其检查了个遍都没能查出什么原因,唯一能看出来的数据就是床上这个昏迷不醒的少年没有病,他只是睡着了。 虽然谁都知道一个人不可能昏睡这么久不醒,但是现在没有其他的办法。 直到三天后,“温嘉然”终于醒了。 他好像疯了。 他的情绪变得极度的崩溃,说起话来也是胡言乱语,总是重复着“小说”“跳楼”之类的话。 但好在,“温嘉然”不会像其他精神病患者一样大喊大叫,他最经常做的事,就是抱膝坐在床上,将头埋在腿上,静静的哭。 “傅明堂”侧头看了一眼自己身旁站着的少年,见他接受良好,他抿着唇,轻轻动了动手指,周围的一切再度发生了变化。 这次...... 是在家里。 血。 水盆里全是血。 温嘉然震惊的看着这一切,他对这个事情完全没有印象。 他看见自己静静的躺在床上,手腕轻轻的搭在水盆里,脸白的吓人,没有一丁点血色,再然后...... 父母推开了房门。 混乱,整个温家都混乱到了极致。 “温嘉然”自杀了。 ------ 温嘉然的手指不受控制的开始颤抖起来,他看向“傅明堂”低声道:“所以......我也死了?” 对方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但很快又摇了摇头。 “然然......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爱着你们的人,虽然你们并不知道。” “傅明堂”的声音变成了一个女声,与系统小姐的机械音不同,那是一个很轻柔的声音,温嘉然茫然得看着她。 周围的一切静止了。 整个世界,唯一能动的只有他们两个。 温嘉然听见对方说道:“而这份爱,让你与小泽的结局不该如此。” 风缓缓的吹过温嘉然的脸颊。 温嘉然眼前的世界被切割成了两半。 一半是陆宴泽的世界。 一半是温嘉然的世界。 他站在两个世界的交界处。 周围的场景正在以极快的速度开始倒带。 “叮。” 它们同时按下了暂停键。 温嘉然再次看见了陆宴泽,那是刚回到陆家不久的陆宴泽。 他看见对方站在原地,皱着眉捂着头,似乎是接收到了什么记忆,他走回了房间里,在纸上写下了三个字。 【你是谁?】 温嘉然看见了自己,他看见自己在操场上晕倒后,如同先前看到的一样昏迷了三天,但等他醒来后,一切都不一样了。 他没有疯。 他只是失忆了。 之后的一切就如同温嘉然记忆里的一样,他正常的上下学,正常的社交,正常到温父温母都下意识的对他的管制开始松懈。 直到他再次病发。 属于温嘉然的灵魂。 穿越时间。 跨越空间。 在名为陆宴泽的身体里苏醒。 而失去了灵魂的属于“温嘉然”的身体,开始变得呆滞,如同一个真正的疯子,他开始到处乱走,开始不吃不喝,嘴里始终呢喃着一个人的名字——“陆宴泽。” 温嘉然突然反应过来,这就是林然说的...... 他以为他睡着了,其实他的身体还在动! 温嘉然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他的表情都扭曲了一下。 这太羞耻了! 系统小姐:“......” 她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两声:“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自由了。” 温嘉然下意识的看过去。 就见“傅明堂”的身体旁边,缓缓出现了一个半透明的虚影。 看不清长相,只能依稀看见对方似乎扎了一个马尾辫,她的声音听起来轻快了不少。 “我要走了,在这之前,我要送你一个礼物。” 一本书悄无声息的出现了温嘉然的手心,他低头看去,上面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 虚影:“一会儿出去,你就可以看见了。” 说完,她原本就是虚影的身体开始一点点的消散,但紧接着,她想到了什么,急声道:“对了,世界虽然已经融合完成,但是小泽那边还是有点意外情况,虽然我很想直接把他治好,但是......” 女孩的声音高了不少:“我只是个扑街......” 她剩下的话还没有说完,整个人便彻底消失了。 世界一阵天旋地转。 温嘉然回到了他原本坐着的床上。 他看向了手里的书。 封面上是两个一站一坐的男生。 温嘉然似有所感,他轻咬了一下嘴唇,缓缓掀开。 第一页上明晃晃的写着。 书名:从真少爷身体里消失后,他疯了。 主角:温嘉然、陆宴泽。 配角:陆宴安,陆宴知,陆宴修,林然,傅明堂与一众配角。 温嘉然深吸了一口气,他的手指轻轻摩挲着那有些粗糙的纸张。 在第一页的最下方,他看见了一行小小的字。 作者:温嘉然,陆宴泽。 (谨以此书,纪念一对在时空中重逢的爱人。) 他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却始终没有落下。 许久,温嘉然将书翻到了最后一页。 上面没有正文,一片空白间,只有最上面写了一个标题。 107章 重逢。 第107章 6月27日,星期五 6月27日,星期五,晴。 今天的天气一如既往的热,林然那货算是彻底赖在了我家,最起码,就在我写下这篇日记的时候,他还在我身后的地方玩手机。 啧。 有时候这货还真的有点烦,但是没办法,他从小就没心没肺的,总不能要求他长大了就要学会看人眼色了,我现在只希望,他能在我约会的时候不要那么没有眼力见儿,非要跟着我就行。 今天是系统小姐消失的第三天。 世界应该是彻底完成了融合,因为天空上的两个世界在今天早上突然就消失了。 嘶。 突然想到,要是这篇日记被家里人看见,他们恐怕会以为我又犯病了,所以写完后,我一定要将它好好地藏起来。 现在说回正题吧。 在系统小姐消失后的这几天里,我一直在想。 她究竟是谁? 最终,我自己给了自己一个答案。 她是作者。 是书写了我之前看见的那两篇小说的人,同时,也是我们这个世界的开端。 事情就是这么玄妙。 我!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学生,竟然是个纸片人哎! 这听起来真的很荒谬。 但是我觉得如果可以说出去的话,一定超酷的! 咳咳。 好了好了,言归正传。 作者(划掉的痕迹。) 还是称呼她为系统小姐吧,我喜欢这个称呼。 系统小姐走之前曾说过,在我不知道的地方有很多人爱着我,而这份爱让我可以和陆宴泽再次相遇。 我想,他们应该就是读者吧。 很神奇的一件事,明明我与陆宴泽被创造出来的意义,仅仅是为了衬托主角和推进主角之间的剧情。 但那些素未谋面的陌生人,却通过文字与我产生了如此深刻的联系。 他们或许在不同的城市、不同的国家,甚至不同的时间里,读着属于我的故事,为我的喜而喜,为我的悲而悲。 而到了最后。 在我不清楚也不了解的背后,他们的爱,让我与我的爱人有了再次相遇的可能。 真的很感谢他们啊...... 哎,说多了,不过没关系,反正这篇日记只有我自己才能看到。 就连陆宴泽也别想看! 今天是个大晴天,阳光正好,我坐在窗前写下了这篇日记。 就在十年前,我与陆宴泽相遇的时候。 故事就被命运写好了结局。 但是没关系,现在不一样了。 属于我们故事的结局只能由我们自己书写。 而现在..... 温嘉然握着笔的手顿住了,他的目光落在了桌子上摊开的小说上。 他轻轻的笑了笑,伸手将其塞进了书桌上的抽屉里,并毫不犹豫的落了锁。 钥匙在阳光下闪烁着微弱的银光。 温嘉然歪着头想了想,将这把钥匙从窗户上扔了出去。 过去的种种被封锁进了抽屉里。 今天的天气真好啊。 温嘉然发出一声感慨,就连风的味道都像是甜的。 他低头在日记本上写下了最后一句话。 我要去见他。 笔尖在纸上划出一道长长的划痕,温嘉然心满意足地将日记本举过头顶,仔仔细细的从头到尾又看了一遍,这才将其小心翼翼地合上,他的脸上带着满足的微笑,就像是刚刚完成了一件极其重要的作品,阳光洒在他的脸上,暖洋洋的,温嘉然舒服的眯了眯眼睛。 他穿着一件黄色的,印着小熊图案的t恤,越过玩手机玩睡着的林然,从房间里走了出去。 ------ 6月27日,星期五,晴。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突然特别的想写日记,之前从来都没有写过的。 可能跟这几天晚上总是做奇怪的梦有关? 梦里我好像梦见了我跟然然从小一起长大,虽然不可能,但是真别说,梦里小时候的然然还怪可爱的。 但昨天晚上做的那个梦就不是很美妙了,梦里的我似乎跳楼自杀了,坠落的感觉,骨头断裂的感觉,啧,好真实,但这怎么可能呢?(划掉。) 好吧。 是有这个可能。 不过那建立在然然再也不会出现的情况下,但现在情况不一样,我能很清楚的感受到,世界已经融合了。 因为那些可恶的,让人心烦的重影,在我今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就消失了。 唯一不好的一点是。 我幻视幻听的毛病依旧没有治好,不知道然然知道了会不会生气? 嗯...... 他应该不会生气,而是会选择陪我一起治疗,这么想想的话,还挺好的...... 不行。 我要将这篇日记藏起来,被然然发现我这个想法的话,他绝对会生气的。 今天是6月27日。 新世界的第一天。 我要去找我的小神仙了。 ------ 温嘉然选择了最朴实的出行方式——共享单车! 一路上他有意的四下观察,但他很快发现,世界的融合似乎是以他的世界为准,周围并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但他同时发现,在他印象里挂着出租转让之类的牌子的商铺,此时统统都已经重新开业,只是卖的产品却与之前完全不一样。 心里有个声音告诉他。 这就是陆宴泽那边的人。 心中迫切见到那个人的想法越来越强烈,温嘉然收回视线,骑得飞快。 终于,他看见了那家甜品店。 他将车子停好。 站在门口,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的推开了门。 门口的风铃传来清脆的声响。 他的眼前出现了一个人的背影,那人很快便转过了头。 猝不及防间。 温嘉然的视线撞进了一双含着笑意的黑色眼睛里。 第108章 我带了身份证 时间变得很慢。 周围的一切喧嚣声都在慢慢隐去在这片小天地里只有彼此注视间那浓得化不开的情愫。 空气里都带着甜。 黑发黑眸的少年目光温柔的注视着那双湛蓝的眼睛。 又是这家甜品店。 但不同的是这一次他们之间不会再有那扇怎么推也推不开的门。 兜兜转转的重逢。 他们只是好久不见。 温嘉然的心脏不受控制的开始狂跳起来。 急促的心脏跳动声就像是为了他们的重逢所响起来的伴奏。 他急切地向前走了两步然后又迟疑的停下了脚步一种类似于近乡情怯的感觉让他的脚死死的钉在了原地。 是真的吗? 真的是陆宴泽吗? 对面的黑发少年就这么笑盈盈的看着他。 陆宴泽缓缓举起了手里拎着的东西轻声道:“我买到了你最喜欢吃的甜品要尝尝吗?” 如此真实如此鲜活的陆宴泽。 温嘉然颤抖着嘴唇努力地想要挤出一个笑来却发现自己已经哽咽地说不出话。 他眼眶红红的注视着对面同样红着眼眶的少年缓缓说道:“好。” 他一步步的朝着陆宴泽走了过去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轻飘飘的 陆宴泽轻轻地伸出手温柔的抚摸着温嘉然的头发他突然低头凑到了温嘉然的耳边小声道:“我好想你。” 在这个重逢的甜品店里。 两个少年。 没有轰轰烈烈的拥抱。 没有缠绵悱恻的亲吻。 他们只是静静的看着对方轻轻地说了一句。 “我好想你。” 但这就足够了。 所有的思念、等待和痛苦在这一瞬间都化成了泡影积压在心底的爱意再也压制不住。 温嘉然望着陆宴泽的眼睛:“我也是。” 他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两下温嘉然猛地低下头他伸手握住了陆宴泽的手十指相扣。 他拉着陆宴泽走出了这家甜品店。 明明是最简单不过的触碰却让陆宴泽紧张的手心直冒冷汗。 一直强装镇定的少年在此刻终于忍不住了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紧张到头晕的自己他的目光紧紧的追随着温嘉然的身影生怕这一切又是一场梦。 温嘉然从始至终没有回头他叫了一辆车。 一直到两人都坐上了车 陆宴泽从头到尾都被温嘉然带着走对方让他往东他就往东让他往西他就往西整个人僵硬的像是温嘉然操控的木偶。 他们来到了海边。 现在是夏天在阳光正盛的中午这里并没有多少人空气中弥漫着海水的咸味。 温嘉然突然停下了脚步。 他回头看向陆宴泽伸出了手。 “???” 陆宴泽不明所以的看着他温嘉然轻声道:“不是说你给我买的甜品吗?” “哦哦.” 陆宴泽手忙脚乱的将手里的袋子递给温嘉然。 温嘉然接过他从中挑选了一块轻轻咬了一口甜腻腻的味道在舌尖划开。 是他最喜欢的味道。 陆宴泽就这么怔愣的看着温嘉然的嘴唇他的喉咙轻轻地滚动了一下紧张地抿着嘴移开了视线。 不知道为什么。 从见到温嘉然的第一面起他就开始紧张。 紧张的心脏都快要跳出去了。 紧张的脑袋里一片空白除了温嘉然什么都听不见什么都看不见。 温嘉然突然笑了:“这个甜品很好吃我很喜欢你要尝尝吗?” 陆宴泽的手指不自觉地紧握了一下他晕乎乎的去拿温嘉然手里的甜品袋子嘴里嘟囔着:“好” 温嘉然:“.” 他叹了口气猛地朝着陆宴泽扑了过去对方一时不察还真被他扑到了软软的沙子上。 海水瞬间打湿了他们的衣服。 温嘉然趴在陆宴泽的身上双手环住他的腰将他紧紧的锁在自己的怀里。 “然然.” 陆宴泽的呼吸急促起来他抬着手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温嘉然低头望着陆宴 泽的眼睛,他缓缓的低下了头,温热的呼吸喷洒在陆宴泽的唇瓣上,带着令人心安的气息。 一个带着试探的吻落了下来。 陆宴泽的身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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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宴泽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他深吸一口气,缓缓的将手拿了出来,甚至还贴心的将温嘉然的衣服给整理好。 他翻了个身,与温嘉然并排躺在了海水里。 这里不行。 不可以。 他在心中告诫着自己。 温嘉然却突然坐了起来,他的脸很红,眼睛里带着急切,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陆宴泽咬牙道:“我带了身份证!” ? 第109章 不许反悔 陆宴泽都懵了。 他完全不敢确定,温嘉然说的意思跟他脑子里想的意思是不是一样的。 所以,他小心翼翼的说:“所以?” 温嘉然要气**,这种上不来下不去的感觉,让他有点后悔为什么要带陆宴泽来海边,而不是直接去酒店。 他猛地拍了一下陆宴泽的腿,从喉咙里挤出了两个字:“酒店。” 陆宴泽:“!!!” “走。” 毫不犹豫的回答。 陆宴泽从地上爬了起来,就去拉温嘉然的手。 然而,就在温嘉然的手刚刚递到陆宴泽手里的时候,一个迟疑的声音突然在不远处响起。 “陆陆宴泽?” 温嘉然与陆宴泽同时僵住了,两人对视一眼,默默的回头望去。 是陆宴修。 他身边还跟着两个男生,看起来像是同学。 温嘉然:“.” 陆宴泽:“.” 两人默不作声,就这么静静的盯着陆宴修。 陆宴修艰难的吞咽了一口唾沫,小心翼翼的后退了几步,他谨慎的说道:“你在这儿干什么?” 陆宴泽将温嘉然拉了起来,面无表情的看着陆宴修,平静道:“玩水。” 这么明显的敷衍,陆宴修显然不信,今天一大早他就发现了陆宴泽一个人,不知道在那捣鼓什么,捣鼓了半天,给自己打扮的跟要参加婚礼一样的出了门。 他当时好奇的不行,结果就这儿? 玩水? 谁信啊? 他狐疑的视线落在了陆宴泽身旁的男生身上。 对方看起来像是个混血,与陆宴泽一样面无表情,甚至有些 嘶。 怎么说呢? 陆宴修怎么觉得对方现在心情不太好。 陆宴泽惹他了? 他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但下一秒,陆宴修的瞳孔猛的一缩,他注意到了那个男生的脖子上的点点红痕,就像是 不会吧? 陆宴修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陆陆宴泽.你.你这是.” 他结结巴巴的不知道该说 些什么。 陆宴泽有些不耐烦,但还是强行压住了心底的烦躁,顺着陆宴修的视线望了过去。 他的表情呆滞了一下,然后猛地挡在了温嘉然的前面,咬牙切齿道:“你看什么看?” 陆宴修的脸颊红的像是要滴出血来,他尴尬的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连带着他身后的两个男生也有些尴尬起来,他们冲着陆宴修低声说了些什么,两人齐刷刷的跑走了。 陆宴修:“.” 他其实想跟着同学一起走的,但现在这情况,他深吸一口气,在心中给自己鼓劲,然后才说道:“这是谁?你朋友吗?不介绍一下吗?” “跟你有什么关系?” 陆宴泽只觉得心里像是有一团火在烧,他急切的想要跟温嘉然离开这里。 反倒是他身后的温嘉然,浑身的燥热早就在这一问一答间散了个干净,他叹了口气,看来今天是去不成了。 温嘉然一边想着,一边伸手将陆宴泽给扒拉开,轻咳了一声,言简意赅道:“你好,我是温嘉然,陆宴泽的男朋友。” 陆宴修:“!!!” 他不敢置信的看向温嘉然,扬声道:“你叫什么?” 温嘉然知道他为什么这个表现,他努力让自己不要笑出来,坏心眼的装作一副疑惑的表情说道:“我叫温嘉然?怎么了?” 陆宴修的目光在他和陆宴泽的身上来回徘徊。 一连串致命的问题在他的脑中浮现。 陆宴泽这算不算是出轨? “温嘉然”知道这件事吗? 不,不对。 他们用的一具身体,怎么可能不知道? 难道说. 他瞳孔放大,一脸震惊的看着陆宴泽。 这是在现实中找了个替身?! 陆宴泽看着陆宴修脸上的表情变来变去,那张跟他一模一样的脸上此时露出的表情蠢得让他不忍直视。 他忍不住用手挡住了温嘉然的眼睛。 温嘉然疑惑的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在陆宴泽的手心中颤动着,细细密密的痒,从手心一直延伸到心底。 陆宴泽忍不住嘟囔着:“别看了,他那副样子有什么好看的?” “那个.” 陆宴修憋 了半天,他很想要直接问陆宴泽,但又不想在外人面前坏了弟弟的形象,他吞吞吐吐的说:“你这是不对的。” ??? 陆宴泽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反倒是温嘉然笑了起来,他故意板着脸看向陆宴泽:“他什么意思?你是不是瞒着我什么?” “我不是那个意思!” 还不等陆宴泽说话,陆宴修猛地提高了声音。 他觉得自己今天出门简直就是个错误。 大错特错! 但现在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他总不能在没搞清真相的情况下把弟弟的对象给搅黄了吧。 陆宴修绞尽脑汁的想着怎么转移话题,还真让他给想到了,他认真的看着温嘉然说道:“那个.那个我的意思是,这里是公共场合,你们这样.不太合适。” 温嘉然:“.” 他心平气和的说:“我也觉得不太合适。” 陆宴修松了口气,紧接着他就听见温嘉然说道:“还有什么事吗?” “啊?没有了没有了。”他连忙摆手。 温嘉然礼貌的冲他点了点头:“那我们就先走了。” 陆宴修看了一眼陆宴泽,下意识的问了一句:“你们去哪?” “酒店。” 沉默在三人中间蔓延开来。 陆宴修惊恐的看着他们,陆宴泽适时补充道:“如果不是你刚才过来,我们已经要到地方了。” 这太诡异了。 陆宴修一时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耳朵出了问题,他的视线在对面两人的脸上不断地徘徊。 下一秒。 他一言不发,落荒而逃。 温嘉然噗嗤一声笑了起来,但还不等他笑完,陆宴泽已经拉着他的手大步向着沙滩外面走去。 “干什么?”温嘉然有些奇怪。 陆宴泽的脚步猛地停了下来,他不敢置信的看着温嘉然,声音里竟然带着点委屈:“你自己说带了身份证的。” 末了他补充道:“不许反悔。” ? 了半天,他很想要直接问陆宴泽,但又不想在外人面前坏了弟弟的形象,他吞吞吐吐的说:“你这是不对的。” ??? 陆宴泽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反倒是温嘉然笑了起来,他故意板着脸看向陆宴泽:“他什么意思?你是不是瞒着我什么?” “我不是那个意思!” 还不等陆宴泽说话,陆宴修猛地提高了声音。 他觉得自己今天出门简直就是个错误。 大错特错! 但现在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他总不能在没搞清真相的情况下把弟弟的对象给搅黄了吧。 陆宴修绞尽脑汁的想着怎么转移话题,还真让他给想到了,他认真的看着温嘉然说道:“那个.那个我的意思是,这里是公共场合,你们这样.不太合适。” 温嘉然:“.” 他心平气和的说:“我也觉得不太合适。” 陆宴修松了口气,紧接着他就听见温嘉然说道:“还有什么事吗?” “啊?没有了没有了。”他连忙摆手。 温嘉然礼貌的冲他点了点头:“那我们就先走了。” 陆宴修看了一眼陆宴泽,下意识的问了一句:“你们去哪?” “酒店。” 沉默在三人中间蔓延开来。 陆宴修惊恐的看着他们,陆宴泽适时补充道:“如果不是你刚才过来,我们已经要到地方了。” 这太诡异了。 陆宴修一时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耳朵出了问题,他的视线在对面两人的脸上不断地徘徊。 下一秒。 他一言不发,落荒而逃。 温嘉然噗嗤一声笑了起来,但还不等他笑完,陆宴泽已经拉着他的手大步向着沙滩外面走去。 “干什么?”温嘉然有些奇怪。 陆宴泽的脚步猛地停了下来,他不敢置信的看着温嘉然,声音里竟然带着点委屈:“你自己说带了身份证的。” 末了他补充道:“不许反悔。” ? 了半天,他很想要直接问陆宴泽,但又不想在外人面前坏了弟弟的形象,他吞吞吐吐的说:“你这是不对的。” ??? 陆宴泽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反倒是温嘉然笑了起来,他故意板着脸看向陆宴泽:“他什么意思?你是不是瞒着我什么?” “我不是那个意思!” 还不等陆宴泽说话,陆宴修猛地提高了声音。 他觉得自己今天出门简直就是个错误。 大错特错! 但现在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他总不能在没搞清真相的情况下把弟弟的对象给搅黄了吧。 陆宴修绞尽脑汁的想着怎么转移话题,还真让他给想到了,他认真的看着温嘉然说道:“那个.那个我的意思是,这里是公共场合,你们这样.不太合适。” 温嘉然:“.” 他心平气和的说:“我也觉得不太合适。” 陆宴修松了口气,紧接着他就听见温嘉然说道:“还有什么事吗?” “啊?没有了没有了。”他连忙摆手。 温嘉然礼貌的冲他点了点头:“那我们就先走了。” 陆宴修看了一眼陆宴泽,下意识的问了一句:“你们去哪?” “酒店。” 沉默在三人中间蔓延开来。 陆宴修惊恐的看着他们,陆宴泽适时补充道:“如果不是你刚才过来,我们已经要到地方了。” 这太诡异了。 陆宴修一时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耳朵出了问题,他的视线在对面两人的脸上不断地徘徊。 下一秒。 他一言不发,落荒而逃。 温嘉然噗嗤一声笑了起来,但还不等他笑完,陆宴泽已经拉着他的手大步向着沙滩外面走去。 “干什么?”温嘉然有些奇怪。 陆宴泽的脚步猛地停了下来,他不敢置信的看着温嘉然,声音里竟然带着点委屈:“你自己说带了身份证的。” 末了他补充道:“不许反悔。” ? 了半天,他很想要直接问陆宴泽,但又不想在外人面前坏了弟弟的形象,他吞吞吐吐的说:“你这是不对的。” ??? 陆宴泽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反倒是温嘉然笑了起来,他故意板着脸看向陆宴泽:“他什么意思?你是不是瞒着我什么?” “我不是那个意思!” 还不等陆宴泽说话,陆宴修猛地提高了声音。 他觉得自己今天出门简直就是个错误。 大错特错! 但现在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他总不能在没搞清真相的情况下把弟弟的对象给搅黄了吧。 陆宴修绞尽脑汁的想着怎么转移话题,还真让他给想到了,他认真的看着温嘉然说道:“那个.那个我的意思是,这里是公共场合,你们这样.不太合适。” 温嘉然:“.” 他心平气和的说:“我也觉得不太合适。” 陆宴修松了口气,紧接着他就听见温嘉然说道:“还有什么事吗?” “啊?没有了没有了。”他连忙摆手。 温嘉然礼貌的冲他点了点头:“那我们就先走了。” 陆宴修看了一眼陆宴泽,下意识的问了一句:“你们去哪?” “酒店。” 沉默在三人中间蔓延开来。 陆宴修惊恐的看着他们,陆宴泽适时补充道:“如果不是你刚才过来,我们已经要到地方了。” 这太诡异了。 陆宴修一时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耳朵出了问题,他的视线在对面两人的脸上不断地徘徊。 下一秒。 他一言不发,落荒而逃。 温嘉然噗嗤一声笑了起来,但还不等他笑完,陆宴泽已经拉着他的手大步向着沙滩外面走去。 “干什么?”温嘉然有些奇怪。 陆宴泽的脚步猛地停了下来,他不敢置信的看着温嘉然,声音里竟然带着点委屈:“你自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29318|17554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说带了身份证的。” 末了他补充道:“不许反悔。” ? 了半天,他很想要直接问陆宴泽,但又不想在外人面前坏了弟弟的形象,他吞吞吐吐的说:“你这是不对的。” ??? 陆宴泽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反倒是温嘉然笑了起来,他故意板着脸看向陆宴泽:“他什么意思?你是不是瞒着我什么?” “我不是那个意思!” 还不等陆宴泽说话,陆宴修猛地提高了声音。 他觉得自己今天出门简直就是个错误。 大错特错! 但现在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他总不能在没搞清真相的情况下把弟弟的对象给搅黄了吧。 陆宴修绞尽脑汁的想着怎么转移话题,还真让他给想到了,他认真的看着温嘉然说道:“那个.那个我的意思是,这里是公共场合,你们这样.不太合适。” 温嘉然:“.” 他心平气和的说:“我也觉得不太合适。” 陆宴修松了口气,紧接着他就听见温嘉然说道:“还有什么事吗?” “啊?没有了没有了。”他连忙摆手。 温嘉然礼貌的冲他点了点头:“那我们就先走了。” 陆宴修看了一眼陆宴泽,下意识的问了一句:“你们去哪?” “酒店。” 沉默在三人中间蔓延开来。 陆宴修惊恐的看着他们,陆宴泽适时补充道:“如果不是你刚才过来,我们已经要到地方了。” 这太诡异了。 陆宴修一时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耳朵出了问题,他的视线在对面两人的脸上不断地徘徊。 下一秒。 他一言不发,落荒而逃。 温嘉然噗嗤一声笑了起来,但还不等他笑完,陆宴泽已经拉着他的手大步向着沙滩外面走去。 “干什么?”温嘉然有些奇怪。 陆宴泽的脚步猛地停了下来,他不敢置信的看着温嘉然,声音里竟然带着点委屈:“你自己说带了身份证的。” 末了他补充道:“不许反悔。” ? 了半天,他很想要直接问陆宴泽,但又不想在外人面前坏了弟弟的形象,他吞吞吐吐的说:“你这是不对的。” ??? 陆宴泽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反倒是温嘉然笑了起来,他故意板着脸看向陆宴泽:“他什么意思?你是不是瞒着我什么?” “我不是那个意思!” 还不等陆宴泽说话,陆宴修猛地提高了声音。 他觉得自己今天出门简直就是个错误。 大错特错! 但现在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他总不能在没搞清真相的情况下把弟弟的对象给搅黄了吧。 陆宴修绞尽脑汁的想着怎么转移话题,还真让他给想到了,他认真的看着温嘉然说道:“那个.那个我的意思是,这里是公共场合,你们这样.不太合适。” 温嘉然:“.” 他心平气和的说:“我也觉得不太合适。” 陆宴修松了口气,紧接着他就听见温嘉然说道:“还有什么事吗?” “啊?没有了没有了。”他连忙摆手。 温嘉然礼貌的冲他点了点头:“那我们就先走了。” 陆宴修看了一眼陆宴泽,下意识的问了一句:“你们去哪?” “酒店。” 沉默在三人中间蔓延开来。 陆宴修惊恐的看着他们,陆宴泽适时补充道:“如果不是你刚才过来,我们已经要到地方了。” 这太诡异了。 陆宴修一时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耳朵出了问题,他的视线在对面两人的脸上不断地徘徊。 下一秒。 他一言不发,落荒而逃。 温嘉然噗嗤一声笑了起来,但还不等他笑完,陆宴泽已经拉着他的手大步向着沙滩外面走去。 “干什么?”温嘉然有些奇怪。 陆宴泽的脚步猛地停了下来,他不敢置信的看着温嘉然,声音里竟然带着点委屈:“你自己说带了身份证的。” 末了他补充道:“不许反悔。” ? 了半天,他很想要直接问陆宴泽,但又不想在外人面前坏了弟弟的形象,他吞吞吐吐的说:“你这是不对的。” ??? 陆宴泽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反倒是温嘉然笑了起来,他故意板着脸看向陆宴泽:“他什么意思?你是不是瞒着我什么?” “我不是那个意思!” 还不等陆宴泽说话,陆宴修猛地提高了声音。 他觉得自己今天出门简直就是个错误。 大错特错! 但现在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他总不能在没搞清真相的情况下把弟弟的对象给搅黄了吧。 陆宴修绞尽脑汁的想着怎么转移话题,还真让他给想到了,他认真的看着温嘉然说道:“那个.那个我的意思是,这里是公共场合,你们这样.不太合适。” 温嘉然:“.” 他心平气和的说:“我也觉得不太合适。” 陆宴修松了口气,紧接着他就听见温嘉然说道:“还有什么事吗?” “啊?没有了没有了。”他连忙摆手。 温嘉然礼貌的冲他点了点头:“那我们就先走了。” 陆宴修看了一眼陆宴泽,下意识的问了一句:“你们去哪?” “酒店。” 沉默在三人中间蔓延开来。 陆宴修惊恐的看着他们,陆宴泽适时补充道:“如果不是你刚才过来,我们已经要到地方了。” 这太诡异了。 陆宴修一时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耳朵出了问题,他的视线在对面两人的脸上不断地徘徊。 下一秒。 他一言不发,落荒而逃。 温嘉然噗嗤一声笑了起来,但还不等他笑完,陆宴泽已经拉着他的手大步向着沙滩外面走去。 “干什么?”温嘉然有些奇怪。 陆宴泽的脚步猛地停了下来,他不敢置信的看着温嘉然,声音里竟然带着点委屈:“你自己说带了身份证的。” 末了他补充道:“不许反悔。” ? 第110章 你不会真不行吧? 温嘉然稀里糊涂地被陆宴泽拉去了酒店。 前台小姐的目光在他们身上扫过,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若有所思,温嘉然轻咳一声,镇定自若的将身份证递了过去,办理入住手续。 等到手续办妥,陆宴泽接过房卡拉着温嘉然的手,向着房间走去。 两人走进电梯,电梯的门缓缓关上,将他们与外界隔绝。 温嘉然的心跳加速,紧张的几乎要窒息,他微微侧头去看陆宴泽。 对方面无表情,眼睛紧紧的盯着面前地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随着电梯门的打开,陆宴泽拉着温嘉然快步的走向房间,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插入房卡的手都在轻轻地颤,以至于一连插了好几下。 房间的灯亮了起来。 大门被关上,还不等温嘉然反应过来,陆宴泽已经迫不及待地将温嘉然拥入怀中,带着急切的渴望,就像是一只黏人的狗,毫无章法的在温嘉然的脸上舔舐着,轻轻的啃咬着。 温嘉然感到一阵难以言喻的痒,他脸上红了一大片,难耐的去推陆宴泽的头,试图让他稍微冷静一点。 但刚刚推开那么一点点的距离,陆宴泽又黏黏糊糊的蹭了过来。 “好想你。” 他低低呢喃着:“真的好想你。” 温嘉然推他的动作顿了一下,他叹了口气,索性眼一闭,任由陆宴泽动作。 都是年轻气盛的大小伙子,一来二去的,两人都擦出了火。 两人就这么你抱着我我抱着你的躺倒在了床上。 陆宴泽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身下的温嘉然,接连不断的吻落在他的额头上,鼻尖上,嘴唇上,并且一路往下。 隔着T恤,留下一串湿漉漉的痕迹,温嘉然忍不住的颤,他低低的喘着气道:“脱。” 陆宴泽的动作一顿,他抬起头来,眼睛里的光让温嘉然都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他没有再说话,伸手就去脱陆宴泽的衣服。 动作笨拙,带着急切。 陆宴泽低低的笑了笑,他轻轻的握住了温嘉然的手,帮助他脱掉了自己的上衣。 温嘉然的睫毛颤啊颤,要脱衣服的是他,此刻不敢睁眼的也是他,陆宴泽捏着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腹肌上,等着看对方的反应。 可惜,他这个愿望扑了个空。 温嘉然也就是嘴上说的厉害,真让他实际行动,他压根不行,手底下发烫的身体,让他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口水,小心翼翼的睁开眼瞄了一眼,便立马扭过了头。 露出修长的脖颈,陆宴泽突然低下头在他的喉结上轻轻地咬了一下。 温嘉然只觉全身像是过了电,他的呼吸瞬间急促起来,双手在陆宴泽的胸前胡乱的抓挠了一把,对方闷哼一声,随后沙哑着声音道:“你确定吗?” 温嘉然一副视死如归的架势点了点头。 陆宴泽没有在犹豫,他一只手托着温嘉然的头,另一只手去脱他的T恤。 属于少年劲瘦的腰身缓缓显露。 陆宴泽轻轻伸出手,温柔的抚摸着手下的肌肤,他每动一下都能感受到身下的少年在轻颤,这让他觉得很有趣。 温嘉然:“.” 他忍不住睁开眼睛咬牙道:“你行不行啊?” 陆宴泽:“.” 他被这句话给砸蒙了,不敢置信的看着温嘉然,下一秒,他一言不发的去脱温嘉然的裤子。 温嘉然愣了一下,慌乱的闭上了眼睛。 但很快,陆宴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满堂寂静。 温嘉然悄悄睁开眼睛去看他,就见陆宴泽脸上的表情变来变去。 很奇怪。 非常奇怪。 温嘉然忍不住视线下移,狐疑道:“你不会真不行吧?” 陆宴泽:“.” 他脸上的表情变得狰狞起来,抬手遮住了温嘉然的视线。 很早之前他就在手机上查过了关于那方面的事情了,他虽然没有经历过,但也心里有数,只是现在. 他突然发现,他们什么都没有买。 订的房间也只是普通的大床房,没有那些需要的东西。 他脸上的表情变来变去,终于,他凑到温嘉然的耳边轻声道:“宝宝.” 温嘉然的原本就红扑扑的脸一下子红的要滴出血来。 他慌乱的用手捂住了陆宴泽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38792|17554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嘴:“你瞎喊什么?” 陆宴泽眨了眨眼睛,他调侃道:“不是你自己说的,你才诞生不久,还是个宝宝。” 之前开玩笑说的话,如今在这种场合被提及,温嘉然只觉得尴尬的脚趾抠地,他忍不住缩了缩身体嘟囔道:“不许说了!” 本以为陆宴泽会乖乖听话,没想到对方竟然变本加厉的一声接着一声的喊。 “宝宝.” “宝宝.” “宝宝.” 温嘉然恼羞成怒的想要坐起来,但下一秒,突如其来的感觉,让他一下子僵住了。 陆宴泽一只手扶着他的腰,缓缓的低下了头。 他忍不住闷哼一声,整个人慌乱到不知所措:“别” 陆宴泽神情专注,他低声道:“放松,别怕。” 怎么可能会怕呢? 只是那种陌生到极致的感觉,让温嘉然哆嗦的厉害,但还不等他说话,陆宴泽已经再度低下了头。 温嘉然猛地绷紧了身子,手指不自觉的**了陆宴泽的头发里。 他全身上下都红了,呼吸紊乱的不像话。 “脏” —— 两人胡闹了一个多小时才停下,温嘉然. 他一句话也说不出,闭着眼睛躺在床上装死,陆宴泽刷完牙回来,见状,大手一挥,将对方揽进了自己怀里。 两人都没有说话。 房间里只有他们安静的心跳。 好幸福。 陆宴泽的脑子里突然冒出来了三个字。 真的好幸福。 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竟然就这么落在了他的头上。 然然或许真的是神仙吧。 为了拯救他,只属于他的小神仙。 陆宴泽越想心头越火热,他下意识的去亲温嘉然的脸,被对方警惕的捂住了嘴巴。 好吧。 他遗憾的收回了视线。 放在枕边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陆宴泽看了一眼,是熟悉的号码,他犹犹豫豫的拿了起来按了接听。 对面很快传来一声温润的男声。 “小泽,你现在在哪?” ? 第111章 我找到他了 熟悉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温嘉然猛地捂住了嘴,大气都不敢出地盯着陆宴泽。 陆宴泽见状,索性按了免提。 他沉声道:“酒店。” 对面似乎被噎住了,沉默了足足有一分钟才问道:“你二哥跟我说.” 他迟疑着,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 陆宴泽与温嘉然对视一眼,毫不避讳的回了一句:“他说的是真的。” 陆宴知:“.” 他看了一眼围着自己的三个人——父母与老二。 他觉得自己也要窒息了。 他将电话递给了妈妈,对方连连摇头,陆宴知又将手机递给爸爸,爸爸一言不发转身就走,他的目光缓缓的移到了老二的脸上。 老二一脸跃跃欲试的伸出了手,想要将电话接过去。 没成想,陆宴知递出去一半,又皱着眉收了回来,他轻声道:“跟你.” 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说,男朋友三个字到了嘴边又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身为一个直男,陆宴知也说不上来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 虽然弟弟的对象是个男孩子,但到底比他之前自己跟自己谈恋爱要好得多。 可是 对方叫温嘉然这个名字,让家里人简直是如遭雷击。 他比老二想得还要多一点。 会不会是 弟弟的病犯了,把人家的名字记成温嘉然了吧 虽然这点,老二信誓旦旦的做了保证,的确是那个男生自己说自己叫温嘉然的。 可是 要知道,陆宴泽自从生病后,家里就看他看的紧,除了之前出国旅游了一段时间,回来后,他基本上都在家里人的眼皮子底下,就连去医院看病,家里最起码也会出两个人陪着他。 陆宴知从来没有见他有跟陈望以外的人接触过,更别提,他家弟弟昨天还一副半死不活的颓废模样,今天突然就冒出来一个男朋友! 眼见着大哥吞吞吐吐的,陆宴泽索性替他说道:“是的,没错,是我男朋友。”他着重加强了男朋友三个字的重音,然后又贴心的补充道:“他就在这里,你们要见见他吗?” 温嘉然:“.” 陆宴知:“.” 陆宴修:“.” 以及在一边偷听的陆父陆母:“.” 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耳熟? 陆宴知轻咳一声,低声道:“跟嘉然?” “嗯。” 陆宴知深吸一口气:“小泽,我知道你跟嘉然的事,我是说.” “是真的嘉然。” 陆宴泽打断了他的话:“活的,可以触碰到的,真实在我眼前的嘉然。” 他的愉悦道:“我找到他了。” 他说完将手机递到温嘉然耳边,哄道:“然然,跟大哥打个招呼。” 温嘉然沉默住了,他突然明白为什么父母觉得自己是个精神病了,只看陆宴泽跟陆家人的沟通就知道了。 这好像也 不能怪他们哈。 他看了一眼陆宴泽,算了算了,伸头缩头都是一刀,早晚都要面对的事。 温嘉然凑到**前小声道:“大哥。” 陆宴知脑袋嗡嗡的响,现在这局面,就算是他也很难控制的住了,他“嗯”了一声:“你好,我是陆宴知。” “我知道你。” 温嘉然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之前发生的事情,但好在陆宴知似乎并没有跟他久谈的意思,双方客套了一下,电话再次落到了陆宴泽手中。 “还有事吗?我在忙,没什么事我就先挂了,回去再说。” 陆宴知:“.” 他看了一眼家里的其他几个人,默默的站了起来,走远一些才语重心长的说道:“小泽,你才十八岁。” “?” 陆宴泽觉得莫名其妙。 “你” 陆宴知说不下去了,最后他轻轻的叹了口气,转移话题道:“对方知道你的情况吗?” 陆宴泽抿着唇:“知道。” “好。” 大哥的声音很轻柔,似乎是生怕刺激到陆宴泽,他说话的速度很慢:“大哥相信你,既然如此,不如你把嘉然带回家见见?你知道的,爸妈一直都很担心你,当然,你可以先问问嘉然,如果他不愿意的话就算了。” 陆宴泽“嗯”了一声,没有再说话,他的视线轻飘飘的落在地面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 没挂电话,陆宴知就也没挂。 电话里只有两人清浅的呼吸声。 好半天,陆宴泽突然小声道:“哥。” “嗯?” “我说什么你都会信吗?” 陆宴知一愣,但他还是认真的回道:“我信。” 陆宴泽深吸一口气,他有些紧张的握住了温嘉然的手:“我发誓我没有骗你,是真的然然,就是之前在我脑子里的那个然然。” “我找到他了。” 这是他第二次重复这句话了,或许是今天的一切都来的太过突然,让陆宴泽有些猝不及防,尽管他没有在温嘉然面前表现出来,可是到了现在,他还是忍不住一遍又一遍的去向身边人确认这件事。 “二哥这次也看见他了,不止是我一个人。” 陆宴知的喉咙哽住了。 这太荒谬了。 甚至有些诡异。 怎么可能会有人相信这种事? 但不知道为什么,心底有一个声音告诉他。 是真的。 这次是真的。 那个在那天早晨笑着跟他说再见的孩子或许真的回来了。 心脏突然猛烈地跳动了起来。 陆宴知觉得自己也要疯了,喉咙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 陆宴泽见状,有些失望的垂下眼,他小声道:“我先挂了。” “等等!” 陆宴知开口打断了他。 “我相信你,小泽。”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陆宴泽的手猛地攥紧了温嘉然的手。 藏不住的欣喜,让这个黑发黑眸的少年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不是疯子,他的爱人也不是他疯狂中的臆想。 一切都是真的。 仿佛在这一刻,所有的不确定和患得患失都烟消云散了。 阳光穿透了阴霾,照亮了陆宴泽的整个世界。 幸福原来真的降临在了他的身上。 温嘉然适时接过了手机:“大哥,我会跟他回家的。” 陆宴知下意识的“嗯”了一声。 紧接着,他就听到了对方带着笑意的声音:“再见。” 电话被挂断了。 陆宴知愣在了原地。 ? 没挂电话,陆宴知就也没挂。 电话里只有两人清浅的呼吸声。 好半天,陆宴泽突然小声道:“哥。” “嗯?” “我说什么你都会信吗?” 陆宴知一愣,但他还是认真的回道:“我信。” 陆宴泽深吸一口气,他有些紧张的握住了温嘉然的手:“我发誓我没有骗你,是真的然然,就是之前在我脑子里的那个然然。” “我找到他了。” 这是他第二次重复这句话了,或许是今天的一切都来的太过突然,让陆宴泽有些猝不及防,尽管他没有在温嘉然面前表现出来,可是到了现在,他还是忍不住一遍又一遍的去向身边人确认这件事。 “二哥这次也看见他了,不止是我一个人。” 陆宴知的喉咙哽住了。 这太荒谬了。 甚至有些诡异。 怎么可能会有人相信这种事? 但不知道为什么,心底有一个声音告诉他。 是真的。 这次是真的。 那个在那天早晨笑着跟他说再见的孩子或许真的回来了。 心脏突然猛烈地跳动了起来。 陆宴知觉得自己也要疯了,喉咙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 陆宴泽见状,有些失望的垂下眼,他小声道:“我先挂了。” “等等!” 陆宴知开口打断了他。 “我相信你,小泽。”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陆宴泽的手猛地攥紧了温嘉然的手。 藏不住的欣喜,让这个黑发黑眸的少年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不是疯子,他的爱人也不是他疯狂中的臆想。 一切都是真的。 仿佛在这一刻,所有的不确定和患得患失都烟消云散了。 阳光穿透了阴霾,照亮了陆宴泽的整个世界。 幸福原来真的降临在了他的身上。 温嘉然适时接过了手机:“大哥,我会跟他回家的。” 陆宴知下意识的“嗯”了一声。 紧接着,他就听到了对方带着笑意的声音:“再见。” 电话被挂断了。 陆宴知愣在了原地。 ? 没挂电话,陆宴知就也没挂。 电话里只有两人清浅的呼吸声。 好半天,陆宴泽突然小声道:“哥。” “嗯?” “我说什么你都会信吗?” 陆宴知一愣,但他还是认真的回道:“我信。” 陆宴泽深吸一口气,他有些紧张的握住了温嘉然的手:“我发誓我没有骗你,是真的然然,就是之前在我脑子里的那个然然。” “我找到他了。” 这是他第二次重复这句话了,或许是今天的一切都来的太过突然,让陆宴泽有些猝不及防,尽管他没有在温嘉然面前表现出来,可是到了现在,他还是忍不住一遍又一遍的去向身边人确认这件事。 “二哥这次也看见他了,不止是我一个人。” 陆宴知的喉咙哽住了。 这太荒谬了。 甚至有些诡异。 怎么可能会有人相信这种事? 但不知道为什么,心底有一个声音告诉他。 是真的。 这次是真的。 那个在那天早晨笑着跟他说再见的孩子或许真的回来了。 心脏突然猛烈地跳动了起来。 陆宴知觉得自己也要疯了,喉咙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 陆宴泽见状,有些失望的垂下眼,他小声道:“我先挂了。” “等等!” 陆宴知开口打断了他。 “我相信你,小泽。”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陆宴泽的手猛地攥紧了温嘉然的手。 藏不住的欣喜,让这个黑发黑眸的少年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不是疯子,他的爱人也不是他疯狂中的臆想。 一切都是真的。 仿佛在这一刻,所有的不确定和患得患失都烟消云散了。 阳光穿透了阴霾,照亮了陆宴泽的整个世界。 幸福原来真的降临在了他的身上。 温嘉然适时接过了手机:“大哥,我会跟他回家的。” 陆宴知下意识的“嗯”了一声。 紧接着,他就听到了对方带着笑意的声音:“再见。” 电话被挂断了。 陆宴知愣在了原地。 ? 没挂电话,陆宴知就也没挂。 电话里只有两人清浅的呼吸声。 好半天,陆宴泽突然小声道:“哥。” “嗯?” “我说什么你都会信吗?” 陆宴知一愣,但他还是认真的回道:“我信。” 陆宴泽深吸一口气,他有些紧张的握住了温嘉然的手:“我发誓我没有骗你,是真的然然,就是之前在我脑子里的那个然然。” “我找到他了。” 这是他第二次重复这句话了,或许是今天的一切都来的太过突然,让陆宴泽有些猝不及防,尽管他没有在温嘉然面前表现出来,可是到了现在,他还是忍不住一遍又一遍的去向身边人确认这件事。 “二哥这次也看见他了,不止是我一个人。” 陆宴知的喉咙哽住了。 这太荒谬了。 甚至有些诡异。 怎么可能会有人相信这种事? 但不知道为什么,心底有一个声音告诉他。 是真的。 这次是真的。 那个在那天早晨笑着跟他说再见的孩子或许真的回来了。 心脏突然猛烈地跳动了起来。 陆宴知觉得自己也要疯了,喉咙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 陆宴泽见状,有些失望的垂下眼,他小声道:“我先挂了。” “等等!” 陆宴知开口打断了他。 “我相信你,小泽。”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陆宴泽的手猛地攥紧了温嘉然的手。 藏不住的欣喜,让这个黑发黑眸的少年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不是疯子,他的爱人也不是他疯狂中的臆想。 一切都是真的。 仿佛在这一刻,所有的不确定和患得患失都烟消云散了。 阳光穿透了阴霾,照亮了陆宴泽的整个世界。 幸福原来真的降临在了他的身上。 温嘉然适时接过了手机:“大哥,我会跟他回家的。” 陆宴知下意识的“嗯”了一声。 紧接着,他就听到了对方带着笑意的声音:“再见。” 电话被挂断了。 陆宴知愣在了原地。 ? 没挂电话,陆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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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嘉然这才觉得自己被美色迷晕的大脑开始清醒过来他摇了摇头将脑袋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给晃出去轻咳一声道:“真去。” 温嘉然早就想好了。 他是要跟陆宴泽过一辈子的。 那双方家长迟早要会见面的。 只是 在父母眼里他们两个大概、可能好像都不算是个正常人。 温嘉然有些头疼陆宴泽闻言先是一愣随即低低的笑出声来他伸手揉了下温嘉然的头发。 软软的发丝划过手心。 温嘉然抬眼看他湛蓝的眸子里映着陆宴泽的身影像是被阳光吻过的海。 心底的担忧被压了下去。 他忽然也笑了他冲着陆宴泽伸出了手语气轻快:“走吧男朋友。” 陆宴泽的手缓缓覆了上去。 十指相扣。 就像是之前那两条交缠的线。 再也分不开了。 —— 两人打车到陆家的时候也就四五点的样子。 温嘉然对这里早就轻车熟路。 但这还是他第一次用自己的身体来 这里他突然有些紧张起来。 陆宴泽见状低声道:“别怕。” 温嘉然点了点头他站在陆宴泽身旁看着对方缓缓推开了门。 此时虽还不到吃晚饭的时候但家里的阿姨们已经开始忙碌起来陆家的几个人正因为先前的那通电话凑在一起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等他们回过头来看见门前的两个人时俱是一愣。 陆宴修率先反应过来 陆宴知:“.” 他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你躲什么?” 陆宴修压低声音语速飞快:“我刚跟你们告了他的状他看我不顺眼怎么办?” 陆宴知沉默了两秒抬手揉了揉太阳穴。 陆宴泽和温嘉然这一出打的整个陆家人措手不及就连陆宴知自己也没想到两人前脚在电话里说会来后脚两人就到了. 陆父陆母已经起身去迎陆宴泽介绍道:“妈这是温嘉然。” 陆母动作顿了一下但很快她表情温和的看着温嘉然侧身让开示意温嘉然进去。 温嘉然跟着走了进去他还是有些紧张但礼貌的说:“叔叔阿姨好。” “好好。” 或许是因为陆宴泽之前的行为陆母看着面前栗发蓝眼的少年只觉得哪哪都好。 眉眼干净声音清润。 简直越看越喜欢。 她连忙倒了一杯温水递过去温嘉然礼貌的接了过来不等他说话陆宴知已经连拖带拽地带着陆宴修走了过来。 几人相互自我介绍了一下。 陆父陆母见状又与温嘉然简单的寒暄了几句便将空间留给了几个孩子。 温嘉然发现一件有意思的事情在陆家似乎拿主意的一直都是大哥陆父陆母几乎什么事都不管。 他这么想着突然觉得大哥还怪可怜的。 温嘉然笑了笑。 陆宴知除了最开始跟温嘉然说了一句话后就一直没有说话他静静的看着温嘉然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反倒是陆宴修趁着陆宴泽不注意的时候鬼鬼祟祟的凑到温嘉然身边。 他脸上带着犹豫嘴里支支吾吾的说:“那个 .我弟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41967|17554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那个情况.你知道的吧?” 温嘉然点了点头。 陆宴修挠了挠头,脸上写满了尴尬:“那就好,那就好,我就怕.他要是发病了,再吓到你。” 他说完,觉得自己这话有些不对,连忙补充道:“不过,他现在已经好多了,一直在治病,就是.他有时候情绪不稳定的时候,你能不能多担待点?” 温嘉然怔住了,但随即他笑出了声,一本正经的摇了摇头:“恐怕不行。” 陆宴修:“.” 他怎么也没想到温嘉然会是这个反应,他嘴巴张了张,千言万语卡在喉咙里,最后只憋出来一句:“为什么?” 温嘉然冲他招了招手,示意他凑近些。 陆宴修满腹狐疑的附耳过去,就听见少年压低的声音:“你知道我跟宴泽是怎么认识的吗?” “怎么认识的?” “在同一个医生那里。” 温嘉然的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说天气。 陆宴修当场石化。 他瞪圆了眼睛,表情从震惊到茫然再到难以置信,活像是被当头浇了一桶冰水。 “你你也是.?” 他结结巴巴地看着温嘉然,半天没捋顺一句话。 温嘉然脸上带着恶作剧得逞的笑,理直气壮的点了点头:“对啊,我也有病,所以担待这个词吧.还真说不好,毕竟我们两个凑在一起,谁照顾谁还真不一定呢。” 陆宴修猛地搓了一把脸,半响憋出来一句:“.操。” 这一声提醒了陆宴泽,他警惕的看过来:“你们在干什么?” 陆宴修精神恍惚的看着陆宴泽,他突然朝着对方快步走了过去,猛地拍了拍陆宴泽的后背:“牛。” 这一声说的真情实感。 陆宴泽不知道他又在发什么疯,一脸嫌弃的看着他。 但老二已经完全不在意了。 反倒是另一边的陆宴知,他在观察了这么久之后,没有理会抽风的弟弟,而是走到了温嘉然面前,镜片后的眼睛里满是温和的笑意,他声音很轻的说:“所以.我们现在算是再见了吗?” ? 第113章 承诺 有时候,再见真的是一个很美好的词。 它不只是告别,更是在提醒我们。 此刻的离别。 是为了下一次更热烈的相遇。 就像是现在。 在温嘉然怔愣的视线里,陆宴知的嘴角微微上扬。 这其实是一件很荒诞的事情。 怎么会有人相信弟弟的副人格真的跑到了现实中呢? 但陆宴知就是信了。 没有质疑。 没有求证。 甚至没有多余的追问。 他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目光落在了温嘉然的脸上。 “宴泽说过,你喜欢黄色。” 陆宴知忽然开口,他的声音很轻。 温嘉然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突然有些酸酸的,他仓皇的低下头,避开了陆宴知的视线。 对方继续道:“要给你的房间布置一下吗?还是说你想要自己布置?” 温嘉然沉默了一下,他轻轻的摇了摇头:“不用了,我还要回家的。” 这下轮到陆宴知惊讶了:“抱歉,我没有想到.” 他犹豫着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还真以为温嘉然是从他弟弟身上分出来的,类似于. 嗯. 精怪? 陆宴知也不知道这种该怎么称呼,但他属实没有想到,温嘉然竟然还有家! 他刚刚都已经想好把哪个房间分给他住了。 温嘉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认真的看着陆宴知:“我是真的存在的人,我有父母的,之前的事是一场意外,不过那就说来话长了,我以后有时间了,会告诉你的。” 末了,他别别扭扭的补充道:“大哥。” 陆宴知忽然就松了一口气。 他郑重的拍了拍温嘉然的肩膀:“原来如此,那.你跟小泽现在的关系如果能一直.”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温嘉然给打断了。 少年的表情很温和,但声音却异常坚定的说:“没有如果,我会跟他在一起一辈子的。” 在一旁偷听的陆宴泽:“.” 他的脸瞬间红到了耳根,陆宴修稀奇地一连看了 他好几眼,被对方恼羞成怒地瞪了一眼。 “好吧。”陆宴知从善如流的接话道:“那以后我们两家人可以在一起吃个饭。” 温嘉然点了点头。 “还有就是.” 不知道为什么,温嘉然突然觉得大哥的脸似乎有点红,他疑惑的看着他,就见对方突然轻咳一声,低声道:“你们还小.那种事要” 他有点说不下去了,温嘉然一下子瞪大了眼睛,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他下意识的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领。 先前胡闹的痕迹还若隐若现。 温嘉然觉得自己的脸烧了起来,他结结巴巴的解释道:“不是.不是大哥你想的那样.” 陆宴知却别过脸,假装若无其事的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但声音里却带着明显的窘迫“ 嗯.我知道,我就是随口提醒一下。” 有口难言。 温嘉然索性闭上了嘴。 这种有些尴尬的氛围一直维持到晚饭做好。 温嘉然坐在陆宴泽身边,极其自然的将陆宴泽面前的两份吃食中的一份移到了自己面前。 原本正在说话的陆母突然闭上了嘴。 等温嘉然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见陆家几个人就这么直愣愣的看着他,他有些疑惑的说:“怎么了吗?” “那是.” 陆宴修刚说了两个字,便被陆母瞪了一眼,他悻悻的闭上了嘴。 “没事,都吃饭。” 陆母的声音很温柔,但她看向温嘉然的表情有些怪,只是稍微看了一眼,便飞速的移开了视线,温嘉然甚至觉得她的手好像在微微的抖,他垂眸看了一眼,随即反应过来。 这是 陆家给“温嘉然”准备的饭。 —— 温嘉然是在吃过晚饭后才离开的,陆家的司机开车送他,陆宴泽坐在他旁边紧紧的拉着他的手。 温嘉然看的出来,他现在心情不是很好。 自从今天相遇后,温嘉然觉得陆宴泽就变得格外的黏人,只要一有空便会拉着他的手也好,摸摸他的脸也好,总之一刻都离不开他的样子。 这副患得患失的模样让温嘉然有些心疼。 他侧头去看他 :“陆宴泽。” 对方抿着唇,垂着眼,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 这副模样,活脱脱的就像只被雨淋湿的流浪狗。 明明害怕被丢下,却又固执地不肯出声讨主人的抱。 “宴泽。” 温嘉然又喊了他一声,陆宴泽没有抬头,只是把手指缠得更紧,他声音闷闷的:“嗯。” “我只是回家,明天我们还能见面。” 温嘉然的手指轻轻摩挲着陆宴泽的手背,安抚的说:“我向你保证。” 陆宴泽终于抬眼,那双黑眸里满是委屈,甚至有些脆弱:“我知道,可是.” 他的声音更低了:“你要是又不见了怎么办?” 轻轻的一句话,却像针一样扎进了温嘉然的心里,他心里难受,反握住了陆宴泽的手,凑到他的嘴角落下一个吻。 “不会的,以后的每一天,我都会让你看见我。” 陆宴泽紧紧的抿着嘴,一言不发。 温嘉然突然叹了口气,他无奈的说:“给大哥打个电话吧。” 陆宴泽倏的抬眼看他。 他的眼睛里亮晶晶的,温嘉然一时之间都快要想不起来他冷着脸是什么样子了。 他用指尖点了点陆宴泽的脸小声道:“告诉他,今天晚上,你住我家。” 陆宴泽的嘴角终于绷不住地扬起,他飞快的掏出手机将电话拨打了过去。 电话接通的那一刻,他语速飞快的说:“哥,今晚我不回去了嗯,住然然家。” 他顿了顿,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他低声道:“明天见。” 电话挂断的一瞬间,陆宴泽整个人都松弛了下来。 车窗外,是车水马龙,是万家灯火。 车窗内,是两人彼此交缠的呼吸,和两颗渐渐共频的心跳。 陆宴泽突然低声道:“我们会一直这样吗?” 温嘉然没有说话。 与陆宴泽十指相扣的手一点点的收紧,直到两人的掌心再无缝隙。 “会。” 他认真的承诺着。 “一直到很久很久以后,一直到你永远不会再问出这个问题为止,我们都会在一起。” ? :“陆宴泽。” 对方抿着唇,垂着眼,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 这副模样,活脱脱的就像只被雨淋湿的流浪狗。 明明害怕被丢下,却又固执地不肯出声讨主人的抱。 “宴泽。” 温嘉然又喊了他一声,陆宴泽没有抬头,只是把手指缠得更紧,他声音闷闷的:“嗯。” “我只是回家,明天我们还能见面。” 温嘉然的手指轻轻摩挲着陆宴泽的手背,安抚的说:“我向你保证。” 陆宴泽终于抬眼,那双黑眸里满是委屈,甚至有些脆弱:“我知道,可是.” 他的声音更低了:“你要是又不见了怎么办?” 轻轻的一句话,却像针一样扎进了温嘉然的心里,他心里难受,反握住了陆宴泽的手,凑到他的嘴角落下一个吻。 “不会的,以后的每一天,我都会让你看见我。” 陆宴泽紧紧的抿着嘴,一言不发。 温嘉然突然叹了口气,他无奈的说:“给大哥打个电话吧。” 陆宴泽倏的抬眼看他。 他的眼睛里亮晶晶的,温嘉然一时之间都快要想不起来他冷着脸是什么样子了。 他用指尖点了点陆宴泽的脸小声道:“告诉他,今天晚上,你住我家。” 陆宴泽的嘴角终于绷不住地扬起,他飞快的掏出手机将电话拨打了过去。 电话接通的那一刻,他语速飞快的说:“哥,今晚我不回去了嗯,住然然家。” 他顿了顿,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他低声道:“明天见。” 电话挂断的一瞬间,陆宴泽整个人都松弛了下来。 车窗外,是车水马龙,是万家灯火。 车窗内,是两人彼此交缠的呼吸,和两颗渐渐共频的心跳。 陆宴泽突然低声道:“我们会一直这样吗?” 温嘉然没有说话。 与陆宴泽十指相扣的手一点点的收紧,直到两人的掌心再无缝隙。 “会。” 他认真的承诺着。 “一直到很久很久以后,一直到你永远不会再问出这个问题为止,我们都会在一起。” ? :“陆宴泽。” 对方抿着唇,垂着眼,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 这副模样,活脱脱的就像只被雨淋湿的流浪狗。 明明害怕被丢下,却又固执地不肯出声讨主人的抱。 “宴泽。” 温嘉然又喊了他一声,陆宴泽没有抬头,只是把手指缠得更紧,他声音闷闷的:“嗯。” “我只是回家,明天我们还能见面。” 温嘉然的手指轻轻摩挲着陆宴泽的手背,安抚的说:“我向你保证。” 陆宴泽终于抬眼,那双黑眸里满是委屈,甚至有些脆弱:“我知道,可是.” 他的声音更低了:“你要是又不见了怎么办?” 轻轻的一句话,却像针一样扎进了温嘉然的心里,他心里难受,反握住了陆宴泽的手,凑到他的嘴角落下一个吻。 “不会的,以后的每一天,我都会让你看见我。” 陆宴泽紧紧的抿着嘴,一言不发。 温嘉然突然叹了口气,他无奈的说:“给大哥打个电话吧。” 陆宴泽倏的抬眼看他。 他的眼睛里亮晶晶的,温嘉然一时之间都快要想不起来他冷着脸是什么样子了。 他用指尖点了点陆宴泽的脸小声道:“告诉他,今天晚上,你住我家。” 陆宴泽的嘴角终于绷不住地扬起,他飞快的掏出手机将电话拨打了过去。 电话接通的那一刻,他语速飞快的说:“哥,今晚我不回去了嗯,住然然家。” 他顿了顿,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他低声道:“明天见。” 电话挂断的一瞬间,陆宴泽整个人都松弛了下来。 车窗外,是车水马龙,是万家灯火。 车窗内,是两人彼此交缠的呼吸,和两颗渐渐共频的心跳。 陆宴泽突然低声道:“我们会一直这样吗?” 温嘉然没有说话。 与陆宴泽十指相扣的手一点点的收紧,直到两人的掌心再无缝隙。 “会。” 他认真的承诺着。 “一直到很久很久以后,一直到你永远不会再问出这个问题为止,我们都会在一起。” ? :“陆宴泽。” 对方抿着唇,垂着眼,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 这副模样,活脱脱的就像只被雨淋湿的流浪狗。 明明害怕被丢下,却又固执地不肯出声讨主人的抱。 “宴泽。” 温嘉然又喊了他一声,陆宴泽没有抬头,只是把手指缠得更紧,他声音闷闷的:“嗯。” “我只是回家,明天我们还能见面。” 温嘉然的手指轻轻摩挲着陆宴泽的手背,安抚的说:“我向你保证。” 陆宴泽终于抬眼,那双黑眸里满是委屈,甚至有些脆弱:“我知道,可是.” 他的声音更低了:“你要是又不见了怎么办?” 轻轻的一句话,却像针一样扎进了温嘉然的心里,他心里难受,反握住了陆宴泽的手,凑到他的嘴角落下一个吻。 “不会的,以后的每一天,我都会让你看见我。” 陆宴泽紧紧的抿着嘴,一言不发。 温嘉然突然叹了口气,他无奈的说:“给大哥打个电话吧。” 陆宴泽倏的抬眼看他。 他的眼睛里亮晶晶的,温嘉然一时之间都快要想不起来他冷着脸是什么样子了。 他用指尖点了点陆宴泽的脸小声道:“告诉他,今天晚上,你住我家。” 陆宴泽的嘴角终于绷不住地扬起,他飞快的掏出手机将电话拨打了过去。 电话接通的那一刻,他语速飞快的说:“哥,今晚我不回去了嗯,住然然家。” 他顿了顿,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他低声道:“明天见。” 电话挂断的一瞬间,陆宴泽整个人都松弛了下来。 车窗外,是车水马龙,是万家灯火。 车窗内,是两人彼此交缠的呼吸,和两颗渐渐共频的心跳。 陆宴泽突然低声道:“我们会一直这样吗?” 温嘉然没有说话。 与陆宴泽十指相扣的手一点点的收紧,直到两人的掌心再无缝隙。 “会。” 他认真的承诺着。 “一直到很久很久以后,一直到你永远不会再问出这个问题为止,我们都会在一起。” ?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41968|17554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陆宴泽。” 对方抿着唇,垂着眼,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 这副模样,活脱脱的就像只被雨淋湿的流浪狗。 明明害怕被丢下,却又固执地不肯出声讨主人的抱。 “宴泽。” 温嘉然又喊了他一声,陆宴泽没有抬头,只是把手指缠得更紧,他声音闷闷的:“嗯。” “我只是回家,明天我们还能见面。” 温嘉然的手指轻轻摩挲着陆宴泽的手背,安抚的说:“我向你保证。” 陆宴泽终于抬眼,那双黑眸里满是委屈,甚至有些脆弱:“我知道,可是.” 他的声音更低了:“你要是又不见了怎么办?” 轻轻的一句话,却像针一样扎进了温嘉然的心里,他心里难受,反握住了陆宴泽的手,凑到他的嘴角落下一个吻。 “不会的,以后的每一天,我都会让你看见我。” 陆宴泽紧紧的抿着嘴,一言不发。 温嘉然突然叹了口气,他无奈的说:“给大哥打个电话吧。” 陆宴泽倏的抬眼看他。 他的眼睛里亮晶晶的,温嘉然一时之间都快要想不起来他冷着脸是什么样子了。 他用指尖点了点陆宴泽的脸小声道:“告诉他,今天晚上,你住我家。” 陆宴泽的嘴角终于绷不住地扬起,他飞快的掏出手机将电话拨打了过去。 电话接通的那一刻,他语速飞快的说:“哥,今晚我不回去了嗯,住然然家。” 他顿了顿,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他低声道:“明天见。” 电话挂断的一瞬间,陆宴泽整个人都松弛了下来。 车窗外,是车水马龙,是万家灯火。 车窗内,是两人彼此交缠的呼吸,和两颗渐渐共频的心跳。 陆宴泽突然低声道:“我们会一直这样吗?” 温嘉然没有说话。 与陆宴泽十指相扣的手一点点的收紧,直到两人的掌心再无缝隙。 “会。” 他认真的承诺着。 “一直到很久很久以后,一直到你永远不会再问出这个问题为止,我们都会在一起。” ? :“陆宴泽。” 对方抿着唇,垂着眼,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 这副模样,活脱脱的就像只被雨淋湿的流浪狗。 明明害怕被丢下,却又固执地不肯出声讨主人的抱。 “宴泽。” 温嘉然又喊了他一声,陆宴泽没有抬头,只是把手指缠得更紧,他声音闷闷的:“嗯。” “我只是回家,明天我们还能见面。” 温嘉然的手指轻轻摩挲着陆宴泽的手背,安抚的说:“我向你保证。” 陆宴泽终于抬眼,那双黑眸里满是委屈,甚至有些脆弱:“我知道,可是.” 他的声音更低了:“你要是又不见了怎么办?” 轻轻的一句话,却像针一样扎进了温嘉然的心里,他心里难受,反握住了陆宴泽的手,凑到他的嘴角落下一个吻。 “不会的,以后的每一天,我都会让你看见我。” 陆宴泽紧紧的抿着嘴,一言不发。 温嘉然突然叹了口气,他无奈的说:“给大哥打个电话吧。” 陆宴泽倏的抬眼看他。 他的眼睛里亮晶晶的,温嘉然一时之间都快要想不起来他冷着脸是什么样子了。 他用指尖点了点陆宴泽的脸小声道:“告诉他,今天晚上,你住我家。” 陆宴泽的嘴角终于绷不住地扬起,他飞快的掏出手机将电话拨打了过去。 电话接通的那一刻,他语速飞快的说:“哥,今晚我不回去了嗯,住然然家。” 他顿了顿,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他低声道:“明天见。” 电话挂断的一瞬间,陆宴泽整个人都松弛了下来。 车窗外,是车水马龙,是万家灯火。 车窗内,是两人彼此交缠的呼吸,和两颗渐渐共频的心跳。 陆宴泽突然低声道:“我们会一直这样吗?” 温嘉然没有说话。 与陆宴泽十指相扣的手一点点的收紧,直到两人的掌心再无缝隙。 “会。” 他认真的承诺着。 “一直到很久很久以后,一直到你永远不会再问出这个问题为止,我们都会在一起。” ? :“陆宴泽。” 对方抿着唇,垂着眼,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 这副模样,活脱脱的就像只被雨淋湿的流浪狗。 明明害怕被丢下,却又固执地不肯出声讨主人的抱。 “宴泽。” 温嘉然又喊了他一声,陆宴泽没有抬头,只是把手指缠得更紧,他声音闷闷的:“嗯。” “我只是回家,明天我们还能见面。” 温嘉然的手指轻轻摩挲着陆宴泽的手背,安抚的说:“我向你保证。” 陆宴泽终于抬眼,那双黑眸里满是委屈,甚至有些脆弱:“我知道,可是.” 他的声音更低了:“你要是又不见了怎么办?” 轻轻的一句话,却像针一样扎进了温嘉然的心里,他心里难受,反握住了陆宴泽的手,凑到他的嘴角落下一个吻。 “不会的,以后的每一天,我都会让你看见我。” 陆宴泽紧紧的抿着嘴,一言不发。 温嘉然突然叹了口气,他无奈的说:“给大哥打个电话吧。” 陆宴泽倏的抬眼看他。 他的眼睛里亮晶晶的,温嘉然一时之间都快要想不起来他冷着脸是什么样子了。 他用指尖点了点陆宴泽的脸小声道:“告诉他,今天晚上,你住我家。” 陆宴泽的嘴角终于绷不住地扬起,他飞快的掏出手机将电话拨打了过去。 电话接通的那一刻,他语速飞快的说:“哥,今晚我不回去了嗯,住然然家。” 他顿了顿,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他低声道:“明天见。” 电话挂断的一瞬间,陆宴泽整个人都松弛了下来。 车窗外,是车水马龙,是万家灯火。 车窗内,是两人彼此交缠的呼吸,和两颗渐渐共频的心跳。 陆宴泽突然低声道:“我们会一直这样吗?” 温嘉然没有说话。 与陆宴泽十指相扣的手一点点的收紧,直到两人的掌心再无缝隙。 “会。” 他认真的承诺着。 “一直到很久很久以后,一直到你永远不会再问出这个问题为止,我们都会在一起。” ? 第114章 被鬼缠上了 温父温母今天晚上连饭都没有吃下去。 他们不知道儿子今天究竟去了哪里,甚至这一去就是大半天,期间打了一个电话,也说的含含糊糊的。 两人心中又急又气,但又不想在然然面前展现出来,他向来心思细腻,恐怕会多想。 两人对着餐桌上的吃食,相看无言。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大门终于被人推开,温母率先站了起来,她快走两步,走到门前,就看见温嘉然站在门口,他脸上带着点讨好的笑,小心翼翼的说了一句:“那个.妈。” 温母看着他,责备的话到了嘴边硬生生的咽了回去,她轻声道:“怎么这么晚才回来,饭都要凉了,快进来。” 温嘉然摸了摸鼻子,他站在门口没有动,反而看着妈妈,欲言又止,温母心里突然有些慌。 这孩子. 不会在外面闯什么祸了吧? 她忍不住担忧道:“怎么了?” 温嘉然眼一闭,心一横:“就是.我带了陆宴泽回来。” 温母心中一松。 看起来儿子不是闯祸了,他只是犯病了。 那就好,那就好。 她面色如常,十分自然的让开了身子道:“哦,我当是谁呢,是小泽啊,行啊,你们两个一起进来吧。” 温嘉然见他妈这个样子,就知道对方没有信,但他现在也没法子了,索性深吸一口气,缓缓走了进来,温母作势就要关门,但下一秒,她猛地怔在了原地。 只见温嘉然的身后缓缓露出来一个人。 黑发黑眸,身形挺拔,眉眼间带着与温嘉然如出一辙的小心翼翼。 温母脑袋一片空白,尤其是对方还十分有礼貌的说道:“阿姨好,我是.” 他话还没说完,温母已经“砰”的一声把门给关上了。 门外的陆宴泽:“.” 门内的温嘉然:“.” 温嘉然震惊的说道:“妈!你做什么?” 温母的呼吸都停了一拍,她下意识的看向儿子,这些年的求神拜佛,让她看见陆宴泽的那一刹那,脑子里只浮现出了一句话。 坏了,她儿子好像真的让鬼给缠上了。 她连忙把温嘉然拽了过来,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看 了个遍,见他一切正常,一直在突突跳的心脏这才舒缓下来。 温嘉然见妈妈这样,也吓了一跳,他迟疑了半天,才说道:“妈要不,咱先把门开开呢?” 温母站在门前,她犹豫地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门,手指在门把手上攥紧又分开。 方才冷不丁的那一下,完全是她的下意识的反应,可现在冷静下来,她也觉得是自己多想了。 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鬼呢? 温母的脑子里浮现出温嘉然犯病时的模样,她沉默了下来。 哪怕.哪怕门外那个真的是鬼,看样子也缠了他儿子好几年了,不是一扇门能阻挡的住的。 她做足了心理建设,缓缓打开了门。 门外的陆宴泽依旧站在那里,他脸上很平静,就像是一切都没有发生一样。 如果忽略他垂在身侧,紧紧攥着衣角的手的话 温母屏住呼吸一寸寸扫过他的眉眼,最终视线落在了他身后的影子上。 有血有肉。 有呼吸有影子。 不是幻觉,不是鬼魂。 站在她面前的是一个活生生的年轻人。 温母尴尬的笑了笑:“抱歉.快进吧。” 陆宴泽并没有急着进门,反而朝着温母深深的鞠了一躬,声音郑重道:“阿姨好,我是陆宴泽,我”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我是然然的男朋友,我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他” 陆宴泽完全不知道温母的想法,他猝不及防的被关在门外,当时脑子里充斥着一句话——完了,然然的妈妈好像并不喜欢他。 没有人知道站在门外的陆宴泽当时是什么心情。 就在那么一瞬间,他的脑海中已经闪过了许多种最坏的可能。 “她会不会逼然然跟我分手?” “她会不会.再也不让我见然然了?” 他想的越多,心里越凉,以至于,在门开的那一瞬间。 少年便迫不及待的向着爱人的家长表达自己心中的爱意。 温母却奇异的平静下来,缓缓吐出一口气,轻声道:“阿姨知道,你先进来吧。” 陆宴泽同手同脚的走了进来,迎面对上的便是温嘉然 的视线,他悄悄冲着对方笑了笑。 带着点安抚。 温母站在一旁,越看心里越复杂。 她现在脑子里乱乱的,完全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对于儿子口中的男朋友陆宴泽,她是很清楚的,可是.这突然冒出来一个大活人,打的人措手不及。 她下意识的看向儿子,却见对方眼睛盯着面前这个黑发黑眸的小伙子,笑眯眯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那个黏糊劲,温母越看心里越别扭。 她轻咳一声,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竟然说不出一句质疑或反驳的话来。 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升起。 如果 然然真的没有病呢? 那个陆宴泽,不是他病发时的幻觉。 而是一个真实存在的人呢? 一个几乎跨越了所有不可能,来到了她儿子身边的人。 温母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等她回过神看过去的时候,就见自己的丈夫已经跟两个孩子聊的火热。 但只看他紧绷的肩膀就知道,他也是在强撑着。 温嘉然一边跟爸爸说着陆宴泽的好话,一边偷偷去瞄妈妈,见对方的视线望过来,又迅速的低下头。 温母突然笑了笑。 管他呢,只要她儿子好好的,不管这个“陆宴泽”是什么,她都认了。 温母一边这么想着,一边走了过去。 陆宴泽瞬间局促的站了起来,温母拍了拍他的胳膊轻声道:“家里的客房一直都闲着,我等会儿让阿姨整理整理,今晚.小泽,你就先住那里吧。” “不用,让他跟我” “温嘉然!” 温母不等温嘉然把话说完,猛地提高声音打断了他的话。 温嘉然:“.” 他默默的将后半句给咽了回去,冲着陆宴泽眨了眨眼睛。 陆宴泽心领神会,他对温母道:“谢谢阿姨。” 温母点了点头,有些话她原是不想说的,可是看儿子的那副样子,她实在是没忍住:“然然,你跟我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 的视线,他悄悄冲着对方笑了笑。 带着点安抚。 温母站在一旁,越看心里越复杂。 她现在脑子里乱乱的,完全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对于儿子口中的男朋友陆宴泽,她是很清楚的,可是.这突然冒出来一个大活人,打的人措手不及。 她下意识的看向儿子,却见对方眼睛盯着面前这个黑发黑眸的小伙子,笑眯眯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那个黏糊劲,温母越看心里越别扭。 她轻咳一声,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竟然说不出一句质疑或反驳的话来。 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升起。 如果 然然真的没有病呢? 那个陆宴泽,不是他病发时的幻觉。 而是一个真实存在的人呢? 一个几乎跨越了所有不可能,来到了她儿子身边的人。 温母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等她回过神看过去的时候,就见自己的丈夫已经跟两个孩子聊的火热。 但只看他紧绷的肩膀就知道,他也是在强撑着。 温嘉然一边跟爸爸说着陆宴泽的好话,一边偷偷去瞄妈妈,见对方的视线望过来,又迅速的低下头。 温母突然笑了笑。 管他呢,只要她儿子好好的,不管这个“陆宴泽”是什么,她都认了。 温母一边这么想着,一边走了过去。 陆宴泽瞬间局促的站了起来,温母拍了拍他的胳膊轻声道:“家里的客房一直都闲着,我等会儿让阿姨整理整理,今晚.小泽,你就先住那里吧。” “不用,让他跟我” “温嘉然!” 温母不等温嘉然把话说完,猛地提高声音打断了他的话。 温嘉然:“.” 他默默的将后半句给咽了回去,冲着陆宴泽眨了眨眼睛。 陆宴泽心领神会,他对温母道:“谢谢阿姨。” 温母点了点头,有些话她原是不想说的,可是看儿子的那副样子,她实在是没忍住:“然然,你跟我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 的视线,他悄悄冲着对方笑了笑。 带着点安抚。 温母站在一旁,越看心里越复杂。 她现在脑子里乱乱的,完全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对于儿子口中的男朋友陆宴泽,她是很清楚的,可是.这突然冒出来一个大活人,打的人措手不及。 她下意识的看向儿子,却见对方眼睛盯着面前这个黑发黑眸的小伙子,笑眯眯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那个黏糊劲,温母越看心里越别扭。 她轻咳一声,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竟然说不出一句质疑或反驳的话来。 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升起。 如果 然然真的没有病呢? 那个陆宴泽,不是他病发时的幻觉。 而是一个真实存在的人呢? 一个几乎跨越了所有不可能,来到了她儿子身边的人。 温母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等她回过神看过去的时候,就见自己的丈夫已经跟两个孩子聊的火热。 但只看他紧绷的肩膀就知道,他也是在强撑着。 温嘉然一边跟爸爸说着陆宴泽的好话,一边偷偷去瞄妈妈,见对方的视线望过来,又迅速的低下头。 温母突然笑了笑。 管他呢,只要她儿子好好的,不管这个“陆宴泽”是什么,她都认了。 温母一边这么想着,一边走了过去。 陆宴泽瞬间局促的站了起来,温母拍了拍他的胳膊轻声道:“家里的客房一直都闲着,我等会儿让阿姨整理整理,今晚.小泽,你就先住那里吧。” “不用,让他跟我” “温嘉然!” 温母不等温嘉然把话说完,猛地提高声音打断了他的话。 温嘉然:“.” 他默默的将后半句给咽了回去,冲着陆宴泽眨了眨眼睛。 陆宴泽心领神会,他对温母道:“谢谢阿姨。” 温母点了点头,有些话她原是不想说的,可是看儿子的那副样子,她实在是没忍住:“然然,你跟我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 的视线,他悄悄冲着对方笑了笑。 带着点安抚。 温母站在一旁,越看心里越复杂。 她现在脑子里乱乱的,完全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对于儿子口中的男朋友陆宴泽,她是很清楚的,可是.这突然冒出来一个大活人,打的人措手不及。 她下意识的看向儿子,却见对方眼睛盯着面前这个黑发黑眸的小伙子,笑眯眯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那个黏糊劲,温母越看心里越别扭。 她轻咳一声,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竟然说不出一句质疑或反驳的话来。 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升起。 如果 然然真的没有病呢? 那个陆宴泽,不是他病发时的幻觉。 而是一个真实存在的人呢? 一个几乎跨越了所有不可能,来到了她儿子身边的人。 温母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等她回过神看过去的时候,就见自己的丈夫已经跟两个孩子聊的火热。 但只看他紧绷的肩膀就知道,他也是在强撑着。 温嘉然一边跟爸爸说着陆宴泽的好话,一边偷偷去瞄妈妈,见对方的视线望过来,又迅速的低下头。 温母突然笑了笑。 管他呢,只要她儿子好好的,不管这个“陆宴泽”是什么,她都认了。 温母一边这么想着,一边走了过去。 陆宴泽瞬间局促的站了起来,温母拍了拍他的胳膊轻声道:“家里的客房一直都闲着,我等会儿让阿姨整理整理,今晚.小泽,你就先住那里吧。” “不用,让他跟我” “温嘉然!” 温母不等温嘉然把话说完,猛地提高声音打断了他的话。 温嘉然:“.” 他默默的将后半句给咽了回去,冲着陆宴泽眨了眨眼睛。 陆宴泽心领神会,他对温母道:“谢谢阿姨。” 温母点了点头,有些话她原是不想说的,可是看儿子的那副样子,她实在是没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52363|17554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住:“然然,你跟我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 的视线,他悄悄冲着对方笑了笑。 带着点安抚。 温母站在一旁,越看心里越复杂。 她现在脑子里乱乱的,完全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对于儿子口中的男朋友陆宴泽,她是很清楚的,可是.这突然冒出来一个大活人,打的人措手不及。 她下意识的看向儿子,却见对方眼睛盯着面前这个黑发黑眸的小伙子,笑眯眯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那个黏糊劲,温母越看心里越别扭。 她轻咳一声,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竟然说不出一句质疑或反驳的话来。 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升起。 如果 然然真的没有病呢? 那个陆宴泽,不是他病发时的幻觉。 而是一个真实存在的人呢? 一个几乎跨越了所有不可能,来到了她儿子身边的人。 温母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等她回过神看过去的时候,就见自己的丈夫已经跟两个孩子聊的火热。 但只看他紧绷的肩膀就知道,他也是在强撑着。 温嘉然一边跟爸爸说着陆宴泽的好话,一边偷偷去瞄妈妈,见对方的视线望过来,又迅速的低下头。 温母突然笑了笑。 管他呢,只要她儿子好好的,不管这个“陆宴泽”是什么,她都认了。 温母一边这么想着,一边走了过去。 陆宴泽瞬间局促的站了起来,温母拍了拍他的胳膊轻声道:“家里的客房一直都闲着,我等会儿让阿姨整理整理,今晚.小泽,你就先住那里吧。” “不用,让他跟我” “温嘉然!” 温母不等温嘉然把话说完,猛地提高声音打断了他的话。 温嘉然:“.” 他默默的将后半句给咽了回去,冲着陆宴泽眨了眨眼睛。 陆宴泽心领神会,他对温母道:“谢谢阿姨。” 温母点了点头,有些话她原是不想说的,可是看儿子的那副样子,她实在是没忍住:“然然,你跟我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 的视线,他悄悄冲着对方笑了笑。 带着点安抚。 温母站在一旁,越看心里越复杂。 她现在脑子里乱乱的,完全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对于儿子口中的男朋友陆宴泽,她是很清楚的,可是.这突然冒出来一个大活人,打的人措手不及。 她下意识的看向儿子,却见对方眼睛盯着面前这个黑发黑眸的小伙子,笑眯眯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那个黏糊劲,温母越看心里越别扭。 她轻咳一声,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竟然说不出一句质疑或反驳的话来。 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升起。 如果 然然真的没有病呢? 那个陆宴泽,不是他病发时的幻觉。 而是一个真实存在的人呢? 一个几乎跨越了所有不可能,来到了她儿子身边的人。 温母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等她回过神看过去的时候,就见自己的丈夫已经跟两个孩子聊的火热。 但只看他紧绷的肩膀就知道,他也是在强撑着。 温嘉然一边跟爸爸说着陆宴泽的好话,一边偷偷去瞄妈妈,见对方的视线望过来,又迅速的低下头。 温母突然笑了笑。 管他呢,只要她儿子好好的,不管这个“陆宴泽”是什么,她都认了。 温母一边这么想着,一边走了过去。 陆宴泽瞬间局促的站了起来,温母拍了拍他的胳膊轻声道:“家里的客房一直都闲着,我等会儿让阿姨整理整理,今晚.小泽,你就先住那里吧。” “不用,让他跟我” “温嘉然!” 温母不等温嘉然把话说完,猛地提高声音打断了他的话。 温嘉然:“.” 他默默的将后半句给咽了回去,冲着陆宴泽眨了眨眼睛。 陆宴泽心领神会,他对温母道:“谢谢阿姨。” 温母点了点头,有些话她原是不想说的,可是看儿子的那副样子,她实在是没忍住:“然然,你跟我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 的视线,他悄悄冲着对方笑了笑。 带着点安抚。 温母站在一旁,越看心里越复杂。 她现在脑子里乱乱的,完全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对于儿子口中的男朋友陆宴泽,她是很清楚的,可是.这突然冒出来一个大活人,打的人措手不及。 她下意识的看向儿子,却见对方眼睛盯着面前这个黑发黑眸的小伙子,笑眯眯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那个黏糊劲,温母越看心里越别扭。 她轻咳一声,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竟然说不出一句质疑或反驳的话来。 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升起。 如果 然然真的没有病呢? 那个陆宴泽,不是他病发时的幻觉。 而是一个真实存在的人呢? 一个几乎跨越了所有不可能,来到了她儿子身边的人。 温母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等她回过神看过去的时候,就见自己的丈夫已经跟两个孩子聊的火热。 但只看他紧绷的肩膀就知道,他也是在强撑着。 温嘉然一边跟爸爸说着陆宴泽的好话,一边偷偷去瞄妈妈,见对方的视线望过来,又迅速的低下头。 温母突然笑了笑。 管他呢,只要她儿子好好的,不管这个“陆宴泽”是什么,她都认了。 温母一边这么想着,一边走了过去。 陆宴泽瞬间局促的站了起来,温母拍了拍他的胳膊轻声道:“家里的客房一直都闲着,我等会儿让阿姨整理整理,今晚.小泽,你就先住那里吧。” “不用,让他跟我” “温嘉然!” 温母不等温嘉然把话说完,猛地提高声音打断了他的话。 温嘉然:“.” 他默默的将后半句给咽了回去,冲着陆宴泽眨了眨眼睛。 陆宴泽心领神会,他对温母道:“谢谢阿姨。” 温母点了点头,有些话她原是不想说的,可是看儿子的那副样子,她实在是没忍住:“然然,你跟我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 第115章 半夜偷偷溜进去 温嘉然冲着陆宴泽做了个“别担心的口型,这才快步跟上。 书房的门刚刚关上,温母便转过身来,认真的看着温嘉然道:“然然,妈妈不是反对你们,只是.你们还小,有些事急不得,明白吗? 温嘉然怔了怔,随即反应过来,耳根瞬间烧红。 怎么回事啊? 怎么一个两个都只找他啊? 怎么不去找陆宴泽? 他小声嘟囔着:“妈,你想哪去了,我就是怕他一个人睡客房不自在 温母挑眉,恨铁不成钢的一拍桌子:“睡客房不自在?!你怎么不说他跟你挤在一张床上更不自在?! 温嘉然:“. 他低下头,声音闷闷的:“反正.反正 他嗫嚅了半晌,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温母轻轻地叹了口气,今晚的事发生的太突然,让她的脑子里也是乱乱的,她甚至不敢去想,如果.如果他的儿子真的没有病的话,那这么多年过去,他说的话一直没有被家里人认真对待,甚至一直被当做是精神病,该有多绝望。 温母只是想想,就觉得自己要窒息了。 她眼眶泛红,突然朝着温嘉然走了过去,轻轻地揉了揉儿子的头发,她低声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孩子.那个叫陆宴泽的孩子.他. 温母想了半天,没有找到合适的词来形容,索性直白道:“他究竟是什么东西? 温嘉然:“. 要不是他知道**意思,他都要以为他妈在骂人了。 他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她妈的脸色,觉得对方这会儿的心理承受能力应该还可以,他轻声道:“妈我之前真的没有骗你,我从小就能看见他,我们已经认识了 他话还没有说完,突然就被温母扶住肩膀,强硬的让他转了过去,温嘉然不明所以,但他看不见**神情,只能无措的问道:“怎么了? 温母许久没有说话,温嘉然觉得她按着自己肩膀的手在剧烈的颤抖,他下意识的想要转过来,却被妈妈再次给按住了。 好半天,他听到妈妈平静的声音:“然然,妈妈知道了,你现在先出去好吗? 温嘉然愣住了,他能感受到妈妈声音里不易察觉的哽咽,这让他心里更加不安,他犹豫了一下还 是乖乖走了出去在拉开门的瞬间他还是忍不住回头看去。 就见昏暗的书房内妈妈突然掩面蹲了下去。 温嘉然紧紧的抿着唇默默的将门给关上了。 门外是一脸担忧的陆宴泽温嘉然没有与他多说他靠在门上就像是在等待一场审判好半天他听见了屋内传出了极低的带着压抑的抽泣声。 这让温嘉然有些不知所措。 但紧接着陆宴泽走了过来他握住了温嘉然的手低声道:“都是我的错。” 温嘉然摇了摇头:“不关你的事我爸爸妈妈迟早都要知道的。” 他心里有些酸因为温嘉然突然意识到他和陆宴泽“生病”的这些年来给父母带来的伤害究竟有多大或许……或许他在今天来之前应该先告诉父母 两个少年就这么静静的站在门前。 许久书房的门终于被打开已经收拾妥当的温母走了出来在看见俩人的一瞬间她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但她很快便将情绪掩饰了下去她轻声道:“怎么还不休息?杵在这里干什么?” 陆宴泽下意识的去看温嘉然。 温嘉然:“……” 他憋了半天吐出来一句:“我刚刚才想起来陆宴泽的家人说想要跟爸妈见一面。” !!! 温母有些惊讶的看向陆宴泽。 “两家人见面?” 说实话温母真的没有做好这个心理准备原本今天晚上儿子突然变出来一个大活人已经够让人震惊的了没想到现在事情竟然直接跳到了双方家长正式见面这一步。 陆宴泽被温母的目光盯得耳根发烫却仍强撑着镇定:“是的阿姨我父母还有哥哥们都知道我和然然的事情所以.他们很希望能正式与您和叔叔认识一下。” 温母一时语塞。 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57510|17554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深吸了一口气目光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停留片刻终于轻轻点了点头。 “好但时间和地点得由我安排。” 陆宴泽立马点头声音里透着掩不住的欣喜温嘉然也悄悄的松了口气。 温母见状是彻底没了脾气她轻声道:“客房已经收拾好了你们早点休息。” 温嘉然冲着陆宴泽眨了 眨眼睛,自己就先溜了。 后半夜,陆宴泽躺在客房的床上,辗转难眠,他盯着天花板,心中既激动又有些不安。 如果这一切只是他的一场美梦,那就永远不要醒过来了。 与此同时,温嘉然同样睡不着觉。 今晚回来的路上,陆宴泽的那副样子还历历在目,终于,他再也忍不住了,轻手轻脚的掀开被子,赤脚踩在地板上,蹑手蹑脚的溜出了房间。 客房的门虚掩着。 温嘉然毫不费力的推开门走了进去,床上的陆宴泽已经侧过了身子背对着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温嘉然见状,屏住呼吸,脚尖点地,一点一点挪了过去,他朝着床上的陆宴泽猛地扑了过去。 陆宴泽下意识的抱住他,温嘉然把脸埋进他的胸口,闷声闷气道:“怎么不关门?” 陆宴泽笑了笑,随即收紧手臂,把他整个人圈进怀里。 他声音温柔的说:“因为在等你啊。” 温嘉然在他怀里蹭了蹭,他没有说完,安静的闭上了眼睛。 月光透过窗帘缝隙,投射在两人相拥的身影上。 房间里安静的只有彼此的呼吸和心跳。 陆宴泽原本有些不安的心,在此时终于落在了归处。 他侧过身子,紧紧的搂住温嘉然的腰,鼻间萦绕着熟悉的气息,他低声道哦:“然然。” “嗯?” 温嘉然有些困,他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声。 陆宴泽没有在说话了,他轻轻地弯了弯唇角,将少年往自己的怀里收了收。 心满意足的闭上了眼睛。 ? 第116章 正式告白(大结局) 双方父母是在差不多一周之后才见面的。 见面地点选在了海边,温嘉然觉得这像是陆宴泽出的主意,因为如果是他妈选的话,他是绝对不可能选在海边的。 但他根本不知道陆宴泽究竟是什么时候跟他妈勾结在一起的。 这一周里,他们几乎就没有分开过,陆家和温家,今天睡在这儿,明天睡在那儿,原本心中还有些别扭的家长,也在这段时间里彻底习惯了两人的黏糊劲。 温嘉然眯着眼睛望向远处翻涌的浪花,忍不住往陆宴泽的身边靠了靠,他压低声音道:“我妈最烦海风,怎么可能选在这儿,这绝对是你的阴谋。” 陆宴泽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语气无辜道:“巧合而已,我只是随口说了一句海边比较浪漫一点,阿姨立刻就定了这里。” 温嘉然挑眉,正要反驳,就注意到陆宴修的视线一直若有若无的看着自己,他眼睛转了转,猛地朝着对方瞪了过去。 陆宴修吓了一哆嗦,手里的杯子差点被摔在地上:“你瞪**什么?” 温嘉然故意扬起下巴,凶巴巴的问道:“你一直看着我们做什么?没见过情侣之间亲近?” 陆宴修:“.” 他猛地咳嗽起来,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手忙脚乱的将杯子捡起来,他满脸写着震惊和难以置信:“你你.” 陆宴知见状轻轻的叹了口气,他扶额低声道:“陆宴修。” 陆宴修委屈**,他指着温嘉然控诉道:“哥!你没听见吗?” 他这些日子都要憋**,自从知道温嘉然跟陆宴泽是病友的秘密后,他是食不下咽,夜不能寐。 心中对这两个“精神病”未来的日子该咋过给愁**。 陆宴修甚至觉得实在不行,自己这辈子就不结婚了,搬去跟他们两个住在一起,这样不管他们中间谁犯病,有自己在都能有个照应。 他自诩为绝世好哥。 自信满满的将这个决定告诉了陆宴知,却换来对方劈头盖脸的一顿数落。 陆宴修委屈。 陆宴修不服。 以至于直到今天双方家长见面,他都在暗戳戳的背地里观察着这两人的一举一动。 他不是没想过将这件事告诉父母,只是温嘉然只把这个秘密告诉了他,再加上 他上次已经告过一次陆宴泽的状,现在也实在不好意思再去揭他们老底。 他越想越郁闷。 整个人都快要憋出病来了。 陆宴知有些头疼,对老二这种别人说啥他就信啥的性格,束手无策。 但反观另一边,陆父陆母与温父温母交谈甚欢,双方家长对这两个孩子的“病情”进行了全方位的交流。 “宴泽的妄想症现在控制得还不错。” “我们然然也是,这病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犯了。” “咱们这些做家长的,不管怎么样,只要两个孩子好好的就行。” 陆母与温母心照不宣的对视一眼,展颜一笑。 她们不知道这两个孩子究竟具体经历了什么,但此时此刻。 在她们的眼中。 不重要了。 只要他们未来能平安喜乐,无忧无灾,那便什么都不重要了。 温母的视线温柔的落在了海边并肩而立的两人身上。 她轻声呢喃道:“是啊.只要他们好好的,就够了。” —— 陆宴泽与温嘉然并肩而立,站在沙滩上,海风裹挟着咸腥味扑面而来。 陆宴泽的心脏砰砰的跳,掌心逐渐沁出细汗,他喉咙发紧,只能一次次用极轻的呼气来缓解胸腔中几乎要溢出来的紧张。 温嘉然对这一切一无所知。 他目光定定的望着海水,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那里似乎站着一个人。 一个他看不清长相但又十分熟悉的人。 温嘉然忍不住眯了眯眼睛,海风吹乱了他额前的碎发,他下意识的向前迈了一步,却又猛地停住。 因为他听到了陆宴泽的声音。 “然然。” 他的声音有些抖,但执拗的又重复了一遍:“然然。” 温嘉然疑惑的回头看去,映入眼眶的是陆宴泽认真的脸:“我原本准备了好多好多话,可现在站在这里,看见你的一瞬间” 他自嘲的笑了笑:“我便什么都不记得了,但我想告诉你.” 陆宴泽深吸一口气,单膝缓缓跪地,在温嘉然怔愣的视线里,他仰着头,目光灼灼:“我不擅长说漂亮话,但我总觉得,我欠你一个正式的告白。 ” 陆宴泽抿了抿嘴。 他们在一起经历了那么多,可每一次的正式在一起都仓促的显得有些可笑。 陆宴泽的耳边是心脏如擂鼓般的响声,他将所有未出口的忐忑都死死的咽了下去,忽然抬手握住了温嘉然的手腕。 温嘉然能感受到对方的指尖在微微发颤。 “所以,今天,趁着所有人都在场,我想正式告诉你。” 陆宴泽黑黝黝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温嘉然的脸。 “我爱你,不是对副人格的执念,不是因为生病的幻想,而是我陆宴泽,在此时此刻,作为一个完整的人,想要和你在一起。” “你愿意跟我在一起吗?” 海风忽然安静了下来,整个世界都开始屏息等待。 温嘉然似有所感的再次望向了海里,那个模糊的身影冲他歪了歪头,在下一刻悄然消散。 与此同时,海上落日终于抵达了它的终点,一轮巨大的、温柔的太阳,缓缓沉入海面,将整片海洋染成灿烂的金黄,余晖洒在陆宴泽和温嘉然交握的手上。 带着太阳与大海的祝福。 温嘉然缓缓收回视线,他望向陆宴泽,许久,他突然笑了:“我愿意。” 声音很轻,但却格外坚定。 陆宴泽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他站起身,紧紧的抱住温嘉然,抱住了自己失而复得的世界。 远处的四位长辈并肩而立,欣慰的看着这一幕。 陆宴知早在陆宴泽单膝下跪的那一刻,便拖着目瞪口呆的陆宴修远离了这里。 夕阳沉入海平线。 陆宴泽突然从脖子上摘下了一个红绳做成的项链,他小心翼翼的将红绳解开,一枚戒指安安静静的躺在他的手心。 温嘉然抿着唇,缓缓伸出了手,任由陆宴泽将那枚戒指戴在了自己的右手无名指上 他的少年没有带走的那枚戒指。 在此时物归原主。 他们相拥在一起。 而在无人知晓的地方,在温嘉然的抽屉里。 那本被锁起来的小说在快速的翻着页,直到最后一页,空白的纸上缓缓浮现出了一行字。 ——全文完。 但属于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后面有两个if线和大哥他们的番外,感兴趣的可以蹲一下】 ? ” 陆宴泽抿了抿嘴。 他们在一起经历了那么多,可每一次的正式在一起都仓促的显得有些可笑。 陆宴泽的耳边是心脏如擂鼓般的响声,他将所有未出口的忐忑都死死的咽了下去,忽然抬手握住了温嘉然的手腕。 温嘉然能感受到对方的指尖在微微发颤。 “所以,今天,趁着所有人都在场,我想正式告诉你。” 陆宴泽黑黝黝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温嘉然的脸。 “我爱你,不是对副人格的执念,不是因为生病的幻想,而是我陆宴泽,在此时此刻,作为一个完整的人,想要和你在一起。” “你愿意跟我在一起吗?” 海风忽然安静了下来,整个世界都开始屏息等待。 温嘉然似有所感的再次望向了海里,那个模糊的身影冲他歪了歪头,在下一刻悄然消散。 与此同时,海上落日终于抵达了它的终点,一轮巨大的、温柔的太阳,缓缓沉入海面,将整片海洋染成灿烂的金黄,余晖洒在陆宴泽和温嘉然交握的手上。 带着太阳与大海的祝福。 温嘉然缓缓收回视线,他望向陆宴泽,许久,他突然笑了:“我愿意。” 声音很轻,但却格外坚定。 陆宴泽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他站起身,紧紧的抱住温嘉然,抱住了自己失而复得的世界。 远处的四位长辈并肩而立,欣慰的看着这一幕。 陆宴知早在陆宴泽单膝下跪的那一刻,便拖着目瞪口呆的陆宴修远离了这里。 夕阳沉入海平线。 陆宴泽突然从脖子上摘下了一个红绳做成的项链,他小心翼翼的将红绳解开,一枚戒指安安静静的躺在他的手心。 温嘉然抿着唇,缓缓伸出了手,任由陆宴泽将那枚戒指戴在了自己的右手无名指上 他的少年没有带走的那枚戒指。 在此时物归原主。 他们相拥在一起。 而在无人知晓的地方,在温嘉然的抽屉里。 那本被锁起来的小说在快速的翻着页,直到最后一页,空白的纸上缓缓浮现出了一行字。 ——全文完。 但属于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后面有两个if线和大哥他们的番外,感兴趣的可以蹲一下】 ? ” 陆宴泽抿了抿嘴。 他们在一起经历了那么多,可每一次的正式在一起都仓促的显得有些可笑。 陆宴泽的耳边是心脏如擂鼓般的响声,他将所有未出口的忐忑都死死的咽了下去,忽然抬手握住了温嘉然的手腕。 温嘉然能感受到对方的指尖在微微发颤。 “所以,今天,趁着所有人都在场,我想正式告诉你。” 陆宴泽黑黝黝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温嘉然的脸。 “我爱你,不是对副人格的执念,不是因为生病的幻想,而是我陆宴泽,在此时此刻,作为一个完整的人,想要和你在一起。” “你愿意跟我在一起吗?” 海风忽然安静了下来,整个世界都开始屏息等待。 温嘉然似有所感的再次望向了海里,那个模糊的身影冲他歪了歪头,在下一刻悄然消散。 与此同时,海上落日终于抵达了它的终点,一轮巨大的、温柔的太阳,缓缓沉入海面,将整片海洋染成灿烂的金黄,余晖洒在陆宴泽和温嘉然交握的手上。 带着太阳与大海的祝福。 温嘉然缓缓收回视线,他望向陆宴泽,许久,他突然笑了:“我愿意。” 声音很轻,但却格外坚定。 陆宴泽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他站起身,紧紧的抱住温嘉然,抱住了自己失而复得的世界。 远处的四位长辈并肩而立,欣慰的看着这一幕。 陆宴知早在陆宴泽单膝下跪的那一刻,便拖着目瞪口呆的陆宴修远离了这里。 夕阳沉入海平线。 陆宴泽突然从脖子上摘下了一个红绳做成的项链,他小心翼翼的将红绳解开,一枚戒指安安静静的躺在他的手心。 温嘉然抿着唇,缓缓伸出了手,任由陆宴泽将那枚戒指戴在了自己的右手无名指上 他的少年没有带走的那枚戒指。 在此时物归原主。 他们相拥在一起。 而在无人知晓的地方,在温嘉然的抽屉里。 那本被锁起来的小说在快速的翻着页,直到最后一页,空白的纸上缓缓浮现出了一行字。 ——全文完。 但属于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后面有两个if线和大哥他们的番外,感兴趣的可以蹲一下】 ? ” 陆宴泽抿了抿嘴。 他们在一起经历了那么多,可每一次的正式在一起都仓促的显得有些可笑。 陆宴泽的耳边是心脏如擂鼓般的响声,他将所有未出口的忐忑都死死的咽了下去,忽然抬手握住了温嘉然的手腕。 温嘉然能感受到对方的指尖在微微发颤。 “所以,今天,趁着所有人都在场,我想正式告诉你。” 陆宴泽黑黝黝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温嘉然的脸。 “我爱你,不是对副人格的执念,不是因为生病的幻想,而是我陆宴泽,在此时此刻,作为一个完整的人,想要和你在一起。” “你愿意跟我在一起吗?” 海风忽然安静了下来,整个世界都开始屏息等待。 温嘉然似有所感的再次望向了海里,那个模糊的身影冲他歪了歪头,在下一刻悄然消散。 与此同时,海上落日终于抵达了它的终点,一轮巨大的、温柔的太阳,缓缓沉入海面,将整片海洋染成灿烂的金黄,余晖洒在陆宴泽和温嘉然交握的手上。 带着太阳与大海的祝福。 温嘉然缓缓收回视线,他望向陆宴泽,许久,他突然笑了:“我愿意。” 声音很轻,但却格外坚定。 陆宴泽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他站起身,紧紧的抱住温嘉然,抱住了自己失而复得的世界。 远处的四位长辈并肩而立,欣慰的看着这一幕。 陆宴知早在陆宴泽单膝下跪的那一刻,便拖着目瞪口呆的陆宴修远离了这里。 夕阳沉入海平线。 陆宴泽突然从脖子上摘下了一个红绳做成的项链,他小心翼翼的将红绳解开,一枚戒指安安静静的躺在他的手心。 温嘉然抿着唇,缓缓伸出了手,任由陆宴泽将那枚戒指戴在了自己的右手无名指上 他的少年没有带走的那枚戒指。 在此时物归原主。 他们相拥在一起。 而在无人知晓的地方,在温嘉然的抽屉里。 那本被锁起来的小说在快速的翻着页,直到最后一页,空白的纸上缓缓浮现出了一行字。 ——全文完。 但属于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后面有两个if线和大哥他们的番外,感兴趣的可以蹲一下】 ? ” 陆宴泽抿了抿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57511|17554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他们在一起经历了那么多,可每一次的正式在一起都仓促的显得有些可笑。 陆宴泽的耳边是心脏如擂鼓般的响声,他将所有未出口的忐忑都死死的咽了下去,忽然抬手握住了温嘉然的手腕。 温嘉然能感受到对方的指尖在微微发颤。 “所以,今天,趁着所有人都在场,我想正式告诉你。” 陆宴泽黑黝黝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温嘉然的脸。 “我爱你,不是对副人格的执念,不是因为生病的幻想,而是我陆宴泽,在此时此刻,作为一个完整的人,想要和你在一起。” “你愿意跟我在一起吗?” 海风忽然安静了下来,整个世界都开始屏息等待。 温嘉然似有所感的再次望向了海里,那个模糊的身影冲他歪了歪头,在下一刻悄然消散。 与此同时,海上落日终于抵达了它的终点,一轮巨大的、温柔的太阳,缓缓沉入海面,将整片海洋染成灿烂的金黄,余晖洒在陆宴泽和温嘉然交握的手上。 带着太阳与大海的祝福。 温嘉然缓缓收回视线,他望向陆宴泽,许久,他突然笑了:“我愿意。” 声音很轻,但却格外坚定。 陆宴泽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他站起身,紧紧的抱住温嘉然,抱住了自己失而复得的世界。 远处的四位长辈并肩而立,欣慰的看着这一幕。 陆宴知早在陆宴泽单膝下跪的那一刻,便拖着目瞪口呆的陆宴修远离了这里。 夕阳沉入海平线。 陆宴泽突然从脖子上摘下了一个红绳做成的项链,他小心翼翼的将红绳解开,一枚戒指安安静静的躺在他的手心。 温嘉然抿着唇,缓缓伸出了手,任由陆宴泽将那枚戒指戴在了自己的右手无名指上 他的少年没有带走的那枚戒指。 在此时物归原主。 他们相拥在一起。 而在无人知晓的地方,在温嘉然的抽屉里。 那本被锁起来的小说在快速的翻着页,直到最后一页,空白的纸上缓缓浮现出了一行字。 ——全文完。 但属于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后面有两个if线和大哥他们的番外,感兴趣的可以蹲一下】 ? ” 陆宴泽抿了抿嘴。 他们在一起经历了那么多,可每一次的正式在一起都仓促的显得有些可笑。 陆宴泽的耳边是心脏如擂鼓般的响声,他将所有未出口的忐忑都死死的咽了下去,忽然抬手握住了温嘉然的手腕。 温嘉然能感受到对方的指尖在微微发颤。 “所以,今天,趁着所有人都在场,我想正式告诉你。” 陆宴泽黑黝黝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温嘉然的脸。 “我爱你,不是对副人格的执念,不是因为生病的幻想,而是我陆宴泽,在此时此刻,作为一个完整的人,想要和你在一起。” “你愿意跟我在一起吗?” 海风忽然安静了下来,整个世界都开始屏息等待。 温嘉然似有所感的再次望向了海里,那个模糊的身影冲他歪了歪头,在下一刻悄然消散。 与此同时,海上落日终于抵达了它的终点,一轮巨大的、温柔的太阳,缓缓沉入海面,将整片海洋染成灿烂的金黄,余晖洒在陆宴泽和温嘉然交握的手上。 带着太阳与大海的祝福。 温嘉然缓缓收回视线,他望向陆宴泽,许久,他突然笑了:“我愿意。” 声音很轻,但却格外坚定。 陆宴泽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他站起身,紧紧的抱住温嘉然,抱住了自己失而复得的世界。 远处的四位长辈并肩而立,欣慰的看着这一幕。 陆宴知早在陆宴泽单膝下跪的那一刻,便拖着目瞪口呆的陆宴修远离了这里。 夕阳沉入海平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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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竹马竹马(1) (接91章,与前面有点区别,在这个if线里,陆宴泽之前没见过然然,他们两个会是在一个世界里竹马长大的哈。)(王宴、陆宴安、二哥都是六岁,大哥十六岁。)陆宴知顺着正在向父母告状的弟弟的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看见一老一少消失在了人海。他淡淡的收回视线,望向了正在哭泣的弟弟。可不知道为什么,他硬生生的从陆宴安那张稚嫩的小脸上看出点不自然来。心里的怪异感越来越强烈。陆宴知的目光再次望向了医院门口,那里已经空无一人,一股强烈的冲动,让他突然朝着那里跑了过去。而此时小小的王宴已经被老乞丐带着过了马路。他紧紧的攥着老乞丐的手,刚刚升起的羡慕在此时已经被他压在了心底深处,他紧紧的抿着唇,在心里暗暗想着,要是老乞丐真的是他的爷爷就好了,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住在他家,再也不用回那里了。他想的入迷,小脸绷得紧紧的,老乞丐看着好笑,他从口袋里摸了半天,摸出来一颗有些发黏的糖,大手小心翼翼的将糖纸拨开,将糖块塞进了王宴的嘴巴里。甜滋滋的。王宴下意识的抬头去看,对方乐呵呵的拍了拍他的头:“小小年纪,这么深沉可不好,小心晚上睡不着觉,会有鬼婆婆来抓你。 心中升起。面前这个小孩.好像是他的弟弟?他将攥着手腕的动作改为了牵手,然后站了起来。陆宴知脑袋里乱成一团,他下意识的拽着王宴就往医院走,可没走几步,就被一股阻力给拦截的站在了原地。他懵懵的回头看去。是老乞丐。他拽着王宴的另一只手,警惕的看着他:“你要做什么?”陆宴知张了张嘴,他想说这个小孩儿好像是他弟弟,但现在没有确切的证据,他怕他搞错了,到时候会给这个孩子带来更严重的伤害。他想了想,沉吟道:“抱歉,我想资助他,不过这个需要让我父母同意,所以.”这是他想到的最稳妥的解决方法了,这个小孩看起来生活的不太好,如果他不是他弟弟的话,那么陆家也可以资助他的生活和学业。这对他们家来说,不算什么。老乞丐还是有些怀疑,陆宴知诚恳的冲他道:“他们现在就在医院里,离这里不远,您要是不放心,可以一起过来。”老乞丐狐疑的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他虽然不懂什么是名牌,但只看这个少年身上的料子,就不是普通人能买起的。应该.不是人贩子吧。想到这很有可能是王宴改变人生的机会,老乞丐一咬牙:“行!”陆宴知笑了笑,突然伸手将王宴给抱了起来。六岁的孩子,个子小就算了,体重也是轻的厉害,陆宴知甚至觉得他比安安还要轻。三人谁都没有再说话,王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不是傻子,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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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宴跟着这个大哥哥去了他的家里。他的家真的很大,王宴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房子,这让他连走路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生怕弄脏了这里,惹大哥哥生气。在这里,他遇见了另一个小孩儿。那小孩儿比他高了快一头,身强力壮的像头小牛犊,王宴他们刚到的时候,对方正在踢足球,远远的看见他们的车子进来,小孩儿将球抱在怀里便朝着他们跑了过来。他跑的飞快,头顶上的呆**一翘一翘的,但等他看清大哥怀里抱着的那个小孩儿的时候,一个急刹,险些一头扑倒在地上。“哥”他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陆宴知。陆宴知没有急着回答,他轻轻拍了拍怀里的王宴,示意他抬头。王宴在车上睡着了,此时迷迷瞪瞪的望过去。两个极为相似的眼睛四目相对。陆宴修手里的足球掉在了地上,滚到了一边。他噌的一下窜到陆宴知腿边,好奇的伸手去扒拉王宴的腿。王宴:“.”陆宴知:“.”他叹了口气,对怀里的小孩儿轻声道:“他叫陆宴修,你可以喊他”他迟疑了一下,说道:“二哥?”王宴抿着唇,一言不发,陆宴知又看着在自己脚边一跳一跳的弟弟低声道:“他叫王宴。”他一边说着,一边将王宴放在地上,顺带嘱咐着陆宴修:“弟弟刚来,你不许欺负他。”“我才不会!”陆宴修委屈,他小手拍了拍自己挺起的胸膛,好奇的打量着面前的小孩。他好小啊.是弟弟!嗯.就是他长得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陆宴修眉头皱得死死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王宴。在哪里见过呢.一直到晚上睡觉,他都没有想起来王宴到底像谁,但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大哥是从哪里偷来的这个小孩,但陆宴修觉得自己还挺喜欢他的。老乞丐在这里足足住了一个多星期,期间他一直陪着王宴,王宴不懂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记得那两个叔叔阿姨对自己很好,尤其是那个阿姨,一看见他就哭。虽然她并没有在自己面前表现出来,但是王宴能看的见,对方的眼眶一直红红的。刚开始,他还能遇见那个在医院里欺负他的小孩,对方不知道为什么,一看见他,就表情凶巴巴的,王宴不想自己被赶出去,所以总是去讨好对方,但每次都没有用,这么来了几次后,王宴的小脾气也上来了,看见陆宴安便是头一撇,不理他。可到了后来,那个小孩儿突然不见了,陆宴修为此大哭了一场,在家里又蹦又闹的,但都没有用。王宴心里其实有点小欢喜,但他不敢说。结果没等他欢喜多久,老乞丐突然要走了,他到现在都记得那天。一向乐呵呵的老乞丐,突然哭的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那双粗糙的大手死死的拽着王宴的小手:“小宴啊以后你就有家了 ,爷爷真替你高兴啊”他低声说道:“以后有空了,去看看爷爷,当然,不去爷爷也不会生气的”王宴的眼泪一下子就涌出来了,他拼命摇头,小手死死的拽着老乞丐的衣角。“不许走”老乞丐用袖子胡乱的擦了擦脸,又哭又笑:“爷爷老了,该呆的地方不是这儿,不过你要记得,以后要是有人欺负你,你就回来找爷爷,爷爷给你买糖吃.”他最后摸了摸王宴的头,转身,渐渐消失在了王宴的视线里。王宴要追上去,被佣人死死的抱在怀里。他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直到听到动静出来看的陆宴修跟他承诺,说会带他去看老乞丐,王宴才渐渐止住了哭声。后来没过几天,他就被告知,以后他的名字不叫王宴了。他叫陆宴泽。陆宴泽不太懂大人口中所说的亲子鉴定是什么意思。但他明白。从今往后,他不用再回到那个冷冰冰的家里了。这里就是他的家。他有两个哥哥。有爸爸妈妈。-——相较于陆宴泽的改名,更难的是让他彻底融入到这个家里,父母对他心中有愧,对他的要求几乎是没有不应的,但让他们发愁的是,小泽从来不会主动提什么要求,就连吃饭也是,每次只夹放在自己面前的那盘菜,稍微远一点的,他就只会眼巴巴的看几眼,然后默默的低头扒饭。这可把他们给愁坏了,另外,他们了解到,这孩子竟然没有上过幼儿园,从小到大身边也没有同龄的玩伴。他们家里倒是有一个,只是陆宴修现在将安安不能住在家里的原因,扣在了陆宴泽的头上,每次看见陆宴泽就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他们也不好硬将两人凑在一起。夫妻两个商量了几天,最终决定将小泽的认亲宴给提前,给小泽找几个年龄相仿的玩伴。都是圈子里的人,大家在收到请柬的时候,心里就跟明镜一样,赴宴当天,大多都带着自己家族里年龄小的小孩子。温家也不例外。那是陆宴泽第一次见温嘉然。栗发蓝眸的混血小孩儿,比他见过的任何一个小孩儿都可爱。面对陆宴泽的视线,他有些害羞的躲在妈妈的身后,悄悄睁着大眼睛去看他。陆宴泽的心都跟着颤了一下。好可爱。陆宴知看着自家弟弟眼睛几乎要黏在对面的小孩儿上了,他想了想,主动带着陆宴泽走了过去。“小泽,这是然然。”陆宴泽突然有些紧张起来,他握紧了哥哥的手,小声道:“你好,我叫陆宴泽.我.我想跟你当好朋友!”温嘉然:“.”他眨了眨那双湛蓝的眼睛,看看陆宴知又看看陆宴泽,然后一本正经的摇了摇头:“不能当好朋友,我有好朋友了。”陆宴泽愣住了,他的小脸瞬间垮了下去,肉眼可见的失落起来。陆宴知刚想开口打圆场,就见温嘉然忽然凑了过来,他小声道:“不过我们可以当朋友,但是有一个条件。”陆宴泽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他松开哥哥的手,用力点头:“好。”温嘉然憋了一下:“我还没说呢”“什么条件都可以!”温嘉然歪了歪头,忽然笑了:“条件就是.你不能喊我然然,你要喊我哥哥。”陆宴泽愣住了,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红,但他很快反应过来,嘴巴张合了半天,才鼓起勇气喊道:“然然哥哥.” ,爷爷真替你高兴啊”他低声说道:“以后有空了,去看看爷爷,当然,不去爷爷也不会生气的”王宴的眼泪一下子就涌出来了,他拼命摇头,小手死死的拽着老乞丐的衣角。“不许走”老乞丐用袖子胡乱的擦了擦脸,又哭又笑:“爷爷老了,该呆的地方不是这儿,不过你要记得,以后要是有人欺负你,你就回来找爷爷,爷爷给你买糖吃.”他最后摸了摸王宴的头,转身,渐渐消失在了王宴的视线里。王宴要追上去,被佣人死死的抱在怀里。他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直到听到动静出来看的陆宴修跟他承诺,说会带他去看老乞丐,王宴才渐渐止住了哭声。后来没过几天,他就被告知,以后他的名字不叫王宴了。他叫陆宴泽。陆宴泽不太懂大人口中所说的亲子鉴定是什么意思。但他明白。从今往后,他不用再回到那个冷冰冰的家里了。这里就是他的家。他有两个哥哥。有爸爸妈妈。-——相较于陆宴泽的改名,更难的是让他彻底融入到这个家里,父母对他心中有愧,对他的要求几乎是没有不应的,但让他们发愁的是,小泽从来不会主动提什么要求,就连吃饭也是,每次只夹放在自己面前的那盘菜,稍微远一点的,他就只会眼巴巴的看几眼,然后默默的低头扒饭。这可把他们给愁坏了,另外,他们了解到,这孩子竟然没有上过幼儿园,从小到大身边也没有同龄的玩伴。他们家里倒是有一个,只是陆宴修现在将安安不能住在家里的原因,扣在了陆宴泽的头上,每次看见陆宴泽就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他们也不好硬将两人凑在一起。夫妻两个商量了几天,最终决定将小泽的认亲宴给提前,给小泽找几个年龄相仿的玩伴。都是圈子里的人,大家在收到请柬的时候,心里就跟明镜一样,赴宴当天,大多都带着自己家族里年龄小的小孩子。温家也不例外。那是陆宴泽第一次见温嘉然。栗发蓝眸的混血小孩儿,比他见过的任何一个小孩儿都可爱。面对陆宴泽的视线,他有些害羞的躲在妈妈的身后,悄悄睁着大眼睛去看他。陆宴泽的心都跟着颤了一下。好可爱。陆宴知看着自家弟弟眼睛几乎要黏在对面的小孩儿上了,他想了想,主动带着陆宴泽走了过去。“小泽,这是然然。”陆宴泽突然有些紧张起来,他握紧了哥哥的手,小声道:“你好,我叫陆宴泽.我.我想跟你当好朋友!”温嘉然:“.”他眨了眨那双湛蓝的眼睛,看看陆宴知又看看陆宴泽,然后一本正经的摇了摇头:“不能当好朋友,我有好朋友了。”陆宴泽愣住了,他的小脸瞬间垮了下去,肉眼可见的失落起来。陆宴知刚想开口打圆场,就见温嘉然忽然凑了过来,他小声道:“不过我们可以当朋友,但是有一个条件。”陆宴泽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他松开哥哥的手,用力点头:“好。”温嘉然憋了一下:“我还没说呢”“什么条件都可以!”温嘉然歪了歪头,忽然笑了:“条件就是.你不能喊我然然,你要喊我哥哥。”陆宴泽愣住了,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红,但他很快反应过来,嘴巴张合了半天,才鼓起勇气喊道:“然然哥哥.” ,爷爷真替你高兴啊”他低声说道:“以后有空了,去看看爷爷,当然,不去爷爷也不会生气的”王宴的眼泪一下子就涌出来了,他拼命摇头,小手死死的拽着老乞丐的衣角。“不许走”老乞丐用袖子胡乱的擦了擦脸,又哭又笑:“爷爷老了,该呆的地方不是这儿,不过你要记得,以后要是有人欺负你,你就回来找爷爷,爷爷给你买糖吃.”他最后摸了摸王宴的头,转身,渐渐消失在了王宴的视线里。王宴要追上去,被佣人死死的抱在怀里。他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直到听到动静出来看的陆宴修跟他承诺,说会带他去看老乞丐,王宴才渐渐止住了哭声。后来没过几天,他就被告知,以后他的名字不叫王宴了。他叫陆宴泽。陆宴泽不太懂大人口中所说的亲子鉴定是什么意思。但他明白。从今往后,他不用再回到那个冷冰冰的家里了。这里就是他的家。他有两个哥哥。有爸爸妈妈。-——相较于陆宴泽的改名,更难的是让他彻底融入到这个家里,父母对他心中有愧,对他的要求几乎是没有不应的,但让他们发愁的是,小泽从来不会主动提什么要求,就连吃饭也是,每次只夹放在自己面前的那盘菜,稍微远一点的,他就只会眼巴巴的看几眼,然后默默的低头扒饭。这可把他们给愁坏了,另外,他们了解到,这孩子竟然没有上过幼儿园,从小到大身边也没有同龄的玩伴。他们家里倒是有一个,只是陆宴修现在将安安不能住在家里的原因,扣在了陆宴泽的头上,每次看见陆宴泽就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他们也不好硬将两人凑在一起。夫妻两个商量了几天,最终决定将小泽的认亲宴给提前,给小泽找几个年龄相仿的玩伴。都是圈子里的人,大家在收到请柬的时候,心里就跟明镜一样,赴宴当天,大多都带着自己家族里年龄小的小孩子。温家也不例外。那是陆宴泽第一次见温嘉然。栗发蓝眸的混血小孩儿,比他见过的任何一个小孩儿都可爱。面对陆宴泽的视线,他有些害羞的躲在妈妈的身后,悄悄睁着大眼睛去看他。陆宴泽的心都跟着颤了一下。好可爱。陆宴知看着自家弟弟眼睛几乎要黏在对面的小孩儿上了,他想了想,主动带着陆宴泽走了过去。“小泽,这是然然。”陆宴泽突然有些紧张起来,他握紧了哥哥的手,小声道:“你好,我叫陆宴泽.我.我想跟你当好朋友!”温嘉然:“.”他眨了眨那双湛蓝的眼睛,看看陆宴知又看看陆宴泽,然后一本正经的摇了摇头:“不能当好朋友,我有好朋友了。”陆宴泽愣住了,他的小脸瞬间垮了下去,肉眼可见的失落起来。陆宴知刚想开口打圆场,就见温嘉然忽然凑了过来,他小声道:“不过我们可以当朋友,但是有一个条件。”陆宴泽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他松开哥哥的手,用力点头:“好。”温嘉然憋了一下:“我还没说呢”“什么条件都可以!”温嘉然歪了歪头,忽然笑了:“条件就是.你不能喊我然然,你要喊我哥哥。”陆宴泽愣住了,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红,但他很快反应过来,嘴巴张合了半天,才鼓起勇气喊道:“然然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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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真替你高兴啊”他低声说道:“以后有空了,去看看爷爷,当然,不去爷爷也不会生气的”王宴的眼泪一下子就涌出来了,他拼命摇头,小手死死的拽着老乞丐的衣角。“不许走”老乞丐用袖子胡乱的擦了擦脸,又哭又笑:“爷爷老了,该呆的地方不是这儿,不过你要记得,以后要是有人欺负你,你就回来找爷爷,爷爷给你买糖吃.”他最后摸了摸王宴的头,转身,渐渐消失在了王宴的视线里。王宴要追上去,被佣人死死的抱在怀里。他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直到听到动静出来看的陆宴修跟他承诺,说会带他去看老乞丐,王宴才渐渐止住了哭声。后来没过几天,他就被告知,以后他的名字不叫王宴了。他叫陆宴泽。陆宴泽不太懂大人口中所说的亲子鉴定是什么意思。但他明白。从今往后,他不用再回到那个冷冰冰的家里了。这里就是他的家。他有两个哥哥。有爸爸妈妈。-——相较于陆宴泽的改名,更难的是让他彻底融入到这个家里,父母对他心中有愧,对他的要求几乎是没有不应的,但让他们发愁的是,小泽从来不会主动提什么要求,就连吃饭也是,每次只夹放在自己面前的那盘菜,稍微远一点的,他就只会眼巴巴的看几眼,然后默默的低头扒饭。这可把他们给愁坏了,另外,他们了解到,这孩子竟然没有上过幼儿园,从小到大身边也没有同龄的玩伴。他们家里倒是有一个,只是陆宴修现在将安安不能住在家里的原因,扣在了陆宴泽的头上,每次看见陆宴泽就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他们也不好硬将两人凑在一起。夫妻两个商量了几天,最终决定将小泽的认亲宴给提前,给小泽找几个年龄相仿的玩伴。都是圈子里的人,大家在收到请柬的时候,心里就跟明镜一样,赴宴当天,大多都带着自己家族里年龄小的小孩子。温家也不例外。那是陆宴泽第一次见温嘉然。栗发蓝眸的混血小孩儿,比他见过的任何一个小孩儿都可爱。面对陆宴泽的视线,他有些害羞的躲在妈妈的身后,悄悄睁着大眼睛去看他。陆宴泽的心都跟着颤了一下。好可爱。陆宴知看着自家弟弟眼睛几乎要黏在对面的小孩儿上了,他想了想,主动带着陆宴泽走了过去。“小泽,这是然然。”陆宴泽突然有些紧张起来,他握紧了哥哥的手,小声道:“你好,我叫陆宴泽.我.我想跟你当好朋友!”温嘉然:“.”他眨了眨那双湛蓝的眼睛,看看陆宴知又看看陆宴泽,然后一本正经的摇了摇头:“不能当好朋友,我有好朋友了。”陆宴泽愣住了,他的小脸瞬间垮了下去,肉眼可见的失落起来。陆宴知刚想开口打圆场,就见温嘉然忽然凑了过来,他小声道:“不过我们可以当朋友,但是有一个条件。”陆宴泽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他松开哥哥的手,用力点头:“好。”温嘉然憋了一下:“我还没说呢”“什么条件都可以!”温嘉然歪了歪头,忽然笑了:“条件就是.你不能喊我然然,你要喊我哥哥。”陆宴泽愣住了,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红,但他很快反应过来,嘴巴张合了半天,才鼓起勇气喊道:“然然哥哥.” ,爷爷真替你高兴啊”他低声说道:“以后有空了,去看看爷爷,当然,不去爷爷也不会生气的”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68321|17554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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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竹马竹马(3) 温嘉然急了:“是哥哥!” 陆宴泽歪了歪头,声音清脆地又喊了一声:“然然哥哥!” 陆宴知:“.” 他觉得自己现在不能呆这儿了,他默默地后退了一步,转身就走了,离这两个小孩儿远远的。 温嘉然生气了,他“哼”了一声,哒哒哒地就往自己家长身后跑,温母觉得好笑,伸手将他拦住:“然然怎么了?” 温嘉然有些委屈的抱住妈妈的腿,闷闷的说:“他坏。” 陆宴泽慌里慌张的就去拉温嘉然的衣服,在他眼里如同洋娃娃一般的小孩儿眨巴着眼睛看他。 他急的一头的汗,只是那句哥哥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不想喊哥哥。 想喊他然然。 他那么可爱,一点也不像哥哥。 在陆宴泽的眼里,哥哥都是跟陆宴知一样的,又高又大,能一只手就把他抱起来,可是面前这个洋娃娃肯定不能将自己抱起来,说不定,还要自己抱他呢。 他是弟弟才对。 温嘉然见他一直不说话,眼圈一点点的就红了。 他觉得自己讨厌面前这个小孩儿了。 温嘉然一边想着,一边冲着妈妈张手,想要妈妈将自己抱起来,温母拍了拍温嘉然的脑袋,刚要去抱,就见陆家这个刚找回来的小儿子,突然扑了过来,将温嘉然抱了个满怀。 温嘉然生得圆滚滚的,陆宴泽胳膊短,个子也小,明明是抱人的那个,自己却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却硬是咬着牙没松手。 温嘉然被他吓到了,一动不动,圆圆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他,陆宴泽小心翼翼的将脸凑过去,嘀咕起来:“哥哥。” 他喊完一声,见温嘉然没反应,索性一闭眼睛,一声接着一声的喊。 “哥哥。” “哥哥。” “哥哥。” “哥”反应过来的温嘉然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巴,他脸颊红扑扑的带着点不好意思:“我听见了,我听见了,你不许喊了。” 陆宴泽不吭声了,他觉得面前这个洋娃娃的身上香香的。 有点像爷爷给他吃的那块糖。 甜甜的。 他想了想,从口袋里摸出一块糖,递给温嘉 然:“哥哥,你吃糖吗?” 这还是温嘉然从小到大第一次有人喊他哥哥,小孩儿激动的脸都红了,他看着陆宴泽手里的糖,舔了舔嘴唇,艰难的移开了视线,小大人一样的拍了拍陆宴泽的肩膀:“我是哥哥,你吃吧!” 陆宴泽没说话,他慢吞吞的将糖纸剥开,趁着温嘉然没有注意,将糖块塞进了他的嘴巴里。 “甜吗?” 温嘉然嘴里含着糖,他咧着嘴笑了笑,眼睛弯成了月牙,用力的点了点头:“甜!” 陆宴泽也笑了。 他向着温嘉然身后看了看,温母早就在两个小孩儿抱成一团的时候就离开了,看样子应该是遇见了熟人,去聊天去了。 他想了想,小声道:“我有好多玩具,你要看看吗?” 温嘉然不缺玩具,但他现在被一声接一声的哥哥和糖块给收买了,想也不想的就猛猛点头。 于是,两个小家伙手拉着手,就往陆宴泽的房间跑去。 推开门,映入视线的就是满地满地的玩具。 地板上铺着厚厚的软垫,积木、拼图、遥控车,等等应有尽有。 温嘉然眼睛一亮,他家中玩具其实也不少,可小孩子的通病就是,别人家的就是最好的。 他美滋滋的扑到软垫上,摸摸这个,摸摸那个。 陆宴泽就站在一旁安安静静的看着他玩。 这些玩具都是哥哥们还有爸妈买的,陆宴泽对他们兴趣不大,但看温嘉然这么喜欢,他歪着头想了想,决定下次爸妈要是在问他有没有想要的玩具时,一定要问他们要多多的玩具,这样温嘉然就会经常找他玩了。 他绷着小脸,专注地想着,温嘉然已经玩得不亦乐乎,但他很快就发现,自己现在是在别人的家里,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用胖乎乎的小手拍了拍身旁的地板,小声道:“你坐过来一起玩呀。” 陆宴泽一脸凝重的摇了摇头:“我不玩。” 末了,他又补充道:“你玩!我喜欢!” 温嘉然觉得他有点怪,他歪了歪头,突然举起手里的画笔:“我给你画个表吧!我表哥以前给我画过一次,可好看了。” 陆宴泽眼睛一亮,立马凑到温嘉然身边坐好,乖乖的将胳膊递了过去。 他想了想,还用另一只手垫在这条胳膊下面,认真 的说:“你画,我帮你扶着。” 温嘉然:“.” 这不是你自己的胳膊吗? 他想了想,觉得自己发现了一个秘密。 为什么陆宴泽没有好朋友? 因为他有点笨笨的,所以别的小朋友都不想跟他玩。 温嘉然觉得他有点可怜,他怜悯地看了一眼陆宴泽,忽然凑到他旁边,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 声音很响。 这是温嘉然从自己爸爸那里学来的,他爸爸很喜欢亲他的脸,有时候还会轻轻地咬,爸爸说,想跟一个人玩才会亲他的脸。 他亲完之后,若无其事地扒着陆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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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彻底忍不住了,哭得更大声了。 完了。 他的洋娃娃哭了,以后是不是就不跟自己玩了? 陆宴泽心里慌得厉害,也跟着大哭起来:“对对不起.呜呜呜.” 两人的哭声越来越大,陆宴泽一边哭,一边紧紧地抱着他的胳膊,生怕温嘉然跑了:“呜你别走.” 门外的大人听到动静,走过来敲门,但房门紧锁,谁也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很快便有佣人找来了陆母,陆母惊慌失措的找来钥匙。 她推开门,就看见两个小家伙抱在一起,哭的满脸通红,满头大汗。 而那个温家的小朋友一看见自己,便抽泣着举着手告状:“阿姨.呜呜呜.他咬我.” 温母看向他的手背。 就见那上面有一圈浅浅的,圆圆的牙印。 第4章 竹马竹马(4) 那天之后,温嘉然就跟着爸妈回家了。 陆宴泽因此每天都垂头丧气的,饭也不太吃了,还罕见的对着来挑衅的陆宴修发了脾气。 陆宴修从来没见过陆宴泽那个样子,当即吓得嚎啕大哭,一连几天都躲着陆宴泽走。 陆父陆母看着心疼,但也没办法,因为. 温嘉然上学去了。 “我也要去!” 陆宴泽知道这个消息后,主动找到了妈妈,一脸认真的要求自己也要去上学。 陆母却有些犹豫,按照小泽的年龄确实可以上一年级了,可根据他们的消息,小泽还没有上过学前班,他们原先的打算,是让他先上一年学前班,再去上一年级的。 他们试探性的将这个决定告诉了陆宴泽。 陆宴泽问:“然然在吗?” 陆父摇了摇头:“人家已经上一年级了。” 陆宴泽见状,坚定的摇了摇头:“那我不去,我要上一年级!” 陆母叹了口气,她蹲下身,轻轻摸了摸陆宴泽的头,无奈道:“好,那我们小泽就去上一年级。” 上学的那天早上,天不亮,陆宴泽就从小床上爬了起来,他将书包里的东西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 给然然带的画笔。 给然然带的饼干。 嗯. 好像还缺了什么,他歪着头想了想,突然眼睛一亮,从桌子的抽屉里掏出了一包奶糖。 他郑重的将奶糖放进书包最里面的口袋里,然后拍了拍鼓鼓囊囊的书包,艰难的将其背在背上,然后就下了楼,等着天亮,爸妈送自己去上学。 等到早起的佣人起床做饭的时候,陆宴泽已经趴在沙发上睡着了。 温嘉然其实早就将这件事抛到脑后了,眼看着就要寒假了,学校里要进行期末考试,他忙着教好朋友林然算数。 林然也有点笨笨的,明明学的时候会,但是一转头,他就又忘了。 有点像. 那天咬自己的小孩儿。 温嘉然嘟了嘟嘴,趴在窗户上看外面的雪花。 直到他看见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他看见了小张老师牵着陆宴泽朝着这里走来,窗户上有些哈气,看不太清,温嘉然用手在 上面擦了擦,将脸贴在上面往外看。 真的是陆宴泽哎! 他眼睛一亮,立刻推开窗户朝着他们挥手:“陆宴泽!陆宴泽!” 他喊的声音很大,陆宴泽扭头看过来,脸上瞬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来,他抱着书包就往这边跑,被小张老师一把揪住了衣领拽了回来。 年轻的女老师脸上挂着淡淡的笑:“路滑,慢点。” 陆宴泽点了点头,牵着老师的手往温嘉然的方向走去。 实验小学一年级三班,在即将放假的时候,终于迎来了他们的第一位插班生。 真是可喜可贺。 只是有人欢喜有人忧。 欢喜的自然是陆宴泽,他不等老师给他指定座位,便欢欢喜喜的坐在了温嘉然旁边。 忧的就是林然了,在陆宴泽没来之前,他一直都是温嘉然最好的朋友,而现在!这中间多了一个人! 这让林然很不高兴。 小孩子的不高兴都是体现在脸上的。 他抿着嘴,皱着眉头,眼睛瞪得圆圆的,脸上凶巴巴的盯着陆宴泽。 陆宴泽毫不在意,他根本不理林然,只自顾自的从书包里往外掏给然然带的东西,然后才小心翼翼的说:“对不起我那天不是故意的” 温嘉然有些害羞,他不想让林然知道自己那天哭的糗事,所以他连忙用手捂住陆宴泽的嘴,磕磕巴巴的说:“没关系。” 林然见状,只以为自己最好的朋友跟别人有了小秘密,他愤怒的一拍桌子:“温嘉然!” 温嘉然吓了一跳,他歪了歪头:“嗯?” 然后就见林然眼睛泛红,憋着嘴,愤怒的看着自己:“你是不是背着我跟别人成好朋友了?!” 温嘉然疑惑的眨了眨眼睛,他看看陆宴泽,又看看林然,慢吞吞的说:“没有呀,你才是我最好的朋友。” 林然心里舒坦了一点,但他还是看陆宴泽不顺眼,他胖乎乎的小手指着陆宴泽:“那你不要让他跟你坐一起!” 陆宴泽有点烦这个小孩儿了,他趁然然不注意,暗戳戳的拿眼睛瞪他,被林然看了个正着,他像是抓到了什么把柄一样,兴奋的对温嘉然说:“你看,他还瞪我!” 温嘉然转过头,就看见陆宴泽垂着眼,委屈巴巴的坐在他的旁边,小手还紧张的捏着衣服。 正义感爆棚的温嘉然连忙去牵陆宴泽的手,他看着林然,声音软软的:“林然,你别这样,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他是我的好朋友,我们要一起玩。” 林然:“.” 他咬了咬牙,小脸涨得通红。 啊啊啊啊!这个叫陆宴泽的小孩儿好烦啊! 上面擦了擦,将脸贴在上面往外看。 真的是陆宴泽哎! 他眼睛一亮,立刻推开窗户朝着他们挥手:“陆宴泽!陆宴泽!” 他喊的声音很大,陆宴泽扭头看过来,脸上瞬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来,他抱着书包就往这边跑,被小张老师一把揪住了衣领拽了回来。 年轻的女老师脸上挂着淡淡的笑:“路滑,慢点。” 陆宴泽点了点头,牵着老师的手往温嘉然的方向走去。 实验小学一年级三班,在即将放假的时候,终于迎来了他们的第一位插班生。 真是可喜可贺。 只是有人欢喜有人忧。 欢喜的自然是陆宴泽,他不等老师给他指定座位,便欢欢喜喜的坐在了温嘉然旁边。 忧的就是林然了,在陆宴泽没来之前,他一直都是温嘉然最好的朋友,而现在!这中间多了一个人! 这让林然很不高兴。 小孩子的不高兴都是体现在脸上的。 他抿着嘴,皱着眉头,眼睛瞪得圆圆的,脸上凶巴巴的盯着陆宴泽。 陆宴泽毫不在意,他根本不理林然,只自顾自的从书包里往外掏给然然带的东西,然后才小心翼翼的说:“对不起我那天不是故意的” 温嘉然有些害羞,他不想让林然知道自己那天哭的糗事,所以他连忙用手捂住陆宴泽的嘴,磕磕巴巴的说:“没关系。” 林然见状,只以为自己最好的朋友跟别人有了小秘密,他愤怒的一拍桌子:“温嘉然!” 温嘉然吓了一跳,他歪了歪头:“嗯?” 然后就见林然眼睛泛红,憋着嘴,愤怒的看着自己:“你是不是背着我跟别人成好朋友了?!” 温嘉然疑惑的眨了眨眼睛,他看看陆宴泽,又看看林然,慢吞吞的说:“没有呀,你才是我最好的朋友。” 林然心里舒坦了一点,但他还是看陆宴泽不顺眼,他胖乎乎的小手指着陆宴泽:“那你不要让他跟你坐一起!” 陆宴泽有点烦这个小孩儿了,他趁然然不注意,暗戳戳的拿眼睛瞪他,被林然看了个正着,他像是抓到了什么把柄一样,兴奋的对温嘉然说:“你看,他还瞪我!” 温嘉然转过头,就看见陆宴泽垂着眼,委屈巴巴的坐在他的旁边,小手还紧张的捏着衣服。 正义感爆棚的温嘉然连忙去牵陆宴泽的手,他看着林然,声音软软的:“林然,你别这样,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他是我的好朋友,我们要一起玩。” 林然:“.” 他咬了咬牙,小脸涨得通红。 啊啊啊啊!这个叫陆宴泽的小孩儿好烦啊! 上面擦了擦,将脸贴在上面往外看。 真的是陆宴泽哎! 他眼睛一亮,立刻推开窗户朝着他们挥手:“陆宴泽!陆宴泽!” 他喊的声音很大,陆宴泽扭头看过来,脸上瞬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来,他抱着书包就往这边跑,被小张老师一把揪住了衣领拽了回来。 年轻的女老师脸上挂着淡淡的笑:“路滑,慢点。” 陆宴泽点了点头,牵着老师的手往温嘉然的方向走去。 实验小学一年级三班,在即将放假的时候,终于迎来了他们的第一位插班生。 真是可喜可贺。 只是有人欢喜有人忧。 欢喜的自然是陆宴泽,他不等老师给他指定座位,便欢欢喜喜的坐在了温嘉然旁边。 忧的就是林然了,在陆宴泽没来之前,他一直都是温嘉然最好的朋友,而现在!这中间多了一个人! 这让林然很不高兴。 小孩子的不高兴都是体现在脸上的。 他抿着嘴,皱着眉头,眼睛瞪得圆圆的,脸上凶巴巴的盯着陆宴泽。 陆宴泽毫不在意,他根本不理林然,只自顾自的从书包里往外掏给然然带的东西,然后才小心翼翼的说:“对不起我那天不是故意的” 温嘉然有些害羞,他不想让林然知道自己那天哭的糗事,所以他连忙用手捂住陆宴泽的嘴,磕磕巴巴的说:“没关系。” 林然见状,只以为自己最好的朋友跟别人有了小秘密,他愤怒的一拍桌子:“温嘉然!” 温嘉然吓了一跳,他歪了歪头:“嗯?” 然后就见林然眼睛泛红,憋着嘴,愤怒的看着自己:“你是不是背着我跟别人成好朋友了?!” 温嘉然疑惑的眨了眨眼睛,他看看陆宴泽,又看看林然,慢吞吞的说:“没有呀,你才是我最好的朋友。” 林然心里舒坦了一点,但他还是看陆宴泽不顺眼,他胖乎乎的小手指着陆宴泽:“那你不要让他跟你坐一起!” 陆宴泽有点烦这个小孩儿了,他趁然然不注意,暗戳戳的拿眼睛瞪他,被林然看了个正着,他像是抓到了什么把柄一样,兴奋的对温嘉然说:“你看,他还瞪我!” 温嘉然转过头,就看见陆宴泽垂着眼,委屈巴巴的坐在他的旁边,小手还紧张的捏着衣服。 正义感爆棚的温嘉然连忙去牵陆宴泽的手,他看着林然,声音软软的:“林然,你别这样,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他是我的好朋友,我们要一起玩。” 林然:“.” 他咬了咬牙,小脸涨得通红。 啊啊啊啊!这个叫陆宴泽的小孩儿好烦啊! 上面擦了擦,将脸贴在上面往外看。 真的是陆宴泽哎! 他眼睛一亮,立刻推开窗户朝着他们挥手:“陆宴泽!陆宴泽!” 他喊的声音很大,陆宴泽扭头看过来,脸上瞬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来,他抱着书包就往这边跑,被小张老师一把揪住了衣领拽了回来。 年轻的女老师脸上挂着淡淡的笑:“路滑,慢点。” 陆宴泽点了点头,牵着老师的手往温嘉然的方向走去。 实验小学一年级三班,在即将放假的时候,终于迎来了他们的第一位插班生。 真是可喜可贺。 只是有人欢喜有人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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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嘉然转过头,就看见陆宴泽垂着眼,委屈巴巴的坐在他的旁边,小手还紧张的捏着衣服。 正义感爆棚的温嘉然连忙去牵陆宴泽的手,他看着林然,声音软软的:“林然,你别这样,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他是我的好朋友,我们要一起玩。” 林然:“.” 他咬了咬牙,小脸涨得通红。 啊啊啊啊!这个叫陆宴泽的小孩儿好烦啊! 上面擦了擦,将脸贴在上面往外看。 真的是陆宴泽哎! 他眼睛一亮,立刻推开窗户朝着他们挥手:“陆宴泽!陆宴泽!” 他喊的声音很大,陆宴泽扭头看过来,脸上瞬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来,他抱着书包就往这边跑,被小张老师一把揪住了衣领拽了回来。 年轻的女老师脸上挂着淡淡的笑:“路滑,慢点。” 陆宴泽点了点头,牵着老师的手往温嘉然的方向走去。 实验小学一年级三班,在即将放假的时候,终于迎来了他们的第一位插班生。 真是可喜可贺。 只是有人欢喜有人忧。 欢喜的自然是陆宴泽,他不等老师给他指定座位,便欢欢喜喜的坐在了温嘉然旁边。 忧的就是林然了,在陆宴泽没来之前,他一直都是温嘉然最好的朋友,而现在!这中间多了一个人! 这让林然很不高兴。 小孩子的不高兴都是体现在脸上的。 他抿着嘴,皱着眉头,眼睛瞪得圆圆的,脸上凶巴巴的盯着陆宴泽。 陆宴泽毫不在意,他根本不理林然,只自顾自的从书包里往外掏给然然带的东西,然后才小心翼翼的说:“对不起我那天不是故意的” 温嘉然有些害羞,他不想让林然知道自己那天哭的糗事,所以他连忙用手捂住陆宴泽的嘴,磕磕巴巴的说:“没关系。” 林然见状,只以为自己最好的朋友跟别人有了小秘密,他愤怒的一拍桌子:“温嘉然!” 温嘉然吓了一跳,他歪了歪头:“嗯?” 然后就见林然眼睛泛红,憋着嘴,愤怒的看着自己:“你是不是背着我跟别人成好朋友了?!” 温嘉然疑惑的眨了眨眼睛,他看看陆宴泽,又看看林然,慢吞吞的说:“没有呀,你才是我最好的朋友。” 林然心里舒坦了一点,但他还是看陆宴泽不顺眼,他胖乎乎的小手指着陆宴泽:“那你不要让他跟你坐一起!” 陆宴泽有点烦这个小孩儿了,他趁然然不注意,暗戳戳的拿眼睛瞪他,被林然看了个正着,他像是抓到了什么把柄一样,兴奋的对温嘉然说:“你看,他还瞪我!” 温嘉然转过头,就看见陆宴泽垂着眼,委屈巴巴的坐在他的旁边,小手还紧张的捏着衣服。 正义感爆棚的温嘉然连忙去牵陆宴泽的手,他看着林然,声音软软的:“林然,你别这样,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他是我的好朋友,我们要一起玩。” 林然:“.” 他咬了咬牙,小脸涨得通红。 啊啊啊啊!这个叫陆宴泽的小孩儿好烦啊! 上面擦了擦,将脸贴在上面往外看。 真的是陆宴泽哎! 他眼睛一亮,立刻推开窗户朝着他们挥手:“陆宴泽!陆宴泽!” 他喊的声音很大,陆宴泽扭头看过来,脸上瞬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来,他抱着书包就往这边跑,被小张老师一把揪住了衣领拽了回来。 年轻的女老师脸上挂着淡淡的笑:“路滑,慢点。” 陆宴泽点了点头,牵着老师的手往温嘉然的方向走去。 实验小学一年级三班,在即将放假的时候,终于迎来了他们的第一位插班生。 真是可喜可贺。 只是有人欢喜有人忧。 欢喜的自然是陆宴泽,他不等老师给他指定座位,便欢欢喜喜的坐在了温嘉然旁边。 忧的就是林然了,在陆宴泽没来之前,他一直都是温嘉然最好的朋友,而现在!这中间多了一个人! 这让林然很不高兴。 小孩子的不高兴都是体现在脸上的。 他抿着嘴,皱着眉头,眼睛瞪得圆圆的,脸上凶巴巴的盯着陆宴泽。 陆宴泽毫不在意,他根本不理林然,只自顾自的从书包里往外掏给然然带的东西,然后才小心翼翼的说:“对不起我那天不是故意的” 温嘉然有些害羞,他不想让林然知道自己那天哭的糗事,所以他连忙用手捂住陆宴泽的嘴,磕磕巴巴的说:“没关系。” 林然见状,只以为自己最好的朋友跟别人有了小秘密,他愤怒的一拍桌子:“温嘉然!” 温嘉然吓了一跳,他歪了歪头:“嗯?” 然后就见林然眼睛泛红,憋着嘴,愤怒的看着自己:“你是不是背着我跟别人成好朋友了?!” 温嘉然疑惑的眨了眨眼睛,他看看陆宴泽,又看看林然,慢吞吞的说:“没有呀,你才是我最好的朋友。” 林然心里舒坦了一点,但他还是看陆宴泽不顺眼,他胖乎乎的小手指着陆宴泽:“那你不要让他跟你坐一起!” 陆宴泽有点烦这个小孩儿了,他趁然然不注意,暗戳戳的拿眼睛瞪他,被林然看了个正着,他像是抓到了什么把柄一样,兴奋的对温嘉然说:“你看,他还瞪我!” 温嘉然转过头,就看见陆宴泽垂着眼,委屈巴巴的坐在他的旁边,小手还紧张的捏着衣服。 正义感爆棚的温嘉然连忙去牵陆宴泽的手,他看着林然,声音软软的:“林然,你别这样,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他是我的好朋友,我们要一起玩。” 林然:“.” 他咬了咬牙,小脸涨得通红。 啊啊啊啊!这个叫陆宴泽的小孩儿好烦啊! 第5章 竹马竹马(5) 陆宴泽的基础很差,他没有上过学前班便直接来上了一年级,结果现在一年级也是放寒假的边缘,按照他的水平,老师委婉的建议陆父陆母让他留级。 陆宴泽得知这件事后,难过的在被窝里大哭了一场,他不想留级,留级意味着他就没办法跟然然坐一起了,那个叫林然的讨厌鬼一定会缠着然然说他的坏话,到时候他又不在然然身边,万一然然真的被他说动了,再也不理自己怎么办? 小孩子思来想去,觉得不行,他大半夜的睡不着,从床上爬起来就去找爸爸妈妈,陆父陆母晚上睡觉没有锁门的习惯,陆宴泽轻而易举的溜了进去。 他看到了在床上熟睡的爸爸妈妈,他绷着小脸站在妈妈的床边犹豫的不行。 小孩子是最会看脸色的一种生物,陆宴泽现在在家里已经没有先前那么小心翼翼了,但他还是有些害怕会打扰到爸爸妈妈休息。 他悄悄站在床边,小手攥着床单,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床上的妈妈,不知道过了多久,陆宴泽觉得自己的腿都有点酸了,才鼓起勇气小声喊了一句:“妈妈。” 陆母没有理他,陆宴泽歪着头想了想,弯下腰附在妈妈的耳边又喊了一声:“妈妈。” 陆母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就看见一个黑漆漆的人形东西站在他的床头,此刻正弯着腰,几乎要与她脸贴脸。 她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叫了一声,便坐了起来。 这不坐不打紧,陆母的脑袋结结实实的撞在了陆宴泽的嘴巴上,陆宴泽的眼泪一下子就涌出来了。 陆母的心砰砰的跳,她打开灯,入目的就是捂着嘴哭的陆宴泽,她连忙将他抱在怀里轻声道:“哎呀,宝贝,妈妈不是故意的.让妈妈看看。” 陆宴泽眼泪汪汪的看着她,小声嘟囔:“只有一点点疼。” 陆母伸手就要扒拉他的嘴往里面看,被陆宴泽扭头拒绝了,他看看被他吵醒坐起来的爸爸,又看看妈妈,吸了吸鼻子,眼睛红红的,声音小小的:“妈妈.我们家是不是很有钱?” 陆父有些疑惑,但还是如实回答了小孩儿问题:“还行吧。” 陆宴泽眼睛亮了亮,他悄悄打量了一下妈妈的脸色,小心翼翼的补充道:“那我们可以把然然买回来吗?” 陆父陆母:“.” 他们对视一眼,满是哭笑不得。 陆母轻轻揉了揉陆宴泽的头发,柔声道:“小泽,钱是不能拿来买人的.” 陆宴泽的脸肉眼可见的垮了下去,他抿着嘴想了想又说:“那我们是不是能把学校买下来吗?” 陆父陆母:“.” 他们终于发现儿子的不对劲了,陆父疑惑道:“小泽,到底怎么了?” 他话一出口,陆宴泽的眼圈就红了,他抱着妈妈的胳膊:“妈妈,我不想留级.呜呜我想跟然然一起上学.” 就因为这个? 陆父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可是在大人眼里不值一提的小事,在小孩子眼里就是天大的事,陆宴泽一见爸爸叹气,只以为是自己提出的这个要求太过分了,他们实现不了。 他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下来了,声音里都带上了哭腔:“妈妈,我不要留级.呜呜呜呜” 陆母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要化了,她轻轻擦了擦儿子脸上的泪,小声道:“小泽,别哭了,咱们不留级,妈妈给你找老师补补好不好?你好好学,好好听话,好不好?” 陆宴泽眼里含着泪,乖乖的点了点头,小手拍了拍妈妈的胳膊,就往床下跳。 目的达成了,他现在也开始不好意思起来:“爸爸妈妈你们睡觉吧,我我回去啦。” 他说完,不等他们回应,便往门外跑。 结果迎面撞上了正趴在门口偷听的陆宴修。 陆宴泽最近长个子了,看上去与陆宴修相差无几。 对方一脸嫌弃的看着他脸上的泪:“大半夜的哭成这样,你丢不丢人?” 陆宴泽不想理他:“要你管。” 陆宴修心里都快要好奇**,见陆宴泽转身就走,他连忙抓住他,语气也软了下来:“怎么了?因为你那个同桌吗?” 陆宴泽迟疑了一下,停下了脚步:“嗯,我不想留级。” 陆宴修愣了一下,下一秒,他突然指着陆宴泽哈哈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笨蛋,一年级你都要留级.” 陆宴泽:“.” 他气鼓鼓的推了陆宴修一把,不等对方反应过来,一溜烟的跑回房间,把门给锁上了。 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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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盛夏。 第6章 竹马竹马(6) 炙热的阳光将大地烤得滚烫,空气中都弥漫着热浪,蝉鸣声此起彼伏,吵得人心中烦躁。 穿着蓝白校服的四个少年走在巷子里,为首的那个黑发黑眸的少年,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紧贴在额头上,他看起来十分不耐烦,不停地用手挥舞着,试图给自己扇出一丝凉风。 在他身后的少年一边走一边拿着手机打游戏,神情专注,阳光太过刺眼,屏幕上的画面有些模糊不清,他不得不眯起眼睛,嘴里嘟囔着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陆宴修简直要热**,他只觉心里像是有一团火在烧,这让他心烦意乱,他猛地停住脚步,回头喊道:“陆宴泽,我们为什么要这么热的天.”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不可置信的看着队伍末尾的两个人。 蓝眼睛少年安安静静的走在队伍的最末尾,即便是在这么热的天气里,他的皮肤也白的晃人,就像是从未被太阳晒过一般。 他看起来也有点热,鼻尖上沁着点点汗珠,但相比陆宴修,他的处境的就好上很多了。 因为在他的身侧站着一个跟陆宴修长得一模一样的少年。 是他的双胞胎弟弟,陆宴泽。 他一只手撑着一把伞,面无表情的看了陆宴修一眼,便移开视线,目光落在了温嘉然身上,眼神中带着一丝自己也没有察觉到的温柔。 他小心翼翼的调整着伞的角度,确保阳光不会直射到温嘉然的脸上,温嘉然被陆宴修震惊的目光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他连忙伸出手想要将伞接过来,却被陆宴泽躲开。 “我来就行。” 陆宴泽说完,又看了一眼温嘉然通红的脸,想了想,从身后的包里掏出一个小电扇递了过去:“你用这个吹着会凉快一点。” 温嘉然指尖动了动,没好意思拿,只是轻轻摇头:“没事。” 陆宴泽没再说话,只是默默地把风扇打开,调了个二档,然后放在了温嘉然的手里。 风轻轻的吹过,带着点凉意。 而在他们前面的林然,压根没察觉到陆宴修停下了,他差点一头撞上去,于是有些不满的想要问他怎么不走了,一抬头,就看见陆宴修盯着自己身后,他疑惑的回头看去。 然后 他有些无语的收回了视线,伸手在陆宴修的眼前晃了晃:“怎么了?又不是一次两次了,值得你这 个大少爷这么看?都把我们家嘉然看的不好意思了。” 林然早就对这些见怪不怪了,小学的时候陆宴泽就是一副老妈子模样,每天帮温嘉然背书包,带零食,撑伞,递水一样不落。 甚至就连温嘉然鞋带松了,他都能第一时间蹲下去系好。 好像谁会跟他抢一样. 时间长了,林然对此早就习惯了。 陆宴修忍不住撇撇嘴:“啧,又是打伞又是递风扇的,不知道的还以为” 他猛地止住了话头,只觉得心里怪怪的,陆宴修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 对上的是陆宴泽面无表情黑黝黝的眼睛。 陆宴修:“.” 他默默的收回了视线,嘴里抱怨着:“要我说,你不如把你那个爷爷接我们家住着得了,家里这么多房间呢,还能缺他住吗?这样咱们也就不用隔几天就来这么一趟。” 他说完扒拉着自己的胳膊控诉:“我都晒黑了。” 陆宴泽想了想,没吭声,继续专注的给温嘉然撑伞,温嘉然低头笑了笑,小声道:“谢谢。” 陆宴泽有点不太高兴:“应该的,那么客气做什么。” 陆宴修:“.” 他愤愤地一脚踢走了脚边的一块小石头,但还是老老实实的走在前面。 这是初一的暑假。 今年入学的时候他们才发现,林然他们三人不仅是一个班,就连小学跟他们不是一个学校的陆宴修也顺利跟他们分到了一个班。 因着陆宴泽的缘故,温嘉然和林然小时候没少去陆家玩,连带着陆宴修也是熟的不能再熟,这一来二去的,三人的小团体里,就多了第四个人。 而每周都去一次老乞丐的家,已经是他们的固定行程了。 哦,不对。 不能再叫老乞丐了。 他姓金,他们称呼他为金爷爷。 几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往前走,拐过一个弯,路过了陆宴泽曾经呆的那个家。 下一秒,一声尖叫连带着男人暴怒的摔打声从里面传来。 陆宴泽握着伞的手一紧,面上却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温嘉然不明所以的歪着头看他,他觉得对方有些紧张:“怎么了?” “没事,走吧。” 他脚下的动作加快了不少,然而他们刚刚路过王家的门前,那扇门突然从里面打开了。 从里面跑出来一个人。 他个子不高,身形瘦小,脸色苍白的吓人,身上的校服皱巴巴的有些脏,脸上还有一个鲜红的巴掌印,就连胳膊上都疑似有淤青的痕迹。 他们来这儿的次数不少,却还是第一次碰见这户人家里面有人,还是个.小孩? 陆宴修有些迟疑的打量着对方,总觉得对方有点眼熟,但是他一时半会还真没想起来在哪见过。 当**陆父陆母不想声张,因此就连陆宴修都不知道那个叫做安安的弟弟被送去哪里了,小孩子忘性大,时间长了,他也就渐渐忘了,只记得以前家里似乎有个叫安安的小孩儿。 但陆宴泽没有忘,他很清楚这个人是谁。 是陆宴安。 不,现在应该叫他王安了。 陆宴泽的眼神死死的盯着那个瘦小的身影,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起来,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攥住,让他喘不上气。 温嘉然第一时间察觉到了不对劲,他轻轻的握住了陆宴泽的手。 “宴泽?” 他小声的喊了一声,陆宴泽回过神来,看了他的一眼,眼神中带着茫然。 但他还是说道:“我没事。” 可他的声音却在发抖,手也在发抖。 温嘉然没有松开他的手,反而握得更紧了一些,他带着陆宴泽大步往前走:“别怕,我们现在就走。” 他们两个很快从队伍的末尾走到了最前面,林然和陆宴修见状,连忙跟了上去,可是还不等他们走远,身后突然传来那个瘦小的男生的声音。 他喊了一声。 “二哥!” “没事,走吧。” 他脚下的动作加快了不少,然而他们刚刚路过王家的门前,那扇门突然从里面打开了。 从里面跑出来一个人。 他个子不高,身形瘦小,脸色苍白的吓人,身上的校服皱巴巴的有些脏,脸上还有一个鲜红的巴掌印,就连胳膊上都疑似有淤青的痕迹。 他们来这儿的次数不少,却还是第一次碰见这户人家里面有人,还是个.小孩? 陆宴修有些迟疑的打量着对方,总觉得对方有点眼熟,但是他一时半会还真没想起来在哪见过。 当**陆父陆母不想声张,因此就连陆宴修都不知道那个叫做安安的弟弟被送去哪里了,小孩子忘性大,时间长了,他也就渐渐忘了,只记得以前家里似乎有个叫安安的小孩儿。 但陆宴泽没有忘,他很清楚这个人是谁。 是陆宴安。 不,现在应该叫他王安了。 陆宴泽的眼神死死的盯着那个瘦小的身影,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起来,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攥住,让他喘不上气。 温嘉然第一时间察觉到了不对劲,他轻轻的握住了陆宴泽的手。 “宴泽?” 他小声的喊了一声,陆宴泽回过神来,看了他的一眼,眼神中带着茫然。 但他还是说道:“我没事。” 可他的声音却在发抖,手也在发抖。 温嘉然没有松开他的手,反而握得更紧了一些,他带着陆宴泽大步往前走:“别怕,我们现在就走。” 他们两个很快从队伍的末尾走到了最前面,林然和陆宴修见状,连忙跟了上去,可是还不等他们走远,身后突然传来那个瘦小的男生的声音。 他喊了一声。 “二哥!” “没事,走吧。” 他脚下的动作加快了不少,然而他们刚刚路过王家的门前,那扇门突然从里面打开了。 从里面跑出来一个人。 他个子不高,身形瘦小,脸色苍白的吓人,身上的校服皱巴巴的有些脏,脸上还有一个鲜红的巴掌印,就连胳膊上都疑似有淤青的痕迹。 他们来这儿的次数不少,却还是第一次碰见这户人家里面有人,还是个.小孩? 陆宴修有些迟疑的打量着对方,总觉得对方有点眼熟,但是他一时半会还真没想起来在哪见过。 当**陆父陆母不想声张,因此就连陆宴修都不知道那个叫做安安的弟弟被送去哪里了,小孩子忘性大,时间长了,他也就渐渐忘了,只记得以前家里似乎有个叫安安的小孩儿。 但陆宴泽没有忘,他很清楚这个人是谁。 是陆宴安。 不,现在应该叫他王安了。 陆宴泽的眼神死死的盯着那个瘦小的身影,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起来,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攥住,让他喘不上气。 温嘉然第一时间察觉到了不对劲,他轻轻的握住了陆宴泽的手。 “宴泽?” 他小声的喊了一声,陆宴泽回过神来,看了他的一眼,眼神中带着茫然。 但他还是说道:“我没事。” 可他的声音却在发抖,手也在发抖。 温嘉然没有松开他的手,反而握得更紧了一些,他带着陆宴泽大步往前走:“别怕,我们现在就走。” 他们两个很快从队伍的末尾走到了最前面,林然和陆宴修见状,连忙跟了上去,可是还不等他们走远,身后突然传来那个瘦小的男生的声音。 他喊了一声。 “二哥!” “没事,走吧。” 他脚下的动作加快了不少,然而他们刚刚路过王家的门前,那扇门突然从里面打开了。 从里面跑出来一个人。 他个子不高,身形瘦小,脸色苍白的吓人,身上的校服皱巴巴的有些脏,脸上还有一个鲜红的巴掌印,就连胳膊上都疑似有淤青的痕迹。 他们来这儿的次数不少,却还是第一次碰见这户人家里面有人,还是个.小孩? 陆宴修有些迟疑的打量着对方,总觉得对方有点眼熟,但是他一时半会还真没想起来在哪见过。 当**陆父陆母不想声张,因此就连陆宴修都不知道那个叫做安安的弟弟被送去哪里了,小孩子忘性大,时间长了,他也就渐渐忘了,只记得以前家里似乎有个叫安安的小孩儿。 但陆宴泽没有忘,他很清楚这个人是谁。 是陆宴安。 不,现在应该叫他王安了。 陆宴泽的眼神死死的盯着那个瘦小的身影,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起来,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攥住,让他喘不上气。 温嘉然第一时间察觉到了不对劲,他轻轻的握住了陆宴泽的手。 “宴泽?” 他小声的喊了一声,陆宴泽回过神来,看了他的一眼,眼神中带着茫然。 但他还是说道:“我没事。” 可他的声音却在发抖,手也在发抖。 温嘉然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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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陆宴泽没有忘,他很清楚这个人是谁。 是陆宴安。 不,现在应该叫他王安了。 陆宴泽的眼神死死的盯着那个瘦小的身影,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起来,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攥住,让他喘不上气。 温嘉然第一时间察觉到了不对劲,他轻轻的握住了陆宴泽的手。 “宴泽?” 他小声的喊了一声,陆宴泽回过神来,看了他的一眼,眼神中带着茫然。 但他还是说道:“我没事。” 可他的声音却在发抖,手也在发抖。 温嘉然没有松开他的手,反而握得更紧了一些,他带着陆宴泽大步往前走:“别怕,我们现在就走。” 他们两个很快从队伍的末尾走到了最前面,林然和陆宴修见状,连忙跟了上去,可是还不等他们走远,身后突然传来那个瘦小的男生的声音。 他喊了一声。 “二哥!” “没事,走吧。” 他脚下的动作加快了不少,然而他们刚刚路过王家的门前,那扇门突然从里面打开了。 从里面跑出来一个人。 他个子不高,身形瘦小,脸色苍白的吓人,身上的校服皱巴巴的有些脏,脸上还有一个鲜红的巴掌印,就连胳膊上都疑似有淤青的痕迹。 他们来这儿的次数不少,却还是第一次碰见这户人家里面有人,还是个.小孩? 陆宴修有些迟疑的打量着对方,总觉得对方有点眼熟,但是他一时半会还真没想起来在哪见过。 当**陆父陆母不想声张,因此就连陆宴修都不知道那个叫做安安的弟弟被送去哪里了,小孩子忘性大,时间长了,他也就渐渐忘了,只记得以前家里似乎有个叫安安的小孩儿。 但陆宴泽没有忘,他很清楚这个人是谁。 是陆宴安。 不,现在应该叫他王安了。 陆宴泽的眼神死死的盯着那个瘦小的身影,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起来,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攥住,让他喘不上气。 温嘉然第一时间察觉到了不对劲,他轻轻的握住了陆宴泽的手。 “宴泽?” 他小声的喊了一声,陆宴泽回过神来,看了他的一眼,眼神中带着茫然。 但他还是说道:“我没事。” 可他的声音却在发抖,手也在发抖。 温嘉然没有松开他的手,反而握得更紧了一些,他带着陆宴泽大步往前走:“别怕,我们现在就走。” 他们两个很快从队伍的末尾走到了最前面,林然和陆宴修见状,连忙跟了上去,可是还不等他们走远,身后突然传来那个瘦小的男生的声音。 他喊了一声。 “二哥!” “没事,走吧。” 他脚下的动作加快了不少,然而他们刚刚路过王家的门前,那扇门突然从里面打开了。 从里面跑出来一个人。 他个子不高,身形瘦小,脸色苍白的吓人,身上的校服皱巴巴的有些脏,脸上还有一个鲜红的巴掌印,就连胳膊上都疑似有淤青的痕迹。 他们来这儿的次数不少,却还是第一次碰见这户人家里面有人,还是个.小孩? 陆宴修有些迟疑的打量着对方,总觉得对方有点眼熟,但是他一时半会还真没想起来在哪见过。 当**陆父陆母不想声张,因此就连陆宴修都不知道那个叫做安安的弟弟被送去哪里了,小孩子忘性大,时间长了,他也就渐渐忘了,只记得以前家里似乎有个叫安安的小孩儿。 但陆宴泽没有忘,他很清楚这个人是谁。 是陆宴安。 不,现在应该叫他王安了。 陆宴泽的眼神死死的盯着那个瘦小的身影,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起来,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攥住,让他喘不上气。 温嘉然第一时间察觉到了不对劲,他轻轻的握住了陆宴泽的手。 “宴泽?” 他小声的喊了一声,陆宴泽回过神来,看了他的一眼,眼神中带着茫然。 但他还是说道:“我没事。” 可他的声音却在发抖,手也在发抖。 温嘉然没有松开他的手,反而握得更紧了一些,他带着陆宴泽大步往前走:“别怕,我们现在就走。” 他们两个很快从队伍的末尾走到了最前面,林然和陆宴修见状,连忙跟了上去,可是还不等他们走远,身后突然传来那个瘦小的男生的声音。 他喊了一声。 “二哥!” 第7章 竹马竹马(7) 陆宴修的脚步一下子就停住了,陆宴泽是从来不喊他二哥的,他们两个向来直呼其名,记忆里只有一个人会喊他二哥。 是谁呢? 是. 安安。 陆宴修瞳孔猛的一缩,下意识的就想要回头去看,但他只是刚刚做了个转身的动作,突然就被温嘉然喊住了。 “陆宴修!” 罕见的严厉的声音,让陆宴修茫然的看向他。 栗发蓝眸的少年的脸上没了惯有的温和,相反,他现在的表情很严肃:“不许回头。” 陆宴修怔住了,脚步停在原地,一动不动。 而在温嘉然身边站着的陆宴泽,则是面无表情,黑黝黝的眸子低垂着,盯着地面,像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情绪。 温嘉然其实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只是看到了陆宴泽在一声“二哥”的呼唤后,身体下意识的僵硬了一下,并且似乎有一瞬间的恐惧。 他本能的选择了阻拦。 不能让陆宴修回头,不能让他撕开陆宴泽的伤口。 空气仿佛凝固了,炙热的阳光下,五个人站在那里,没有一个人动。 王安的眼中闪过一丝不甘,他其实也有点不确定前面那个人到底是不是二哥,童年的记忆在他的脑海中有些模糊,记忆中的人脸已经看不清了,但他记得,他以前过的不是现在这样的日子,他有疼爱他的爸爸妈妈,还有两个哥哥,尽管他并不喜欢那个二哥,可他却是全家最疼他的人。 王安深吸一口气,试探性的又喊了一声:“二哥,我.我是安安啊。” 陆宴修:“???!!!” 安安两个字彻底唤醒了他的记忆,他身体都僵硬了,呼吸急促,眼神中满是茫然的看着温嘉然。 温嘉然歪头示意他看向陆宴泽,随后平静的冲着他摇了摇头。 陆宴修抿着嘴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的攥住了拳头。 温嘉然的目光落在了王安的身上,他站在阳光下,瘦小的身影被拉的很长,眼中带着期盼的看着他。 温嘉然深吸了一口气,声音坚定的说:“你认错人了。” 王安脸上的表情扭曲了一下,他尖声道:“不可能!我不可能认错的!二哥!” 他一边说着,一边就要往 陆宴修身上冲,被队伍末尾的林然眼疾手快的给按住了。 林然倒是没想这么多,他觉得这人应该是真的认错了,陆家那样的家庭怎么也不像会有这么穷的亲戚。 他一边抱着不断挣扎的王安,一边觉得这人好像确实有点可怜啊 他还有点零花钱。 要不 他迟疑着说:“你是缺钱吗?我可以资助你几万块钱. “谁稀罕! 林然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王安给打断了,他现在满心都是前面的陆宴修:“你放开我! 林然:“. 他都被王安这句话给砸蒙了,好不容易升起的同情心,在这一瞬间烟消云散,林然甚至觉得自己好心没好报,有些委屈,他没再吭声,双手抱着这人的腰,就把人往身后拖。 温嘉然看了一会儿,他收回视线,牵住了陆宴泽的手。 这么热的天,对方的手却有点凉,掌心全是冷汗,温嘉然抿着嘴,突然有些生气,他什么也没说,拽着陆宴泽就往前面走。 金爷爷的家就在前面不远处。 陆宴修站在中间,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他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紧紧的咬着牙,或许是这一声接着一声的二哥,唤起了他童年的记忆,陆宴修突然想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为什么他跟陆宴泽明明是双胞胎,小时候却没在一起生活呢? 为什么陆宴泽一回来,安安就被送走了呢? 被小时候忽视的细节一点点涌上心头。 陆宴修突然就明白了一切。 他望着前面的陆宴泽,喉咙发紧。 王安挣脱不开林然的束缚,只能将希望寄在一动不动的陆宴修身上,他满怀希冀的喊道:“我真的是安安,二哥!你不认识我了吗?你以前最疼我的。 终于,陆宴修动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 没有回应。 没有回头。 只是大步追上了前面的陆宴泽和温嘉然。 然后 他一脸笑嘻嘻地拍了拍陆宴泽的肩膀,语气轻松地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你们两个走这么快干什么?等等我啊。 陆宴泽的愣了一下,侧头看他,肉眼可见的,陆宴泽原本紧绷的肩膀一下子松弛了下来。 他轻轻“嗯”了一声,放慢了脚步。 王安见状,瘦小的身体里爆发出了一股强大的力量,硬是拖着林然向前跑了两步,但很快就气喘吁吁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85074|17554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停在了原地。 他的唇色发白,脸上身上全是汗。 林然有些害怕了,他悄悄的松开了手,但这时,王家的房门却被人打开了。 在里面偷听了许久的男人走了出来,他将目光落在前面的三人身上,眼中闪过一丝心虚。 当年陆家到底养了安安那么久,其实是动过将两个孩子养在一起的念头,但很快,他们就查到了小泽这些年的生活,愤怒之下,他们迅速的将安安给送了回来,但到底是养了这么多年的小儿子,对王家夫妻的愤恨并不足以让他们彻底放弃这个孩子。 再加上王安还有心脏病,所以陆家每年都会给他们的账户上打一笔钱,用做王安的生活费。 前两年,王家夫妻还装的有模有样,陆母在了解到安安过得还行之后,这才一狠心,彻底断了与他们一家人的联系。 只是谁也没想到,王安现在会过成这样。 王父其实早就听见了外面的争执声,之所以没有出来,就是想看看他们会不会再把王安给认回去,这样自己就能再得一笔钱,只是没想到,他们有钱人实在是心狠。 他思来想去,不能再让他儿子闹下去了,真要让陆家看见了,断了他的钱怎么办? 王父一边这么想着,一边咂咂嘴,摸了摸浑圆的肚子,打了个酒嗝,踉踉跄跄的就往王安身边走。 王安看见他过来,发出了一声惊恐的尖叫声,林然吓了一跳,下一秒,还不等他反应过来,刚才还气喘吁吁一副半死不活模样的人,突然转身就跑。 王父踉跄着追了两步,酒气冲天,嘴里骂骂咧咧道:“小畜生,你给我站住,有种你就别回来,看老子不打断你的腿。” 他一脚踢翻了路边的垃圾桶,一团苍蝇在空中乱飞。 林然:“.” 垃圾桶的臭味铺天盖地的,让他皱着眉头,屏住呼吸,却还是忍不住干呕了一下。 王父的眼神若有若无的落在了林然身上,他的脸上突然露出一个谄媚的笑来:“小哥儿,你刚才说的资助” 林然厌恶的后退了两步:“我那是资助他的,又不是资助你的?” 王父脸上的笑意变都没变,语气油腻的让人心烦:“哎呀,他是我儿子,你资助他,不就是资助我吗?” 林然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他忍不住瞪大眼睛,回头看了一眼,见伙伴们的身影都快消失不见了,他犹豫了一下,一声不吭,转头就跑。 第8章 竹马竹马(8) 金爷爷的房子被陆宴泽出钱给装修过一次,再也不是原先的老破小。 陆父陆母对孩子们向来大方,陆宴修和陆宴泽的零花钱多到没地方用,陆宴泽便用钱给爷爷请了一个住家保姆。 金爷爷再三推脱都没能推掉,最终乐呵呵的给接受了。 他原不是个爱炫耀的性子,没想到自那之后,逢人便说这房子是他孙子给盖的。 只是他住的地方离王家实在是太近,他从未说过这个孙子是谁,不过大家都心里有数。 今天是几个孩子来的日子,金爷爷早早就准备好了小零食,将空调开了低低的,自己穿着个外套坐在屋里等。 陆宴泽有这里的钥匙。 打开门后,几人冲着金爷爷问好,便像到了自己家一样,一个个往床上一坐,跟金爷爷说着话。 老年人最喜欢的就是年轻人,老头儿笑的见牙不见眼,一边给他们递水,一边絮絮叨叨:“空调别对着吹,小心着凉。” “然然!把糖放下,你就好吃糖,小心牙坏了” 温嘉然笑了笑,有些心虚的将手里的奶糖放回了桌子上。 一切都跟以前一样,唯独陆宴泽。 他自从进屋后,就一言不发,金爷爷看了他好几眼,最后老人家想了想,将温嘉然扔在桌上的糖给拿起来,细心的剥开包装塞进了陆宴泽的嘴里。 陆宴泽抬眼看他。 金爷爷笑了:“小小年纪,愁眉苦脸的,小心长大了长不高。” 奶糖的甜滋滋的味道在嘴巴里漫开。 陆宴泽轻轻的“嗯”了一声,嘴角终于微微扬起了一点点。 温嘉然见状与陆宴修和林然对视一眼,三人齐齐松了一口气。 从金爷爷家出来,几人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个鬼啊。 温嘉然表面上跟林然说要回家,实际上等林然一上车,他就扭头上了陆家的车。 他这些年没少在陆家住,陆家的司机都见怪不怪了,也就陆宴修嘀嘀咕咕的嘟囔了几句,温嘉然毫不在意,他将陆宴修赶到副驾驶上,自己坐在后面,与陆宴泽坐一排。 他凑过去小声道:“你今天怎么了?” 陆宴泽看了他一眼,嘴巴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说。 温嘉然有些担忧 ,他伸手轻轻的在陆宴泽的腰上掐了一把,声音软软的:“你要不说,我就一直掐你。” 坐在前面的陆宴修:“.” 他强行忍住了想要回头的动作,却悄悄的将座椅向后调了调,竖着耳朵偷听。 陆宴泽的嘴角弯了弯,被温嘉然掐过的地方有点痒痒的,他抬眼看了一眼陆宴修,突然凑到温嘉然耳边,小声道:“晚上跟你说。”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耳朵上,温嘉然一个激灵,猛地推开他,他脸颊有些红,轻轻“嗯”了一声。 陆宴修:“.” 他咬牙切齿的锤了一下座椅! 他虽然能大概猜出来陆宴泽今天为什么有异样,但是他猜的,不如陆宴泽自己讲啊。 到底什么秘密啊?他也想听! 回到陆家后,一切都跟平时没什么区别,三人凑在一起开始写作业,等用过晚饭,各回各的房间休息。 温嘉然住得是客房,他原是想让家里的佣人送过一套睡衣的,但陆宴泽说别墅里准备的有,温嘉然觉得自己在这儿住过这么多回了,应该是有的,也就没在意,没想到,等他晚上睡觉的时候,才发现,陆宴泽好像记错了,睡衣有是有,但是根本不是温嘉然的,而是陆宴泽的! 他向来是个乖学生,大半夜的也不好在麻烦人。 温嘉然犹豫了一下,还是穿上了,衣服有点大,领口松松垮垮地滑到一边,他有些不自然的往上提了提。 他心里还挂念着在路上的时候,陆宴泽说晚上要告诉他的事,趁着大家都休息了,他蹑手蹑脚的打开房门钻了出去。 陆宴泽的房门没有关,透着一个小缝,温嘉然弯着腰往里面看,床上的被子鼓鼓囊囊的,对方应该是睡着了。 温嘉然悄悄笑了笑,他屏住呼吸,轻手轻脚的走到床头,然后猛地往床上的人身上扑。 结果,对方反应更快,一把抱住了他的腰,将他整个人都圈在怀中。 恶作剧没有得逞,温嘉然不高兴的推了推他,嘴里抱怨着:“你怎么知道我来了?” 陆宴泽没有松手,他声音低低的带着笑意:“我就知道你肯定会来,而且” 而且,温嘉然自己不知道,他身上总是有一种淡淡的薄荷味,只是走到床边,陆宴泽就闻到了熟悉的味道。 他犹豫了一下,将后面 这段话咽回了肚子里。 两人从小搂着睡早就习惯了,温嘉然推不动他,索性任他抱着,大家都是兄弟,怕什么。 他趴在陆宴泽身上,正色道:“你今天到底怎么了?那个叫安安的,你看上去.” 陆宴泽沉默了一会儿,指尖下意识的在温嘉然的腰上滑动,温嘉然被他弄的有点痒,他抓住那只作怪的手,催促道:“快说快说。” “他以前叫.陆宴安。” 温嘉然怔住了,陆宴泽黑黝黝的眸子直视着面前的少年:“我们小时候抱错了,他在这里生活了六年他现在这个样子,我.” 陆宴泽也说不上来心中的感觉,总觉得心里闷闷的,喘不上气,他一个翻身,将温嘉然圈在身下,脑袋埋进了他的脖颈里,声音闷闷的:“我就是觉得难受。” 温嘉然抿着唇,他刚要说话,就见陆宴泽的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披着被子的身影从门外闪了进来,直奔床而来。 陆宴泽抬起头,皱着眉,语气里满是嫌弃:“你来干什么?” 陆宴修一边往床上爬,一边理直气壮的说:“我房间空调坏了,借你的床挤一挤。” 他没有看见温嘉然,自顾自的爬上床,裹好被子,眼睛亮晶晶的对陆宴泽说:“今天怎么了?给我也讲讲呗。” 他说完,歪了歪头,总觉得陆宴泽这个姿势怪怪的,他迟疑道:“你这样睡觉不难受吗?” 陆宴泽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他默默的翻了身,平躺在了温嘉然旁边,陆宴修这才注意到陆宴泽的身下还躺着个温嘉然。 空气瞬间安静。 陆宴泽:“.” 温嘉然:“.” 陆宴修:“.” 三秒后,陆宴修猛地坐了起来,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尖叫。 这段话咽回了肚子里。 两人从小搂着睡早就习惯了,温嘉然推不动他,索性任他抱着,大家都是兄弟,怕什么。 他趴在陆宴泽身上,正色道:“你今天到底怎么了?那个叫安安的,你看上去.” 陆宴泽沉默了一会儿,指尖下意识的在温嘉然的腰上滑动,温嘉然被他弄的有点痒,他抓住那只作怪的手,催促道:“快说快说。” “他以前叫.陆宴安。” 温嘉然怔住了,陆宴泽黑黝黝的眸子直视着面前的少年:“我们小时候抱错了,他在这里生活了六年他现在这个样子,我.” 陆宴泽也说不上来心中的感觉,总觉得心里闷闷的,喘不上气,他一个翻身,将温嘉然圈在身下,脑袋埋进了他的脖颈里,声音闷闷的:“我就是觉得难受。” 温嘉然抿着唇,他刚要说话,就见陆宴泽的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披着被子的身影从门外闪了进来,直奔床而来。 陆宴泽抬起头,皱着眉,语气里满是嫌弃:“你来干什么?” 陆宴修一边往床上爬,一边理直气壮的说:“我房间空调坏了,借你的床挤一挤。” 他没有看见温嘉然,自顾自的爬上床,裹好被子,眼睛亮晶晶的对陆宴泽说:“今天怎么了?给我也讲讲呗。” 他说完,歪了歪头,总觉得陆宴泽这个姿势怪怪的,他迟疑道:“你这样睡觉不难受吗?” 陆宴泽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他默默的翻了身,平躺在了温嘉然旁边,陆宴修这才注意到陆宴泽的身下还躺着个温嘉然。 空气瞬间安静。 陆宴泽:“.” 温嘉然:“.” 陆宴修:“.” 三秒后,陆宴修猛地坐了起来,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尖叫。 这段话咽回了肚子里。 两人从小搂着睡早就习惯了,温嘉然推不动他,索性任他抱着,大家都是兄弟,怕什么。 他趴在陆宴泽身上,正色道:“你今天到底怎么了?那个叫安安的,你看上去.” 陆宴泽沉默了一会儿,指尖下意识的在温嘉然的腰上滑动,温嘉然被他弄的有点痒,他抓住那只作怪的手,催促道:“快说快说。” “他以前叫.陆宴安。” 温嘉然怔住了,陆宴泽黑黝黝的眸子直视着面前的少年:“我们小时候抱错了,他在这里生活了六年他现在这个样子,我.” 陆宴泽也说不上来心中的感觉,总觉得心里闷闷的,喘不上气,他一个翻身,将温嘉然圈在身下,脑袋埋进了他的脖颈里,声音闷闷的:“我就是觉得难受。” 温嘉然抿着唇,他刚要说话,就见陆宴泽的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披着被子的身影从门外闪了进来,直奔床而来。 陆宴泽抬起头,皱着眉,语气里满是嫌弃:“你来干什么?” 陆宴修一边往床上爬,一边理直气壮的说:“我房间空调坏了,借你的床挤一挤。” 他没有看见温嘉然,自顾自的爬上床,裹好被子,眼睛亮晶晶的对陆宴泽说:“今天怎么了?给我也讲讲呗。” 他说完,歪了歪头,总觉得陆宴泽这个姿势怪怪的,他迟疑道:“你这样睡觉不难受吗?” 陆宴泽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他默默的翻了身,平躺在了温嘉然旁边,陆宴修这才注意到陆宴泽的身下还躺着个温嘉然。 空气瞬间安静。 陆宴泽:“.” 温嘉然:“.” 陆宴修:“.” 三秒后,陆宴修猛地坐了起来,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尖叫。 这段话咽回了肚子里。 两人从小搂着睡早就习惯了,温嘉然推不动他,索性任他抱着,大家都是兄弟,怕什么。 他趴在陆宴泽身上,正色道:“你今天到底怎么了?那个叫安安的,你看上去.” 陆宴泽沉默了一会儿,指尖下意识的在温嘉然的腰上滑动,温嘉然被他弄的有点痒,他抓住那只作怪的手,催促道:“快说快说。” “他以前叫.陆宴安。” 温嘉然怔住了,陆宴泽黑黝黝的眸子直视着面前的少年:“我们小时候抱错了,他在这里生活了六年他现在这个样子,我.” 陆宴泽也说不上来心中的感觉,总觉得心里闷闷的,喘不上气,他一个翻身,将温嘉然圈在身下,脑袋埋进了他的脖颈里,声音闷闷的:“我就是觉得难受。” 温嘉然抿着唇,他刚要说话,就见陆宴泽的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披着被子的身影从门外闪了进来,直奔床而来。 陆宴泽抬起头,皱着眉,语气里满是嫌弃:“你来干什么?” 陆宴修一边往床上爬,一边理直气壮的说:“我房间空调坏了,借你的床挤一挤。” 他没有看见温嘉然,自顾自的爬上床,裹好被子,眼睛亮晶晶的对陆宴泽说:“今天怎么了?给我也讲讲呗。” 他说完,歪了歪头,总觉得陆宴泽这个姿势怪怪的,他迟疑道:“你这样睡觉不难受吗?” 陆宴泽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他默默的翻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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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完,歪了歪头,总觉得陆宴泽这个姿势怪怪的,他迟疑道:“你这样睡觉不难受吗?” 陆宴泽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他默默的翻了身,平躺在了温嘉然旁边,陆宴修这才注意到陆宴泽的身下还躺着个温嘉然。 空气瞬间安静。 陆宴泽:“.” 温嘉然:“.” 陆宴修:“.” 三秒后,陆宴修猛地坐了起来,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尖叫。 这段话咽回了肚子里。 两人从小搂着睡早就习惯了,温嘉然推不动他,索性任他抱着,大家都是兄弟,怕什么。 他趴在陆宴泽身上,正色道:“你今天到底怎么了?那个叫安安的,你看上去.” 陆宴泽沉默了一会儿,指尖下意识的在温嘉然的腰上滑动,温嘉然被他弄的有点痒,他抓住那只作怪的手,催促道:“快说快说。” “他以前叫.陆宴安。” 温嘉然怔住了,陆宴泽黑黝黝的眸子直视着面前的少年:“我们小时候抱错了,他在这里生活了六年他现在这个样子,我.” 陆宴泽也说不上来心中的感觉,总觉得心里闷闷的,喘不上气,他一个翻身,将温嘉然圈在身下,脑袋埋进了他的脖颈里,声音闷闷的:“我就是觉得难受。” 温嘉然抿着唇,他刚要说话,就见陆宴泽的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披着被子的身影从门外闪了进来,直奔床而来。 陆宴泽抬起头,皱着眉,语气里满是嫌弃:“你来干什么?” 陆宴修一边往床上爬,一边理直气壮的说:“我房间空调坏了,借你的床挤一挤。” 他没有看见温嘉然,自顾自的爬上床,裹好被子,眼睛亮晶晶的对陆宴泽说:“今天怎么了?给我也讲讲呗。” 他说完,歪了歪头,总觉得陆宴泽这个姿势怪怪的,他迟疑道:“你这样睡觉不难受吗?” 陆宴泽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他默默的翻了身,平躺在了温嘉然旁边,陆宴修这才注意到陆宴泽的身下还躺着个温嘉然。 空气瞬间安静。 陆宴泽:“.” 温嘉然:“.” 陆宴修:“.” 三秒后,陆宴修猛地坐了起来,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尖叫。 这段话咽回了肚子里。 两人从小搂着睡早就习惯了,温嘉然推不动他,索性任他抱着,大家都是兄弟,怕什么。 他趴在陆宴泽身上,正色道:“你今天到底怎么了?那个叫安安的,你看上去.” 陆宴泽沉默了一会儿,指尖下意识的在温嘉然的腰上滑动,温嘉然被他弄的有点痒,他抓住那只作怪的手,催促道:“快说快说。” “他以前叫.陆宴安。” 温嘉然怔住了,陆宴泽黑黝黝的眸子直视着面前的少年:“我们小时候抱错了,他在这里生活了六年他现在这个样子,我.” 陆宴泽也说不上来心中的感觉,总觉得心里闷闷的,喘不上气,他一个翻身,将温嘉然圈在身下,脑袋埋进了他的脖颈里,声音闷闷的:“我就是觉得难受。” 温嘉然抿着唇,他刚要说话,就见陆宴泽的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披着被子的身影从门外闪了进来,直奔床而来。 陆宴泽抬起头,皱着眉,语气里满是嫌弃:“你来干什么?” 陆宴修一边往床上爬,一边理直气壮的说:“我房间空调坏了,借你的床挤一挤。” 他没有看见温嘉然,自顾自的爬上床,裹好被子,眼睛亮晶晶的对陆宴泽说:“今天怎么了?给我也讲讲呗。” 他说完,歪了歪头,总觉得陆宴泽这个姿势怪怪的,他迟疑道:“你这样睡觉不难受吗?” 陆宴泽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他默默的翻了身,平躺在了温嘉然旁边,陆宴修这才注意到陆宴泽的身下还躺着个温嘉然。 空气瞬间安静。 陆宴泽:“.” 温嘉然:“.” 陆宴修:“.” 三秒后,陆宴修猛地坐了起来,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尖叫。 第9章 竹马竹马(9) “你你你你跟他晚上就是这么睡的?!” 陆宴修将他的被子一掀,惊慌失措地看着温嘉然。 温嘉然:“.” 他叹了口气,平静的像是在描述一件小事:“他怕冷,我帮他暖床。” 陆宴修:“.” 他沉默了半天,突然郑重道:“温嘉然。” “嗯?” “你是不是觉得我是傻子?现在是夏天。” 温嘉然眨了眨眼,嘴角微微上扬,语气依旧淡定:“夏天也会踢被子呀。” 陆宴修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发现自己竟然无言以对。 陆宴泽在一旁默默的翻了个身,脸不红心不跳的“嗯”了一声。 陆宴修深吸了一口,他猛地跳下床,抱着被子就往外冲:“我回我自己房间睡,你们俩继续暖吧。” 门“砰”的一声关上。 屋内重新安静一下。 温嘉然与陆宴泽对视一眼,两人笑了起来。 只是这份安静并没有持续多久,不过两三分钟,陆宴修又抱着被子磨磨蹭蹭地走了进来,他臭着脸,一言不发,默默地绕到床的最里面,爬了上去。 他安安静静地躺在温嘉然的右侧,默默的将被子拉到脖子底下轻声道:“我也要听。” 温嘉然躺在中间,左边陆宴泽,右边陆宴修。 他眨了眨眼睛,明知故问道:“听什么?” 陆宴修没有吭声,他默默的翻了个身,与他们面对面的急声道:“说呀说呀。” 陆宴泽皱了皱眉,眼神落在陆宴修的脸上,心里莫名的有点不舒服。 他下意识的将手搭在了温嘉然的腰上,轻轻的将人往自己这边靠了靠。 温嘉然没察觉,他只是顺着陆宴泽的力度动了动,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眼睛亮晶晶的看着陆宴泽:“我也想听,你为什么觉得难受?” 陆宴泽抿着唇,声音闷闷的:“他的那对亲生父母不是好人,我小时候.” 他将后面的话含含糊糊的咽了回去,重新说道:“我小时候不懂,不知道为什么我来了,他就走了,可是我现在长大了” 他心一横,直接说道:“以前从那边路过,我没有见到过他,感觉还好,但是我今天 见到他我突然觉得他有点可怜。” 温嘉然轻轻的握住了陆宴泽的手他很认真的说:“但是这些不是你的错那原本就是属于他的生活你们只是回到了各自的位置上而且” 温嘉然有些犹豫陆宴修则一直没有说话他藏在被子下的手悄悄攥紧。 陆宴泽侧头看向温嘉然的侧脸 少年的脸颊上带着点红原本就有些松垮的睡衣 心痒牙痒手也痒。 他不知所措的坐了起来低低的喘着气。 “怎么了?” 温嘉然半撑着身子看他陆宴泽回头看了他一眼眼神飘忽的移向了别处他刚要开口说什么忽然意识到了陆宴修还在另一边。 陆宴泽突然冷静了下来他将被子往上拉了拉将温嘉然裹得严严实实只露了个脑袋在外面温嘉然不明所以的挣扎着。 “你要热死我啊?!” 陆宴泽没吭声他突然连人带被子的一起抱了起来然后将人放到了自己旁边自己躺在了正中间。 像是一堵墙把陆宴修和温嘉然隔开了。 陆宴修:“.” 他迟疑道:“你干嘛?” 陆宴泽面无表情:“你往旁边睡睡别靠太近。” 陆宴修:“???” 他还想说什么就见陆宴泽已经扭过身对温嘉然道:“你刚才想说什么?” 温嘉然费劲巴拉地将自己的两条胳膊从被子里抽出来小声道:“我觉得叔叔阿姨不像是那种狠心的人你要不问问他们?” 陆宴修一听瞬间忘了刚才发生的事他将脑袋凑了过来一脸认真的点头:“我也觉得我记得安我记得他小时候身体特别不好每年吃药都要花好多钱看今天那家房子的样子不像是能养的起的这中间肯定有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陆宴泽有些嫌弃的将他的脸往旁边推了推:“你靠的太近了。” 陆宴修撇撇嘴他眼睛转了转突然伸手搂住了陆宴泽的脖子嘴里阴阳怪气的:“你还嫌弃我在肚子里的时候比这儿还近呢。” 陆宴泽: “.” 他黑着脸,咬牙切齿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86624|17554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陆宴修!” 陆宴修被他喊得一个激灵,见好就收,不情不愿的松开手缩了回去。 三人平躺在一起,许久都没有说话。 屋内渐渐安静下来。 陆宴泽侧过身,目光落在了温嘉然的脸上。 少年已经睡着了,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小片阴影。 陆宴泽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他小心翼翼的伸手,把温嘉然额前的一缕碎发给拨开,动作轻柔的生怕惊醒了对方。 有点乖。 他嘴角微微翘起,又用指尖在温嘉然的脸上点了点,还带着点婴儿肥的少年,脸颊软乎乎的,让人忍不住想再碰一碰。 陆宴泽就这么专注的看着温嘉然,心脏软软的,带着点甜。 他将指尖滑到了对方的鼻子上,向上推了推,然后自己先忍不住笑了起来。 睡梦中的温嘉然只觉得脸上一直痒痒的,他下意识的皱了皱眉,陆宴泽吓了一跳,动作飞快的将手收了回来。 好半天,见对方没有反应,他这才松了口气。 “晚安。” 他在心里默念了一句,轻轻的闭上了眼睛,连同着自己也说不清的少年心事一起藏进了睡梦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陆宴修却还没睡着,他翻了个身,盯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终于忍不住小声开口:“你不觉得你们这样怪怪的吗?” “嗯?不觉得。” “可是.”陆宴修就是觉得奇怪,他顿了顿,组织了一下语言:“你们俩从小就黏在一起,吃饭一起,睡觉一起,连作业都要挨着一起写,现在连睡觉都抱着睡.” 他的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几乎成了嘟囔:“就跟普通朋友不一样。” 陆宴泽没有立刻回答,屋里安静了几秒,他才平静的说:“我们本来就不是普通朋友。” 陆宴修怔了一下,就听见陆宴泽淡淡道:“我们是竹马啊。” 陆宴修没再说话,他默默的盯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像是放弃了争辩,他叹了口气,翻了个身睡觉去了。 屋里重新安静下来,陆宴泽悄悄睁开眼睛。 在黑暗中,他静静的看着面前的人。 无声的勾了勾嘴角。 第10章 竹马竹马(10) 他们并没有忘记林然,第二天一早,林然就在电话的狂轰乱炸之下来到了陆家。 他一进门,便对温嘉然跟他说要回家,却偷偷留宿陆家这件事表达了强烈的不满。 温嘉然百口莫辩,只得讪讪的笑了笑。 两人将陆宴泽的想法给林然说了说,四个人一合计,直接将此事捅到了陆父陆母跟前,两个大人沉默了好久,最终表示,他们会处理这件事的。 四人便将这件事彻底抛到了脑后。 一整个暑假,都没有人再提及这件事,直到快开学的时候,他们在去金爷爷家的路上,遇见了王安。 对方看上去过得不错,他站在巷口,身形依旧消瘦,但原本有些长的头发此时剪得整整齐齐,衣服也干干净净的,脸上胳膊上的伤口已经消失不见。 他手里拎着个小箱子,正艰难的往外拖,听见脚步声,他抬起头,目光在四人的脸上一一扫过,最终停在了陆宴泽和陆宴修的身上,他有些分不清这两个人。 直到陆宴修有些慌乱的移开视线,他才像是找准了目标一样,彻底望向了陆宴泽。 他的眼神很奇怪。 没有怨恨。 没有激动。 只有一种淡淡的,近乎是释然的神情。 陆宴泽同样淡淡的看着他,温嘉然抿了抿嘴,克制住了自己想要上前的冲动,他对着同样一脸警惕的林然摇了摇头。 “叔叔阿姨打算资助我去国外上学。” 王安突然开口了,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的传入了四人的耳朵里,他轻轻的笑了笑:“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这辈子应该不会再回来了。” 他说的轻描淡写,像是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 “我是瞒着我爸妈答应的,他们不知道这件事,如果他们知道了,一定会阻拦我的,当然,他们得了一笔钱,现在恐怕正在哪个地方挥霍呢,等到他们的钱用完,想起我的时候,我已经走了。” 他的眼睛死死的看着陆宴泽,说话的声音却轻轻地:“我自由了。” 陆宴修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 陆宴泽则沉默的看着王安,他眼里的情绪很奇怪,但这次唯独没有敌意。 王安耸了耸肩:“以前的事情我已经有些记不 清了,但是我记得我的二哥很疼我。” 陆宴泽看向陆宴修,对方下意识的躲闪了一下视线。 王安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他笑了笑:“我以前最讨厌的就是你。” 陆宴修:“.???” 王安自顾自的说道:“因为我觉得都是因为你,我的身体才会这么差,凭什么你的身体那么健康,我却孱弱的每天都要吃药呢?你在外面踢球的时候,我只能趴在窗户上看着你,我不能跑,不能跳,不能剧烈运动,一直到后面才勉强好了一点,这些都是你的错.” 他几乎是将满腔怨恨在此刻全部说了出来。 “还有你,就在今天之前,我都还在怨恨你,你为什么要回来?如果不是你,我就依旧是那个小少爷,可你回来了,一切都变了,我被毫不留情的送走了,就像是一件不要了的玩具,随手就把我丢回了我根本不熟悉的地方。” 他的声音有些抖:“我恨你们,我恨死你们了。”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四个人面面相觑,谁都没有说话。 可紧接着,王安低下了头,他的声音重新变得平静起来:“但是今天突然又遇见了你们,我才终于明白,以前他们对我的好,或许只是源自于血脉,可当这个东西没有了之后,我就什么都不是了。” “所以,我现在不恨了,我要离开,去一个没有你们的地方。” 他格外认真的看着陆宴泽一字一句道:“不是逃避,是重新开始。” 说完这一切,他像是终于卸下了什么重担一样,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 然后,他拖着他那个小小的箱子,从四人组身边擦肩而过。 谁都没有再说话。 夕阳西下,巷口的风还带着夏末的余温。 他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很快就消失在了众人的眼前。 这是陆宴泽和陆宴修最后一次见到王安。 在那之后,王家夫妇来找过,闹过,但都被陆家撵走了,到了他们这种级别的人家,对付两个底层人总是有一定的手段的。 在接连被拘留了几次后,这对夫妻终于安生了下来。 陆家的生活再次恢复了平静。 但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他们对陆家没辙,就把主意打到了金爷爷的身上。 恰逢那天,金爷爷的保姆请了几天假回老家去了。 夫妻两个趁机大闹了一通,金爷爷年纪大了,哪里经得起他们这么闹,推搡之间,老人摔倒在地,头磕到了桌角,当场昏迷。 屋内一片混乱,王父王母见状,瞬间溜之大吉。 后来还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报的警,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陆宴泽、温嘉然他们四个赶去医院的时候,金爷爷已经被推进了急诊室。 门口站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寸头少年。 他身上的衣服洗的发白,却干净整齐,五官硬朗,但寸头还是让他看上去有些凶,有一种生人勿近的感觉。 在看见打扮精致的四人走过来的时候,他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和不自然,拎着废品袋子的手缩了缩,但还是迎面冲着他们走了过去。 他朝着最前面的陆宴泽问道:“你就是金爷爷的孙子?” “嗯。” 陆宴泽有些着急,对面的少年眼睛在他的脸上停留了两秒,然后伸出了手:“你好,我叫陈望。” 清了,但是我记得我的二哥很疼我。” 陆宴泽看向陆宴修,对方下意识的躲闪了一下视线。 王安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他笑了笑:“我以前最讨厌的就是你。” 陆宴修:“.???” 王安自顾自的说道:“因为我觉得都是因为你,我的身体才会这么差,凭什么你的身体那么健康,我却孱弱的每天都要吃药呢?你在外面踢球的时候,我只能趴在窗户上看着你,我不能跑,不能跳,不能剧烈运动,一直到后面才勉强好了一点,这些都是你的错.” 他几乎是将满腔怨恨在此刻全部说了出来。 “还有你,就在今天之前,我都还在怨恨你,你为什么要回来?如果不是你,我就依旧是那个小少爷,可你回来了,一切都变了,我被毫不留情的送走了,就像是一件不要了的玩具,随手就把我丢回了我根本不熟悉的地方。” 他的声音有些抖:“我恨你们,我恨死你们了。”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四个人面面相觑,谁都没有说话。 可紧接着,王安低下了头,他的声音重新变得平静起来:“但是今天突然又遇见了你们,我才终于明白,以前他们对我的好,或许只是源自于血脉,可当这个东西没有了之后,我就什么都不是了。” “所以,我现在不恨了,我要离开,去一个没有你们的地方。” 他格外认真的看着陆宴泽一字一句道:“不是逃避,是重新开始。” 说完这一切,他像是终于卸下了什么重担一样,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 然后,他拖着他那个小小的箱子,从四人组身边擦肩而过。 谁都没有再说话。 夕阳西下,巷口的风还带着夏末的余温。 他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很快就消失在了众人的眼前。 这是陆宴泽和陆宴修最后一次见到王安。 在那之后,王家夫妇来找过,闹过,但都被陆家撵走了,到了他们这种级别的人家,对付两个底层人总是有一定的手段的。 在接连被拘留了几次后,这对夫妻终于安生了下来。 陆家的生活再次恢复了平静。 但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他们对陆家没辙,就把主意打到了金爷爷的身上。 恰逢那天,金爷爷的保姆请了几天假回老家去了。 夫妻两个趁机大闹了一通,金爷爷年纪大了,哪里经得起他们这么闹,推搡之间,老人摔倒在地,头磕到了桌角,当场昏迷。 屋内一片混乱,王父王母见状,瞬间溜之大吉。 后来还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报的警,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陆宴泽、温嘉然他们四个赶去医院的时候,金爷爷已经被推进了急诊室。 门口站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寸头少年。 他身上的衣服洗的发白,却干净整齐,五官硬朗,但寸头还是让他看上去有些凶,有一种生人勿近的感觉。 在看见打扮精致的四人走过来的时候,他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和不自然,拎着废品袋子的手缩了缩,但还是迎面冲着他们走了过去。 他朝着最前面的陆宴泽问道:“你就是金爷爷的孙子?” “嗯。” 陆宴泽有些着急,对面的少年眼睛在他的脸上停留了两秒,然后伸出了手:“你好,我叫陈望。” 清了,但是我记得我的二哥很疼我。” 陆宴泽看向陆宴修,对方下意识的躲闪了一下视线。 王安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他笑了笑:“我以前最讨厌的就是你。” 陆宴修:“.???” 王安自顾自的说道:“因为我觉得都是因为你,我的身体才会这么差,凭什么你的身体那么健康,我却孱弱的每天都要吃药呢?你在外面踢球的时候,我只能趴在窗户上看着你,我不能跑,不能跳,不能剧烈运动,一直到后面才勉强好了一点,这些都是你的错.” 他几乎是将满腔怨恨在此刻全部说了出来。 “还有你,就在今天之前,我都还在怨恨你,你为什么要回来?如果不是你,我就依旧是那个小少爷,可你回来了,一切都变了,我被毫不留情的送走了,就像是一件不要了的玩具,随手就把我丢回了我根本不熟悉的地方。” 他的声音有些抖:“我恨你们,我恨死你们了。”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四个人面面相觑,谁都没有说话。 可紧接着,王安低下了头,他的声音重新变得平静起来:“但是今天突然又遇见了你们,我才终于明白,以前他们对我的好,或许只是源自于血脉,可当这个东西没有了之后,我就什么都不是了。” “所以,我现在不恨了,我要离开,去一个没有你们的地方。” 他格外认真的看着陆宴泽一字一句道:“不是逃避,是重新开始。” 说完这一切,他像是终于卸下了什么重担一样,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 然后,他拖着他那个小小的箱子,从四人组身边擦肩而过。 谁都没有再说话。 夕阳西下,巷口的风还带着夏末的余温。 他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很快就消失在了众人的眼前。 这是陆宴泽和陆宴修最后一次见到王安。 在那之后,王家夫妇来找过,闹过,但都被陆家撵走了,到了他们这种级别的人家,对付两个底层人总是有一定的手段的。 在接连被拘留了几次后,这对夫妻终于安生了下来。 陆家的生活再次恢复了平静。 但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他们对陆家没辙,就把主意打到了金爷爷的身上。 恰逢那天,金爷爷的保姆请了几天假回老家去了。 夫妻两个趁机大闹了一通,金爷爷年纪大了,哪里经得起他们这么闹,推搡之间,老人摔倒在地,头磕到了桌角,当场昏迷。 屋内一片混乱,王父王母见状,瞬间溜之大吉。 后来还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报的警,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陆宴泽、温嘉然他们四个赶去医院的时候,金爷爷已经被推进了急诊室。 门口站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寸头少年。 他身上的衣服洗的发白,却干净整齐,五官硬朗,但寸头还是让他看上去有些凶,有一种生人勿近的感觉。 在看见打扮精致的四人走过来的时候,他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和不自然,拎着废品袋子的手缩了缩,但还是迎面冲着他们走了过去。 他朝着最前面的陆宴泽问道:“你就是金爷爷的孙子?” “嗯。” 陆宴泽有些着急,对面的少年眼睛在他的脸上停留了两秒,然后伸出了手:“你好,我叫陈望。” 清了,但是我记得我的二哥很疼我。” 陆宴泽看向陆宴修,对方下意识的躲闪了一下视线。 王安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他笑了笑:“我以前最讨厌的就是你。” 陆宴修:“.???” 王安自顾自的说道:“因为我觉得都是因为你,我的身体才会这么差,凭什么你的身体那么健康,我却孱弱的每天都要吃药呢?你在外面踢球的时候,我只能趴在窗户上看着你,我不能跑,不能跳,不能剧烈运动,一直到后面才勉强好了一点,这些都是你的错.” 他几乎是将满腔怨恨在此刻全部说了出来。 “还有你,就在今天之前,我都还在怨恨你,你为什么要回来?如果不是你,我就依旧是那个小少爷,可你回来了,一切都变了,我被毫不留情的送走了,就像是一件不要了的玩具,随手就把我丢回了我根本不熟悉的地方。” 他的声音有些抖:“我恨你们,我恨死你们了。”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四个人面面相觑,谁都没有说话。 可紧接着,王安低下了头,他的声音重新变得平静起来:“但是今天突然又遇见了你们,我才终于明白,以前他们对我的好,或许只是源自于血脉,可当这个东西没有了之后,我就什么都不是了。” “所以,我现在不恨了,我要离开,去一个没有你们的地方。” 他格外认真的看着陆宴泽一字一句道:“不是逃避,是重新开始。” 说完这一切,他像是终于卸下了什么重担一样,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 然后,他拖着他那个小小的箱子,从四人组身边擦肩而过。 谁都没有再说话。 夕阳西下,巷口的风还带着夏末的余温。 他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很快就消失在了众人的眼前。 这是陆宴泽和陆宴修最后一次见到王安。 在那之后,王家夫妇来找过,闹过,但都被陆家撵走了,到了他们这种级别的人家,对付两个底层人总是有一定的手段的。 在接连被拘留了几次后,这对夫妻终于安生了下来。 陆家的生活再次恢复了平静。 但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他们对陆家没辙,就把主意打到了金爷爷的身上。 恰逢那天,金爷爷的保姆请了几天假回老家去了。 夫妻两个趁机大闹了一通,金爷爷年纪大了,哪里经得起他们这么闹,推搡之间,老人摔倒在地,头磕到了桌角,当场昏迷。 屋内一片混乱,王父王母见状,瞬间溜之大吉。 后来还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报的警,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陆宴泽、温嘉然他们四个赶去医院的时候,金爷爷已经被推进了急诊室。 门口站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寸头少年。 他身上的衣服洗的发白,却干净整齐,五官硬朗,但寸头还是让他看上去有些凶,有一种生人勿近的感觉。 在看见打扮精致的四人走过来的时候,他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和不自然,拎着废品袋子的手缩了缩,但还是迎面冲着他们走了过去。 他朝着最前面的陆宴泽问道:“你就是金爷爷的孙子?” “嗯。” 陆宴泽有些着急,对面的少年眼睛在他的脸上停留了两秒,然后伸出了手:“你好,我叫陈望。” 清了,但是我记得我的二哥很疼我。” 陆宴泽看向陆宴修,对方下意识的躲闪了一下视线。 王安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他笑了笑:“我以前最讨厌的就是你。” 陆宴修:“.???” 王安自顾自的说道:“因为我觉得都是因为你,我的身体才会这么差,凭什么你的身体那么健康,我却孱弱的每天都要吃药呢?你在外面踢球的时候,我只能趴在窗户上看着你,我不能跑,不能跳,不能剧烈运动,一直到后面才勉强好了一点,这些都是你的错.” 他几乎是将满腔怨恨在此刻全部说了出来。 “还有你,就在今天之前,我都还在怨恨你,你为什么要回来?如果不是你,我就依旧是那个小少爷,可你回来了,一切都变了,我被毫不留情的送走了,就像是一件不要了的玩具,随手就把我丢回了我根本不熟悉的地方。” 他的声音有些抖:“我恨你们,我恨死你们了。”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四个人面面相觑,谁都没有说话。 可紧接着,王安低下了头,他的声音重新变得平静起来:“但是今天突然又遇见了你们,我才终于明白,以前他们对我的好,或许只是源自于血脉,可当这个东西没有了之后,我就什么都不是了。” “所以,我现在不恨了,我要离开,去一个没有你们的地方。” 他格外认真的看着陆宴泽一字一句道:“不是逃避,是重新开始。” 说完这一切,他像是终于卸下了什么重担一样,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 然后,他拖着他那个小小的箱子,从四人组身边擦肩而过。 谁都没有再说话。 夕阳西下,巷口的风还带着夏末的余温。 他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很快就消失在了众人的眼前。 这是陆宴泽和陆宴修最后一次见到王安。 在那之后,王家夫妇来找过,闹过,但都被陆家撵走了,到了他们这种级别的人家,对付两个底层人总是有一定的手段的。 在接连被拘留了几次后,这对夫妻终于安生了下来。 陆家的生活再次恢复了平静。 但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他们对陆家没辙,就把主意打到了金爷爷的身上。 恰逢那天,金爷爷的保姆请了几天假回老家去了。 夫妻两个趁机大闹了一通,金爷爷年纪大了,哪里经得起他们这么闹,推搡之间,老人摔倒在地,头磕到了桌角,当场昏迷。 屋内一片混乱,王父王母见状,瞬间溜之大吉。 后来还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报的警,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陆宴泽、温嘉然他们四个赶去医院的时候,金爷爷已经被推进了急诊室。 门口站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寸头少年。 他身上的衣服洗的发白,却干净整齐,五官硬朗,但寸头还是让他看上去有些凶,有一种生人勿近的感觉。 在看见打扮精致的四人走过来的时候,他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和不自然,拎着废品袋子的手缩了缩,但还是迎面冲着他们走了过去。 他朝着最前面的陆宴泽问道:“你就是金爷爷的孙子?” “嗯。” 陆宴泽有些着急,对面的少年眼睛在他的脸上停留了两秒,然后伸出了手:“你好,我叫陈望。” 清了,但是我记得我的二哥很疼我。” 陆宴泽看向陆宴修,对方下意识的躲闪了一下视线。 王安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他笑了笑:“我以前最讨厌的就是你。” 陆宴修:“.???” 王安自顾自的说道:“因为我觉得都是因为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86625|17554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的身体才会这么差,凭什么你的身体那么健康,我却孱弱的每天都要吃药呢?你在外面踢球的时候,我只能趴在窗户上看着你,我不能跑,不能跳,不能剧烈运动,一直到后面才勉强好了一点,这些都是你的错.” 他几乎是将满腔怨恨在此刻全部说了出来。 “还有你,就在今天之前,我都还在怨恨你,你为什么要回来?如果不是你,我就依旧是那个小少爷,可你回来了,一切都变了,我被毫不留情的送走了,就像是一件不要了的玩具,随手就把我丢回了我根本不熟悉的地方。” 他的声音有些抖:“我恨你们,我恨死你们了。”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四个人面面相觑,谁都没有说话。 可紧接着,王安低下了头,他的声音重新变得平静起来:“但是今天突然又遇见了你们,我才终于明白,以前他们对我的好,或许只是源自于血脉,可当这个东西没有了之后,我就什么都不是了。” “所以,我现在不恨了,我要离开,去一个没有你们的地方。” 他格外认真的看着陆宴泽一字一句道:“不是逃避,是重新开始。” 说完这一切,他像是终于卸下了什么重担一样,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 然后,他拖着他那个小小的箱子,从四人组身边擦肩而过。 谁都没有再说话。 夕阳西下,巷口的风还带着夏末的余温。 他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很快就消失在了众人的眼前。 这是陆宴泽和陆宴修最后一次见到王安。 在那之后,王家夫妇来找过,闹过,但都被陆家撵走了,到了他们这种级别的人家,对付两个底层人总是有一定的手段的。 在接连被拘留了几次后,这对夫妻终于安生了下来。 陆家的生活再次恢复了平静。 但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他们对陆家没辙,就把主意打到了金爷爷的身上。 恰逢那天,金爷爷的保姆请了几天假回老家去了。 夫妻两个趁机大闹了一通,金爷爷年纪大了,哪里经得起他们这么闹,推搡之间,老人摔倒在地,头磕到了桌角,当场昏迷。 屋内一片混乱,王父王母见状,瞬间溜之大吉。 后来还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报的警,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陆宴泽、温嘉然他们四个赶去医院的时候,金爷爷已经被推进了急诊室。 门口站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寸头少年。 他身上的衣服洗的发白,却干净整齐,五官硬朗,但寸头还是让他看上去有些凶,有一种生人勿近的感觉。 在看见打扮精致的四人走过来的时候,他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和不自然,拎着废品袋子的手缩了缩,但还是迎面冲着他们走了过去。 他朝着最前面的陆宴泽问道:“你就是金爷爷的孙子?” “嗯。” 陆宴泽有些着急,对面的少年眼睛在他的脸上停留了两秒,然后伸出了手:“你好,我叫陈望。” 清了,但是我记得我的二哥很疼我。” 陆宴泽看向陆宴修,对方下意识的躲闪了一下视线。 王安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他笑了笑:“我以前最讨厌的就是你。” 陆宴修:“.???” 王安自顾自的说道:“因为我觉得都是因为你,我的身体才会这么差,凭什么你的身体那么健康,我却孱弱的每天都要吃药呢?你在外面踢球的时候,我只能趴在窗户上看着你,我不能跑,不能跳,不能剧烈运动,一直到后面才勉强好了一点,这些都是你的错.” 他几乎是将满腔怨恨在此刻全部说了出来。 “还有你,就在今天之前,我都还在怨恨你,你为什么要回来?如果不是你,我就依旧是那个小少爷,可你回来了,一切都变了,我被毫不留情的送走了,就像是一件不要了的玩具,随手就把我丢回了我根本不熟悉的地方。” 他的声音有些抖:“我恨你们,我恨死你们了。”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四个人面面相觑,谁都没有说话。 可紧接着,王安低下了头,他的声音重新变得平静起来:“但是今天突然又遇见了你们,我才终于明白,以前他们对我的好,或许只是源自于血脉,可当这个东西没有了之后,我就什么都不是了。” “所以,我现在不恨了,我要离开,去一个没有你们的地方。” 他格外认真的看着陆宴泽一字一句道:“不是逃避,是重新开始。” 说完这一切,他像是终于卸下了什么重担一样,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 然后,他拖着他那个小小的箱子,从四人组身边擦肩而过。 谁都没有再说话。 夕阳西下,巷口的风还带着夏末的余温。 他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很快就消失在了众人的眼前。 这是陆宴泽和陆宴修最后一次见到王安。 在那之后,王家夫妇来找过,闹过,但都被陆家撵走了,到了他们这种级别的人家,对付两个底层人总是有一定的手段的。 在接连被拘留了几次后,这对夫妻终于安生了下来。 陆家的生活再次恢复了平静。 但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他们对陆家没辙,就把主意打到了金爷爷的身上。 恰逢那天,金爷爷的保姆请了几天假回老家去了。 夫妻两个趁机大闹了一通,金爷爷年纪大了,哪里经得起他们这么闹,推搡之间,老人摔倒在地,头磕到了桌角,当场昏迷。 屋内一片混乱,王父王母见状,瞬间溜之大吉。 后来还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报的警,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陆宴泽、温嘉然他们四个赶去医院的时候,金爷爷已经被推进了急诊室。 门口站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寸头少年。 他身上的衣服洗的发白,却干净整齐,五官硬朗,但寸头还是让他看上去有些凶,有一种生人勿近的感觉。 在看见打扮精致的四人走过来的时候,他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和不自然,拎着废品袋子的手缩了缩,但还是迎面冲着他们走了过去。 他朝着最前面的陆宴泽问道:“你就是金爷爷的孙子?” “嗯。” 陆宴泽有些着急,对面的少年眼睛在他的脸上停留了两秒,然后伸出了手:“你好,我叫陈望。” 清了,但是我记得我的二哥很疼我。” 陆宴泽看向陆宴修,对方下意识的躲闪了一下视线。 王安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他笑了笑:“我以前最讨厌的就是你。” 陆宴修:“.???” 王安自顾自的说道:“因为我觉得都是因为你,我的身体才会这么差,凭什么你的身体那么健康,我却孱弱的每天都要吃药呢?你在外面踢球的时候,我只能趴在窗户上看着你,我不能跑,不能跳,不能剧烈运动,一直到后面才勉强好了一点,这些都是你的错.” 他几乎是将满腔怨恨在此刻全部说了出来。 “还有你,就在今天之前,我都还在怨恨你,你为什么要回来?如果不是你,我就依旧是那个小少爷,可你回来了,一切都变了,我被毫不留情的送走了,就像是一件不要了的玩具,随手就把我丢回了我根本不熟悉的地方。” 他的声音有些抖:“我恨你们,我恨死你们了。”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四个人面面相觑,谁都没有说话。 可紧接着,王安低下了头,他的声音重新变得平静起来:“但是今天突然又遇见了你们,我才终于明白,以前他们对我的好,或许只是源自于血脉,可当这个东西没有了之后,我就什么都不是了。” “所以,我现在不恨了,我要离开,去一个没有你们的地方。” 他格外认真的看着陆宴泽一字一句道:“不是逃避,是重新开始。” 说完这一切,他像是终于卸下了什么重担一样,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 然后,他拖着他那个小小的箱子,从四人组身边擦肩而过。 谁都没有再说话。 夕阳西下,巷口的风还带着夏末的余温。 他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很快就消失在了众人的眼前。 这是陆宴泽和陆宴修最后一次见到王安。 在那之后,王家夫妇来找过,闹过,但都被陆家撵走了,到了他们这种级别的人家,对付两个底层人总是有一定的手段的。 在接连被拘留了几次后,这对夫妻终于安生了下来。 陆家的生活再次恢复了平静。 但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他们对陆家没辙,就把主意打到了金爷爷的身上。 恰逢那天,金爷爷的保姆请了几天假回老家去了。 夫妻两个趁机大闹了一通,金爷爷年纪大了,哪里经得起他们这么闹,推搡之间,老人摔倒在地,头磕到了桌角,当场昏迷。 屋内一片混乱,王父王母见状,瞬间溜之大吉。 后来还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报的警,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陆宴泽、温嘉然他们四个赶去医院的时候,金爷爷已经被推进了急诊室。 门口站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寸头少年。 他身上的衣服洗的发白,却干净整齐,五官硬朗,但寸头还是让他看上去有些凶,有一种生人勿近的感觉。 在看见打扮精致的四人走过来的时候,他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和不自然,拎着废品袋子的手缩了缩,但还是迎面冲着他们走了过去。 他朝着最前面的陆宴泽问道:“你就是金爷爷的孙子?” “嗯。” 陆宴泽有些着急,对面的少年眼睛在他的脸上停留了两秒,然后伸出了手:“你好,我叫陈望。” 第11章 竹马竹马(11) 陆宴泽愣了一下,随即握住了他的手:“你好,我是陆宴泽。” 陈望的手有些粗糙,掌心带着薄薄的茧,他听到陆宴泽的话后,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很快便隐了下去,他没有问为什么陆宴泽身为金爷爷的孙子却不姓金,而是轻声道:“爷爷还在急诊室,我已经报警了” “谢谢。” 陆宴泽不太习惯跟陌生人肢体接触,他收回了手低声感谢,但陈望打断了他的话:“没事,我只是刚好路过,毕竟爷爷也是我的” 他举了举身后的废品袋子笑道:“是我的老客户了。” 陈望说起这事也觉得巧,他成绩不好,今年辍学后就开始想方设法的赚钱,给妈妈减轻负担,最后纠结了半天,决定从捡破烂收瓶子开始,金爷爷看他一个小孩儿不容易,每次都把自己辛辛苦苦攒的纸壳子和空瓶子让他收走,这一来二去的,两人也算是熟悉了。 他只知道金爷爷有个很有钱的孙子,具体情况就不知道了,但看面前这几个人的穿着,这孙子是不是亲的,还真不一定。 他若有所思的将几人来来**看了一遍,目光在陆宴泽的脸上多停留了几秒,又迅速移开。 跟这些有钱人打交道,他总觉得浑身不自在。 陈望抬手摸了摸鼻子,眼神闪了闪,语气有些疏离的说:“既然你们都到了,那我就先走了,等爷爷醒了,麻烦你们替我问声好。” 说完,不等陆宴泽他们说话,他便转身快步离开了。 陆宴泽等人在外面守了没一会儿,金爷爷就被推了出来,脑袋上缝了几针,并没有大碍。 陆宴泽看着虚弱的金爷爷,紧紧的抿着唇,他看了一眼温嘉然,随后拨打了一个电话。 陆父陆母接到电话后很快便赶来了医院,并且立刻联系了律师,决定以“****”的罪名起诉王家夫妻。 那对夫妻起初并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直到警察上门的时候才吓得面如土色,但已经于事无补。 最终两人分别被判了**五年。 金爷爷出院后,身体大不如前了,他原本就年老体迈,这次的住院让他更是元气大伤,陆宴泽心里忧虑的不行,几次提出想要将人接到陆家照顾,但都被金爷爷给拒绝了,最终,没法子的陆宴泽只能又给他请了一个专门的护工照顾,并且叮嘱对方,一旦有什么问题及时给他 打电话。 时间就像掌心的细沙,飞速流逝。 初中三年,温嘉然就与陆宴泽坐了同桌三年,毕业后,两人如愿考上了本市最好的高中,收到录取信息的那一刻,陆宴泽迫切的想要跟温嘉然分享这个好消息,但考虑到对方的表哥今天回国,家里应该在忙,他克制的没有拨通温嘉然的电话。 但这也导致他一晚上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 天还没亮,陆宴泽终于忍不住了,他拿起手机,犹豫再三,还是拨通了温嘉然的电话。 “喂” 电话那边传来的是温嘉然迷迷糊糊的声音。 陆宴泽的心猛的一跳,他小心翼翼的开口:“然然.是我,陆宴泽。” “嗯?” 温嘉然含糊不清的应了一声:“现在几点了?我好困” 陆宴泽抿着唇,犹豫了一下轻声道:“我有件很重要的事要告诉你.” “什么事?” 陆宴泽深吸一口气,声音低低的,带着点紧张:“我我可以现在去你家吗?我想当面告诉你。” 温嘉然“嗯”了一声,就不说话了,电话里只有他清浅的呼吸声。 陆宴泽的手抖了一下,他犹豫了半天,还是舍不得将电话挂断,索性从床头摸出一个蓝牙耳机戴上,穿好衣服,轻手轻脚的走出了家门。 他打了个车来到了温家外面,看着那围墙想了半天,三两下的便翻了进去,只是院子是进了,这别墅内倒是成了大问题,他站在门口想了想,这才轻声在耳机里说道:“然然?然然?我到了。” 昏昏欲睡的温嘉然听到这个声音,一个激灵坐了起来,他坐在床上发呆了半天,才迟疑的说:“你到哪了?” 陆宴泽:“.” “你家。” 温嘉然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他打开手机看了一眼,上面赫然写着凌晨四点,他沉默了半天,幽幽的说道:“你知道现在几点吗?” 陆宴泽声音低了下去,带着点小委屈:“对不起,但是我真的很想现在见你。” 温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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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嘉然瞪大眼睛,耳尖红的像要滴血,他结结巴巴的说:“你干什么?” 陆宴泽撑起身子,目光软的不像话,他沙哑着声音道:“哥哥。” 第12章 竹马竹马(12) 自从两人长大后,陆宴泽就再也没有喊过他哥哥了,突如其来这么一下,温嘉然觉得半边身子都麻了。 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只觉得脑袋晕乎乎的,连思维都变得迟钝起来,他眼神飘忽:“你喊我什么?” 陆宴泽也怔了一下,像是没想到自己会脱口而出这个称呼,他别开眼,红着耳朵,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哥哥.” 温嘉然觉得喉咙发紧,心跳快得不像话,他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想要逃开这种陌生的感觉,但却又有些诡异的舍不得。 “你”他用手抵着陆宴泽的胸膛,声音发虚:“你干嘛突然这么叫?” 陆宴泽也不知道,他抿着嘴纠结了半天,眼神直直的看着温嘉然,直把温嘉然看得心中发慌。 陆宴泽突然没头没脑的说道:“你的眼睛很好看。” 温嘉然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就感觉到陆宴泽缓缓地低下了头。 温热的唇落在了温嘉然的喉结上,带着一点点试探,他张开了嘴,轻轻的咬了上去。 那一瞬间,温嘉然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他整个人都僵住了,连呼吸都忘了。 陆宴泽只觉得胸口翻涌的热浪在此时喷涌而出,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此时像是终于找到了归处。 少年隐晦的情愫,终于在此刻,悄悄的破土而出。 温嘉然觉得心跳快的像是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他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表情呆滞。 陆宴泽没有再动,他的嘴唇紧紧的贴在温嘉然的喉结上,声音含糊不清的说:“哥哥.” 温嘉然艰难的吞咽了一口口水,没有说话。 “哥哥.” “哥哥.” “哥哥.” 一声声带着撒娇意味的哥哥从陆宴泽的嘴里一连串的说了出来,温嘉然忍无可忍,他猛地用力,伸手捂住了陆宴泽的嘴。 他凶巴巴的说:“不许再喊了。” 陆宴泽垂下眼,看着温嘉然,他嗓子干得厉害,胸口的心脏跳的乱七八糟的,让他几乎要喘不上气。 脑袋里乱乱的。 一会儿是小时候像洋娃娃一样的温嘉然。 一会儿又是现在脸蛋红红的温嘉然。 好难受。 好想 与他近一点,再近一点,最好能让他的眼睛里永远只能看见自己。 好想 亲亲他的嘴巴。 陆宴泽被脑海中的想法给吓到了,他仓皇的移开了视线,自暴自弃的将脑袋重新塞进了温嘉然的颈窝里。 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少年的皮肤上,温嘉然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他还没有从刚才那一咬上回过神来,所以僵着没动,一直等到逐渐缓过来后,温嘉然这才皱着眉,轻轻的去推陆宴泽。 “你是属狗的吗?为什么突然咬我?” 他脸上带着羞恼,陆宴泽没抬头,声音闷闷的,像是一只委屈的大狗:“.我不知道,哥哥.我好难受。” 温嘉然:“.” 温嘉然猛地睁大了眼睛,他用力的推开陆宴泽坐了起来,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你你你你.” 他“你你你”了半天,愣是没“你”出个所以然来。 陆宴泽被他推倒在床上,眼神迷茫,眼神湿漉漉的看着温嘉然:“哥哥.” 他惯会装可怜! 温嘉然只觉的头皮发麻,他好像明白了。 脸颊瞬间红成了一片,温嘉然声音发颤:“你你是不是” “嗯。” 陆宴泽回答的干脆利落。 温嘉然:“.” 他觉得自己要疯了,他猛地站了起来,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嘴里不停的念叨着:“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陆宴泽躺在床上,眼神追随着他的背影,突然说道:“哥哥可以帮我。” “你想都别想!” 温嘉然停下脚步,恼怒的看着陆宴泽,他想了想,突然走过去,去拉陆宴泽的胳膊,陆宴泽不明所以的看着他,连拖带拽的被温嘉然拉的站了起来。 温嘉然拍了拍他的脸,一脸正色道:“你!现在给我去卫生间!好了再出来。” 陆宴泽:“.” 他垂下眼,可怜巴巴的说:“对不起”他一边说着,一边黏黏糊糊的想要伸手去抱。 温嘉然后退一步,他冷酷的说:“进去。” 陆宴泽:“.” 他老实了,默默的进了洗手间。 温嘉然见状,松了一口气,他趴在床上,心里乱成一团。 这是正常的吗? 不正常吧? 怎么会有男生会对好朋友. 嘶。 可是他和陆宴泽从小就这样啊,现在长大了,他可能还没意识到? 这是不对的。 可是温嘉然不知道该怎么跟陆宴泽说保持距离的事情。 陆宴泽对他来说是很重要的人。 他不想失去他。 温嘉然越想越烦躁,他索性闭上了眼睛。 世界重归黑暗。 不知道过了多久,陆宴泽终于从里面出来,他浑身湿漉漉的就往床边来。 温嘉然瞬间睁开眼睛,他犹犹豫豫的说:“刚才.” 陆宴泽的眼睛闪了闪,他一脸平静:“男生之间很正常啊。” 温嘉然:“.???” 陆宴泽语气轻松的说:“很多住同一个寝室的还会互相帮助呢,大家都是兄弟,谁没那东西啊。” 温嘉然觉得哪里不对,但又觉得挺有道理,他憋了半天,来了一句:“你跟陆宴修也.?” 陆宴泽猛地咳嗽起来,他咳得撕心裂肺,温嘉然吓了一跳,连忙去给他倒水,但被陆宴泽摆手拒绝了。 他一边咳,一边转移话题道:“这么晚了,该睡觉了。” 温嘉然不依不饶:“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陆宴泽眨了眨眼睛,沉默了半天,脸不红心不跳的从牙缝里挤出来一个字。 “嗯。” 温嘉然见状,松了一口气,他趴在床上,心里乱成一团。 这是正常的吗? 不正常吧? 怎么会有男生会对好朋友. 嘶。 可是他和陆宴泽从小就这样啊,现在长大了,他可能还没意识到? 这是不对的。 可是温嘉然不知道该怎么跟陆宴泽说保持距离的事情。 陆宴泽对他来说是很重要的人。 他不想失去他。 温嘉然越想越烦躁,他索性闭上了眼睛。 世界重归黑暗。 不知道过了多久,陆宴泽终于从里面出来,他浑身湿漉漉的就往床边来。 温嘉然瞬间睁开眼睛,他犹犹豫豫的说:“刚才.” 陆宴泽的眼睛闪了闪,他一脸平静:“男生之间很正常啊。” 温嘉然:“.???” 陆宴泽语气轻松的说:“很多住同一个寝室的还会互相帮助呢,大家都是兄弟,谁没那东西啊。” 温嘉然觉得哪里不对,但又觉得挺有道理,他憋了半天,来了一句:“你跟陆宴修也.?” 陆宴泽猛地咳嗽起来,他咳得撕心裂肺,温嘉然吓了一跳,连忙去给他倒水,但被陆宴泽摆手拒绝了。 他一边咳,一边转移话题道:“这么晚了,该睡觉了。” 温嘉然不依不饶:“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陆宴泽眨了眨眼睛,沉默了半天,脸不红心不跳的从牙缝里挤出来一个字。 “嗯。” 温嘉然见状,松了一口气,他趴在床上,心里乱成一团。 这是正常的吗? 不正常吧? 怎么会有男生会对好朋友. 嘶。 可是他和陆宴泽从小就这样啊,现在长大了,他可能还没意识到? 这是不对的。 可是温嘉然不知道该怎么跟陆宴泽说保持距离的事情。 陆宴泽对他来说是很重要的人。 他不想失去他。 温嘉然越想越烦躁,他索性闭上了眼睛。 世界重归黑暗。 不知道过了多久,陆宴泽终于从里面出来,他浑身湿漉漉的就往床边来。 温嘉然瞬间睁开眼睛,他犹犹豫豫的说:“刚才.” 陆宴泽的眼睛闪了闪,他一脸平静:“男生之间很正常啊。” 温嘉然:“.???” 陆宴泽语气轻松的说:“很多住同一个寝室的还会互相帮助呢,大家都是兄弟,谁没那东西啊。” 温嘉然觉得哪里不对,但又觉得挺有道理,他憋了半天,来了一句:“你跟陆宴修也.?” 陆宴泽猛地咳嗽起来,他咳得撕心裂肺,温嘉然吓了一跳,连忙去给他倒水,但被陆宴泽摆手拒绝了。 他一边咳,一边转移话题道:“这么晚了,该睡觉了。” 温嘉然不依不饶:“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陆宴泽眨了眨眼睛,沉默了半天,脸不红心不跳的从牙缝里挤出来一个字。 “嗯。” 温嘉然见状,松了一口气,他趴在床上,心里乱成一团。 这是正常的吗? 不正常吧? 怎么会有男生会对好朋友. 嘶。 可是他和陆宴泽从小就这样啊,现在长大了,他可能还没意识到? 这是不对的。 可是温嘉然不知道该怎么跟陆宴泽说保持距离的事情。 陆宴泽对他来说是很重要的人。 他不想失去他。 温嘉然越想越烦躁,他索性闭上了眼睛。 世界重归黑暗。 不知道过了多久,陆宴泽终于从里面出来,他浑身湿漉漉的就往床边来。 温嘉然瞬间睁开眼睛,他犹犹豫豫的说:“刚才.” 陆宴泽的眼睛闪了闪,他一脸平静:“男生之间很正常啊。” 温嘉然:“.???” 陆宴泽语气轻松的说:“很多住同一个寝室的还会互相帮助呢,大家都是兄弟,谁没那东西啊。” 温嘉然觉得哪里不对,但又觉得挺有道理,他憋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93860|17554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半天,来了一句:“你跟陆宴修也.?” 陆宴泽猛地咳嗽起来,他咳得撕心裂肺,温嘉然吓了一跳,连忙去给他倒水,但被陆宴泽摆手拒绝了。 他一边咳,一边转移话题道:“这么晚了,该睡觉了。” 温嘉然不依不饶:“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陆宴泽眨了眨眼睛,沉默了半天,脸不红心不跳的从牙缝里挤出来一个字。 “嗯。” 温嘉然见状,松了一口气,他趴在床上,心里乱成一团。 这是正常的吗? 不正常吧? 怎么会有男生会对好朋友. 嘶。 可是他和陆宴泽从小就这样啊,现在长大了,他可能还没意识到? 这是不对的。 可是温嘉然不知道该怎么跟陆宴泽说保持距离的事情。 陆宴泽对他来说是很重要的人。 他不想失去他。 温嘉然越想越烦躁,他索性闭上了眼睛。 世界重归黑暗。 不知道过了多久,陆宴泽终于从里面出来,他浑身湿漉漉的就往床边来。 温嘉然瞬间睁开眼睛,他犹犹豫豫的说:“刚才.” 陆宴泽的眼睛闪了闪,他一脸平静:“男生之间很正常啊。” 温嘉然:“.???” 陆宴泽语气轻松的说:“很多住同一个寝室的还会互相帮助呢,大家都是兄弟,谁没那东西啊。” 温嘉然觉得哪里不对,但又觉得挺有道理,他憋了半天,来了一句:“你跟陆宴修也.?” 陆宴泽猛地咳嗽起来,他咳得撕心裂肺,温嘉然吓了一跳,连忙去给他倒水,但被陆宴泽摆手拒绝了。 他一边咳,一边转移话题道:“这么晚了,该睡觉了。” 温嘉然不依不饶:“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陆宴泽眨了眨眼睛,沉默了半天,脸不红心不跳的从牙缝里挤出来一个字。 “嗯。” 温嘉然见状,松了一口气,他趴在床上,心里乱成一团。 这是正常的吗? 不正常吧? 怎么会有男生会对好朋友. 嘶。 可是他和陆宴泽从小就这样啊,现在长大了,他可能还没意识到? 这是不对的。 可是温嘉然不知道该怎么跟陆宴泽说保持距离的事情。 陆宴泽对他来说是很重要的人。 他不想失去他。 温嘉然越想越烦躁,他索性闭上了眼睛。 世界重归黑暗。 不知道过了多久,陆宴泽终于从里面出来,他浑身湿漉漉的就往床边来。 温嘉然瞬间睁开眼睛,他犹犹豫豫的说:“刚才.” 陆宴泽的眼睛闪了闪,他一脸平静:“男生之间很正常啊。” 温嘉然:“.???” 陆宴泽语气轻松的说:“很多住同一个寝室的还会互相帮助呢,大家都是兄弟,谁没那东西啊。” 温嘉然觉得哪里不对,但又觉得挺有道理,他憋了半天,来了一句:“你跟陆宴修也.?” 陆宴泽猛地咳嗽起来,他咳得撕心裂肺,温嘉然吓了一跳,连忙去给他倒水,但被陆宴泽摆手拒绝了。 他一边咳,一边转移话题道:“这么晚了,该睡觉了。” 温嘉然不依不饶:“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陆宴泽眨了眨眼睛,沉默了半天,脸不红心不跳的从牙缝里挤出来一个字。 “嗯。” 温嘉然见状,松了一口气,他趴在床上,心里乱成一团。 这是正常的吗? 不正常吧? 怎么会有男生会对好朋友. 嘶。 可是他和陆宴泽从小就这样啊,现在长大了,他可能还没意识到? 这是不对的。 可是温嘉然不知道该怎么跟陆宴泽说保持距离的事情。 陆宴泽对他来说是很重要的人。 他不想失去他。 温嘉然越想越烦躁,他索性闭上了眼睛。 世界重归黑暗。 不知道过了多久,陆宴泽终于从里面出来,他浑身湿漉漉的就往床边来。 温嘉然瞬间睁开眼睛,他犹犹豫豫的说:“刚才.” 陆宴泽的眼睛闪了闪,他一脸平静:“男生之间很正常啊。” 温嘉然:“.???” 陆宴泽语气轻松的说:“很多住同一个寝室的还会互相帮助呢,大家都是兄弟,谁没那东西啊。” 温嘉然觉得哪里不对,但又觉得挺有道理,他憋了半天,来了一句:“你跟陆宴修也.?” 陆宴泽猛地咳嗽起来,他咳得撕心裂肺,温嘉然吓了一跳,连忙去给他倒水,但被陆宴泽摆手拒绝了。 他一边咳,一边转移话题道:“这么晚了,该睡觉了。” 温嘉然不依不饶:“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陆宴泽眨了眨眼睛,沉默了半天,脸不红心不跳的从牙缝里挤出来一个字。 “嗯。” 第13章 竹马竹马(13) 温嘉然罕见的沉默了下来,他瞪大眼睛:“你你们?” 陆宴泽一脸无辜,眼神清澈,语气平静:“我都说了,这很正常的。” 是.是这样吗? 是自己太保守了? 温嘉然觉得自己的脑子彻底乱了,他看着陆宴泽眼神复杂。 心中除了震惊,还带着点难以置信,还有一点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他实在是想象不出来陆宴泽和陆宴修会. 打住! 温嘉然!你不能再想下去了! 温嘉然猛地摇了摇头,神情扭曲,陆宴泽却像没事人一样,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温柔:“好了,别多想,早点睡吧。” 温嘉然:“.” 他觉得自己今晚是睡不着了。 陆宴泽却没有再说话,他率先上了床了另一侧,扯过温嘉然的被子就盖在了自己身上。 温嘉然欲言又止,止言又欲,他嘴巴张了张,最终什么也没说,任劳任怨的从柜子里又抱出来一条被子,躺在了床的另一侧。 两人之间隔着一条不算宽的缝隙,但谁也没有主动跨过这条缝隙。 温嘉然侧过身,背对着陆宴泽,脑子里乱糟糟的,他觉得自己应该生气,应该质问,应该好好理一理这乱七八糟的关系,可是,他又觉得,刚才陆宴泽说的话,好像.有点道理。 他甚至觉得,如果这会儿再让他帮陆宴泽的话,好像.也.不是不行?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温嘉然的脸又红了,他轻轻的打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强迫自己闭上眼睛,不要胡思乱想。 而在温嘉然看不到的地方,陆宴泽紧紧的抿着唇,一点点的将属于温嘉然的被子拉至头顶,直至整个人都被蒙在了被子里。 黑暗中,他的心跳格外清晰。 他刚才到底都说了些什么啊? 陆宴泽有些懊恼的抿着唇,恨不得穿越回几分钟前,把自己的嘴给捂上。 什么“很正常”。 什么“互相帮助”。 还有那句“嗯”! 他到底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啊。 陆宴泽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才会在温嘉然面前胡言乱语,还面不改色的撒谎。 明明除了想和温嘉然.那个以外他从来没有对其他人有过这种情绪更何况还是陆宴修! 他越想越恼整张脸都烧了起来为了防止温嘉然发现他索性将被子拉的更紧直闷得自己都要喘不过气来才稍稍的松开一个小口子让新鲜的氧气涌了进来。 他刚刚.只是不想让温嘉然讨厌他。 陆宴泽深吸了一口气被子上还残留着温嘉然身上的气息。 他慢吞吞的闭上眼睛心跳一点点地平静下来。 明天明天他一定要好好解释一下。 不能让然然误会他是一个这么随便的人! 结果这个明天一直到开学陆宴泽都没有找到机会解释这件事。 他一开口提这件事温嘉然便会找各种借口不让他再说下去 反倒是陆宴修一整个假期都觉得很奇怪。 因为他发现温嘉然看他的表情很不对劲他总是偷瞄自己在自己发现后立马转头一副无事发生的模样。 他心里直犯嘀咕:“这小子怎么老用那种奇怪的眼神看我?” 为此他忍不住偷偷照了好几次镜子确认自己长得没毛病啊才稍微放下点心。 可温嘉然的眼神还是让他觉得浑身不自在。 “陆宴泽。” 陆宴修忍不住偷偷问陆宴泽:“你觉不觉得温嘉然最近有点奇怪?” 陆宴泽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不动声色:“哪里奇怪?” “他总是偷偷看我。” 陆宴修皱着眉头:“而且每次被我发现了他就立刻转头装作没事发生你不觉得奇怪吗?” 陆宴泽:“.” 他当然不觉得奇怪。 因为他知道为什么。 可他不能说。 一向没什么大表情的少年在此刻也只能干笑两声敷衍道:“可能.他最近眼睛不太舒服吧。” 陆宴修:“.” 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在又对温嘉然明目张胆的“偷窥”行为进行了几天观察后陆宴修觉得自己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温嘉然会不会喜欢他???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陆宴修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龇了龇牙,一脸震惊。 不会吧,不会吧. 他越想越觉得可能,不然为什么温嘉然总是偷偷看他? 陆宴修不敢去找陆宴泽和林然说这件事,他怕影响他们之间的关系。 思来想去,他决定去找大哥。 “哥我有个问题想跟你说。”陆宴修一脸严肃的坐在陆宴知对面。 陆宴知挑了挑眉:“什么事?”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实话实说:“我觉得温嘉然可能喜欢我。” 陆宴知:“.” 他冷酷无情的说:“没有这个可能。” 陆宴修惊了,他拍桌而起:“为什么?” 陆宴知看着桌上被他弄乱的文件,有些头疼,他拿起眼镜给自己戴上,认真的说:“没有为什么,再说了,他喜欢你还不如喜欢小泽,他们两个在一起的时间最久,你们两个又长得差不多。” 陆宴知说着说着,觉得有点不对劲,他好像被弟弟带偏了,他连忙咳嗽了一声补充道:“再说了,人家嘉然又不是同性恋。” 陆宴修:“.” 他觉得跟他哥说不清楚,他失魂落魄的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开。 结果刚走出书房,迎面就撞上了陆宴泽。 “你怎么了?” 陆宴泽见他神情恍惚,忍不住问道。 陆宴修抬起头,眼神迷茫,下意识的说了一句:“大哥说温嘉然喜欢你。” 陆宴泽:“.” 他整个人瞬间僵住,脸上的血色一下子褪得干干净净,一脸震惊的说:“他怎么知道?” 陆宴修愣了一下,随即瞪大了眼睛,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 “你!” 他拽着陆宴泽的胳膊,手都在抖:“你竟然真的喜欢温嘉然?!” 陆宴泽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他看了看温嘉然所在的房间,下意识的扑过去捂住了陆宴修的嘴,声音压得极低的警告道:“你小点声,别让他听见!” 陆宴修被他捂得说不出话,只能瞪大眼睛,拼命点头,陆宴泽这才缓缓松开手。 “你真的喜欢他?” 陆宴泽抿着嘴犹豫了半天,小 声“嗯”了一下。 陆宴修倒吸一口凉气:“你你们” 他脑袋里乱糟糟的全是这些年来他们四个人在一起的时候陆宴泽跟温嘉然的模样。 夏天温嘉然怕热陆宴泽就随身带着小风扇走哪吹哪。 冬天温嘉然怕冷陆宴泽就提前给他灌好热水袋连手套都给备的整整齐齐。 温嘉然生病陆宴泽恨不得住在温家不回来连喝药的水都给兑的不烫不凉的。 陆宴修越想越心凉。 在此之前他都一直以为这是兄弟情深谁能想到这是暗恋啊。 他们才多大啊? 陆宴修心里别扭的不行他刚想要说话陆宴泽已经抬起头轻声道:“你别跟他说**。” 陆宴修沉默了一下郑重的点了点头。 —— 开学后就是军训 偏偏林然他们学校的那个教练格外**道大热的天让学生们的脸对着太阳站军姿等到军训结束后四个人抽空见面的时候林然直接比平时黑了好几个度。 他出现的时候其余三个人差点没有认出来尤其是陆宴修这厮直接指着林然笑得前仰后合惹得林然气急败坏的追着他跑了好几圈。 好不容易停下后林然看着温嘉然忍不住抱怨:“你怎么一点没黑?” 温嘉然气定神闲:“天生的。” 林然:“.” 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06335|17554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觉得自己受到了一万点暴击。 啊啊啊啊他要去买美白的产品! 高中的日子枯燥且无聊温嘉然和陆宴泽所在的那个班属于尖子班课程紧凑作业成山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显得格外珍贵。 两人虽然没有住校但也不想从家里到学校来回奔波两人一合计索性凑钱在学校附近买了一套房子。 可温嘉然原本以为进入高中后两人还能像从前一样形影不离可渐渐温嘉然发现陆宴泽似乎变得有点不太对劲。 其中最明显的就是高一那时候的晚上陆宴泽总是喜欢黏着他非要跟他挤在一张床上睡觉。 说些什么兄弟之间就该亲密 无间的歪理。 可如今步入高三,陆宴泽却主动提出要分开睡,温嘉然当时觉得奇怪,但也没有多想,只当是现在高三,学习压力太大,需要独立空间,可时间一长,温嘉然却觉得越来越不对劲。 陆宴泽不仅晚上不跟他一起睡了,连白天也总是有意无意地跟他保持距离。 以前两人勾肩搭背是常有的事,现在陆宴泽却对此躲躲闪闪,连对上眼神都会仓促的移开。 而且最重要的是! 温嘉然已经发现了好几次,陆宴泽在放假的时候不带上他,而是偷偷摸摸的自己出门。 温嘉然心里好奇的不行,跟踪过他一次,发现陆宴泽是去了城中村,跟那个叫陈望的家伙见面。 说起来他们跟陈望也认识好几年了,但那家伙,除了跟陆宴泽亲近一点,对他们都客套的很,甚至还带着点隐隐约约的疏离,唯独在陆宴泽面前才会流露出一点真实的情绪。 对他们始终都保持着“朋友的朋友”的那种分寸。 大家都不是傻子,久而久之,林然他们就不大乐意去找他玩了,只有陆宴泽还跟他走的亲近一些。 陆宴泽会不会不想跟他好了? 他现在想跟陈望当好朋友? 还是说,他其实早就烦了自己,只是不好意思说出口? 温嘉然的脑袋里乱糟糟的,各种杂七杂八的想法都有。 他心里堵得难受,又带着点自己也没有意识到的委屈。 两人陷入了冷战,换句话说是温嘉然单方面的冷战。 陆宴泽跟他说话,他装作没听见。 陆宴泽给他接水,他装作没看见。 陆宴泽在食堂给他占座,他故意坐到别的位置上。 温嘉然知道自己在赌气,可他就是控制不住。 两人之间诡异的气氛,就连一向大大咧咧的林然和陆宴修都看出来了不对劲,林然跟陆宴修背地里讨论了好几次,最后还是觉得直接问温嘉然最妥当。 林然找了个由头把温嘉然单独约了出来,然后坐在他的对面,小心翼翼的问道:“嘉然,你跟陆宴泽.你们最近怎么了?” 温嘉然愣了一下,随即别过脸,语气有些生硬:“没什么。” 林然挑了挑眉,显然不信:“你们两个以前勾肩搭背的,现在连句话都不说,你跟我说没什么?” 温嘉然抿了抿唇没说话,林然见状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你们吵架了吗?” 温嘉然摇头。 “那他惹你生气了?” 温嘉然还是摇头。 林然有些无奈:“那你们到底怎么了?” 温嘉然沉默了一会儿,才闷声说道:“我也不知道。” 他是真的不知道,他只知道陆宴泽突然开始疏远他,不再像以前那样亲近。 不知道原因,不知道该怎么办。 林然见他这样,也不好意思在追问,只能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别想太多,有什么误会,说开了就好了。” 温嘉然没说话,只是将这句话记在了心里。 陆宴泽对他很重要,他根本没办法想象如果有一天陆宴泽真的不跟他玩了,他会怎么样。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无论如何,他都要去找他去问个明白。 他要知道陆宴泽到底是怎么想的。 第14章 竹马竹马(14) 温嘉然一整天都心不在焉的,在心中反复排练着晚上遇见陆宴泽要怎么说,可没想到,陆宴泽竟然足足消失了一整天!!! 温嘉然觉得不能再拖了,他直接杀回了他跟陆宴泽租的房子里,决定找他当面问清楚。 温嘉然拿出钥匙打开门,屋子里静悄悄的,陆宴泽不在客厅,那就只可能是在他的卧室里了。 他放轻了脚步,慢慢的挪动到了陆宴泽的房间门口。 房间门关着,但里面隐隐约约有些奇怪的声音传了出来。 温嘉然脚下动作一顿,他有些疑惑的皱了皱眉,原本就轻的脚步放的更轻了,他小心翼翼的趴在了陆宴泽的门上往里面听。 屋内的声音听不真切,但仔细听上去,像是有人在低低的喘息,夹杂着压抑的闷哼。 温嘉然心里一紧,下意识地把耳朵贴到了门板上。 “.唔.轻点 “哥哥.然然 断断续续的对话飘了出来,声音急促,但当最后两个字传出来的时候,温嘉然脑子里“嗡的一声,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他怎么觉得哪里怪怪的? 温嘉然犹豫再三,深吸了一口气,抬手敲门。 “陆宴泽,你在里面吗? 门内顿时一阵慌乱,像是有人撞到了什么东西,他短暂地发出了一声痛呼声,紧接着就是一阵窸窸窣窣的收拾声。 过了好一会儿,门才被打开。 陆宴泽脸颊泛红的出现在温嘉然的视线里,头发湿漉漉的,呼吸也有些急促,就连身上的衣服也是皱皱巴巴的,显然是刚才匆匆忙忙套上的。 “然然?他眼神闪躲:“你怎么回来了? 温嘉然没有立刻回答,目光越过他,往房间里看了一眼,屋内没有开灯,昏暗中看不清楚,只能隐约看见地板上散落着几件衣服。 他皱了皱眉,心里那股怪异的感觉更浓了。 他收回视线:“没什么,我听见里面有声音,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 这段时间的冷战,温嘉然已经很少对陆宴泽说出这么多话了,陆宴泽的嘴角悄悄翘了翘,他刚要说什么,就见温嘉然要往屋里走。 他心中一紧,下意识的伸手去拦。 温嘉然被他的胳膊给挡 住了他抿着嘴心里堵得厉害。 现在连房间都不让他进了吗?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紧接着涌上来的就是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情绪。 温嘉然垂下眼睫毛轻轻的颤了颤将眼底的情绪全都给隐藏住了他勉强笑了笑声音很轻带着点玩笑的意味说道:“你房间里藏什么啦?连我都不让进?” 陆宴泽脸上的表情很奇怪看上去有些慌张他低着头绞尽脑汁的解释着:“不不是我不是不让你进只是房间里现在有点乱我.” 他说了半天见温嘉然不吭声抬头去看声音戛然而止。 温嘉然站在他面前眼眶泛红睫毛上湿漉漉的要哭不哭的模样。 温嘉然也不想这样的可是心里就是很难受。越是忍着心里就越委屈。 这些天来积压的情绪像是终于找到了一个出口一股脑的涌了上来。 为什么要躲着我? 为什么不理我? 现在连门都不让进了。 他越想越难过鼻尖一酸眼泪就差点掉下来了。 眼见着陆宴泽望过来 原先想好的措辞在这一瞬间烟消云散。 温嘉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离开这里。 他转身就想走但下一秒胳膊就被人拽住了。 “然然!” 陆宴泽的声音猛地提高但下一秒他又心虚的低了下去:“我没有我就是.我就是.” 他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温嘉然突然觉得有点厌烦了。 他不喜欢陆宴泽这样。 也不喜欢自己这样。 温嘉然突然冷静下来了他想要问清楚。 如果陆宴泽真的是不想跟他当好朋友了那他那他、 他可以从这里搬走以后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抱着这样的想法温嘉然突然扭过了头他深吸一口气。 “陆宴泽我们谈谈吧。” 陆宴泽怔了一下温嘉然看着他语气平静:“这段时间.你一直在躲我对吧?” 陆宴泽张了张嘴想要解释但被温嘉然给打 断了。 “你先听我说完。” 温嘉然的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突然这样,也不知道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但你这样真的让我很难受。” “我每天都在想,是不是我哪里惹你生气了,还是说你不想跟我当朋友了。” 温嘉然的声音低了下来:“如果.我是说如果,你真的不想跟我当朋友的话” 他顿了顿,抬头直视着陆宴泽,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他语气加重道:“我可以搬走。” 陆宴泽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他有些茫然的眨了眨眼睛:“你说什么?” 温嘉然没看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06336|17554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只是垂着眼将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你疯了吗?” 陆宴泽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温嘉然。 温嘉然:“.???” 到底谁疯了?他越想越气,刚才的委屈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他甚至一句话都不想说,转身就要走。 但紧接着,就被陆宴泽一把给抱住了。 “不许走!” 陆宴泽的声音低低的,带着一丝颤抖:“我不想你搬走。” 温嘉然被他抱在怀里,整个人都僵住了。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耳朵上,陆宴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不是故意疏远你的,我只是怕你发现我那些奇怪的心思,怕你讨厌我.” “所以,我才” 他的话没有说完,却胜过了千言万语。 温嘉然被他锢着,看不清他的神情,他下意识的想要挣脱,但却被陆宴泽察觉到了他的动作,因此抱的更紧了。 “别走.不许走.” 他的声音低低的,带着祈求,又像是撒娇。 温嘉然可以很清楚的感受到他后背紧贴的胸膛中,那颗急促跳跃的心脏。 他抿着唇,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奇怪。 哪里都好奇怪。 他忍不住说道:“你能不能先放开我?” 陆宴泽没有说话,反而将脸埋进了温嘉然的颈窝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温嘉然:“.” 他感觉到陆宴泽的呼吸喷洒在颈侧,耳边是他抑制不住的急促的喘息。 那块皮肤像是被火给点燃了一样,滚烫的温度迅速蔓延开来,顺着颈侧一路烧到耳尖,又烧到脸颊,最后就连小腹都开始发热。 温嘉然脸一下子就红了,他无措的说:“你你别这样” 又轻又软的声音。 像是在撒娇。 陆宴泽低低的笑了一声,他突然探出舌尖试探性的在温嘉然的脖颈上舔了一下。 温嘉然:“!!!” 他整个人像是被电了一下,猛地一颤:“陆宴泽!” 他羞恼的说:“你干什么?!” 陆宴泽却像是没听见似的,鼻尖蹭了蹭温嘉然的颈窝:“抱歉,我忍不住。” 温嘉然都懵了,但与此同时,内心的深处缓缓升起了一抹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的期盼。 他低声道:“为什么会忍不住?” “因为.” 陆宴泽郑重的在他耳边低声道:“我喜欢你。” 第15章 竹马竹马(15) 是从什么时候想到要跟温嘉然保持距离的呢? 陆宴泽也不知道。 或许是从同床共枕的那些早上,他都要弓着腰偷偷跑进卫生间开始。 或许是从与温嘉然的肢体接触中,情不自禁地收紧手臂,却又在下一秒慌张松开,生怕对方察觉到异样开始。 或许是从看见温嘉然和别人说笑时,心里陡然升起的那些阴暗的想法开始。 陆宴泽开始感到害怕。 他害怕自己的感情被发现。 害怕温嘉然会因此远离他。 害怕他们最后连朋友都做不成。 所以,他选择了最笨拙的方式。 疏远温嘉然。 拧巴的人注定得不到自己想要的。 他以为这样做可以压制住心底翻涌的情感,可越是逃避,温嘉然的样子与声音就在他的脑海中越清晰。 陆宴泽甚至想过。 什么都别管了,什么都别在意。 干脆直接告诉然然自己的想法,他们是青梅竹马,是彼此之间最重要的人。 温嘉然不会因为这个生气的。 甚至他可能会妥协。 然后,他就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 这个自私的念头,不止一次的在陆宴泽的脑海中盘旋,就像是伊甸园的毒蛇,引诱他去吃那颗果实。 可他舍不得。 舍不得让然然为难。 舍不得让然然妥协。 于是,他只能选择继续拧巴下去,继续逃避现实。 直到今天 陆宴泽兴奋的几乎要发抖。 他察觉到了! 然然对他没有抗拒,甚至还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他忍不住抱得更紧了,声音里是压抑不住的喜悦,他黏黏糊糊的在温嘉然的脖颈上亲了又亲,舔了又舔,直到那一块皮肤湿漉漉,亮晶晶的,才意犹未尽的停下了动作。 陆宴泽又重复了一遍:“我喜欢你,然然然然哥哥” 温嘉然一直没有说话,他的呼吸声越来越急促,有些无措的咬住了嘴唇。 陆宴泽浑然不在意,他的胆子越来越大,甚至从背后抱着温嘉然的 腰,半拖半拽的将他带进了屋里。 温嘉然脑袋一片空白,就这么任由他动作。 屋内有一股很奇怪的味道,他忍不住皱了皱眉,地上的垃圾桶里扔着一团被揉捏得皱皱巴巴的纸巾。 !!! 温嘉然眨了眨眼睛,一瞬间醍醐灌顶。 他下意识的想要说话,但已经来不及了,因为陆宴泽已经在他耳边说道。 “你知道我刚才为什么不想让你进来吗?因为我在.” 他的声音轻柔中带着点蛊惑:“我在一边想你,一边.” 未尽的话被吞进了喉咙里,因为陆宴泽被温嘉然猛地拽住了头发往后扯,他被迫向后仰着头,温嘉然趁着这个间隙,转过了身,正面对着陆宴泽。 他的眼睛里满是羞恼,但很好看。 陆宴泽忍不住舔了舔牙。 他好像在门开的那一瞬间就患上了.性.瘾。 想贴在他身上,想抱他,想要他们之间密不可分。 他一边这么想着,一边又朝着温嘉然伸出了手。 “陆宴泽!” 温嘉然面无表情的喊了他一句,陆宴泽一个激灵,被荷尔蒙占据的大脑瞬间恢复了清明,他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然然.你不讨厌我的,对不对?” 温嘉然咬牙。 这家伙装模作样的本事是越来越炉火纯青了。 现在这副模样,好像刚才对着他说荤话的那个人不是他一样! 他歪着头想了想,故意冷声道:“你说呢?” 陆宴泽眼神黯了下去,他抿着嘴一言不发,像是被主人训斥的大狗,明明身体在克制,可眼睛却执拗的盯着温嘉然的脸。 他不敢说话,怕一开口就会听到自己不想听见的答案。 温嘉然也静静的看着他。 他在想很多事,但最终他想明白了。 这些天所有的委屈与难过在这一瞬间都有了结果。 温嘉然找到了答案。 他忽然笑了,凑过去,捧住了陆宴泽的脸:“有没有人告诉过你,答非所问也是一种答案。” 话音刚落,陆宴泽的瞳孔猛地一缩,他怔怔的看着温嘉然,像是还没有反应过来。 温嘉然笑意盈盈的看着他,陆宴泽的眼睛一点点亮了起来:“你你是说.你.” 他语无伦次,声音发颤。 温嘉然笑着看着他,他轻声道:“我也喜欢你。” 陆宴泽的心跳得飞快,他忽然伸手,一把将温嘉然抱进了怀里。 眼泪一滴一滴地砸在了温嘉然的头发上。 他哽咽着:“太好了,太好了” 少年隐晦克制的爱意,在此时终于窥见天日。 他得到了心爱之人的回应。 窗外的风吹动着窗帘,夜色温柔。 温嘉然回抱住了他,声音里带着笑意:“傻子。” 他们是青梅竹马。 是儿时的玩伴。 是少年的欢喜。 是彼此心脏的唯一归处。 此时他们正年少,故事还长,余生还久。 一切都刚刚好。 腰,半拖半拽的将他带进了屋里。 温嘉然脑袋一片空白,就这么任由他动作。 屋内有一股很奇怪的味道,他忍不住皱了皱眉,地上的垃圾桶里扔着一团被揉捏得皱皱巴巴的纸巾。 !!! 温嘉然眨了眨眼睛,一瞬间醍醐灌顶。 他下意识的想要说话,但已经来不及了,因为陆宴泽已经在他耳边说道。 “你知道我刚才为什么不想让你进来吗?因为我在.” 他的声音轻柔中带着点蛊惑:“我在一边想你,一边.” 未尽的话被吞进了喉咙里,因为陆宴泽被温嘉然猛地拽住了头发往后扯,他被迫向后仰着头,温嘉然趁着这个间隙,转过了身,正面对着陆宴泽。 他的眼睛里满是羞恼,但很好看。 陆宴泽忍不住舔了舔牙。 他好像在门开的那一瞬间就患上了.性.瘾。 想贴在他身上,想抱他,想要他们之间密不可分。 他一边这么想着,一边又朝着温嘉然伸出了手。 “陆宴泽!” 温嘉然面无表情的喊了他一句,陆宴泽一个激灵,被荷尔蒙占据的大脑瞬间恢复了清明,他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然然.你不讨厌我的,对不对?” 温嘉然咬牙。 这家伙装模作样的本事是越来越炉火纯青了。 现在这副模样,好像刚才对着他说荤话的那个人不是他一样! 他歪着头想了想,故意冷声道:“你说呢?” 陆宴泽眼神黯了下去,他抿着嘴一言不发,像是被主人训斥的大狗,明明身体在克制,可眼睛却执拗的盯着温嘉然的脸。 他不敢说话,怕一开口就会听到自己不想听见的答案。 温嘉然也静静的看着他。 他在想很多事,但最终他想明白了。 这些天所有的委屈与难过在这一瞬间都有了结果。 温嘉然找到了答案。 他忽然笑了,凑过去,捧住了陆宴泽的脸:“有没有人告诉过你,答非所问也是一种答案。” 话音刚落,陆宴泽的瞳孔猛地一缩,他怔怔的看着温嘉然,像是还没有反应过来。 温嘉然笑意盈盈的看着他,陆宴泽的眼睛一点点亮了起来:“你你是说.你.” 他语无伦次,声音发颤。 温嘉然笑着看着他,他轻声道:“我也喜欢你。” 陆宴泽的心跳得飞快,他忽然伸手,一把将温嘉然抱进了怀里。 眼泪一滴一滴地砸在了温嘉然的头发上。 他哽咽着:“太好了,太好了” 少年隐晦克制的爱意,在此时终于窥见天日。 他得到了心爱之人的回应。 窗外的风吹动着窗帘,夜色温柔。 温嘉然回抱住了他,声音里带着笑意:“傻子。” 他们是青梅竹马。 是儿时的玩伴。 是少年的欢喜。 是彼此心脏的唯一归处。 此时他们正年少,故事还长,余生还久。 一切都刚刚好。 腰,半拖半拽的将他带进了屋里。 温嘉然脑袋一片空白,就这么任由他动作。 屋内有一股很奇怪的味道,他忍不住皱了皱眉,地上的垃圾桶里扔着一团被揉捏得皱皱巴巴的纸巾。 !!! 温嘉然眨了眨眼睛,一瞬间醍醐灌顶。 他下意识的想要说话,但已经来不及了,因为陆宴泽已经在他耳边说道。 “你知道我刚才为什么不想让你进来吗?因为我在.” 他的声音轻柔中带着点蛊惑:“我在一边想你,一边.” 未尽的话被吞进了喉咙里,因为陆宴泽被温嘉然猛地拽住了头发往后扯,他被迫向后仰着头,温嘉然趁着这个间隙,转过了身,正面对着陆宴泽。 他的眼睛里满是羞恼,但很好看。 陆宴泽忍不住舔了舔牙。 他好像在门开的那一瞬间就患上了.性.瘾。 想贴在他身上,想抱他,想要他们之间密不可分。 他一边这么想着,一边又朝着温嘉然伸出了手。 “陆宴泽!” 温嘉然面无表情的喊了他一句,陆宴泽一个激灵,被荷尔蒙占据的大脑瞬间恢复了清明,他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然然.你不讨厌我的,对不对?” 温嘉然咬牙。 这家伙装模作样的本事是越来越炉火纯青了。 现在这副模样,好像刚才对着他说荤话的那个人不是他一样! 他歪着头想了想,故意冷声道:“你说呢?” 陆宴泽眼神黯了下去,他抿着嘴一言不发,像是被主人训斥的大狗,明明身体在克制,可眼睛却执拗的盯着温嘉然的脸。 他不敢说话,怕一开口就会听到自己不想听见的答案。 温嘉然也静静的看着他。 他在想很多事,但最终他想明白了。 这些天所有的委屈与难过在这一瞬间都有了结果。 温嘉然找到了答案。 他忽然笑了,凑过去,捧住了陆宴泽的脸:“有没有人告诉过你,答非所问也是一种答案。” 话音刚落,陆宴泽的瞳孔猛地一缩,他怔怔的看着温嘉然,像是还没有反应过来。 温嘉然笑意盈盈的看着他,陆宴泽的眼睛一点点亮了起来:“你你是说.你.” 他语无伦次,声音发颤。 温嘉然笑着看着他,他轻声道:“我也喜欢你。” 陆宴泽的心跳得飞快,他忽然伸手,一把将温嘉然抱进了怀里。 眼泪一滴一滴地砸在了温嘉然的头发上。 他哽咽着:“太好了,太好了” 少年隐晦克制的爱意,在此时终于窥见天日。 他得到了心爱之人的回应。 窗外的风吹动着窗帘,夜色温柔。 温嘉然回抱住了他,声音里带着笑意:“傻子。” 他们是青梅竹马。 是儿时的玩伴。 是少年的欢喜。 是彼此心脏的唯一归处。 此时他们正年少,故事还长,余生还久。 一切都刚刚好。 腰,半拖半拽的将他带进了屋里。 温嘉然脑袋一片空白,就这么任由他动作。 屋内有一股很奇怪的味道,他忍不住皱了皱眉,地上的垃圾桶里扔着一团被揉捏得皱皱巴巴的纸巾。 !!! 温嘉然眨了眨眼睛,一瞬间醍醐灌顶。 他下意识的想要说话,但已经来不及了,因为陆宴泽已经在他耳边说道。 “你知道我刚才为什么不想让你进来吗?因为我在.” 他的声音轻柔中带着点蛊惑:“我在一边想你,一边.” 未尽的话被吞进了喉咙里,因为陆宴泽被温嘉然猛地拽住了头发往后扯,他被迫向后仰着头,温嘉然趁着这个间隙,转过了身,正面对着陆宴泽。 他的眼睛里满是羞恼,但很好看。 陆宴泽忍不住舔了舔牙。 他好像在门开的那一瞬间就患上了.性.瘾。 想贴在他身上,想抱他,想要他们之间密不可分。 他一边这么想着,一边又朝着温嘉然伸出了手。 “陆宴泽!” 温嘉然面无表情的喊了他一句,陆宴泽一个激灵,被荷尔蒙占据的大脑瞬间恢复了清明,他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然然.你不讨厌我的,对不对?” 温嘉然咬牙。 这家伙装模作样的本事是越来越炉火纯青了。 现在这副模样,好像刚才对着他说荤话的那个人不是他一样! 他歪着头想了想,故意冷声道:“你说呢?” 陆宴泽眼神黯了下去,他抿着嘴一言不发,像是被主人训斥的大狗,明明身体在克制,可眼睛却执拗的盯着温嘉然的脸。 他不敢说话,怕一开口就会听到自己不想听见的答案。 温嘉然也静静的看着他。 他在想很多事,但最终他想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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