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亲新婚夜,病弱太子宠我入骨》 第32章 你们舍不得苏清欢,却要我舍了养父? 为了赶路,这一路回京马车几乎没怎么休息,所以姜黎婳等人入京之后,天还没黑。 马车在苏府门外停下,声称有事的楚御礼却跟着姜黎婳一同下了马车,后者不明所以的看向他,语气疑惑,“殿下?” “时辰不早了,也做不成什么事情。”楚御礼拉着姜黎婳的手,看向杵在那里没动的刘嬷嬷,“还不叫人开门?” 说完又柔和的对姜黎婳说道,“为夫实在不放心你一个人回府,既然都到这里了,就陪你一同进去,一会儿咱们一同回府。” 姜黎婳知道自己如果一个人进去的话,吕氏为了达成目的不知道会和她闹出什么事,说不定还会让她留在府上过夜,而留在府上过夜还不知道会出什么差错,若他跟着进了苏府,停留片刻之后想要离开,苏府不敢留人。 想到这里,姜黎婳便也就同意了下来。 两人带着太医进了苏府,吕氏听到下人来报,姜黎婳和楚御礼带着太医来苏府了。 她心头闪过一丝异样,但是想到自己是装病,又觉得姜黎婳小题大做,故意带太医来揭穿她,让她难堪! 那股异样在怨念之下一闪而过,很快消失无踪,吕氏心头此时只剩下对姜黎婳的埋怨。 而苏建明听说楚御礼也跟着姜黎婳来府上了,赶紧带着两个儿子出来迎接,“不知道大殿下前来,有失远迎,还请殿下勿怪。” “大皇子妃听说她母亲生病,心头很是着急,孤便随她过来瞧瞧。”楚御礼不冷不热的回应了一句,又温柔的看向姜黎婳,轻声道:“带着太医去给你母亲看看吧。” “好,妾身很快便回。”姜黎婳从始至终没有看苏家父子三人一眼。 这三人从未把姜黎婳当亲人,她如今也把三人当空气。 苏建明三人瞧姜黎婳这种态度,心头都气愤不已。 姜黎婳到了吕氏的院落,进到屋中,吕氏正靠在床边,看到她带着太医走进来,吕氏叹气道:“我只是有些不舒服,有些想念你了,你还带着太医过来做什么?” “刘嬷嬷说夫人病得很重,我又不是大夫,过来看望您,您也不会好,所以就带着太医过来了。”姜黎婳说着在屋内圆桌旁边的圆凳上坐下,“人看了,病也要治的。” 抬起手想牵姜黎婳的手表示亲昵的吕氏,手悬在半空。 姜黎婳假装没看到吕氏的手,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对太医道,“康太医,劳烦你给吕夫人好生看看。” 她喝了一口茶,又看向面色不好的吕氏,柔声道:“我们殿下身子不好,我怕靠夫人太近染了病气再过给大殿下,所以就坐在这边了,夫人应该不会介意吧?” 想骂人的吕氏当着太医的面只能硬生生的忍着心头的怒意,她牵强的扯了扯嘴角,“你是为了大皇子的身体着想,应该的。” 康太医给吕氏诊脉,感受到强而有力的脉搏,他不解的抬眸看了吕氏一眼,吕氏对着她笑了笑,康太医又垂眸继续诊脉,半晌之后他才松开手道:“夫人只是郁结于心,才会导致心神不宁,下官这就开一副药,夫人服用之后,应该就会好很多。” 姜黎婳微微挑眉,郁结于心? 这是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情了? 不会是苏清欢知道了萧景宴的秘密,跑回来告状了吧? 应该不会,原文中萧景宴表面纨绔,实则心机深沉,原主已经够小心翼翼了,但是在发现萧景宴和国公府的秘密之后,还是很快被萧景宴察觉了。 苏清欢若是知道了他们的秘密,萧景宴不可能不会察觉。 所以应该不是苏清欢的事情。 吕氏让刘嬷嬷带着康太医出去写药方,这才有机会说出找姜黎婳过来的目的。 姜黎婳听了吕氏要求自己做的事情,觉得吕氏真的脑子不对,她看着吕氏,眼里露出讥诮,“夫人为了夫家这样算计自己的亲娘,你都不觉得亏心吗?” 听姜黎婳这么说自己,吕氏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了下去,她冷冷的瞪了姜黎婳一眼,沉声道:“什么叫算计?你兄长有个好前程不管对吕家还是苏家来说都是好事!只有你外祖母是拎不清的!你倒是嫁了一个高高在上的皇子!怎么不见你为自己兄长的前程出一把力!” “出力?”姜黎婳只觉得好笑,她真的笑了,甚至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她笑了好一会儿,笑得吕氏差点以为她疯了。 吕氏沉着脸,呵斥道,“你笑什么?” 姜黎婳抬手擦了擦眼角的眼泪,嗤笑一声:“夫人,需要我提醒你一下我回府这些日子以来,苏承印和苏继业是怎么对我的吗?他们除了对我恶言相向之外,还对我做过些什么?你哪儿来的脸要我为他们出力?” “你的意思是说你不愿意帮忙?”吕氏坐直身子,面色冰冷的看着姜黎婳,“你怎么这么狠心?你哥哥和弟弟那样对你还不是因为你自己性子孤僻!” “孤僻?”姜黎婳冷笑,“我一开始没有对他们恭敬有加吗?一开始我没有对他们笑脸相迎吗?可是这在你们眼里是什么?是我想抢了苏清欢在你们这里的关爱,是我要争宠!怎么到头来还变成我的错了?” “伶牙俐齿!”吕氏指着姜黎婳,“我说你一句,你就回我十句!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娘?” “吕夫人你认为呢?”姜黎婳嘲讽的看着怒火丛生的吕氏,语气凉凉,“你都没把我当女儿,我为何把你当娘?” “姜黎婳!我当初就不该把你生下来!”吕氏红着眼怒骂道:“早知道你是这副德行,我就不该生你下来!” “所以我生下来就被换走了呀。”姜黎婳语气轻飘飘,“他们换了一个让你窝心的乖女儿呀,你还不满意吗?” “那是奶娘鬼迷了心窍才把自己的女儿和你调换了,如今她已经死了,你还想怎样?清欢她当时也只是一个小婴儿,她什么都不知道,她也是无辜的,难道你还要我们把她赶出苏家吗?”吕氏红着眼,指责姜黎婳,“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我狠心还是你们狠心?”姜黎婳脸上的表情一敛,冷冷的看着苏氏,“别忘了,不是我自己要回来的,是你们非要我回来的!甚至不惜威胁我爹爹!” “我们才是你亲生父母,你不该回来吗?”吕氏站起来走过去一巴掌打在姜黎婳的脸上,“你如今喊我吕夫人,喊你父亲苏大人,却对着一个外人喊爹爹,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一个白眼狼!” 姜黎婳抬手捂着自己的脸,这一刻她仿佛感受到了原主当初得不到母爱的绝望。 即便自己知道吕氏拎不清,也从未对吕氏抱有希望,此时还是忍不住心凉。 吕氏也意识到自己刚刚太过激动了,她垂下自己略微有些颤抖的手,给自己找补,“是你非要激怒我的。” 姜黎婳却被吕氏这一巴掌打得更清醒了,她静静地看着不敢看自己的吕氏,语气很轻,“你们割舍不下养了十几年的养女,却想要我割舍下养了我十几年,把我当掌上明珠的爹爹?你们哪儿来的脸!” 第33章 孤捧在手心里的人你们也敢打? 吕氏听姜黎婳这么说,心有瞬间的颤抖,她怔怔的看着姜黎婳,“这就是你不愿意入苏家族谱的原因?” 姜黎婳听到她那受伤的语气,有些不耐的皱了皱眉头,“那不也正是你们希望的吗?我不抢苏清欢的位置,正合了你们心意。” 吕氏听姜黎婳毫不留情的揭穿他们心底的想法,双手不自觉的握成拳头,她想张口为自己辩解,但却不知道说什么。 直到姜黎婳转身要走了,她才道,“我知道,缺失的十几年已经让我们母女的情感产生了很大的一条裂缝,我还知道你和我都不想修补这条裂缝。”她目光落在姜黎婳那傲然的后背上,语气稍微柔和了一点,“我只求你这件事情,帮我拿到那台端砚,帮你哥哥成功拜师上官先生,其他的我也不求了。” 姜黎婳回头看她,冷笑,“你的乖女儿苏清欢不是有办法让你的好儿子拜上官先生为师吗?怎么现在又成了让我帮忙拿到那台端砚帮苏承印成功拜师了?你确定上官先生喜欢砚台吗?” 那老头虽然是外人眼中的文人大儒,但是最烦的就是握笔了,送砚台?这不是惹人厌烦吗? “我们若能亲自登上上官先生的门庭还需要找你吗?”吕氏听姜黎婳这么说眉眼立刻露出不耐,但想到自己的目的,她深深地吸了口气解释道,“砚台是送给沈太傅的,沈太傅是上官先生的徒弟,我们只能找沈太傅帮我们向上官先生引荐。” 姜黎婳:“?” 她真的想知道这吕氏和苏家的人哪儿来的自信,认为沈师兄会愿意帮一个资质平平的晚辈拜自己的师父当师父,还平白把自己的辈分给拉低了。 这吕氏他们是不是脑子不对啊? 见姜黎婳不说话,吕氏以为她在想如何拒绝,当即道:“你不想答应?” “她不想答应就算了,母亲你不要求她了!”苏承印冰冷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很快苏承印黑着一张脸走了进来,“人家贵为皇子妃,瞧不上我们,我们何必贴上去找不自在。” 姜黎婳挑眉,“你倒是有点自知之明。” 苏承印听到这话正要发怒,就看到姜黎婳脸颊上的红印了,他冷哼一声,“姜黎婳,你真的以为嫁给大皇子了就不用靠我们苏家了是吗?你那病弱的夫君能活多久?我等着他死了之后,你再跪着上门求我们。” “那你好好等着吧。”姜黎婳转身就走,走了两步她忽然停下脚步,在吕氏和苏承印疑惑的目光中,她笑着走回来,接着抬手一巴掌甩在苏承印的脸上,不等苏承印反应过来,厉声喝道:“诅咒皇子,苏承印你是不想活了吗?今日本宫开恩,掌掴你之后就不问你罪了,以后记得谨言慎行,否则小心祸从口出。” 说完她高冷的扫了想骂人的吕氏一眼,沉声道:“吕夫人,你应当好好地规诫你这口无遮拦的儿子。” 姜黎婳捏了捏有些发麻的手,又道:“对了,再劝你们一句,做人还是脚踏实地的好,有多少实力就做多少事,别莫名的惹人厌烦,否则最后吃亏的是自己。” 与其在这儿想些旁门左道的事情,还不如好好读书,打好基础才是最好的。 当然,这些姜黎婳是不会给他们说清楚的,她要的就是苏家自食其果。 “姜黎婳!你给我等着!”苏承印无能狂怒。 吕氏直到大皇子在外面等姜黎婳,生怕他惹怒大皇子,连忙拉着苏承印,她心疼的看着苏承印的脸颊,“都红了,快拿冰块敷一下。” “我不会放过姜黎婳的!”苏承印眼中闪过恨意,“我要她后悔今天打了我!在外面长大的野种就是养不熟!” 吕氏心疼苏承印被打,由着他骂姜黎婳,什么话都不说。 这边姜黎婳走出院门佩玉几人就迎了上来,看到姜黎婳通红的脸颊,佩玉心疼上前,“吕夫人她打你了?” 姜黎婳笑了笑,“没事儿,回去用冰敷一下,擦点药膏就好了。” 她说没事,但到前厅的时候,楚御礼看到却怒了,他上前抓着姜黎婳的手转身就阴冷地睨着苏建明,“苏建明,你们一家子还真是让孤大开眼界!皇室在你们眼中是空气吗?上次敢对孤的皇子妃口出狂言,今日竟然敢对孤的皇子妃动手了!” 苏建明一开始看到姜黎婳脸上的巴掌印还没在意,毕竟他根本不在意这个女儿,但此时感受到了楚御礼的怒气,他一下子就心虚了。 他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连忙解释,“一定是他们母女产生了口舌之争,内子可能是一时失手才打了大皇子妃,还请大皇子殿下谅解!” “谅解?”楚御礼一脚把旁边摆着观赏瓷器的架子踹翻,瓷器摔碎发出刺耳的声音,楚御礼冰冷的语气却比瓷器摔碎更刺耳,“谅解你们?上次孤就警过你们,不要藐视皇室!” 姜黎婳不知道自己被打一巴掌竟然让楚御礼这么生气,她伸手拽了拽楚御礼,低声道:“殿下,我没事。” “脸都红了,怎么会没事!”楚御礼双目通红,在看向姜黎婳的时候,他眼中的阴鸷全都收了起来,只剩下温柔和疼惜,“你别怕,孤为你出气。” 他说完看了佩玉一眼,沉声道:“你们三个带大皇子妃出去等着。” 佩玉和铃铛、知夏三人连忙护着姜黎婳出去,姜黎婳侧眸看了楚御礼一眼,他不知道楚御礼要对苏建明说什么,不过他既然不想让自己听,那她就出去等他好了,反正这苏家,她是一刻也不想多呆。 楚御礼一直目送姜黎婳离开苏家前厅直到看不到人影了,他才回头看向苏建明,苏建明见他看向自己,连忙跪在地上告罪,“大皇子,臣在这里代替内子向您道歉,都是臣管家不严,才让内子不知分寸的打了大皇子妃,求您消消气。” 楚御礼嘴角扯起一抹冷漠的弧度,他往前走了两步,一把揪住苏建明的后领,喑哑的声音带着一丝嗜血,他盯着眼神闪躲的苏建明,眼里闪烁着诡谲的光芒,“孤小心捧在手心里的人,你们竟然敢打?” 苏建明心头一惊,那个死丫头明明才刚回京几个月,而这几个月之间,她根本没有出过苏府的大门,这大皇子怎么就对她这么上心了? 看着苏建明眼眸转动,楚御礼眼里闪过疯狂,“你想要孤消气?” 苏建明颤颤巍巍的点了点头,“大皇子要如何才能消气?” “孤的娘子听说贵夫人生病了,好心好意带着太医过来探望,你们却打了她,你说孤要如何才能消气?”楚御礼说完这句话,脸上的表情瞬间消失,他站起来,厉声道:“给孤把苏府砸了!” 苏建明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等他回过神来看到两个人影闪出来快速开始砸厅中的东西时,才慌忙地跪着上前求楚御礼,“大皇子,您不能砸啊!这些都是...” “是什么?”楚御礼站在那里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苏建明,“藐视皇室,孤只让人砸了你家东西,已经是法外开恩了。” 苏建明无力地瘫坐在地上看着前厅变得一片狼藉。 然而这并没有完... 半晌之后,整个苏府传来哀嚎。 老夫人邹氏更是朝着要去告御状。 苏家其他人看到站在一片狼藉中间的大皇子,认为这大皇子是觉得自己命不久矣之后,直接疯了! 自己的皇子妃被岳母打了一巴掌,他竟然直接砸了岳丈的家! 第34章 只为娘子着想的贴心大皇子 姜黎婳坐在马车里面都听到了苏家里面传来的嚎叫声,等看到昭临和另外两个侍卫护着楚御礼从苏府走出来,她掀开车帘迎了出去,出了恶气的楚御礼看到她从马车中出来,加快脚步走上来,阻止了她下车,“别下车了。” 姜黎婳没再动作,退了回去,等着楚御礼上车之后,她才问,“殿下做了什么?苏府里面的人怎么哭得那么大声?” 坐在车夫旁边的昭临听姜黎婳问楚御礼这话,心头冷笑了一声,‘做了什么?在里面发疯,把苏府都给砸了!大皇子妃你在不知不觉之间把病秧子变成了疯子!’ 今天苏府被砸成那破样子,明天还不知道陛下那里会收到多少弹劾主子的奏折呢。 砸了苏府的罪魁祸首却根本不在意苏府去告状或者自己被弹劾,他坐在姜黎婳的身边,心疼地看着姜黎婳被打红的左脸,“都有点肿了。” 说着眼底浮现出狠厉,“忽然觉得刚刚的警告有点轻。” 外面把两人对话都听了进去的昭临:“.......” 那都还轻的话,请问什么叫重啊? 把人都给杀了吗? 姜黎婳倒是更好奇楚御礼对苏家人做了什么事情来警告,让苏家鬼哭狼嚎那么久。 难道把人给打了? “你打人了?”姜黎婳抬眸看向楚御礼,眼中闪过一丝好奇,打了谁?不会是吕氏吧? 若真的把吕氏给打了,那她还有点不好给外祖母交代了。 永宁伯老夫人是她回京这么久,唯一给过她温暖的人,她也是真心敬重这位老人的,因为不管是对原主还是对自己,这老人是真的对她们好的。 “为夫可不是那么粗鲁的人。”楚御礼抓着姜黎婳的手放在自己的膝盖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就是砸了点东西,给你出了口气,顺便给了一点警告。” 姜黎婳点了点头,没打人就行,毕竟真的把人打了,明天苏建明怕是要找父皇哭诉了。 外面把两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的昭临,听到楚御礼这话,在心中使劲摇头,‘把整个苏府都给砸了,还说自己不粗鲁?那粗鲁一点是不是要把人家的房子都给掀翻了啊?而且那满府狼藉叫只砸了一点东西?若全砸岂不是把房子给移平了?’ 也就大皇子妃现在相信主子的话,等明天弹劾的奏折送到皇上面前了,就知道主子粗不粗鲁了。 回到大皇子府,楚御礼立刻让人送来冰块,自己亲自上手给姜黎婳冰敷,看着她白嫩脸颊上的痕迹,他眉头紧紧皱了起来,“吕夫人真是心狠手辣!” “没事,我也打了苏承印。”姜黎婳笑了笑,“而且我打的那一巴掌用了十足的力气,手都打麻了。” “手痛不痛?”楚御礼立刻用闲着的左手拉着姜黎婳的手看她手心,看到她通红的手心,他眼神又暗了下去,“下次打人记得喊昭临。” 门外守着的昭临:“......” 他打人手就不痛了吗? 姜黎婳笑着应了下来。 楚御礼这才不松开她的手,低声问,“她特意把你找回来应该不是为了打你吧?” 姜黎婳失笑,这人想问个问题都这么拐弯抹角的,想知道吕氏找她是为了什么事情直说就是,还生怕问了她,她不愿回答吗? 楚御礼还真是想知道但又害怕她不愿意说,所以才这样问的,这样问,如果她想说的话,她就会给他解释一下,不想说的话,直接回答一个不是就行了。 瞧瞧,他多贴心。 他的娘子上哪儿找他这么一个贴心的夫君去? 想到这里,楚御礼眉梢都愉悦了起来。 看着他变来变去的表情,姜黎婳轻声细语的把吕氏找自己的目的说了一遍,还说了自己为什么被打,又为什么打苏承印。 既然他想知道,她就事无巨细地都说给他听,反正这些事情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楚御礼听到姜黎婳是为了自己才打苏承印的,当即皱起眉头,“下次娘子别为了为夫这么冲动了,那些人不配让你动手。” 姜黎婳瞧他说得这么认真的模样,又忍不住笑了,“我也有为自己出气的想法才动手的。” “为夫愿意当夫人的打手。”楚御礼捏着姜黎婳的手,“再不济,还有昭临。” 无辜的昭临:“......” 我真的谢谢您! “知道了知道了。”姜黎婳连忙应下来,生怕楚御礼还纠结于打人这件事情,她连忙转移话题,“我只是一个被别人养大的女儿,她不在意也就算了,但我没想到她竟然连自己的亲娘都要算计。” 楚御礼的脸色也沉了下去,“其实前些日子为夫觉得苏建明对你的态度很奇怪,便让墨玄派人盯着苏建明,墨玄今日给我传了信,这件事情我想你应该知道。” 姜黎婳听楚御礼把话说完,眼里露出嘲讽,她想到原书中苏清欢死了之后吕氏去找原主闹,而原主被害死之后,吕氏只是失神了半晌... “呵呵。”姜黎婳嘲讽的笑出了声音,“若是她知道她自己这么算计想要得到的砚台,并不是为自己的儿子铺路,只是给外室的儿子当敲门砖的话,你说她会是什么表情?” 楚御礼把冰块放下,伸手轻轻摸了摸姜黎婳被打的脸颊,轻声问,“你不想告诉吕夫人真相?” “他们不会信。”姜黎婳语气笃定,“若不是他们自己发现,他们一定会认为我是在挑拨他们和苏清欢的关系,那样只会更恨我。” 姜黎婳说到这里,漂亮的桃花眼中浮出冷漠,“况且我为什么要提醒他们?苏清欢是他们自己选择的人。” 楚御礼眉头微蹙,“苏建明此人城府极深,那个女人被他养在外面二十多年都没能被发现,想来他还会想其他办法从其他地方下手得到胡老夫人手中的端砚的。” “端砚,他想要,那就给他。”姜黎婳眼里闪过冷漠,“我就瞧瞧,有了端砚,他那个被他藏着的儿子是不是真的就能入了我师兄的眼。” 楚御礼眼中闪过一丝兴色,“你想怎么做?” 翌日。 天色一亮,姜黎婳刚醒来,就听到昭临在门外喊楚御礼,说皇上宣他入宫。 姜黎婳皱着眉头要起身,就被人用手轻轻推了回去,楚御礼摸了摸她的头发,“时辰还早,你再多睡会儿,为夫先入宫,今日有事要处理,可能要晚些才回来,不必等我用午膳和晚膳了。” 姜黎婳点了点头,“好。” 瞧着她乖巧的模样,楚御礼忍不住在她额头上亲了亲,转而看到她红印变淡了一些的脸颊,他眼神变暗,“天气热,让他们在屋中多放点冰块,我让人送了荔枝和杨梅过来,冰镇之后吃口感很好,但是别吃太多了,仔细着凉...” 他还想叮嘱,外面的昭临又催促了一句。 楚御礼黑脸,张嘴正要骂人,姜黎婳慌忙拉着他道:“我是大人了,知道照顾好自己的,殿下快去,别让父皇久等了。” 楚御礼这才依依不舍地站起身穿衣洗漱出门。 他刚离开,姜黎婳也起身了,夏天天热,她也不想在床上躺着,起来梳洗完,就收到了永宁伯府递过来的请帖。 姜黎婳看完请帖让知夏膳,“用了早膳,去一趟永宁伯府。” 第35章 我是病了,不是死了 定国公府。 用了早膳打算去自己的亲生娘亲那里走一趟的苏清欢瞧见刚出门又回来的萧景宴,她心虚让雪儿先出去等自己,自己则迎着萧景宴走了过去,“世子怎么回来了?” 萧景宴瞧她一副外出的打扮,眉梢微挑,“又要回娘家?你也听说大皇子把苏家给砸了?” 苏清欢眼里露出疑惑,有些不解的看着萧景宴,“世子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还不知道啊?”萧景宴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咱们那有血性的大皇子,因为自己的大皇子妃被你母亲打了一巴掌,昨晚直接让人把苏府都给砸了,这事儿今早还闹上了朝堂呢,听闻今天这朝堂上很是热闹呢。” 苏清欢的心一瞬间像是被荆棘裹着一样,疼得有些呼吸不过来了,心头对姜黎婳的恨更浓烈了。 她不是苏家打抱不平,只为楚御礼的不公! 为什么? 那个男人明明冷血无情! 前世就连成亲当日他都不曾看她一眼,盖头都是她深更半夜自己揭下来的,可偏偏对她那般冷血无情的男人这一世不但陪着姜黎婳回门,还因为姜黎婳被吕氏打了一巴掌就把苏家都给砸了? 甚至不惜闹到朝堂上,也要为姜黎婳出气? 姜黎婳究竟有什么好的!一个在江南小门小户长大的商户女罢了!凭什么上一世她能风光无限,这一世又能得到那个男人的宠爱? 苏清欢瞬间失去理智,双眼因为嫉妒而变得通红。 萧景宴看着苏清欢的模样,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语气微冷,“夫人为何这么生气?” 苏清欢被他这语气吓得一激灵,失去的理智立刻回笼,她扯了扯嘴角,语气却带着怨念,“大皇子太过分了,苏府怎么说也是他岳丈家,他怎么能不顾苏家颜面,把苏家给砸了!只是被打了一巴掌,妹妹又不会少一块肉。” “是吗?”萧景宴似笑非笑盯着苏清欢,“被打的可是大皇子妃呢。” “妹妹是大皇子妃之前,先是爹娘的女儿啊。”苏清欢语气不自觉的变冷,“她真不懂事,也不知道劝着大皇子一些。” “这么说夫人很懂事,若你在苏家受了委屈,也不希望为夫替你讨回公道了?”萧景宴手指下意识的搓着手指上的扳指,语气漫不经心,“不然也是不懂事?” “这不一样。”苏清欢抬眸看着萧景宴,“我希望世子为我讨回公道,但也不会让世子把事情闹得很难看的。” “是吗?”萧景宴眼中露出无趣的神色,他转身往外走,“你若想回去看看就回去看看吧,为夫还有事,今日要出城一趟。” 把萧景宴送走后,苏清欢也不着急去看自己的亲娘了,吩咐车夫直接回苏府。 朝堂上。 楚御礼眼神凉凉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哭诉,说自己心狠的苏建明,又看向弹劾自己的御史。 忽地他嗤笑了一声,接着低头拱手恭恭敬敬地对皇帝行了一礼,“父皇,儿臣如今只是病了,不是死了。” 楚御礼的病,一直都是皇帝的禁忌,这些年没人敢在皇帝面前说起楚御礼的生死。 此时楚御礼说出这句话,整个朝堂瞬间安静了下来,就连跪在地上哭诉的苏建明都下意识地噤了声。 皇帝在听到楚御礼说这话的时候脸色也阴沉了下去,放在膝盖上的手,更是下意识的握紧。 楚御礼要的效果达到,他抬起头,眼中的冷漠散去,双目不知何时变得通红,眼中还有一丝哀痛,“儿臣如今还活着,他们就敢当着儿臣的面掌掴儿臣的妻子,若儿臣死了,他们是不是能到府上直接弄死儿臣的妻子?” 不给苏建明狡辩的机会,楚御礼伸手指着苏建明,“儿臣知道,在他们眼中,儿臣是一个随时会死的病秧子,所以他们不把儿臣和儿臣的妻子放在眼中,但昨日,是苏大人的夫人差人到行宫说身子不爽想见大皇子妃的! 我们夫妇带着太医上门探望,他们却打了大皇子妃,这口气若是不出了,那儿臣就是死也不会瞑目!” “胡说什么!”皇帝呵斥楚御礼,“什么死不死的!” “陛下,苏氏藐视皇族,不把皇室威严放在眼中,大殿下只是砸了他们苏家,没有问罪苏家满门,已经是法外开恩了!”镇国侯站了出来跪在地上,义正言辞的对着皇帝道:“请陛下下旨问苏氏大不敬之罪!” 随着镇国侯站出来,承恩公也站了出来,“藐视皇室威严,重伤皇子妃,只是被砸了家是轻的了,还敢闹到朝堂上,让陛下闹心?”他也跪了下去,“请陛下问苏氏大不敬之罪!” “求陛下看在大皇子妃的面上,饶了臣这一次啊!”苏建明已经被吓得浑身都是冷汗了。 他原本想在今日给这个病弱的大皇子一个下马威,让他知道朝臣并不是那么好惹的,没想到最后遭殃的反而是自己! 一直站着没说话的丞相冯胜文这时候站了出来,他躬身行礼,“陛下,大皇子妃是苏大人的女儿,更是吕夫人的亲生女儿,母女之间有个口角激动之下动了手也是情有可原的,应该上升不到藐视皇室威严的罪上来。” 说到这里他笑了笑,“再说了,咱们大皇子已经把苏府砸了,如今气也出了,也没必要小题大做再治罪苏大人了,若陛下因这事治罪了苏大人,岂不是让满朝文武寒心,也让百官不敢把女儿嫁到皇家了?” 他说着看了跪在地上的楚御礼一眼,“大皇子说是不是?” 楚御礼却不吃他这套,只淡淡道:“痛不在冯相身上,冯相自然能劝别人善良,若一个皇子连自己的媳妇都护不住,那满朝文武怕也是不敢把女儿嫁给皇子当媳妇了!” 冯胜文眉头一皱,语气也冷了两分,“大皇子这个意思是非要问罪苏大人?你有没有想过大皇子妃也出自苏家,若苏家被问罪的话,大皇子妃亦然会被牵连。” “冯相这是有感而发吗?”楚御礼抬起头与冯胜文对视,眼中神色意味不明,“看来二弟的事情没少让冯相费心,难道冯相被二弟的所作所为牵连了?” 提起如今被禁足的楚明暄,冯胜文的脸色更难看了。 皇帝想到自己禁足楚明暄的原因,心情瞬间变得更差,不成器的儿子在外胡作非为,滥杀无辜,而自己从小看好的大皇子,即便知道自己活不久,也从未让他这个父皇费心,如今儿子命不久矣,还被人欺负到了头上,自己这个做父皇的若再不为他出头,他岂不是要被人骑在脖子上欺负了? 皇帝当即冷声喝道:“工部尚书苏建明不敬皇子,藐视皇室,即日起降为工部侍郎,以示惩戒!工部侍郎谢如玉暂代工部尚书一职!” 苏建明听到这个噩耗,整个人仿佛失去了力气,一下子瘫坐在地上。 为什么会这样? 天降大饼的工部侍郎谢如玉则如获至宝一样扑通跪在地上,扬声喊道:“臣,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第36章 殿下不会抛下我自己离开的 苏清欢回到苏府就看到了一片狼藉的院落,和坐在石阶上又哭又闹的老夫人邹氏,还有在招呼着家丁打扫残局的吕氏。 她定住脚步,眼中全是不可置信。 这些真的是楚御礼那个冷漠无情的男人为了给姜黎婳出气,让人给砸的? 为什么? 就是因为嫁给他的人是姜黎婳? 因为姜黎婳长得漂亮? “啊!”苏清欢抱着头尖叫出声。 凭什么! 她重活一世抢走了姜黎婳的婚事,把那个冷血无情的病秧子让给姜黎婳,姜黎婳就应该重步她上一世的不幸才是! 为什么她能得到那个男人的维护! 一定是哪儿出错了! 肯定是! 苏清欢的尖叫声惊动了吕氏和邹氏,也把在后院指挥家丁收拾的苏家兄弟两人给召唤了过来。 吕氏率先走过来,她拉着苏清欢的手止不住流泪,“欢儿。” 苏清欢看着满目狼藉,眼神呆呆,“这些都是大皇子让人砸的?” “还不都是怪姜黎婳那个祸害!”邹氏使劲剁了剁手中的拐杖,“当初我就不赞同把她找回来,被别人养了十几年,心早就野了,根本不和我们苏家一条心!” 她怨恨的看了吕氏一眼,厉声道:“你看看,把她找回来,家中过过一日安宁日子吗?如今这家不像家,你们满意了!” “我去找那个祸害算账!”苏继业气得转身就朝外面大步走去。 苏承印一把拉住他,“你还去找她!这样去大皇子府找她算账,岂不是更给她羞辱我们的机会?” “都怪我!”吕氏后悔的使劲捶打自己的胸口,“当初我就不该听你们外祖母的话,非要把她找回来!我这是给自己找回来一个祸害啊!” 此时他们口中的祸害,刚刚登上永宁伯府的大门。 门房的人见到来人,恭敬的把姜黎婳迎了进去。 跟在姜黎婳身后的铃铛一路过来看着永宁伯府给自家小姐行礼的仆从,心头忍不住开始和苏家的人比较。 这样一比较,瞬间觉得苏家真不是人,苏府中就连那些奴仆都没把小姐这个皇子妃放在眼中。 真不知道苏家的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姜黎婳被仆从一路引着到了老夫人胡氏的院子中,此时永宁伯夫人孟雪莲正带着女儿吕静雅在胡氏院中陪胡氏一起等姜黎婳登门。 见到姜黎婳被人引着进院,孟雪莲和吕静雅母女两人主动迎了上来给她行礼问安,“见过大皇子妃。” 姜黎婳上前亲自扶起两人,笑着道:“舅母、小雅你们不用多礼了。” 三人一同往屋里走,胡氏看着姜黎婳走进来,眼里竟然带了泪,姜黎婳喊了声,“外祖母。” 胡氏没有和姜黎婳多礼,她拉着姜黎婳在身边坐下,“不是在行宫吗?怎么会忽然回来了,还把事情闹得那么大。” 姜黎婳今日出门就听到街上在说大皇子把苏府砸了的事情,这事儿如今都成了京城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了。 她无奈,但是倒没有想过要替吕氏遮掩,便把吕氏如何让人去行宫请自己,又如何让自己上门来讨要那台端砚的事情都给说了。 胡氏听了之后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那个孽障!”又慌忙问姜黎婳,“还疼不疼?” 姜黎婳瞧着老人眼中的关切,她压下心底的情绪,轻轻摇了摇头,“昨夜大皇子已经替我冰敷过,还上了药,如今已经不疼了。” 孟雪莲点头,“还好大皇子是个疼媳妇儿的。” 又在心头说小姑子是个拧不清的,自己的女儿和亲生母亲都这样算计,真不知道那苏家到底是给她下了什么蛊了! 她不好当着婆母的面说小姑子的不是,但胡氏却彻底对女儿心灰意冷了,她冷冷道:“她就是个拧不清的,如今为了苏家,她是把谁都算计进去了!” 说着又拉着姜黎婳,一脸的愧疚,“若她对你有对苏清欢一半好,我也不至于把那些东西看得那么紧!” 听胡氏这么说,姜黎婳心头浮出一丝疑惑,她看向胡氏,胡氏叹气,“你是个苦命的孩子,大皇子虽然懂得心疼人,但毕竟身体不好,如今你爹不疼娘不爱,外祖母总要为你多想想,若以后大皇子真有个好歹,外祖母这点家底也好给你拖个底啊。” 说着胡氏竟然开始抹起了眼泪,“有了外祖母这点家底,以后你在那冷血无情的皇室也不至于寸步难行啊。” 姜黎婳的心忽然被一只手狠狠地揪住,她觉得有些疼。 她虽然敬重这位从自己到京城之后,就对自己一直很好的老人,但她以前从未想过把她当亲外祖母一样敬爱,只想得敬而远之,减少来往,避免以后与苏家人彻底闹翻之后,让这个老人为难。 但她没想到,这个老人竟然为她把那些后路都给想好了。 姜黎婳紧紧握住胡氏的手,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该说什么。 沉默了好半晌,姜黎婳才低声道:“外祖母您别担心以后的事情,我相信殿下是舍不得放下我独自离开的。” “那更不行!”胡氏忽然拔高声音,急声道:“皇室若敢让你给大皇子殉葬,老身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和皇室闹个天翻地覆!” “外祖母!”姜黎婳真没想到胡氏竟然想歪了,连忙拉着胡氏,让她别乱说。 孟雪莲也连忙道,“婆母您放心,皇后不是那种人,大皇子也不是那种人,他如此爱重大皇子妃,怎么舍得大皇子妃给他殉葬。” 姜黎婳连连点头,“对,我刚刚也不是那个意思。” 吕静雅在一边眼睛转啊转,半晌之后,她问姜黎婳,“表姐,你都嫁给大皇子这么些天了,说不定怀孕了呢?你如果怀孕了,那即便大皇子死了,你也不用殉葬啊。” 姜黎婳:“......” 呵呵,怎么一个二个的都想着人家死呢? 还有...怀孕? 姜黎婳偏头看向吕静雅,“表妹,你知道的可真多。” 吕静雅还来不及得意,耳朵就被孟雪莲揪了起来,“你这臭丫头,是不是又偷偷看书坊斋的话本子了?” 孟雪莲不等吕静雅回答揪着她的耳朵就往外走,一边回头对姜黎婳笑道:“大皇子妃你和你外祖母叙话,我去好好的教训一下这个不干正事儿的丫头!” 胡氏等孟雪莲母子两人离开之后,便让自己身边伺候的古嬷嬷去把那方端砚取了出来。 古嬷嬷很快便从屋中抱着一个红木盒子走出来,放在胡氏手边的高几上。 胡氏打开红木盒子,眼神眷念的看着亡夫曾收藏起来的砚台,“这砚台放在外祖母这里怕是留不住,今日外祖母就把它交给你了,希望你能替外祖母守好你外祖父留下来的这方砚台,别让它落入他人之手。” 姜黎婳郑重的接过来,想到苏建明想用这砚台去做的事情,她对着胡氏承诺道:“外祖母,您放心,婳儿一定不让着砚台落入他人之手。” 第37章 不会放过她 孟雪莲把吕静雅带出胡氏的院子,就松开了吕静雅的耳朵,吕静雅揉了揉自己被揪得生疼的耳朵,不解的问母亲,“娘,你故意把我拉出来做什么?我还想和表姐多说说话呢。” “没看你祖母有事要和你表姐说吗?”孟雪莲戳了戳吕静雅的额头,“没眼力劲儿。” “那我在这儿等表姐出来,一会儿正好和表姐出去逛逛,听说珍宝阁又上了很多新样式。” “一天天就知道花钱。”孟雪莲嗔了女儿一眼,有些好奇,“你明明和苏清欢不亲近,怎么和这个没见过几次的表姐这么亲近?” “苏清欢假得很。”吕静雅想到自己以前好几次在苏清欢那里吃的亏,撇嘴,“和表哥他们出去玩,苏清欢每次都爱挑衅我,我骂了她她又哭兮兮,惹得两个表哥每次都凶我,大哥也说过我两次,后来直接告诫我,说玩不过人家,就别人人家玩,所以我就不和她玩了啊。” 孟雪莲想到女儿直来直去的性格的确容易吃亏,又忍不住说教两句,“那你也跟人学着点啊,会哭的孩子有糖吃,你瞧瞧,正主回来了,人家还不是牢坐苏家大小姐之位,倒是把你表姐这个正儿八经的小姐弄得被苏家所有人厌恶。” “我瞧着表姐也不像是想做苏家大小姐的样子。”吕静雅撇了撇嘴,说起苏家眼里直接露出嫌弃,“要是我,我也不愿意和那些不把我当亲人的人当家人。” “这还你别让你祖母听到,仔细你祖母伤心。”孟雪莲说着拿出一张银票递给吕静雅,“要与你表姐去逛街的话,记得送个像样的礼物给你表姐。” “还是娘亲你最好了,一点都不像姑母。”吕静雅兴奋的把银票收起来,“以后有姑母后悔的。” 孟雪莲摇了摇头,抬步走了。 吕静雅在外面等了一会儿,就见姜黎婳出来了,而她身后的婢女则抱着一个红木盒子,吕静雅也没有问那是什么,径直上前挽着姜黎婳的手道:“表姐,咱们去逛逛珍宝阁吧,我娘刚刚给了银钱,我想去逛逛!” 姜黎婳瞧天色还早,而且自己今日是真的有事要处理,也不会这么早回府,和吕静雅一起去逛的话,反而不让人起疑,她颔首道:“可以啊,再过些日子,我哥哥也要进京了,我正打算去墨宝斋给他选个礼物,咱们逛了珍宝阁就再去逛逛墨宝斋?” “你的哥哥?”吕静雅看着姜黎婳,眼中露出好奇,“是江南的哥哥吗?他进京找你?” 姜黎婳摇头,说起姜斯羽她眼里浮出自豪的笑容,“我哥哥是进京参加来年春闱的。” “来年春闱?不参加秋闱了啊?” “我哥哥可是三年前江南道的解元,只是因为不想一人入京,所以没有参加来年的春闱,如今我入京了,他便来参加明年的春闱。”提起姜家的人,姜黎婳心头暖暖的。 他们父子两人对她很好,就如前世的养父母一样,一心为她着想,从未想要她的回报,后来在亲生父母找来之后,怕她为难,也从未提起过不准让她认亲生父母。 吕静雅没有感受到姜黎婳此时的心情,只是在脑海里面回想三年前的江南解元,忽地她眼睛一亮,激动地看向姜黎婳,“你哥哥是姜斯羽!” 姜黎婳偏头看向她,“你认识他?” 吕静雅激动的捂着嘴,“你的哥哥竟然是姜斯羽!我可喜欢他那本江南杂事了!因为那本书,我一直都想亲自去江南逛逛,可惜一直没有机会!” 姜黎婳真没想到这小表妹竟然还是她哥哥的书迷,“那等我哥哥来了,我让他给你签名!” “到时候我能和你一起去见见他吗?” ...... 苏清欢浑浑噩噩的回到国公府,坐在圆桌边把婢女雪儿端上来的凉茶一饮而尽,接着抬手就把手边的茶具全都掀翻在桌上,“啊!姜黎婳她凭什么!她不配!一个贱种怎么配!” 雪儿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躲到一旁的角落不敢上前。 苏清欢只是砸了桌上的陶瓷茶具还不够,她抱起圆柱旁边架子上摆着的花瓶狠狠地摔在地上,“那个贱人!我不会放过她的!” 苏清欢在院中发了好大一通脾气的事情很快就传入了定国公夫人曹氏的耳朵里,曹氏眉头微微皱起,“骂大皇子妃?” 思索片刻后,曹氏沉声道:“去把人叫过来。” 苏清欢被叫到曹氏院中的时候才清醒了过来,看着曹氏阴沉的脸色,苏清欢心头忐忑,“儿媳今日失态了,还请婆母责罚。” “失态?”曹氏深深地看了苏清欢一眼,语气生硬,“苏氏,你可知道你刚刚在房中咒骂大皇子妃的事情若传出去了,会给我们国公府惹来多大的麻烦吗?” 苏清欢凝噎,片刻后她讪讪道:“儿媳就是为父母感到不值,所以才一时口无遮拦。” “你心头替苏家不平你在苏家发泄就是,回国公府发泄什么?”曹氏睨着垂头辩解的苏清欢,语气凉薄,“若让有心人知道,还以为我定国公府对皇室处置苏家的事情不满呢。” 苏清欢低着头不说话,曹氏又继续道,“苏氏,如今你已经是国公府的人了,国公府才是你的家,你要记住,咱们萧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国公府因你受罚,你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苏清欢连忙告罪,并承诺以后自己定当谨言慎行,绝对不再闹出今日这样的事情来。 曹氏不耐的摆了摆手,“罢了罢了,下去吧,亲姐妹哪儿有隔夜仇,你何至于把自己的妹妹恨成这样。” 苏清欢连忙站起来退了出去。 看着苏清欢离开的背影,曹氏皱着眉头幽幽道:“这样咒骂自己的妹妹,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不是血亲姐妹,而是仇敌呢。” “世子夫人毕竟是从小被宠着长大的,忽然回来一个妹妹,又嫁给了皇子,回家还欺负了父母亲,世子夫人生气也是应该的。”曹氏身边的嬷嬷插话。 曹氏轻哼了一句,片刻之后笑着摇头,“别人的家事,咱们还是别管了,自家的头疼事都烦不过来呢。”说罢低声问了一句,“世子又出城了?” 嬷嬷轻轻地点了点头。 曹氏见状深深地吸了口气,取下手上的佛珠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嬷嬷见状垂下眼眸退到一边不再说话。 第38章 苏氏:姜黎婳那个丧门星 苏家还没有从家被砸的冲击中缓过来,又接到了苏建明被官降一级的噩耗。 邹氏听到这个噩耗人直接昏死了过去。 吕氏更是好半晌没有说出话来,为什么会这样?她昨天让刘嬷嬷去把姜黎婳喊回来的目的是让姜黎婳去母亲那里帮她把那方端砚给要过来,她的丈夫就可以拿着端砚去给太傅送礼,让太傅帮忙引荐儿子给上官先生的。 为什么最后她的家被砸了,而今天丈夫还被降职了? “祸害!都是那个贱人害的!”苏继业双目赤红,“若不是那个贱人回来,一切都是好好的!都怪那个贱人!” “她当初回来,我就应该把她掐死!省得她作妖!害了我们全家!”苏承印也面露不善,“昨天就不该求她!” 吕氏愣了愣,她想上前安抚丈夫,却被丈夫一把掀开,苏建明阴鸷的看了吕氏一眼,冷声道:“愣着做什么?还不让人收拾东西!这尚书府如今已经不是我们能住的了!” 吕氏哭着摇头,“我去求她,求她放过我们家,求她让老爷你官复原职,我这就去求她!” 她说着就跌跌撞撞地往外跑。 苏继业见状追了上去,他一把抓住苏氏的手臂,厉声道:“母亲,你觉得那个白眼狼会见你吗?你别忘了,我们变成这样是谁害的!” “以后不准再去找那个丧门星!”苏建明更是直言,“她以后求上门来,你们也不准见!” 吕氏闻言更是捂着脸哭了出来。 一家人因为圣旨下来了,苏家这模样也是住不了人了,苏建明眼不见为净,让人收拾了行囊很快就搬到了比尚书府小了三分之一的侍郎府院。 吕氏愣愣的站在院中看着以前住过的院落,心头一片凄凉,还不等她回想以前的生活,苏建明冰冷的声音就从院外传来,“吕氏,府中什么都没有,你带着人去采购一些家用的东西回来,母亲着实气得不轻,你顺便买点人参回来给母亲好好补一补。” 吕氏心头对苏建明有亏欠,忙不迭的应了下来。 苏建明深深地看了一眼对自己言听计从的苏氏,眼底闪过一丝无趣,片刻后他道:“今日同僚约了我喝酒,今夜不一定能回来,你不必等我了。” 吕氏知道丈夫心头有气,需要发泄,和同僚一同喝酒也许能让丈夫心头好过点,她便从自己的私库里拿出二百两银票递给苏建明,“别喝太多,老爷你要注意身体。” 苏建明接过银票狠狠地叹了口气,这才转身离开。 吕氏还没带着人出门,邹氏那边就传来了咒骂声,“那个丧门星哟!她怎么不被雷劈死啊!当初她生下来就应该被丢在尿桶里面溺死的!活着平白害了我们全家啊!” “我的乖孙啊,眼看要熬出头了,现在因为这丧门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出头之日了啊!” 吕氏听着邹氏的话,眉头微微皱起,丈夫只是官降一级,承儿也不是不能参加科举了,怎么就没有出头之日了? 老太太就是把事情想得太严重了。 还有继业,他的学业也不错,这些日子虽然因为家中的事情有些落下了,但她相信,继业会有一个好前程的。 吕氏摇了摇头吩咐身边的大丫鬟,“翠莲,去厨房给老夫人熬点凉茶,让老夫人消消气。” 翠莲连忙应是,吕氏则带着刘嬷嬷和家丁出了门,去采买家用,也得采购一些上得了台面的摆件。 在她这里,有永宁伯府在,又有大哥那个常在战场的永宁伯,她的夫君重回尚书之位还是有可能的。 ...... 姜黎婳陪吕静雅逛了珍宝阁,在自己的再三推辞下还是没能抵抗住对方的热情,收了对方一对红宝石耳坠,她不好意思白收礼物,也给对方选了绿宝石的黄金头面。 吕静雅坐在马车中看着自己手中抱着的头面,她忍不住的吞了吞口水,对姜黎婳道:“表姐,我真的不能收你这么贵重的首饰!若我娘知道我只给你买了一对价值五百两的耳坠,你却送了我一套价值八千两的头面,我会被我娘打死的!” 姜黎婳瞧着吕静雅那惶恐的模样,觉得很是可爱,她拉着吕静雅低声问,“你给我买这红宝石的金耳坠花了五百两,是不是把舅母给你的银票都花完了?” 吕静雅面露难色,“这不一样。” “可是你把银子都拿来给我买礼物了,自己却什么都没买。”姜黎婳摸了摸吕静雅的头发,“你表姐我啊,别的不多,银子却不少,送你这套头面,对我来说就是洒洒水啦。” 吕静雅眨了眨眼睛,买这副头面的事情发生的很快,她甚至都没回过神来这副头面就被塞进了她的怀中,然后人就被姜黎婳牵着上了马车。 瞧着她呆愣的样子,姜黎婳轻笑着问,“不喜欢?”她皱了皱眉头,“刚刚试戴的时候,我觉得这副头面很衬你的。” “没有不喜欢。”吕静雅轻轻摇头,“我就是觉得太贵重了。” 坐在一旁的铃铛实在看不下去了,她对着吕静雅道,“表小姐您可别跟我们小姐客气,我们小姐是喜欢你才给你送礼物,从小到大,我们小姐就给老爷和公子送过礼物,其他人都没送过呢。” 吕静雅抬眸对上姜黎婳带笑的视线,“真的呀?” “当然,你可特殊了。”姜黎婳点头。 吕静雅抱紧箱子握拳发誓,“我一定要存月银和零花钱,买一套很漂亮的头面送给表姐你!” 姜黎婳笑了笑,伸手拍了拍吕静雅的头,没有应也没有拒绝。 马车很快在墨宝斋停下。 姜黎婳带着吕静雅下了马车,进了墨宝斋,姜黎婳让铃铛跟着吕静雅逛逛,自己则上了二楼,她刚走上二楼就被留着山羊胡的掌柜拦住了去路,“这位夫人,我们二楼不待客。” 姜黎婳笑了笑,从袖中拿出一块令牌递给掌柜的,掌柜的不明所以的接过来看了一眼,等看清令牌,掌柜眼中露出惊疑之色,很快他就恢复常色,恭恭敬敬的把姜黎婳请进雅室,请姜黎婳坐下,自己又给她倒了水后,掌柜的才恭敬道:“东家,您有什么吩咐?” 姜黎婳眉梢一动,也不过多废话,“佟掌柜,我记得曾让你们封禁了一批仿端砚?” “是,因为有您的命令,那批仿端砚如今还被封禁在库房,不曾问世。”佟掌柜面露疑惑,“东家这是打算卖那些砚台了?” 佟掌柜说到这里,露出志在必得的笑意,“那些砚台说是仿端砚,但若不是行家,根本认不出来,所以在下觉得让那些端砚面世,不会出什么影响咱们墨宝斋名声的事情。” 第39章 还有这种好事? 早年南越国盛产端砚,每年都会向楚国敬献一些端砚,如今南越国的端砚越来越少,加上与楚国的关系也越发的如履薄冰,楚国文人手中想要有一台端砚,简直是难如登天。 所以当初得到这批仿端砚的时候,他立刻就给东家去了书信,说可以把这批仿端砚以比真端砚的价格稍微低一点卖出去,这样墨宝斋肯定能狠狠赚一笔,谁知道却得到东家让他封禁这批仿端砚的命令。 姜黎婳知道佟掌柜也是一心想为墨宝斋营收,但墨宝斋的原则就是不卖假货。 她否定了佟掌柜的提议,“墨宝斋只卖真迹和真品,仿制品,即便仿得再真,墨宝斋也绝不售卖。” 佟掌柜有些疑惑,“那东家您提起那批端砚的原因是?” 毁了? 那几台端砚当初可是花了墨宝斋两万两的银子才买到的!东家竟然想把钱扔了? “东家,咱们不卖,可以转卖给别人,让别人卖啊,至少保个本?”佟掌柜害怕姜黎婳真的要毁了那批仿端砚,赶紧劝道。 姜黎婳微微一笑,眼里闪过一丝精明,她的手指轻轻地黑木高几上敲了敲,“真正的端砚如今已经被炒到了五万两,但这都是有价无市,我要你以旁人的名义,以六万两的价格卖一台端砚给定国公世子夫人。” “六万两卖仿端砚?”佟掌柜眼珠子转了转,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想法,他沉默了半晌,看向姜黎婳,“东家为何一定要把这仿端砚卖给定国公世子夫人?若让定国公府知道咱们用仿端砚以真端砚的价格卖给世子夫人的话,墨宝斋怕是会惹上麻烦。” “你没把我刚刚的话听完。”姜黎婳抬眸看着佟掌柜,“是以旁人的名义,这场交易,墨宝斋不能参与其中,我不管你是找人角色扮演,还是用其他办法,我只要你以六万两的价格,把仿端砚卖给定国公世子夫人。” 自己昨天拒绝了吕夫人的提议,楚御礼还把苏府给砸了,外祖父那台端砚已经送给她的消息想来很快外祖母也会告诉吕夫人,到时候苏建明虽然恨外祖母,却也不敢再上大皇子府自讨没趣,就会想起他办法。 而苏清欢为了自己亲哥哥的前途,定然会让人打听端砚,在知道有人出手端砚之后,定然会不惜一切代价买下。 到时候吕夫人的嫁妆也必然会被盯上。 只有掏空吕夫人的私库,让吕夫人在苏家再无利用价值,她才能看清苏家人的嘴脸。 也是时候帮外祖母让吕夫人清醒清醒了。 城南梧桐巷中,苏建明往四周看了看,确定四处无人了,才快步朝着巷子中的一处四合院中走去。 他走进院子一个保养得宜容貌上乘的中年女人就迎了上来,她温柔地笑着上前挽着苏建明的手往屋中走,一边说:“老爷回来的不是时候,恒儿刚去国子监了。” 苏建明瞧着女人紧贴着自己手臂的圆润,叹了口气,“没事,我过来也是想好好地休息休息。” 女人这些年养尊处优,事事有人伺候,儿女的事情又无需自己操心,所以即便比吕氏年长两岁,瞧着也比吕氏年轻许多。 此时听苏建明这样说,她眼中露出一丝担忧,语气柔得能滴出水来,“老爷为何事烦忧?您说出来,妾也好替您分忧解难呀。” 说罢就伸手替苏建明宽衣,脱掉外衣后,又拉着苏建明在软榻上坐下,自己则脱了鞋子上软榻,跪在苏建明身后替他捏肩捶背,“即便妾身不能为老爷做些什么,老爷说出来,心头说不定就舒坦些了呢?” 苏建明抬手拍了拍贴心的女人,轻声道:“还不是姜黎婳那个贱婢的惹的事情!当初就应该直接把她捏死!” 提起姜黎婳,女人脸上也闪过一丝恼意,“都怪那奶娘办事不力,若不是她一时心慈手软把那婴儿丢到码头,也不至于让她如今回来烦到老爷了。” “唉,如意,这些年是为夫对不住你。”苏建明拍了拍邹如意的手,“你嫁给我这么些年,我却只能让你躲在外面生活,也委屈了恒儿。” 邹如意听到苏建明这么说,眼里闪过一丝甜蜜,她笑着把下巴放在苏建明的肩膀上,“老爷这是说的什么话,您娶那个女人也是为了我们家好,若不是娶了那个女人,妾和恒儿也不会有这么好的生活,清欢也不能当高高在上的工部尚书府的千金了。” 她对如今的生活其实很满意,上有婆母怜惜,下有儿女孝顺,夫君也一心想着自己,自己还什么都不用操心,有什么不好的? 总比以前吃一顿饿一顿,天还没亮就要担忧今天有没有粮食吃的日子好。 “再等等,再等等为夫一定让你光明正大的当我的妻子。” 邹如意心满意足的点头,“好,妾等着老爷。” 室内的稳如也逐渐上升,两个人也顺理成章的纠缠在了软榻之上,院中的丫鬟婢女见状面红耳赤的上前把门窗关好,很快屋中就传来邹如意娇媚的声音。 这种声音让人到中年的苏建明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这是家中吕氏完全给不了他的满足感。 吕氏那种大门大户的千金,无论什么时候都在意那点名声和礼节,即便那种时候,她也只会咬着牙齿隐忍,根本给不了人半点乐趣。 当年若不是看在永宁伯府的地位上,他也不会选择那么一个空有容貌却无趣至极的女人。 此时被苏建明嫌弃的吕氏正带着嬷嬷和家丁在摆件铺子里面挑选布置家用的瓷器和其他摆件。 因为天太热,她那上留了岁月痕迹的柔美容貌上挂了汗水,她抬手用帕子擦了擦,又拿起蒲扇轻轻扇风。 刘嬷嬷瞧着吕氏的模样,心疼的上前劝说:“夫人,这些交给老奴和其他人就是,您何苦亲自跑来,这天气大,仔细中暑。” 吕氏又擦了擦汗水,“这是咱们的家,我想用心布置。” 抬眸说话间正好看到了对面墨宝斋里面走出来的姜黎婳和吕静雅。 吕氏疾步朝外面走去。 刘嬷嬷连忙跟着追上去。 佟掌柜恭敬的把姜黎婳等人送出墨宝斋就看到一个眼熟的夫人怒气冲冲的朝着他们这边走了过来,他连忙站上去拦在姜黎婳面前,笑着道:“吕夫人,您前两日在我们墨宝斋买了笔墨纸砚,是东西有问题吗?” 吕氏懒得理会佟掌柜,直接对着姜黎婳喊话,“如今你父亲被你害得降了职,你满意了?” 姜黎婳眉梢一动,她从佟掌柜身后伸出头看向吕氏,睫毛扑闪扑闪的,“苏大人被降职了?” 楚御礼砸了苏家竟然没被弹劾? 苏建明反而被降职了? 还有这种好事? 第40章 谁愿意从你肚子里爬出来 此时的天气虽然已经是下午了,但是日头依旧很大。 姜黎婳和吕静雅站在佟掌柜身后是在屋檐下的廊上,而吕氏此时站在街上,被太阳晒着,她抬起蒲扇挡住太阳,双目怒瞪姜黎婳,“你还给我装傻!这还不都是你害的!” 佟掌柜不明所以的回头看了一眼自己身后的东家,他干脆往旁边占了一步,让出战场,专心看戏。 他到现在还不知道东家为什么非要以真端砚的价格卖一台仿端砚给定国公世子夫人呢,难道是因为与苏家有仇? 瞧瞧吕夫人这要吃人的模样,这中间肯定有他不知道的大戏! 姜黎婳瞥了一眼想看戏的佟掌柜,又看向站在街上不嫌晒的吕氏,挑眉,“吕夫人确定要与我在这大街上争论吗?” 吕静雅站在一旁不敢说话,甚至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她毕竟是小辈,即便看不惯姑母的做法,她也不能当着姑母的面置喙。 吕氏想到家中如今的遭遇,到嘴边那骂人的话,又忍了回去,她狠狠地瞪了姜黎婳一眼,哑着声音道:“我真希望当初没有生过你。” 姜黎婳在书中已经见识过吕氏对原主的无情了,但此时亲自经历,还是让她觉得不可思议。 一个亲生母亲,竟然这么恨自己的女儿。 这简直比她那对她不闻不问的亲妈还要让人失望。 她双手握紧,面上却风轻云淡,“吕夫人这话说得像是我愿意从你肚子里面爬出来一样。” 她这话一出,吕氏红了双眼。 吕静雅也惊了。 她虽然知道表姐和苏家的关系不是很好,但是没想到已经到了这水火不容的地步了啊! 姜黎婳看到吕氏通红的双眼只觉得嘲讽,明明是她先说出那些伤人的话,如今自己不过是回敬了一句,她就受不了了? 站在吕氏身后的刘嬷嬷看不过去了,她出声道:“大皇子妃,夫人毕竟是您的母亲!” 嚯! 在一旁看戏看得云里雾里的佟掌柜听到这句话,直接瞪大了眼睛,原来东家就是苏家前些日子传的双生女其中的一个啊!还是嫁给皇子当皇子妃的那个! “我没有她这样的女儿!”不等姜黎婳说话,吕氏直接沉着脸呵斥刘嬷嬷,“大皇子妃这样的女儿,我们苏家高攀不上!” 吕静雅赶紧拉了拉姜黎婳,低声对着姜黎婳道:“表姐,冷静点,在大街上和姑母吵起来,对你的名声不好。” 原本还想再回敬吕氏两句的姜黎婳看了吕静雅一眼又看向对面街上的摆件点,她挑了挑眉头,对着吕氏道,“给你一句忠告吧,别为了不在乎你的人,掏空你自己,否则你早晚会后悔。” 姜黎婳说完拉着吕静雅就往马车上走。 吕静雅只得回头对着吕氏笑了笑,然后跟着姜黎婳上了马车。 吕氏死死的捏着手中的蒲扇,她看着遥遥而去的马车,咬牙切齿,“我当初就不应该念及那点血缘非要把她找回来!就应该让她在江南的小商户家中寄人篱下,吃一辈子苦!” 站在台阶上的佟掌柜:“......” 吃苦? 他们墨宝斋的东家能吃苦? 他们墨宝斋到如今也有十二三年的历史了,整个楚国墨宝斋不止盛京这一家,他从当墨宝斋掌柜的开始,就知道他们墨宝斋有两个东家,而这两个东家是兄妹,而且两个东家年纪都不大。 就他们墨宝斋东家如今的身家用得着吃苦? 还有能出钱帮几岁的儿女开店的商贾是小商户? 这吕夫人在想什么呢? 若不是东家今日特意叮嘱不能透露她的身份,他真想看看这吕夫人知道她心里看不上的女儿是墨宝斋东家的表情。 吕氏被佟掌柜的眼神看得很不爽,她皱起眉头看了佟掌柜一眼,佟掌柜朝着吕氏拱手,“吕夫人没事的话,在下就先进去了。” 说罢不再看吕氏一眼,转身就走。 因为害怕姜黎婳出门坐马车会被热到,楚御礼特别嘱咐了府上的车夫随时准备着冰桶放在马车中,保证她乘坐马车的时候,车内是凉快的。 姜黎婳坐上马车,不但不热,反而感受到一股凉意,她瞧着重新换了新冰的冰桶,把刚刚与吕氏的争吵抛到脑后,嘴角微微翘了翘。 吕静雅双手撑着下巴,原本想宽慰姜黎婳两句,但瞧她正看着车中的冰桶,吕静雅眼睛转了转,笑着说道,“真羡慕表姐你,马车里都能放冰桶,我在家中都用不到这么大块的冰,出门的话,只能硬挨热。” “有这个条件,就没必要没苦硬吃了。”姜黎婳笑了笑,“送你回家。” ....... 二皇子府。 楚明暄一脚踹翻前来给自己报信的太监,他眼神阴鸷的骂道:“没用的东西 !一个两个都是没用的东西!这个消息为什么现在才传到孤这里?” “前几日陛下一直让锦衣卫盯着二皇子府的,奴才实在是进不来府中啊!”被踹了一脚的太监连忙又爬回去跪着。 楚明暄又是一脚踹在他肩膀上,“你进不来,你不知道用其他办法吗?” 真是没想到楚御礼没死,谢荣竟然死了! 谢荣一死,他再想安插人在他身边就困难了!他身边那个侍卫更是不好收买的! “该死!”楚明暄又狠狠地在太监身上踹了一脚,他激动的在屋中转着圈大大的发泄了一圈,才又看向跪在地上的太监,“你刚刚还说,那病秧子为了姜黎婳把苏家给砸了?而父皇不但不怪罪,反而还问了苏家大不敬的罪?” 被打怕了的太监战战兢兢的点头,“是,苏大人如今被降为工部侍郎了。” “哈哈哈!一个病秧子还挺会蹦跶!”楚明暄双手抱着头,眼睛睁得大大的,像是在思考什么问题一样,片刻之后,他嘴角一勾,“先让他先高兴几日,等孤解了禁足,再好好地会会他,孤到时要看看,他一个快死的短命鬼,到底能蹦出什么花儿来!” 此时楚明暄口中的病秧子正在离着大皇子府不远处一户安静院落的空房中坐着,而他面前跪着七八个今日不当值的太医,那些太医身后,全是蒙面黑衣人。 站在他身后的墨玄一身黑衣,儒雅的面容上带着浅浅的笑意。 昭临更是一脸无害的站在一旁,当然,这无害是要忽略掉他手中抱着的长剑。 此时那些太医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不停地抬手擦自己额头上的汗水,心头都在想,这大皇子忽然把他们都掳到这离皇城最近的院落做什么? 楚御礼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翻看着墨玄交给他的证据。 他挨着一页一页仔仔细细的查看,时间也在一分一秒中慢慢过去,跪在地上的太医们双腿都跪麻了。 其中身为皇后心腹的院判张太医抬起了头,他看向楚御礼,眉头微蹙,“大皇子,不知您把老臣等人弄到这里来究竟是为了什么?您给个明示!老臣虽然只是一个小小太医,但也不是能让你这样折辱的!” 第41章 能不能活下去就看你们有几份头脑了 楚御礼听张太医这么说,嘴角勾了勾没有说话。 张太医见楚御礼这般不把自己放在眼中,当即怒道:“老臣虽然不如苏大人官大,但却比苏大人有骨气,若大皇子这般平白无故的折辱老臣,老臣一定会在陛下面前以死明志的!” 听了张太医这话,楚御礼总算是抬了抬眉梢,他把手中的一叠证据丢到几人面前,眼神微冷,语气凉薄,“你们今日若真在孤面前以死明志了,孤也就不必把这些交到父皇手上了。” 众太医闻言皱起眉头往地上的纸张看去,等看到上面的内容,众人大惊失色,他们手忙脚乱的伸手去捡地上的纸张,眼中露出惶恐之色,当然更多的是惊惧。 大皇子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 这些证据又是怎么收集的? 楚御礼瞧着他们那大惊失色的模样,冷嗤了一声,“现在孤给你们机会。”说罢他抬眼看向昭临,“给各位太医准备上路的东西。” 昭临应了一声,转身开门出去。 门在昭临出去之后再度关上,楚御礼的目光又落在他们脸上,他仔仔细细的注视着他们脸上千变万化的情绪,幽幽道:“你们放心,各位死后,你们亏欠孤的,孤会从你们的家人身上讨回来。” “大皇子饶命啊!”最有骨气的张太医跪着走到楚御礼跟前,使劲磕头,“臣是一时鬼迷了心窍,才会听贵妃娘娘的话啊!” 有了张太医开头,其他太医纷纷跪着上前求饶,“求大皇子饶命啊!” 楚御礼睨着声泪俱下的众人,眼里闪过一丝不耐,他冷笑一声,“你们与楚明暄母子联合起来欺骗孤和母后的时候,没想过后果吗?” 当年被诊治为胎弱命不长的时候,他不过才五岁,而这十多年,他从未怀疑过自己是中毒。 他不是没有能力,而是没有怀疑,所以从未查过太医院的这些人,谁知,这一查,不过才几天,就让他查出了这么大的端倪! “求大皇子饶命,只要大皇子饶了我们,我们愿意做任何事情!”张太医急声道。 楚御礼没说话,这时候昭临推门进来,他手中端着托盘,托盘里面几个装了酒的酒杯,他走进来,关上门,恭敬的对楚御礼说,“主子,毒酒准备好了。” 听到昭临的话,几人求救得更激烈了,张太医抱着楚御礼的腿,哭着道:“只要殿下放过我们,我们对天发誓,以后只对殿下尽忠绝无二心!” 楚御礼嫌弃的看着上了年纪还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张太医,他抬脚一踹,踹开抱着自己腿的张太医,接着嫌弃的看了一眼被张太医抱过的小腿,语气中多了先前没有的冷漠,“当年你也是这么给孤的母后表忠心的吧?后来你还不是依旧联合慧贵妃谋害她的儿子。” “殿下,臣没有害过您啊!”张太医害怕自己再上前还会被楚御礼踹一脚,只得在原地跪着哭诉,“臣只是没有告诉皇后娘娘您的真实身体状况而已。” “哦,原来那不叫害啊。”楚御礼说罢看了昭临一眼,昭临立刻会意,端着毒酒上前,作势就要去灌他们毒酒,有人要挣扎,就有蒙面黑衣人上来帮忙。 太医们被吓破了胆,一个个放声大哭,都喊着我错了。 张太医更是对天发誓,若敢再背叛楚御礼就不得好死,全家死绝。 楚御礼听到他这誓言,抬手阻止了昭临灌酒的动作,他似笑非笑的看着众人,“你们都是这么想的?” 其他人自然不敢有异议,赶紧应是。 楚御礼嗯了一声,语气幽幽,“但孤实在是被你们骗怕了,各位太医最好是给孤一个保证。” 众人不解的看向楚御礼,后者嘴角带着浅淡的弧度,眼神却冷漠如霜,“这些罪证,大家签个名盖个手印吧,就当各位太医给孤的保证了。” 楚御礼说罢回眸看了一眼笑面虎一样的墨玄,“笔墨,印泥。” 生怕自己一个犹豫就被灌毒酒,众人在拿到笔墨和印泥之后,特别积极的在上面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盖上手印。 张太医把自己的罪证双手奉上,忐忑的看着楚御礼,毕恭毕敬的问:“大皇子,您还有其他吩咐吗?” 楚御礼瞧着他们那如同面对阎王一样的眼神,心头冷嗤,这些人以前不知道如何把他当成病猫的,如今自己不过才露出一点爪牙,他们就怕自己怕成这样。 真是无趣。 楚御礼漫不经心的站起身,“孤不希望孤知道真相的事情传入不该知道的人耳朵里,孤不管你们曾经是谁的人,这件事情出了这道门,你们都给孤烂到肚子里去,懂了吗?” “明白明白,臣等知道。”众人忙不迭的应声。 瞧他们这么知趣楚御礼眼底的不耐这才消散了两分,他接着道:“还有,以后楚明暄的身体...” “我们明白!”张太医两忙道:“我们会找个合适的机会,对陛下说二皇子命不久矣!” “呵呵。”楚御礼盯着张太医,“是你太蠢,还是你把孤想得太蠢?孤本就命不久矣,再加一个二皇子,你说,父皇会不会怀疑你们医术不精?” “是臣等愚钝。”众人又连忙道:“求大皇子明示!” 他嘴角的弧度一收,眼神倏地变得冷漠,“以后除了普通的风寒,楚明暄的任何病症,包括外伤都无需根治,但孤要你们保证外人包括他自己,察觉不到异常,当然,楚明暄和贵妃无论什么病症宣太医,你们都得让他们相信自己并无大碍,明白了吗?” 太医们听着楚御礼这话,面露难色。 这不是为难他们吗? “怎么?”他眼神骤然森冷,“你们办不到?” “臣等一定竭尽全力办到。”众人赶紧道。 毕竟让别人死,和让自己全家死,他们还是会选择的,这是皇室的争斗,他们不过是一枚棋子罢了,当然谁更有能力就听谁的。 “孤要你们必须办到。”楚御礼盯着众人,“若办不到,现在就可以去死,孤不和废物合作。” “臣等,一定能办到的!” 楚御礼这才满意了,“还有你们各宫的主子,若有什么动向,你们知道的,最好主动来跟孤汇报,若让孤自己得到消息的话,你们应该知道后果的。” 张太医抬手擦着额头上的汗水,语气有些忐忑,“但臣等多次找殿下,会不会引起其他人的怀疑?” “那你就别让人怀疑,孤只要消息,你们会不会被怀疑,是你们自己该考虑的事情。”楚御礼看了一眼墨玄手中那些盖了手印的证据,眉梢一挑,“能不能活下去,就看你们有几分头脑了。” 第42章 娘子,你会疼希为夫吗? 入夜,知了在树上叫个不停,人工湖里面躲着的青蛙也不停地咕呱鸣叫,清早就出门的楚御礼到现在还没回来,姜黎婳也不急记着睡,便带着铃铛和知夏去人工湖边散步。 湖边比其他地方凉快,姜黎婳干脆到湖中的凉亭里面坐着乘凉。 因为夏日蚊虫较多,凉亭四处又很空旷,就算点香驱蚊,依旧有蚊虫围绕,知夏便拿了蒲扇在一旁帮姜黎婳扇风。 姜黎婳无聊,就从她手中接过蒲扇自己扇风,“这天气越来越热了,真不知道什么时候夏天才过去。” “不如咱们明日去溪边玩水吧。”铃铛杏眸睁得大大的,眼底闪烁着兴奋的光,“小姐...大皇子妃您以前在江南的时候,一到夏天不就爱去河边玩水游泳的吗?咱们明日找个僻静的溪边玩水去,如何?” “你还当这里是江南呢?”姜黎婳嗔了铃铛一眼,“而且你小姐我如今也不是以前无忧无虑的小姑娘了,如今我身为大皇子妃,行为处事得为大皇子的名声着想。” 铃铛闻言失落的叹了口气,“那以后小姐岂不是都没有乐趣了。” “你这丫头,人总是要长大的。”她何其有幸,能活两世,拥有两个无忧无虑的童年,如今该长大了。 回府就去梨月居找姜黎婳的楚御礼听到凉亭中传来的对话,他眉头动了动,想到当年自己见到她的那个场景,眼底闪过一丝暗色,他抬步朝凉亭走去。 姜黎婳看到楚御礼回来,她笑着站起来迎了上去,“今日很忙?” “明日再见几个人,想来就能把太医院事情处理完了。”楚御礼拉着姜黎婳的手往回走,“今日去了永宁伯府?” “嗯,外祖母把砚台给我了。”姜黎婳抬眸看了楚御礼一眼,嘴角牵起一抹浅浅的弧度,“我听说了殿下今日的丰功伟绩!干得不错!” 说着还朝楚御礼竖起大拇指,“殿下的聪明才智,实在是令小女子敬佩。” “油嘴滑舌。”虽然是这样说,但楚御礼很受用,嘴角的笑意都压不住了,身上哪儿还有一点先前在几个太医面前的戾气。 “我说的都是真的。”姜黎婳冲楚御礼俏皮的眨了眨眼睛,“我想过殿下会在大殿上与苏建明对峙,但是真没想过您会装柔弱。”她露出一副高深莫测的神情,摇头晃脑的说:“让皇上心生内疚,不费一兵一卒就让苏建明被处罚,高!实在是高!” “娘子谬赞了。”楚御礼扬了扬眉梢,配合着她先前的语气,“为夫一介病弱皇子,若连父皇的怜爱都得不到一分的话,岂不是太失败了?” 姜黎婳瞧着配合自己,还把自己的病弱说得那么理直气壮的楚御礼,笑着摇头,“殿下不是得到了吗?所以不失败,你成功了,很厉害。” “但是...”楚御礼看着她,拖着尾音。 “嗯?” 两人跨进院落,楚御礼停下脚步,旁若无人的盯着姜黎婳,“比起父皇的怜爱,为夫更想要娘子你的怜爱。”他牵起姜黎婳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地亲了亲,“娘子,为夫能得到你的怜爱吗?” 知夏:“.......” 铃铛:“.......” 我们是真的不想当狗啊! 这猝不及防的狗粮! 真是吃饱了! 难怪小姐以前看到有男女走在街上同行,就拉着她们两人跑,说不想吃狗粮呢。 他们当时还不懂什么叫吃狗粮... 现在懂了! 原来这就是吃狗粮的感觉! 姜黎婳被楚御礼这忽来地话弄得耳根一红,她抬眸与他对视,低声问,“殿下,你受刺激了?” 楚御礼:“......” 他神伤的看着姜黎婳,声音委屈,“娘子病弱的夫君今日在外忙碌了一整日,竟然得不到娘子半点怜惜吗?” 这是在朝她撒娇吗? “哎哟,我们殿下今日受苦了,快进屋。”姜黎婳赶紧配合他的撒娇,吩咐知夏和铃铛两人去给楚御礼准备晚膳,又对楚御礼说:“殿下先去洗漱,用了晚膳,我再好好的怜惜殿下。” 听她这么说,楚御礼立刻想到了新婚夜那旖旎的画面,他面红耳赤,声音有点害羞,但更多的是迫不及待,他捏着她的手用拇指轻轻的揉着她的手背,低声道:“其实为夫在外用了一些点心的,直接洗漱了就行,不用再吃晚膳。” “不行,必须用晚膳。”姜黎婳坚持。 楚御礼飞快的洗了澡换好衣裳,然后出来战斗一样解决了晚膳,还特意去盥洗室再漱了口,接着飞快的跑回寝居。 什么? 娘子对那件事情的抗拒? 娘子都主动了,他怎么能拒绝! 大不了温柔点,让娘子尽量接受自己,不那么抗拒,这种事情,他觉得其实可以慢慢来的。 他飞快的脱了衣裳,坐到床上,笑看着脱了外衫只穿着交叉领白色亵衣的姜黎婳,“娘子?” 拿过针包转身的姜黎婳瞧他衣裳都脱了,笑着道:“殿下躺着吧,我给你施针。” 楚御礼看着手拿针包的姜黎婳,“......” 就这? 他认命的躺下,意味不明地说了一句,“其实时辰不早了,我们不如早些歇息。” “那也不能落下,早点把殿下体内的毒逼出来,我也早一点安心。”姜黎婳坐着在他身边坐下,认真地在他身上的穴位上下针。 楚御礼看着近在咫尺的娘子,无声地叹了口气,认命地闭上眼睛。 忍吧。 自己的爽快其实也不急于这一时。 ...... 时间一晃十日时间过去了。 经过这十天的时间,苏家的事情已经没多少人谈论了。 吕氏在这天知道了母亲胡氏把那贵重的砚台送给了姜黎婳,在永宁伯府大闹了一场,嚷着要和胡氏断绝关系。 胡氏瞧着疯魔的女儿,心痛地捂着胸口,怒声骂道:“好,那就写断亲书!从此你吕月琴再也不是我胡思维的女儿了!” 吕氏说断绝关系只是发泄自己的情绪表达自己的不满,想逼着母亲把砚台要回来给自己,她自然不敢真的和永宁伯府断绝关系的,此时听到母亲要和自己写断亲书,当即急了,她红着双眼看着胡氏,嘶声问道:“为什么?一个是我的亲骨肉,一个是我的亲生母亲,为什么你们两个都见不得我好!是不是我死了,母亲你就满意了?” 胡氏在女儿说出断绝关系那一刻仿佛老了十岁,但她也知道女儿无可救药了,说出写断亲书后,她的情绪反而冷静了下来,此时听到胡氏的质问,她没有回答,而是问,“月琴,你的嫁妆如今还剩多少?” 吕氏张了张嘴,好半晌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胡氏。 苏建明这些年在官场虽然有永宁伯府在后帮衬,但始终需要打点,苏家本就是贫民出生,没有积蓄,这些年无论何事用的都是她的嫁妆。 她嫁妆的现银早就用完了,中途甚至还当了不少值钱的东西,如今用的是当初的嫁妆铺子的营收。 前些日子苏府被砸,那些之前购置的瓷器都被砸了,重新搬家买家用,几乎把今年的营收给花的差不多了,如今手上就还剩三千两银子,那还是接下来苏府的所有开支。 她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才又来找母亲开口要砚台的。 见吕氏不说话,胡氏冷笑,“为了一个男人搬空自己,有你后悔的时候。” 第43章 真真是母女情深 吕氏听到胡氏这话像是被戳到了心底的痛处一样,她双目猩红的看向脸色沉沉的胡氏,厉声质问,“为什么你和那个孽种都觉得我会后悔?我想让我的夫君飞黄腾达,想要我的儿子出人头地,这有什么错?我不会后悔!绝对不会!” 胡氏瞧着吕氏疯魔的模样,她深深地吸了口气,叹道:“月琴,你说你不会后悔,那为娘问你,你这些年对苏家付出这么多,他们苏家人可曾对你有一丝感恩?” 吕氏愣住了。 她双手死死的揪着手中的绣花帕子,久久不能回神。 感恩? 她脑海中闪过过去的种种,疼爱的女儿时常因为得不到想要的东西就会露出埋怨的眼神,但若满足了她,小女儿就会抱着她说娘亲最好了。 两个儿子也是,若能什么都随了他们的心意,那两个儿子对她也是孝顺恭敬的。 但若不能事事都随他们的心意,他们则会给自己甩脸子。 婆母呢... 每次送首饰和银钱过去给她的时候,她才会和颜悦色,不然就说自己命苦,儿子找了个大小姐,瞧不起她那个贫农出生的婆母... 丈夫? 想到这些日子丈夫给自己甩的脸色,吕氏双手抱着头,她恼怒的抬眸瞪着胡氏,“我如今被他们埋怨,还不都是母亲你和姜黎婳一手造成的!你当初为什么偏要逼着我去找她!她不回来,我们家中就不会变成这样!” “姑姑!” “小妹!” 孟雪莲和吕静雅几乎异口同声的喊吕氏。 吕氏双手捂着脸蹲在地上痛哭,“我说错了吗?” “你简直走火入魔了!”胡氏被吕氏气的直捂着胸口,她身后的嬷嬷赶紧上来给她拍背顺气,胡氏呼吸急促了好一会儿之后才缓过气来,她指着蹲在地上的吕氏,厉声道:“婳儿是你的亲骨肉!骨肉亲情怎么能割舍?你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冷血无情的?从小到大我就是这么教你的?” “那我能怎么办?”吕氏依旧捂着脸,声音呜咽,“她回来,就会跟清欢抢本该属于清欢的东西...” “混账!”胡氏起身疾步走过去一巴掌打在吕氏头顶,震怒,“若不是因为那个鸠占鹊巢的东西,那些东西和你的关爱,原本都属于婳儿的!你这个糊涂东西,今天我就把你给打清醒了!” 说完就开始动手往吕氏身上招呼。 “婆母!”孟雪莲害怕胡氏被气出个好歹来,赶紧上前拉着胡氏推开,“您消消气,别把自己身子给气坏了啊。” “老夫人,您也心疼心疼夫人啊。”刘嬷嬷也上前护着吕氏,“夫人对大小姐付出了十几年的心血,怎么能说割舍就割舍的啊?” 吕静雅也赶紧上前拦在两人中间,她瞧着头发被抓乱的吕氏,不觉得痛快,也没有可怜吕氏,她只觉得吕氏这是咎由自取,还有... 吕静雅想到表姐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给自己买下价值八千两的绿宝石黄金头面,她对着吕氏说了句,“姑母,表姐真的稀罕你们苏家那点家产吗?” ....... 两日后。 苏清欢趁着萧景宴出城办事,她也跟着出门了,她到了一家茶铺让车夫在茶铺等着自己,自己去逛逛,把车夫留在茶铺后,她带着婢女雪儿去偏僻的车行租了一辆马车,去了城南梧桐巷。 邹如意见女儿上门,欢天喜地的把女儿迎进门,“不知道你要过来,早知道你要过来的话,就该让人给你准备一些你最喜欢的凉糕了。” 苏清欢笑了笑,亲昵的挽着邹如意进了屋子,邹如意笑着让人准备饭菜,苏清欢拒绝了,“我就过来陪娘说说话,一会儿还得回国公府。” 说起国公府,邹如意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她拉着苏清欢道,“乖女儿,你怎么如此糊涂,放着嫡亲皇子不嫁,反而选了一个名声不好的纨绔。” 苏清欢听邹如意提起皇子就想到楚御礼对自己和姜黎婳的区别对待,当即脸色沉了下去,她松开邹如意的手,冷声道:“皇子?那也不过是一个短命鬼,若皇家不仁,说不定还会跟着殉葬,亦或者被打发到皇陵守陵,但嫁给世子就不一样了,将来世子即位就是国公,而我就是一等国公夫人,不比丧夫的皇子妃好?” 再说了,在皇室有意让苏家女儿冲喜之前,其实国公府和苏府就在议亲了。 她原本就应该是世子的世子夫人。 上一世她一时鬼迷了心窍选择了大皇子,让姜黎婳以苏家侄女的身份嫁给了世子。 当时她以为姜黎婳代替自己这个苏家小姐嫁给世子,会被嫌弃,谁知道,世子不但不嫌弃,还陪她回门,甚至说姜黎婳亲人不在身边,他会加倍对姜黎婳好。 重来一世,她绝对不会再选错。 邹如意从未在女儿身上看到如此恐怖的表情,她被苏清欢的表情吓得缩了缩脖子,轻声道:“是娘亲想得太短浅了,没有你有远见,看来还是得像你们一样多读书,才能更有远见。” 苏清欢看着邹如意这副小家子模样,心头着实觉得碍眼,若不是她是自己的亲生母亲,而苏建明那个亲生父亲对她这亲生母亲的确有些真心实意,她是从心底瞧不上这个大字不识几个的亲生母亲的。 真是,哪儿哪儿都比不上吕氏。 吕氏,对她不错,也拿得出手。 但... 毕竟不是自己亲生母亲。 苏清欢收起心底对邹氏的轻视,拿出一个盒子,轻笑着道:“我知道娘亲你是在担忧女儿,但女儿知道什么选择对女儿来说才是最好的,这是前些日子我为母亲选的金项链,母亲瞧瞧,你是否喜欢?” 邹氏瞧着金项链立刻把先前的小心翼翼抛开了,她欣喜若狂的拿起金项链,笑着道:“还是我的好女儿贴心,知道送娘的礼物,不像你哥哥,整日就知道读书。” 提起苏子恒,苏清欢眉头皱了皱,她在苏建明那里已经听说了,前两日吕氏去永宁伯府,因为胡氏那个老太婆把端砚送给了姜黎婳,吕氏在永宁伯府大闹了一场。 如今永宁伯府的端砚是拿不到了,自己也暂时接触不到姜黎婳,只能从其他地方想办法找端砚了。 “时辰不早了,我先走了。”苏清欢站起身。 邹氏连忙收起金项链,不舍的看着苏清欢,“怎么刚来就要走啊?” “哥哥不是想与太傅攀上关系吗?”苏清欢高高在上的看了邹氏一眼,接着道:“如今吕氏那边指望不上了,我得回去想想办法。” 听到女儿是对自己的儿子如此上心,邹氏直接忽略了苏清欢的态度,对着苏清欢讨好的笑了笑,“我的乖女儿,你哥哥知道你如此为他着想,以后高中,定然会好好报答你的。” “他是我的亲哥哥,咱们都是一家人,相互帮衬是应该的。”苏清欢脸上这才露出笑容。 邹氏高高兴兴地把苏清欢迎进门,又兴高采烈地亲自把人送出院子。 第44章 苏清欢得知端砚下落 从院子中出来,跟着苏清欢的雪儿就压低声音问她,“夫人,咱们上哪儿去找端砚啊?” 如今端砚可遇不可求,就连她一个小婢女都知道,一台端砚有多难求,夫人能上哪儿去找? 难道去找世子帮忙? 世子能帮忙吗? 自从回门那日,世子在苏府门外被大皇子的侍卫打了两巴掌之后,就很抗拒与苏家的人扯上关系。 她这个当婢女的都能看得出来,夫人不可能看不出来吧? 苏清欢睨了雪儿一眼,抬步上了马车。 她自然知道端砚难寻,但不找个借口,怎么离开? 她是看到邹如意那谄媚的模样就觉得心烦。 “想想办法吧,办法是人想出来的。”苏清欢想起上一世苏子恒乡试并未考上贡士,苏承印倒是考上了,甚至排名在前十,来年的会试也在二十名之内,后来在翰林院当了个编修,听说后来还升了官。 若是无法把希望寄托在苏子恒身上的话,她以后就要和苏承印打好关系了,如今她虽然嫁给了萧景宴,但她知道只有娘家地位高了,她在国公府的地位才能水涨船高。 她可不想再被国公府那老太婆明嘲暗讽了! 正想着,两个争吵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路... “诶!你这人怎么这样!不是答应了五万两卖给我的吗?你怎么能坐地起价!五万五千两!你怎么不去抢!” “这可是端砚!如今端砚有价无市,你不愿意买,有的是人买!不买就走开,别挡了我的发财路!” 马车因为两人在巷子中的路上停顿吵起来拦了去路。 车夫要呵斥两人让路,车帘却忽然被掀开了,苏清欢制止了车夫的动作,目光朝前面穿着华贵的两个大男人看去。 微胖发福的男人转身要走,另一个身着紫色锦服的男人拦住他去路,像是妥协了一样,放缓声音道:“袁老爷,我当然知道端砚难得,但五万五千两实在是难为人了,我好不容易才凑齐五万两的,这要是让我娘知道,我为了这砚台花了五万两,我回去少不得得挨一顿揍的。” “这端砚可是我从南越国废了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弄回来的!中间要躲开南越国那些盘查,你知道多难吗?”胖男人拍了拍自己的腰带,一脸的得意,“如今在咱们京城,这端砚就只有两台,一台在当今皇上手里,另一台则在永宁伯府!你不愿意花五万五千两买这砚台,多的是人花大价钱从我这里买去。” 身穿紫色锦服的男人连忙道,“我知道,我知道,我这不就是想买你这砚台去送给太傅,当个拜师礼吗?这眼看就要秋闱了,若能拜在太傅门下...” 他朝着皇宫的地方拱了拱拳接着道,“那我也就和皇上师出同门了,到时候秋闱,考官不得看在太傅的面上,也给行个方便?” 胖男人扬着下巴,挑眉,“那你这是决定买了?” 紫色锦服男人连忙道:“买买买,定金我都给你了,怎么能不买呢!但你得宽限我两日,我还得再去凑五千两。” “好...”胖男人点头,转身往外走,紫色锦服男人也抬步跟了上去。 “等一下。”两人没走几步,苏清欢就连忙喊住对方。 两人回头看了苏清欢一眼,见是一个年轻妇人,两人皱了皱眉头,袁老爷挑眉,“怎么?” “刚刚两位聊的是端砚?”苏清欢轻笑着问。 紫色锦服的男人听苏清欢这么问,当即防备的皱起眉头,生怕苏清欢跟自己抢一样,厉声道,“关你屁事!” 说罢讨好的对胖男人道,“袁老爷,咱们快走吧,别和一个妇道人家多说,走,先去你那儿,让我看看那东西,先让我一饱眼福。” “唐公子,这么着急做什么,你先把银子凑齐再说吧,但你记得若凑不齐的话,那定金不退,我把砚台转卖他人,也不用赔理你违约金了。”袁老爷也没有理会苏清欢,和唐公子有说有笑地往外走。 苏清欢见两人不愿意理会自己,心头更加确信了那个袁老爷手中有端砚,她心头当即下了决定,她沉声道:“袁老爷,你手中的端砚,我愿意出五万六千两的银子买。” 袁老爷闻言停下脚步看了苏清欢一眼,眼里闪过一丝犹豫,唐公子见状立刻急了,他怒瞪苏清欢,骂道:“哪儿来的小妇人,你知道端砚是什么东西吗?就在这里大言不惭!” 说完又对袁老爷道,“袁兄!袁老爷!你可是答应了我的,咱们都说好了,你要卖给我的,况且我刚刚也答应了给你五万五千两银子了,以咱们两人的交情,你不能答应那个女人啊!” 说到这里还不忘瞪苏清欢一眼。 袁老爷笑了笑,眼里有一丝犹豫,他对着唐公子道,“一千两银子啊,不是一百两。” 唐公子眼睛一瞪,拽着袁老爷往巷子外面拖,“我和她出一样的价格,你别听那个女人的!走走走,别在这里多呆了。” 生怕多待一刻,自己买端砚的事情就被那个女人给搅和了一样。 苏清欢瞧着唐公子那副防着自己的模样,忍不住抬步往前走了几步,接着她就听到袁老爷说,“你自己说的,五万六千两,可不能反悔!” “不反悔!绝不反悔!”唐公子说着脚下步子加快了,语气也更急切了,“你给我两天时间凑钱,两天后我来你家中拿东西,顺便把银票送上!” 袁老爷笑着答应了,两人在巷子口分道扬镳。 苏清欢坐会马车,吩咐车夫跟上袁老爷。 袁老爷在一家宽大的宅院前停下脚步,竟然是梧桐巷头旁边最大的那户院子,她抬头看了一眼宅院的匾额,袁宅,很大气,很气派。 南城鱼龙混杂,但多数都是有钱人,不像东城那边很是萧条,在南城能住上这么宽大宅院的人,得有些家底才行。 一般京官在京城买住房都是买巷子中间的小院,绝对不会买巷头巷尾的大宅院,因为买不起。 就她爹苏建明,之前虽然当上了二品尚书,在南城也只能给她娘买这么一个小院子。 想到这里,苏清欢心头对袁老爷他们口中那方砚台更热切了,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喊雪儿去敲门。 大门很快被家丁打开,家丁从里面冒出头打量了雪儿一眼,蹙眉问,“有事?” 雪儿笑着颔首,“我们找袁老爷。” “找我们老爷?”家丁皱了皱眉头,“我们老爷出门了,不在,快走吧。” 说完就要关门。 苏清欢从马车上下来,对着家丁笑道:“请转告贵府主人,定国公府世子夫人求见。” 家丁一听瞪大眼睛看了苏清欢一眼,苏清欢挺直腰背,任由对方打量,家丁看了半晌,对她道:“请您稍等一下。” 片刻之后家丁恭恭敬敬地把苏清欢迎进大门,把人迎进前厅后,他笑着道:“请您稍等,我们老爷稍后就到。” 说罢吩咐婢女给苏清欢上茶。 家丁离开后,苏清欢开始打量富丽堂皇的前厅,她扫了一眼婢女身上的绫罗绸缎和戴着的金首饰,心头暗衬,这袁老爷还真不是一般有钱。 第45章 佟掌柜的三观崩塌了 后院。 佟掌柜打量着气派的宅院,心头再次对姜黎婳那个小东家升起了佩服之意,短短数日时间内,她不仅搞定了宅院,甚至连宅院中的布置都弄得丝毫看不出破绽。 那些婢女身上的穿戴让他这个当掌柜的看了都羡慕。 哪个好人家中婢女都穿金戴银啊! 先前被喊袁老爷的那人此时正笑眯眯的站在佟掌柜面前,他笑着对佟掌柜道:“鱼儿上钩了,接下来如何要价?” 佟掌柜眼睛一眯,他提出建议说要一个宅院当戏台子,东家立刻就把戏台子给搭起来了,若他的戏没唱好,岂不是辜负了小东家,他当即道,“她给到六万两之前,一律拒绝。” “她不买了怎么办?”袁老爷可真没想过一方砚台能卖出六万两的天价来啊。 佟掌柜看了袁老爷一眼,沉声道:“那就不是你该操心的事情了。” 苏清欢在前厅等了好一会儿,茶都喝了两口了,袁老爷才姗姗来迟,在看到苏清欢那一刻,袁老爷先是一怔,接着笑着拱手,“原来夫人竟是国公府的世子夫人,先前失礼,还请夫人莫怪。” 苏清欢半点没从对方眼里看出惶恐,她当即笑着道,“不知者不怪,袁老爷不必多礼,其实我贸然登门,还是为了那方砚台,我希望袁老爷能割爱把砚台卖给我。” 袁老爷面露难色,接着笑着走到主座上坐下,端着婢女上的茶慢悠悠的喝了一口,他才看向苏清欢,笑着道:“咱们生意人,讲的是诚信,五万六千两,我已经答应卖给唐公子了,唐公子也去凑钱了,还请夫人不要为难在下。” 苏清欢微微皱起眉头,“若我猜得没错的话,那唐公子想借着砚台鱼跃龙门。”她深深地看向袁老爷,语气沉了沉,“他这跃龙门不一定能成功,袁老爷与其把砚台卖给他,不如给我们国公府卖个好。” 她说到这里语气多了一丝高高在上,“袁老爷应该清楚利弊的。” “哈哈。”袁老爷哈哈笑出声,“不愧是世子夫人,说出的话就是这么有底气。” 说着他脸色一变,眼里多了一丝冷意,“但我袁半山能在楚国和南越国之间做生意,也不是无依无靠的,若夫人想用威逼利诱的办法让我袁某把砚台卖给你的话,那夫人就请回吧。” 见袁老爷不吃硬的,苏清欢当即放软了语气,笑着道:“袁老爷误会了,我也只是想和袁老爷交个朋友,哪儿能是威逼利诱呢。”说着她笑了笑,轻声道:“这样吧,我也不让袁老爷您为难,我再加一千两银子,五万七千两银子,买您手中的端砚,您觉得如何?” 袁老爷只觉得这些人疯了。 一个人觉得六万两能把砚台卖出去,而另一个人竟然还真的愿意出五万多两银子把端砚买回去。 他当年跟着佟掌柜在南越国和楚国两地跑,知道当年端砚虽然贵重,但也最多千把两银子就能买到一台上好的端砚,如今这端砚竟然被炒到了如此高的价格,还真有人发疯了想要买! 苏清欢见袁老爷眉头紧皱,她抿了抿嘴,狠心道,“五万八千两,不能再多了,若袁老板同意的话,两日后,我就派人交易。” 袁老爷叹了口气,“不是我不卖给你,是我先前答应了人家,也和人签订了契约,若是毁约得赔人两千两白银呢,世子夫人您也就别为难我了。” 袁老爷说着还很不舍的叹了口气,接着他扬声喊来院中立着的小厮送客。 小厮上前恭敬的请苏清欢出门,一边低声对袁老爷道,“老爷,您可以要价六万两呀,这样您赔唐公子两千两,还有五万八千两,不也还赚吗?” 袁老爷立刻厉声呵斥,“有你插嘴的份儿,给爷滚远点!” 苏清欢把主仆两人的话听了进去,她眼睛眯了眯,想着反正最终这笔钱也不是她出,当即道:“六万两就六万两,但是我得先看一看砚台。” 袁老爷一顿,他看向苏清欢,皱着眉头问,“世子夫人花这么大的价钱买一方砚台回去,不用和家人商量一下吗?” “先给我看砚台,确定了是端砚,那我就回去让人备银子,两日后来交易。”苏清欢沉声道。 袁老爷犹豫了片刻,小厮立刻冒着被骂的风险道,“老爷,人家夫人都愿意出六万两银子了,有银子咱们还有不赚的道理吗?” “滚。”袁老爷踢了小厮一脚,骂道:“去把老爷我买回来的端砚给也请出来,让夫人瞧瞧。” 小厮立刻兴高采烈的去了。 苏清欢是很小的时候在永宁伯书房里面见过那台端砚了,她记得那砚台被老永宁伯放在书架的最上方摆着,可看重了。 如今看着与那方砚台别无一二的砚台,她当下觉得,这就是端砚。 想着自己找到这端砚的下落,不仅会让吕氏那个蠢女人对自己感恩戴德,苏承印也会更感激她看重她,而苏子恒将来也必定会感谢自己,苏建明更不用说了,这件事就是一箭四雕的好事! 她当即道:“好,六万两,这方砚台袁老爷你给我留住,我这就回去让人准备银票。” ...... 皇后回宫了。 回来就让人把姜黎婳叫进了宫,外人传言,是皇后因为在行宫大皇子吐血的事情,这是把大皇子妃叫到宫中训诫呢。 姜黎婳从宫中回府,张嬷嬷立刻上前来报说有人来府上找她,如今楚御礼正在帮她会客。 姜黎婳眉梢微动,表示自己知道了。 她抬步朝会客的前厅走去,坐在主座上的楚御礼瞧她款款走来,笑着站了起来,脚步也忍不住朝她迎了上去,瞧见她额头上的细汗,他抬手用袖子给她擦了擦,柔声道:“娘子辛苦了,这么热的天还让你宫里宫外的奔波。” “没事,只是路上有些热。”姜黎婳看向在红木椅上正襟危坐的佟掌柜,“佟掌柜怎么忽然上门了。” 佟掌柜笑了笑,正要说话,楚御礼拉着姜黎婳的手就往主座那边走,一边吃味的说道:“若今日不是佟掌柜上门,为夫都不知道娘子竟然那般有钱。” “难道我没说我爹是江南首富?”姜黎婳嗔了他一眼,低声道:“我与佟掌柜有正事要说,殿下先别闹。” 楚御礼委屈,娘子竟然觉得他在闹? 他眼底露出受伤的神色,“虽然心知岳父是江南首富,但为夫并不知道娘子竟然是墨宝斋的东家啊。” 佟掌柜:“......” 呵呵,他虽然知道自己的东家是皇子妃。 也知道皇子妃的养父有钱。 但也不知道皇子妃她养父是江南首富啊! 江南首富在那吕夫人眼里竟然是小商户? 三观崩塌了怎么办! 第46章 夫人,你这是在怪我吗? 佟掌柜知道自己贸然来皇子府的正事是什么,在楚御礼缠着姜黎婳的间隙说了今日苏清欢已经上钩的事情。 姜黎婳的手被楚御礼捏在手中玩,她无奈的看了一眼在外人面前还这么腻歪的楚御礼,然后正色看向佟掌柜,“让人注意着苏府这两日的动向,一有消息就让人告诉我。” 佟掌柜连连应是,然后起身恭敬告退。 等人走远了,姜黎婳才强硬的从楚御礼手中抽回自己的手,眼神无语的看着他,“殿下今日无事?” “处理好了。”因为姜黎婳把手从自己手中抽回去,楚御礼的眼神变得幽怨,“娘子你嫌弃为夫了吗?” 姜黎婳无奈的叹了口气,“在外人面前,殿下你得收敛一点。” “我还不够收敛吗?”楚御礼一把拽住姜黎婳的手腕把人拉到自己腿上坐下,双手抱住她的腰肢,下巴抵在她的肩窝处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馨香,语气低缓,“若不收敛,刚刚为夫就直接这样做了。” 其实还有更不收敛的,但那件事情... 楚御礼的眼神逐渐变得幽暗下来,他觉得娘子对那件事情的抗拒,可能是实践少了,他应该让娘子在实践中慢慢爱上那件事情。 姜黎婳感觉抱着自己腰肢的手开始不安分了,她一把挣脱楚御礼的手,猛地站起来,咳嗽道:“大夏天的,抱在一起殿下也不嫌热。” 说这话的时候,她有点心虚的。 其实她就怕楚御礼大白天的兽性大发。 楚御礼瞧出了她眼底的心虚,他无奈的叹了口气,转了话题,“母后找你入宫为了什么事情?” 姜黎婳:“......” 你敢相信,之前还让他们要节制的皇后,回宫第一件事就是找她进宫催生? 姜黎婳呵呵干笑了两声,对楚御礼道:“母后就是关心殿下您的身体情况,所以才找我进宫问问的。” “那为夫如今的身体情况如何了?” 姜黎婳扬眉,“有我姜神医在,殿下体内的毒,自然快要排完了。” ...... 吕氏和苏承印母子两人从马车上失落的走下来,苏承印脸色很不好,甚至下了马车之后,根本不顾身后的吕氏,自己率先进了府。 刘嬷嬷看着苏承印丢下吕氏扬长而去的模样,眉头皱了皱,忍不住低声对着吕氏抱怨,“大少爷怎么能这样对您甩脸子?这两日夫人您为了能敲开上官先生的家门,也是想尽了办法,上官先生不见客,咱们又有什么办法?” 吕氏想着这两日他们母子两人去拜访上官先生,但门房每次打开小窗一看到人就说上官先生不会客,每次都没有其他借口,一句话就把他们给打发了。 说实话,不只是苏承印,就连她都觉得没有希望。 “连这两日咱们连上官先生家中的仆从都没见过,也不怪承儿脸色差。”吕氏叹了口气,但是想到自己在母亲面前放的狠话,吕氏又道:“明日咱们再去一趟。” 说罢抬步往府中走去。 刘嬷嬷瞧着吕氏锲而不舍的模样,忍不住低声劝道:“夫人,要不您去找一下大皇子妃吧?您是她母亲,您问...” “别给我提她!”吕氏厉声打断刘嬷嬷的话,“我就是跑断腿,也不会去求那个逆子的!” 刘嬷嬷听吕氏这么说,忍不住叹了口气,“夫人您何必与大皇子妃把关系闹得那么僵呢,她不管怎么说与您也是血脉相连的亲人啊。” 吕氏如今听到姜黎婳的名字就下意识的想到姜黎婳嘲讽的表情和被砸的稀巴烂的苏府,还有那句不愿意从她肚子里爬出来那句话。 “你不要再提那个逆子,从今以后我吕月琴与她再无关系!”吕氏加快脚步往府中走。 刚过了前院就听到院中传来欢笑声,苏家已经十几日没有这种欢笑声了。 吕氏下意识的加快脚步朝前厅走去。 看到厅中坐着的人儿,她脸上一喜,抬步走了过去,“欢儿回来了。” “母亲。”苏清欢笑着起身朝吕氏走了过来,她细心的拿出手帕给吕氏擦汗,“瞧您满头都是汗,快进来,欢儿已经把茶给您凉好了。” “还是咱们的欢儿贴心。”坐在主座上的老夫人邹氏凉凉的看了吕氏一眼,“这不比你那冷心肠的亲女儿好多了?” 吕氏没有说话,而是拉着苏清欢的手,轻声道:“欢儿,你何时回来的?” “我也刚到没一会儿,今日去南城逛了一圈。”苏清欢说着当着苏家所有人的面把自己今日在南城打听到端砚的事情又给说了一遍。 虽然先前已经听过了,但现在听到苏清欢说起京城还有一台端砚,且可以买得到,苏承印就觉得一阵心热。 苏建明也在苏清欢说完端砚的事情之后看向吕氏,想看看吕氏的反应。 吕氏的确有了反应,不过不是激动,而是犹豫。 六万两。 如今她还有三处旺铺,每处旺铺的收益一年有四千多两,一个月有三百八十两左右。 这些铺子虽然比不得那些有钱商贾做的生意营收高,但也比丈夫的月奉高了数十倍。 但如今要她拿出这么多银两,她得卖掉两个铺子。 若卖掉这两个铺子,那以后家中开支又要缩减。 吕氏一下子被愁住了,她为难的笑了笑,“六万两啊,这端砚竟然这么贵吗?” “端砚乃南越国产,如今楚国和南越国势同水火,文人大儒又视端砚为众砚之首,能炒到如今这个价格并不意外。”苏建明蹙眉看着吕氏,“怎么?你拿不出来这么多银子?” “唉。”吕氏叹了一口气,只得把这些年的开支,还有如今他们家中的情形说了一遍,“如今妾身手上也只有三千两现银,若真的要凑齐六万两银子的话,得卖掉两处铺子,若卖掉两处铺子的话,以后咱们家的收入少了,那开支可能就要缩减了。” “你是如何管家的?”苏建明责怪的看了吕氏一眼,“为夫为官这些年,俸银你都没能存点下来吗?” 吕氏张了张嘴,好半晌了才道:“老爷您的俸禄从未让妾身保管过,向来都是自己应酬用了,平日您宴请同僚与上官还要从妾身这里支取一大笔,每月也是数百两银子。” 苏建明脸色当即沉了下去,“你现在是在责怪为夫了?”他说到这里嗤笑了一声,失望的看着吕氏,“原来你在心底一直看不起我,是吧?” “哎哟,我这个苦命的老婆子哦,活了几十年,老了老了,还被媳妇儿给埋怨上了。”邹氏害怕吕氏跟自己要银子,也跟着抹眼泪哭丧,“那些金银又不是我老婆子问你要的,是你自己给的,怎么现在还怪上我们了?” 苏清欢也面露难色,她张了张嘴,看向吕氏,眼神有些幽怨,“娘,欢儿今日是不是不该回来?” 第47章 葵花籽转世的大皇子 苏承印和苏继业兄弟两人对视了一眼,接着抬头看向逼问吕氏的其他三人,两人心头总感觉有些不对劲,但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苏继业看着面色讪讪地母亲,他皱着眉头站起来,沉声道:“以大哥的能力,不拜师也不过是拿不到解元而已,但是进入会试是绝对没问题的,我觉得没必要为了一方砚台,让咱们家捉襟见肘。” 苏承印虽然面色不好,但想到为了一方不确定是否能帮自己敲开上官家门的砚台,就把家里搞得家徒四壁,他心都还是有点不愿。 “我也觉得没必要。”苏承印站起来,对着吕氏道:“母亲,不用卖铺子,明日我便回国子监读书,咱们也不用去上官先生府上拜师了。” “这怎么行!”邹氏连忙站起来,急忙道:“这可事关...你的前途,怎么能不拜师!” 苏清欢张了张嘴,她看向苏氏,低声问,“母亲,您真的觉得两间铺子比哥哥的前程还重要吗?” 若是在以前的话,苏继业肯定觉得苏清欢一心为哥哥着想,是一个难得的好妹妹。 但是他想到先前母亲被他们三人逼问的场景,就忍不住觉得苏清欢现在这样问母亲有点咄咄逼人了。 他压下心底的异样对苏清欢道,“姐,咱们家如今的情况母亲也说了,咱们拿不出那么多银子。” 苏建明看着吕氏,面色不虞,“你之前买的那些首饰呢,用不上的,其实可以处理...” “爹!”苏继业听到苏建明这话,直接朝他嚷道:“咱们家还没有到那种要母亲卖首饰贴补家用的时候!” “逆子,你敢吼我!”苏建明狠狠地瞪了苏继业一眼,“那是为了我吗?还不是为了你大哥!” “大哥说了他不需要!” “够了!”吕氏听到以前从来不会和儿子说一句重话的丈夫竟然骂小儿子逆子,她扬声打断父子两人的争吵,有些头疼的说道:“让我想想。” 她说罢转身要走,苏清欢则快步跟了上去,“母亲。” 吕氏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她,苏清欢上前挽着吕氏,轻声道:“母亲,哥哥的前途可不止六万两啊,我也是好不容易才和人谈好这个价格的,他只给我两天时间凑钱,两天一过,他就不卖了。” 苏清欢说完拍了拍吕氏的肩膀,“时辰不早了,女儿也不多留了,先回府了。” 吕氏看着苏清欢的背影,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为什么所有的烦心事,随着那个女儿的回来,全都如约而至了。 说到底还是怪那个丧门星,她若不回来,她不会花那么些银钱去安抚欢儿,也不会为了弥补欢儿给欢儿置办那么丰厚的嫁妆,更不会因为她打了欢儿就给欢儿买那么贵的头面... 想到自己花出去的金银虽然都没有花在姜黎婳身上,但却因为姜黎婳而花出去的。 吕氏心头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 吕氏没有回自己的院子,而是去了一趟大儿子所在的院子,她走进屋中,大儿子正坐在窗边看书,小厮在给他收拾行李。 看到吕氏走进来,苏承印放下书,“母亲怎么过来了?” “承儿,你怪不怪母亲不愿意卖了铺子去买砚台?”吕氏有些歉疚的看向苏承印。 苏承印蹙眉,“砚台只是一个敲门砖,最多能敲开太傅府的大门,至于上官家的门能不能敲开也不一定,母亲不必为了这事烦忧,一方砚台不足以让我们如此大费周章。” 吕氏欣慰,她走过去轻轻拍了拍苏承印的肩膀,“好孩子,若那砚台是上官先生喜欢的,那娘就是卖掉手中的所有铺子娘也愿意,但...那砚台是太傅喜欢的。” 不是上官先生喜欢的。 吕氏想到这里,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她用力去回想,却无法想起自己到底忽略了什么... 苏承印想到今日父亲和祖母对母亲的逼迫,他皱了皱眉,低声道:“母亲,儿子这些日子想要住在国子监中安心学习,就不回来了,父亲和祖母那里,若再逼迫母亲的话,你也不要妥协。” 苏承印想到这些日子自己对吕氏的态度,他有些懊恼的皱了皱眉头,好一会儿之后才低声道:“之前儿子是被猪油蒙了心,只想着旁门歪道了,忘了读书才是当下最要紧的事情,若之前儿子的所作所为让母亲您难受了,还请母亲不要与儿子一般见识。” 吕氏贴慰的摸了摸苏承印束起的长发,“好孩子,你是母亲的儿子,母亲怎么会怪你。” 苏承印点了点头,“今日母亲也奔波了一整日了,先回去休息吧,晚些儿子再过去陪您用饭。” 是夜。 姜黎婳给楚御礼施了针站起来,不小心踩到了长裙,整个人往旁边一偏直直的就朝楚御礼身上倒去,眼看就要扑在他身上的银针上,姜黎婳瞪大双眼,在千钧一发之际,张开双手,在楚御礼两侧的床上撑住,她死死地盯着距离自己下巴不到一厘米的银针。 好险! 差点就谋杀亲夫了! “原来娘子喜欢这种。”楚御礼低沉又富有磁性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 姜黎婳长长的睫毛因为眨眼睛而扑闪扑闪的,抬眸看他的目光带着不解,“嗯?” 楚御礼眼神害羞,说话的声音都开始转弯了,“为夫如今被你扎了针,身子无法动弹,也只能任由娘子为所欲为了。” 姜黎婳:“......” 她猛地撑起双手坐直身子,接着狠狠地瞪了一眼施针都不老实的人,“殿下你也知道你现在无法动弹啊?” “所以只能娘子若想要的话,只能劳烦娘子自己动了。”楚御礼笑容腼腆。 姜黎婳:“......” 每到这种时候,她真想把他的哑穴上也扎一针! 人都不能动弹了,嘴上还不饶人! “我可不想谋杀亲夫。”姜黎婳摸了摸发红的耳根,睨着楚御礼身上的银针道:“银针在身上,气血阻滞,殿下也不要想一些让自己气血上涌的事情来,小心气血不通暴毙而亡。” 楚御礼:“......” 原来娘子也有生气的时候呢。 他笑了,“娘子会生气的模样,更生动,为夫更喜欢。” 姜黎婳:“......” 半个时辰后。 姜黎婳被楚御礼撩得浑身酥软,正准备接受他,却被楚御礼抱着一个翻身坐在了他上面,姜黎婳一个惊呼,声音是平日没有的娇软,“殿下?” “娘子不是喜欢这样吗?”楚御礼借着朦胧的夜色看着她娇媚的脸颊,轻声道,“为了娘子,为夫愿意委屈自己,娘子在上,我在下。” 小半个时辰后,姜黎婳瘫软在被窝里,她想,让他太早把毒解了恢复精力,是不是一个错误的选择。 这人之前还能忍忍,现在是为了与她亲近,真是什么心眼都用上了!她都要怀疑他是不是葵花籽转世了! 真是一颗瓜子一个眼儿! 又会哄人又会撩人,让她到最后都忘了自己心底那点抗拒,人都只能由他摆布了... 第48章 有人欢喜有人忧 与姜黎婳和楚御礼房中的满室春情不同。 苏建明和吕氏夜半三更没睡觉,两人不是在你侬我侬,而是剑跋扈张。 吕氏穿着亵衣坐在床前的圆凳上,双目通红,脸颊上还带着泪水,苏建明则坐在床边,面色难看,一言不发。 两人不知僵持了多久,吕氏擦了擦眼泪道:“老爷你不必再说了,承儿他自己说了,不拜师了,我相信承儿能够得到一个好成绩,将来也必定能入朝为官,若是今年他不能高中,还有三年后,我和承儿等得起!” “你这是说的什么糊涂话!”苏建明瞪眼,三年后子恒都已经二十四了,怎么能等得起! 如意一直想给恒儿说一个官家小姐当媳妇儿,但恒儿的身世在京城是年少丧父,与母亲相依为命的单亲孩子,京城的官员谁家愿意把女儿嫁给一个单亲家庭的秀才啊!怎么也得过了会试的贡士才能说得到一个好亲事啊! 更何况恒儿看上的那小姐也不是普通官家的小姐! “这怎么是糊涂话?”吕氏眉头微蹙,她回头看向苏建明,“若承儿今年乡试没考上贡士,那我就给他娶媳妇儿,以咱们家的家世还有永宁伯府作保,承儿不愁娶不到好媳妇儿,男儿家先成家再立业的比比皆是,老爷担心什么?” 苏建明听到吕氏说苏承印的条件,就想起自己的大儿子,他气急,“这怎么能一样!承儿若是成了贡士,能挑选的亲事就更多了!况且那砚台送给太傅,咱们家也算是与太傅有点交情了,说不定还能和太傅家中成为姻亲,到时候...” “老爷。”吕氏直接站起来打断苏建明的话,她看着苏建明,目光如炬,“您为何对那方砚台这么执着,又为何对太傅这么执着?” 苏建明眼底的心虚一闪而过,很快他又镇定下来,对吕氏露出一副失望的神色,“你这是什么意思?太傅是什么人?是当今圣上之师!是一品大员!是国子监的祭酒,也有可能是会试的考官!我与太傅交好,还不是为了儿子!” 身居两大要职,这可是只有沈太傅才有的殊荣! 若是恒儿的事情成了,将来他们苏家还不跟着鸡犬升天? 吕氏也意识到自己刚刚好像有些过分了,她语气放软了一些,“老爷,你要相信承儿,承儿自己也说了,他如今不想把事情放在拜师上了,他想专心读书,准备乡试。” 吕氏嘴上这么说,但心头还是在想,明日再去一次上官先生家,明日不行,就后日,她不相信,她这么虔诚的求见,上官先生还要一直避而不见。 苏建明却并没有因为她的语气放软而心情变好,反倒更加心烦气躁了,他的手在床上狠狠地一拍,“你不能从你母亲那里拿到端砚,如今欢儿好不容易打听到有人愿意卖出端砚,你又舍不得银钱了?” 吕氏的心当即沉了下去,她面容惨白,不可置信的看向苏建明,“在老爷心中,我吕月琴就是那样的人?” “你现在不是舍不得吗?”苏建明蹙眉,语气僵硬。 吕氏嘲讽的笑了两声,苏建明脸色猛地变黑,“你笑什么?” “老爷把你书房中的字画卖一些吧。”吕氏慢慢的坐回圆凳上,“再让婆母把我之前送她那些金首饰和银钱拿点出来凑凑,承儿毕竟是你苏家子孙,老爷和婆母出把力,也是应该的。” “那些字画怎么能动!”苏建明当即红了脸,“那是我好不容易才收藏到的字画!还有母亲的首饰和银钱怎么能动!那些都是你送给她的,现在你好意思让她拿出来!” 吕氏忽地看向苏建明,她仿佛一瞬间看清楚了苏建明的真面貌一样,久久不能言语。 她为何以前没能发现自己的丈夫竟然是这么一个自私自利的人? 这才几日啊?他对待自己的差别就这么大。 一切都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 吕氏盯着苏建明的神色开始回想,好像是苏家搬家之后,她拿不出银子之后,他对自己的态度就变了... 苏建明被吕氏这眼神看得毛骨悚然,他不自在的皱了皱眉头,冷声道:“你盯着我做什么?我说错了?” 吕氏轻笑,没说话。 只是这笑声嘲讽,不似以前的讨好和温柔。 “你笑什么?”苏建明莫名其妙。 第49章 苏家母子的算计 吕氏再次登门上官先生家。 门房小厮打开门上的小窗看到今日只带了嬷嬷过来的吕氏,他无奈的叹了口气,道:“夫人,我们老爷不见客,也不收徒,您就别再来了,无论您来多少次,我们老爷都不会见您的。” 说完,门房小厮又把小窗关上。 吕氏瞧着紧闭的大门,满脸失望。 刘嬷嬷上前扶着吕氏往阶梯下走,“夫人,咱们回去吧。” 吕氏拍了拍刘嬷嬷的手没说话,刘嬷嬷只能默默扶着她上马车,吕氏刚踏上踏板,一辆马车就在他们马车旁边停下,一个儒雅清瘦的中年男人从马车上下来。 吕氏看过去,她眼睛一亮,也顾不得自己的行为是否无礼,慌忙从脚踏上下来,朝着男人走过去,“太傅大人。” 沈遇知看着忽然拦住自己去路的人,一时没想起对方是谁,但是看对方穿着不像是普通人,他往后退了一步,礼貌的点了点头,“这位夫人有事?” “妾身吕氏,见过太傅大人。”吕氏对着沈遇知福了福身子。 沈遇知皱着眉头想了想,想起了吕氏的身份,他抬手回礼,“吕夫人有事?” “妾身知道妾身这个请求很无理,但妾身实在是没办法了。”吕氏直接跪在地上,“那端砚妾身实在是买不起,但今日遇到了太傅大人,妾身想请太傅大人为小儿引荐一下,让上官先生能够看小儿一眼,哪怕只是一眼?” 沈遇知眉头微蹙,“吕夫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沉着脸,“师父见不见你们那是师父决定的事情,我无权干涉,师父不愿见你们,若我出面引荐,师父怕是连我都不见了,告辞。” 沈遇知说完直接绕开跪在地上的吕氏,抬步朝台阶上走去,他敲响大门,房门的小厮打开小窗看到来人是沈遇知,二话不说就把小门打开请了沈遇知进去。 吕氏瞧着被关上的大门,紧紧地闭了闭眼睛,她回眸看了刘嬷嬷一眼,轻声道:“我真是没用,想替儿子做一件事情,却那么难。” 刘嬷嬷心疼的扶着吕氏起来,“咱们先回府吧。” 苏府,邹氏院中。 听儿子说让自己出一部分钱,邹氏的脸色瞬间难看了起来,她把屋中下人全都赶了出去,又让心腹婆子把院门守住不准任何人进来,这才拉着苏建明骂道:“我那些银子不是都给你拿去买院子给如意母子住去了吗!” 拿出那些银子的时候她还心痛了好久,如今存点看家底的银钱,儿子还要要走? 苏建明没看出母亲的心思,紧皱眉头,抱怨道,“可如今吕氏不愿意拿钱出来,若咱们不帮恒儿把关系打好的话,那恒儿这次秋闱定然是过不了的!” 大儿子肚子里面有几滴墨水,他一清二楚,否则也不至于这么些年连个贡士都考不上!今年他也是花了些心思,才把儿子送进国子监读书的。 这眼看就要秋闱了,总不能又让大儿子这次榜上无名吧? 再说儿子喜欢的人对儿子来说可是天上的星,若不先攀上关系,只怕对方不会看他一眼。 所以这端砚是怎么都得拿到的!即便太傅最后不会收恒儿当徒弟,但至少能留下个好印象,将来... “吕氏这么狠心?”邹氏打算了苏建明的思绪,她面色铁青,语气带着算计,“搬出承儿的前程,她也不愿意出钱?她不愿意卖铺子,那就去找她女儿啊和娘家啊!永宁伯府那么有钱,她女儿又嫁了皇子,能拿不出几万两银子?” “我才在大皇子手中吃了亏!哪儿还敢去触那个讨债鬼的霉头。”苏建明沉着脸,“因为砚台的事情,吕氏已经把永宁伯老夫人彻底得罪了,这时候上门借钱,他们肯定不愿意给的。” 邹氏听苏建明这话,满是皱纹的手在桌子上狠狠地拍了几下,她厉声道:“他们就是瞧不上我们苏家!” 苏建明拳头紧握,想到吕氏昨晚的话,他语气不好,“而且她昨晚说,承儿若考不上贡士,她就先给承儿选一门亲事,等三年后承儿再考!”他压低声音,“可三年啊,恒儿如何等得起!三年后,恒儿就二十四了!到时候想娶亲更难!” 想娶那沈家小姐更是难上加难! “哎哟,我可怜的大孙子哟!”邹氏双手使劲在大腿上一拍,“我的大孙子还没娶媳妇,她儿子凭什么娶媳妇!” 第50章 给二皇子选妃 吕氏刚回到自己屋中,人还没坐下,就瞧见苏建明从外面匆匆走了进来,他脸色尴尬,嘴唇微抿,一副憋屈模样。 若是以前,吕氏定然会上前贴心的问丈夫是不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了,但如今她不知为何,一眼就看得出,他那副模样是做给自己看的。 吕氏干脆闭上眼睛眼不见为净,但是想到自己今日在外的遭遇,她猛地睁开眼睛指着苏建明,一脸不耐的说道:“老爷若不愿意见到妾身,大可以不进妾身的院子,摆出这副神色给谁看?” 苏建明原本以为自己亲自过来了,吕氏再怎么着也会找个台阶自己下来了,但她却让他别进她院子? 这还是以前善解人意的吕氏? “吕氏,你还要和我闹?”苏建明深深地吸了口气,“我今日为了承儿的事情,里外奔波,还特意去求了母亲,现在你就是这个态度和我说话?” 吕氏狐疑,“求了婆母?” 苏建明听吕氏声音缓和,他抬起下巴,眼中带着一些愧疚,“为了承儿,也只能对不起母亲了。”说着他看向吕氏,“我收藏的字画,也让人帮忙在处理了,我与母亲那里大概能凑出三万两银子,剩下的...” “老爷还是想让我卖铺子?”吕氏蹙眉。 “少一间铺子的收入,咱们家也不会穷得揭不开锅,大不了今后我的俸禄都交给你保管。”苏建明憋屈的说完,害怕吕氏反悔,转身就走,“事情就这么定了,你尽快把铺子卖出去,咱们去买砚台。” 吕氏还没回过神来,苏建明已经离开院子了。 刘嬷嬷从门外走进来,看着坐在圆凳上发愣的吕氏,她低声道:“夫人,咱们真的要卖铺子吗?今日那太傅也说了,他干预不了上官先生收徒的。” 她不知道夫人有没有把沈太傅的话听进去,但她倒是听进去了,听沈太傅那话说的,好像他引荐了上官先生不喜欢的人,上官先生可能连他都不愿意见了。 这别到时候没有攀上太傅的关系,反倒把太傅给得罪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吕氏今日在上官家门外遇到的事情,她记得一清二楚,所以沈太傅的话,她自然也记得。 她想到丈夫对那方砚台的在意,又想到自己为了一方砚台与母亲闹翻... 她揉了揉眉心,对刘嬷嬷道,“你去告诉老爷,砚台不买,我不会改变心意卖铺子的。” 已经让人卖了字画的苏建明听到这话,气得直接冲进了吕氏的院子与吕氏大闹了一通... 夕阳西下,落日黄昏中,姜黎婳与楚御礼在人工湖中的凉亭中用膳,一直让人盯着苏家的楚御礼把苏家今日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姜黎婳,“看来你想卖砚台这事儿,要落空了。” 一天没见楚御礼的姜黎婳早已经把上午窘迫时候决定的事情抛到了九霄云外,此时听楚御礼这么说,她也没有太大的反应,夹起一块糖醋排骨放进碗中后才说,“真没想到她竟然变聪明了,没有蠢到真的为了苏家把自己搞得身无分文,倒也不是无药可救。” 说完夹起排骨放进嘴里,排骨软烂一嗦脱骨,肉瘦而不柴,酸甜软嫩,好吃... 楚御礼瞧着她吃东西那一脸享受的模样,忍不住笑了,看到她嘴角挂着的肉汁,他伸手帮她把嘴角的汁水擦干净,“小花猫。” 姜黎婳扬了扬眉梢,“殿下今天一整日都在忙什么?” “进了宫一趟,与母后商量了一些事情。”楚御礼收回手,不予多说,“具体什么事情,很快你就会知道了。” 他才不想在和亲亲娘子在一起的时候,提起那些晦气的人。 姜黎婳也不多问,点了点头,“好。” “你呢,苏家的事情就这么算了?”楚御礼看着眼前对着自己说的那些话只说了一句观点的美人儿,眼里闪过一丝好奇,“嗯?” 姜黎婳笑了,“怎么会?他们不卖铺子,我不过是少赚了一笔而已,让他们苏家闹得天翻地覆才是我真正的目的。” 楚御礼放下筷子,“愿闻其详。” “先吃饭,吃了我再慢慢和殿下说。”姜黎婳说着给楚御礼夹了一块排骨,“很好吃,殿下尝尝。” 第51章 姜黎婳:苏建明你还要脸吗 皇帝自然也知道二儿子的德行,若找一个温柔小意的小姐当皇子妃,怕是成亲以后日日以泪洗面,可如今朝臣中,他还真想不到谁家女儿能镇得住二皇子。 皇帝下意识的问皇后,“皇后这里可知道谁家小姐合适?” 皇后听皇帝这么问,温柔地笑了,她给皇帝按头的力度也越发轻柔,“臣妾还真的知道有一人适合二皇子,她不仅能镇住二皇子,家世也算是配得上二皇子,更重要的事,她父亲与冯丞相向来不和,也能避免陛下担忧的事情发生。” 皇帝眼里闪过一丝兴色,“哦?” 谁家的女儿?他怎么没听说过? “监察司御史中丞鲁金华的女儿鲁卿秋。”皇后停下手中的动作,笑容可掬“这鲁小姐三年前因丧母需要守孝不能成亲,被未婚夫家退了亲事,如今正值双十年华,她容貌虽然不是顶尖,但也算上乘,且她肩宽跨大是个好生养的,若今年成亲,来年陛下定能抱上大胖孙子。” 皇帝听到是鲁金华的女儿之后是很满意的,这鲁金华当御史二十多年,起码有十年的时间都在弹劾冯胜文,两人是朝中出了名的死对头,是那种马车在街上遇到都要朝对方吐上两口唾沫的关系。 但听到鲁卿秋的年纪和退过亲的事情,皇帝的眉头就皱了起来,“比明暄大两岁还退过亲?” “女大三抱金砖。”皇后不赞同皇帝这话,她语重心长的对着皇帝道,“二皇子本就不懂事,若再找个年纪小的怎么镇得住?再说她被退亲也不是因为犯了错,而是亡母,退亲这件事情也是夫家理亏,若咱们这时候给鲁家赐婚,还是二皇子,这鲁御史不得对陛下感恩戴德?” 皇帝听皇后这么说,脸色好看了许多。 见皇帝面色微缓,皇后继续道:“主母定是要找稳重大方的,这鲁御史的家风谁敢说不好?况且臣妾听说这鲁小姐是个雷厉风行的性子,有了她这么一个皇子妃,陛下还怕二皇子再闹出笑话?” 皇帝眉头微蹙,“当家主母的确要大方稳重才是。” “是啊,温柔小意的,年纪小的,那以后当个侧妃或者侍妾什么的都可以,但主母定要能压得住二皇子的。”皇后说到这里,叹气道:“要不是陛下这么头疼,臣妾定然不愿意当这个恶人的,若慧贵妃知道臣妾在皇上您耳边吹耳旁风的话,还不得把臣妾这凤仪宫给掀了?” “她敢?”皇帝知道这些年慧贵妃给了皇后不少气受,他拍了拍皇后的手道,“如今她还在禁足,即便不在禁足,你是这后宫之主,她不过一个贵妃,还敢在你面前嚣张?” “哼。”皇后嗔了一声,推开皇帝,“有陛下护着,她有什么不敢的。” 皇帝已经决定了要给二儿子指婚鲁御史的女儿,心头的压着的事情解决了,心情也好了,瞧皇后故意使性子,他笑着坐起来搂着皇后的腰,“皇后还不知道朕向来最维护的人,是你吗?” ....... 姜黎婳一觉醒来身边已经没有人了,这些日子楚御礼总是早出晚归,她也不知道他在忙什么,他没有主动说,她也就不问。 用了早膳后,知夏急匆匆的从外走了进来,说是苏府的人求见。 姜黎婳眉头微蹙,语气骤然变冷,“谁?” “是苏大人。” 姜黎婳差不多猜到了苏建明的来意,只是她没想到这苏建明竟然还敢来,她轻哼一声站起来,“果然不当尚书了,人都清闲了许多,大清早的不在六部待着,还跑到大皇子府来了。” 铃铛跟在往前厅而去的姜黎婳身后撇嘴,“大概因为皇子府离着皇城近。” 姜黎婳:“......” 她回头看了铃铛一眼,“你还真会为人找借口。” “奴婢不是那个意思。” 姜黎婳当然知道铃铛不是在为苏建明说话,她刚刚不过是在逗铃铛而已。 前厅正在喝茶的苏建明看到姜黎婳在婢女的拥簇下走进来,他不敢在摆谱,连忙从椅子上站起来,给姜黎婳行礼,“见过大皇子妃。” “起来吧。”姜黎婳看都懒得看苏建明一眼,直接走到高位上坐下,“苏大人忽然造访,是有什么事情吗?” “是有一件小事。”苏建明脸色涨红,昨日他与吕氏大吵一架,但吕氏说什么都不愿意再卖铺子,而清欢那边本来就因为世子在回门那日被大皇子打了的缘故,她在国公府的日子不好过,若这时候他再上门借钱,怕是更会被为难。 第52章 苏建明买到砚台,二皇子婚事定下 苏建明捂着被留下巴掌印的脸离开了大皇子府。 姜黎婳看着对自己恭恭敬敬的张嬷嬷,她张了张嘴,还没问出来,张嬷嬷就笑着道:“是大殿下吩咐的,他让奴婢时刻跟在殿下您的身边,绝对服从您的命令,不让您受半点委屈。” 所以刚刚大皇子妃一下令,她就立刻冲上来打人了。 这绝对服从的态度,不要太好。 姜黎婳干笑了两声,“他还真周到。” 这皇子府上谁能给她委屈受?难道他已经预料到了苏府的人会找上门来? 想到苏建明登门的目的,姜黎婳眼珠一转,难道是那外室那里给苏建明压力了?所以苏建明才这么想把那方砚台买到手? 想到这种可能性,姜黎婳抬步就朝外走,“备马车。” 苏建明离开大皇子府后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钱庄,想从钱庄借钱。 坐在茶楼中等佟掌柜的姜黎婳听到铃铛这话,嘴角一勾,“找人把他引到地下钱庄去。” 铃铛闻言立刻明白了姜黎婳的意思。 在江南首富家中长大的丫头,自然什么都懂,钱庄和地下钱庄虽然只差两个字,但是两者之间收账的差别可就大了。 铃铛刚离开,佟掌柜就进来了,看到姜黎婳他恭敬上前行礼,起身后对姜黎婳道,“他们还没上门买。” “不着急,很快他们就会上门来买了。”姜黎婳嘴角勾起一抹淡漠的笑容,她也没想到这苏建明为了自己的大儿子,竟然愿意做到放下脸皮到钱庄借钱的地步。 半个时辰后,铃铛兴高采烈的推开了房门,佟掌柜这时候已经听姜黎婳的话,回去带着‘袁老板’在家等着买主登门了。 瞧铃铛这么开心,姜黎婳挑眉,“事情办成了?” “嗯,借了三万两,月息十点。”铃铛笑眯眯的说道,“两个月还清。” 姜黎婳挑了挑眉,嘴角一勾,“那咱们就回去等好消息吧。” ...... 苏建明拿着六万两银票带着苏清欢登上了袁宅大门。 袁老板接过六万两银票,摇头道:“你们若再晚一些来,这砚台我就卖给赵公子了。” 他说着把桌上的砚台直接推到苏建明面前。 苏建明终于看见了自己执着已久的端砚,他摸了好几下,点头道:“果然好东西就是不一样。” 袁老板冷哼,“这可是上等的端砚,不然我敢收你们这个价钱?赵公子可就是想买我这砚台送给太傅大人呢。” 苏建明不喜和商人往来,听袁老板这么说,他也没有回应,把砚台装好,带着苏清欢一同离开了。 袁老板看着两人的身影完全消失了,才捧着六万两银票往后院走,把银票交到佟掌柜手上的时候他还觉得有些不真实,“咱们真的把一方砚台卖了六万两?” “利益熏心,难免上当。”佟掌柜把六万两银票收入怀中,对着袁老板道,“一会儿你就跟着商队南下,之后就在老家好好陪一下家人,这两年不用回京了。” 袁老板听佟掌柜这么说,笑眯了眼睛,“那感情好,我这就回去收拾了。” 佟掌柜吩咐府上婢女、仆从,“把这些布置都撤了,匾额就先留着。” 今日是袁老板给的最后期限,也是邹如意给苏建明的最后期限,她见苏建明和苏清欢父女走进来,苏清欢身后的婢女雪儿还抱着一个红木盒子,她当即喜笑颜开的迎了上去,“买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