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千金娇又媚，八零军少夜夜求回房》 第416章 古董，我收收收！ 宋染知道顾远霆闲不住，不用他提，第二天她就开车带着顾远霆，一起去珍宝斋给郭高看店。 郭高穿戴一新，精神抖擞去“约会”了。 不过今天却没有昨天的好运了，在店里一上午，也没见一个客人上门。 “反正没什么生意，咱们去吃烤鸭吧！” 宋染有点馋全聚德的烤鸭了，而且顾远霆的左手不能用，她还可以给他卷饼了喂给他吃，找个小包间，甜甜又蜜蜜。 吃完再去隔壁自家的茶餐厅喝一杯加冰的柠檬红茶，那叫一个舒坦！ 顾远霆应下，立刻就去收拾东西，准备关门上锁。 就在这时，店里的座机响了起来。 “嗯？突然来生意了？” 宋染和他对视一眼，上前去接电话。 “喂，请问是珍宝斋吗？我们这里是青山村大队部，听说你们上门收古董，不知道今天能不能上门来看看？” 还真是来生意了！ 她问：“青山村在什么地方？” “就在金谷村西边十多公里，你们到了金谷村，找人打听一下，你们有车开车过来很快。昨天我们村子里的董大娘去你们店铺里卖过东西的！” “原来是昨天那位大娘的村子啊？行，我对象正好从部队休假，我让他陪我一会儿过去。” 防人之心不可无，宋染故意透露出她要带当兵的对象一起去，以免有人起贼心。 她去收货，肯定要带钱过去的。 这年头，有些地方的刁民可不少。 虽说她对董大娘印象不错，但人村子里是什么情况，她并不清楚。 挂了电话，宋染对顾远霆说：“看来今天烤鸭是吃不成了。” 顾远霆右手搂着她的肩膀：“明天去吃烤鸭，今天先赚钱。不过中饭也要好好吃，走，找家饭店吃饭去。” 潘家园去全聚德还是有点远的，真要去吃烤鸭，都不知道几点了，所以两人就在附近找了家味道还不错的国营饭店，吃饱后去取了些钱，然后开车前往青山村。 一个多小时后，车子到达青山村的村口，一个穿着的确良衬衣的中年人朝他们招手。 “这边是大队部，你们把车子停到这里就行。我是咱们青山村的村长，姓徐。” 徐村长很热情，引着他们进屋休息，又是倒水，又是切西瓜的。 “村里不少人都有老物件儿，之前有倒爷来收过，收走了一些，还有的埋地里很多年了，之前一直不敢挖，都怕戴帽子。如今发现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加上昨天董大娘去你们珍宝斋卖了古董，这不，大家都把自家地里以前埋的东西给挖了出来。” 宋染听了很好奇。 “你们这里怎么这么多人都有老物件儿？” 隔壁的金谷村也有不少，被她收走了。 徐村长有些骄傲的小声解释道：“咱们这里，以前是状元村，明清的时候，出了好几个状元，还有不少秀才，家家户户都有点底蕴。后来战乱，村子里的老人就让把东西都埋起来了。而且，当初联军烧圆明园，有一批外国人经过咱们村子，那些该死的强盗被咱们几个村子联手给杀了，他们抢的东西，大家都留了下来。” 这话让宋染恍然大悟。 她就说她之前在金谷村里收的大四件柜是宫廷用品，紫檀浮雕龙纹，有龙纹，那是皇帝御用的，不可能流落民间。 那些外国人像强盗一样烧抢，连精美的石雕都抢回去，没见过好东西一样。 她赞扬道：“幸好您村子里都是英雄，阻止了咱们国家的古董外流。” 说话间，村民们各自带着自家刚从地里挖出来的宝贝来了。 有人用扁担挑着箩筐，有人用板车推着，有人驮在自行车后面…… 宋染一眼望过去，有些震惊。 第一个感觉是——钱带少了。 徐村长维持秩序：“大家不要着急，一个一个来，排好队，小心别把自家的东西磕着摔着了。” 看到大家都不争不抢的排队，宋染对这个村子的印象很好，给人一种风气很好的感觉。 其实想想也对，最难熬的是那十年，大家都知道各自家里的地里埋了宝贝，一个不小心是要拉出去批斗的，那时候砸坏的文物一大堆。 现在大家既然能挖出自家的宝贝来，说明没有谁举报谁，大家都心思一致。 而且一路开车过来，她和顾远霆都注意到这个村子里的农田打理得最整洁，田埂上没什么杂草，马路也铺设得很平坦，没有坑坑洼洼，这说明村子里时常有人维护大路。 不像有的地方，路坑坑洼洼的也没人愿意去填补，都生怕自己吃亏白干活，让别人占了便宜。 像青山村这种村子，以后一定是最先富裕起来的村子。 徐村长人也不错，在村民来之前，就先问过宋染，问她是不是只要东西合适，就会全部收。 “那是当然，只不过我今天带的钱可能不够，今天买不完的话，我们可以明天再过来，总之只要老物件是我看得上眼的，都会收。” 所以徐村长也放心了，等村民来了就让他们排队，一个一个进屋。 进屋后将门关上，谁也不许偷听。 徐村长留下来看了一会儿，觉得宋染给的价钱公道，也出去等着了。 毕竟每家每户能卖多少钱，这些东西还是保密好一点，免得被人说出去，惹外村人眼红惦记。 宋染分辨古董，出价，顾远霆在一旁记录名称和价格，然后给钱。 第一家东西不多，赚了一千多，一家四口高高兴兴出去了。 第二家、第三家…… 宋染速度很快，不过饶是如此，等到天色暗下来，也没能把每户带来的古董都看完。 她带来的一万七千多块，也花光不剩了。 宋染小声问顾远霆：“咱们是先回去，还是让人送钱来？刚才村长说咱们可以在这里住一晚，车小，咱们收的大件带不回去。” 顾远霆摇头道：“不要住在陌生的地方，还是让人送钱来，顺便找货车将东西今天连夜一起拉走吧。外面有不少人围观，我问了村长，有外村的人过来，其中有几个贼眉鼠眼，我看着心思不正。” 第417章 一个都别想逃脱 宋染从不逞能。 她现在和顾远霆只有两个人，这么一大堆古董，带不回去放在这里她不放心，不是不放心徐村长，而是不想出现什么意外。 就算架上锁，也容易被人撬开。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青山村村民挺好，但外村的人就说不定了。 而且她和顾远霆就这样开车回去，万一有人设陷阱扎轮胎打劫，对方人多势众的话，那就不是小事了。 退一万步讲，这些人里面没有这种恶人，那万一有人认识“倒爷”，宋染一走，其他的“倒爷”来村子里，那岂不是摘宋染的桃子了？ 村民的东西都是老的，就算有假的，那也是明清时候的仿品，也有民国的，有值钱当然也有不值钱的。 因为保存得好，很多都有收藏价值。 徐村长的话不是虚的，他说青山村祖上出过状元秀才，出过当官的，从这些村民挖出来的宝贝就能看出来。 这里的瓷器尤其多，有官窑烧出来的红彩梅瓶，也有民窑烧出来的成化斗彩杯，有礼制瓷，有民窑精品青花笔筒，还有明末清初时期的外销瓷精品等等。 十个里面能有两个品相极好且有收藏价值的瓷器，宋染很喜欢。 这些她都要带回去，要是被人为破坏了，她得怄死！ 想到这里，她干脆用大队部里的电话，给干爸干妈打了电话，请他们让保镖开车过来，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提了一嘴让他们车上放备用胎。 “备用胎？小染是怕有人扎胎吗？” 霍秋霞有些担心的问道。 正好霍云烨在旁边，他道：“大姑，姑父，我多带几个保镖过去吧，武器也带上，小心驶得万年船。” 尹杰峰点头：“没错，既然连小染都觉得有一定的危险，那就更要谨慎一些，多带上几个保镖，电棍也带上。” 这些保镖可不是吃素的，各自都有擅长的冷兵器，擅长近身搏斗。 而且枪法也很好，就是内地没法佩戴枪支，现在内地的管理很严格。 霍云烨要出门时，尹杰峰忽然叫住他。 “等等，云烨，我去顾老爷子那里再借几个保镖。” 霍秋霞点头：“也好，这样就更加安稳了。” 她前阵子才看了报纸，讲的是内地有些村子全村都是路霸，拦路抢劫，抢车抢钱，甚至抢女人，那些村子偏僻，全村都是罪犯，个个互相包庇，公安都难搞。 虽说小染去的村子就在京市下面，应该不至于有这种情况发生，但小心点总不会有错。 几人都没想到，幸好这一次霍云烨带足了保镖，否则，真是凶多吉少！ 车队开到金谷村之后，在金谷村和青山村的中间，还有零星几个村子，这里地势不如前两个村子平坦，经过时，有个必经之路是山沟里的大路。 前面的车子突然爆胎，接着一个急刹停下来了。 霍云烨坐在第三辆车中，面不改色心不跳，金丝眼镜下，眸光冷漠。 保镖们虽然身体紧绷，却也没有多紧张。 比起经常出现绑架案、枪击案的香江，这种村民设置的陷阱，在他们看来，跟过家家没什么两样。 大家没有急着下车。 没过多久，十几个蒙着脸的村民从山坡上冲下来，拦在车子前面，他们每个人手上都拿着武器，有拿棍棒的，还有拿菜刀镰刀的。 而最前面为首的两个个头高大的蒙面村民，手里拿着的是一把反着寒光的长刀。 霍云烨和保镖都清楚，这两个人才是头子。 “都给老子下车！” “全部抱着头出来趴地上！不许带武器，否则老子捅了你们！” 两人一个是本地的口音，一个是外地的，听着像西南那边的。 他们态度很恶劣很凶恶，要是普通人遇上，怕是早就吓得腿软投降了。 但霍云烨不是普通人，尹家的保镖也不是普通人。 霍云烨打开车门，一双铮亮的黑色皮鞋先踩在坑坑洼洼的石子路上。 他气场强大，五官优越矜贵，黑夜中，几个村民的手电筒扫过来，打在他脸上，他眯了眯眼，眼神愈发冷冽。 “快给我趴下！都不许乱动！” 为首的外地口音人举着长刀，凶神恶煞地走过来，指着霍云烨，像是要拿他立威，杀鸡儆猴。 霍云烨只是淡淡做了个手势，保镖们悄无声息打开车门，如猎豹般冲了上去。 一分钟不到，十几个村民全部被打趴下，在地上打滚哀嚎。 “后面还有人，全部抓起来。” 霍云烨看了一眼后方，对保镖说道。 不一会儿，又有十几个村民被制服，全部押过来按在地上。 一共三十四个人。 霍云烨脸色沉了沉。 这么多人，要是顾远霆和小染单独开车回来，就算顾远霆很能打，双拳也难敌这么多人。 车子轮胎被扎，逃跑都难。 幸好顾远霆有所察觉，没有先开车回去。 “去审问清楚，再派个人去附近的公安局报案。” “是！” 保镖手段快准狠，有审问的经历，没过多久，就上来给霍云烨汇报情况。 这些人都是附近周家村的村民，为首的头子有三个，两个是西南来的外地人，一个是周家村的村霸，他们是在外面跑车认识的。 他们原本是在外地，后来听人说隔壁金谷村卖古董挣了钱，三人见财起意，准备一起去那几家偷钱，入室抢劫，工具都准备好了。 正好今天知道有人来青山村收古董，几人混在人群里看到宋染和顾远霆，觉得他们很有钱，想半路抢劫。 那些古董肯定很挣钱，而且他们有认识的“倒爷”，货很好出手。 他们还把主意打到青山村村民的身上，打算抢劫了宋染和顾远霆，再返回青山村。 也就是说，如果宋染没给尹杰峰打电话，就算他们今天不回去，这些人也会在今晚行动。 抢古董，抢钱，遇到反抗的人，还有可能出人命。 霍云烨不相信他们手上没沾血，那三个头子一看就是亡命之徒。 想想也是后怕。 相信公安同志会调查清楚。 一个都别想逃脱。 第418章 小气干不成大事 顾远霆和宋染担心夜深了会出现什么意外。 两人拒绝了徐村长休息的提议，一致决定先看完所有古董，让青山村大队部灯火通明，人头攒动，好叫有心之人没有机会。 青山村这么多青壮劳动力，只要不是各自回家关灯睡下，一有动静，大家一跃而上，还不一定会吃亏。 只不过随着时间来到凌晨，有些人打着哈欠，颇有说辞。 “我们明天还要育苗种菜，都没什么事了，村长还让咱们守在这里，这不是小题大做吗？” “就是，这一天天累得要死，好不容易喘口气歇会儿，非让咱们来给城里人当保镖，真不知道怎么想的。” “行了行了，你们少说两句，咱们青山村家家户户都有点老物件儿留下来，每家都能多少挣点，村长让他们过来收东西，不用咱们跑腿去城里，不是挺好的吗？” “那也没必要这么多人守着啊，难道这年头，还有劫匪不成？我看啊，就是城里人太金贵，天天疑神疑鬼。” “也许人家是怕咱们村里有手脚不干净的，害怕咱偷他们的东西！” “我们青山村人人光明正直，手脚干净，他们这是质疑咱们的人品！” “我不干了，我回家睡觉去！” 有人起身就要走。 而就在这时，警车的声音忽然在田间响起。 众人一惊。 徐村长连忙跑了出来，有些惊慌，心道：难道公安是来抓他们投机倒把的？可是这也不算投机倒把啊。 还是说，不能这样明目张胆的卖古董？ 徐村长眼珠子一转，连忙让已经卖了古董拿了钱的人先回家里去。 “徐村长，不用紧张，公安应该不是来找咱们麻烦的。” 顾远霆和宋染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顾远霆个头高，眼力好，田间路上，除了一辆警车，后面还有小轿车和货车，应该是尹家霍家来人了。 而警车开道，说明他和染染的担忧成真，路上应当是真有挡道之人，所以这么久了，他们才姗姗来迟。 果不其然，警车下来公安，找到村长和顾远霆宋染，就先说明了周家村村民拦路打劫的情况。 徐村长震惊不已，一旁青山村的村民更是目瞪口呆，万万没想到，打劫的这种只能在广播里听到的情况，竟然会发生在他们身边，而且就在隔壁村。 “云烨哥，你们有没有人受伤？” 宋染看到霍云烨从后面的车上下来，上去关心问道。 “我们的人都没事，幸好你和远霆警惕心重，否则真是麻烦了。” 霍云烨看着她和顾远霆说道。 顾远霆：“这次辛苦你们了。” 霍云烨拍拍他的肩膀，道：“别说这种客气话，你和小染没事，我才能给姑姑姑父交差。” 这边警方说了大致的情况。 经过他们打电话给西南那边的警方核实，周家村来的那两个外地人是潜逃在外的抢劫杀人犯，被全国通缉。 这年头各公安局之间互相协作没那么方便，但因为其中一个外村人脸上的刀疤印非常有辨识度，被一个老公安怀疑上，将人押到公安局之后，就立刻打电话确认了。 周家村的这个村霸叫周学民，以前就经常打架斗殴，蹲过局子，去年因为把城里一个小年轻打破了脑袋，跑到了外地，跟着一个好心的老师傅跑车当学徒。 周学民和其他两人就是在外地跑车认识上了，周学民前阵子偷偷回家了一趟，得知金谷村有人卖古董赚了不少钱，就打起了歪主意。 今天他们就是打算抢劫了顾远霆宋染的古董和车子，再回来抢青山村村民卖古董得到的钱。 宋染也清楚，她那酒红色的奔驰车，的确够招摇的，便是不懂车的，都能看出这车很值钱。 更别说那周学民当过学徒，估计有门路卖车。 看来下次来乡下，还是得开个不起眼的破车才行。 “麻烦公安同志调查更仔细些，看看他们还有没有犯其他的案子，这些人和周家村的村民在京市脚下行此等恶行，实在令人发指。如果有需要，可以找军区调人。” 顾远霆同公安同志亮明身份。 他的要求是要彻查到底，每个参与的周家村村民都要调查清楚，看有没有偷盗斗殴之类的前科。 这样一个村民合伙拦截实施抢劫犯罪的村子，如果不处理干净，可能还会造成其他不好的后果。 这里不是那些偏僻的穷乡僻壤，便是上头的人知道了，也必定要求彻查到底的。 因为影响太恶劣了。 “顾团长放心，这是我们的职责，我们一定会将每个人都审查一遍，并且以此为警醒，避免此类事件再次发生！” 而要说后怕的，就是青山村的村民了。 这下他们是一点困意都没了，全吓精神了。 听公安他们的意思，周学民他们早就盯上金谷村了，这次因为宋小姐来青山村收古董，他们就转换了目标。 如果宋小姐没有打电话叫人过来，那今天晚上，就可能是他们村子倒大霉了。 之前那些喊着要回去休息，还说顾远霆宋染太金贵的人，这会儿脸上只觉得火辣辣的。 公安同志说完情况，朝徐村长交代，让村民有钱的明天赶紧存起来，回头再家家户户养一两条狗看家护院，以免再被人惦记上。 徐村长连连点头，这会儿也有些后悔了，早知道，就该让村民自己带着古董去珍宝斋的。 哎，是他失误了，光想着让村民少折腾节省路费又不耽误农活了。 这也给宋染提了个醒，下次下乡收古董，得多带点人，还得开辆能带走货物的货车，不能停留太长时间。 什么时候都不能放松警惕。 接下来，她和顾远霆加快给人结钱，保镖们帮着小心翼翼装货，一直忙到了三点，才启程回家。 东西多，珍宝斋的仓库放不下，干脆开车到吉祥胡同，东西全部卸到屋子里，回头宋染还得重新整理，有收藏价值的她自己留下来放进地下密室，其余的拿到珍宝斋寄卖。 秦妈看到他们这么晚了还在忙活，赶紧下了一大铁锅的鸡蛋面条，配上她这阵子自己腌的咸菜和咸鸭蛋，宋染吃了满满一大碗。 顾远霆和霍云烨也吃了不少，保镖们胃口更大，秦妈笑着又煮了一大锅，让大家都吃了个饱。 这个点，外面可没什么能吃的。 宋染趁他们吃东西，回房间找出红包，给每位保镖都包了个大红包作为感谢，这是香江那边的习惯，她也保留了下来。 虽然知道干爸干妈不会亏待他们，但一码归一码，小气可干不成大事。 第419章 这次真是大收获啊 吃完饭天已经麻麻亮了。 霍云烨得带着保镖回去，跟姑姑姑父说一声，免得他们担心。 他们找顾老爷子借了几个保镖，也得还回去，让人家回去休息。 回头宋染还要亲自登门感谢。 不过这会儿她却不想多想了，因为实在是太困了。 她和顾远霆没有回去，两人简单清洗一下，再给顾远霆手上换了药，就一起躺下睡了。 其实空房子还挺多的，顾芸和霍云霏都在她这里住过，给顾远霆换个床套就行了，但实在是太累了，宋染不想折腾，也心疼顾远霆一个伤患跟她一起熬夜。 当然，对于顾远霆来说，熬个四五天只囫囵眯一会儿的事情常有，才一夜而已，他精神很好。 不过能和心爱的女人一起贴贴，傻子才想分房间睡呢。 宋染这一觉睡到了下午两点，睡醒顾远霆已经不在旁边了。 她原本还想再睡个回笼觉，但一想起自己昨天带回来的宝贝，顿时就精神抖擞起来。 下楼便看见顾远霆在帮她进行古董的分类，她问道：“你吃饭了没？” “还没，等你一起，秦妈已经做好了。” 顾远霆直起身来，在一地的古董之中，朝她温柔一笑，宋染看到这一幕，只觉得幸福感爆棚。 秦妈特意做了很多好吃的，宋染难得来住这边，她平时都是自己给自己做点，发挥不了厨艺，宋染一过来，可不卯着劲多做点宋染和顾远霆都喜欢吃的？ “多吃点多吃点，你看你俩，都瘦了，本来就不胖，可不能再瘦了！” 秦妈笑吟吟地给两人用公筷夹菜，她巴不得他们多过来。 宋染吃得很满足。 刚吃完饭没一会儿，顾芸和霍云霏两人提着丝袜奶茶和柠檬红茶来了。 “秦妈，这是奶茶，特意给你带的，你尝尝看，这可是最近京市的年轻人最爱喝的饮料呢。” 顾芸笑着将一杯常温的丝袜奶茶给了秦妈。 另外加冰的，则是给了宋染和顾远霆。 今年的夏天好像很长，每天都很热，所以最近茶餐厅的奶茶等冷饮，卖得可好了。 为此，宋染前阵子还特意多安排了一个专门做饮料的柜台，让人可以现做现喝，还能外带。 外带大家都是拿着自己的水壶茶杯来的，宋染觉得不方便，她已经和顾老爷子商量订塑料杯的事宜了。 顾家在香江的塑料生意很好，虽然不如开塑胶厂出身、有着塑料大王之称的徐家，但他们也有着成熟的生产线销售线，而且已经在京市和政府合作，新开了一家顾氏塑料厂，能做出宋染需要的塑料饮料杯。 用塑料杯，看似增加了成本，但她算了一笔账，觉得很划算。 因为单独来外带饮料的顾客很多，加上茶餐厅生意好，节假日座无虚席，还排了长队，导致很多人想尝都尝不着。 她单独辟出一个小的门店在旁边专门卖饮料，夏天是冷饮，冬天是热饮，还有双皮奶之类的甜品可以外售，奶茶柠檬茶的成本都不高，再叠加一个塑料杯的成本，也能保留足够多的利润。 这种模式还能增加饮料的销量，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喝着冰爽的柠檬红茶，宋染招呼顾芸和霍云霏进屋，让她们看看有没有喜欢的古董，想要就直接带回去。 这次宋染收的好东西多，青山村古代有不少大户人家，那个时候留下来的东西，在当时当然不怎么值钱，但几百年以后的今天，很多都是稀罕物。 因为文人多，这次收了不少文人用笔，比如笔洗、笔筒、砚台、印章、古玉等等。 而光是笔洗和笔筒，就有玛瑙、瓷、玉、象牙、犀角好几种材质的。 只可惜他们的埋下地下的字画因为保存不够好，都坏了潮了，没一个好的。 也就这些不容易潮坏的东西还保存完好。 “你们俩来这边看，这一堆都是首饰，工艺都很不错，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她收的应该是古时候大家闺秀戴过的手镯项链还有发饰，工艺精湛，镶嵌的宝石绿松石这些都很有审美，可能是当时时兴的款式，现在看也不觉得老气。 “这个耳坠好看！” 霍云霏指着一对红宝石的耳坠，上面是如意点翠，中间有一颗珍珠点缀，中间是累丝工艺的金蝴蝶型宝盖，下方是水滴状的红宝石，宝石质地透亮，不见杂质，而且配色好看，经典永不过时。 “你喜欢就拿去吧，记得自己清理保养一下，不会的话，你可以去问问你姑姑姑父，他们对这方面再有经验不过了。” 宋染笑着将耳坠递给她，又问顾芸喜欢什么。 顾芸看上的是一个清代银鎏金累丝嵌玉雕人物盖盒，这是古代的首饰盒，里面能放些小物件，宋染早前自己收了一个类似的，现在里面放的都是她平时常用的首饰发饰。 这个盖盒也是精品，中间是白玉雕琢的人物，周围银鎏金累丝上镶嵌了大小不一共十四颗宝石，显得贵气又雅致。 宋染也是眼睛都不眨一下，就送给她了。 霍云霏和顾芸都高兴坏了，一左一右在宋染脸上亲了一口，顾远霆在一旁差点黑脸。 两人笑嘿嘿跑到一边，宋染干脆告诉她们清洗和保养的工具在什么地方，让她们自己先简单清洗干净，回头再一起保养。 顾远霆倒没说什么不要送给顾芸古董之类的话，染染愿意送，他怎么可能扫兴？ 他看得出来，这次染染收获不小，从回来到现在，脸上全是笑容，没断过。 宋染确实高兴。 因为就这么一回，她就得到了六样具有较高收藏价值的古董，以她的眼光，是以后能进博物馆展览的高品质，她当然高兴了。 要知道，前面几个月加起来，她收的藏品都没有六件之多！ 而且除了这六件之外，还有几十样品相非常好的古董，在别人那里也是藏品级别的，只是她眼光高些，要收藏就只收藏最好的，最有投资价值的。 这次真是大收获！ 她决定给干爸干妈还有云烨哥顾老爷子都各送一件高品质的古董，以示感谢，也是联络感情。 第420章 一定是红酒太烈了 宋染当天傍晚去干爸干妈家吃饭时，就带上了礼物。 为此，还专门去隔壁拜访了顾老爷子。 “这么客气做什么，能帮到你们小辈的忙，我也不算是没什么用处。” 老爷子还挺高兴，身上穿着一身唐装，脚下穿着布鞋，看起来就跟胡同里其他的普通老人没什么区别，只不过看着精气神比从前好了不少。 不过是借几个保镖，老爷子说还不值当收礼物。 但当老爷子看到宋染的礼物是一套顾景舟的紫砂壶时，拒绝的声音立刻咽回了肚子里。 这是一套三足圆壶，流线极美，一看就是大师作品。 “这是陈鸣远大师的紫砂壶？” 老爷子在底部看到了壶流下侧题刻“陈鸣远”三字，瞬间就站了起来，面露震惊之色。 陈鸣远，清代康熙年间饱负盛名的紫砂艺人，后来很多出名的紫砂壶大师顾景舟、唐凤芝、程寿珍等人，都受其影响深远。 名家的紫砂壶一直很贵，八十年代之后，更是炒出了天价。 当然，可能在后世看来，还不算是天价，但就现在来说，已经有名家的紫砂壶在香江拍卖会上拍出几百万的高价了。 就说顾景舟顾大师，他现在的紫砂壶大概价格在千元左右，如果找他特别定制，那价格就更高了。 而且人顾老今年七十多的高龄，精力有限。 千元在有钱人眼中算不得什么，但普通人省吃俭用好几年，也不一定能攒下来一千块。 所以像陈鸣远这种几百年间独一个的人物，作品很早就受到了追捧，一般都是由海外私人藏家收藏，很少能在外面市面上见到。 顾老爷子就很喜欢收藏紫砂壶，在香江豪宅里专门有个展柜，上面放的全是各种紫砂壶。 宋染这叫投其所好。 她笑着说：“知道您一定喜欢陈鸣远大师的作品，这不，昨天刚找着这个好东西，就立马给您送来了。” 实际上，她还有一个更好的陈鸣远大师的紫砂壶，是昨天从一个老太太那里一起收来的，光这两个壶，宋染就给了对方伍万元，还是云烨哥送去的钱。 别看五万元不多，但如今在内地行价就是这样，一个顶尖的藏品，最多也就几万元的价格，谁能碰到就是谁运气好。 但对人家老太太一家而言，五万已经是一笔巨额财产，够他们迁到城里来买个院子住下，还绰绰有余，假如运气好，做什么投资，说不定还能资产翻倍。 他们如果遇到其他人，可能对方最多出一万元都算是有良心的。 送礼嘛，自然是紧着好话说给老爷子听。 老爷子本身就对这个紫砂壶喜欢得不行，爱不释手，拿着都小心翼翼，还说要给宋染钱。 “您这话就太见外了，我昨天用了您的保镖，是不是也得给您钱啊？” 宋染笑着开玩笑，顾老爷子也没坚持，他原本就把宋染当成不错的小辈看，有这送礼的关系，亲近感拉近了一步，以后有赚钱的路子，肯定不会忘记宋染。 更何况，宋染和顾氏已经有了合作。 关系一来二去，才会更加紧密。 尹杰峰、霍秋霞和霍云烨收到礼物也很高兴。 不过他们更高兴的是宋染时刻想着他们。 四合院里欢声笑语，大家吃得开心也玩得开心，小弟弟也已经会爬了，长得粉雕玉琢，看起来更像霍秋霞一些，还喜欢咯咯咯的笑，没人见了不喜欢的。 霍云烨喝了点红酒，出来吹风的时候，看到顾芸站在院子里，抬头看天上的月亮。 “阿芸怎突然变得忧郁了？在想什么？” 顾芸朝他看来，有些苦恼的说道：“我在想，我到底要不要去香江读书，爸爸说我如果想去，他可以帮我想办法，但是我不太想麻烦他。” 现在去香江读书比她想象中要麻烦，首先政策不允许，其次还需要香江籍贯，录取也是问题，当然，这些找关系都能解决，尹家霍家也会帮忙，但是她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兴师动众去香江读书。 “听阿染说，你想学服装设计，去香江或者出国，都是不错的选择，不过你高考成绩优异，不是已经被清北大学录取了？我觉得你不妨先去清北大学，等过两年，可能政策宽松，再以交换生的名义去香江大学。名额这种小事，我们可以找香江大学的校长。” 清北大学是国内最好的学府之一，霍云烨觉得她留下来可能会更好。 万一想学设计只是头脑一热呢？ “而且我觉得，你做不好决定，是因为你担心去香江会不习惯，因为你的家人朋友都在这里，云霏已经上大学，最多只能陪你两年。” 顾芸点点头。 她发现云烨哥真的好厉害，轻易就能看穿她的心思。 霍云烨看她低着头，一向明媚的脸上多了几分忧郁的样子，只觉得好笑，他上去摸了摸顾芸头顶的头发，对她说：“我姑姑学的是设计，她现在挺闲的，你要是想学，一会儿我去跟她说说，让她教教你，打打基础，以后再深造也不迟。” 顾芸心动了，她眼睛亮晶晶的看着霍云烨：“真的吗？可是，会不会太麻烦霍阿姨啊？” 霍云烨轻笑：“怎么会呢，姑父最近也挺忙的，你有空来陪陪我姑姑，她会很开心的。” 内地商机其实比他们去年预想中的还要大，既然来了，这些机会都不能溜走。 所以连想提前退休当甩手掌柜的尹杰峰最近都忙了不少。 “我先去跟她说，一会儿我过来喊你。” 顾芸连连点头，那样子看起来要多乖巧有多乖巧。 霍云烨觉得今晚的月光很亮，照在顾芸脸上，仿佛令她发光，莹莹生辉。 应该是今天的红酒太烈了吧。 霍秋霞得知顾芸想跟着她学设计，她很高兴：“阿染说我的衣服珠宝都设计得很好看，我最近又打算重操旧业了来着，阿芸来得正好，回头跟着我打打下手，保准一教就会。” 宋染一拍脑门，“看我都把这事儿给忘了，暑假都快结束了还是云烨哥想起来的。” 顾远霆说：“好饭不怕晚，她这个暑假天天到处浪，人都晒黑一圈，正好现在收收心。大学课程不多，而且地方离得也近，以后想来很方便。” 顾芸吐槽，真是亲哥，一点不给她留面子。 第421章 父慈女孝，她懒得演了 宋染昨天一夜未归，没打电话回家，今天又是很晚才回来。 不过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是，宋国伟并没有指责她，挑她的事儿。 以宋国伟那一点就爆的脾气，按理说，应该指责他才对，但宋国伟见了她，却跟没发生什么事情一样。 宋染怀疑，是林映红替她说了什么。 第二天一早，果不其然，在早饭的桌上，宋国伟以父亲的口吻，语重心长对宋染说：“前天你打电话回来说你去你干妈那里睡一晚，睡一晚可以，不过以后还是别经常去过夜，你现在是已经订过婚的人了，在外面过夜不太好，别回头影响了你的清誉。” 宋染一听，就知道应该是宋国伟前天晚上问起了她，然后林映红帮她圆回去了。 虽说她并不在意宋国伟发不发脾气，但林映红的好意，她心领了。 反正两人谁也不打扰谁，她不想管林映红究竟打的什么主意，总之对她没多大的影响就是了。 她也没跟宋国伟唱反调，点头道：“知道了爸，我会注意的。” 宋国伟见她听话，原本就不错的心情，顿时更好了。 他又哆嗦了几句要为宋家着想之类的话，让她平时没事多和大伯三叔家里走动。 宋染冷笑一声，扔了筷子。 她发现，宋国伟这人真是惯会打蛇上棍的，让他得脸了，就会冒出点异想天开的念头。 “宋染，你这是干什么！” 宋国伟看着摔在桌上的筷子，脸色沉了下来，觉得宋染实在太不懂事了。 宋染冷声道：“大伯家的宋思明因为什么进去的，您还记得吗？三叔家的宋子辉因为什么进去的，您还记得吗？您要是记性不好，我可以提醒提醒！宋思明买凶想撞死我，证据确凿，宋子辉收买他人想让人毁我清白，同样证据确凿。您要是还想我和您父慈女孝，以后就不要再在我面前提起他们！” 许是宋染的声音太冷漠，加上心虚，宋国伟一时间没说出话来。 等宋染放下碗回房间了，才当着林映红的面，说宋染大不孝，敢对着自己这个当爹的摔碗摔筷了。 不过有这么一回，宋国伟下次肯定不会再自讨无趣了。 一旁收拾的林映红这回没搭话，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一天，宋国伟去部队，没半天就被送去了医院。 宋染接到电话，顾远霆陪着她去医院。 半路上，宋染就跟顾远霆说：“我猜他痛风发作了，前几天林映红给他泡脚的时候我看了两眼，他的大脚趾有些变形了，不过他自己没察觉，不知道有这种病。” 早在宋染刚来宋家的时候，就听到宋国伟说手指疼脚趾疼了，当时陈婉让他去医院看看，他觉得是小问题。 在乡下，常年劳作的人手脚变形的人经常有，所以宋国伟不觉得是什么大毛病。 上辈子也是如此，等疼得受不了去医院已经晚了，里面已经长出了痛风石，以后还会关节变形，长出更多的痛风石，这种疼痛会一辈子伴随着他，而且会越来越痛苦。 “恶人自有恶人磨，他是有恶病磨，挺好。” 顾远霆对宋国伟没有半点好感。 从他们偏袒吴明珠，对染染充满偏见的时候，他就打心底厌恶这种父母。 他自然也乐得见宋国伟倒霉生病，只要不让染染去伺候就行。 “我才不会伺候他呢，想得美。” 宋染冷笑，她连护工都不会给宋国伟找。 不过宋国伟也没有严重到要请护工的程度，那疼痛只会日复一日的折磨他，还会影响他工作。 想再往上升一升，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了。 到了医院，宋国伟正在打消炎药，他脸色铁青，还问护士这个病到底严重不严重。 “医生不是跟您说了吗？您现在这种情况，说严重也严重，说不严重也不严重，不喝酒不熬夜，按时吃药，有可能控制住的。” 宋国伟怒声道：“什么叫有可能？难道不能完全控制住吗？” “您这是痛风，已经长出了痛风石，可以用手术切除掉，但是您自己要是控制不了尿酸，以后肯定还会复发，这得看您自己能不能遵医嘱了，不是我们跟医生说什么就是什么的。” 护士说完赶紧走了，生怕被宋国伟迁怒上。 宋国伟扭头，看到门口的顾远霆和宋染，他脸色一变，挤出点笑容：“你们怎么来了，我这就是一点小病，远霆怎么不好好在家养伤呢。” “听说您病了，我陪染染过来看看您，医生说很严重吗？” 顾远霆假装没听到他和护士的对话。 宋国伟松了口气，连忙说不严重，不然在准女婿面前太丢面子了。 宋染没洗手，给宋国伟削了个苹果，递给他，说：“我记得您最不喜欢医院的味道，我刚来京市就住院了几天，您一次都没来看我，我当时还有点伤心呢。” 因为顾远霆在旁边，宋国伟连忙解释道：“是啊，我真的很不喜欢消毒水的味道，一闻到就恶心胸闷难受，不是故意不去看你的。等会儿我打完消炎药，就回家去，这里呆着难受。” “可是刚才护士不是说什么要手术？您不动手术吗？” “这点小问题，动什么手术，只有生了大病才动手术！” 宋国伟没说他害怕动手术，医生跟他讲了，动手术之前要控制什么血尿酸啊炎症什么的，直接切除，还有可能会创面太大，导致愈合不良、感染，甚至坏死的情况。 想想都觉得可怕。 医生都不建议做手术，说只有严重到了一定的程度，影响了肢体功能，才需要动手术。 他能不动，当然不会动，不可能让风险握到别人手里。 宋染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咱们得听医生的，医生都是为了咱们好。” “对，都听医生的，回去了我好好吃药，不乱喝酒，不吃肥肉，肯定能控制住。” 宋染心道，你要是能戒酒，上辈子就不会经常痛风发作了。 以后，多的是病痛折磨你。 既然证实得了痛风，宋染也没了多余的耐心。 父慈女孝，她懒得演了。 第422章 她改变主意了 宋染不想在宋国伟身上浪费时间了。 她之所以没急着惩治宋国伟，一是因为不确定他这辈子有没有痛风，今后能不能折磨他一辈子，二来，是因为宋楚萧把林映红带回来，她想看看家里会发生什么样的热闹可看。 但，尽管她不喜欢林映红这个女孩子，却还是同情对方的遭遇。 假如对方出生在一个有爱的家庭，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她自己也同样如此，她上辈子含恨而终，这辈子重生后对宋家依然充满恨意，直到现在恨意依然存在。 这世上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身不由己，有些人为了摆脱原生家庭的痛苦，做了太多努力，可能在外人看来是自私的行为，对对方而言，却是救命的稻草。 所以她无法去评价林映红的所作所为。 不过，她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吴明珠却来了医院，和温鑫豪一起来看宋国伟。 两人带了很多的补品和水果，吴明珠将态度放得很低，话也说得漂亮。 宋染在一旁听着，心道吴明珠进步挺好的，知道如何说话将人哄得开心，看来这些日子没少吹捧温父温母。 不过，吴明珠的气色并不好，脸上就算是扑了厚厚的一层粉，也掩盖不住眼下的青黑。 温鑫豪虽然帮着吴明珠说话，但是语气比起以前敷衍了不少，脸色也没那么耐烦。 宋染眯起眼睛，心想或许过不了多久又有好戏看了。 难怪吴明珠这么着急来看宋国伟，嘴里好话说尽，又是认错，又是说感谢宋家养育之恩的，这是急于求宋家撑腰。 这回宋染没有出声阻拦。 宋国伟自己都够呛能支撑宋家，吴明珠就算重新被宋家认回当干女儿，宋家真能帮到她？ 宋染不仅没阻止，还找了个借口，和顾远霆一起离开医院，让宋国伟和吴明珠有私下交谈的机会。 果然，两人刚走，吴明珠就拉着宋国伟的手落泪。 “爸，看到你生病，我真是太心疼了，以前是明珠不懂事，现在明珠长大了，懂得你们对我的养育恩情，我感激不尽，日日都在后悔当初为了追求幸福而反咬你们一口的事情，爸，您一定要原谅我啊。” 她又解释了陈婉和焦建设的事情，说这个事跟她无关，她真的没有做出怂恿的行为，总之是哭得眼泪鼻涕一大把，把自己营造成悔过自新的无辜形象。 宋国伟本来不想理会她，但吴明珠哭得情深意切，还给了他一个厚厚的红包，说是给他看病买补品的孝敬钱。 宋国伟转念一想，宋染都没有给家里上交过一分钱，反倒是吴明珠见他生病了，给他这么大一个红包，这样一对比，宋染还不如吴明珠有孝心。 不过，他没接红包，咳嗽一声说道：“你还是把东西都拿走吧，以前你害了小染的事，没法抵消，我要真接了你的东西，反而没法和小染交代了。” 吴明珠脸色有些扭曲，连忙说道：“爸，我知道我对不起她，那，以后我不出现在她面前，她在的时候，我都不出现，您说好不好？我也不想让您为难，可是，您要给我一个改正错误和尽孝的机会啊。” 她见宋国伟脸色微动，心知这是一个好机会，连忙趁热打铁说道：“爸，您含辛茹苦将我养到十八岁，现在该我来回报您了，鑫豪家里的金矿已经打通了，等挖出来第一桶金，我和鑫豪就孝敬给您，好不好？” 温鑫豪在一旁没说什么。 第一桶金而已，以后金矿彻底打通，里面的金子取之不竭，想要多少有多少。 而宋国伟心中猛然意动。 是啊，他差点把温家的金矿给忘了。 以前宋家不是多缺钱，但被陈婉大手大脚花掉之后，他现在体会到了捉襟见肘的感受。 尤其是当大哥和三弟找他借点钱周转，而他拿不出来的时候，两人失望的眼神，让他十分难受。 他并不是不借，而是真的没钱。 温家这么有钱，以后还有金矿源源不断的下金蛋，吴明珠以后要享尽福气，他养了吴明珠十八年，凭什么什么都得不到？ 想到这里，宋国伟不动声色的点头。 “那你以后来看我，要找小染不在的时候，下次提前给家里打个电话，家里有个小保姆接电话的。” “小保姆？我听说是楚萧带回家的小对象呢，她现在还在家里吗？” 吴明珠佯装好奇的问道。 她有钱，花钱找人打听这些东西很简单，是以知道林映红的存在。 “什么对象！楚萧这个年纪谈什么对象，我们不过是好心收留她而已！” 吴明珠听完，悄悄松了口气。 她害怕多个女孩子出来争她在宋家的宠爱和地位，已经有一个宋染在了，要是那个林映红是个挑拨离间心机重的，她担心以后宋家不会给她撑腰。 她不再谈论林映红，继续说宋国伟喜欢听的好话，将人哄得开开心心。 过了两天，宋国伟痛风控制住，不疼了，吴明珠特意打电话，请宋国伟在外面饭店吃饭。 宋国伟控制了好几天的饮食，嘴里淡出鸟来，一听，自然马上答应了，下班换了衣服，就去赴宴。 林映红看着宋国伟离去的背影，心想，宋国伟今天一定会控制不住喝酒。 这两天，宋国伟已经几次拿着酒瓶看了。 今天，是个不错的机会呢。 马上快开学了，她无法再时时刻刻呆在军区家属院，她清楚她后妈的凶狠，一旦被逮住…… 宋染今天回家早，不过她是在顾家吃的晚饭。 又和顾远霆散步了半小时，才回家准备看书休息。 但一看书就陷了进去，等她觉得困了的时候，一看时间，已经十点多了。 她赶紧关灯睡觉，干妈说女孩子要早睡，不然会影响皮肤状态的，睡得早这叫美容觉。 半睡半醒间，她听到了底下车子的声音，还有宋国伟说话的声音，不知道是谁送宋国伟回来了。 她没在意，翻个身继续睡觉。 过了十几分钟，她忽然坐起身来，接着立刻打开房门下楼去。 第423章 有了后妈就有后爸 宋染大步朝楼下走去，速度越来越快。 刚到楼，就看见宋国伟房间里亮着灯，房门半掩，透出一丝光亮。 接着，一只手伸过来将门合上。 而就在此时，宋染伸手过去，抵住了房门。 林映红惊诧的脸从门后探出，对上宋染的视线，她眼底闪过难堪。 “你、你我不是井水不犯河水，你为什么要阻拦我？” 她咬着唇，脸色涨红，手也因为紧张和难堪而微微颤抖。 宋染透过门缝，看到宋国伟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呼噜声从其口中传出，房间里透着浓重的酒气。 那个老男人，连平躺着，啤酒肚都高高隆起，张着嘴酒气熏天。 而门后的少女，漂亮的脸蛋上还带着婴儿肥的稚气，虽然她因为心思深重而显得不符实际年龄，可她依然是个花苞才刚刚展开的少女。 “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我供你读书，帮你解决你后妈，你毕业之后给我工作五年后可自行离开。二，坚持你现在的决定。” 宋染目光平静地看着她。 “你选哪一个。” 林映红睫毛颤动，不可置信地看着宋染。 她一直以为宋染很讨厌她，却没想到，宋染竟然、竟然会帮她！ “我、我选第一个！” 林映红一点都不曾犹豫，就立刻给出了答复。 五年而已！ 她本已经做好了搭上一辈子的打算了！ 林映红痛快的回答，让宋染很满意。 这说明对方并不是真的想走捷径的人，爬宋国伟的床，是她不得已的决定。 宋染勾起嘴角，“好，关上灯，回自己房间休息，明天我们再详聊。” 她转身上楼回房。 这次，她很快就睡着了。 林映红关上宋国伟的房门，也长长地呼出一口气，靠在墙上，平息自己的心情，却久久难以平静。 第二天一早，宋国伟起来就大发脾气，说宋染不关心他，知道他喝酒了，晚上也不进来看看他，让他睡了一晚上的地板，半边身子都难受。 宋染跟没听到似的，在楼上慢吞吞洗漱完才下楼。 见宋国伟一边啃着馒头，还在一边指桑骂槐，说她不孝顺，宋染这才慢悠悠道：“您说我不孝顺，吴明珠带你吃香喝辣就孝顺了？您不是痛风严重吗？连医生的话都不听了，谁还敢管您啊。” 宋国伟面色一噎，眼神有些不自然。 昨天吴明珠让司机在大院外接他，按理说宋染不知道才对。 她怎么知道自己跟吴明珠出去吃饭喝酒了？ 宋染面无表情道：“您知道我跟吴明珠的恩怨，大前天在医院，我跟远霆特意提前离开，是不想让您难做，以为您会跟吴明珠说清楚，没想到……看来，再怎么亲生的血缘关系，也比不上她十八年对您的陪伴。” 她自嘲地笑了一声，直接出了大门，转头往顾家去了。 宋国伟站起来想解释，无奈宋染走得太快，而他也发现似乎没什么能解释的。 他总不能告诉宋染，他不过是看上了温家的钱财。 这要是让宋染顾远霆他们知道了，整个顾家会怎么看他？ 他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宋国伟顿时一点吃早饭的胃口都没有了，丢下馒头，把火气发在林映红身上：“你怎么回事，天天让我吃馒头，连包子都没有吗？咸菜也看不到，猪吃得都比这好。” 林映红从厨房里探出头，小心翼翼说：“宋叔叔，您的病要清淡饮食，这是医生交代的。” 一说到这个，宋国伟就觉得他的脚指头隐隐作痛，他脸色发沉，神色烦躁的拿上公文包离开。 林映红目送他离开，回来将宋国伟啃过的馒头丢进泔水桶里，家属院的泔水桶是有专人来收的，用来养猪。 给猪吃，都比给宋国伟吃好。 林映红洗干净碗，把地拖干净的时候，宋染回来了。 看到宋染身后没有顾远霆，林映红微微松了口气，她是有点怵对方的。 “去我房间说吧。” 林映红点头，解下围裙，神色略有些紧张和期待地跟着宋染上楼。 “坐吧，不用拘谨。” 林映红在茶几前坐下，眼神看着面前的茶几，不敢乱看。 这是她第一次进宋染的房间。 她打量过无数次宋国伟宋楚萧的房间，却唯独不敢多看宋染的。 不知什么时候，她心底对宋染已经变得有些惧怕，或者说，不敢不尊重。 宋染提起热水瓶，给林映红泡了一杯茶，然后坐在她对面。 “把你现在困扰的事情说出来吧。” 林映红抬头，咬了一下下唇，却并没有因为难以启齿而犹豫，因为她知道，这是她最后的机会。 面前只比她大一两岁的女生，将会给她带来人生中最大的帮助。 “我后妈想让我嫁给一个年纪比我大快四十岁的老男人，那个人是我爸工厂的副厂长，我只要愿意嫁过去，他就能给我爸提干，给我继姐安排工作，一家人已经收了他的好处，我爸也逼我去。” 原本，那个快退休的副厂长看上的是她继姐，她继姐比她大三岁，二十岁，正好能扯证。 但她继姐不干，当然，只要是个正常人，都不会愿意嫁给比自己爸爸年纪还要大的老男人。 但后妈舍不得对方给的好处，她亲爸也是。 除了工作岗位，还有一千块钱。 她亲爸就为了这些，把她卖了。 俗话说，有了后妈就有后爸，这话不假。 尽管她聪慧懂事，知道讨人欢心，可她后妈比她更会两面三刀，左右逢源，加上后妈还给她爸生了个大胖小子，彻底笼络住了对方的心，她就是再有心机，也得不到对方的宠爱。 尽管林映红不愿意承认，可她自己也知道，她潜移默化地受到了后妈的影响，学得像对方一样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学得轻佻又恶毒。 她讨厌这样的自己，可为了摆脱他们给自己安排上的命运，她不得不用这样的手段，去找能庇护住她的男人，甚至于，她想有个男人能为她打压她的父母，让他们付出代价。 宋楚萧做不到，因为他无权无势，只是一个小混混。 朱副营长是她的希望之一，但对方看穿她的心思，不愿与她有牵扯。 这个军属大院里的人，对她只有嫌弃，好像人人都知道她进来，是为了钓个金龟婿。 事实也是如此，她就是为此而来。 可她并没有多大的能力，她只能将目光，重新落回宋国伟身上。 第424章 要这样的女儿做什么？ “你想继续读书，想让你父母无法掌控你，并且令他们都付出代价，是吗？” 宋染看着林映红。 林映红重重点头：“是！我恨他们！副厂长看上的分明是我继姐，她天天搔首弄姿勾引男人，却不料招上了那样一个老男人，她甩不掉，后妈就把那老男人引到家里来，还是、还是在我洗澡的时候……” 她咬牙切齿，眼中充满了浓浓的恨意。 她想让他们都不得好死！ “她们还给我水里放东西，若不是我警觉，假装喝下去然后逃走了，我就得去那老男人家里给他当牛做马！因为她们一定会把邻居叫出来，让所有人都知道是我故意勾引那个老男人，逼我就范，让我没有任何退路！” 她怎么能不恨？ 只差一点，她的人生就全毁了。 比起那样半只脚快要入土的老男人，宋国伟又算得了什么？ 起码，她能借着宋国伟的势，狐假虎威，惩治那一家人。 “我明白了。” 宋染点点头，让林映红喝点水润润喉。 林映红却咬唇看着她，眼眶泛红。 “我会帮你。” 听到宋染肯定的回答，林映红开心地捧紧手上的杯子，一滴泪砸进茶水里。 “第一步，你先回去，假意同意，将那老男人再次引到家里去，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继姐嫁过去，你的这个危机就暂且解除了，接着找机会断绝关系，记住，要让人无法从你身上挑毛病，有错的，只能是你父亲和后妈。 我会找个人功夫不错的人暗中帮你，比如打晕人、抬人、买某种药等，但计划只能你自己做。你能做到，再回来找我。” 宋染眼睛直直看向林映红：“你能做到吗？” “我能！” 林映红心潮澎湃，激动得热血沸腾。 她不是没想过让继姐嫁给老男人，可是她没这个能力，但如果有个人在暗中帮她，她相信她在周详的计划下，一定能能够做到。 更何况，她是奔着断绝关系去的，她就不用有顾忌，不用在意所谓的亲情。 而且，还有宋染给她托底，让她断绝关系之后有地方可去！ 这一次，她背后有人了，她有了孤注一掷的勇气！ 宋染点点头，下去给云烨哥打了个电话。 云烨哥身边有个保镖，外号叫猴子，个头不是很高，身材精瘦，看着其貌不扬，却拿过香江的武术冠军，擅长散打和拳法，而且步履轻盈，还很适合搞侦查。 她找云烨哥借来用一用。 虽说有点大材小用了，但，也能挣点外快嘛。 当天下午，林映红就收拾自己的几件衣服回家去了。 之后会发生什么，宋染不知道，也不在意过程，她要的只有结果。 她不是什么纯良之人，林映红也不是，但自己不会伤害无辜的人，她只会有仇报仇。 这算是宋染对林映红的考验。 看她会不会连累其他人，看她有没有自己的底线。 倒是宋国伟不适应了，一回来发现林映红没出来迎接，他脸色发沉地进书房待了会儿出来，又发现厨房里没人做饭，喊了几声，竟也没人应答。 这才意识到不对劲。 他上楼去，拍了拍林映红住的房间的门，这本来是吴明珠的房间。 他觉得林映红可能是生病了，不然怎么不做饭？ 宋国伟根本没往林映红离开宋家回家这方面去想。 因为他听林映红说过她的身世，说她不敢回去，回去后后妈就会把她卖给老男人。 他正是知道林映红无家可归，所以理所当然认为林映红只有留下来当保姆这一条路可走，整天也将其当保姆使唤。 可门一拍就开了，里面的床铺得整整齐齐，衣柜里却一件衣服都没有，就连洗脸的脸盆毛巾都拿走了。 宋国伟终于意识到——林映红这是走了？ “她怎么能走？她能去哪里？她走了，谁给我做饭洗衣打扫卫生？” 宋国伟享受免费的劳力，享受得好好的，林映红突然不告而别，让他一阵愤怒涌上心头。 “宋染！” 他跑到隔壁敲宋染的门，铁门被敲得砰砰作响，但宋染不在里面，没有半点回应。 宋国伟怒不可遏。 “一个个的，都当老子不存在！宋染一个没出嫁的女孩子，天天不工作，还整天不归家，卫生不搞，饭也不做，气死老子了！” 他怒气汹涌，直接跑到顾家去，想把宋染叫回来，好好教训一顿。 林映红不在了，宋染难道不知情？ 林映红不在了，家里的家务活总得有人干，宋染又没工作，抽出点时间洗衣服、做一日三餐怎么了？ 顾芸和顾奶奶在院子里乘凉，看到怒气冲冲的宋国伟，眼珠子一转，按照染染姐说的：“宋叔，您找染染姐啊？她应该在兵乒球桌那一块儿打乒乓球呢。” 自家老子没吃晚饭，她居然还有心思打乒乓球？ 宋国伟气得够呛，转身就走，也没给老太太打声招呼。 顾奶奶摇了摇头，这宋国伟，真是越来越没人样了。 顾芸见人往兵乒球台那边的位置去了，也连忙起身，对老太太说：“奶奶，我去看热闹，您自个儿多扇扇，小心蚊子咬到。” 顾老太太失笑：“去吧去吧。” 她要不是已经散步完了，也想去凑凑热闹呢。 顾芸远远跟在宋国伟后头，没一会儿，就看到宋国伟朝着正在打乒乓球的染染姐走了过去。 和染染姐打球的是大院里的一个女孩子，为了让宋国伟没顾忌，她大哥单独跑步去了，这会儿应该在某个不起眼的角落里看着的吧。 宋染打球，笑得很开心。 “宋染！” 宋国伟气急败坏，大吼一声，宋染像是吓了一跳，球拍掉在地上。 “爸，怎么了？” “怎么了？你看看整个大院，谁像你一样不着调的？哪家的姑娘不洗衣做饭？你倒好，天天饭也不做，就知道吃喝玩乐，你老子我辛苦一天，回家都吃不上一口热乎饭！” 宋国伟越说越气，家里冷冰冰的，跟孤寡老人的家里似的，宋染一点都不贴心，他要这样的女儿做什么？ 第425章 明天登报断绝父女关系 周围的人都围了上来，诧异看向宋国伟和宋染，目光在父女二人之中流转。 宋染疑惑道：“爸，吴明珠在家里十八年，也不曾做过家务，您说一视同仁，您为何突然发这么大的脾气？” 旁边有人说和：“是啊国伟，你们家里不是有个小保姆吗？为什么非要宋染干家务呢？” 宋国伟此时正在怒头上，说起林映红，他脸色愈发难看，指着宋染冷哼道：“林映红走了，你为什么不提前跟我说一声，我回到家里，灶台都是冷冰冰的，一口热水都没得喝！” “林映红本来就不是我们家里的保姆，她身世可怜，是楚萧带回来收留她小住的，您没有给过她一分钱的工资，她现在快开学了回家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而且我今天不在家，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走的，我怎么跟您说？您再大的脾气，也不应该发在我身上啊。” 宋染的神色带着几分委屈。 周围人心里各有心思。 大家原本还以为林映红真是宋家请的小保姆，没想到宋国伟居然一分钱没给？ “是不是你把她赶走的？她不可能不告而别就走了！” 宋国伟脸色难看，怀疑是不是宋染说了什么难听的话，把人给气走了。 “爸！您怎么能这样想我？” 宋染不敢置信道：“我为什么要赶走她？楚萧临走前，还让我照顾好映红，家里的买菜钱都是我给映红的。她不告而别，是不是您自己昨天喝多了说了什么难听的话？我昨晚听到您骂她了。” 宋国伟面色一僵。 他昨晚骂林映红了？ 他喝多了，不记得了。 但平时他的确没少对林映红发脾气，因为宋染经常不在家，家里只有一个林映红，他有气总要出出来，自然对林映红说不上太客气。 本身他也觉得林映红无处可去，好拿捏。 众人一看宋国伟的脸色，就知道宋染肯定没说错，看来那林映红是被宋国伟自己给气走的。 把人当保姆，又不给人工资，谁愿意白给他干活啊。 这么一个大男人，也太小气太刻薄了。 自己把人气走了，没人给他做饭，他却来找自己女儿的麻烦，嫌其没有给他将饭菜做好。 真把自己当大老爷了。 众人在旁边窃窃私语，宋国伟下不来台，脸色铁青，心里怒气更重。 他气宋染当着外人不给他留颜面。 他人都找过来了，宋染就应该立刻跟他回去，给他做饭，而不是在这里与他当面对质。 比起昨天一直关心他，一直给他倒茶倒酒的吴明珠，他在宋染身上没有看到一丁点的贴心。 他伸手指着宋染：“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一个不孝的女儿！天天就知道跟我作对！” 宋染伤心看着他，摇头道：“我不明白我怎么做才是有孝心，您痛风进医院，是我出的钱。家里的柴米油盐，您日常吃的补品，也是我出钱买的，就连您腰上的鳄鱼皮皮带也是我专门给您从香江定制带回来的。 是不是您心里只有吴明珠？觉得她的甜言蜜语就是孝顺？医生说您不能吃肉喝酒，吴明珠昨晚却带你出去吃饭喝酒，她居心不良您看不见，我的劝诫您却当成不孝！” 众人傻眼了。 什么？ 宋国伟和吴明珠居然还有联系，昨天还一起吃饭喝酒了？ 可是宋家不早早就跟吴明珠断亲了吗？ 竟然还能再次和好？ 当初闹得多僵啊，吴明珠指控宋国伟和陈婉两口子关她禁闭，又说强行将她嫁给蔡宇涛，为了和温家那个瘦高个在一块，还强行打胎，却把子宫都摘除了。 都这样了，宋国伟和吴明珠竟然还能重塑父女关系？ 这太不可思议了。 简直令人瞠目结舌，直叫荒唐！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宋染！你跟我回去！” 宋国伟眼神闪烁，要上去拉着宋染回家。 宋染往后退：“不！我不回去，您肯定要拿皮带抽我！” 人群里连忙有人说：“国伟，你怎么能打宋染呢！” “就是，孩子这么大了，怎么还拿皮带抽啊，这不对的！” 大家以为宋国伟拿皮带抽过宋染。 宋国伟说他没打过宋染，却没人信他的话。 毕竟，不少人亲眼看见宋国伟拿皮带抽宋楚萧过，而且早些时候，吴明珠控诉宋国伟虐待她，说的就是拿皮带抽他。 所以大家根本不信宋国伟没打过宋染。 还觉得宋染这姑娘真懂事，从来没说过宋国伟一句不好，是今天急了才说出口。 宋国伟脸色涨红，偏生宋染还往后躲，好像很怕他似的，气得他破口大骂：“宋染，你她娘的立刻跟老子回去，否则，我就当没生你这个逆女！” 宋染依然往后退，她故意挑起宋国伟的怒火，就是等他说这句话。 宋国伟喜欢这样骂宋楚萧，每次气急败坏的时候，都会这样说，现在当着所有人，对她也说了同样的话。 宋国伟要面子，周围全是人，宋染却不听他的话，这自然令他怒火更重。 他手指着宋染，冷笑：“好啊你，老子只是让你回家做饭，你现在是想要跟我断绝关系吗？” 宋染看着他，伤心道：“说断绝关系的人是您，既然您觉得我不配做您的女儿，只有吴明珠才有资格，那我就如您的愿，明天我就去登报与您断绝父女关系。” “你敢！” 宋国伟手放到了皮带上。 顾远霆从人群后方走出来，站到宋染旁边，一只手护着宋染，看向宋国伟：“她有何不敢？无论她做出什么决定，我，还有顾家，永远都是她最坚实的后盾。” 顾芸恨不得给自己大哥鼓掌，太帅了！ 她也从人群里钻了进来，大声道：“对！没错！宋叔，您喜欢吴明珠，不顾吴明珠曾经想害死染染姐这个事实，明明已经断亲了，却依然与其暗中联系，您根本就没有把染染姐放在心上。 可能您觉得吴明珠是你看着长大的，更亲近，可明明染染姐全是您亲生的女儿！既然您分不清好坏，不要染染姐，我们顾家要！ 您就跟吴明珠这个女儿当对好父女去吧！” 第426章 我今天就搬离宋家 顾远霆和顾芸兄妹俩说完，就直接护着宋染离开，不再多说什么。 宋染神色伤心，一滴泪从脸庞滑落。 众人见状，原本就已经将天平偏向宋染，这时更加同情宋染，也不知道她在宋家过的都是什么日子。 要不是顾家对宋染好，能让宋国伟有点顾忌，只怕宋国伟会做得更难看，打得更厉害。 再想起宋染说宋国伟昨天跟吴明珠出去吃香喝辣的行为，今天又嫌弃宋染没有给他做饭，可见他平日里对宋染就不好，亲生的还不如一个假女儿，这谁能受得了？ 不少人是支持宋染跟宋国伟断亲的，这样偏心且心口不一的父亲，要着有什么用？ 当然，年纪大的人则觉得断亲不好，不能动不动就断亲，再怎么说，也是有血缘关系在，没有养恩有生恩，哪能说断亲就断亲？ 宋国伟在众人各异的眼光下，低头咬牙，气冲冲回家去了。 他不信宋染真的敢断亲。 吴明珠之所以要继续认他这个养父，为的就是让自己给她在温家撑腰。 对于吴明珠的心思，他心中门儿清。 宋染以后要嫁到顾家，没有娘家的撑腰，她以后有底气过好日子吗？ 答案肯定是不能的。 所以他压根就没打算追上去给宋染道歉或者哄几句好听的话。 他自己都气得脑袋嗡嗡地疼。 家里还冷冰冰的，连个洗衣做饭的人都没有，他这口郁气怎么可能消得下去？ 这次宋国伟打定了主意，宋染要是不先朝他低头，他不会和宋染再说一句话。 这种不孝的女儿，他真的宁愿不要。 什么时候宋染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跟他认错，他才会原谅宋染。 打不得，还骂不得？ 宋国伟回去越想越气，摔了两个杯子后，不敢再摔了，因为家里没有多余了，再摔就没有喝茶的杯子，等回头家里来客人，都没有茶杯交代。 可他依然满心怒火无处发泄。 就在这时，他听到楼上有猫叫声。 是宋染养的那只小猫，他见过几次，那猫不亲人，很少下楼，吃着宋家的东西，还不给人摸，和宋染一样，就是个白眼狼。 宋国伟从厨房里拿了菜刀上去，对着宋染的铁门，就是一阵砍。 砍得砰砰作响。 小猫听到动静，飞快从窗口钻了出去，往顾家跑去。 它看到宋染，就钻进了宋染怀里，喵喵叫了几声。 “喵喵怎么了？好像吓到了？” 顾芸好奇问道。 顾远霆耳力好，听到了声音，他大步走出顾家的院子，来到宋家门前，砍门的声音更加清晰。 他英俊的脸上，神色彻底冷沉下来。 不过他并没有进去，回顾家他先交代宋染不要回去，然后打电话给门口的守卫，说宋家疑似有人持刀砍东西。 不一会儿，四个警卫员持手枪赶到宋家。 一路上不少人看到这个动静跟着过来，一看竟然到了宋家，怀疑宋家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刚站定，就听到里面传来砍东西的声音。 “这是发生了什么？不会是宋国伟拿刀砍小染吧？” 有个全程在兵乒球桌那里看到宋国伟和宋染发生矛盾的大娘说道。 当时宋国伟都快气得鼻孔冒气了。 几个警卫员神色严肃进了宋家。 “宋国伟同志，将武器放下！” “有武器？” “宋国伟真拿刀砍人啊？我的天啊！” 这时，顾远霆和宋染走进人群，宋染连忙解释道：“大家误会了，我没回家，他没拿刀砍我，让你们担心了。我跟远霆进去看看怎么回事。” 看到她出现，众人都松了口气，砍的不是人就好。 要真是这种砍法，宋染肯定没命，这宋家都要变成凶宅了。 看到顾远霆和宋染进屋，胆子大的也跟着往里面去，都好奇宋国伟究竟在砍什么，竟然惊动了警卫。 宋国伟看到警卫员的枪对着自己，连忙放下菜刀，双手举起来。 “同志们，你们误会了，我只是在修门！这个门打不开了！” 宋国伟再大的怒火，在看到冰冷枪口对着自己的时候，怎么也冷静下来了。 警卫员狐疑问道：“真的只是在修门？拿菜刀修门吗？” “是啊，真的只是修门！我在我自己家里，拿菜刀把打不开的门别开而已，你们贸然闯进来，不太合适吧？” 宋国伟沉着脸，严肃说道。 就在警卫员想说有人打电话的时候，宋染和顾远霆走了进来。 “真是可笑，我的门好端端的，钥匙还在我手上，什么时候打不开了？您是不是以为我躲在房间里，想砍死我？” 宋染伸出手来，晃了晃手上的钥匙。 连她都没想到，宋国伟居然会拿菜刀去砍她的门，应该是想砍死她的小猫。 真是恶毒！ 嘶！ 后面进来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宋国伟砍的竟然是宋染的门，难道他真的想砍死宋染？ 幸好宋染不在房间里，否则真是后果不堪设想。 “我没有想砍你，宋染，你不要在大家面前胡说八道！” 宋染拿着钥匙走上楼梯，顾远霆跟在她身后，目光冷厉地看着宋国伟，只要他敢伸手去拿地上的菜刀，他上去一脚就能将其踹下一楼。 宋国伟生气，却不敢动弹。 不光惧怕顾远霆的身手，还有底下警卫手里的枪。 于是，宋染拿起钥匙，轻而易举就打开了房门。 她将房门推开，冷眼看着宋国伟：“这就是您口中的门坏了，拿菜刀给我修门？您到底对我有多大的意见，想要砍死我？是不是我死了，您就能让您最爱的女儿吴明珠回来？您觉得我是她回来的阻碍，那我现在就搬走，可以吗？” 众人一听，瞬间明悟过来。 原来，宋国伟是想让吴明珠回来住啊！ “宋染！你不要强词夺理！我根本就没想过要让吴明珠回来！我也没想砍死你，我只是……” 宋染打断：“您不用解释了，我现在就搬。” 这么好的机会，现在不搬，什么时候搬？ 正好今天把这扇铁门卸下来，好让大家都看看，宋国伟砍得有多狠。 让所有人都说不出她不孝的话来。 第427章 她是我们顾家未来儿媳 “不行！你不能搬走！我不同意！” 宋国伟上来阻拦，坚决不让宋染搬走。 宋染这一搬走，大院里的人会怎么笑话他？ 不行，绝对不行！ 可宋染岂会被他轻易阻拦，她冷声道：“您都对我举起菜刀了，我只害怕将来有一天我在睡梦之中被您屠杀，您情绪这样不稳定，动不动就拿刀，我就算留下来，恐怕也不可能再睡得安稳。” “没错！我们都支持小染搬走！” “国伟你拿菜刀砍门实在是太过火了，更何况小染她没做错什么。” 底下大家都向着宋染说话。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谁对谁错，大家心里有数。 要不是宋国伟这次真的太过分，大家也不愿意参与别人的家事。 宋国伟面色黑如锅底。 他死死盯着宋染：“你给我想清楚了，今天你要真搬出去了，以后就别认我这个当爹的！” 他赌宋染不敢真的与他断绝关系。 赌宋染不敢跟他把关系闹僵得太难看。 他认为他威胁的话，一定能让宋染留下来。 宋染摇头：“我只知道，我要对自己生命负责，我不敢提心吊胆住在这里。” “你！” 宋国伟气得举起了巴掌。 顾远霆伸手钳制住他的手，沉声道：“宋叔，我尊称您一声叔，是看在染染的面子上，您如果敢动手伤她，我不敢保证会发生点什么。” 顾家的本事，宋国伟是知道的。 他对顾远霆这个未来的女婿，一直是以其为骄傲，又带着点惧怕在里面。 以前他以为顾远霆只是看中了宋染的美色，后来慢慢发现，顾远霆是真心护着宋染，所以他很少跟宋染发生矛盾，也很少去骂宋染了。 这次是因为气急了，没有发泄的口子，而恰好宋染又撞到了他的枪口上，才会对她发这么大的脾气。 宋染也是犟，居然不朝自己服软。 她要是早早就服软，不在外人面前下自己的面子，自己能越来越生气吗？ 说来说去，都是宋染的错啊。 就是因为有顾远霆和顾家撑腰，宋染才敢对自己蹬鼻子上脸！ 宋国伟心里也恨顾远霆不尊重自己这个长辈，自己可是他未来的岳父！ 然而，他自己也清楚，宋家和顾家现在差距越来越大。 顾和瑞的外交官身份就不说了，顾远霆是炙手可热的年轻团长，每年都有立功，所以他不仅不能正面和顾家起冲突。 想到这里，他连忙后退了一步，双手都举了起来，对顾远霆说：“远霆啊，宋叔知道错了，你帮我劝劝小染。小染她没有工作没有宿舍，她总不能搬去你家是吧？你们现在还没结婚，她要真去你家了，也不合适，别人肯定会说小染的闲话。” 顾远霆这么喜欢宋染，总要为宋染的名声考虑吧？ 谁知，宋染却说道：“我干妈干妈给我买了房子，早就装修好了，我因为怕您在家里孤单，一直没有想过搬出去，想等以后出嫁了，再和您分开，好尽我当女儿的义务，现在您逼我跟您断绝关系，那么我只能搬走了。” “谁逼你了！啊？宋染，你不要给我胡说八道！” 宋国伟气得大吼，他没想到宋染居然有自己的房子，随便就能搬出去。 他以为宋染无处可去，就像他以为林映红也无家可归，所以把人当保姆，现在不仅林映红不伺候他说走就走，宋染也有地方可去，他整个人都破大防了。 对比宋国伟的咆哮，宋染神色依然平静。 她只淡声说道：“您刚才的原话是，‘今天你要真搬出去了，以后就别认我这个当爹的’，而您举着菜刀，把我安装的铁门都砍烂了，您这不是逼我走吗？我知道您心里更认可吴明珠，我走，给她腾地方，不是正如您的意吗？” 宋染故意再提吴明珠，激怒宋国伟。 “为什么又要提她！我都说了，我跟她一起吃饭喝酒，是因为她把我拽上车了，我没法拒绝！我……” “可是有人看见吴明珠的车子在外面等您，您回家换了衣服才出去，您主动坐上车的。好了，您别解释了，没有这个必要了。” 宋染说完她该说的，就直接打住，进屋去收拾东西。 而顾和瑞庄安琴还有顾芸他们也过来了，刚上楼，他们就看到了被砍烂的铁门，面色一肃。 原本庄安琴还要说几句缓和的话，看到这里，再看了一眼地上卷刃了的菜刀，她心里一抽，对宋染更加心疼了。 这世上，哪有这样的亲爹？ “小染，我们来帮你收拾，帮你搬家。” “宋染！你……” 宋国伟还想阻止，顾和瑞站在他面前，说：“国伟，这就是你做得不对了，不管你心里有多大的火气，你也不应该对小染发这么大的脾气，还动了刀，幸好小染不在里面，否则她会吓成什么样？” 宋国伟想解释。 顾和瑞摆手制止：“我不管你究竟是想发泄怒火，还是修门，这种情况，我们也不可能让小染继续住在这里，不安全，我们不放心。” 宋国伟咬牙切齿：“她是我的女儿！” “她还是我们顾家未来的儿媳妇！” 顾和瑞沉声说道。 顾和瑞向来对大院邻居很和气，气质温润儒雅，从来没对谁红过脖子，他这样严肃的神情和语气，让宋国伟心底猛地一突，惊慌升上心头。 他像是斗败了的公鸡，低头往后退了几步。 众人见状，都十分意外。 他们还是低估了顾家对宋染的在意程度啊。 连顾和瑞都来给宋染这个未来儿媳撑腰，顾家一家人对宋染都这么好，反倒是衬得宋国伟这个当亲爹的太不是东西。 也幸好宋染身后有顾家，还有她干爸干妈，有底气，才敢搬出去。 否则，今天这种情况，岂不是得打碎了牙齿往肚子咽？ 不闹出来，谁知道宋国伟竟然是这样的人？ 而且，在看到宋染房间的铁门被卸下来抬出来之后，众人对宋染的同情直达顶点。 瞧瞧，这铁门都被砍出了几条口子，足以见得力道之大！ 这要是砍在人身上，骨头都砍断了！ 第428章 我妈有时候很肉麻 “宋国伟下手也太狠了！” “就是！我还以为只是拿菜刀吓唬了小染，没想到，竟然这样用力的砍门！铁门都能砍成这幅样子！” “太可怕了，我要是宋染，这个家我一分钟都不敢待下去。” “就该搬出去，不然，谁也不知道宋国伟哪天又继续发疯，今天是砍门，改天搞不好就是砍人了。” “咱们以后都离这种人远一点吧，万一他以后突然发狂，拿刀子捅人，猝不及防的，跑都跑不掉。” “没错，以后都离宋国伟远一点。” “依我看，得给他上级领导反应，这样一个定时炸弹在大院里头，谁放心啊？” 这话得到不少人的认同。 以前看热闹，别人家里打打闹闹的，最多也只是动动手脚。 现在宋国伟跟发狂的疯狗似的，竟然拿菜刀将铁门砍成这个样子，谁知道他哪一天会不会拿出菜刀往人群里去？ 这让大家都有种生命受到威胁的感觉。 再看这铁门，有人数了数，铁门上被砍了三十多刀。 其中砍在同一地方的被砍出了很深的口子，这可是铁门啊，听说还是当初吴小玲进房间给宋染下药之后特意换上的铁门。 铁门都能被砍成这个样子，可见宋国伟当时有多发狠。 大家都挺同情宋染的，这是已经闹出来了，之前还不知道受过多少委屈。 听人说宋国伟还经常拿皮带抽宋染呢。 太可怜了。 早搬出去才是对的。 大家都支持宋染离开宋家。 而且不少人希望宋国伟从大院里搬出去，省得叫人提心吊胆的。 有顾家人帮着宋染搬东西，不到一个小时，所有东西就都收拾空了。 其实宋染早就将保险柜里的东西逐步转移到了吉祥胡同那边，如今保险柜里空荡荡的，古董和贵重首饰她早就没放这边了。 不过衣服鞋子太多了，都是干妈给她准备的，一箱接一箱。 看着车子载着行李离开，宋国伟的脸色阴沉无比。 众人看到这一幕，都纷纷缩了缩脖子，觉得宋国伟很可怕。 离开宋家，宋染和顾远霆坐在后座，手里抱着猫，长长松了口气，心里绷着的弦也终于放松了。 上辈子，她努力读书，努力考上大学，想摆脱宋家，可宋家却将她毁了个彻底。 对她来说，宋家从来不是家，而是一个牢笼。 她以为她的懂事听话能唤醒宋国伟和陈婉的亲情，以为她的贴心和关心能让宋楚萧认可她这个姐姐。 她也把自己困在了那个牢笼里，等到想走出去已经晚了。 她到死都在后悔，为什么要在意他们的亲情，为什么不早点离开宋家。 所以这辈子她幡然醒悟，心中只有恨。 只是对她而言，这个阴影依然存在。 如今终于彻底离开宋家，就像是身上一个无形的枷锁彻底消失了，她再也不用担心铁门外面有人徘徊，再也不怕突然响起的脚步声。 而且没人能挑出她的毛病。 其实她不在意名声如何，但是，她现在是顾远霆的未婚妻，是顾家未来的儿媳，她不希望顾家被人诟病，更不希望有人说顾远霆的眼光不好。 现在，人人都只会觉得，是宋国伟将她逼走的。 秦妈打开大门，看到顾和瑞亲自开着车，送宋染过来，车上还放了不少箱子，她惊讶问宋染：“小染，你这是搬过来了？” 宋染朝她点头：“是，以后我就住这里了。” “好，好，饿不饿，要不要给你们做点吃的？” 秦妈向来是不该问的不会多问，不过她觉得，小染搬过来是好事，宋国伟那脾气，一般人受不了的。 “不用了秦妈，可能得麻烦您帮我收拾一下衣柜之类的。” 宋染把猫放下，猫儿立刻就窜了出去，到处巡视它的新地盘了。 “我和爸再回去给你拿其他的行李，你就别去了。” 顾远霆把行李搬进屋里，其中衣服鞋子的箱子都提到二楼去了。 等他和顾和瑞把箱子都放好，两人就准备上车继续回去搬东西，打包好的东西还有一大车。 “你的手怎么样？别扯到伤口了。” 宋染担心他：“要不明天再搬吧。” “我手没事，我用不到左手，都是右手。行李一次性搬完最好，以免夜长梦多。” 顾和瑞颔首道：“搬家一次搬完，没事，东西不重。这点东西，我们爷俩几下就搬了。” 宋国伟那性格，今天不趁热打铁全部搬走，谁知道明天又会出什么幺蛾子？ 他们都不敢再让小染回去了。 当晚，他们就把宋染的行李全部送了过来，第二天，庄安琴调休，跟顾芸过来，想帮宋染整理东西。 不过宋染自己连夜已经整理完了。 她衣服多，装修房子的时候，特意打了很多柜子，有像香江豪宅里专门的衣帽间，衣服挂起来就行了。 鞋子包包都有专门的柜子。 这些并不浪费多少时间，而且还有秦妈帮她。 “这衣帽间真不错，回头我们家也可以专门弄一个房间当衣帽间，干净整洁，还好找需要的东西。” 庄安琴看了衣帽间，赞不绝口。 同时，她觉得小染的干妈真的太贴心了，满满当当的衣服鞋子，小染天天换着穿都穿不完。 她这个未来婆婆，可不能被小染的干妈比下去。 回头她也要给小染多送点东西才行。 “昨天休息得怎么样？” “特别好。” 宋染笑着回答。 昨晚收拾完东西已经十二点多了，她洗漱后沾床就睡，睡得特别安心，一夜无梦，早上醒来的时候感觉精神头都比之前更好。 “那就好！应该早些搬出来的，这些日子，你受委屈了。” 庄安琴伸手抱了抱宋染。 说实话，她到现在还后怕，一晚上脑子里都是被宋国伟砍坏的铁门，她只要联想到宋染纤瘦的身板，就觉得害怕。 她虽然清楚宋国伟是在气头上，可，假如当时小染就在宋国伟的面前，那菜刀会不会对着小染砍下去呢？ 宋染身体微僵，但她很快就反手抱住了庄安琴，鼻头酸涩。 顾芸也加入了进来，一边笑着说：“染染姐，早跟你说啦，我妈有时候有肉麻的！” 第429章 我儿子对你没新鲜感了 宋染觉得她特别幸福。 人不能只在一处较真，她没有再去追求所谓的亲情之后，才知道，原来，血缘关系也不过如此。 她已经有爱她且她爱的人。 无论是干爸干妈干弟弟，还是眼前正抱着她的庄阿姨和顾芸，她们每个人对待自己都是真心实意，且不求回报。 她们正是因为喜欢自己，认可自己，才会心疼自己。 宋染很开心，很知足。 不过嘛，这和她想看到她怨恨的人受到惩罚，日日不得安生，也没有冲突。 现在宋国伟名声下滑，但还不够，他根本没有资格穿那身衣服，也没有资格住进大院里，住在顾家的隔壁。 只是，还不急，温家金矿的事情很快就要爆雷了。 宋国伟想靠温家发财的梦想马上就要破灭，宋染很想看到宋国伟在自己和吴明珠之间，选择了后者之后，得知吴明珠没法再给他带来一点帮助的时候，会是什么气急败坏的心情。 虽说宋国伟并没有直接做出了选择，但，他自己心里清楚，要不是他和吴明珠重修于好，跟吴明珠一起吃饭喝酒，自己不会离开宋家。 这是令他做出了被动的选择。 …… 宋国伟果然被上级领导问话批评了，并且对他做出警告。 若是再发生这种事情，被大院里的军属投诉，就勒令他搬走。 宋国伟在这里住了这么多年，当然不愿意搬走。 他向领导保证，绝对没有下次。 尽管如此，宋国伟也没有得到领导的好脸色，很不耐烦的挥手让他出去。 军队里其他干部也对他冷眼相待，甚至有人背地里嘲笑他，议论他。 回到大院，也是各种冷眼和嫌弃，再没有人主动跟他说话，所有人都恨不得离他远远的，跟对他避嫌似的。 这令宋国伟心里头恨得牙痒痒。 他怨恨宋染，如果不是她非要跟自己对着干，激怒自己，自己怎么会出这么大的洋相？ 这么一点小事而已，却闹得人尽皆知，不是宋染的错是谁的错？ 他是绝对不可能去给宋染低头认错的。 而恰在他心情低沉郁闷的时候，吴明珠打电话过来，温声细语宽解宋国伟，即使挨骂了，也不挂电话，还说以后一定会好好孝顺他。 吴明珠说的都是宋国伟爱听的话，因为他希望宋染也能这样对他，宋染是他的亲生女儿，孝顺他难道不应该吗？ “我到现在都想不明白，我只是让她回去做饭，打扫卫生而已，明珠，你说哪个女人不干家务？她这么懒，我还不是怕她嫁去顾家之后，婆家看不顺眼，想好好教教她！” 饭桌上，宋国伟酒过三巡，对着吴明珠吐槽宋染的不好。 吴明珠心里得意，嘴上却安慰道：“爸，染染妹妹她不知道您是好心，她不缺钱，背后又有尹霍两家和顾家撑腰，怎么可能愿意干家务活呢。 哎，要怪，就怪她干妈那边太惯着她了，现在顾团长能宠着染染妹妹，是因为她年轻漂亮，可要是以后生孩子身材走形了，不得顾团长的喜爱了，她真是后悔都来不及的。到时候她再知道您的好心，也迟了。” 宋国伟喜欢听这种话，让他觉得他的确没有做错，他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宋染好，是宋染自己不领情。 吴明珠眸光闪动，趁热打铁说道：“听说染染妹妹现在跟人合伙干古董生意很赚钱，她怎么一个保姆都不舍得给您请呢？她自己不做饭，难不成让您自己做不成？” 宋国伟一听，沉着脸问：“她的古董生意很挣钱？” “是啊，潘家园那边都知道她的大名，很多人慕名找她鉴宝，很多人特意去她和人合伙的店铺里面买古董，当然挣钱了。” 宋国伟脸更黑了。 宋染可是一分钱都没有给家里交过，人家家里不分家，工资都是要上交的，他念在宋染没工作，没让她上交过钱。 她明知道现在家里拮据，也不知道上交一点，还不知道给家里请个保姆！ 太不孝了！ 吴明珠挑拨完，把一个信封交到宋国伟手上。 “爸，这是我上交给您的，您收好，给自己请个保姆，您不爱吃食堂的饭，让保姆做您喜欢吃的。” 宋国伟接过来一看，厚厚一沓，全是大团结。 他咳嗽一声，直接收了起来。 收起来才问她：“明珠，这次鑫豪怎么没跟你一起来？” “他啊。” 吴明珠有些落寞的说道：“他爸妈不怎么喜欢我，他在中间两头为难，今天跟他爸妈吵架了，心情不好。” “你这么优秀，温家凭什么不喜欢你！放心，明天我就去给你撑腰！” 宋国伟哪里不知道吴明珠的心思。 不过收了钱，肯定要办点事的。 吴明珠心中欢喜，连忙说：“那真是太好了，爸，您对我真好，我以后一定更好的孝敬您。” 宋国伟点头，也很满意。 以后起码不用在钱财上面愁了，他明天就去请个好保姆回来，看大院里的人还说不说他请不起保姆！ 喝完酒，吴明珠送宋国伟回去后，回到了温家。 然而她回去后却发现，温鑫豪并不在家。 还没问温父温母，温母就趾高气扬过来说：“我儿子今天不回来了，他在外面过夜。” “什么意思？他在哪里过夜？” 吴明珠心中生出不好的预感。 温母没有直面回答，只冷嘲热讽说：“你和我儿子站在一起，比我儿子老了十岁不止，我早就说了，他对你的喜欢只是一时的，看吧，新鲜感已经过去了，你也准备收拾收拾铺盖走人吧。不能下蛋的母鸡，别坏了我温家的风水！” 吴明珠最怕听到的就是别人说她不能生育。 偏生温母为了刺激她，最爱在她面前提这个。 她脸色涨得通红，咬牙道：“我不信，鑫豪他说了他对我一心一意，以前他是愿意为了我去死的，我不信他会变心！” “真是世纪笑话。” 温母撇嘴，眼神讥讽：“男人爱你时，当然如珠似宝，可得到了，也就那样，更何况你也不好好照照镜子，看看你这张脸有多老气，我儿子能跟你在一起这么久，算是长情的了！” 第430章 你能跟杨贵妃比吗？ 吴明珠依然不信。 当初她在医院，摘掉子宫，温鑫豪都不嫌弃她，还亲自照顾她，给她擦脸擦身体。 温家阻拦，他就以死相逼。 谁不说温鑫豪一句深情？ 她来了温家之后，温鑫豪也为了她和父母对抗，永远都站在她的身边，帮她干家务，给她大笔大笔的零花钱。 是，温鑫豪这阵子是对她不如之前了，但那是因为温鑫豪在温父温母日复一日的说教中烦了。 就是脾气再好的人，也难以忍受长久的责骂。 而且温鑫豪也支持她找宋国伟给她撑腰，觉得她认回宋家，对她有利。 她不认为温鑫豪会变心。 至于新鲜感，她可以想办法让温鑫豪有新鲜感，这都不是问题啊。 还有她的脸，她找过医生问了，医生说摘除子宫之后是会加速衰老，这是没办法的事情，她已经在尽力保养，温鑫豪也说不会嫌弃她的。 不可能说变就变！ 温母看到她这幅样子，嘴角撇得更深了，语气讥嘲：“有时候不知道说你心机深沉还是该说你天真！人杨贵妃最得宠时也是要什么有什么，可后来呢，还不是弃之如敝履，你能和杨贵妃比吗？ 我劝你还是识相点，你如果这两天自己搬走，我还能大方点给你一笔钱，但你要是不识相，以后可别怪我一分钱都不舍得出！” 说完，温母踩着高跟鞋，甩袖走了。 吴明珠站在原地，良久，她才深吸一口气，回到她和温鑫豪的房间。 她想给温鑫豪打电话，但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温鑫豪在京市没朋友，以前的同学应该早就不联系了。 他能去哪里？ 他为什么不跟自己说一声就在外面过夜？ 吴明珠心里又气又急。 浓浓的不安在心里蔓延。 这一夜，是她的不眠之夜。 可是第二天一整天，温鑫豪也没有回来，晚上依然夜不归宿。 这下，吴明珠心里彻底不淡定了。 她没让宋国伟来给她在温家撑腰，如果温鑫豪真的变心了，宋国伟就算来了也没用。 直到第三天上午，温鑫豪才回来。 他身上穿的是吴明珠没见过的新衣服，身上还有着浓郁的香水味。 吴明珠的心沉到了谷底。 但她早已不像第一天那么生气了，她这样的处境，生气得不到任何东西，只会失去一切。 她走上前去，伸手抱住了温鑫豪：“鑫豪，你去哪里了，我好担心你啊。” 温鑫豪身体微僵，脸上闪过愧疚和后悔，伸手把吴明珠搂住。 “对不起明珠，我心情不好在外面住了两天。” “不用跟我说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让你夹在我跟你父母中间难做，以后，我一定会更加谨言慎行，不惹你爸妈生气，不让你为难。” 吴明珠的温柔小意，让温鑫豪心中的愧疚感更重了。 他其实没想过背叛吴明珠，只是这阵子他的确有些厌恶了，没有了以前的爱了。 这次以前的老同学喊他聚会，爸妈让他去多结交点朋友，他去了之后就被人灌酒，接着就跟一个女同学发生了关系。 他猜到这是他爸妈安排的，心里很恼火，可是对方给他带来的感觉真的和吴明珠不一样。 明明对方年纪比吴明珠还大两岁，但这个女同学皮肤更紧致细嫩，其他地方的感觉也完全不同，让他有些沉醉。 他脑海里不免会联想到，可能几年之后，吴明珠会更苍老，还不能生孩子。 温家只有他一个独苗，真的能不生吗？ 他开始逃避现实，跟这个女同学在一起了两晚。 他不想回来，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吴明珠的质问，他对吴明珠是没什么新鲜感了，可情谊却还是有的，只是没以前那么丰沛。 如今吴明珠一句质问都没有，反而关心他，在意他，让他心里生出愧疚和自责来。 他只得转移话题：“明珠，你爸那天和你吃饭，有没有说跟我爸妈见个面之类的话。让他来给你撑腰吧，我爸妈也能安分很多。不管他们如何阻拦，我都会娶你，等我们到了结婚年龄，我们就去领证，好不好？” 吴明珠感动点头，心里却冰冷无比。 原来当男人愧疚的时候，她不需要提要求，男人都会满足她的要求啊。 既然如此，那就趁热打铁跟宋国伟见面，让温父温母知道，她现在也是有靠山的。 只要她大度，她就能坐稳正宫位置，反正她只是奔着温家的钱来的。 第二天，温家就和宋国伟见面吃饭了。 那之后，温家对吴明珠的确客气了一点，温家“生病”的保姆也终于“痊愈”回来了。 宋染知道后，就跟顾芸在回顾家的路上，看到钟婶之后，快步走到钟婶前面，低声聊天，两人一唱一和。 将宋国伟去给吴明珠撑腰，见温家父母的事情透露了出来。 “宋叔怎么能这样！明明是他太过分，吓得你搬出去之后还天天做噩梦，他却对你半点愧疚都没有，还去给吴明珠撑腰！” 宋染叹气：“可能吴明珠是他养大的，感情更深吧，他在我和吴明珠之间，已经选择了吴明珠，看来，我也该登报断亲了。” 身后的胖钟婶听到“断亲”二字，耳朵都竖了起来。 还真要断绝关系啊？ “我们都支持你，宋叔实在是太过分了，吴明珠几次三番想害死你啊，可是，宋叔竟然不顾你的感受，去给吴明珠撑腰，这不是故意助长吴明珠的威风，觉得你受的委屈不算什么吗？” “以前他也是这样偏心，算了，我已经习惯了。但我不会再忍让下去。免得有朝一日，他们两人想一起害了我。” 钟婶一想，也是，吴明珠几次想害死宋染，宋国伟应该跟吴明珠撇清关系才对。 可他不仅给吴明珠撑腰，那天还拿了刀砍宋染的门，搞不好，宋国伟也像宋子辉和宋思明一样，做了吴明珠的傀儡呢？ 宋染的担心不是没可能。 这个吴明珠，真是搅家精，跟打不死的蟑螂似的。 宋国伟也是个脑子不清醒的，三岁小孩都知道在宋染和吴明珠之间选哪个，他倒好，选了个恶毒的。 简直脑子进水了！ 不行，她得说给大家听，让大家也评评理去！ 第431章 断亲声明登报 这天早上。 胖婶做好早饭，赶紧急匆匆去信箱拿报纸。 昨天下午她偷听到宋染和顾芸说话，说要和宋国伟登报断亲，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她把她听到的内容说给大家听，大家都支持宋染断亲。 对于一个几次三番想害死自己亲生女儿的养女，正常人都会拿出态度，就算不去追究责任，也应该撇清干系，免得自己亲生女儿寒心。 况且，正常人都会去追究责任。 以前宋国伟陈婉他们的做法就已经很不对了，早就应该将吴明珠赶出宋家，甚至将其送进监狱。 可他们没有这样做，直到吴明珠对宋家倒打一耙的时候，吴明珠自己断绝关系，去了有钱的温家。 本以为这事情已经过去了，谁知道，宋国伟竟然私底下又跟已经断亲的吴明珠继续联系上，还瞒着宋染去吃饭喝酒。 如今更是去温家，代表娘家的身份，给吴明珠撑腰。 设身处地的想想，自己要是宋染，怕是早就离开宋家断绝关系了。 宋染真是给宋国伟留了颜面的。 钟婶翻了几张报纸，都没看到，就在她觉得可能宋染还没登报的时候，她在下一张京市日报最下方，看到了宋染的断亲声明！ “儿子，你快看，宋染她真的断亲了！” 她喊正在扣衬衣的钟建文。 钟建文快步走过来，一看，还真是！ “希望她离开了宋家之后能越来越好吧。” 大院里，因为昨天钟婶八卦过这个事，因此在看报纸的人不少。 “真断亲了！” “登上报纸了！” “看来小染真的伤透心了啊。” 也有人觉得宋染这样做不对，再怎么说，宋国伟也是她亲生父亲。 但立马就会被人反驳：“宋染那天搬出去的时候就说要断亲，结果呢，她过了好几天都没断亲，是听说宋国伟去温家给吴明珠撑腰去了，才寒心了下定决心断亲的！” 这些事儿，多亏了钟婶的嘴，早就在大院里都传遍了。 血缘关系重要归重要，但也要看遇到什么事儿。 宋家对宋染有多差，大家有目共睹。 当年还不知道孩子抱错的时候，宋家对宋明珠多宠爱？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让她学舞蹈学钢琴学画画，恨不得好东西全给宋明珠。 谁知道宋染回来之后，宋染居然搞区别对待，先是瞧不起宋染是乡下来的，怕宋染给宋家丢人，陈婉甚至想让宋染住保姆房，真不嫌丢人的。 要不是宋染那时候有香江的干爸干妈撑腰，宋家还不知道怎么拿捏宋染。 总之这一件件一桩桩，大家都长了眼睛，看在眼里的。 宋染绝对没有错，她给过宋国伟机会，实在是宋国伟太偏心眼了。 明知道自己亲生女儿会伤心，还是去温家给吴明珠当爹撑腰。 断亲了怪谁？ 有人笑话宋国伟。 “他们宋家之前多风光，一门三荣光，算计来算计去，最后全败在了养女身上。” “这么一说，还真是！宋子辉宋思明都毁在宋明珠手里，连累宋国康宋国强两家断送前途。现在宋国伟离婚了，和亲生女儿断亲了，亲儿子没回家，跟众叛亲离似的，不也是宋明珠造成的吗？” “是啊，宋国伟恐怕也没想到宋染会跟他断亲吧，等他知道，他估计要悔死了。都断亲了，他跟顾家可就算不上亲家了哟！” 宋国伟早上没看报纸。 他用吴明珠给的钱请了个保姆，只不过保姆还得过两天才上户，没人给他做早饭，他干脆去部队里的食堂去吃。 他自知最近不受欢迎，想低调，所以自己坐在角落，也没与别人搭话。 直到中午去了食堂，排队打饭的时候，听到前面有人在议论，恍惚间好像听到他的名字，什么亲生女儿登报断亲的话，他面色一变，立刻上去找人质问：“你说什么？什么登报断亲！” 大家都露出惊讶之色。 敢情，宋国伟本人还不知道啊？ 这就有意思了。 有人说：“京市日报上有，去看了不就知道了？这么重要的事情，没想到当事人居然是最晚知道的。” “唉，有些人啊，真是不配生孩子，把人欺负成这样，最后不得不断亲，实在是悲哀。” “你说谁呢！” 宋国伟脸色一沉，伸手指了过去。 别人可不怕他，冷笑道：“我说的是某些自以为是的人，怎么，我指名道姓说你了吗？” 宋国伟脸色铁青。 “行了行了，都别吵了，国伟，你要是不知道，就去看报纸，或者给你女儿打电话，看看怎么回事。” 宋国伟丢下饭碗，去找报纸。 当他看到断亲声明的那一刻，他感觉一阵血流冲涌到了脑袋上，差点往后倒下。 “怎么可能！这不可能！” 他从来没想过宋染真的会断亲，他觉得宋染不敢。 可眼前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他第一个反应是，做不成顾家的亲家了！ 和顾家结亲，是他最骄傲的一件事。 事实上他也有以宋染为豪过，可是宋染跟他一点都不亲，不如吴明珠对他体贴关心，他偏心吴明珠也正常，但他从没想过跟宋染断亲啊。 宋染有顾家这门婚事，以后都不用愁了，和顾家结亲，宋家跟着沾光。 以后顾远霆要是还能往上升，他可以跟人说他是谁谁谁的岳父，说出去也有面子。 可宋染居然真的跟他断绝关系了！ 还登报弄得人尽皆知！ 他气急败坏，给家里打了个电话，一直没人接才反应过来，现在的宋家，已经空荡荡没有一个人了。 以前的热闹，再也不复存在。 他愣了好一会儿，才赶紧给顾家打去电话。 “宋先生啊？您找小染吗？她今天没有过来，我也不知道她住在什么地方，不知道她的电话。” 接电话的是李妈，客客气气的回答宋国伟。 “能让老太太接电话吗？” 宋国伟想给老太太赔罪，让老太太帮他去跟宋染说说情，别真的把关系弄僵了。 “老太太睡觉了，她最近精神不怎么好。” 言外之意，别来打扰老太太。 第432章 他有感情上的苦恼？ 顾家这是什么意思？ 顾家难道真不认我这个亲家？ 这么多年的交情，多没就没了？ 宋国伟挂断电话，脸色难看得如同隔夜的猪肝，青黑一片。 宋家一出事，全是落井下石的，他还当顾家不一样，看来也不过如此！ 他甚至怀疑，是不是顾家怂恿宋染跟自己断绝父女关系。 这一天，宋国伟满腔怒火，是个人都能看出他心情极差。 但没一个人过来安慰他之类的，大家甚至在背地里议论，看热闹。 这也能看得出，宋国伟其实人缘并不好，无论是领导，还是同级下级，都不怎么待见他了。 也对，宋家的事情一桩一桩的往外冒。 先是宋子辉那猪狗不如的东西，想毁掉宋染的清白，后来爆出他对一个女生干那种禽兽之事，被关进去劳改了。 这件事当时就给部队里带来了很大的影响，因为事情实在是太恶劣，这么多年，也就听说过这么一件这样的事情。 那时候大家只是觉得宋国强教子无方，没往宋家的家风上去联想。 谁料，没几个月，又出了宋思明教唆杀人的事！ 还是针对宋染。 宋思明让亲戚开着装煤球的卡车撞宋染，真是丧尽天良。 宋家连着两个进了监狱，这不是家风问题是什么？ 那时候大家私底下就挺诟病宋家的，尤其是宋国伟。 虽说宋子辉和宋思明都没有把宋明珠供出来，但军属大院里都传得沸沸扬扬有鼻子有眼，就是宋明珠在背后指使。 公安没证据不能将宋明珠抓起来，但宋家分明可以把她赶出去啊。 可宋国伟没有。 当时宋明珠和蔡家说亲嘛，宋国伟更在意宋明珠给宋家带去的利益。 正是这样，很多人都看透了宋国伟这个人的本质。 包括后来宋国伟离婚之后立马就新找了个老领导的女儿谈对象。 这些行为都令人不齿。 就是没想到，宋国伟居然还能刷新下限。 明明都跟宋明珠断亲了，人都改姓吴了，现在见人在有钱人家里享福，居然又把人认了回来，还去温家给其撑腰。 大家听到这件事的时候都觉得很难置信，这种事情他都能办出来，真是太绝了。 但一想到宋国伟的德性，又觉得正常了。 看到报纸上宋染跟他断亲，大家都觉得干得好，还不断亲，以后别再被吴明珠给害了。 而此刻。 宋染正在吉祥胡同里跟大家开心聚餐。 今天是年轻人的局，既是庆祝宋染摆脱宋家，也是祝贺汪嘉木身体恢复健康。 连喝了两个来月的中药，他是真的喝怕了。 不过能恢复健康，就是最开心的事情，一切都值。 同样也是提前欢送霍云霏回香江上学，她再舍不得，也得准备回去了。 汪嘉木出主意，今天大家吃BBQ，大家一起自烤烤肉。 这还挺新颖的，顾芸第一个过去帮忙。 秦妈笑着说：“你们教我怎么串，我来串就行，你们别沾手了。” “没事，参与了才吃得更香嘛。嘉木，是不是什么都能烤啊？咱们要不烤点蔬菜？不然全是肉，会腻的吧。” 汪嘉木摸着下巴点头：“应该也可以，好不好吃我就不知道了，要不咱们都试试？” “行！” 大家一拍即合。 顾芸和霍云霏去厨房找能烤的蔬菜，宋染笑着跟在后面：“烤玉米应该挺香的，今天秦妈早上买了好些玉米。” 霍云霏：“是甜的还是糯的？我爱吃甜的。” “甜的有什么好吃，我喜欢吃糯的，软糯香甜，还有嚼劲！” “糯的才不好吃呢，甜脆的明明口感更好。” 两人就玉米吃甜的还是吃糯的争辩了起来。 宋染笑笑，拿出玉米，又拿了两个茄子和土豆，看到有四季豆和韭菜，她也拿了点出来。 “你们说辣椒烤着好不好吃？” 她指着另一边放着的辣椒，转移话题。 “肯定好吃！” “不好吃！太辣了！谁吃整个的辣椒啊！” 霍云霏是典型的香江胃，口味比较清淡，平时不怎么吃辣，喜欢鲜香的食物。 顾芸和宋染一样，爱吃辣的。 两人又争论了起来。 宋染摇头失笑，不管她们了，把菜都拿了出去。 “我来帮你。” 顾远霆从书房里出来，他处理了一点公事。 “不用不用，你去陪云烨哥喝茶去吧，他自己在那儿，不知道在思考什么人生呢。” 顾远霆闻言，抬头，看见霍云烨坐在大树底下，面前摆放着茶具，不过他没喝茶，反倒是心事重重的样子。 “他是在工作上遇到了什么麻烦吗？” 顾远霆问宋染。 宋染摇头：“没听他说啊，干爸干妈说最近挺顺利的，应该不是工作上的事情吧。” “那可能是感情上的事吧。” 顾远霆说着，眉头一动。 莫非霍云烨有喜欢的人了？ 不过，他和霍云烨关系说不上多好，只要霍云烨不再打染染的主意，喜欢谁都跟他没关系。 让他去询问，那是不可能的。 他没那么在意他人的隐私，也没有这个八卦的心理。 宋染虽然有些好奇，但也没有刻意去打探，不过她还是让顾远霆过去陪云烨哥。 两人坐在一块，互相倒茶，但并没有什么共同话题。 他们这里安安静静的，洗菜串肉那边，却热闹极了。 顾芸和汪嘉木两人性子最跳脱，霍云霏喜欢跟他们打嘴仗，笑笑闹闹的，充满欢声笑语。 顾远霆回头，看到霍云烨也看着那边，脸上竟也露出了一丝笑。 察觉到他的视线，霍云烨移开目光，给顾远霆面前的茶水添上。 “远霆，你胳膊上的伤势怎么样了？” 霍云烨貌似关心的问道。 顾远霆虽然心觉别扭古怪，却还是说道：“好多了，谢谢关心，你呢，最近可还好，看你眉宇带着愁容，莫不是有什么烦心事？” “谈不上烦心，不过是有些苦恼罢了。” 霍云烨的目光又看向不远处。 顾远霆咂摸出点味道来。 霍云烨这语气，倒是真像为感情的事情困扰。 但如果他有认识的不错对象，染染干爸干妈应该早就高兴告诉染染这个好消息了。 他们对于霍云烨大龄未婚的事情一直很着急上火。 第433章 你已经重获新生了 顾远霆总觉得哪里很奇怪，却又说不上来。 他这个人，只对宋染上心，对于其他人，他不在意也不关注，但是霍云烨一直给他倒茶，令他莫名生出一种不太好的直觉。 正在他探究的时候，屋里电话铃声响起了。 秦妈和宋染手上都有东西，顾远霆起身进屋接电话。 过了一会儿，他出来对宋染说：“染染，是林映红的电话。” 这话一出，顾芸几个的耳朵全部都竖了起来。 “她的事情解决了？” 宋染问。 “嗯，她想问你之前说的还算不算数。” “远霆哥，你告诉她，让她来吉祥胡同。” 林映红说的是，宋染还愿不愿意收留她的事情。 既然林映红已经脱离了原生家庭，无家可归，那她答应的事情，自然是要做到的。 顾远霆去回电话了，顾芸几个全部凑上来：“染染姐，你真让她住进来吗？万一她心思不正怎么办？” 这种担心并不是抹黑林映红或者无中生有，而是林映红以前在大院里就有过这种表现。 虽说她身世的确很可怜，但是这种人也的确不怎么令人放心。 宋染笑了一声：“放心吧，我现在自己搬进来了，会观察她的，她要是不好，我直接赶走就是了。” 她其实不怎么担心。 这个院子里虽然值钱的东西多，但都在地下室里，而地下室好几层防护，就算是专业的贼来了，也不可能将门打开的。 而且她提前跟秦妈说过了，让秦妈多看着点。 只要林映红有心思不正的表现，她二话不说就会将人赶出去。 她让林映红来，也是因为秦妈一个人收拾这个院子太大了，林映红平时可以帮着干活，她会给工资林映红供她读书。 再一个，人多了也能更加警觉，万一进贼了也能发现。 说起贼，顾远霆还建议她养狗，他知道自己怕狗，但说狗可以从小开始养，建立感情，也不必养大狗，养个见了生人会咬会叫的田园犬就行了。 她现在也有这个打算，虽说喵喵整天在院子里转来转去，很通人性，但真有贼的话，它的叫声太小，不如狗叫声响亮，说不定还能将人吓走。 顾远霆说她自己养狗的话，说不定能克服以前的恐惧。 只是她还在犹豫。 而答应林映红是之前其离开宋家的那天，她就许诺了会收留对方的。 她看人很准，她觉得林映红不会让她失望。 过了大约半个多小时，外面的铁门被人敲响了。 顾芸立刻跑过去开门，一看，还真是林映红。 她提了一个很小的包袱，脸上红肿，像是挨了人几巴掌，眼睛也有点青。 “进、进来吧，你的脸，没事吧？” 顾芸觉得她这个样子，还挺可怜的。 林映红有些拘谨地走了进来，看到院子里这么多人，她脚步跟灌了铅走不动了。 霍云烨走过来，问她：“猴子呢？” “猴子哥刚才在外面，他准备回去找他的老板了。” 霍云烨点头，大步走出去，果然就看到了正准备离开的猴子。 他喊了一声，对方回头，连忙走回来。 “老板，您在这儿啊，我不知道您在这里，还准备回去向您汇报呢。” 顾芸扒在铁门上，伸长脖子想偷听。 霍云烨回头看到她，嘴角勾了勾，露出一个浅笑，朝她招手：“过来。” 顾芸连忙屁颠颠过去了，眼里闪烁着八卦的光芒。 霍云烨看向猴子：“说吧，这几天林映红都让你做了什么，她有没有做不好的事情？” 猴子一五一十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顾芸瞪大眼睛，听得一愣一愣的。 连猴子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直到头顶上多了一只大手，并听到云烨哥的笑声，她才回过神来。 “听得这么入神？” 顾芸重重点头：“真跟听书似的，没想到，林映红竟然这么厉害！我要是她，我肯定办不到。” “你不会是她。” 霍云烨认真看着她。 “我就是打个比方嘛。” 顾芸嘿嘿一笑，拿掉头上的大手：“云烨哥，你弄乱我头发啦！” “习惯了。” “那也不行，我又不是小孩子，哪能总这样摸我的头！我跟霍阿姨学设计，每次见到你，你都这样摸我头，好像把我当小学生一样。” 霍云烨微微蹙眉：“我没有把你当小孩子，摸你的头，是因为觉得你可爱。” 顾芸脸颊瞬间就红了。 她第一次被人这么直白的说她“可爱”呢！ “好吧，看在云烨哥嘴甜的份上，我允许你摸我的头！不说啦，我要进去跟大家说八卦去了！” 顾芸小跑着进去了。 霍云烨看了会儿她的背影，才缓缓抬脚跟上。 林映红被宋染带到了给她安排的房间，就在秦妈的隔壁，在院子的右后方，有单独的活动区域，是特意设计出来的保姆佣人的住处。 这样不会跟主人的空间重合，也能有自己的隐私。 “被子毛巾脸皮都是提前买的新的，秦妈清洗过了。” “谢谢、谢谢您。” 林映红咬着唇，神色带着几分激动和紧张。 宋染上去拍了拍她的肩膀：“别紧张，你已经重获新生了。在这里，没有人能再迫害你。说说吧，这几天发生了什么？” “我、我回家之后挨了一顿毒打，他们把我绑起来关进房间里，逼我嫁给那个老男人。我假意答应了他们，告诉他们我愿意嫁过去，他们还是不松绑。幸好，幸好你找了猴子哥帮我，不然，我光靠自己，根本不可能成功的……” 林映红想起来还后怕，全身都在发抖。 宋染撸起她的袖子，果然看到了一块块的青紫。 她的家人居然下手这么狠毒。 这让她想起了上辈子她挨过的打。 她同情林映红，也是在同情上辈子的自己。 “猴子哥他趁家里没人，救我出来，我就去买了那种药，然后让猴子哥给那老男人送信，骗对方来家里。我爸和后妈热情招待他的时候，猴子哥悄悄给我继姐和老男人下了药…… 后来他们就滚在了一起，邻居们进来都看到了。” 第434章 她是恩人，是救赎 林映红买的药，药劲儿很大。 吃饭的时候，猴子就弄出动静，把林父和她继母几人引走了。 等回来的时候，就看见她继姐和老男人滚在地上，发出很大的动静，将周围邻居都引了过来。 他们家住在大杂院里，两人太激烈，叫喊声太大，别人很难听不到。 她继母看到这一幕，当场就给气晕了过去。 原来，继母已经给亲女儿安排好了婚事，对方是个小领导的儿子，嫁过去属于高攀，他们一家都能跟着沾光。 但这事儿一出，婚事什么的，自然都告吹了。 这名声也被毁了，就算嫁给了老厂长，以后也会被人指指点点一辈子。 后妈很快被人掐人中掐醒，但此时她女儿和老厂长都没能分开，大家看热闹也不好看得太过分，还是一个大娘上去把门给关上了。 只不过里面的动静实在是太大，听得外面的人尴尬不已。 这时候，后妈反应过来，大骂是林映红算计的她亲女儿。 但大家都知道林映红一回来就挨了毒打，被关在院子后头的小屋子里，他们经过时还能听到里面的呜咽声——林家人为了不让林映红喊叫，将她绑着，嘴也堵着的。 不少邻居可怜林映红，但这是人家自家的家事，加上林映红离家出口一走就是个把月不回来，挨点教训也正常。 这年头，谁家不打孩子？ 只是，林映红后妈这话，就明显是无中生有了。 人都被他们关进了后头的屋子里，上面还有锁，林映红怎么算计她继姐，怎么给人下药？ 这不是胡扯吗？ 说不定是老厂长看中了这丫头的美色，给她下了药，林家不敢得罪老厂长，只敢怪罪林映红，想拿林映红出气。 所以，不少邻居都看不下去了，纷纷指责林家不地道。 林映红的继母却一口咬定是林映红干的，别人说什么她都不信，还说要把林映红送公安局。 等公安真来了，把林映红从小屋子里放出来，大家都看到她嘴巴被堵着，手脚也被绑着，几天没吃饭没喝水，出来就软倒在地上，那模样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邻居们都被激起了群愤，说林家后妈心太黑，不是亲生的女儿，就磋磨成这样，要不是出了事，提前把林映红放出来，人饿死在里面都没人知道。 就她那个样子，怎么给人下药？ 公安也指责林家虐待女儿，林父这才赶紧道歉，说是误会，好言好语准备把公安送走。 这时屋里的动静终于结束了，可安静了一会儿，里面忽然传来女人的尖叫。 “死了！死人了！” 公安将门撞开，大家全凑过去看，就看见林家继女身上躺着一个老男人，那老男人一点动静都没有了，眼睛紧闭。 “人还没死，有气，快，送去医院！” 老厂长光不溜秋被送去医院抢救，这场闹剧看似结束，才刚开始。 老厂长半身不遂偏瘫了，其几个儿子儿媳全部过来闹，拽着林家继女的头发，说她害惨了他们父亲，逼她去医院照顾。 林家继女当然不愿意啊，可对方有备而来，不去就开除林父林母，还让他们赔一大笔医药费。 林家胳膊掰不过大腿，哪里配得起？ 只能让林家继女去了。 这一去，可就难解脱了。 只要老厂长不死，活多少年，她就得照顾多少年。 林映红继母气得大病一场，对林映红非打即骂。 后来这两口子竟然商量，让林映红去代替照顾老厂长。 林映红借着这个机会，故意在院子里闹大，当众说要和林父断绝父女关系，挨了林父狠狠几个耳刮子，并放狠话，只要她敢走，就永远不要再回林家。 这便是林映红这几天回家，发生的所有事情。 短短几天，恍若隔世。 宋染觉得，林父和宋国伟挺像，都很自私，对亲生女儿，还不如一个养女，当真是可笑之极。 有了后妈就有后爸，这句话切切实实的发生在林映红的身上。 假如她没有心机，她早就被继母吃得连骨头都不剩了。 “我其实对他还残留幻想的，他怎么说，也是我的亲生父亲，我以为他至少有那么一点在意我。直到我听到他说，让我代替继姐去医院照顾老厂长的时候，我就彻彻底底的死心了。” “我只后悔，为什么我没有早点醒悟，早点离开那个家。” 宋染对她摇头：“不，你已经很好了，你还没成年，你能自己想办法离开林家，跟着宋楚萧去了宋家，这种自救，就已经是醒悟了。只是你没有能力摆脱而已。” 而上辈子的自己，就是太缺爱，醒悟得太晚。 看到林映红，她仿佛看到了上辈子饱受煎熬的自己。 “今后不必怕他们，回头找个时间把户口迁出来，我帮你找关系。” 林映红重重点头，想跪下给她磕头，她觉得只有这样，才能表达她心中的感激之情。 宋染抓住她的两只手腕，将她拉了起来。 “今后你要更加努力学习，考上最好的大学，以后再好好报答我。” 林映红吸着鼻子，感动点头。 “不过话还是先说在前头，我会供你读书，让你住在这里，你不学习的时候要给秦妈帮忙，给我看家，我会给你工资，也会给你解决家里的麻烦。但你要记住，不能窥探我的隐私，不可能有任何对我不利的心思，否则我不会对你客气，你明白吗？” “我明白，我也知道我以前为了达到目的有些不择手段，那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我向您保证，我绝对不会再用了。” “嗯，欢迎你在这里住下。” 宋染朝她伸出手，林映红连忙伸手，与她相握。 宋染松开之后，语气软和不少的对她说：“你也不必自卑，不要把姿态放得那么低，只用把这当成一份工作，我出工钱，你出劳力。我希望有朝一日，你能展现出属于你的光彩，也让我看到你的能力。” “我会努力的！” 林映红认真说道。 是宋染帮她摆脱了苦海，她再也不用担心自己被送给老男人，担心一辈子被毁。 她差点走了弯路，差点爬了宋国伟的床，也是宋染救赎了她。 对她而言，别说以后毕业之后给宋染工作五年，就是十年二十年，她也愿意。 第435章 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林映红想去前院帮忙干活，宋染没让。 “你先好好将身体养好，身上的伤还疼吧？一会儿我让秦妈给你拿药过来抹。等你完全养好了，再帮忙干活也不迟。” 宋染出去后，顾芸她们几个还凑在一起八卦林映红。 因着从猴子那里听到了一点来龙去脉，顾芸说的时候，还挺同情林映红的。 遇到这种父母，真是悲哀。 也不怪林映红会不择手段攀高枝，脱离原生家庭了。 不过大家也没有一直说，人都来这边住下了，万一让人听到，也不礼貌。 于是大家又开开心心的开始烧烤起来了。 不多时，院子里就传来肉香味。 顾芸：“嘉木，多放点辣椒粉，我喜欢吃辣！” 霍云霏：“我不要辣，千万别给我放辣椒粉！我和我哥都不吃辣。” 汪嘉木：“不行，我不能放，太呛了咳咳咳！” “我现在能稍微吃点辣了，可以吃微辣，嘉木，给我吧，我来烤。” 霍云烨走上来，从汪嘉木手里将铁串接了过去。 这是一大把腌制过的牛肉串，已经烤得外焦里嫩，只差最后的调味了。 霍云烨单手拿串，将其分成几份，另一手拿起辣椒孜然均匀洒在一份上，转头问顾芸：“这个辣度怎么样？” “再加点！” “好。” 霍云烨加了点，继续翻烤，一边给旁边的串加上少量的辣椒，最后再一起放上切得细碎的绿色葱花点缀。 “哇！云烨哥，你的手法好娴熟好帅啊！” 顾芸看着霍云烨，眼冒星星。 霍云烨嘴角上扬，将最辣的牛肉串递给顾芸：“尝尝看。” 再将不辣的递给霍云霏，微辣的放在盘子里，让汪嘉木和宋染顾远霆一起吃。 “唔！太好吃了！” “慢点吃，小心烫，小心滴油滴到衣服上。” 霍云烨的语气温柔，目光中带着难以察觉的宠溺。 但顾芸满心欢喜的吃着美味的牛肉串，发觉不了一点。 然而…… 宋染和顾远霆却看到了这一幕，宋染看向顾远霆，他眉头蹙起，脸色不怎么好看就是了。 味道香辣的牛肉串，此刻也食之无味。 “我说他怎么今天一直给我倒茶，对我异常关心！” 敢情在这里惦记他妹妹？ 怎么之前没发现霍云烨竟然有这个心思？ 宋染能理解，毕竟霍云烨比顾芸大了好几岁，霍云烨比顾远霆还大呢。 她一边嚼着牛肉串，一只手握住顾远霆的手：“我看小芸估计没有那个心思，两人能不能成还不一定呢。” 顾远霆反手握住她的手，对她道：“我倒不是瞧不上他，就是太意外了，他和小芸，怎么看也不像是同一个频道的人。” 他可不敢说霍云烨年纪大，他自己就比染染大了好几岁。 霍云烨这个人也的确十分优秀，家世好，人品好，以后也肯定前途无量。 只是霍云烨城府也深，而顾芸没什么心机，心思都写在脸上，身为亲哥哥，顾远霆自然顾虑不少。 宋染却笑了笑，没说话。 她觉得顾芸这样的小太阳，应该没有人不喜欢吧。 善良、开朗，坚毅、勇敢。 云烨哥看起来的确应该和看起来知书达礼、进退有度的豪门小姐谈对象，但他这么多年都没有谈，说明他根本不喜欢那样的。 她抬头看向顾芸，她吃得满头大汗，嘴巴都辣红了一圈，看起来没有什么形象可言。 但就是这个样子，让人看到就想会心一笑，嘴角不自觉上扬。 而且现在顾芸越长越开，脸上的婴儿肥比以前少多了。 前阵子学车晒黑的，这阵子也捂了回来，亭亭玉立，如同刚盛开的荷花，清新雅致，美丽动人。 宋染觉得她如果是男人，她也会喜欢顾芸这样的女孩子。 顾远霆干脆眼不见心不烦，直接调转了一个方向，不看他们那边。 宋染捂唇偷笑，陪他在这里喝茶说话。 接下来的烧烤都是霍云烨烤的，还别说，他烤得的确好吃，五花肉烤得外焦里嫩，新鲜辣椒烤成了虎皮辣椒，宋染觉得好吃，辣中还带着点甜，爱吃。 这些辣椒，几乎是她和顾芸两个吃完的。 霍云霏只吃了一口，就举手投降，疯狂喝冰柠檬水。 宋染又吃了半只烤玉米，烤玉米带着特有的香气，也很好吃。 到了最后，烤玉米成了最受欢迎的了。 顾芸嘴上说甜玉米不好吃，自己也吃了不少，还说下次烤点糯玉米尝尝。 霍云霏跟她斗嘴：“糯玉米得烤到什么时候去，到时候我们都吃完了，你的还在烤，哈哈哈！” 顾芸一想，好像糯玉米的确难熟些。 一旁的霍云烨开口：“可以煮熟了再烤，味道应该还不错。” 顾芸瞬间就开心了，对着霍云霏扮鬼脸：“对哇煮熟了再烤嘛！下回我一定要你尝尝！” 霍云霏突然笑了一下，笑得很鸡贼。 不过对上霍云烨的目光，她瞬间就被压制住了，趁着顾芸没看她，赶紧给自己嘴巴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以求“保住”小命。 霍云烨见顾芸去和汪嘉木商量茄子怎么烤，他走到两人中间，不动声色道：“先整个烤熟，烤完切开，加点蒜蓉酱怎么样？” 香江爱吃蒜蓉酱，炒青菜经常会放一点。 顾芸眼睛亮了，她想起她在霍阿姨四合院吃的炒菜心，里面就加了蒜蓉酱，很好吃，她赶紧拉着霍云烨去厨房一起去做蒜蓉酱，以后自己想吃也能做着吃了。 顾远霆已经没眼看了。 回头霍云烨将她吃干抹净了她都不知道。 不过好在以霍家的教养，霍云烨应该不至于做出唐突的事情，这点上，顾远霆还算放心。 他也不打算提醒顾芸，提醒之后，顾芸要是直接就跟霍云烨在一起了，那他岂不是起了反作用？ 还是顺其自然算了。 能不能成，反正他不插手。 “开心点，远霆哥！” 宋染摇了摇顾远霆的手，对他说：“我想过几天和云霏一起去深市，她从深市回香江。我们上次待的时间太短了，我想多在那边玩一玩逛一逛，买点古董，看看潮流趋势。而且报纸上说那边开了一家超市，我也想去调研一下。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第436章 就差把“志在必得”写在脸上 宋染去深市那边，也是为了避开宋国伟，免得他找上门来。 秦妈住在这边，经常出去买菜，以前大院不少人都认识她，而现在多了个林映红，就更容易被发现了。 不过这也没什么，只要不开门，外人闯不进来。 只是宋染不想被这种琐事所烦扰。 也让吴明珠多点可趁之机，跟宋国伟好好加深加深父女情谊。 毕竟，自己现在跟宋国伟断绝关系，对方就只剩下吴明珠这么一个女儿了呢。 而京城这边的古董文物店，几乎都被宋染买了个遍，她还蛮想去南方的文物看看，风格应该挺不一样的。 再来就是她想开的超级市场已经选好址，位于一个人气很旺的街道，干爸顾老爷子他们都说按照香江的模式不会有问题，但她还是想去深市看一看，到时候还能取长补短。 再来就是，自从开放以后，深市是潮流最先兴起的地方，其次才是京市，她也想看看这个城市的变化。 为以后建服装厂提前做个调研。 “正好有假，我陪你去。” 顾远霆的回答，在宋染意料之中。 她就知道，他一定会去的。 宋染嘴角上扬，心想，既然想眼不见为净，那就去得远远的，让云烨哥和顾芸自己发展去。 自家一颗水灵灵的大白菜要在眼皮子底下被拱走了，顾远霆能高兴才怪呢。 再过两天，顾远霆的伤也愈合得差不多了。 只不过计划赶不上变化。 要到快出远门的前一天，上头的政策变了，金矿归国家管制，不再允许私人采挖，所有正在开采或准备开采的都由国家来接管。 这个消息一出，顾芸就赶紧先给霍云霏打电话，让她干脆再推迟几天，把热闹看完了再走。 “看！我必看！” 霍云霏和顾芸两个虽然平时爱斗个嘴，但两人也已经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姐妹，两人都对宋家人对吴明珠等人义愤填膺。 是以，霍云霏也早就知道宋染以前在宋家的时候，故意下套，让吴明珠和温家钻进去的事情。 她也知道大网快收起来了，只是大家都不知道这个政策大概什么时候下来，没想到，今天就出来了。 实在是大快人心！ 她已经非常非常非常期待吴明珠和温家人的反应了。 “我们去找阿染！对了！我把我哥也叫上，他也有那么一点点的功劳呢！” 因为吴明珠让温家去承包金矿的时候，吴明珠让宋国伟陈婉找霍云烨打听过金矿的事，确定霍云烨是真的去承包金矿了，温家才敢紧随其后。 殊不知，这只是一个陷阱而已。 “不用去染染姐那里，她现在在我家呢，你们直接过来吧！” 霍云霏眼珠子一转，是啊，宋国伟就在隔壁，得知这件事之后，肯定要找阿染问清楚。 阿染就在顾家，宋国伟既做不了什么，还能把温家和吴明珠的反应透露出来，真是太好了。 霍云烨和霍云霏进大院之前，就看见宋国伟骑着自行车，火急火燎的离开，看他的方向，应该是去温家了。 那着急的神态中透出几分恼怒，压根没注意到霍云烨兄妹二人。 想来吴明珠已经给宋国伟打了电话。 宋国伟为了得到吴明珠的好处，害得他和宋染断绝了父女关系，如果这个好处也泡汤了，他不急才怪。 “啧啧啧，真是有意思啊，这么慌张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火烧屁股了呢。” 霍云霏幸灾乐祸，脸上的笑意不加掩饰。 霍云烨也轻笑了一声，“走吧，进去吧。” “你们来就来，怎么还提这么多东西！” 顾芸出来迎接，看到霍云烨和霍云霏两人手上都提满了礼物，有点不太高兴，觉得他们太客气了。 “我天天去霍阿姨家，也没拿这么多东西，你们两个是不是太过客气了？” 霍云烨看着她，嘴角就先扬了起来。 “好久不来做客，这些礼物是我们对你对顾家的重视。” 霍云霏从大院门口提过来提了一路，手都累了，她放下东西甩了甩手，心道：我哥想讨好阿芸家人，倒是苦了我了，手指头都要断了。 什么海参鱼翅燕窝蜂王浆等等，什么好，提什么来，要不是两个人提不下太多，她怀疑她哥还能搬来半屋子的东西。 “云烨云霏来了啊，快来坐，小芸，快来倒茶。” 老太太看到霍云烨霍云霏两兄妹，也是怎么看怎么喜欢，这两兄妹长得好看，有气质，有礼貌，穿得得体，说话好听，哪有老人家不喜欢的。 两人过来给老太太问好，又朝顾远霆和宋染打招呼。 这会儿才刚是下班的时候，不过顾和瑞庄安琴两口子还没回到家，屋子里除了老太太，就他们几个年轻人，李妈在厨房里忙活。 霍云霏现在看到顾远霆都替她哥尴尬。 你看按照年龄算，人家还得喊你哥，你却想泡人家妹，真是一个老牛吃嫩草。 她和宋染眉来眼去的笑。 只有顾芸一个在状况之外，提着暖瓶过来，给霍云烨和霍云霏泡茶。 暖瓶里是刚添不久的开水，一倒出来，就冒腾着热气，霍云烨担心顾芸会烫到手，身体都是紧绷着的，老太太跟他说话他都没听见。 还是霍云霏赶紧推了推他。 “哥，顾奶奶问你在这边习不习惯？” 宋染嘴角翘了起来，云烨哥这也表现得太明显了，看来他应该是动了真心了。 顾远霆冷着脸没说话，霍云烨有礼貌的回答道：“我在这边很习惯，京市的菜很合我的口味，一切都很好，以后我会留在这边继续发展，我很好看京市将来的前景，这里就是我的第二故乡。” 霍云霏低着头脚趾扣地。 哥啊，人家奶奶只是随口问一句，你恨不得现在就跟人保证你要留在京市，是不是太着急了啊！ 顾奶奶笑了笑：“我也这样觉得，小染以前也说过这话，希望我有朝一日，能看到京市高楼林立，像你们香江那样繁华，人人安居乐业。” 霍云烨点头：“会的，您还会长命百岁。” 顾远霆从沙发上起身，俊脸上也带了几分无语。 霍云烨就差把“志在必得”写在脸上了。 第437章 等着破产清算吧 没多久，顾和瑞和庄安琴两口子也回来了。 两人看到霍家兄妹来拿了这么多礼物，一下就意识到了不寻常。 哪有普通拜访，提这么多高档礼物的？ 两人顿时观察霍云烨更加仔细了，这一看，两人都看出霍云烨对他们家小芸太上心，哪有什么不明白的？ 夫妻俩的心情，也如顾远霆一样有些复杂。 一是女儿还太小，这么快就被人惦记上了，一时有点难以接受。 二是意外，霍云烨居然喜欢小芸这种类型？毕竟两人看着也不是同一个类型，一个沉稳，一个活泼，好像话都不容易说几句。 不过霍云烨除了年纪比小芸大一点，其他方面又还挺不错的。 因为前头还有一个穆泽作对比，那个穆泽脚踏几条船，差点把小芸哄到手，要不是小染发现问题，及时让小芸认清穆泽的真面目，两人偷偷交往，还不知道事情会发展到什么地步。 之前还聊过这事，穆泽去年因为搞大了女同学的肚子，事情闹得挺大的，受害者不少，因为不好收场，学校将他开除了，还有人举报穆泽他爹家风不严之类的。 这么一看，霍云烨还是好多了，先提着礼物上家里，表明对小芸的重视，让他们家有个底。 比起偷偷带小芸去看电影约会的穆泽，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有教养和没教养，真是区别很大。 李妈做好了饭菜，大家一起各怀心思的吃晚饭，只有顾芸没咂摸出这其中涌动的风云来。 正吃着饭呢，外面有人敲门。 李妈从窗口一看，回头对他们说：“是隔壁的国伟。” 大家都看向宋染。 宋国伟肯定是来找宋染的。 金矿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 “让他进来，我倒想看看他又要怎么找小染的麻烦！” 顾奶奶发话，李妈就去开门了。 庄安琴对宋染说：“别怕，叔叔阿姨都给你撑腰。” 宋染微笑点头。 她不仅不怕，还挺想看宋国伟气急败坏的样子的。 不过，没想到的是，不仅宋国伟自己来了，身后居然还跟了个吴明珠。 顾奶奶一看到吴明珠，脸色就沉了下来：“国伟，什么阿猫阿狗你都往我家里带，也不问问我这个老骨头欢不欢迎，我身子骨刚好没几天，你这是又想让我气病了？” 这么大一顶帽子压下来，宋国伟原本满身怒火，也不得不压下来，低着头给老太太道歉。 身后的吴明珠脸色难看，神色屈辱，她脸上红肿，想来是来之前在温家挨了巴掌。 温家当然生气愤怒了，他们在金矿里投了很多钱，规模搞得很大，正是要采出金矿的时候，直接被接手，等于前期的投资全部打水漂了。 而提出这一建议的人，正是吴明珠。 她首当其冲接受温家的怒火。 “老太太，我来是来找宋染的，不是特意想来你家，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没关系，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喜欢。我今天就是想质问宋染，是不是她故意告诉我金矿赚钱，让我和温家跳进坑里去的！” 吴明珠咬牙切齿，眼神无比怨恨的看向宋染。 宋染拿起勺子，慢悠悠的喝了一口鸡汤，才抬眼看向吴明珠。 “你这话说得可笑，我让你和温家去承包金矿了么？我不过是和云烨表哥聊着怎么赚钱，你们转头就去了，这能怪我？” “你们肯定知道政策，你们没有承包金矿是不是！你们故意骗我的！” 吴明珠崩溃大喊，歇斯底里，脸色青白。 宋染心头冷笑。 “真是像个疯子，动不动就撒泼，宋国伟，你不把人带出去是什么意思，看不到我们正在吃晚饭？” 顾奶奶一点面子都不给。 以前是看在小染的份上，现在小染都已经跟宋国伟断绝关系了，以后又不是亲家，还要顾什么脸面？ 宋国伟只觉得难堪之极。 所有人都坐在饭桌上，一副团聚的景象，他和吴明珠突然闯进来，和不受欢迎的局外人一样。 可桌上有他的亲生女儿，他也本该坐在这个桌上的。 他没正面回应老太太，他看着宋染：“小染，你这么久也应该闹够了，现在我给你道歉，以前是我不对，你现在跟我回家，有什么话，咱们回家说。” “国伟，小染已经跟你断绝了父女关系，她给过你机会，你却执意去给吴明珠当爹，你不用怪没人站在你这一边，这是你咎由自取。” 顾和瑞神色平静的看着宋国伟说道。 “我怎么就咎由自取了？是！我是去给吴明珠帮忙撑腰了，可她也是我养大的女儿，我们宋家养她养到十八岁，难道就没有点感情吗？她在温家被虐待，我不撑腰，就没人帮她，我坐视不理，跟冷血动物有什么区别？我自己都唾弃这样的人！” 宋国伟语气有些激动，他看不惯顾和瑞这样高高在上批判他的样子。 他是有苦衷的，他也是迫不得已。 “笑话！” 顾奶奶重重拍桌子。 “小染被宋子辉打的头破血流的时候，你在哪里？你冷眼看着，也不去医院看看，这不是冷血动物是什么？小染差点被宋思明找人撞死，吴明珠她就是幕后指使者，你们做了什么？你们不把小染的性命放在眼里，还有脸说自己唾弃冷血的人，笑掉大牙！” 说起这个，不光老太太生气，在座的其他人同样生气。 不说别的，就说吴明珠想害死小染这么一件事，宋家没有表态，小染跟宋家就应该断绝关系。 更别说后来还出了那么多的幺蛾子。 顾远霆面无表情道：“你如果想兴师问罪，那你来错了地方，这里不欢迎你们！” 李妈过来，把门打开，“请”两人出去。 吴明珠嘴唇都咬破了，她不甘心，指着宋染怒声道：“我知道，你肯定是故意的，你看到我和温家关系好，你怕我背后多了个温家帮我撑腰，所以你和霍云烨两个人联合起来给我和温家做局！” 霍云烨冷笑了一声，语气冷漠：“不过是区区几百万，对于霍家只是九牛一毛，看你们的神态，温家这次怕是元气大伤。你们与其在这里找阿染的麻烦，还不如好好想一想，开发楼盘的后续尾款你们怎么补上去。补不上去，就等着破产清算吧。” 破产？！ 吴明珠脸色煞白，差点跌坐在地上。 第438章 你以后最好别来求我 不光吴明珠慌了，宋国伟也面露惊慌之色。 “什么意思？霍云烨，你、你把话说清楚！” “字面上的意思。” 霍云烨看向吴明珠：“你不过只是给温家出了个主意，及时抽身，温家无暇顾及到你，但等温家破产，你可是首当其冲，他们只怕是杀了你的心都有了。” 吴明珠手指忍不住的颤抖。 此次金矿已经损失惨重，盖楼的后续资金肯定是填不上的，这么大的窟窿，温家一定会先想方设法继续拖延，雪球越滚越大，到时候，就只有被上头强行破产清算这条路了！ 到时候，温家人一定会恨死自己。 不，不用到时候，现在温父温母已经恨死她了，骂她是害人精扫把精，总之各种难听的话都不要钱的往她身上骂。 温鑫豪这次没有再向着她，反而质问她是不是跟外人联合起来坑他们温家。 尽管她知道那只是气话，等温鑫豪平息怒火之后，一定会想明白的。 但刚才霍云烨的一番话，还是令她动摇了。 现在温家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等真正意识到的时候，自己肯定没有好果子吃，他们要发泄怒火，肯定会发泄到自己身上！ 她眼神闪烁起来，心里思索着应对方式。 “小染，你说句实话，这事究竟跟你有没有关系！” 宋国伟还在质问宋染。 宋染当然不可能承认：“金矿在当时的确挣钱，很多矿主都发财了，可我问你，你当时能知道现在是什么政策吗？在场的，连职位最高的顾叔叔，他也无法提前预知，这些材料都是后来才拟定的。温家倒霉，跟我有什么关系？可能某些人身上自带霉运，沾谁谁倒霉吧。” 其实在场的大家都知道，金子管控严格，可能有几年能钻空子，但管控起来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承包金矿这种事情，大家族有点远见的，都不会去干这种事。 也就是温家眼皮子眼，见别人挣了，利润还大，就觉得他们也能。 殊不知，高利润代表的，是高风险。 宋国伟其实也明白这些道理，只是他听到吴明珠信誓旦旦说跟宋染有关，是宋染设局害她，所以宋国伟才会如此愤怒。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原因是，他把吴明珠当成了长期的可以随时取钱的银行柜台，这才过去没几天，“柜台”要倒闭了，他心里当然不平衡了。 他给吴明珠撑腰，得到了大院和部队的骂名，得到了宋染和他断绝父女关系，这些都是他所付出的，可他还没有得到回报，所以他心里也充满了不甘。 就好像远方的金山银山在朝他招手，忽然一觉醒来后发现，这些全部沉进了无底深渊，他再也无力够着。 “你俩是想留下来用饭吗？” 顾老太太一句话，令宋国伟尴尬又难堪，顾家这态度，也令他心里很不舒服。 如果宋染没有跟他断绝关系，顾家怎么也不可能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的。 他不免看向宋染：“小染，你出来，咱们父女俩说几句，就说几句心里话，我保证不找你的麻烦，不骂你打你。” 宋染却看也没有多看他一眼：“不必了，我们没什么共同语言，为了避免影响我和大家的胃口，你还是带着你的宝贝女儿早点出去吧。” 这话说得很不客气，令宋国伟的脸色再次青红一片，眼底闪动着怒火。 “我好言好语跟你说话，你就是这样对你亲生父亲的吗？是，以前我是忽略了你，可是父女哪有隔夜仇，我现在当众对你低头认错，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宋染觉得可笑极了，她冷笑一声：“亲生父亲？你也得配得上这四个字才行吧，我干爸干妈跟我没有血缘，却能视我如己出，正在在意我的人，他们会关心我的情绪，会在意我有没有受委屈。而不是仅凭一个所谓的血缘关系，在这里冷暴力我之后搞道德绑架！ 正好今天就将话说明白，宋家，我不可能再回，你这个父亲，我也不会再认，你不用再有不切实际的幻想，指望我会帮你帮宋家，更不用指望我今后给你养老送终！” “说得好！” 顾老太太第一个赞同。 其他人也点头，给宋染做最坚实的后盾。 “行，你现在翅膀是真的硬了！你以后有事情最好别来求我！” 宋国伟黑着脸，甩手就出了门，脸色那真是比锅底还难看。 他以为他当众低声下气，已经是很给宋染面子，没想到她不仅不顺着台阶往下走，还故意给他没脸，让他在顾家人面前都抬不起头来。 可他还不敢对宋染放什么狠话，他忌惮顾家，不敢真的撕破脸皮。 吴明珠跟着出去，她心神不宁，根本没心思去安慰宋国伟，也顾不上大院里其他人异样的目光，她急匆匆往温家去。 走到半路上，她忽然转了个弯，去找她亲生父母和二哥了。 论撒泼打滚，吴家人最有一套。 …… 饭桌上，大家都安慰宋染。 “不用安慰我，我早就想开了，有血缘不代表有亲情，我身边有你们，已经很幸福很满足了，少了这些人影响心情，远离矛盾，我活着都感觉轻松许多。” “那就好，那就好，想开就好。” 老太太很高兴。 她之前还觉得小染心里面可能很难受，但是看她今天和宋国伟说话的语气和神态，不见丝毫强撑，看来是真的放下了。 桌子底下，顾远霆紧紧握着宋染的手，温暖从掌心传来，一如他传达的深厚爱意。 宋染真的很满足，顾远霆是她这段人生中最重要的支撑力。 有他在，她好像多了更多的勇气，也多了一颗去爱人的心。 饭后，五个年轻人去散步消食。 顾芸忍不住问霍云烨：“云烨哥，让吴明珠跟着温家一家倒霉不好吗？为什么今天你要提醒她啊？” 这一点，她在饭桌上就很想问了，实在是很好奇。 如果不说的话，吴明珠等温家破产了，肯定要倒大霉的，可现在提醒了，吴明珠趁机先多拿点钱离开温家，以后温家想找她都找不到，她还能享受温家的钱财，一点都不大快人心。 第439章 要不，择日不如撞日？ 霍云烨笑了一声，给顾芸解释：“我告诉她，自然不是为了让她过好日子的，这么长的时间，我也算是了解她了，她很贪心，小芸，你觉得，她会甘心只拿一点财物离开温家吗？要知道，她可是为了温鑫豪，而摘除了子宫。” 虽说吴明珠摘除子宫是意外，也不是为了温鑫豪，而是为了摆脱宋家蔡家，去温家享福，但以吴明珠的性格，她定会给温鑫豪说她是为了他，身体才会变残缺。 顾芸点点头：“是的，她肯定不甘心拿一点钱财离开，而且现在温家应该还有点积蓄，还没有完全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是啊，既然如此，她现在在温家闹得越狠，拿得越多，等温家陷入绝境的时候，你说，他们第一个找谁算账？” 这话一出，顾芸恍然大悟。 “我明白了！与其让她跟着温家一起倒霉，不如让她先和温家决裂，温家的仇恨也会集中在她身上，以后肯定会报复回去。可如果她没有决裂，等温家破产，虽然也会怨恨她责怪她，却不会到仇恨的地步！所以这样一来，都不需要染染姐做什么，吴明珠也一定不会有好下场！” “没错，小芸很聪明，一点就通。” 突然被夸，顾芸害羞道：“哪有，你不给我解释，我自己还想不明白，染染姐他们肯定不用你说就知道你的意图了！” 说话间，她抬头看向宋染他们，却发现，他们三个，竟然已经看不到人影了！ 顾芸面露困惑：“我哥他们去哪里了？” “可能走另外一边了，没注意我们在后面说话。”霍云烨脸上笑意温柔，谆谆善诱：“小芸还有哪里不明白的，也可以来跟我说，无论什么事情。” “真的吗？对了！我的确有个东西不太明白，霍阿姨昨天教了我一个关于珠宝的英语，我有点听不懂，好像是……” …… 霍云霏转了个弯，干脆先回顾家去了。 东一对，西也一对，她可不想当电灯泡。 顾家人心知肚明，也没说什么，庄安琴打开电视，过来陪客，和霍云霏聊聊天，顺便不动声色打听一下霍云烨的感情经历和过往人生经历。 虽说他们家小芸不一定跟霍云烨在一起，但万一两人情投意合呢？ 到时候再打听可就太晚了。 霍云霏对自家大哥还是有信心的，基本上庄阿姨问什么她回什么。 …… 宋染和顾远霆牵手走在人少的地方。 等走到小树林的时候，宋染主动把他拉进去，攀上他的脖颈，主动亲吻上他的嘴唇。 顾远霆被她挑拨得呼吸灼热，手在她的腰肢上收紧。 两人好阵子没有这样缠绵了，亲得难舍难分，顾远霆憋得身体僵硬。 “咱们感情这么稳定了，是不是该更进一步了？” 两人呼吸分开时，宋染对着顾远霆说道。 顾远霆的身体瞬间更加僵硬，摇头道：“不行，婚前这样对你不尊重。” “你尊不尊重我，我自己还能不知道？更何况，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没人会说闲话的？择日不如撞日，要不，今晚去我那儿？” 宋染说这话的时候脸色绯红，鼓起了很大的勇气。 顾远霆呼吸紧促，将她搂进怀里：“你这样撩.拨我，我会当真的。” 他对他的染染，从来没有抵抗力，她手指头一勾，他就迷得神魂颠倒了。 “我没有撩.拨你，我说的是真的，我想试试……” 宋染大胆的伸出手往下。 手还没碰到，就被顾远霆眼疾手快抓住：“染染，我知道你是在小芸和霍云烨的事情上安慰我，我已经想开了，当初穆泽那个狗东西差点得逞，小芸被他哄骗，若不是你及时发觉，后果肯定不堪设想。 小芸她从小被保护得很好，没见过什么险恶，她要遇到想哄骗她的男人，很容易陷入甜蜜陷阱中。但霍云烨不是这种人，如果小芸也喜欢他，我们全家人都不会反对。” 也是有了穆泽那个人渣作对比，霍云烨好太多倍了。 他还想再说，却被宋染用手捂住了嘴。 “我知道你还有顾叔叔他们不会反对，我想跟你睡觉，又不是为了让你开心。我也想了，不行吗？” 她说话声音越说越小，漂亮上挑的眼眸中，还带着刚亲吻染上的情欲。 顾远霆听到她说“想要”，粗粝的喉结上下滑动，再也不加克制，再次吻上宋染饱满红润的唇上。 亲完，两人平息了好久，才面色如常的走出树林，回到顾家。 正好霍云烨兄妹俩也要回去了，顾远霆送宋染回家。 四人在大院门口分开，顾远霆和宋染手牵在一起，手心全是汗。 两人都有点紧张。 回到吉祥胡同，两人没有惊动李妈，去了楼上。 宋染放水洗澡，躺在浴缸里，心脏如小鹿乱撞，怦怦乱跳。 她知道顾远霆憋得太厉害了，两人在一起这么久，每次亲吻，顾远霆回去都要冲很久的凉水。 听说男人要是憋得太厉害，那方面的功能会出问题，就算概率很小，她也不想这种事情发生，无论是为了后半辈子的幸福考虑，还是为男人的尊严考虑。 所以，她改变主意了，不想再等到明年。 而且霍云霏悄悄跟她说，以对方看小说多年的经验，这种事情早发生早享受。 不光男人憋着，女人何尝不是憋着。 只是她还是有点紧张和害怕，她怕疼。 所以她心里不免打起了退堂鼓，要不……改天？ 或者，今天喝点酒，壮壮胆？ 她泡在水里，心情纠结。 门外响起敲门声。 “染染，泡澡不能泡太久。” “噢噢，我马上出来！” “没事，你如果紧张的话，我现在回去也行。” “别！” 宋染连忙从浴缸里站起来。 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的，今天不能半途而废，否则，下次她肯定不好意思再提了。 她没发觉站起来的时候有水涌了点出来，下来的时候，正好踩在了水上。 “啊！” 宋染滑倒，发出叫声，外面的顾远霆面色一变，连忙推门进来！ 第440章 全身心，属于对方 “别！别进来！” 宋染喊出来这话已经迟了，顾远霆已经推门进来，看到地上不着寸缕的她，眸光一变，立刻上来将她打横抱起。 “摔到哪里了没有？脚有没有扭到？” 顾远霆声音低哑，关心询问她。 宋染连忙摇头，她没扭到脚，但摔到屁.股了，这话她肯定不能说，太尴尬了，万一顾远霆要帮她揉一揉…… 不敢想，光是此刻，她已经脸颊通红，羞于见人，恨不得将整张脸埋进顾远霆的胸膛里。 顾远霆见她的确没有受伤，才松了口气，用浴巾给她将身上的水珠擦干。 “我、我自己来吧。” 宋染感觉他擦过的地方，仿佛体温都升高了，全身都冒着热气。 “我来。” 顾远霆也有他的霸道和坚持，就这样一点点擦干她身上的水珠，再将她放在床上。 宋染觉得她已经是煮熟的虾子，全身都红透了。 “染染，等我。” 顾远霆的声音哑得厉害，目光也跟从前不一样，仿佛带了侵略性和浓浓的占有欲，让宋染愈发羞涩和紧张。 浴室里很快传来冲水的声音，宋染钻进被窝里，好似能听到自己心脏咚咚咚的声音。 她既紧张，也有些期待。 她和顾远霆终于要全身心的属于对方了。 很快，水声停了。 宋染连忙将头蒙在被子里。 黑暗，放大人的听觉。 她听见顾远霆打开门，一步一步，缓缓朝她走来。 接着，头上一轻，被子被揭开，憋闷的空气变得清新，她抬眼，就看见了只围着一条浴巾的顾远霆站在床边，温柔看着她：“染染，我洗完了。” 宋染心跳更快了，不敢与他对视，目光落在他的胸肌上，往下滑，是更性感的腹肌，她觉得口干舌燥，飞快挪开视线。 就在顾远霆倾身低头，吻向她的时候，她连忙道：“远霆哥哥，关灯，关灯好不好？” “好。” 他嘶哑着回应。 灯关了，房间里霎时间暗了下来。 然而，顾远霆却走到窗边，将窗帘拉开了一半，露出外面月光下婆娑的树影。 “别……” “染染，让我看看你，我想看到你的反应，这样我才能知道该怎么做。” 顾远霆语气轻哄中带着浅浅的引诱。 他喜欢看她的反应，无论是亲吻时，还是其他时候，这是他唯一的一个不可言说的小癖好。 “染染……” …… 一夜旖旎。 满室春光。 宋染不知道昨晚顾远霆要了多少次，到后面她已经记不清楚了。 她第一次这么直观的感受到顾远霆的好体力和……自学能力。 除去一开始的紧张带来的痛楚，后来只剩愉悦，顾远霆每次都会停下来看她的表情，知道怎么样让她更加舒适…… 总之，她是腰酸腿软，一觉睡到下午三点才醒来。 而顾远霆竟然精神抖擞，她醒来的时候，他在二楼的大厅里做俯卧撑，已经做了三百个了。 “染染，醒了？饿了吧，我让秦妈做好了饭菜，是下去吃，还是我给你端上来？” 顾远霆擦着汗，朝她走来。 他刚运动完，身上的肌肉隆起，散发出浓浓的荷尔蒙气息，俊朗的脸上带着宠溺的笑容，让宋染想起一个词——吃饱餍足。 他倒是“吃”好了。 宋染瞪了他一眼：“你帮我端上来吧，昨天动静那么大，也不知道秦妈她们听到没有，都怪你，害我不敢见人。” “好好好，是我的错，染染别生气，我现在就下去。” 顾远霆认错认得挺快，让宋染的脾气根本发不起来，她嘴角扬起，看着顾远霆快速下楼的背影，偷笑了一声。 不过，秦妈她们应该听不到吧？ 设计这个房子的时候，佣人房就离主卧挺远的，不在一个方向，为的就是确保隐私。 顾远霆之前也在这边过夜，只是这次，她起得太晚了，秦妈她们肯定会猜到什么。 不过也无所谓了，秦妈是过来人，肯定理解小年轻。 至于林映红，她还不一定懂呢，再说她也是聪明人。 顾远霆很快端着饭菜上来，他来回几趟，把宋染的桌上都堆满了。 “怎么做了这么多菜？” “好好补补力气，你肯定饿坏了。” 顾远霆笑着，给她盛好饭，递上筷子，又先夹给她平时最爱吃的菜在上面。 宋染脸颊羞红，眉目娇俏，不过她确实很饿了，没空和顾远霆计较他故意的打趣，埋头吃饭。 吃完饭，顾远霆又给她把汤盛上，可谓体贴极了。 虽然平时他也这么体贴，但这次总觉得他是故意献殷勤，眼神看着她，明明他也吃饱了，却跟饿狼的眼神似的。 宋染伸手交叉护胸，拒绝道：“不行，绝对不行，我、我有点那个了……” 顾远霆一怔，连忙问她：“染染，你哪里不舒服吗？” 宋染摇头，羞赧道：“不是不舒服，是你太不知道节制，我、我……” 她说不出她有点红、肿的话，不过顾远霆了解她，很快就明白了过来，连忙保证：“我下次不会这样了，我以后肯定注意，待会儿我就去医院买药给你抹上。” “不行！不用抹药，应该很快就会好。” 去医院拿药那叫什么事，万一再让庄阿姨在医院看到了…… 想想都尴尬极了，她坚决不让顾远霆去。 “行，我不去，我那里有个药膏应该可以外用，我现在回去拿。” “真不用了……” 顾远霆却还是回去拿药了，因为会担心她会一直不适，毕竟没有这方面的经验，还是要小心谨慎些才行。 宋染是既害羞，又有些感动甜蜜，心里被填得满满的。 用了药，果然很快就好了。 不过她坚决没让顾远霆帮她。 这天晚上顾远霆依然没回家，虽然他食髓知味，却担心她还会受伤，怕她不适，只抱着她睡，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实在憋了，就自己去浴室里冲澡。 一夜好梦。 第二天一早，宋染就接到了霍云霏的电话。 “我哥这两天一直找人盯着吴明珠，阿染，你猜昨晚温家发生了什么！” 霍云霏语气激动中带着浓浓的幸灾乐祸。 “发生了什么？” 第441章 贼喊捉贼，自作自受 宋染虽然能猜到吴明珠可能会做些什么，但她依然很好奇，昨晚温家究竟发生了怎样的事情，令霍云霏这么激动。 “前天，吴明珠被温家赶了出去，骂她扫把精，让她不许再回温家。之后她气不过，不是去顾家质问你了吗？我哥一挑拨，她居然真的带上吴家人，就是你那恶毒的养父母还有吴二贵，和他们一起去温家给吴明珠撑腰呢，问他们为了什么要打他们的宝贝女儿。” 吴明珠脸上的巴掌印又红又肿，的确是个发难的好借口。 这就是“恶人先告状”。 他们说吴明珠没有错，只不过是温家的运气不好，再说也不是温家亏，霍家也亏了，这种事情是无法预料的，吴明珠本身是为了温家着想。 温家自己不是没有去调查，又不是吴明珠一句话就劝成这件事的。 总之他们的言外之意，就是让温家给个说法。 温家本身就在怒头上，给说法？没把这群叫花子轰出去就不错了。 可温家人小看了吴家人的无赖。 陈桂花在温家家门口的地上撒泼打滚，说他们温家虐待吴明珠，说温家害得吴明珠摘除了子宫，不能生育了，他们让吴明珠给温家当保姆，不把她当人看。 引得周围邻居，附近路人都来围观，让温家颜面尽失。 等人多了，吴明珠竟然跪在地上，求陈桂花她们回去，说温家对她好，说她真心爱温鑫豪，求他们不要拆散自己和温鑫豪。 温家就这样反复被架在火上，温鑫豪原本怨恨吴明珠害他温家损失惨重，可听到她这样哀求，还是心软了，求父母把吴明珠留下，并答应陈桂花等人会好好对待吴明珠。 “吴明珠这一招以退为进用得好啊，温家真上当了，温父温母捏着鼻子让吴明珠回温家，心里头再怨恨，也不好对吴明珠做什么。不过温家人恐怕做梦都没想到，吴明珠已经看不上他们家了，当天晚上把值钱的珠宝和现金全部偷了，让吴家人接应，她白天在那里贼喊捉贼，想撇清干系呢！” 宋染笑着问霍云霏：“然后呢？温家应该报警了吧，发现了什么吗？” “原本是发现不了的，吴明珠跟吴家人早就商量好了，东西一拿到手，就找个地方把赃物全部藏起来。 可是，谁叫我哥派的人是猴子呢，他身手灵活，吴家人把东西埋起来，他转头就给人全部挖出来，拿出一部分珠宝放进吴家住的地方，现金黄金之类的，直接送去孤儿院了。 然后温家不是报警了吗？温父温母都怀疑是吴明珠干的，只有温鑫豪向着吴明珠，告诉警方肯定跟吴明珠没关系。到了昨天吃晚饭那会儿，温父温母非要带着公安去吴家搜查。 吴明珠知道赃物被转移了，不怕他们搜，吴家人也有恃无恐，让他们去搜查，嘴上还说了不少难听的狠话。 然而，公安刚进屋，就从吴二贵床底下搜到了温家的珠宝首饰！吴家人和吴明珠当场就傻眼了！ 真是可惜啊，可惜咱们没有看到他们当时的神态，一定非常有意思！” 宋染吃着尹家从香江空运过来的荔枝，嘴角笑意盈盈：“不用看也能想象得到，吴明珠他们定是又惊又惧，满眼的不敢置信和惊慌失措。捉贼捉赃，赃物都找到了，他们想逃脱都逃脱不了的。” 她话刚说完，顾远霆又送了一颗剥好的荔枝进她嘴里。 “哈哈！就是这样！昨晚他们一家四口全部都被戴上手铐关进去了，听猴子说，当时都发现赃物了，他们一家人还嘴硬不承认，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温鑫豪气坏了吧？” “是啊，气坏了，吴明珠的狡辩他不仅没听，还狠狠打了吴明珠几巴掌呢。” “那是自然，他以为吴明珠深爱他，结果吴明珠当众闹得温家难堪，只为了重新回到温家偷东西。失窃后，他一直相信吴明珠，但吴家偷了赃物的事情板上钉钉，这等于吴明珠背叛了他的信任，让他彻头彻尾成为一个笑话了。” 霍云霏重重点头：“没错，就是这样！温鑫豪也不是傻子，上当受骗过一次两次，还能被骗三次四次不成？” “不过……”她把荔枝核吐在顾远霆手掌上，对着电话说：“不过我觉得吴明珠不会承认，以我对吴家人的了解，他们可能让吴家其中一个人将罪行全部顶下来，其他人可能很快就会被放出来。” “啊？那吴家人岂不是又逍遥法外了？” 霍云霏眉头皱得紧紧的，她特意推迟回香江，就是为了看这个热闹，结果，吴明珠可能会被无罪释放？ 宋染又笑了。 “云霏姐，你觉得，经过这件事，温鑫豪会放过她吗？温家那么多现金他们拿不回来了，就算银行里还有存款，有楼盘的开发放在那儿，每一天都要烧钱，温鑫豪一夜之中从富家少爷变成穷光蛋，他能不恨欺骗他的吴明珠吗？ 比起在监狱里接受改造，我想，温家应该会让吴明珠更加痛苦。” 而温家之所以会从有钱人变成穷光蛋，本身就是因为太信任吴明珠的缘故。 他们的怒恨无处发泄，只会找吴明珠算账。 顾远霆在旁边做出总结：“今后他们过得越惨窘迫，对吴明珠的恨意就会更深。” 电话那头的霍云霏反应过来，伸手“啪”地一声重重拍了一下大腿，兴奋说道：“太好了！没让我白等！阿染，等我以后回了香江，你可要经常给我打电话实时播报！” 宋染心里头暖暖的，她知道，无论是云霏，还是顾芸，还有云烨哥，他们之所以会讨厌吴明珠，都是因为自己。 他们气愤吴明珠占了她的十八年人生，气愤吴家对她虐待苛刻，她们都是真正在意自己，才会如此关注。 她有这些真心待她的朋友，这辈子真的值了。 而且，她最爱的男人，就在眼前，正认真的给她剥荔枝壳，满心满眼，都是自己。 事情正如宋染所料，第二天，吴家四口人，有三人被放了出来。 第442章 一个子儿都没给吴家留 吴家人中，认罪的是吴老汉。 这倒是在宋染的意料之中。 吴老汉看似一家之主，但陈桂花更加强势，而吴二贵虽然腿残了，却也是他们的宝贝儿子，他们当然不愿意吴二贵去坐牢。 陈桂花认为吴明珠还有办法搞钱，所以让挣不到钱的吴老汉去吃牢饭，是最好的选择。 他们应该是早就商量好了，遇到了事情把吴老汉推出去，吴老汉也自己认罪。 不过，本来赃物全部收缴，罪名还没有多大，但吴明珠偷盗的那些财宝里，除了珠宝首饰手表之类的，现金和金条全没了。 吴老汉说不出现金和金条的下落，即使挨了几顿毒打，也说不出来。 他不是不想说，而是公安去藏匿的地方挖了，什么都没有挖出来，而珠宝首饰这些都在床底下找到了。 丢失的金条和现金，不止他，连吴家人都不知道去了哪里。 顾远霆对宋染说：“吴老汉这种情况，属于盗窃数额特别巨大的标准，他把现金金条交出来还好，可能判个十年左右，但他有隐匿大额赃物的行为，以现在的刑罚来看，他判无期徒刑的可能性很大。” 这个时候，盗窃几千块就算是数额巨大了，而温家丢失的金条加现金，价值二十万左右，是巨额财产。 吴老汉恐怕做梦也没想到，不过是认罪当个小偷，后半辈子都得劳改。 而前两年严打的时候，判个枪毙都没问题。 可惜了。 宋染的眸光闪了闪，看着顾远霆：“远霆哥哥，你说，假如他在监狱里，有人知道他藏匿了近二十万的现金和金条，别人会不会每天打他，逼他说出藏匿的位置呢？” 顾远霆笑着刮了刮她的翘鼻，同她说：“不用，温家现在更着急，他们会在监狱里找人逼问吴老汉的，他以后估计连觉都睡不好了。” 宋染一想，也是，温家以前觉得有下金蛋的金矿，大手大脚不加节制，可现在，金矿没了，家里总共就这些东西，全被人偷走，还没能追回赃物，心里怎么会平衡？ 二十万不是小数目，便是温家继续大手大脚，只要不添置大件，也能花个好些年。 而且在外面的陈桂花吴明珠几人，也不会有好日子过。 温家会去找吴老汉，同样会找吴明珠他们。 除非他们逃到乡下去。 但宋染不觉得吴明珠愿意回到乡下，她不会甘心的。 竹篮打水一场空，算计来算计去，一个子儿都没得到。 没错，就是一个子儿都没有了。 因为霍云烨那个叫猴子的手下，趁着这一家人被关进去的时候，进去把吴家给偷光了。 包括以前陈婉给吴明珠的金戒指金项链，包括这些日子温鑫豪给吴明珠买的名贵礼物、金银首饰，包括吴明珠自己在宋家和温家攒下来的一点私房钱。 “我们家为什么遭贼了！我的东西全部不见了！妈！你快去找找你的东西！” 吴明珠一回去，天都塌了！ 她藏得好好的，塞在砖头里面的东西，一件都不剩了！ 原本她想着起码这些东西留着，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至少不用过吃不饱的苦日子，可哪里想到，这么点东西竟然也没了！ 陈桂花脸色发白，急忙跑进房间里，从床垫子底下翻出了一个塑料袋。 她摸到里面东西的重量，松了口气。 然而，当她打开里三层外三层的塑料袋时，看到的只有几块破石子儿！ 陈桂花傻了眼，大喊着家里来了贼，要去报公安。 吴二贵赶紧去他房间里找他藏钱的一个腌菜罐，进门一看，罐子已经稀碎，里面空无一物！ “我的东西也全部被偷走了！” 自从吴明珠攀上了温家之后，他们经常找温鑫豪打秋风，温鑫豪出手大方，这个房子就是温鑫豪给买的，平时只要去找他要钱，他都会给。 吴家人有钱了之后也大手大脚，但多少能存上一点。 可现在，家里被洗劫一空，真是连一个子儿都找不出来了！ “肯定是温家干的！肯定他们想报复我们！报公安！必须报公安！” 陈桂花青黑着脸，让吴二贵快点去报警捉贼。 就算那些钱是从温家得来的，可给了他们，就是他们吴家的东西，凭什么全部拿走！ 吴老汉已经被抓起来了，以后坐牢就是给温家还债，他们不欠温家的！ 公安来了，当然也是一阵无语。 他们刚以盗窃罪把这家子人抓起来，才放出来，人家就说家里失窃了，还怀疑是温家人干的。 说出来都好笑，吴家盗窃温家，现在反过来说温家盗窃吴家。 这一家子人，真是极品中的极品。 不过既然报案了，公安也得办事，现场没有找到除吴家人之外的指纹，包括腌菜罐上，窗户上，以及其他容易发现指纹的地方。 吴家人却非说一定是温家为了报复干的，说不定戴了手套。 公安公事公办，去温家问询。 温家人一听，这还得了？他们是受害者，而且还有大额赃物没有追回来，他们还没有去找吴家人的麻烦，吴家人竟然诬陷他们，反口就是一咬，太恶心人了。 公安一走，温父温母就指着温鑫豪轮番的叱骂。 “就是你找了这么一个搅家精，害得我们损失惨重，一夜返贫啊！你难道就那么想重回以前咱们一家三口挤在小小的筒子楼里，连肉都不舍得买的日子了吗？” “都怪你！要不是你找了吴明珠，那么多的遗产，够咱们吃香喝辣几辈子的！没了！全没了！她还倒打一耙，诬陷咱们是小偷，世上怎么能有这么没良心的狗东西！” “一家子贱东西！脏东西！污了我们家的风水！他们一家子怎么不去死！” “你那么喜欢她，她却只惦记着咱们家的钱，你以为她愿意跟你，是看上你，是喜欢你吗？要不是蔡家出事了，她根本不会选择你，你别执迷不悟了！” 温鑫豪低着头，脸色无比阴沉，拳头攥紧，眼底闪烁着怨恨的冷光。 温母忽然说：“对了，你不是给吴家买了个房子吗？你去把房子卖了，把她们全部赶出去！” 第443章 我要让你们痛不欲生 温鑫豪给吴家买了房子，当时写的是吴明珠的名。 要卖房子，必须从吴明珠那里把房本拿来。 不过对温家来说，这都是小意思。 温鑫豪直接领着几个社会上的人，去温家要房产本。 “温鑫豪！这个房子是你送给我的，它属于我，我不答应卖，你不能卖！” 吴明珠着急不已，一边卖惨：“鑫豪，你已经叫人把我们家里值钱的东西全部偷走了，为什么不能给我们一条活路呢？我爹已经坐牢了啊！” “给你们活路，谁给我家活路！” 温鑫豪眼神阴鸷到了极点，他对吴明珠再也没有爱，只剩浓浓的恨意。 “如果不是你，我家不会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都是你害的！就算是这样，我也原谅你了，可你呢，你背叛了我，你觉得温家对你已经没有了用处，所以你偷走了我家的东西！你根本没有为我家着想，更没有为我着想！” 温鑫豪阴狠的看着她：“我对你难道不够好吗？为了爱，我可以忍受你衰老的容颜和松弛的皮肤，我可以忍受你生不了孩子的残缺身体！为了你，我跟父母对抗，我做的够多了吧！你这样不知满足，离了我，你连根杂毛都不是！” 宋明珠心虚，也因为温鑫豪的话大受打击，她总觉得她还很年轻，她还不到十九岁，正是花儿一样的年纪，可温鑫豪的话里，她好像成了三四十岁的没人要的女人！ 她不可能有这么差劲。 她不信没了温鑫豪，她找不到更好的男人！ 她大声反驳道：“是，你就是嫌弃我，所以你出去跟别的女人私会！你以为我不爱你吗？我正因为爱你，所以难以忍受你跟别的女人夜不归宿，这才是我要离开你的最大原因！我接受不了不干净的男人！” 要是以前，温鑫豪说不一定就被她这话给骗住了，但今时不同往日。 温鑫豪冷笑一声：“我不干净？你不是一样是个破鞋吗？你跟蔡宇涛婚前发生关系，还不知羞耻的在车里给他帮忙，你以为我没看到吗？” 他看到吴明珠在车子里讨好蔡宇涛，那个行为，一直是他心里面的刺，他以前因为在意吴明珠，所以从来没说过。 而现在，他不爱了，只剩下恨！ 他已经看透了吴明珠爱慕虚荣、恶毒刻薄的本性！ 他最后悔的是，没有早点看穿吴明珠的真面目，导致温家差点家破人亡，他妈喊着要自杀。 “吴明珠，你不用说了，你现在把房本交出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他话说完，身后的小混混们摩拳擦掌。 吴明珠害怕的后退了两步。 陈桂花慌了，又往地上一坐，就要撒泼打滚。 温鑫豪不吃她这一套了，面色一冷，就让小混混进屋里搜！ “不许动！我看谁敢动手！” 吴二贵从厨房里拿了一把菜刀出来，举着菜刀威胁。 温鑫豪带来的人看到他瘸了一条腿，发出嗤笑声，几个人冲上去就将吴二贵的菜刀抢了过来，把他按在地上就是一顿暴打。 陈桂花看到宝贝儿子被打，上去对着人的手又打又咬，最后也被按在地上，对她拳打脚踢。 吴明珠根本不敢上前，她只得找温鑫豪求饶：“鑫豪，以前的事情过去就过去了，这个房子你要是收走了，我们就无家可归了啊！你难道想看我们睡大街吗？怎么说咱俩也算是相爱过，你不能赶尽杀绝啊！” “现在我们家已经快连饭都吃不上了，你不能做的这么绝啊！” 温鑫豪冷笑：“你不是还有宋国伟那个爹吗？你去找他收留你们啊！” “他更无情，我家出事了给他打电话，他接了就挂了，我怎么能指望他！鑫豪，我求你了，你看在以前的面子，高抬贵手吧！” 吴明珠的态度低到了尘埃里，就差给温鑫豪跪下了。 可就算她跪下，温鑫豪也已经铁了心不会让她好受。 他看着吴明珠那张丑恶的脸，“我可以放过你们，你只要现在把金条和现金全部还给我，我就不对你们赶尽杀绝。” 然而宋明珠根本不知道东西在哪里，她哭得眼泪鼻涕都流了出来：“鑫豪，我们真没骗你，我爹他是偷了你家的东西，但不是我指使的，他埋起来后肯定是被人发现了，把金条和现金全部昧下了，我们全家都不知道被谁拿走了！” “你猜我会信你的鬼话吗？” 吴明珠狠狠一噎。 她这次真没撒谎。 “为什么你现在变成这个样子了？鑫豪，以前你说你只爱我一个，因为你对我好，我才打掉孩子，跟你在一起的啊，你变心为什么变得这么快！” “少说这些没用的东西，吴明珠，我告诉你，那价值二十万的金条和现金，你们要是拿不出来，以后我让你们全家没有一天好日子，逃到天涯海角我也要让你们痛不欲生！” 温鑫豪狠辣的眼神，让吴明珠感到恐惧。 她试图解释：“鑫豪，你真的要信我，要是东西真在我们手里，我肯定还给你的！肯定是宋染！对！是宋染找人把这二十万给偷走了，然后陷害给我家，你不能上当受骗啊！” 温鑫豪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你连人家一根头发都比不上，你凭什么认为她会一直针对你？以前我听信了你的话，以为她对你有多么的恶毒，可事实上呢？她根本没有做你说的那些事情，她都不一定瞧得上你，还陷害你，借口不是这样找的！” “我比不上她？我哪一点比不上她！” 吴明珠一听到这话，像发了疯一样朝温鑫豪冲上去，想质问他。 她内心最怕跟宋染对比，可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这一点。 对于宋染，她早已经望尘莫及，却永远也追赶不上。 可明明在过年之前，她还是天之骄女，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而那时候的宋染，不过是个从乡下来的乡巴佬！ 短短一年不到的时间，竟然变得天差地别！ 宋染成了高不可攀的天上月，而她却低贱成了人人都能踩在脚底下的脏泥！ “嘭！” 温鑫豪抬脚朝吴明珠肚子里狠狠踹去！ 第444章 舅妈，我是明珠啊 “啊！” 吴明珠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她捂着肚子躺在地上，疼得她脸色煞白。 “别装了！你今天就是疼死在这里，也别妄想我会心疼你！” 说完，温鑫豪直接跨过吴明珠，喊他的人去房间里搜，顺便将这里面的东西全部砸坏，一样都不给他们留。 很快，他们就从陈桂花住的房间里找出了房本。 在陈桂花等人绝望的目光下，屋里所有能用的东西全部砸得稀碎，包括锅碗瓢盆暖水瓶等等。 接着，温鑫豪又命令他们把衣服被褥搬出来烧了。 看着冒起来的浓烟，吴明珠面露绝望！ 她的衣服鞋子包包，全被烧了！她现在连换洗的衣服都没有！ 她捂着坠疼的肚子，面上一点血色都没了。 可还不等她有思考未来的余地，温鑫豪竟然命人将他们一家三口给扔了出去，接着在大门上挂了一把锁。 温鑫豪更是恶狠狠的警告： “这个房子我会低价贱卖出去，你们谁敢偷溜进去，我会让人打残你们，你们不信邪的话可以试试！” 吴明珠捂着肚子躺在地上，看着温鑫豪无情的背影越走越远，她痛哭流涕，不知道是不是后悔了。 “妈，二哥，我肚子好疼啊，快点送我去医院吧！我感觉我下面好像出血了！” “我们哪有钱送你去医院啊，现在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你看你哥，被打得脸都肿了，要是有钱，早送他去医院了，可别把脑袋打坏了！” 陈桂花语气中带着埋怨。 “都怪你，要不是你非要偷温家的东西，我们至于落得这样的地步吗？今天的中饭和晚饭都没有着落！” 吴二贵也恨声说： “你真是个扫把精，跟你关系好的人全部都倒霉！宋家那两个兄弟和我妹妹小玲都因为进监狱，温家因为你破产，现在咱爹因为你也去坐牢，我跟娘还被你连累，被人打成这幅惨状，无家可归！吴明珠，我要是你，我一头撞死得了！还不如让宋染当我妹妹！” 吴明珠不敢置信的听着这话。 自从她去了温家，她对娘家可以说是予求予给，从来没有亏欠过吴家人一点。 “这几个月，我给你们的钱都大几百了，还不算其他东西，你们怎么这么没良心！刚落魄，就开始往我身上找原因，还想让我一头撞死！你要是想让宋染给你当妹妹，你去问问她愿意吗？她瞧得上你吗？她巴不得我们吴家人倒霉才对！说不定我们遭遇的这些事情，都是宋染背地里干的！” 这话倒也没说错，虽然有些事是霍云烨派人干的，但最终的目的都是为了让宋染开心。 而宋染也的确见不得吴家人好过，但凡他们好过一点，她就会给吴家找麻烦。 可陈桂花和吴二贵根本不信，因为他们觉得吴明珠肯定是身上自带霉运，才影响了他们，害他们跟着倒霉。 而他们跟宋染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了，宋染过得怎么样，他们只是听说过，他们不觉得他们前些年对宋染有多差，宋染不可能在弄残了吴大富之后，还来找他们的麻烦。 在他们看来，他们和宋染的恩怨早就过去了。 “儿子，我们走，趁天还没黑，赶紧找个地方住下，再去找吃的！” 陈桂花不想理会吴明珠，直接拉起吴二贵往外走。 其实她身上还藏了一点钱，藏在裤子的内口袋里，但那点钱，只够她跟吴二贵省着点吃，根本不够给吴明珠的。 要是温鑫豪没有来抢走房本，把屋里的东西打砸烧坏，她可以让吴明珠留下来，说不定还能再找个男人。 可现在都自身难保了，多个人多张嘴，她怎么可能分给吴明珠一点口粮呢。 “慢着！你们别走！你们送我去陈家，我去找陈婷婷她们，她们会给我拿钱去医院的！我之前给她们借过钱！” 吴明珠大喊着，求生欲很强大。 陈桂花和吴二贵眼珠子一转，母子俩连忙过来，把吴明珠扶了起来。 陈桂花说：“你看你，这怎么不早说呢，要是能拿回来一点钱，妈肯定送你去医院看看，你还这么年轻，可别留下什么病根，老来受罪！” “是啊，走吧明珠，我们扶着你去。” 吴明珠垂着眼，眼底怨恨涌动。 这就是她的亲妈，亲哥哥啊！ 原来血缘关系，也不过如此！ 她现在终于能理解，为什么宋染面对陈婉和宋国伟的冷漠，能够无动于衷了。 所谓的亲情和血缘，在利益面前，一文不值！ 宋染是早就看透了这一切。 而自己，却以为离开了宋家，还有一个吴家站在她身后。 结果吴家不过是图她的钱！ 没钱就立刻变了脸色！ 等她到了陈家，让陈婷婷收留她住几天，她再慢慢想别的办法，和吴家是绝对不能再绑在一块了。 然而，到了陈家，她还没进去，就被陈婷婷她妈白卫红给赶了出来。 “哪里来的叫花子，滚开滚开，滚远点，别脏了我们陈家的地儿！” 白卫红像是没认出来吴明珠似的，手里端着一盆洗碗水往外泼。 泼得吴家三人满头满脸都是洗碗的油污。 他们身上本来就满是灰土，而且就这么一身衣服，脏了连换洗的都没有。 陈桂花立刻就怒了，捡起地上的石子往白卫红身上砸。 “什么叫花子！瞎了你的狗眼！连老娘都认不出来！还钱！我家明珠给你们家陈婷婷陈慧慧借了大几百块钱，现在就把钱给我拿出来，否则老娘今天就赖在这里不走了！” 吴明珠脸色阵阵发青。 她不想闹得这么难看，她跟陈家人以前关系还不错，跟两个表姐关系最好，要是闹僵了，表姐还怎么收留她？ 她拉着陈桂花，上去小心翼翼的用讨好的语气对白卫红说： “舅妈，是我啊，我是明珠，我身上衣服弄脏了，您没有认出来也正常，没关系的。您先让我进去吧，我跟婷婷表姐她们说说话，我们已经好几天没见了，她们上次还说让我回来一起跟大家吃个饭呢。” 第445章 救命啊，陈家人要打死人了！ 吴明珠以为她说完，白卫红会热情邀请她进去。 上次她在茶餐厅请陈婷婷陈慧慧吃东西的时候，白卫红也去了，当时白卫红还一个劲的夸她找到了一个疼爱她的好男人，还说她面相好，是旺夫命，以后一定大富大贵。 她高兴之余，还随手将戴过的一个金镯子送给白卫红了。 白卫红一定是没有认出自己来，才会以为她跟陈桂花她们是叫花子。 但她没想到，她话说完，白卫红不仅没让，反而抱胸冷笑：“哟，我道是谁呢，原来是吴明珠啊，今天什么大风把你给刮过来了？真是不巧，婷婷慧慧都不在家，她们去走亲戚了，你有什么事情，跟我说就行。” 吴明珠再迟钝也意识到白卫红的语气不对，眼神也不善。 她忍着怒气，赔笑道：“舅妈，是这样的，我最近遇到点麻烦，可能要在你家借住几天，您放心，就几天，我病了，不太舒服，等我身体养好了就走。” 陈桂花不高兴，尖声道：“吴明珠！你住什么住！你不是跟我们讲来要钱的吗？赶紧把钱拿回来，别在这里废话！” “要钱？” 白卫红撇嘴道：“咱家可不欠吴明珠的钱，你们这群叫花子，要钱来错了地方，要乞讨去其他地方，别在这里污染了咱家的风水！” “舅妈！” 吴明珠顾不上呵斥陈桂花，看着白卫红，不敢置信的说：“你们怎么能翻脸不认人，我之前对你，对婷婷表姐她们多好，她们要钱，我哪次没给，我还供婷婷表姐去读大学，我付出了这么多，你们居然喊我叫花子！” “吴明珠，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这几天在温家发生了什么，京城就这么大，你们吴家人偷温家人钱的事情，早就人尽皆知了！咱家也不敢收留你这种小偷小摸的人，更不敢沾上你这个霉运头子！你们要是识相的，就赶紧滚，有多远滚多远，别逼我喊人来赶你们！” 白卫红不留半点情面，既不承认吴明珠给陈家人钱的事，也不会接济吴明珠。 这种满身霉运的人，谁沾上谁倒霉！ 难堪和羞辱，令吴明珠脸色青白一片，她落魄了，竟然没有一个人雪中送炭，还对她落井下石！ 而且她分明听到里面有陈婷婷说话的声音！ 陈婷婷她们明知她现在过得不好，也不愿意帮她！ 她怎么会瞎了眼，把这种人当表姐当好亲戚！ 陈家院子里。 陈婷婷和陈慧慧挽着手，满脸鄙夷的往外探头。 “她天天把咱俩当成提包小妹，神气得很，我早就看不惯她了，要不是她有两个臭钱，谁稀罕跟她玩啊。” “就是，现在谁不知道她那点破事儿，早就传开了，她还以为咱们都不知道呢，上门打秋风，谁要这种烂亲戚啊，再说了，她跟咱们都不算是亲戚，不过是乡下保姆的亲生女儿。” 陈家其他人也在院子里，他们听到都没说什么，本来吴明珠离开了宋家之后，就跟他们陈家没关系了。 要不是吴明珠傍了大款，手脚大方，他们也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家里的女孩去跟吴明珠玩到一块儿。 陈慧慧小声说：“我是真觉得吴明珠身上有霉运的，她害了宋家那边先不说，你们看，大姑是被她害得离婚还去劳改的，现在温家又快要破产了，不都是吴明珠带去的霉运吗？还有婷婷，要不是吴明珠，婷婷也不会失身，不会坏了名声。我觉得我跟婷婷和吴明珠在一块儿，都莫名其妙的变丑了。” 这话一出，陈婷婷立刻就赞同起来：“没错，就是她害了我，她就算找我要钱，我也不可能给她的，我有今天都是被她害的，这是她应该给我的赔偿！还有我的脸，我觉得我跟她在一起不仅变丑，还变老了，皮肤都松弛了很多，她简直就是衰星！” 陈婷婷早就觉得她变老了不少，她之前总觉得是当初在津市的时候，涂老爷子让那个老道人做法，让她损失了什么东西。 但现在想来，应该就是吴明珠太衰了，把她也带得满身霉运！ “早知道，就该早早跟她断绝关系的！” “现在也不迟！” 话音刚落，忽然就听到白卫红惨叫了一声，接着就见白卫红被人推到在地上，吴明珠陈桂花和吴二贵竟然闯了进来。 “你们干什么！你们这是私闯民宅，给我滚出去！” 陈家老大今天没有上班，对着吴明珠几人就是一阵怒吼。 吴明珠看到院子里整整齐齐的陈家人，除了还有两个上班的舅舅没在，其余人全部都在院子里的树下坐着乘凉。 他们都听得到外面的人说话，却没有一个人出来，任凭白卫红在那里羞辱驱赶他们！ 吴明珠心寒极了。 她看向陈婷婷陈慧慧这两个曾经与她关系最好的表姐，痛心难过的说道：“往日我对你们有多好，你们要钱我就立刻给钱，现在我不过是落魄了一点，你们就把我当成叫花子往外赶，你们怎么能这么自私！” 陈慧慧还有点心虚，眼神闪烁。 陈婷婷却冷笑道：“吴明珠，我告诉你，我早就受够你了，你去了温家，不过是有了两个臭钱，就跟暴发户一样显摆，好像自己多有钱似的，把我和慧慧当丫鬟使，你尊重过我们吗？” “我不尊重你们？我把你们当成姐妹，我才会给你们钱花，你们伸手要钱，我哪次没给你们？啊？现在就是看我没用了，不想还钱，就对我恶语相向，你扪心自问，我对你们难道不够好吗？” 陈婷婷承认她是给钱爽快，但是那些钱是温家的，又不是吴明珠的，吴明珠当然不心疼了。 她不说钱的事，转移话题：“吴明珠，你满身衰运，之前除了我跟慧慧愿意理你，你看谁还愿意跟你玩吗？你害得宋家妻离子散，坐牢的坐牢，离婚的离婚，害得温家快要破产，你敢说你身上没有霉运？我们不嫌弃你，从你那里拿到损失费怎么了？你怎么还有脸找我们还钱的！” “而且我因为跟你走得近，都变丑变老了，我为了自己和家人着想，也得离你离得远远的，我这可不是凉薄，而是为了家人考虑，是有大孝心！” 她把自己塑造成完美的好形象，觉得她们陈家没有一丁点对不起吴明珠的地方。 “你们这些贱.人！吃我明珠的，用我明珠的，还敢不还钱，你们给我把钱拿出来，否则你们以后别想过日子，我们就在你们陈家住下了！” 陈桂花听她们啰里啰嗦的说了那么多，就是不愿意还钱，那怎么能行！ 她往地上就是一坐，见陈家恶狠狠想赶她，立马就大声喊道：“救命啊，陈家人要打死人了！” 第446章 恶人自有恶人磨 陈桂花她们在陈家门口闹的时候，周围的邻居就已经有不少探头出来看了。 看到陈桂花吴二贵把白卫红推倒，大家更是伸长了脖子，有几个甚至到了陈家门口往里看。 陈桂花泼妇似的坐在地上，大喊着“救命”“杀人”，让更多的人都跑过来看热闹。 陈老爷子黑了脸，其他人根本不敢再上去碰陈桂花，怕她再大喊大叫。 他们都是要脸的人，陈老爷子本身就是退休的老教师，家里也有当老师的儿子和儿媳，他们自诩是书香世家，以前出了陈婷婷的事情，就令他们在胡同里有点抬不起头了，现在就弄得他们更加难堪了。 要脸的人，碰上不要脸的人，顾虑多，当然就不好动手。 陈桂花在地上撒泼打滚，活脱脱的乡下泼妇，吴二贵跛着腿，面相凶狠，手里头拿着砖头，大有一副要跟陈家人同归于尽的架势。 陈老爷子看着看热闹的外人，再看看陈桂花吴明珠三人，脸色阴沉，发话道：“去拿钱来，让她们滚出去。” 陈老婆子是铁公鸡，进了她手上的，就没有能拿出来的，当初陈婉给娘家孝敬了那么多，最后也没给回去一毛钱。 但现在是没法子了，她只得进屋，拿了一把零散的钱出来，往地上一丢：“家里没钱，就这些，你们要就要，不要我现在就去找公安，让公安同志给咱们评评理！到时候，可就一分钱都没有了！” 陈桂花看地上起码有十几块钱，这些钱虽然不多，但省点也能吃好些天了，她当即也顾不上什么面子不面子的，趴在地上就把这些钱拢进怀里，怕吴明珠跟她抢。 吴明珠脸色青白，怒吼道：“你有没有骨气，我给了她们几百上千的钱，这点钱就想把我们打发，真当我们是叫花子了！” 陈桂花才不听她的，飞快收起钱塞进裤子里，然后无赖的重新往地上一躺。 “就是，当我们叫花子，这点钱就想让我们走，想得美！我家明珠给了你们一千多，我也不让你们多还，再还八百块，剩下的就赏给你们了！” 陈家人被她的无赖看傻了，当即就大骂起来。 各种难听的话都往外冒，还骂吴明珠是臭婊zi。 气得吴明珠当场就跟他们撕打了起来，还趁乱去抓白卫红手上的金镯子。 “然后呢？吴明珠把金镯子抢到手吗？” 在去深市的飞机上，霍云霏满脸八卦，着急的问宋染。 宋染笑着说：“当然没有，白卫红很宝贝她的金镯子，她所有的金首饰加起来，还没那个镯子重，当然不会让吴明珠抢走。” 那个金镯子大概有五十克左右，是温鑫豪最爱吴明珠的时候，送给她的一套金饰，在茶餐厅的时候，吴明珠把金镯子“打赏”给了白卫红。 那之后，白卫红整天戴着炫耀。 毕竟，金子什么时候都是值钱的东西，那个金镯子，算上加工费什么的，至少一千五百元往上。 相当于一个普通工人不吃不喝三年的工资。 白卫红就是攒上十年，也不一定买得起。 当然，以后工资上涨了肯定买得起，这里只是按照白卫红现在的工资算，去除花销，去除上交家里的，剩下那点钱，十年都也攒不下来。 吴明珠来陈家，其实就是奔着这个金镯子来的，她也防着陈桂花，害怕陈桂花跟她抢。 “那真是笑死人了，吴明珠有钱的时候，可真是大手大脚啊，对普通人来说，很贵的镯子，说送就送了，从来没有想过以后还会不会保持富有的生活。在我们家，从小长辈就教育我们，要有危机意识，我要是她，绝对做不出这种事情来。” 宋染很赞同霍云霏的话，她以后要是有了孩子，也一定会这样教育孩子。 “对了，然后呢，吴明珠一定很气急败坏吧！可惜没能亲眼看到！” 霍云霏十分可惜的说道。 宋染笑了笑：“是挺可惜的，不过我能想象出她的表情。” 她知道的这些，还是陈家的邻居传出来的，当时太多人看到这个场面了，总有人和陈家不合。 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不，陈家刚闹出这样一出，立马就传遍了周围的众多胡同，后来传到了大院里，经过钟婶的大喇叭，连秦妈都知道了，回来跟她说得绘声绘色的。 “白卫红那个镯子她几个妯娌也眼红，所以吴明珠去抢的时候，不光白卫红自己护着，她几个妯娌也冲上去抓吴明珠的脸和头发，吴明珠头发被拽掉一大把，脸上也被挖出几条血道子。 陈家估计想着丢都丢人了，他们家那老太太又把陈桂花兜里的钱给抢回来，大骂陈桂花吴明珠她们是强盗行为，然后一家人合力将这三个人给丢出了门外。” “哇！那真是太丢人了，我也能想象出吴明珠被赶出去时的表情了。她前几天还在温家过着富裕的生活，温鑫豪可能没那么喜欢她了，但钱财不会少她的，现在相当于一夜之间返贫了！不，这应该叫一无所有！而且谁都能踩她一脚，她一定愤恨的同时感到了后悔和绝望！” 吴明珠确实很绝望。 她被陈家赶出去，不仅一毛钱没拿到，还被羞辱了一顿，曾经那些夸赞过讨好她的陈家街坊邻居，全部都像是看笑话一样看着她，嘲笑她，眼中全是鄙夷和嫌弃。 她痛苦的躺在地上，不动了，看着陈桂花和吴二贵从地上爬起来，去拍打陈家的门，嘴里恶毒刻薄的骂声一刻都不停，她恨不得快点离开，可是她走不动了，陈桂花吴二贵都不管她的死活。 绝望与悔恨，在她心中交织。 “陈桂花欺软怕硬，不敢去找家里有打手的温家，只敢找陈家的麻烦，咱们出发之前，他们一家三口还躺在陈家门口吃喝拉撒，要不到钱绝不会走。” 霍云霏听了，捂嘴笑起来，嘴里说着“活该”。 这个陈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当初非要巴结着吴明珠，对阿染这个有血缘关系的亲人排斥，现在落得这样的下场，就叫——恶人自有恶人磨！ 她还希望吴明珠陈桂花她们多去恶心陈家，两方天天鸡飞狗跳，谁都别想讨着好。 宋染知道吴明珠自此之后，应该再也掀不起浪花来，她心情不错，反而跟霍云霏交谈起深市的特色美食来。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到了深市，却遇见了一个令她意外且不喜的人。 第447章 我们是什么很熟的人吗？ 顾远霆宋染和霍云霏三人一块儿到了深市。 这是国内最先开始改变的城市，它充满了勃勃生机。 这里的人打扮得要更加前卫、时髦，也更加开放和包容。 已经有不少高楼在建设，即将如同春笋般拔地而起，欣欣向荣。 街上路口到处都是叫卖的声音，很热闹。 三人在深市最好的酒店下榻。 “染染，我先下去打听哪里有什么地道菜，待会儿等云霏收拾完，你再和她一起下楼，我们坐计程车过去，” “嗯嗯，那你在酒店大堂等我们，我很快的。” 这边气温更高，宋染洗个脸，想换身衣服。 上次她去香江买的衣服一直没机会穿，有时候只在房间里穿给顾远霆看。 今天坐车来酒店的时候，她看到不少打扮时髦前卫的女士，那种气血旺盛的美，让人眼前一亮，路上也没有多少人会投以异样的眼光。 这一点，暂时京市还没法比，不过宋染相信，这股风早晚会吹到全国各地，女孩子想穿什么样都是自己的自由。 “入乡随俗”，她挑了一条牛仔短裤，上面穿了一件黄色的小吊带，再配了一条小巧的钻石项链，和一对钻石耳环。 她头发分成两股，一左一右编了个松散的麻花辫，垂在肩上。 今天外面有风，她想了想，找出一个小发卡，把新长出来的刘海等碎发别到一边，用发卡卡住。 打扮完，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满意一笑，拎着包去隔壁找霍云霏。 “哇！好靓啊靓女！” 霍云霏眼前一亮，“这个颜色的吊带好配你的肤色啊，不，我错了，你这皮肤，什么颜色都衬你！叫人嫉妒羡慕！你这个打扮，真是又清纯又辣妹，走在路上，肯定有人找你要家庭电话！” “你也打扮打扮去，咱俩身高身材都差不多，走，去我那里挑一条裙子穿一穿！” 宋染知道霍云霏不爱打扮，其实没有女生不爱美，只是她习惯了这个样子，所以越来越懒得打扮，懒得将时间浪费在这上面。 “算了吧，我戴眼镜不适合穿裙子啦。” “怎么会呢，你戴眼镜也很好看啊，你戴的又不是厚框眼镜。” 有些人戴眼镜很好看，比如霍云烨，他戴眼镜的模样，给人一种清贵疏离、难以接近的感觉，在生意场上，这样的人更显得捉摸不透。 而霍云霏也好看，她五官是漂亮的，白色的无框镜片架在脸上，增添了清冷感，一身的书卷气，很有气质。 “正好干妈前不久设计了一条偏干练风的裙子，穿上你就是都市丽人！快来试试看，保证适合你！” 干妈来了京市定居之后，设计出来的作品比她前面几年都要多，风格也多变，但无一例外，每一件作品都很好看！ 果不其然，霍云霏穿上这条白蓝相间的套裙之后，将她清冷的气质凸显得更加淋漓尽致。 上装是浅v领，带点小设计，裙子到膝盖的位置，露出她又白又细的小腿，脚上是一双黑色的平底敞口小羊皮皮鞋，正好露出纤细的脚踝，走路逛街也不会累。 宋染看着，总觉得还差点什么。 “对了！口红！” 她找出口红，递给霍云霏。 霍云霏对着镜子涂上，发现颜色很浅，但透亮透亮的，给她整个人都增添了不少不一样的风情。 “我居然还可以这样打扮！” 她平时不喜欢打扮，是因为大家族的宴会大多都是各种礼服，还要做夸张的发型，把自己打扮得跟城堡里的公主一样，她实在是不喜欢，觉得很麻烦。 其实上学的时候，不少同学私下说她土气，她不是很在意，但心里也会有点不舒服。 现在她才明白，原来她是没有找对适合自己的穿衣风格！ “谢谢你阿染！我好满意！等你回去了，记得跟姑姑说，让她帮我多设计这种风格的衣服，我以后只穿她设计的！” 宋染笑容满脸，点头道好。 “我箱子里还有几件适合你呢，等晚上回来，我再拿给你。” 霍云霏嘿嘿笑着，两人手挽着手一起坐电梯下楼。 她们住在顶层的总统套房，这个酒店总共只有两间总统套房，视野极好，且是霍秋霞提前打来电话让在深市发展的霍家人预定的。 听说通往总统套房的电梯和其他客房的电梯不是同一架。 只是电梯刚下了一层，到次顶楼的时候停了下来。 “什么破酒店，地毯都不是消音的，脏兮兮的让人倒胃口，房间还小，叫花子才住这种地方。” 宋染本来和霍云霏有说有笑，听到这个声音，两人立刻对视一眼，眉头紧紧皱起。 下一秒，电梯门打开，一张令人讨厌的脸，就这样出现在两人面前。 对方在看到两人时，也愣住了，随后和同伴走了进来，脸上挤出一个笑容来：“宋小姐、云霏，好久不见，没想到会在深市见到你们，好巧啊。” 霍云霏冷笑：“李香敏，你脸皮可真厚啊，我们是什么很熟的人吗？” 李香敏委屈道：“云霏，你别这样说，会让我伤心的，我们以前也是很好的朋友，难道不是吗？” “朋友？你少侮辱朋友这个词，我没有想要害死我的朋友。我要是你，我根本就不会走进这个电梯，有多远滚多远！” “香敏，这是怎么回事？” 李香敏身边的女生好奇问道。 她这样问，说明她应该不是香江人，当初三太太买凶想绑架霍家人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李香敏也没能逃脱被人议论的命运，全香江都知道这点事儿。 这个女生说的粤语，身上穿衣打扮都是国外名牌，应该是深市本地的富家千金。 “没事，阿彩，我们只是有点误会和矛盾，你不要在意。” 李香敏微笑着和同伴解释，一副不重要的样子。 她想轻轻揭过，宋染冷笑了一声，偏不让她如愿：“好一个误会，李小姐四两拨千斤的能力向来厉害，但你骗得了一时，骗得了一世？这位小姐只需要找个香江人仔细打听，就知道你李香敏和你亲生母亲三太太是何等恶毒的人。” 第448章 只是各取所需罢了 李香敏脸上的淡笑再也维持不住了。 她脸色微沉，只为自己辩解道：“坊间传闻当不得真，我若真像你们口中那样恶劣，我的家族也不会承认我。你们对我有偏见，但真正的朋友，是不会被外界的流言蜚语所影响，她只会相信她眼中的我。” 说话间，她看向她身边的同伴。 这个名叫阿彩的女生说：“香敏，你放心，我不会被外人挑拨几句，就不认你这个朋友。大堂到了，我们出去吧，没必要与不相干的人争辩。” 李香敏抿唇，感动点头，两人手挽手出去了。 顾远霆站在电梯口等宋染，看到李香敏出来，他眉头微凝，锐利的视线落在对方身上。 李香敏皱眉，带着阿彩快步往外走。 “香敏，怎么了，这个男人你认识？” “他是刚才电梯里穿黄色吊带女人的未婚夫，是内地的军官，身手很厉害。” 至于其他的，李香敏没说，也没有必要。 阿彩回头，看了一眼顾远霆以及后面走出来的宋染霍云霏，才回头跟着李香敏一同离开。 “这个女的也是不识好人心，咱们好心提醒她，她居然无动于衷，改天她被李香敏算计死了都不知道。” 霍云霏冷哼着说道，心里很不爽。 宋染安慰道：“没必要跟一个陌生人置气，我看，她也不一定不知道李香敏的为人，说不定两个人都是各取所需罢了。” 那个叫阿彩的女生，看着不像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霍云霏点点头：“说得也是，深市离香江近，普通人来回不方便，但对有钱人来说，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 宋染看着帮她默默提包的顾远霆：“我更好奇的是，李香敏为什么会来深市，是过来玩，还是做什么生意？大太太又是怎么让她出来的？” 当初她和顾远霆离开香江之后，就听说李家处置了三太太，三太太从此离开了李家，而李香敏则跟着大太太修身养性，这其中不乏有让大太太好好教育李香敏的意思。 这个大太太能稳坐泰山，自然也是有手段的人，当初她跟年轻时候最得宠的三太太斗得最狠，三太太的女儿落在她手里，怎么也不可能有好日子过。 可这才几个月的时间，李香敏竟然神色滋润的出现在了深市。 “我也没想到！我现在就去打电话，让人调查清楚。” 霍云霏说着，就去前台打电话去了。 顾远霆握着宋染的手，坐在大堂的沙发上，对她说：“李香敏是李先生最小的女儿，我们或许都小看了她的受宠程度。她身边的同伴应该是商人之女，李香敏来深市，应是为了生意而来。” 这个想法，和宋染不谋而合。 她点头，“让云霏问问看看是怎么回事，咱们别影响了心情。” 话是这样说，其实宋染的心情被影响最大，因为她想起上辈子李香敏和吴明珠合作，创立了珠宝和服装品牌，还应该插手了很多大陆的生意，让吴明珠一举成为扬名国内的女首富。 其中，李香敏剽窃了干妈霍秋霞的设计作品，打响了连锁品牌的效应，才能一步步走得更稳。 这是宋染最恶心的地方。 而在霍云霏打完电话之后，过来跟他们说的话，更让宋染心中的恶心放大。 “李香敏是前几天来深市的，本来是秘密过来，但正好被咱们霍家的人看到了，前两天就暗中调查了一下。她是来跟人合伙开服装厂的，刚才我们见到的那个女生，就是深市最大的服装厂老板的独女郑彩玉。 郑家在羊城那边也有工厂，还投资了深市的楼市，年初的时候在楼市上大赚了一笔，现在郑家在深市风头正盛。” 现在的深市，就像是以前的香江，站在风口上，一头猪都能飞起来。 这个比喻虽然不好听，但道理是实实在在的。 郑家短短几年时间就飞起来了，跨越了阶层。 宋染脸色微沉：“云霏，还得麻烦你再去打个电话，让人调查李香敏和郑家的合伙模式是什么样的，我担心她剽窃干妈的设计。” “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想？” 霍云霏感到难以思议。 宋染自然不可能告诉她上辈子这种事情发生过。 她说：“我跟干妈聊过，李香敏对她的设计作品一向很喜欢，还单独拍摄过每件作品。现在内地的服装厂设计老气，款式少，需要引进时髦的设计，郑家和李香敏合作，极有可能是李香敏以服装设计师的名义，再借李家的影响力，进行合作，事先双赢。名气起来了，衣服不会愁卖。” 可惜她上辈子知道的东西太少，很多东西都是从陈桂花吴小玲等人只言片语的话中来拼凑和推测。 李香敏需要得到她父亲李先生的认可，才能得到更多的遗产，她和她亲生母亲三太太都是野心十足的人，绝不会眼睁睁看着巨额财产在面前溜走。 “李香敏她根本不会设计！她如果真是以设计师的名义和郑家接触，那她肯定剽窃了别人的设计！” 霍云霏咬牙切齿，剽窃别人就算了，如果剽窃的是她姑姑的作品，那就是再次想踩着他们霍家上位！ 一而再，再而三……一次次利用霍家，就算是脾性再好的人，也受不了这种行为！ “我现在就去！” 她不仅给香江那边打了电话，还给京市的姑姑姑父打去电话，将这边遇到的情况，以及她和阿染的猜测，都说给了他们听。 电话那头沉默了良久，好一会儿，霍秋霞才温声劝道：“我跟你姑父都知道了，你跟阿染还有远霆，你们三个好好游玩，别影响了心情，这些事情，我们会找人去调查清楚，如果真的确有其事，我们不会放过她的，李家也必须给我霍家一个交代。” 听到这话，霍云霏彻底放心了。 姑姑姑父看起来是非常好说话的人，但一旦认真起来，就有人要倒霉了。 李家也真是的，趁着姑姑他们去了京市，不过是一阵子没回香江，竟然敢把李香敏放出去，太不把霍家放在眼底！ 第449章 吃醋啦？真可爱 霍秋霞让宋染她们好好玩，她们都没什么心思。 顾远霆也知道事情还没有明朗之前，两人很难安心去玩乐，他也就放慢了在深市的计划。 转机出现在他们来到深市的第二天下午。 这天他们从一个老店吃完午饭，刚回酒店，郑彩玉就来到三人面前，询问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宋染与顾远霆对视一眼，对郑彩玉点了点头，四人一起去了酒店的会议室内。 “开门见山，我不太喜欢绕圈子，李香敏被李家临时叫回了李家，我来见你们，是因为霍家找人跟我谈过，怀疑李香敏用的是尹太太的设计。我来呢，就是想让你们看看，这些是否真是尹太太的设计。” 郑彩玉一改那日傻白甜，说话行事利落，待大家都坐下之后，她才从她的包中拿出一沓照片。 宋染只看一眼就气笑了。 “李香敏连设计稿都懒得画，直接给的你照片，你可知，这些照片，李香敏从哪里拍的？” 郑彩玉皱眉，虽然她觉得李香敏剽窃他人作品的可能性很高，但得到肯定的回答，还是有些失望的。 她问：“莫非这些照片，是从尹太太家中拍的？是尹太太亲手设计缝制的成品？” “没错！” 霍云霏看了几张照片，越看越气。 “这些照片就是在我姑姑家里拍的，我姑父专门买了个庄园，里面是姑姑作品的展览，别人没进去拍过，只有李香敏拿相机去拍过照片，她居然就这样堂而皇之的拿了出来，她真是好大的狗胆！” “按理说，我是不该把这些照片拿出来的，我们工厂的师傅都已经开始设计样衣了，但剽窃的这种行为，我郑家无法接受，也不能容忍，更无法放任不理，所以样衣打板已经停了。只是我来之前，还抱了希望，没想到，李香敏这种豪门之女，竟然能做出这种令人不齿的事情来。” 她的话，宋染他们也没全信。 只不过不管他们真实想法怎么样，起码结果是好的。 也幸好她们来了深市，凑巧和李香敏在同一个酒店，否则，可能等品牌店做起来了，他们才发现这一问题，到时候才是真的麻烦。 郑彩玉看着几人脸色，她喝了一口茶水，试探性的问道：“对于这些设计，我们郑家是非常喜欢且赋予重望的，我们不会与李家合作，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让我郑家同尹霍两家合作呢？” 这个年轻的郑家小姐，倒是有不小的野心。 霍云霏看向宋染，不知道宋染愿不愿意和郑家合作。 姑姑的设计，最欣赏的人是阿染，也是阿染建了服装厂，打算专门生产姑姑的设计作品，姑姑原本是没有多大自信的。 郑彩玉心思敏锐，见霍云霏的目光落在宋染身上，就知道，这位尹霍两家的干女儿，才是做主之人。 她朝着宋染露出微笑：“你们应该还要在深市玩一阵子吧，我出生在这里，你们如果有什么不知道的，可以问我。我刚才的提议，你们也可以慢慢考虑，就算不能合作也没关系，我们年纪相当，可以做朋友。” 宋染淡淡点头。 “我们会慎重考虑。” “行。” 郑彩玉笑着起身，“那我就不叨扰了，这是我的名片，期待接到你们的电话。” 她转身的时候，看到顾远霆把桌上的照片一张张收起，慢条斯理，不紧不慢，那张英俊的脸上也没什么表情，从头到尾也没说话，但郑彩玉知道，这个男人在暗中观察她。 她嘴角上扬，踩着高跟鞋走了出去。 她前脚刚走，后脚顾远霆就拿起桌上的名片，将其撕碎。 “她心思不纯，不必与她家合作。” “啊？”霍云霏站起来，走到门口，看到人已经坐电梯走了，她关上门，回来小声问道：“你怎么看出她心思不纯的？虽说她给我的感觉也很一般，甚至有点傲慢，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但是她把照片送过来，并且保证不与李家合作这件事情上来看，还是不错的吧。” 宋染笑着说：“不是错觉，她面对我们确实挺傲慢的，打心底里并没有与我们谈合作的意思，不过是拿出一个态度，给咱们身后的长辈看的。” “我明白了，她拿我们当啥也不懂的家族小辈看，觉得我们没有话语权，所以她不是奔着合作来的，只是告诉尹家霍家，她郑家的诚意，怕得罪了咱们两家。” 难怪郑彩玉给她的感觉怪怪的，有些别扭，原来是这个原因。 宋染趁着霍云霏不注意，嗔怪的看了顾远霆一眼。 这个郑彩玉亲自过来，怕是还有一层原因。 那就是——看上她未婚夫了呗！ 昨天在电梯遇见的时候，她就察觉到郑彩玉回头多看了顾远霆一眼，眼神也不太对。 今天这种感觉更强烈。 郑彩玉看似和她以及霍云霏说话，但目光却时不时落在顾远霆身上，就连最后给名片的时候，都是假装不经意的放在了顾远霆的面前。 女人暗示男人，或者追求男人，都没有问题，但你要是暗示一个已经有对象的男人，那就是知三做三，人品败坏了。 光凭这一点，就算和郑家合作能够带来很大的利润，她也不会与其合作。 顾远霆轻咳一声，牵起她的手：“走吧，先回房间去休息，下午我带你去古玩店里逛逛。” 霍云霏打了个哈欠：“那我就不去了，不给你们当电灯泡，昨晚我一晚上没睡好，今天正好补觉，明天再好好玩一天，后天我也得回家了。” “行，你好好休息，我们晚上给你带吃的回来。” 回了房间，顾远霆立刻就把宋染搂住。 “染染，吃醋了？” “吃醋？哈，我吃什么醋？” 宋染想推开他：“某个人魅力太大，招蜂引蝶也很正常嘛。” 顾远霆眼底全是笑意，他还是第一次看见她吃醋的样子，真是可爱得想把她揉进怀里。 “哼，人家说不定还以为你也对她有意思呢，一直对你眉来眼去。” “冤枉啊染染，我不过是习惯性观察她说话的微表情，判断她说话的真伪，不过我的染染聪慧过人，不需要我提醒，就能看出她心思不纯。那下次再见她，我保证不对她多看一眼，好不好？” 顾远霆一边笑着保证，一边稀罕的亲她的脸。 香香软软。 第450章 坑人她是专业的 两人腻歪了半个下午，才去古玩市场。 这边的古玩市场集中在工人文化宫附近还有博雅、罗湖书城那边，听说人气挺旺。 因为时间不早，他们出门的时候都四点了，本以为没什么人，没想到他们到的时候，人流量竟然还不少。 好多人是香江过来的，购买力比较强。 因此这边三十多家店铺里，货品非常充足，应该是“倒爷”四处收集来的，不少货品上面是明码标价。 玉器、金银器、瓷器等等，种类也繁多。 这些价格在普通工人看来，自然是昂贵的，不过香江工资普遍较高，这边毗邻香江，主要也是做香江人的生意。 玩古董，靠的是眼力，普通人怕买到假货，最多只是过来闲逛，很少会买的。 宋染来了这里，就像是如鱼得水，一眼就能辨出货架上的真假和价值。 她眼光高，一般的物件她看不上，没有收藏价值的她一眼就扫过了。 即便如此，等天色大暗下来，她不知不觉已经买了大大小小几十样古董。 没办法，实在是这里的货源太多了，这里的一个店铺，能比得上京市十个店铺的货品，货架上可以说堆得密密麻麻，跟堆大白菜似的随意摆放。 深市不愧为最早改革的地方，古董行业也是欣欣向荣。 “我刚才听人说羊城的‘鬼市’那边古董更多，是全国文物贩子的集散地，大多都是地摊，只不过开市的时间是早上五点半到七点，时间不长，染染想去吗？” “当然！” 可以说，她此行最大的期待，就是天光墟鬼市了。 那是全国最大规模的古玩市场，干古玩的就没有不知道鬼市的。 在清朝《岭南杂记》中记载：“海边时有鬼市，半夜而合，鸡鸣而散，人与交易，多得异物。” 凌晨开市，天亮即散，如鬼魅般消失。 是为“鬼市”。 在“鬼市”，有个规矩，那就是手电筒只能照货，不能照人，买卖双方不能探问来历。 他人持货的时候，其他人不可争抢，必须等人将货物放下，才能询价。 很有一种江湖义气在里面。 这种交易，也是各凭本事了，当然也是真假掺杂。 “那就等云霏后天回香江之后，我们开车过去。” “嗯嗯！” 宋染笑着点头。 通过这小半天的扫货，她心情已经极度舒畅，加上在酒店里顾远霆对她又哄又亲热的，她早已将郑彩玉带来的不快彻底抛到脑后了。 不过，买货一时爽，带走的时候就太令人头疼了。 虽说她买的东西里面，各种小物件占了大头，但也有不少大物件，比如明清保存良好的名贵家具、还有不好运输的瓷器。 最后找了个装货的汽车，给送到了酒店。 好在尹家霍家有车队的物流去京市，回头她这些大件的古董可以顺带捎回去，小件的则可以带上飞机托运。 第二天，三人一起在深市好好游玩了一番，晚上和在深市的霍家长辈一起吃了饭。 第三天一早，宋染和顾远霆送霍云霏上了回香江的游轮。 两人没回酒店，而是继续逛其他地方的古玩商店，下午的时候去了深市的第一家超级市场。 “人蛮多的！” 这是宋染到地方之后的第一个感觉，因为开业有促销活动，东西卖得便宜。 但进去了之后发现，货架上的商品虽然琳琅满目，但和香江的大利连比起来，还是差了不少，货品也没那么齐全。 大利连的供货商主要是顾家，很多东西是舶来品，而这家超级市场的货品主要都是来自内地，香江的商品也有，但不多，价格也贵。 不过饶是如此，市民对此也感到新颖，不少人推的推车里都放了商品，抵不住大家的热情。 宋染心里有了计较。 内地的消费能力不高，而超级市场主打的就是薄利多销，贵价的不好卖，想要成功，必须精而不贵。 现在顾家已经在京市开了好几家工厂，将工厂建在内地，无论是成本还是人工，都比香江便宜很多，有顾家作为她的合作伙伴，她信心更足。 在超市逛了一圈，她和顾远霆买了些东西，排队结账出去。 “这个超市没有服装区域，染染你可以增加一个服装区域，卖衣服鞋子，甚至是床上用品，增加可逛性。” “嗯嗯，我正有此意。而且，刚刚逛了一圈，我发现买菜的区域人是最多的，我觉得可以丰富这一区域，留住客源。” 顾远霆笑着说：“取其精华去其糟粕，染染是专业的。” 宋染骄傲的扬起嘴角，“那是当然，不过学无止境，骄傲自满是不行滴。” 时间还早，两人干脆去了证券交易所，去看几个月前两人买的股票。 果然，不出意外，她买的那几只股票都大涨。 没想到上次的交易员还认得他俩，激动迎上来：“顾先生，宋小姐，上次你们买的股票全部都涨了，整体大概涨了有30%，简直就是股神啊，你们要不要操作卖掉，换其他的股票？我可以给你们介绍其他的股票！” 宋染摆手道：“不用了，我们只是顺路过来看看，暂时不打算换其他的股票。” “可是，你们的利润已经很高了，难道你们不想保住利润吗？” 交易员热情的给他们介绍最近比较强势的两只股票。 “这两只股票真有这么好吗？我各买十万！” 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在宋染和顾远霆的身后响起。 “哗！” “这谁啊，大手笔啊！” 交易大厅里，众人全都朝这边看来。 宋染还没回头，眉头就已经蹙了起来。 “郑小姐！您又来了！您上次操作的那只股票一共赚了四万，已经成了我们交易所的神话传说，您放心，这两个股票一定让您稳赚不赔！” 另一个交易员眼睛冒光的上去跟郑彩玉说话。 宋染和顾远霆面前的交易员不太高兴，他觉得郑彩玉是跟他说的，这单生意应该归他才对，但他不想当着客户跟同事吵架，只得看向宋染和顾远霆，继续给他们推荐这两只大势的新股票。 宋染没记错的话，这两只新股票好像暴了大雷，还上过报纸。 她眸光转了转，有了主意。 第451章 她从不做没把握的事 “顾先生，宋小姐，真是巧啊，没想到你们也对股票感兴趣。我是这里的常客，你们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呢。” 郑彩玉拎着包，笑吟吟的看着宋染和顾远霆。 她打算在两人旁边坐下，但刚走进来，顾远霆就冷漠拒绝：“郑小姐去另一边吧，我跟我未婚妻不喜欢被人打扰。” 郑彩玉顿时脸色一僵，没想到顾远霆竟然这般不给她面子，而且是当着交易大厅这么多人的面。 自从郑家富裕起来之后，还从来没有人对她这样无礼，更何况，这个男人，还是她一眼就看上的男人。 顾远霆气质出众，五官英俊，身高也在南方男人之中鹤立鸡群，比郑彩玉以前认识的那些男人都要出色。 尽管宋染长得不差，但她早就听说尹霍两家的干女儿在乡下生活了十八年，怎么跟她这个城里长大的富家千金比？ 她在打听清楚顾远霆和宋染的情况之后，就坚定的认为，顾远霆不过是看上了宋染的脸蛋以及尹霍两家的背景。 但宋染不过是认的干亲，又不是亲生女儿，能带去多少利益呢？ 改.革.开.放了这几年，深市才是全国发展最快的城市，以后还有无限的可能性，而她的郑家，现在几乎可以说是整个省的首富，她作为郑家的长女，能力出色，早晚会成为郑家的接班人。 她觉得她的暗示已经很明显，顾远霆如果是个聪明人，会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可她家里没有等到顾远霆的电话。 这让她心里已经不太舒服了，没想到，今天顾远霆竟然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自己别过去打扰他和宋染，简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试问深市有头有脸的人物，谁不认识她郑彩玉？ 能买得起股票的，能进入这交易大厅的，都是手上有点闲钱的人，顾远霆这样公然让她没脸，她心中已经愤怒无比。 她怀疑，一定是宋染发现了什么，并且做了什么，才导致顾远霆这样无礼的对待她。 她面容僵硬了一下，就很快恢复如常，踩着高跟鞋往外走了几步，微笑着说道：“顾先生，你可能误会了，我没有想要打扰你跟你的未婚妻，只是觉得咱们认识，所以想向你们推荐股票，担心你们什么都不懂，买错了。” 顾远霆根本没看她。 他不是无礼的人，只不过郑彩玉太过高高在上，且心思不正，这种人，自然得避而远之。 免得你给她一点甜头，她就像水蛭一样吸上来。 更何况，他可是许诺了染染，对这种女人，不会正眼瞧上一眼。 还是宋染微微一笑，回应郑彩玉：“郑小姐多虑了，我们对股市的确一知半解，不过我们比较慎重，不像郑小姐一样，二十万的股票眼睛不眨就买了。不过，我看郑小姐好像没带那么多的现金，不会是只在我们面前说着玩的吧？我早前就听说交易大厅有很多托，骗人买垃圾股票，买完就大亏，可惨了。相信以郑小姐的身份，是做不出这种事情的。” “你觉得我是托？” 郑彩玉觉得难以思议，不可理喻！ 她，郑家大小姐，深市新贵，她会做托？ 简直笑掉大牙！ 宋染无辜的眨了眨眼：“郑小姐，我没说是你啊，你的身份，想来是不屑做这种事情的，郑小姐不必如此激动的。” “我没有激动！” 郑彩玉咬牙，她觉得她算是好脾性的人，可宋染说话的语气和神态，却激起了她心中的愤怒与烦躁。 她觉得宋染就是把她当成托了。 “我去打电话，让人送钱过来，好让宋小姐看看我究竟是不是托！” 郑彩玉原本只是过来看看的，如果有好的股票，她当然会买，上次买的轻轻松松就挣了四万，够普通人花几十年了，如果有看好的，她肯定还会再买。 但现在她看都不打算看了，交易员推荐的新股，一般都不会差，而且她听家里人提过这两个股票，说是很有前景。 她就要让宋染和顾远霆长长见识，二十万现金，她随随便便就能拿出来！ 一旁办理过顾远霆和宋染的业务的交易员见状，心想，当初这两人拿来的现金比二十万还要多多了，而且还很低调，哪像郑小姐，高调得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 不过他不能说，因为不能暴露客户的隐私。 郑彩玉去高调的打电话了，全大厅的人都在议论。 顾远霆看到宋染眼底露出的狡黠光芒，嘴角也往上勾了勾，他问：“染染，你有想买的股票吗？可以再买点玩玩儿，我包里还有不少现金。” 小叔赚的钱，他自己一分都花不出去，现在是想着法儿的给宋染用。 “那我看看吧。” 宋染点点头，对跟着他们的交易员说：“除了刚才说的那两只股票，最近还有什么新股？” 上辈子报纸上报道过的高倍股她都买了，这些是印象比较深刻的，其他的优质股可能听到名字她才能从记忆深处搜罗出来。 交易员本以为做不成两人的单子，一听这话，连忙笑着给两人介绍起来。 等郑彩玉的家人拿了二十万现金，并拿到股票凭证的时候，宋染也已经挑好了一只现在还籍籍无名的股票，把顾远霆刚取出来的五万元现金全部花光了。 “宋小姐，你和顾先生还没结婚，就用顾先生的钱了，其实不太合适的，我妈妈从小就教我，女人要有自己的能力，不能光伸手找男人要钱，要得多了，男人嘴上不说，心里也不会舒服的。” 郑彩玉拿着她的股票凭证，趾高气扬的走了过来，用说教一般的语气，对宋染说道。 说完，她又说：“宋小姐刚才买的那只股票，搞不好是要亏大钱的，顾先生家里就是再有钱，也不能这样让宋小姐挥霍啊。” 她这左右挑拨，换个感情不深的，肯定会心有芥蒂，埋下争吵和怀疑的种子。 但先不说宋染自己有什么样的本事，光靠古董挣的钱都比郑家的流动资金多，就说顾远霆，他巴不得宋染花他的、用他的，哪会在意宋染多花钱？ 更何况，他再清楚不过宋染的性格，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他淡笑一声：“到时候亏大钱的人，是谁还说不一定。” 第452章 胆子挺大的女人 郑彩玉听到顾远霆冷淡的话语，心里十分不爽。 她会亏大钱？简直就是开玩笑。 宋染会把钱全部亏掉才差不多！ 她看了顾远霆和宋染紧握着的手一眼，发出一声冷笑。 “是吗？那就拭目以待好了，顾先生，可能你的眼光没有那么好哦！” 说完她就趾高气扬的和家人走了出去。 要是旁人，被郑彩玉这样说，一定会气急败坏，不过宋染连眉头都没有挑动一下，压根不受任何影响。 这种手段，实在太过拙劣，两人甚至根本都不会将这种话入耳。 而郑彩玉不顾脸面，说出这话，说明她已经气急败坏，也已经在气势上输了。 宋染多看了跟在郑彩玉身后的人一眼。 刚才正是这个女生过来给郑彩玉送钱的，听人喊她郑二小姐，这个女生似乎是郑彩玉的亲妹妹。 年纪不比郑彩玉小多少，不过穿着打扮远不如郑彩玉时髦洋气，穿了一身比较保守的短袖长裤，样式老气，低眉顺耳，站在郑彩玉旁边，很不起眼，就像是给郑彩玉提包的丫鬟。 “远霆哥，你说，她是郑彩玉的亲妹妹吗？” “两人长得有两分像，有血缘关系，但不一定是同父同母。” 顾远霆回答，他因为身份的原因，观察会比较细致，这个郑二小姐，看起来并不像是真正老实的人。 见宋染有点感兴趣，他便招手喊来刚才的交易员，找其询问。 “您说郑家小姐啊，这个全深市都知道，郑家就这么两个女儿。郑大小姐是郑老板和原配生的，郑二小姐的生母却是个爬床的舞女来着。早年郑家就有点家产，那舞女怀孕了，老夫人做主把人带回了宋家，养着这母女俩。 只不过最动荡的时候，资本家被清算，郑家出事，那舞女竟然转身就跟着一个大老板去了香江，抛夫弃女！都说戏子无情，真是没错啊！” 旁人听了，或许要跟着唏嘘几句，甚至跟着唾弃几声。 但顾远霆和宋染对视一眼，没发表意见。 普通人家况且有很多弯弯绕绕，更不要说有点家产的人家。 顾远霆：“既然郑家现在有钱了，就没听说郑二小姐的亲生母亲找回来？” 交易员摇头：“这倒是没听说过，我看人家也没脸回来，又或者是香江的日子过得更好，没必要回来了吧。” 宋染又问：“事情发生时，郑二小姐大概几岁？” “我想想，郑大小姐今年二十四，二小姐比她小半岁，当时大概是六九年的样子吧，过去十七年了，郑二小姐当时应该是七岁不到。” 交易员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今年郑大小姐生日就在上个月，在深市最豪华的酒店办的，听人说全是燕窝鱼翅，奢华不已，这个生日宴也是郑家给郑大小姐挑选结婚对象。 而资本家清算就在那几年，郑家过了有十年的苦日子，后来全国都“摘帽子”了，郑家很快就东山再起。 别人都说郑家被清算之前就藏了很多家产，所以才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但这些没法去探究，现在大家都知道，郑家是深市最有钱的人家之一就是了。 而郑大小姐最为受宠，本身也有实力，郑老板有让对方当接班人的打算。 比起像个透明人一样的郑二小姐，郑大小姐的确更为出彩。 七岁，是已经记事的年纪了。 宋染也觉得郑二小姐可能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郑家以后落入谁手里还不一定呢。 她本来对郑家无感，她跟郑家一个在北一个在南，平时八竿子也打不着的关系，上次的小摩擦她也不打算放在心上。 但这个郑彩玉，在被她的男人拒绝了之后，竟然还上来找存在感，三番两次挑拨，公然想挖墙角，宋染脾气再好，也不会任由对方一次次在自己面前蹦跶。 在朝交易员道谢之后，顾远霆和宋染一起回酒店。 走路回酒店的路上，宋染说：“倘若这位二小姐是个聪明人，她应该会上门来找我，远霆哥哥，你说对不对？” 因为她很明显和郑彩玉已经是敌对的关系，虽然说不上水火不容，但也差不多了。 而郑家其实想与她，或者说她背后的尹家霍家合作，郑彩玉小瞧了她的实力，以为她做不了什么主，所以不打算在她身上费功夫，也不怕得罪她。 但如果换个人过来，能将这桩大生意做成，郑家肯定会重新评估郑彩玉的能力。 顾远霆笑了一声，“话是这样说，但就要看她胆子够不够大了。” “也对。胆子小，畏手畏脚的话，就会有很多的顾虑，只不过那样的人，也成不了什么大事。” 话音刚落，宋染嘴角勾起，下巴微微往上挑了挑。 顾远霆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只见前面街角的拐角处，郑家二小姐郑彩衣正站在那里，明明还是同样的打扮，只不过对方挺直了脊梁，面带微笑，倒是看起来比郑彩玉还要更加有气质一些。 “胆子倒是不小。” 宋染笑了一声。 何止是不小，前脚郑彩玉刚走，她就等在这里，心思已经昭然若揭了。 郑彩衣朝着两人点头，做出一个伸手“请”的动作，然后往街道里面走去，她相当于在前面带路，也不会引人注目。 郑彩衣进了一家旗袍商店，顾远霆和宋染两人不紧不慢跟上，在门口时，宋染停下脚步。 这是一家并不大的旗袍店，但门面有一半是玻璃，能看清里面的摆设，放在最显眼位置的，是三件颜色款式都不相同的旗袍。 由于干妈爱穿旗袍，宋染对旗袍有一定的了解，这三件旗袍，无论从布料还是做工和裁剪上，都是极品中的极品，属于是干妈若是看见了，一定会全部买下来的程度。 干妈眼光很高的，来京市找的都是当初很有名的老裁缝做旗袍，一般旗袍商店的她都看不上。 就让宋染这个门外汉来看，她觉得这店内的旗袍，要比京市老裁缝的手艺更好，绣工也是一绝。 这是什么人的老手艺么？ 她带着几分好奇，和顾远霆一起走了进去。 第453章 我的阿妈，她最爱我 “宋小姐好像很喜欢我阿妈做的旗袍。” 郑彩衣嘴里说着标准的普通话，她伸手请两人坐下，给两人泡茶。 “你阿妈？” 宋染有几分意外的看着郑彩衣，她口中的“阿妈”，莫非是他人口中的那位同香江富商私奔的“舞女”。 郑彩衣给两人倒上茶，起身进里屋，扶着一个脸上带着几条蜈蚣形状伤疤的女人走了出来。 宋染和顾远霆的目光都落在后者身上。 这个女人看起来有些衰老，五六十岁的模样，眼睛有点浑浊，似乎视力不太好，但她即便如此，她的骨相依然不错，依稀能看出年轻时候的美貌。 郑彩衣和她有几分相像。 “二位好啊。”老人笑着朝两人的方向打招呼。 “您好，您请坐吧。” 老人摆手：“不了，你们和彩衣聊，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郑彩衣解释：“我阿妈早年受了不少罪，她身体不太好了，我先扶她过去躺着。” 宋染点头：“让阿姨去休息吧。” 她和顾远霆心中已经有了大致的猜测，同时对郑彩衣的好感有所加深。 这是一个很聪明的姑娘，她一开始就把她的弱点先暴露给了他们，为的，就是让他们看到她最大的诚意。 而且，她这样的做法，也证明了她对两人的重视程度，更进一步的说法就是，她觉得顾远霆和宋染将会给她带来巨大的帮助。 有郑彩玉这个表面礼貌，表皮底下是傲慢和轻视的人在前，郑彩衣不过是与两人初次见面，就有这样的表现，很难不让人心生好感。 等郑彩衣再次出来的时候，宋染便问：“郑小姐是什么时候关注我们的？” “李香敏在的那天，我当时就在大厅里，迎接了郑彩玉和李香敏之后，为她们充当司机。” 宋染回忆了一下，隐约记得是有个人接走了郑彩玉和李香敏，不过由于太不起眼，她并没有留下太深刻的印象。 难怪郑彩衣会找上他们，李香敏和郑彩玉在车上肯定聊起了他们两人，后来霍家找上郑家，郑家结束了与李香敏的合作。 郑家在深市再厉害，也不过是刚起步，和香江的老牌豪门没得比，差距不是一点半点，郑家得罪不起尹霍两家。 这应该就是郑彩衣看到的希望。 “坐吧郑小姐。我很好奇你跟你阿妈的故事，不知道今天是否能满足我的好奇心呢？” 宋染主动对她释放主动。 郑彩衣脸上露出欢喜的笑容，神色也轻松许多：“能让宋小姐和顾先生感兴趣，是我们的福气。想必二位一定已经知道我阿妈的故事，别人都说我阿妈是忘恩负义的舞女。可没人知道，当年是我父亲在有家室的情况下，看上阿妈的美色，逼迫我阿妈不成，害得我阿妈家破人亡，不得不去当舞女救我外公。 但我父亲依然手段强硬，威逼利诱，无所不用极其，后来……阿妈为了肚子里的我，也是为了我外家姚家的家传手艺能流传下去，不得不委身于郑家。” 宋染听得眉头紧皱。 显然，外人并不知道这一段过往，外人只说郑家二小姐的生母是个见利忘义的戏子。 她和顾远霆都没有插话，静静的看着郑彩衣讲述曾经的往事。 “资本家被清算的时候，郑家早就提前得到了消息，他们打算全部偷渡去香江，我阿妈知道了他们的计划，为了报仇，她偷偷举报了他们。 不过郑家当时还不知道这件事，我阿妈回去想带我离开的时候，却被我父亲的正妻、我名义上的那位母亲找人关起来，将我阿妈毁容不说，故意散布谣言说阿妈跟人私奔之后，令人将阿妈丢进了大海。” 宋染攥紧了拳头，这个郑夫人，好狠毒的心。 “我阿妈飘在海上，阴差阳错被偷渡的蛇头救了，将她带到了香江。而原本要去香江的郑家，当天就被提前下放，去贫瘠的小岛上割了十年的橡胶，一个接一个熬死了不少。” 宋染在她之前倒茶的时候，就看到了她手上的刀疤，原来，是割橡胶的刀割的。 郑彩衣半点不提她也被下放的苦，嘴角勾着：“他们，有的是被毒蛇毒虫咬死的，有的是台风天被树砸死，还有的贪吃摸鱼被卷入了大海。我那个面慈心苦的奶奶，她最惨，她是被山里的野猪撞倒了，生生被啃了肉，一边看着野猪吃她的肉，一边流血不止，绝望而死的。可是我却想不明白，为什么郑南山却能好好活着，回来东山再起。” 郑南山，便是她那个父亲。 宋染问：“你那个时候应该还不知道你阿妈是被郑夫人害的，你还小，你阿妈没跟你说她和郑家的恩怨吧。” “我是不知道，但我知道我阿妈爱我，她在郑家小心翼翼都是为了我，又怎么可能将我抛下跟所谓的富商私奔？我猜到她肯定出事了，所以我怨恨郑家的每一个人。可我做不了什么，我太小了，光是为了一口饭活着，都已经耗费了我所有的力气。否则……” 郑彩衣抬起眼，眼中是不加掩饰的狠意。 当年，能发生的意外太多了，可她错过了最好的机会。 宋染：“阿姨在香江过得不怎么好吗？你们什么时候相见的？” “嗯，不太好，她一个被毁容的女人，身受重伤还没钱治，人家免费把她救了并带来香江已经仁至义尽，她只能拖着身体捡垃圾和狗抢食，那时候她身体就留下了病根，后来她靠着手艺，每日不停的给人修补衣裳、做绣活、做旗袍…… 以我阿妈的手艺，她不该如此拮据，可偏偏她命不好，遇不到好人，她那黑心肝的老板把她的手艺占为己有，只给她分很少的钱。香江那时候帮派混乱，那黑心老板背后有帮派撑腰，我阿妈哪敢反抗？ 但饶是如此，那些年，她也给我攒下了很多钱。等她找老乡打听到郑家回深市了，她就立刻回来找我了。我们分离了不过短短十年，可我的阿妈，却老了二十岁不止……” 说到这里，郑彩衣已经泪流满面。 宋染为她递出手帕。 第454章 原来是想招个赘婿！ “谢谢你，宋小姐。” 郑彩衣接过手帕，擦拭掉脸上的眼泪，就继续往下说。 “我阿妈回来已经有七年了，我也从她口中知道了郑家对我阿妈和姚家做的事情，这些年，郑家飞快发展，确实打下了不错的基础，已经不是我跟我阿妈两个人能扳倒的。而且，我现在不想扳倒他，我想成为郑家的当家人。” 她丝毫不掩饰她的野心。 顾远霆第一次开口：“看来郑先生和郑夫人身体不太好，急于选出继承人。” 郑彩衣惊讶点头：“是的顾先生，他们在海岛的那十年，得了很严重的风湿病，他们身体不好，想早点让郑彩玉接手，他们好享受余生。上个月，他们为郑彩玉挑选适龄对象，就是为了招个赘婿进门为郑家发光发热。” 宋染冷笑了一声。 “难怪她看上我的未婚夫，而没有去跟大家族联姻，原来是想招赘婿。” 她是真的生气了。 之前她只以为郑彩玉看上顾远霆，是因为顾远霆帅气英俊的外型和团长的身份，却没想到，郑彩玉是动了招赘婿的心思，把顾远霆想成那种为了金钱甘愿入赘的人，简直可笑！ 顾远霆拍拍她的手：“好了，不必与那种人置气，没必要。” 宋染咬住下唇，心里对郑彩玉的感观更差。 郑彩衣：“虽然我这话有挑拨的嫌疑，但我想说的是，郑彩玉看上的东西就一定要得到，人也是，她后面肯定会想办法继续接近你们，尤其是顾先生。” 宋染：“这我不担心，况且，不是有你在吗？她有什么打算，你一定比我更早知道。” 郑彩衣听到这话，心中一喜：“这么说来，宋小姐是愿意帮我，愿意跟我合作了？” “何乐而不为呢。我相信，彩衣小姐你今后一定会让那些心思不正的人得到应有的惩罚，对吗？” “那是自然！只要我能掌握郑家的一切，郑家的每一个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郑彩衣的眼中迸发出浓郁的野心和仇恨。 “而且我可以保证，我一旦接管郑家，我与宋小姐今后的生意，会一直以您为主，也会做出最大的配合，我们一起实现双赢！” 宋染笑着看向顾远霆。 顾远霆也翘起嘴角，朝她点了点头。 于是，宋染朝郑彩衣伸出了右手——“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接下来，宋染便和郑彩衣商量之后的合作事宜。 …… 即便是多了这么一个变故，顾远霆和宋染依然不曾改变计划。 两人回酒店提前休息，到凌晨的时候，开车出发前往羊城的文昌北路，车的借的霍家长辈的车。 夜晚行车，顾远霆开得不快，他的手已经没有大碍，开得慢是为了注意安全。 本以为夜路车不多，但没想到路上都是来来往往的车，这在京市就不那么常见了，这也侧面反映出，这个沿海的省城，已经开始汇聚全国的经济。 等到地方的时候，才三点多，然而此时的‘鬼市’已经开了，偌大的广场上，路边上，到处都是摆摊的人。 这些摊主拿手电筒照在自己脚下的货，光不会随便晃来晃去。 这种感觉令宋染十分新奇，一路的困意被驱散得干干净净，拉着顾远霆就去地摊上看。 她只是随便看几眼，就发现这些地摊上的古玩大多都是真的，而且来自全国各地，而不单单只局限于南方的区域。 她的眼睛亮了又亮，看到感兴趣的就蹲下来用电筒仔细看。 这里的东西价格也不贵，还可以讨价还价，摊主觉得合适就会卖。 宋染出手大方，很快，顾远霆提着的空箱子就装满了。 他半点不耐烦都没有，反而脸上露出宠溺的笑，让宋染继续看，不要乱跑，他先去把东西放到车上。 “去吧去吧，你也注意安全。” 周围有巡逻的人，倒也不用太担心，这毕竟是大型密集的活动，上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却也不能完全不管，否则在辖区内出了什么事是会影响仕途的。 等顾远霆回来，宋染又已经买了几个明清的小物件，这些收藏价值不算太高，但因为品相好，也是有收藏价值的，等拿到京市的珍宝斋，转手就能卖出翻几倍的价格，拿来送人也挺不错。 接着，宋染在一堆瓷器的地摊前停下。 这个地摊无人问津，旁人看两眼直接就摇头走了。 她蹲下来，用手电仔细看了看，问道：“这是沉船里的货？” 摊主有些激动：“姑娘好眼色啊，没错，这些瓷器都是沉船上打捞出来的，是明清的时候，供给国外皇室的高级货！你看，这是纹章瓷，那些没眼色的说我这是糊弄人的假古董，真是什么都不懂！” 宋染点点头：“的确是纹章瓷，但是你这些瓷器泡太久，被海水腐蚀，釉色太差了，很难卖出去。” 她这话不是为了压价，而是事实，虽说这些瓷器还能再洗洗，但她眼光高，看不上这种。 她问：“不知道您还有没有更好的货？” 一般一艘沉船里，被埋藏在货物里面或者被沙子掩埋的古董往往能够保持光亮如新。 有不好的货，当然也有好货。 “这……确实有，不过不在这边，你们要是把我这些都买了，我就带你们过去。” 看来好货不是他的。 宋染倒没有因为他提条件而生气，她用手电筒扫了扫摊子上的瓷器，想起老裁缝以前说过的一种专门清洗沉船瓷器的办法，说不定能让这些瓷器变得更有价值。 她假装犹豫的说道：“那我再去别的摊子上看看吧。” 摊主则有点着急，对她说：“你要是愿意买，我全部便宜卖给你，不报虚价。” 他摆摊几天还没开张，心知是难以卖出去了，好不容易有个识货的，他迫切的想全部卖出去。 “行，我考虑一下，过会儿天亮收摊之前，我来找你。” 宋染决定先晾一晾他，省得将自己当成冤大头，更何况现在时间还早，她还要去其他的摊子上多转转，说不定能收到什么令她惊喜的货。 第455章 被当成肥羊了？ 明清瓷器、户籍字画、铜器玉器，这里的地摊上所谓是应有尽有。 最多的还是各种古籍书册，基本上每个摊位上都能看到一两本。 宋染比较喜欢有意义的东西，从那个沉船瓷器的老板那里离开之后，她就沉浸式的逛其他的摊子，看到书法不错的古籍就先买下来，回头有时间了可以仔细拜读研究。 这些古籍卖得便宜，简直就像是买大白菜一样。 主要是因为如果是名家的书法字画，早就被人拿去文物商店那些地方卖高价了。 当然也有不识货的货主，这就很考验买家的运气和眼力。 有些人眼力不好，可能流芳百世价值连城的书画在他眼皮子底下他也认不出，错失发财良机。 这种地方，容易捡漏，但捡大漏，就确实要看运气了。 今晚宋染的运气一般，没有看到有顶尖收藏价值的宝贝，不过她已经很满足了，光买各种古籍，她就买了有一大箱子。 然后近代知名书画家的作品，比如齐白石、李可染、黄宾虹、张大千、吴作人等人的书画，她也买了有半箱子，这些现在已经有点价值了，但在宋染看来，是非常便宜的。 这些作品几乎一年一个价，越往后，价值越高。 等天快亮，要收摊的时候，各摊主几乎都认识宋染和顾远霆了。 一来两人盘靓条顺，即使光线看不清楚脸，也能看出两人气质绝佳，再来，就是宋染出手太大方了，她只要是看上的东西都会掏钱买。 不过她不是冤大头，有摊主故意出高价，她也不恼，只是还了个价，摊主不卖她就走，绝不会再回头买。 世界上有眼缘的东西太多了，宋染不是每样东西都一定要拿到手。 这里的摊主大多挺热情，都招呼宋染两人明天再来，到时候还会拿新的货品过去。 宋染笑着答应了。 “靓仔靓女啊，你们考虑得怎么样了？” 等大家都陆续收摊的时候，之前卖沉船瓷器的摊主有些坐不住了，连忙主动找了过来。 顾远霆看向他：“我们准备回去休息，如果你要带我们去的地方不远，我们可以考虑一下，远就算了。” “不远的不远的，往东边走三条街就到了！” 宋染问：“那你的这批瓷器怎么卖？” 摊主：“我这里一共有二十一个瓷盘和瓷碗，我算你们一个一百块，一共只收你们两千块，行不行啊？” “不行，不值这个价，你瓷器上面海水腐蚀的印记清洗不掉，釉质受损，这种瑕疵是致命的，是劣质品，十块钱一个都不一定有人要，你不用把我当成冤大头。” 宋染作势要走，摊主连忙又改口：“那就三百块，你要是买，我就带你去看更好的货品，不过话说在前头，那些货不是我的，而且他卖得很贵。” 两千变三百，这个摊主还真是敢喊价格。 他估计也是想诈一诈宋染和顾远霆，看看两人究竟给不给得起高价。 但其实三百块他这二十一个瓷器也够呛能卖出去。 宋染对这个价格满意，她回头试试用老裁缝的办法清洗看看，如果能清洗干净，那价值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清洗不干净，回头就自己用来盛菜吧，用古董盛菜，外国的皇室没用上，她用上了，倒也挺有一番意境。 宋染主要还是奔着更好的货去的。 一般沉船上都有一小部分保存得比较好的宝贝，而这些瓷器她看了，品质非常不错，是专供那时候的国外皇室贵族，说不定有更有意义更加精致完美的古董。 顾远霆掏了三百元出来。 他故意露出已经干瘪的钱包，扭头对宋染说：“没有现金了，咱们去了先看看吧。” “好，先看看，不一定非要买。” 这样说，是让人知道他们身上已经没钱，购买的意愿并不是很大。 免得回头再次狮子大张口。 摊主骑着自行车在前面带路，顾远霆和宋染在后面的车上跟着。 过了三条街，远远就看到一个古玩店，黑色的牌匾上是金色的字，写着“万宝阁”三个字。 宋染嘴角扬起：“万宝阁，口气不小，不知道里面是不是有着万种宝贝。” “应当有点来头。” 顾远霆一边开车，一边观察四周。 这条街没有其他古玩商店，仅此一家，周围要么是服装店，要么是饭馆书店。 这个点，正是早餐开始的时候，路上有卖肠粉云吞面的，把宋染看饿了。 “咱们先吃早饭，万宝阁的门没开，将人叫起来也要时间。” 顾远霆把车子停在万宝阁的路边上，对宋染说。 宋染表示赞同，买了几个小时的古玩，快把她精力耗尽了，亟需美食补充能量。 正好摊主把自行车停好，朝他们走过来：“两位，你们先在这里稍微一等，老板住在后院，我去喊人。” 宋染：“行，我们去吃早点，吃完应该也差不多了吧。” 言外之意，她是不愿多等的。 这个摊主跟万宝阁的老板关系应该亲近，否则不会卖同一批货品。 摊主打包票：“那是当然，绝不会让你多等。” 谁会把送上门的生意往外推呢。 顾远霆和宋染去吃早点，这边的早点很丰盛，就是份量小一点，正好适合宋染这种什么都想尝一尝、又胃口不是很大的人。 “你点你想吃的，吃不完我来帮你包圆。” 顾远霆让她放心点，这让宋染不用担心浪费粮食，顾远霆的胃口是她的好几倍，而且就算是之前受伤了每天也会锻炼身体，吃得多消耗得也多。 这顿早饭，宋染吃得很满足，最好吃的是牛腩面里面的牛腩，煮得软烂入味，她为此单独要了一份萝卜牛腩，这种广式风味比京市的做法更适合她的口味。 吃饱喝足，刚才的摊主也过来了，把一个身穿唐装、有些发福的中年人介绍给他们。 “两位，这就是万宝阁的老板，你们可以叫他肖老板，正好，肖老板的货放在仓库里了，不在这边，不如让肖老板带你们过去看看？” 第456章 小心血溅到你身上 “肖老板的仓库在哪？” 顾远霆看着二人，平静问道。 宋染则没有多话。 这摊主的话一出，她就察觉到不对了。 万宝阁就在眼前，这种店铺一般都会设有保险库保险柜，专门存放值钱的物件。 而且看万宝阁的门脸，就能看出这个店铺占地够大，里面还有很深的空间，货再多也应该摆得下。 就算到了货多摆不下的地步，作为一个正常的商家，也应该先同买货的人聊一聊，看对方能不能买得起，再拿一两件货过来，在店里商议。 而不是直接带去仓库，多此一举不说，对商家自己而言，也不算安全。 再加上，宋染和顾远霆吃早点的时候有关注摊主的行踪，他不是从正门进去，而且绕到另一个没有门面的建筑，从小门进去，到底有没有进万宝阁的院子里还不一定。 不过，有顾远霆在身边，宋染半点不惧。 这两人送上门来，她也想看看，他们究竟想干什么。 “不远，我们骑车，你们开车，几分钟就到了。” 肖老板看起来很和善，长得白胖，笑起来带好几层双下巴，给人的感觉挺无害。 他说着，就看着两人问：“你们这么大早上过来，肯定是有诚心的，所以我呢，愿意带你们去看看我的好货。不过话说在前头，好货不便宜，我那些可不是地摊上的便宜货。” 宋染微笑着开口：“肖老板放心，东西好，我们自然出价高，不过，我们手里没现金了，得等银行上班了再取。” 肖老板笑呵呵点头：“这不是问题，那我们在前面带路了？” 顾远霆点头，伸手：“请。” 于是肖老板和刚才的男摊主两人骑着一辆自行车，绕了几条街，最后在一个二层的小洋楼前停下。 “这地方看着还不错，像是有钱人住的地方。” 宋染翘着嘴角，心思都已经不在古董上了，满心都是看戏的心理。 “这种地方租着用不了多少钱，看来他们应该是成熟的团伙了，一会儿你要跟我下车吗？” 顾远霆一边停车，一边问她：“怕不怕？” “不仅不怕，还有点激动，我知道你很能打，可上次在香江我没能亲眼看到，今天正是个好机会，对不对？这里不是香江，不能合法持枪，他们就算人再多，也肯定不是你的对手。” 顾远霆看着她雀跃的眉眼，也跟着笑起来。 “对。到时候打起来，你要站在我身后，并且稍微站远一点，免得血溅在你身上。” “知道了长官！” 两人说完都笑了，打开车门出去，顾远霆将车门锁上，把要是放进口袋。 肖老板和摊主笑吟吟走过来。 “你们两位真是年少有为，郎才女貌，这车一台得二十万吧。” 肖老板在车头前，盯着车子看了好一会儿。 这是一辆全新的桑塔纳，在内地很值钱，是有钱人的标配，但对霍家人来说，这车子就比较低端了，只不过是因为来了内地，不想太过高调。 “还行，家里的车。” 顾远霆随口回答。 摊主眼睛骨碌碌的转，推着自行车过来：“肖老板，回头生意做成了，别忘了给我包个红包啊，我回去补觉了，你们慢慢聊啊。” 宋染微笑着朝其挥手：“今天真是多谢你，再见。” “再见再见！” 摊主挥挥手，骑着自行车走了，不一会儿就消失在街道上。 “两位，来，请进，货就在里面！” 肖老板满脸笑容迎两人进去。 宋染假装露出犹豫的神色，看向顾远霆。 肖老板立刻就说：“靓女，我这里就是个仓库，除了一个守门的老伯，没有其他人。你们实在担心呢，我就把椅子搬出来，你们先在院子里坐一坐，我把货拿给你们看。贾老五说你们爽快，是真心想要，懂货，我才愿意带你们来的，其他人想来都来不了。” 顾远霆：“肖老板别误会，我对象她只是胆子有点小，我们并不是怀疑你们的意思。既然来了，当然是真心实意想看的。那我们先进院子，等肖老板拿货给我们，怎么样？” “行，谨慎点也正常，人之常情嘛。” 肖老板一副理解的神色，脸上一直笑容不断，看起来性格很好的样子，乐呵呵的，给人的感觉很无害。 顾远霆和宋染跟着他进了院子，大铁门被关上，被肖老板故意敞开，让两人放心。 接着肖老板进屋后果然搬出来两把椅子，让两人坐下，说他去仓库里拿货。 没过几分钟，肖老板就捧着一个花纹繁复的花瓶走了出来。 “二位，这就是沉船里发现的极品，是专供外国皇室的货，你们看看，不过得拿稳了。” 宋染眼前一亮。 她在肖老板把花瓶放在椅子上之后，轻手拿到面前赏鉴。 这个是很典型的纹章瓷，古代的外销瓷器，一般的瓷器都是花鸟动物等图案，而国外皇室的审美不同，那时候都喜欢夸张繁复的花纹，而纹章瓷，则是将国外贵族的纹章烧到瓷器上，周围在刻画其他宫廷风格的图案。 这个花瓶，两面有贵族纹章，花纹精美，釉质细腻，没有被海水侵蚀的迹象，拿出来像新的一样。 但从瓶底的刻印和工艺来看，能确定是“老”的，大约是明代的。 宋染表现得很满意，问肖老板这样的货多不多，她想收藏。 “多的，这样的花瓶就有六个，还有同样品质的碗碟和瓷盆，你们想看的话，就只能自己进去看了。进去之前，我得跟你们说清楚，这批货我收来的价格不低，就靓女手上的这个花瓶，我的最低价是一万，少了不能卖。你们能接受，咱们就再进去看别的。” 肖老板主动谈起价格，似乎是在看两人的购买意愿和购买能力。 宋染故作犹豫：“一万，这个价格不便宜，我如果要得多，肖老板能不能再少点？” 一万的价格确实不低了，但也说不上狮子大张口，因为这个花瓶不小，做工各方面都很精致，还是出自官窑，这么多年下来，一点瑕疵都看不到，可以说是很有收藏价值了。 肖老板想了想，豪爽点头：“行吧，你如果要得多，我肯定可以便宜一点，正好过几天还有一批货到，可以把仓库空出点位置来。既然如此，你们两个跟我进来吧。” 顾远霆和宋染点点头，不设防的跟他往屋内走。 第457章 不过是拔了牙的毒蛇而已 两人前脚刚进屋，后脚屋子的大门就被重重关上。 宋染回头，便看见身后有两个大男人，块头都不小，身上穿着蓝白色的背心，露出手臂上隆起的肌肉。 这两人凶神恶煞，一个是断眉，一个是三角眼，一人手上拿着一根钢管，不加掩饰的、满眼恶劣的看着两人，露出得逞的冷笑。 其中有个男人说：“肖哥，这个女的长得真带劲啊，待会儿可不可以给弟弟们玩一玩？” 宋染适当的露出害怕之色，抓紧顾远霆的胳膊，满眼震惊的看向肖老板：“肖老板，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们想干什么！” “别紧张啊靓女，我们不是坏人。” 肖老板依然是那副乐呵呵的模样，他说：“他们两个是我的小弟，都听我的话，我这个人呢，比较讲义气，我只为财，不为命。只要你们把车钥匙给我，再去银行取够钱，我就把你们两个都放了。” “肖老板好大的口气，不过是三个人，你以为你能留住我们吗？” 顾远霆冷声说道。 肖老板盯着他，笑了：“我早就看出你是练家子，是当兵的吧，不过我既然敢动手，就不怕你。” 说着，他拍了拍手，楼上又下来两个拿刀的壮汉。 加上肖老板，一共五个人。 “这位兄弟，你如果想你的女人没事，你就老老实实把钥匙交出来，把存折密码告诉我们，我们只要钱，拿到了钱，我们不会干别的。但你要是不配合，我这四个兄弟可不是吃素的。” 肖老板嘴上这样说，他手底下的几个人已经在靠近宋染和顾远霆了。 宋染能感受到这几个男人盯着她的恶意视线，透着不加遮掩的上下打量，这些人身上仿佛带着煞气，像是沾过人命的。 她不信肖老板的鬼话。 他都已经看出顾远霆是军人，连军人他都敢打主意，说明他根本有恃无恐，要么他身后还有背景，要么是人命沾得够多，不怕多个军人。 一旦人死了，死无对证，谁能追究到呢。 而且他们的这个车牌号是深市的，不是羊城本地，让这伙人更加无所顾忌。 “看来没有其他人了。” 宋染一改刚才的害怕，对着几人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这个笑容，让肖老板脸色大变，生怕夜长梦多，大喊道：“立刻动手！尤其是这个男人，给我往死里打！留口气就行！” 然而话音刚落，顾远霆一拳打碎了第一个靠近的壮汉鼻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过来钢管，对着这个壮汉的脑袋狠狠一敲，朝着对方的肚子用力一踹，对方竟被踢飞出去，砸在他身后的另一个壮汉身上。 顾远霆接着转身，宋染也灵巧在他身后转身，以免妨碍他的视线。 不过她的担心是多余的，只见顾远霆对着一共冲上来的两名壮汉就是一顿单方面猛揍，一时间只能听到钢管被敲得变形的响声和惨叫声，对方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宋染几乎快要看不清顾远霆的动作，这两个壮汉三下五除二就倒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了，满脸满脸全是血，地上的刀也被顾远霆踩在脚底。 最后一个壮汉推开身上的人，突然发狂一般举起一旁的桌子，大叫着朝顾远霆跑过来。 宋染后退一步，注意到肖老板手中银光一闪，竟然甩出飞刀来。 “小心飞刀！” 她话音刚落，顾远霆已经从那壮汉手中夺过桌子，并把桌子甩了出去。 桌子飞到半空中的时候，三声钝响，三把尖刀全部插到桌面上。 嘭！ 桌子砸到地上四分五裂。 肖老板见状，脸上横肉直跳，知道是遇上硬茬子了，转身就跑。 顾远霆手中的钢管狠狠砸上还在往前冲的壮汉头上，接着捡起长刀，宋染只听到咻地一声，接着便是肖老板震耳欲聋的惨叫声。 只见那把长刀直直的扎进肖老板的大腿上，鲜血如注般涌出。 太帅了！ 宋染眼冒桃心。 肖老板往前扑倒在地上，坐起来想拔掉长刀。 顾远霆幽冷开口道：“大腿上有大动脉，你拔下来，说不定死得更快。” 肖老板一听，小命休矣，哪里敢再动？ 他哭喊着求饶：“靓仔靓女啊，我错了，你们别报警行不行，我把我所有的钱全部给你们，你们只要把我送去医院，咱们当成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可以吗？我仓库里的古董也归你们！” 宋染嗤笑：“你要是真有那么多古董，就不会干这种杀人越货的生意了。” “小姑娘你不懂，卖古董哪有这样来钱快！我不骗你们，我真有钱，也有古董，你们随便拿，全部拿走都行，只要不报警……” 回应他的，是绑在他身上的麻绳。 这些绳子就在门后，原本是他们用来绑宋染和顾远霆的。 而现在，屋里的四个壮汉和一个肖老板，全被他们自己的麻绳捆住，无法动弹。 肖老板是不敢挣扎一下，他已经流了很多血，害怕真的会失血死在这里。 而其他人被顾远霆打得手脚骨折，鼻青脸肿，更没有反抗的能力。 这样五个危险人物，在顾远霆的手下，连三分钟都不到就“全军溃散”。 “对了，外面应该还有一个放风的！” “嗯，那个摊主。染染，你站在门口看着，我出去一趟。” “去吧，不用担心我，都是拔了牙的毒蛇，伤不到我。” 宋染虽然没有武力值，但她这个人，从来不会帮倒忙，也不会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 肖老板却以为女人好骗，等顾远霆一出去，他就立刻哎哟哟喊疼，喊他要死了。 “靓女啊，求求你帮我把绳子解开吧，我腿上这么大一把刀，哪里敢跑啊，绳子太紧，我血流得更多了，你帮我松开点，不然我的小命真的要交代到这里了啊。你就当是做好事了，你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一条人命死在你对象的手里吧。” 宋染站在门口，抱着胸，平静的看着他。 这人还不死心，想让自己过去，找机会把自己当人质，好放了他们。 她冷笑一声：“你再想打坏主意，信不信我现在就把我对象绑在你大腿上的止血布扯了！” 第458章 屋子里，全员恶人 肖老板以为宋染不知道顾远霆给他腿上绑了个止血带，以为她是什么都不懂的弱女子。 顾远霆军人出身，别说止血，连正骨都会，她耳濡目染，连顾远霆绑人的手法都学会了，岂会什么都不懂？ 肖老板脸色一僵，又继续对她说：“靓女啊，我老实跟你们讲，我们都是苦命人，上有老下有小，逼不得已才干这个的，我有个儿子，他生下来就是脑瘫，为了给他治病，花了很多钱啊！” 说着，他红了眼睛，鼻音浓厚。 “我们几个都有逼不得已的原因，有的是爹娘被恶霸打残了，有的是老婆跟人跑了要养几个孩子，打劫来钱快嘛，不然谁愿意干犯法的事情？我之前说那些话都是为了吓吓你们，其实我们真没有干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 靓女，你就行行好，看在我们还有家人要照顾的份上，让你对象放了我们，别报警，行不行？我们要是被抓进去，我们的家人最后也只有死啊。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靓女你长得这么像菩萨，一定有菩萨心肠，帮帮我们吧！” 其他几个壮汉也都露出可怜的样子，每个人说自己有多惨。 宋染也不打断，就这样面无表情的听着，脸上一点同情的神色都没有。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肖老板几人见宋染竟然一直无动于衷，脸色越来越难看。 随着顾远霆将之前的男摊主提着丢进屋子里，说他已经报警了之后，肖老板的愤怒怨恨终于不再掩饰了。 他那张笑面虎的脸上，露出之前宋染见过一次的扭曲和怨毒，他再也不加掩饰，气急败坏咬牙切齿骂道：“你们这是赶尽杀绝！你们是要下地狱的！得饶人处且饶人，为什么你们一定要做得这么绝！” 宋染冷眼看着他：“真有意思，你自己知道你说的话有几句是真的吗？你明知我对象是军人都不害怕，你们手上究竟染了多少人命只有你们自己清楚。不过，等公安过来，就会调查清楚，真相大白，没人听你狡辩。” 顾远霆已经将那被打得半死不活的男摊主绑好，洗干净手了才过来，牵着宋染的手出去。 大门口看门的老伯也已经被绑了，那老伯头发花白，脚底下竟然也有好几把刀。 这个屋子里，全员恶人。 宋染查看顾远霆的身上，看有没有受伤。 “没有，一群乌合之众，伤不到我，倒是让你受惊吓了。” 宋染摇头：“惊吓是没有的，不过这个地方给我的感觉阴气森森，我进来之后觉得很压抑，可能死了不少人在这里。” “嗯，我刚才去了厨房，有几把砍骨刀卷刃了……等公安过来调查吧。” 宋染皱着眉头，想到这里死了无辜的人，就心里憋闷。 顾远霆紧握着她的手，给她无声的安抚，两人就坐在椅子上晒着升起的太阳，等着公安过来。 几分钟之后，五六辆警车开了过来，下车了有快二十个公安。 一个身穿制服的中年男人走在最前面，快步走到顾远霆面前，和他握手：“您就是顾团长吧，我是文常派出所的所长程海英，刚才是您报案吗？” “是我……” 顾远霆简单的给程所长说清楚情况，并把他和宋染的猜测说出来，建议其他警员在这个院子各个角落里去仔细勘察。 程所长神色一凛，当即就下令让一部分进屋抓人，一部分四处搜查。 “团长？这么年轻的团长？怎么可能？” 肖老板脸色苍白的被拷了出来，他此刻脸上没有一点怨恨，只剩下恐惧和悔恨。 他做梦也没想到，他有一天竟然会对一个团长进行抢劫迫害，本以为顾远霆不过是个小人物…… 这么年轻的团长，一定有无数功勋在身…… 他不仅脸白了，腿也软了。 他这是惹上了什么大佛！ “所长！化粪池里有疑似人体组织！” “所长！花坛里有尸体！” “所长……” 每有人喊一声，宋染的心就往下沉一下。 顾远霆和程所长交谈完过来，搂着宋染的肩膀：“走吧，先去酒店休息，等出来结果，程所长会通知我们。染染，咱们揭露了他们的罪行，以后再没有受害者，而曾经的受害者也能重见天日，这是好事。” 宋染点点头：“是啊，起码，他们能重见天日，回家了。远霆，幸好有你。如果只有我自己，我不敢跟他过来，也无法发现他们的罪行。” 顾远霆摸摸她的头发，温柔道：“也许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这个案件很大，我们可能要在这边多逗留几天了。” “你的假还够吗？” “待会儿去酒店我打电话报备一下，摧毁这么大的窝点，我也算是立功了。” 宋染被他逗笑了，心情也好了不少。 两人开车找酒店，这次没有奢侈去住总统套房，洗漱完，宋染还躺在床上在回想今天的事情。 “别多想了，休息吧，你要是好奇，等睡醒了我带你去公安局看看。” “嗯嗯。” 宋染其实就是想知道究竟有多少个受害者，又都是怎么受骗的。 她自己也清楚，如今经济复苏，会滋生很多罪恶，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每时每刻都有罪行在发生，无数人在法律边缘游走。 她和顾远霆只是两个渺小的人，制止不了什么，但幸好，他们这一次的“探险”，让一个犯罪团伙毁灭，可能在无形之中救了很多人。 在顾远霆的怀抱里，宋染慢慢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下午四点，两人在酒店对面吃了东西，就去往程所长所在的公安局。 程所长热情的将顾远霆和宋染迎接进去。 “顾团长，您和您对象这次真是帮我们破了大案，半个月前，我们辖区发生两起抛尸案，一直没有找到嫌疑人。而且因为对方有作案经验，尸块上没有任何能够辨认身份的衣物或胎记，让这两个案件变成无头悬案！没想到，今天法医比对成功了，那洋房里有一部分尸块和抛尸的尸块是出自一男一女两个人，可以确定为肖老板等人合伙作案！” 宋染叹气，忍不住问道：“程所长，请问今天一共发现多少受害者呢？” 第459章 打不死就往死里打 “目前比对出来，洋房内一共有十一个受害人。” 这个数字一出来，顾远霆和宋染都皱紧了眉头。 “这么多人……” 顾远霆问程所长：“肖老板他们交代了吗？” “还没，都是硬骨头，不过交代是迟早的事。” 程所长没有具体说，不过都知道，这个时候用点手段让人招供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听说经过救治之后，肖老板等人都没有生命危险，那下手自然就不会留情了。 程所长说：“这十一名受害人的钱包身份证都在，我们已经联系了他们的家人亲属过来……” 这些受害者，几乎都是外地人。 宋染猜测，他们应该就是以同样的套路，吸引古董爱好者，根据每个人的性格来制定骗人方案。 那个摊主在她去其他摊子逛的时候，应该就和他的同伙接头了。 他们挑选的一定是有点闲钱的人，亦或是为了拿货去本地贩卖的古董商人，普通人不在他们的目标之内。 天黑，反而成了掩饰罪行的帘幕，方便他们暗中观察。 因为都还没招，顾远霆和宋染就没有多呆。 两人刚从所长的办公室里出来，就听到外面有人喊冤。 “我们万宝阁从不干违法的事情，那个什么肖老板，我都没见过几面，我们怎么可能是一伙的啊！你们搞错了，真的搞错了！” 两人抬眼望去，就看见一个和肖老板身材相似的中年人在那里闹，拒不配合。 乍一看，这人长得跟肖老板挺像的，可能是因为胖的人都长的有点相似，因为人一胖，五官就没有突出性了，加上两人肤色也差不多，再打扮得相似的风格，不熟悉的人很容易认错。 “顾团长，这个人是万宝阁真正的老板，姓肖，我们正在调查他和里面那伙人是什么关系。” 这人姓肖？ 那看来“肖老板”肯定不姓肖了。 “辛苦了程所长，有进展的话麻烦让人知会我们一声，我们就住在玉海酒店。” …… 本以为还要个几天才出结果，没想到第二天一早，公安局的电话就打到了酒店。 顾远霆和宋染很快就到了所里。 “除了那‘肖老板’没招，其余人都招了，他们的身份基本信息都已经调查出来，事情也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脉络……” 那“肖老板”，真名金元华，是广省人，来自下面的县城，早年因为失手打死了怀孕的妻子，被判了几年劳改出来的，家里还真的有个脑瘫儿，是他亲自从他妻子肚子里剖出来的，医生推测是缺氧导致伤到了脑袋。 但听村里人的说法，他不是失手打死人，他经常喝酒了对妻子拳打脚踢，后来还怀疑妻子偷人。 总之他劳改出来后就来了羊城，和一帮游手好闲的人聚集在一起，经常因为投机倒把关起来。 后来开放了，不管这些投机倒把的人，倒真让这个金元华一帮人利用倒卖古董赚了些钱，但金元华染上了黄和赌，钱不够花，嫌钱来得太慢。 有一次他和他的兄弟刀疤一起把古董卖给一个香江来的有钱人。 “那个香江佬太有钱了，他手腕上戴的是金表啊，听说是什么劳力士，很值钱的，金哥和我都红了眼，我们卖古董赚差价，他这一单我们才赚几十块钱，都不够我和金哥花的！我们当时只是想把他的表抢过来，真没想弄死他啊。 是他自己命不好，真是他自己命不好，我们晚上专门蒙了脸，想抢了金表就跑的，可他竟然认出了我们，喊出我们的名字。抢劫要判刑的，他肯定会报警，我们没办法，才捅死他了！你们说，他当时要是没认出我们，不就不用死了吗？” 这个刀疤脸的口供，他是第一个跟着金元华的小弟，这是他们第一次杀人抢劫以及分尸。 这一次来钱太快太容易了。 光是金表就值不少，更别说这个香江人钱包里还有很多钞票。 只是当尝试过来钱快的滋味后，他们就看不上一笔一笔的小生意了，等他们的钱挥霍一空的时候，两人开始重新打起了杀人抢劫的主意。 他们的人也越来越多，手段越来越成熟。 这年头，买古董的都是有钱人，他们做的依然是古董生意，区别是他们不再干买货卖货赚差价，而是通过地摊卖古董，来筛选有钱人，根据对方的性格来制定各种不同的套路，吸引人上门。 摆摊的除了宋染和顾远霆见过的摊主，其他四个壮汉平日里也会出去摆摊，他们都是见人穿着打扮是有钱人，就故意要带人去万宝阁看更好的货。 “鬼市”就是他们罪恶的温床，他们特意挑在鬼市，就是因为收摊早，天亮时，万宝阁还没有开门，这个时候，金元华假扮成万宝阁的“肖老板”，再将人骗去洋房仓库。 十个人里面只要有一个上当，他们就赚了。 而这次，他们以为顾远霆和宋染是大肥羊，以为宰了他们，能够几个月不开张的。 因为宋染花钱真的太快了，她在地摊上买了很多古玩，顾远霆好几次去车上放东西。 他们看上了顾远霆的车，看上了他们买的一车古董，也觊觎宋染的姿色，以至于迫不及待的想将他们引上钩。 但他们万万没想到，顾远霆竟然身手这么好，更没想到他是某军区的团长，没想到事态会变得这么严肃。 打不死就往死里打，谁能撑得住？ 除了金元华，其他人全招了。 金元华招供也是迟早的事情，他身为团伙头子，挨的打更重。 受害人都是近期在羊城的失踪人口，短短一年，竟然死了十多个人，这个事情太大，瞒不住，很快就上了新闻。 报纸一出，去“鬼市”的人直线降低。 顾远霆和宋染准备回深市了，不过宋染还是去了两次“鬼市”，买了不少古玩，又去了一趟真正的肖老板开的万宝阁。 经过调查，肖老板的确是无辜的，受的是无妄之灾，还影响了万宝阁的生意，但好在他和他家人都想得通。 没事就要烧高香了，生意差点就差点吧。 宋染挑了两件古玩，结完账准备走。 这时，肖老板忽然喊道：“靓女靓仔，我在派出所见过你们！你们别走，我有东西送你们！” 第460章 送子观音，很灵的 “送我们东西？” 宋染停下，和顾远霆互相看了一眼，面露好奇。 柜台里面，几个小孩子冒出头来，新奇的盯着两人看。 “哥哥姐姐长得好漂亮！” “错啦，男生不可以说漂亮，要说帅！” “他们长得比画报上的人还好看，我们长大以后也能长这样吗？” “我长大以后想长姐姐这样漂亮！！” 几个小孩子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真是童言无忌，说话的神情太可爱了。 这几个孩子，是肖老板的孙子？ 肖老板看着已经四十多了，总不可能生了这么几个小不点吧，可能是结婚早，孙子也生得早。 宋染忍俊不禁的笑了笑。 这时，肖老板捧着一个盒子出来。 “靓仔靓女，这个是我从派出所放出来之后，就给你们两个准备的，为了感谢你们两个，要不是你们，我不知道背了多少冤债啊，那些可怜的受害者，估计还以为是我这个‘肖老板’害了他们！我呢本来想拿去派出所的，没想到你们两个竟然过来了，真是缘分呐！” 宋染看着这么大一个盒子，东西应该很贵重，摆手道：“肖老板，您不用客气，遇到这种事情，我们不会袖手旁观，我对象他是军人，这是应该做的，心意我们领了，礼物就不收了，您拿回去吧。” “不行不行！你们一定要收！不然我良心上过不去的！我这个人很迷信的，这一年总是生病，感觉背很重，就在这两天，我突然就一身轻松了，你们懂我的意思吗？” 肖老板十分艰难的用他一点都不标准的普通话和两人交流，还说他们如果不收的话，他就是长途跋涉，也要把礼物送过去。 宋染和顾远霆都明白他的意思。 宋染想了想说：“要不这样，您送个不怎么贵重的，别弄这么大一个盒子，我们也不方便携带。” “这个不大！也不是很贵重！而且最适合你们！对了，你们这么年轻，应该还没有要孩子吧？” 嗯？ 为什么肖老板突然问这个。 宋染羞涩道：“老板，我跟我对象还没到结婚时间，还不打算要孩子。” “我就知道，所以我给你们挑了这个礼物，肯定合适你们！” 说着，肖老板将盒子放在柜台上，打开盒子，露出一个白玉观音来。 这观音开脸非常慈祥，一看就是大师工，底下的莲座也无比精致，看风格很像是宋代的。 看到观音像，再联想起刚才肖老板问的有没有孩子的话，宋染哪里不明白，肖老板这是送尊“送子观音”给她和顾远霆呢！ 她脸颊泛红，都不好意思看顾远霆了。 两人还没结婚了，生孩子这个事情，连想都没有想过！ 顾远霆却似乎对这个礼物很满意，他问肖老板：“这个观音像会不会很贵，这样吧，我花钱买下来，您再另外送我们一个别的做礼物。” “不行不行，就这个，就这个！我既然挑了这个给你们做礼物，就没有考虑贵不贵的问题！对了，这个送子观音很灵的，你们看，这是我的老七老八和老九，你们说灵不灵？” 宋染：“啊？这是您的孩子啊，您有九个孩子？” 她之前还以为是孙子来着！ 肖老板骄傲道：“不止，我媳妇儿又给我生了一个，正在坐月子呢，生了个小公主，嘿嘿嘿！” “那、那真是恭喜了！”宋染不理解，但尊重，有些人就是喜欢孩子。 她看肖老板这几个孩子都白白嫩嫩的，身上的衣服也干干净净的，一看就是好好照顾着长大的。 生长在这种家庭，就算有十个兄弟姐妹，也很幸福啊。 “多子多福嘛，也祝你们多子多福！” 顾远霆笑着将礼物接过来，对肖老板道谢：“多谢肖老板的礼物，我们很喜欢。” 宋染腹诽，看来顾远霆真的很想要孩子？ 也对，他大院里同龄的那些人，孩子都会打酱油了。 他应该也是想要的。 宋染在想，她和顾远霆的孩子，肯定长得很可爱吧，也不知道是像她多一些，还是像顾远霆多一些呢。 她发现她不排斥生孩子，可能应该对象是顾远霆，不过也不能太早，肯定要等结婚了以后，再顺其自然了。 肖老板的好意，两人都领了。 就是东西太贵重，价值不低，两人都不想占这个便宜，尤其是菩萨像这些，更不能白拿的。 所以上车之后，宋染看到肖老板的一个儿子在门口好奇的探头，她招了招手，小声说：“过来，姐姐给你糖吃。” 小家伙很快就跑了过来，宋染不仅给了糖，还拿信封装了现金，给这个白嫩的小朋友。 “这个拿去给你爸爸哦。” 小朋友很乖巧的点头，拿着东西就进去了。 顾远霆则发动了车子，等肖老板拿着信封出来的时候，车子都已经走远了。 “哎，这两个后生仔，真是一点便宜都不愿占啊。” …… 顾远霆和宋染两人轻轻松松的来，回去带了几车东西。 除了他们车上塞满了，后面还跟着两辆卡车。 因为宋染从万宝阁离开之后，又看到了一个不起眼的古玩店，结果里面很多东西都合她的眼缘。 其中居然还有一个元青花的花瓶，瓶身完美，没有一点瑕疵，宋染花了三万的高价，将其买了下来。 还在那个店铺里买了不少古董桌椅，都是名贵木材，关键是风格是南边的风格，和北边的风格泾渭分明似的，很有特色。 因为看了这个古董店，宋染就有些不愿意走了。 顾远霆开着车带她走街串巷，最后又买了大几万的古董，整整装了两卡车才装下。 当真是花钱如流水啊。 再加上在深市买的，算上那些零碎的小件，各种书册，加起来得有上千件。 这么多东西，郭高的珍宝斋都要放不下了。 好在宋染的家够大，能够放得下。 这些“收获”，冲淡了这次惨案对宋染的影响，等回到深市的时候，心情已经调整得差不多了。 回到酒店，宋染就给郑彩衣打去了电话，告诉她，他们回来了。 计划可以实施了。 第461章 得罪了霍家，故意不邀请 郑家住在深市刚开盘就卖爆的“美好花园”小区内，是这个小区的“楼王”，即为位置视野最好的房子，房间面积也比普通住户要大。 他们是有小洋房的，不过因为这个楼盘足够火爆，郑南山让一家子人都搬了过来。 自从下放之后，郑家的人丁越来越少，郑南山几个兄弟姐妹死得只剩一个妹妹，早已出嫁。 郑家一家四口，再加两个保姆，住在这个五室三厅的楼房里还是有些逼仄。 郑太太正跟郑南山吐槽：“这个楼房好是好，但要跟其他住户一起挤电梯，房子也小了点，平时说个话，隔壁房间都能听得到。跟我一起打麻将的周太太和杨太太，她们都是住在洋楼里，干什么都方便，我这都不好意思喊太太们来咱们家里打麻将。” “行行行，都随你，你想搬，咱们就搬回去，行吗？” 郑南山有些不耐烦，他现在正为一件事苦恼。 “东海，你还在想霍家的事呢？霍家拿的那块地就那么好？” 霍家如今是深市上流社会议论的焦点，霍家来深市发展已经不是秘密，但就在前两天，霍家在深市拿下了一块地皮，天价引起轰动。 在郑太太看来，用那么高的价格，拿下一块地皮，虽说的确是最中心的地段，可就算是要建所谓的富人别墅区，也肯定不能回本的。 丈夫还想和霍家合作，霍家没有理会，她反倒觉得不掺和的好，免得赔进去不少。 “你不懂，现在很多香江的有钱人都有意来深市买房，但是普通的楼盘满足不了他们的需求，霍家要做的是有钱人的生意，是你这种妇道人家想象不出来的。等别墅建起来，你、杨太太她们，绝对第一个抢着去买的。我自然是不敢奢望和霍家合作这么大的生意，咱们还没这个本事，我现在奇怪的是霍家的态度！” “什么意思？霍家又不是只拒绝了你，也拒绝了其他人啊。” 郑南山皱眉道：“可是今天霍家邀请深市的企业家去参加宴会，所有人都邀请了，唯独没有喊咱们郑家！” 就在这时，打扮一新的郑彩玉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她穿着晚礼服，手里提着小包，推开书房的门，对两人说：“爸妈，人家可能只是忘了邀请我们，毕竟霍家不是咱们本地的，有疏漏也正常。这样的场合，我们郑家怎么能迟到？咱们家可是深市的首富耶！不去的话，人家恐怕还以为咱们得罪了霍家，以后咱们的生意都要受到影响的。” 郑南山欣慰的点头，站起身来，拍拍郑彩玉的肩膀：“彩玉真是懂事又聪明，以后将郑氏交给你，我和你妈都能放心养老了。你说得对，咱们要是不去，才真正影响咱们家的生意。” “就是，爸妈，你们快点换衣服吧，咱们一家三口早点过去。” 郑彩玉推着两人赶快去换衣服，一会儿喊司机过来接。 看着父母回房换衣服，郑彩玉抱着胸倚在书房的门上，看着正在拖地的郑彩衣，高高在上说道：“妹妹，今天这种场合，就不让你当司机了，免得别人以为咱们郑家连司机都请不起呢。” 郑家有保姆，还是两个，不过家里习惯了让郑彩衣干这些活，两个保姆只负责做饭，因为郑彩衣做饭难吃，而且有钱人家里都有保姆，他们家不请，显得没有排面。 不仅如此，郑彩衣住的还是最小的房间，原本是给保姆准备的，后来两个保姆睡大房间，郑彩衣只能睡保姆间。 郑彩衣听了这话，头也不抬的说：“姐姐，万一是咱们郑家得罪了霍家，霍家故意没有邀请咱们，到时候你们被赶出来，岂不是难堪？” 郑彩玉冷笑一声：“你在开什么玩笑，我们怎么可能得罪霍家？之前李香敏的合作我们已经拒绝，连照片也全部还了回去，霍家肯定已经看出我们的诚意，绝对不可能故意不邀请我们！” 郑彩衣没有再说话，继续拖地。 但郑彩玉却满脸不爽，等爸妈出来之后，就把刚才郑彩衣说的话复述给两人听，还故意添油加醋，说郑彩衣不盼着家里好，天天只知道说丧气话。 “啪！” 郑夫人沉下脸，一巴掌朝着郑彩衣的脸颊就打了过去。 “你这个贱东西，以后再敢胡说八道，损我们郑家的气运，我打烂你的脸！” 郑彩衣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起来，她垂着头没说话。 郑南山对这种情景已经见多不怪，他一边打着领结，一边冷漠的看了郑彩衣一眼，说：“我们把你养大，让你过上这么好的日子，你要知道感恩，你如果不盼着点郑家好，那就给我滚出郑家。” 以往，郑彩衣是不会顶嘴的，但今天，她抬起头，用更冷漠的目光看着郑南山。 “我有让我将我生下来吗？” “你说什么！” 郑南山不敢置信的看着她，怀疑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他是当初对她生母强取豪夺，可他除了大房的名分，什么都给了对方，结果呢，结果那个女人不告而别，趁郑家出事，抛下他，跟野男人跑了！ 他恨极了那个女人，同样，他也迁怒于郑彩衣。 但郑彩衣那个时候还小，那女人一定不会跟她说这些，她不可能知道当初的事情。 “我说，你生下来，却虐待我，不如不生。你们把我生母说得那样不堪，可难道不是你自己管不住下半身吗？” “孽女！你找死！” 郑南山抄起一旁的花瓶，就要朝郑彩衣砸过来。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电话铃声响起来了。 郑彩玉：“爸，应该是司机到了，咱们走吧，别去太晚，咱们得早点去跟霍家人打好关系，免得让其他人钻了空子。回来再收拾她吧，多的是时间。” 郑南山气得手指都在颤抖，他怒不可遏的指着郑彩衣：“你等老子等着，敢说这种不孝的话，老子回来把你皮打烂！” 郑夫人和郑彩玉在一旁幸灾乐祸的笑。 等三人出了门，站在原地的郑彩衣脸上缓缓露出一个冷笑。 第462章 阿染，我应该没认错人吧 霍家举办宴会的地方，是霍家早前在深市买的一个花园洋房内。 经过翻修，这个花园洋房看起来十分高级，周围花草树木的布置都好似极为讲究，听说是找大师设计，总之光是外观，看着就给人一种低调的奢华感。 进来的人都无一不感叹。 “听干妈说，霍家要这次拿地要建的别墅，就在这种类型，这个宴会一出，想必不少富家太太都心痒难耐，到时候别墅一出，早早就要被抢购一空了。” 宋染站在花园里，和顾远霆笑着交谈。 顾远霆点头：“而且这种偏向西方风格的建筑，确实更容易令人追捧。” 这话也没错，这个时候，世人的看法就是，西方的都是好东西，洋房就是比普通的房子漂亮。 况且这个偏西方风格的别墅也的确好看，简约的线条感给人的感觉就是很高级。 不过也有很多人喜欢中式园林的风格，而且这种风格要能建得很好，造价反而比其他的风格更贵，家具也比西方的家具贵。 就像宋染的那个房子，里面的家具都能买好些套四合院了。 两人说着话，大门外传来喧哗声。 宋染嘴角一勾，挽着顾远霆的胳膊说：“远霆哥，郑家人来了！” 顾远霆笑容宠溺：“你又有热闹可看了。” “抱歉，没有邀请函，不能入内，这是主家的规矩。” 门口的管家礼貌说话，不过阻拦的姿势却很坚决，说出来的话，更是让郑家三人面子上挂不住。 外面有认识郑南山的人对管家说：“这是咱们深市的首富郑南山，大概是霍家忘了发邀请函了吧，要不你们进去问一问？” “是啊，应该是漏掉郑家了。” 大家也是给郑南山面子，毕竟现在郑家的地位摆在这里，既然看到了，总不好不开腔在旁边看笑话。 万一郑家记仇，回头针对他们，就得不偿失了。 谁知，这个管家却好像不近人情似的，说：“抱歉，主家邀请的名单里面没有郑家，三位请回吧。” 郑彩玉脸色涨红，气声道：“这位大叔，你进去问一问不行吗？你这么死板，你主家知道吗？都跟你说了，我们郑家是深市的首富，你如果不去，等时候霍家怪罪，肯定第一个把你开除！” “把谁开除？我怎么不知道我霍家要开除我家的管家？” 霍春生大步走了上去，沉声问道。 他是霍家的长子，也是霍秋霞的大哥，还是霍云烨和霍云霏的父亲，宋染喊他大舅。 深市的地产生意是他干的，不过他之前没来深市，前两天拿下深市最好的地皮那天才过来。 这次他出面，代表的就是霍家正式进军深市的房地产，也是一个信号。 郑南山看到他，连忙说：“霍先生，我是郑南山，咱们前两天刚见过面的，不知道您还记得我吗？” “郑南山？” 霍春生冷肃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忽然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我当然记得郑先生。” 郑南山和郑彩玉三人顿时心中一喜。 看吧，连霍家现在的接班人都记得他们，可见他们郑家在深市的确是有头有脸的。 三人抬脚就要进去，好继续跟霍春生寒暄，却听到霍春生冷笑着说：“就是你们郑家差点跟剽窃我妹妹作品的李香敏合作，我怎么不记得？阿染，我应该没有认错人吧？” 霍春生朝宋染招招手。 “没有看错，大舅，的确是这个郑家。” 宋染和顾远霆一起走过来，到霍春生身边，目光看向郑家三人，最后悠悠然落在郑彩玉的身上。 郑彩玉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她发现霍春生这样的大人物，竟然好像把宋染当成真正的霍家人看待，态度很亲切的样子。 这怎么可能？ 宋染她只是霍秋霞的干女儿而已啊，跟霍春生有什么干系！ 郑彩玉并不知道，霍秋霞是霍家最小的女儿，最受霍家人疼爱，尤其是她的几个哥哥，对霍秋霞这个妹妹是有求必应。 而宋染救过霍秋霞和她当时腹中孩儿的性命，这一件事，就已经对霍家而言，是莫大的恩情。 后来宋染去了香江，还救了霍春生的女儿霍云霏的性命，揭穿了三太太母女二人的计划和罪行，让霍家的小辈都逃过了一劫。 霍家的这些长辈们，看宋染就跟看福星似的。 霍春生是最恨三太太和李香敏的，就算郑家和李香敏的生意没成，李香敏拿着他妹妹霍秋霞的设计照片，找郑家差点合作成功，这个事情，在霍春生这里，就跟判了郑家死刑一样。 他来深市，本来是奔着让郑家破产来的。 不过还没开始实施，宋染就找上他了。 宋染有所求，他当然配合。 “霍先生！我们已经没和李香敏合作了，她回了香江之后我们就不曾联系，而且我女儿彩玉她把您妹妹霍女士的设计作品已经还给宋染小姐了！彩玉，你快过来跟宋染小姐说啊！” 郑南山意识到霍春生语气中的怒气，连忙着急的解释。 郑彩玉一副恭恭敬敬的样子，诚恳的看着宋染说：“宋小姐，照片我是交到您手里的，当时霍云霏小姐也在旁边，我不知道霍先生为什么还会迁怒郑家，宋小姐，是不是我哪里得罪了您，我现在就给您赔罪好不好？” 她这话一出，好似成了宋染无理取闹，借着强大的背景，故意找郑家的麻烦一样。 郑彩玉觉得宋染绝对不会告诉霍家人，自己跟她之间因为男人发生了一点龌龊，这会让霍家人觉得宋染只知道争风吃醋、儿女情长的，容易惹霍家人厌恶。 她宋染再厉害，也不过是霍秋霞的干女儿，跟霍家没有半点血缘关系，宋染想要讨喜，就不可能将不好的一面暴露在霍家人面前。 郑彩玉自认为她这样一说，宋染就算是心里生气，也得顾及颜面，跟霍先生解释清楚，再客客气气的让他们郑家人进去。 想到这里，她眼底带着几分得意。 自己跟着父亲在商场上打拼了好几年，岂是宋染这种刚从乡下进城的乡巴佬能比的？ 然而，她忽然看到宋染嘴角上扬，像是看小丑一样的眼神看着她，缓缓开口。 第463章 完了，郑家完了 “郑小姐恐怕是贵人多忘事，你为什么得罪我，你要真不记得了，我不介意提醒提醒你。” 宋染眸子里带着明晃晃的笑意，就这样看着郑彩玉。 郑南山听到这话，心里面猛地往下沉去。 竟然真的是得罪了人！ 霍家不是漏了给他们郑家发请柬，而是故意忽略了他们！ 周围的人见状，全都闭紧了嘴巴，不敢再向着郑家说话了。 郑家在深市的确有本事，这几年顺风顺水顺财神，生意越做越大，可即便如此，跟香江的大家族根本没法比，跟霍家更是没得比。 郑家这些年的积累，还不如霍家的九牛一毛。 这些应邀过来的人，没有一个敢得罪霍家的，要敢得罪，那也不用在深市混了。 郑彩玉心里羞恼到了极点，她咬着唇，好一会儿没说出话来。 郑南山连忙拉着她：“彩玉，还不快点给宋小姐道歉，你有眼不识泰山，怎么能得罪宋小姐，快点给宋小姐赔罪！” 郑彩玉不敢不低头，她心里纵然有万般不愿，此刻也不得不对着宋染赔礼道歉：“对不起，宋小姐，是我不对，惹您生气，您大人不记小人过，请不要跟我这个小人物一般计较。” 她本以为宋染这个下马威结束，就该借坡下驴，谁知道，宋染却抬了抬手，制止道：“可别，我哪能当得起郑小姐的赔罪，当日在证券交易所的时候，郑小姐得意洋洋的跟我未婚夫说他的眼光不行，也不知道郑小姐是有多看不起我，这么想抢走我的未婚夫。郑小姐这般高高在上的人，给我道歉，岂不是有损你的人格？” 听到这话，周围人满脸震惊，全都远离郑家人，之前几个帮着郑家说话的，这会儿恨不得割掉自己的舌头。 早知道郑彩玉竟然敢跟霍家认的干女儿抢男人，他们说什么也不会多这句嘴。 郑南山郑太太的脸都已经白了，没有一点血色。 郑彩玉更是僵在原地，不敢相信宋染竟会当众说出来。 顾远霆揽着宋染的腰，居高临下冷睨了郑彩玉一眼，道：“有些人连给我家染染提鞋都不配，也不知道哪来的大脸，觉得她能插足我们的感情。心思肮脏的人，穿得再光鲜靓丽，也掩饰不了内里的糟污。” 他很少这么厌恶一个女人，除了吴明珠之外，郑彩玉是第二个。 郑彩玉脸上羞愤得涨得通红。 “好一个郑小姐！好一个郑家！” 霍春生冷笑连连，声音明明不大，却给人一种风雨欲来的压迫感。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霍家大太太带着一众贵夫人走了出来，她亲昵的挽着宋染的胳膊，对她说：“阿染，远霆说得对，这种人啊，连给你提鞋都不配，不知道怎么有脸想知三当三的，可能是家教不好的缘故吧。” 宋染笑了起来，大舅妈说话真是一如既往的气死人不偿命，以前在香江的时候，大舅妈就说了不少让李香敏难堪的话。 大舅妈故意让这些太太们出来，等同于站在郑太太的对立面，以后，郑太太也没法让这些太太们给自己男人吹枕边风了。 郑南山着急道：“霍先生，霍太太，这应该是有什么误会……” 霍大太太不等他们说完，就摆手道：“我们霍家不欢迎这种人，你们回去吧，以后有霍家的场合，希望你们不要出现在我们面前，否则，我丈夫可能会忍不住秋后算账的。” 霍春生冷眼看着郑家三人，他太太的话，就是他的意思。 郑南山差点站不稳，手都在发抖。 郑太太也维持不住脸上的风度。 完了，郑家完了！ 郑彩玉这会儿已经完全缓过心神来，她大声说道：“霍先生霍太太，这是误会，我没有想要破坏郑小姐和霍先生的感情，他们可能是误解了我的意思，我对他们两人一直很尊重，是想和他们做朋友的！你们不能因为他们是一句话，就让我们郑家在深市没有立足之地啊！我们郑家手底下还养了两百多个员工，宋小姐他们一句话，就能让两百多个家庭流离失所！宋小姐，你自己能安心吗？” 不得不说，这个郑彩玉还是有头脑的。 她坚决否认，并且露出不卑不亢的姿态，拿郑家底下的工人说事，让人产生同情的同时，也会觉得郑家是负责任的好人。 把宋染衬托为，为了一己之私，害郑家手底下几百号员工失业的坏女人。 一个心怀几百号员工家庭，一个只为一己私仇，听起来，当然是郑彩玉要更加占理。 可郑彩玉不知道，宋染根本不是奔着整垮郑家去的。 宋染面不改色，淡淡看着郑彩玉：“郑小姐能言善辩，这份心思不用在正途上真是可惜了。我们什么时候说要整垮你们郑家？什么时候说要让你们手底下的员工流离失所？不过是让你们不要再出现在我们面前而已，郑小姐倒不必给我们安这么大一顶帽子。” 霍春生道：“我们霍家还不至于对你们这些无名小卒动手，只不过，你们郑家的家教，令人不敢恭维。” 郑南山眼中闪过希望的火苗，连忙说：“霍先生，宋小姐，我回去之后一定对彩玉严格管教！让她好好反省错误，以后再来给宋小姐赔罪！” 见宋染没有拒绝赔罪，郑南山意识到这位宋小姐只是对郑彩玉生气，并没有真正迁怒郑家，他的心脏就跟坐过山车来到终点似的，终于平缓了不少，长长松了口气。 他也有些恼火，气愤郑彩玉没有跟他们说她跟宋小姐之间的矛盾，害得今天当众丢人。 如果郑彩玉早些说清楚，他们早点过来赔罪，就不会毫无预兆的被霍家拒之门外，当众为难了。 郑彩玉咬牙，低头一副认错的模样，眼底却闪烁着怨恨的冷光。 宋染她神气什么啊，不过是有霍家当靠山，没了霍家，她算什么东西！ 靠着干亲的家族耀武扬武算什么本事？ 她可是郑家的亲生女儿，将来继承还会继承郑家，郑家所有的荣耀都是她的！ 可宋染呢，不过是靠着别人，狐假虎威而已！ 又算什么本事！ 早晚，她要把宋染踩在脚底！ 第464章 该换个接班人了 郑家三人怎么来的，又怎么回去了。 他们一走，今天发生的事情就成了深市上流社会中的笑料。 都说以后霍家的宴会，郑家是别想出现了，要知道，这次算是拿下地王的庆功宴，过两天，霍家大太太要过生日，还要办一场生日宴，汇聚深市名流呢。 有人还专门去证券交易所询问，得到的竟然还真是郑彩玉与宋小姐作对，不仅当着众人的面，教育宋小姐不该花男人的钱，要自己有能力赚钱，还说宋小姐的未婚夫顾先生没有眼光。 这挑拨的意味，真是不要太明显。 换个脾气大的，早就把事情闹大了。 而宋小姐不过是没让郑家去参加霍家的宴会，如果不是郑家上赶着去自取其辱，说不定这事也就过去了。 “这个郑彩玉，真是把郑家坑大了，挑赘婿挑到霍家身上，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 “是呀，我当时也在场，郑彩玉她当时还不承认，我看郑南山夫妻俩挺懵的，估计也没想到她这么大的胆子。” “这下郑家只怕是要完了，只要霍家不原谅，霍家在深市一天，就没有人敢跟郑家合作。” 也有人说：“没这么夸张吧，霍家不至于为了一个干亲，闹太大，这样对霍家也没好处啊。而且还不是霍家大爷的干儿女，是他妹妹认的，霍家刚来深市就树敌，对名声也有影响。” “那哪是普通的干亲啊！那个宋小姐，她从歹徒手上救了霍先生妹妹和其腹中的孩子，那个孩子想现在是尹家的下一任继承人！前阵子，宋小姐和她未婚夫去香江之后，还救了霍家大爷的女儿！听人说，宋小姐是尹霍两家的幸运星，把她看得比亲生的还亲！” “什么！我以为只是普通人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竟然还有这样的来头！” “还不止呢，我太太跟霍太太打麻将，听她透露，她长子现在在京市发展，喜欢上了顾先生的妹妹，他们霍家以后是要求娶顾家女儿的，你说那郑彩玉看上谁不好，看上了顾先生，还想使下作手段，霍家能不生气吗？” “我还听说，宋小姐这个未婚夫也是大有来头，年纪轻轻，就已经是团长级别了，家里全是红色人物，以后前途无量！” “嘶！郑家这回真是踢到铁板了！” 很快，这些议论的声音也传到了郑家的耳朵里。 郑南山真正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在家里将郑彩玉大骂了一顿，甚至在盛怒之下，狠狠打了她一耳光。 这是郑彩玉懂事以来，第一次挨父亲的打。 挨打的时候，郑彩衣就在旁边看着。 以前都是她看郑彩衣挨打，而今天，她和郑彩衣调转了身份，仿佛那个不被父亲喜爱的人，从郑彩衣变成了她。 郑彩玉跪在地上：“爸！我知道错了，我现在就去给宋小姐赔罪，直到她原谅为止！爸，您别担心，她当众说过不会为难咱们郑家的话，她最多只会为难我，她想怎么折辱我都可以，我一定会让她消气的！爸，您跟妈身体不好，你们消消气，别气坏了身体，我自己做错的事情，我自己承担！” 郑南山听到这话，心里软和下来，他是真心疼爱这个女儿，毕竟是正宫生的，血脉纯正，以后郑家是要交给郑彩玉的。 他将郑彩玉扶起来：“这件事，你就当成是对你的磨炼，一个人成功之前，总会遇到各种各样的挫折，就算是被打入谷底，也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就像我们郑家，当年人人都说我们完了，但我们不仅没完，还成为了深市的首富。彩玉，一时的屈辱算不得什么，忍辱负重，早晚有一天，你能凌驾于你怨恨的人之上！” “爸！你放心，我什么都懂！” 一旁的郑彩衣低头听着，眼神闪了闪，嘴角露出一个冷嘲的笑容。 郑彩玉连续吃了几天的闭门羹。 后来，酒店保安看到她，就直接将她拦在门外。 “不好意思郑小姐，我们酒店总统房的客人说您整天去骚扰她，令她感到困扰，还请您不要再进去打扰我们的贵客了。” 郑彩玉被这样拦在外面，只觉得一颗自尊心都被宋染摧毁得干干净净，可她无可奈何。 就算她守在酒店外面，也根本没有对宋染道歉的机会，因为宋染身边多了霍家的保镖，她一过去保镖就把她往外面推。 这番态度，明显就是拒绝她的道歉了。 郑彩玉回家大骂宋染太小气，她都这么低声下气，宋染还不满意。 而郑南山也一天比一天焦虑，心中的不安越来越浓，随着郑家一桩即将谈成、就差签合同的生意突然告吹，郑南山气病了。 郑彩玉医院酒店两头跑，不断的遭受打击，内心愈发疲惫，连对伺候郑南山都没有那么上心了。 而很快就到了霍太太的生日宴，各家都收到请柬，唯有郑家依然没有请柬。 不少人暗地里幸灾乐祸，打算借此机会，吞并郑家产业。 郑南山仿佛老了好几岁，手底下几个跟了他很长时间的老员工也来天天找他抱怨，如今工厂虽然还没停工，但现在一个合同没谈成，就有可能有第二个、第三个…… “郑总，霍家那边对郑氏不满，是因为大小姐的缘故，可如今您让大小姐负责郑氏的大部分工作，这可能会让霍家加大力度针对咱们啊。” “是啊，郑总，就算是为了郑氏考虑，您也应该换个接班人了。” 郑南山何尝不知道是郑彩玉的原因？ 可是他总共就两个女儿…… 想到这里，他的目光朝一旁正在给人倒茶的郑彩衣望去。 目光才看过去，他就立刻收回目光。 不行。 郑氏就算真垮了，他也绝对不会把郑氏交到郑彩衣手上。 那样一个见利忘义、抛夫弃女的女人生下来的女儿，生性凉薄，真要把郑氏交到郑彩衣手上，到时候第一个被扫地出门的就是他和他太太以及郑彩玉。 郑太太在一旁冷哼了一声。 “几位，你们如果没有好办法，就不要在这里打扰我们老郑休息！” 这时，一个十几年前就给郑家做过事的老员工低声对郑南山说：“郑总，有件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向您汇报，还要麻烦郑太太回避一下。” 第465章 他曾经有个儿子啊 “什么事情还需要我回避？” 郑太太沉着脸，眼神犀利。 “郑太太，不好意思，这的确是一件重要的事情，暂时不方便向您透露。” 这个老员工是如今深市郑氏服装厂的厂长，姓孙，是郑南山手底下最有能力的人之一，早年也是和郑南山一起长大的，岁数相当。 两人既是好友，也是郑南山最信任的手下。 “行了，你和彩衣先出去。” 郑南山摆手，脸上已经尽显疲态。 孙厂长：“麻烦二小姐留下来，此事和二小姐有关。” 这话一出，郑太太脸色大变，眼底闪过惊慌。 郑南山看在眼里，皱起眉头。 郑太太：“能有彩衣什么事，她不过是个拖地洗衣的小丫头，快到晚饭时间了，我带各位去安排晚饭吧……” “你出去。” 郑南山的脸色冷了下来。 郑太太顿时不敢多言，低着头走出去，关门的时候，还多看了郑彩衣一眼。 郑太太一走，刚才说话的孙厂长就拿出了一张照片。 “郑总，这是香江那边的侦探寄过来的老照片，这些年您一直在找二姨太的下落，其实她当年并非跟着富商私奔，而是被人毁容丢进海里，被好心人救去了香江。” 这话一出，郑南山瞬间就从病床上坐直了身体，拿起照片看。 泛黄的照片上，是一个脸上带着伤疤的女人，她骨瘦如柴，但郑南山一眼就看出，她是姚碧华，一个他又爱又恨的女人。 照片上，她在缝纫机前缝补衣裳，背景还有几个像她一样的女工，可见她是在给人工作。 郑南山抓住孙厂长的手，着急问道：“她人呢？把她带回深市没有？我要见她！” 孙厂长却摇头道：“郑总，十年前二姨太攒够钱想偷渡回来找你们的时候，那艘渔船翻了，她被卷进了大浪里，没了。” “没了？！” 郑南山不敢置信的松开对方的手，看着泛黄的照片，他的眼睛里流下泪水。 “碧华，是我误会了你啊。” 郑彩衣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幕，嘴角露出一抹讥嘲的冷笑。 光看他这副模样，还以为他是个多么深情的男人。 不过是，鳄鱼的眼泪罢了。 这时，孙厂长又说了一个让郑南山更加崩溃的话。 “郑总，香江的侦探找到当年救了二姨太的蛇头，对方说，二姨太当时怀孕了，肚子里的男胎都成形了，结果因为受伤，孩子也流掉了。二姨太的身体就是这样垮的，您看照片里，她瘦得完全没有人样了。” “她竟然怀孕了？！还是个男孩！谁干的，是谁这么恶毒，要害死碧华和她腹中孩子！” 郑南山果然满脸愤怒和懊悔。 因为郑彩衣知道，郑南山这辈子最遗憾的事情，就是他没能生下一个儿子，来继承他的家业。 他把家业交给郑彩玉，并不是他多喜欢女儿，只不过是因为他没有儿子可以继承，他没得选择。 他妈临死之前最大的遗憾也是郑家没能生下一个男丁。 如今有人告诉郑南山，你并不是没有儿子，只不过你的儿子被人害死了，他又如何能不愤怒呢？ 刚才他听到姚碧华被人毁容，也没有问一句，现在知道对方曾经怀了他的儿子，倒是想要追究了。 郑彩衣冷笑的同时，心中对宋染生出敬佩。 这个计策是宋染想到的。 她可以通过架空郑南山，得到郑氏，但用现在这样的办法，才能让郑南山悔不当初，与郑太太母女二人离心，反目成仇。 而且这样的速度会更快，更轻松，从内部分崩离析。 她阿妈怎么可能怀他的孩子呢，阿妈恨死他了，给他长年累月用药，导致他后来不孕不育，再也没能生下其他的孩子。 郑南山捂着脸痛哭，也不知道是怀念“已死”之人，还是怀念他那“未出世的儿子”，亦或是两者都有。 郑彩衣收拾好心情，语气温和：“爸，您别伤心了，我阿妈和弟弟一定不希望您这样伤害自己的身体，您一定要好起来，为他们报仇啊。” 郑南山抬起头来，看向这个一直被他迁怒的女儿，朝她招手。 “好孩子，这些年，是爸误会了你跟你妈，爸对不起你啊。” 郑彩衣露出感动的神色：“爸，您别这样说，我才知道，您这样爱我阿妈，我一直以为您怨恨她，没想到您还怀念着她，我以为……我以为我的出生是个错误，是我错怪了您。” 郑南山有些心虚，当年对碧华来说，彩衣这个孩子的确是错误，不过，他觉得后来那些年，他对母女两人极好，碧华肯定是感动的，也肯定爱上了他。 如果不是被人毁容，丢进大海，他和她的儿子会出生，彩衣这些年也不会受这么多的委屈。 那个孩子要是能生下来，现在已经十几岁了，过几年都能接手家里的生意…… 越想，郑南山心里越恨，越不甘心。 明明他有儿子的，明明他可以和碧华好好过日子，可是他儿子没了，碧华也没了！ 可能因为知道姚碧华并没有跟富商私奔过好日子，并且发现她在香江受苦受累攒钱回来找他，还死在了风浪里，尸骨无存，郑南山心中对她的所有怨恨全部消失不见，只剩下浓浓的怀念。 郑彩衣挤出的眼泪，砸落到郑南山的手背上。 郑南山抬头，看着郑彩衣肖似碧华的脸，眼中泪光闪动，对她许诺道：“彩衣，爸一定会找出伤害你阿妈和你弟弟的凶手，为他们报仇！这些年苦了你了，爸要补偿你这些年所受的委屈，从今天开始，你就跟着这些叔叔伯伯学习工厂管理，以后……” “不可以！” 就在这时，郑彩玉大用力推开门，跑到郑南山面前，大喊着制止：“爸！你怎么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联合起来骗你的！郑彩衣她名不正言不顺，凭什么管理我们郑氏！她不过是个舞女的女儿，她……” “啪！” 郑南山一巴掌狠狠打在了郑彩玉的脸上。 第466章 宋小姐送来的礼裙 郑南山怒声呵斥：“没规矩！那是你小妈，她不是舞女，她以前也是大家闺秀！我主意已定，以后就让彩衣跟你一起管理郑氏，你如果容不下她，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这时候的郑南山，满心都是对姚碧华的愧疚，哪里听得进去其他？ 谁反对他，就是跟他作对。 门口的郑太太流下眼泪，眼底闪烁着恨意。 她如何也没有想到，当年姚碧华竟然没死，还被人救去了香江，更没想到，姚碧华那时候肚子里已经怀了个男孩！ 她这辈子就生了一个彩玉，之后肚子就再也没有了动静。 凭什么姚碧华能够怀上男孩？ 她又无比庆幸，幸好她当机立断把姚碧华毁容、打个半死，丢进海里，否则，这个郑家哪能有她的地位？ 可是，为什么郑南山这么多年过去还要找人调查姚碧华的下落啊！ 他就这么放不下这个贱.人吗？ 她咬着牙说：“现在争管理有什么用，郑氏已经被霍家针对，把郑氏交给彩衣管理，郑氏只会垮得更快！” 说起霍家，郑南山的脸色也沉了下来。 郑彩玉眼神冰冷的看着郑彩衣，你想跟我抢，我让你什么都得不着！ 她宁愿郑氏破产，也绝对不可能将郑氏交到郑彩衣的手上！ “郑总！恭喜啊！我来给你送请柬来了！” 忽然，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敲门进来。 “祝总？什么请柬？” 郑南山惊讶看着对方，这是跟他郑氏有生意合作的祝总，这两天本该续约，对方却一直以有事推脱。 说白了，对方就是在观望，观望郑氏会不会因为得罪霍家而垮台。 这个墙头草，竟然亲自送请柬，什么请柬？ 不止郑南山好奇，在场的人全都满心好奇。 “霍家的请柬啊！今晚霍大太太生日宴，我太太今天提前过去跟霍大太太打麻将，宋小姐想起没给你们发请柬，这不，我特意就来给你们送过来了。” 祝总笑呵呵的说，一边将请柬递给郑南山。 “恭喜郑总啊，看来郑家和霍家，算是冰释前嫌了啊。” 郑南山脸上露出狂喜之色，孙厂长几人也很高兴。 郑南山看向郑彩玉：“看来你这几天坚持道歉有效果，宋小姐这是原谅你了，否则不会给我们宋家送请柬来。你去快打扮，这次把你妹妹带上，让她也去长长见识！” 郑彩玉皱眉，心想她根本没有机会和宋染道歉，宋染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的原谅她？ 这是宋染害怕霍家不高兴，所以服软了？ 想到这里，她眸光闪动，看着郑彩衣说：“爸，霍家那么大的场合，就别让彩衣去了，她从来没有去过这种场合，可别给咱们郑家丢人了。” 郑太太也连忙说：“是啊，好不容易咱们才有机会去参加霍家这个宴会，彩衣可能会怯场，这次就算了，下次好好教教她再参加这种场合吧。” 郑南山一想，也是这个道理，这不是小场合，万一闹了笑话，郑家又得成为笑柄。 想到这里，他对郑彩衣说：“彩衣，这次委屈你了，下次爸带你去，而且你也没有参加这种场合的衣服，现在买也来不及了。” 郑彩衣低着头，低眉顺耳的：“我都听爸的。” 郑南山欣慰，觉得她很懂事。 然而，祝总却满脸古怪的看着他们说道：“郑总，你要不要先看看请柬，宋小姐邀请的主要人物，是你家二小姐啊。” “什么？” “这不可能！” 郑太太和郑彩玉失态喊道。 郑南山连忙将请柬打开，里面果然清清楚楚写着，邀请“郑二小姐郑彩衣及郑家人”，郑彩衣的名字写在正前面，在郑家人之前！ 郑彩玉看到这些字，脸都绿了，怒瞪着眼睛，质问郑彩衣：“你做了什么！你是不是背着我去找宋染了！” 郑彩衣抬起头来，无辜的看着郑彩玉：“姐，我的确找她了，可是我是为了咱们郑家啊，我去找她，是替你向她道歉，希望她能对我们郑家高抬贵手，难道我做错了吗？” 郑南山呵斥道：“郑彩玉，你怎么回事，你没能得到宋小姐的原谅，彩衣一心想着郑家，找宋小姐道歉有什么错，她是你妹妹，你怎么能用这种态度对她！” “爸！我不信她这么好心！而且宋染那个人……” 郑彩玉顾忌到还有外人，她委婉道：“总之宋小姐不可能轻易原谅我，我觉得不对劲。宋小姐也不可能因为郑彩衣去道歉，就邀请她吧。” 郑南山听着，也觉得哪里不对。 郑彩衣缓缓说道：“爸，我想宋小姐主动邀请我，是因为有个扒手接近她，被我喝止了，就这么简单，宋小姐她其实性格很好，还说其实想跟我们郑氏合作，只不过是因为姐姐竟然觊觎她的未婚夫，让她很不高兴。” “合作？你说的是真的？” 郑南山听到这两个字，精气神都好了不少。 “千真万确，爸。” “她一个普通人，能怎么合作！她又代表不了尹家和霍家！爸，你不要被骗了！” “你给我闭嘴！” 郑南山呵斥。 他看向祝总：“不好意思祝总，让你看笑话了，我们马上就带上彩衣去赴宴，今天多谢祝总特意来医院给我们送请柬。” “这么客气做什么，那我就先走了，待会儿在霍家见。” “好，祝总待会儿见。” 祝总走了，孙厂长也先和其他几个老员工一起离开。 郑南山一边拔掉手上的针，一边下床，对郑彩衣说：“彩衣，走，爸带你去买几身好裙子，带你去参加宴会！” 郑彩衣神色乖巧点头。 郑太太心中恐慌，觉得郑南山这意思，是不带她和彩玉一起去，她连忙拉着郑南山，说：“老郑，现在买已经来不及了，正好她们姐妹俩身材差不多，不如让彩衣穿彩玉的裙子，一起回家收拾，再去霍家，不然迟到了也不好看。” 郑南山心道也是，都这个时候，真耽误了去晚了不合适。 郑太太和郑彩玉一回家，就给郑彩衣找最丑的裙子。 然而，郑彩衣还没穿上丑裙子，门外突然传来敲门的声音。 保姆去开门，很快，保姆抱着一个大包装袋进来：“太太！这是宋小姐给彩衣小姐送来的礼裙！” “什么！？” 母女俩嫉恨得红了眼。 …… 霍家。 宴会已经开始了。 宋染这次就是打打酱油，并未盛装，只穿了一条得体的长裙，此刻顾远霆正陪着她在旁边吃小甜点。 今天宴会上她主要任务是给郑彩衣撑场子，撑完场子就该回京了，合作的事情可以电话交谈。 她挺期待郑彩玉那个高高在上的郑家大小姐今天会是什么样的吃瘪表情。 第467章 受过你阿妈的恩情是真 霍家宴会宾客如云。 宋染吃完两个小蛋糕的时候，霍云霏终于换完衣服出来了。 她学校已经开学，今天周五放学了特意过来，是来给她妈咪庆生的，当然，她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来看热闹。 她经常和宋染煲电话粥，所以知道郑家的事情，今天这种亲眼看热闹的好机会，怎么能错过呢。 “你这条裙子很好看，云霏，这种打扮还挺适合你的，偶尔穿一穿也不错。” 今天这种场合，霍云霏是盛装出席，她哥来不成，她没法懒惰，还得跟着她妈认认人之类的。 好在这里不是香江，不用没那么正式。 霍云霏穿的是礼服裙，之前她总是说她不适合这种盛装打扮，宋染觉得她只是纯粹不喜欢，实际上挺好看的，毕竟她精致的五官摆在这里，有优秀的家族基因。 霍云霏开心的挽着宋染的胳膊，对顾远霆说：“顾大哥，我借阿染一会儿，你不会吃醋吧？” 顾远霆失笑：“我像是那么容易吃醋的人？” 霍云霏开玩笑：“看来你对自己的认知还不清晰，你可是移动的醋罐子耶！” “哈哈！” 宋染捂唇偷笑。 移动的醋罐子真的太夸张了。 顾远霆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一本正经说：“吃醋更健康长寿，对我和染染都有好处。” 把霍云霏逗笑得前俯后仰。 她笑了好一会儿才收了笑，拉着宋染：“好了好了，阿染快点陪我去见客，一会儿我妈咪要生气了！” 她有点社恐，不太喜欢和生人打交道，但今天她妈咪的生日宴会，不打招呼又不行，所以拉上宋染跟她一块去。 顾远霆看着他家染染落落大方上去与人打招呼的样子，一双深眸里满是宠溺和骄傲。 这是他的未婚妻。 “顾先生……” 也有人上前来跟顾远霆套近乎，也想打听打听顾家在京市是什么背景。 顾远霆游刃有余的回应，温和有礼，却又半点有用的消息都没有透露出去。 “郑家人来了！” 过了一会儿，宋染和霍云霏过来找顾远霆，三人一块到门口看热闹。 这几天，郑家一直是议论的中心。 大家都知道郑家大小姐得罪了霍家，不少同行都虎视眈眈盯着霍家，只等找个机会将其一口吞下。 这会儿郑家人一来，几乎所有目光都看了过去。 先下车的，是郑家家主郑南山。 他下车之后，胳膊上挽着的，不是郑彩玉，而是另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身上穿的礼裙一看就很高级。 “那是谁啊？怎么不是郑彩玉？” “好靓啊，以前怎么没见过这个女仔？” “好像是郑家的二小姐郑彩衣！” “不是吧，那个二小姐不是长得普普通通，整天低着头，一副畏缩的模样，竟然长得这么明艳大气？” 众人觉得难以置信。 郑家二小姐一向跟个透明人一样不起眼，提起她，就会想起她有个当舞女的亲妈，只要说起她那亲妈，所有人都会满脸鄙夷的骂上两句。 连带对郑二小姐也没什么好感。 今日却不曾想到，郑南山竟然挽着二女儿的手，率先走了出来，后面跟着的，才是郑太太与大小姐郑彩玉。 虽说郑彩玉得罪了霍家，可以理解她现在不受宠，可是，也不应该带着一个这样不光彩的女儿来这种大场合吧。 有人觉得郑南山这是病得严重，得了失心疯，敢把外室生的女儿带到霍家的宴会上，这不是嫌郑氏活得太长吗？ 在郑南山身后的郑彩玉也这样想。 说白了，郑彩衣的身份就是上不得台面。 现在是新社会，讲究的是一夫一妻，霍家人就没有找小老婆的，向来以夫妻恩爱、兄友弟恭而出名。 这样的家族，肯定看不上郑彩衣这种不光彩的小三之女。 就算宋染对霍家有恩情，可是她邀请郑彩衣来参加霍太太的生日宴，霍家人心里肯定不高兴的。 长久下去，宋染也会霍家厌恶。 郑彩玉在心头冷笑。 宴会上的众人也神色各异。 然而，就在这时。 霍太太带着女儿霍云霏以及宋染，三人看到郑家人来了，竟然笑吟吟的迎了上去。 更令人不敢置信的是，霍太太竟然上去，亲切的握住了郑彩衣的手：“好孩子，你就是碧华的女儿啊，和她长得真像。” 郑彩衣眨眨眼，看向宋染。 她怎么不知道还有这一段“戏”？ 众人也全部露出震惊的神色，怎么回事，霍太太认识郑彩衣的亲生母亲？ 宋染笑着对郑彩衣点点头，同她说：“彩衣，你可能不知道，我大舅妈她早年见过你母亲，还穿过你母亲做的旗袍呢。” 郑彩衣有些傻眼，这是真的这回事，还是编造的啊。 霍太太握着郑彩衣的手，回忆道：“你母亲早年在黑老板底下做工，有一段时间，我们霍家女人穿的衣服都是出自她的手，可惜我们当时并不知道这件事，只以为是那个老板的手艺。而我跟你母亲也算是有渊源，我的手包丢了，是她帮我送回去的，手包里有对我很重要的东西。” 郑彩衣阻止宋染被扒手偷东西是假，不过是她们随口编造的一个借口。 但霍太太受过姚碧华的恩情却是真。 说到这个，姚碧华当年那张泛黄的照片，还是霍家帮忙从那黑老板家里的一堆老照片里找到的。 霍太太正是因为看了这张照片，想起了当年帮她找回手包的女人。 也是姚碧华脸上的伤疤太过显眼，看了就很难忘记。 霍太太不是没有找过姚碧华，但是对方住在相当于平民窟的地方，没有身份，平时不敢出来，只靠着黑老板那点微薄的工资吃饭，所以没能找到对方。 还有关于旗袍，那是因为宋染买了姚碧华做的旗袍送给霍太太，她拿到手里就认出来这是她曾经穿过的样式。 好的手艺，总是有好的辨认性。 霍家之前一直从黑老板那里定制衣裳，以为是对方的手艺，可后来姚碧华来了内地找女儿之后，对方店里的工艺就大不如前，因此霍家也跟对方断了生意。 所以霍太太一眼就看出这是她曾经喜欢的手艺。 后来她从宋染这里听说了姚碧华悲惨的人生，霍家的女人都心地善良，听了之后，自然是心疼的。 因此虽说是演戏，但她对郑彩衣这个孩子，是打心底同情的。 第468章 我女儿出门脑子被门撞了 外人不知道宋染帮郑彩衣的事情。 更不知道郑家当年的辛秘。 光从现在霍太太对郑彩衣的态度，就知道这位不是正室生的郑家二小姐，走了大运，以后郑氏可就不是郑大小姐的一言堂了。 郑彩玉和郑太太在后面，脸色铁青，差点连基本的礼貌微笑都快维持不住。 郑彩衣不仅得到了宋染的好感，竟然还跟霍太太扯上了关系！ 只有郑南山满脸笑容，和郑彩衣好似一对很亲近的父女，上去跟霍太太寒暄。 他当然高兴。 一来，他知道了当初他最爱的女人并没有背叛他，而且死于回来找他的路上，死之前还给霍太太留下过恩情，如今惠及郑家。 二来，霍太太这样亲切的态度，郑家肯定不会再遭到为难了，有霍家这层关系，说不定还能蒸蒸日上，郑氏越来越强大。 不少人都过来跟郑南山说话，恭喜声不断，显然大家也是这样认为的。 反观郑太太和郑彩玉母女二人，被冷落到一旁，无人问津。 也不算是无人问津，很多视线隐晦的投来，那些视线里掺杂着各种情绪，像是在幸灾乐祸的看热闹。 看着如同众星捧月一般的郑彩衣，还有旁边盈盈微笑的宋染。 郑彩玉心里恼恨不已，这样的难堪，她是第二次体会了，上一次也是在这个场合。 她怀疑这是宋染故意针对她弄出来的阴谋，她不过是看上了她的男人，想抢过来而已，又不是杀人放火，宋染为什么要对她赶尽杀绝？ “彩玉，你那个妹妹不过是小三的女儿，凭什么霍家这么看重她啊。” 这时，一个和郑彩玉年龄相仿的女生来到郑彩玉身边，忿忿不平的低声说道。 郑彩玉看向她，她是杨家的小姐杨清云，跟她一样，底下也有个“小妾”生的，而且还是个弟弟，以后极有可能继承杨家的财产。 正是因为身世相似，杨清云觉得她们是一样的人，把她当成好朋友，经常跟她吐槽家里的事情。 她眸光微动，脸上露出无奈的神色：“可能是因为我得罪了宋小姐，人家故意拿彩衣打我的脸吧。” 杨清云神色更是愤怒：“你根本没做什么实质性的事情，她为什么要这么针对你？这种做法太没人性了！” 郑太太在一旁说：“嘘，清云，你小声点，别让霍家听到，到时候连累你。可能霍太太并不知道郑彩衣她生母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估计是宋小姐瞒着的吧，她如果知道，肯定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此亲切的对待郑彩衣了。” 郑彩玉跟着叹气，说：“以后郑家的家业，或许就落到郑彩衣身上了，跟我再无关系。” “哪有这样的道理！你才是正经的婚生女，她郑彩衣算什么东西！你们不敢说，我去帮你们说！” 杨清云怒气冲冲的就要跑去霍太太那里。 郑彩玉假惺惺喊了一声就没有再喊，和郑太太对视一眼，母女俩脸上露出算计成功的窃喜，快步跟上去等着郑彩衣丢脸，等着看霍太太发现被欺骗之后的神色。 “霍太太！您肯定不知道郑彩衣的生母是什么人吧，我想宋小姐肯定没有告诉您，她的生母，是个见利忘义的小人，是个插足他人感情的舞女！” “清云！” 杨太太本来还在和其他太太说说笑笑，见到她女儿突然冲上去，她瞬间大惊失色，跑过来就想堵住杨清云的嘴。 但她还是晚了一步，杨清云话已经说出口了。 整个宴会厅，突然安静得落针可闻。 郑彩玉则是死死盯着宋染，她想从宋染的脸上看到惊慌失措的神色，想看到霍太太当众指责宋染，可没有…… 宋染脸上的神情根本没有任何变化，她还是那样淡淡的，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微笑，仿佛高高在上的看着这场闹剧，仿佛一切都在对方的掌握当中。 郑彩玉心中咯噔一跳，再次生出不好的预感。 “霍太太！不好意思，我女儿她今天出门的时候脑子撞了一下，您千万别听她胡说八道！清云，快点跟我去医院！” 杨太太着急忙慌的去拉杨清云，疯狂想要挽救。 杨先生也抹着头上的汗，一边跟霍春生霍太太道歉一边拉杨清云。 “你们别拉我！我没有撞到脑袋！为什么不让我说！我就是看不惯小三的女儿堂而皇之出现在这种场合！霍先生霍太太，你们肯定不知道吧，郑彩衣她亲生母亲在郑家出事的时候跟人跑了，她……呜呜呜！” 杨清云的嘴被杨先生杨太太两人一起给堵住了，让她说不出话来。 “这是做什么，我们这里又不是不让人说话的地方，杨先生杨太太，你们将杨小姐放开，让她继续说。” 霍春生开口道。 郑太太和郑彩玉心中狂喜，就算霍太太向着宋染，不计较，可霍家大爷肯定是要脸面的，他既然让杨清云继续说，说明他也很想知道真相。 杨先生杨太太只好松开。 杨清云立马就指着郑彩衣，大声的说：“郑彩衣她娘在郑家下放之前，就跟一个有钱的港商私奔了，她抛夫弃女，嫌贫爱富，这种人的女儿也肯定不是好人，肯定是故意接近你们的，你们不要被她给骗了！” 众人都神色各异，有人看向宋染，郑彩衣好像是宋染亲自邀请的，不知道她此刻是什么心情。 霍太太却说：“哦？她跟有钱的港商私奔？可我遇到她的时候，她过得很惨，还告诉我是有人害她毁容，将她丢进海里，连肚子里怀的男孩也因此流产。你们知道的，怎么跟我知道的有出入？” 郑太太暗自攥紧了拳头。 杨清云是个没脑子的，想也不想的说：“不可能！肯定是她被富商抛弃了，编造的瞎话！她过得惨，那是她活该！自找的！” “啪！” 郑彩衣一步上前，一巴掌打在杨清云的脸上。 杨先生杨太太两人瞪大眼。 霎时间，场上鸦雀无声，都不敢置信的看向郑彩衣。 她竟然在霍家的宴会上，当众打了杨家小姐一巴掌！霍家人一定会很生气吧！ 会不会把郑彩衣赶出去？ 然而，令人没想到的是，即使发生了这种事，霍先生霍太太居然也没有露出生气的神色。 而宋染站在了郑彩衣的身边，目光看着杨清云：“杨小姐，你不知真相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辱骂彩衣的生母。可有的人知道真相，却没有告知你一声，任由你来闹，把你当枪使，似乎用得很顺手。” 说话间，她的视线转而落在后面的郑彩玉母女二人身上。 第469章 这，才是真相 宋染此言一出，所有人的视线都跟着她转向郑太太和郑彩玉母女二人。 郑太太听到宋染的话，吓得脸色煞白。 郑彩玉也吞咽了一口口水，立刻否认：“宋小姐为什么这样看着我，我没有让杨清云去说那些话，跟我没有关系。” 杨清云挨了一巴掌，脸上正火辣辣的疼，听到郑彩玉这话，她傻眼了，扭头过来，看向郑彩玉：“彩玉，我帮你说话，你否认什么？你是正宫生的，她郑彩衣的出身本来就不光彩，你怕什么！” 宋染：“那是因为，郑彩玉没有告诉你，彩衣的生母并不是那种人，她是被人所害，毁容之后打得半死，再被人抛入大海，还故意散布出她与人私奔的谣言。这，才是真相。” “不可能！” 杨清云下意识的大声否定。 在她的眼中，郑彩衣的生母就是嫌贫爱富、嘴脸丑恶的女人，和她爸爸在外面养的小三一样！ 所以她不喜欢郑彩衣，就像不喜欢她那个被她爸爸接回来的弟弟！ 宋染的目光落在不说话的郑南山身上。 “郑先生，您难道不该解释一下，就这样任由外人误会彩衣吗？” 郑南山被她这一句话架在火上。 霍家手眼通天，可能他们这边的侦探刚调查出来，霍家也知道了，所以郑南山不意外宋染知道这件事。 而且眼下不管怎么看，宋染对彩衣都是很友好的，且还有点护着的意思。 郑南山虽然不想把事情闹得人尽皆知，但宋染问了，他只得回答：“刚才宋小姐说的没错，当年，碧华她离我而去，其实不是与富商私奔，而是被人所害。我也是才知道事情的真相，这些年，我和大家一样，都误会了碧华。” 后面这话，是跟大家解释为什么这么多年任由外人辱骂姚碧华，因为他也才刚知道事情真相，他也被蒙在鼓里，他并非一个冷血无情之人。 郑彩衣低着头掩饰眼底的冷嘲。 郑太太和郑彩玉脸色已经无比难看，她们仿佛感觉有人在笑话她们。 杨清云看向郑彩玉，郑彩玉闪躲着回避她的视线。 她攥紧手指，恨声道：“郑彩玉，你我姐妹一场，我帮你出头，你一句话不说就算了，竟然还瞒着我，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 郑彩玉咬唇说：“清云，我没想到你会上去跟霍太太她们说这些话，我要是知道，肯定会阻拦你。我更没想到彩衣她会打你，你的脸疼不疼啊？” 她假惺惺关心。 杨清云又觉得郑彩玉无辜了，以前郑彩玉也经常关心她，比她爸妈还在意她。 这个宋小姐，肯定是在故意挑拨离间。 杨清云捂着脸摇头，看着郑彩衣说：“就算你生母没有跟人私奔，也掩饰不了她曾经是舞女，并且插足别人感情的事实！你就是不光彩的外室女！” “杨清云！你疯了吗？” 杨先生忍无可忍，一巴掌打在杨清云另一张脸上，气得手都在颤抖。 他给霍家人道歉：“对不起霍先生霍太太宋小姐，我女儿被我们惯坏了，她是被人挑唆，才说着这些话的，我们这就带她离开！” 霍春生：“我看不必了，不如今天就当着大家的面，郑先生把事情说清楚了，免得改天我再听到有人说，我们家阿染和一个小三生的女儿是好友。” 霍太太：“没错，郑先生，我从碧华的口中，听到的事情可不是外面传言的那样，你如果不说清楚，我不介意帮碧华澄清一下。” 这话一出，郑太太和郑彩玉的脸上彻底没了血色。 郑太太是最清楚当年郑南山跟姚碧华之间的情感纠葛了，当年她也多次从中作梗，却还是让郑南山得逞，让姚碧华怀了身孕，被郑老太太迎回家去。 郑彩玉自然也是知情的。 本来郑南山不必说这些的，郑彩衣小三之女这种不光彩的身份也坐得牢实，可谁能想到，姚碧华竟然同霍太太说过当年的事情！ 这让郑南山哪里还敢乱说？ 霍太太不知情就算了，可她知情啊。 虽然不知道当年姚碧华究竟跟霍太太说了什么，但看霍先生和霍太太以及宋小姐的态度，不仅没有瞧不起郑彩衣的意思，还给她在背后撑腰，显然霍太太知道的，应该是真实的真相。 “当年……” 郑南山喉咙艰涩，有些难以启齿。 郑彩玉急声道：“爸爸！当年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姚阿姨也已经死了，过去的事情，还有什么必要去提它呢！” 只要郑南山说出口，从今往后，她和她妈妈一定会成为深市圈子里的笑话。 不仅如此，最重要的是，郑彩衣的身份会得到洗白，以后没有人会因为郑彩衣不光彩的身份看不起她，以后郑氏落到郑彩衣手上就更加名正言顺了！ 不，她绝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郑彩衣凭什么跟她争！ 郑氏明明都要是她的了，爸爸已经放权给她了，她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一个她瞧不起的、同父异母的妹妹骑到她头上去！ 她怎么能甘心！ 郑南山看向她们母女二人，眼中露出犹豫之色。 是的，姚碧华已经死了，面前的母女二人，是这些年一直陪伴他的人。 郑彩衣没什么表情变化，她早已对郑南山没有任何期待，只剩恨意。 宋染微微一笑，语气清亮的说道：“郑大小姐这么着急，怕是早就知道真相吧，这些年你把彩衣当成你的丫鬟使唤，让她帮你洗衣拖地，给你当司机，你是不是很享受这种凌驾于他人之上的感觉？因为你母亲没有斗过彩衣的生母，而你能把彩衣踩在脚下，所以你很喜欢这种报复的快意，是吗？可是彩衣她何罪之有呢？” “我没有！这只是你编造的，我对彩衣很好，我……” “你对我好吗？” 郑彩衣抬起头，伸出双手，露出手腕上的蜈蚣一般的伤疤：“你恨我让你丢人，因为别人笑话你有个同父异母的妹妹，所以你回来就用刀子割了我的手腕，让我伪装成自杀，还不让我去医院，想让我流血而死。而这样的事情，你不止做了一次。平时你对我动辄打骂，还算是轻的了。” 大家看着郑彩衣手腕上的伤疤，都不敢置信的看向郑彩玉。 没想到她年纪不大，竟然恶毒至此！ 第470章 郑家没完，杨家完了 “天哪，没想到郑大小姐居然这么狠毒！” “她居然想害死郑二小姐，平时看她知书达理的，没想到私底下这么坏。” “小打小闹就算了，想害人性命就不对了，这是没人性啊。” “敢杀人，就敢做出更不道德的事情出来！郑氏也不能落到这种人的手里。” 周围议论的声音，令郑彩玉脸上铁青一片，她不承认：“郑彩衣！你撒谎！我没有割你的腕！明明是你自己自杀陷害给我，你跟你那个亲妈一样有心机！” “你说是陷害，那为什么你没有受到惩罚？你依然是光鲜靓丽的郑家大小姐，我却毫不起眼，不可以穿鲜亮的衣裳，不可能主动和人交谈，要对你随叫随到，一直给你跑腿做任何事情，这就是我陷害之后得到的好处吗？” 郑彩衣冷笑了一声，“我还不屑于用这种手段来获得爸爸的喜爱。” 郑南山神色微僵。 他是真没想到，郑彩衣手腕上的伤疤并不是自杀留下，而是郑彩玉虐待出来的。 他心中的彩玉，聪明孝顺，怎么会做这种事？ 霍太太冷声道：“你们郑家可真是比一些大豪门还要复杂啊，郑先生，你不解释清楚，那就由我来解释。今日是我的生日宴，不是来看你们几人给我搭戏台子演戏的。” 她冷漠的视线扫向郑太太和郑彩玉，故意露出几分不耐的神色。 郑南山这回不敢再犹豫了，他看向众人，叹息一声，说道：“其实碧华她并不是插足我与我太太的感情，是我主动对她强取豪夺，逼迫她跟我在一起。我年轻时候太过气盛轻狂，做事不管不顾，对碧华一家造成了伤害，所以她为了维持生计，才不得已去当舞女，而不是她当了舞女之后主动跟我纠缠。碧华她，从来不是什么爱慕虚荣的女人。” 听到最后这句话，郑彩衣闭上眼睛，泪流满面。 阿妈，可惜你眼睛不好，听力也不怎么好，否则，我一定要接你过来，让你听听这个男人是如何忏悔。 其实这不叫忏悔，最多只能称得上是澄清罢了。 郑南山当年对阿妈，对姚家做的那些事，她早晚要让郑南山跪在姚家人的坟前忏悔！ 宋染心里也觉得可笑，这种男人，可能永远都不会认为他有错，只会避重就轻，假意忏悔，丝毫不透露他当年的那些禽兽般见不得人的手段。 郑太太站不稳，差点摔在地上，郑彩玉强装镇定的扶住她，脸上倔强，不愿意在外人，尤其是宋染郑彩衣面前，露出一丁点的软弱。 只是她知道，郑南山的这些话说出口以后，加上霍家这层关系，郑彩衣就不再是以前的郑彩衣了。 众人果然面色各异，看向郑彩衣的脸色都变了变。 郑彩衣之前出身不光彩，有那样一个亲妈，可现在不一样了，最重要的是，还有霍家撑腰。 霍家的态度已经太明显不过了。 不论是因为宋染，还是其他什么原因，霍家就是愿意为郑彩衣撑腰，光是这一点，就足以让郑彩衣从一无所有到赢得全部。 在场的人，大多都是精明的商人，见风使舵最快的就是他们。 毕竟，在商海里不会见风使舵，那么被大浪吞没的人早晚会变成他们了。 这时，宋染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疑惑：“郑先生，既然姚女士是您最爱的女人，您如此的重情重义，为什么您不给她报仇，为什么不找出当年害她的凶手呢？” 一顶重情重义的帽子扣在郑南山头上，他隐晦的看了郑太太一眼，喉咙吞咽了一口口水，又抹了抹头上的冷汗。 “怎么，郑先生好像很为难？” “没有没有！我也很想知道究竟是谁做出这种恶毒的事情，我一定会调查清楚，给碧华一个交代！” 众人的目光也不由得飘向郑太太。 丈夫费尽心思也要得到的女人，对正室而言，自然有着巨大的威胁。 想杀死这个女人，还散布出致命的谣言，让其死后都不得安生，这也只有最恨这个女人的女人，才能做出这种事情。 浅显可见，郑太太大概率就是凶手。 相信郑南山也清楚，就看他是怎么给已死之人一个交代了，估摸着还是不了了之吧。 可是，这时，霍太太点头说道：“碧华对我有恩，郑先生，我会派人帮你调查清楚，到时候，也算是还了碧华的恩情。” 此言一出，郑南山整个人僵硬在原地。 郑太太更是浑身瘫软，完全靠在了郑彩玉的身上。 大家见状，就知道郑南山应当是不打算追究的，可能只是口头上骂几句罢了。 郑太太可是跟他同甘共苦这么多年的正室，这么大岁数了，风里雨里一起走过来，怎么可能因为一个已经死了的女人，来处置这个陪伴他多年的女人呢。 可现在霍太太发了话，郑南山怕是无法再和稀泥了。 如果真让霍家帮忙调查，郑家以前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都可能被翻出来。 郑南山不能拒绝，还得给人道谢。 霍春生：“好了，既然这个事情已经说清楚，那也算是大家共同见证了喜事一桩，大家吃好喝好，以后霍家在深市，还有仰仗诸位的地方。” “哪里哪里，霍总太谦逊了。” “是咱们以后要仰仗霍总！” 大家都从侍者的托盘上端起酒杯，嘴里说着对霍家的奉承话。 郑南山也挤出笑容。 只有郑太太和郑彩玉母女二人，面如死灰。 哦，还有一个杨清云。 她满脸带着被背叛的不敢置信，心中对郑彩玉充满了怨恨。 她为了郑彩玉，义气的冲上去跟霍家理论，她把友情看得这么重要，可郑彩玉却不断的跟她撇清关系，甚至，连最重要的事情也没有告诉她，害她以为郑彩衣的生母真的很不光彩。 结果，郑彩衣那么惨，居然是郑彩玉母女俩害的？ 那她跟助纣为虐有什么区别啊？ 到最后，她反而连累了家里，被霍家生厌！ 她们一家三口已经被人挤了出去，几乎是站在大门边上，杨先生几次想上前跟霍春生等人说话，旁边都有人将他挤开，霍春生也不曾多看他一眼。 他知道，完了。 郑家没完，杨家完了。 他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愚不可及的女儿啊！ 第471章 如同天堂跌落地狱 虽说郑彩衣从今天起，就不再同日而语。 但真正看得上她的人并不多，因为她以前就是一个透明人，没有半点存在感。 郑家一直是郑南山带着郑彩玉出来做生意，郑彩衣肯定一窍不通。 霍家就算现在为郑彩衣撑腰，那也只是一时的，说不定人霍太太不过是看着宋染小姐的面子上，多给了郑彩衣几分薄面。 所谓的恩情，还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郑南山就算有心把郑彩玉扶起来，谁知道她是不是这块料呢？ 因此，并没有多少人主动上去跟郑彩衣交谈，这些太太小姐们，都是主动跟宋染和霍云霏攀关系。 宋染却是知道郑彩衣有没有本事的，否则也不会跟她合作了。 郑彩衣在一无所有的情况下，不仅在郑南山等人眼皮子底下安顿好她的母亲，还背着郑家开了好几家店，生意都不错。 当然，这种生意和郑氏的生意比起来差得太远，但这证明了她的实力。 况且，她花了几年的时间，得到了孙厂长等人在内的支持，这次的照片，就是由孙厂长交由郑南山，并且不曾让郑南山起疑。 只等郑彩衣拿到郑氏大权，她一定会用最凌厉的手段，拿下一切，令郑彩玉母女二人和郑南山都反应不及。 太太小姐们暗中挤郑彩衣的时候，宋染挽住了郑彩衣的胳膊，对她说：“彩衣，你我投缘，如果是你负责郑氏的服装厂，我愿意代表我干妈跟你合作。” 人群之外的郑彩玉听到这话，脸色大变。 宋染她居然能代表霍秋霞？ 不！怎么可能！ 她当日懒得讨好宋染，就是觉得宋染无法做霍秋霞的主，拿不了主意，所以她看不起宋染，压根就没想过跟宋染谈生意。 她想的是，等她有机会了，她亲自去拜访霍秋霞，拿出诚意，让对方答应合作。 可是现在，宋染竟然说，她能代表霍秋霞跟郑氏合作？！ 郑彩玉很想上去质问宋染这话的真假，可她再也没有了以前的底气。 而且四周都是太太小姐，霍先生霍太太也在不远处跟其他人说话，宋染敢说出口，就说明她可能不是在吹牛说大话。 “宋小姐，您说的可是真的？” 郑南山听到这话，满脸激动的说道。 “当然，我没必要哄你们开心，彩衣是个有能力的人，我很欣赏她，郑先生，如果让彩衣来谈合作，我自然是愿意的。” 众人惊讶，他们没听错吧，宋小姐居然说郑彩衣是个有能力的人？ 郑彩衣以前跟保姆一样，能有什么能力？ 郑南山却不想错过这一机会，郑彩衣不会，他可以教，有他在背后坐镇，还能出错不成？ 他笑着说：“那真是太好了，之前我们就想与霍女士合作，她的设计作品真是太优秀了，而我们的工厂，不说全国，在全省的范围内，那也是最好的服装厂，机器都是从国外进口的，布料也拥有最好的供应商，质量这一块，保证是最顶尖的。” 霍春生和霍太太走过来。 霍春生说：“如果你们真的达成了合作，到时候，香江那边的生意，我可以给你们牵线，就当是支持我妹妹和阿染了。” 郑南山欣喜若狂，眼底全是喜色。 周围的人本来听到宋染的话，还只是羡慕郑彩衣能有宋染的帮助。 可听到霍春生这话，就意义大不相同了！ 宋染是小辈，她帮衬郑彩衣更像是朋友之间的帮助，听起来像小打小闹。 可是霍春生发话，那就不是小打小闹了，而是一笔足以令人眼红的大生意了！ 郑南山的服装厂虽说做得的确是有声有色，但目前缺少突破，销路并不没有很广，如果通过这桩生意，彻底搭上霍家的大船，那郑家以后真的可以在深市横着走。 众人眼中已经不是羡慕，那是嫉妒啊！ 早知道得到宋小姐的好感，就能让家里的生意跟霍家搭上关系，哪里还有郑彩衣的事情啊！ “霍先生，您放心，我一定会让彩衣全权负责和宋小姐的合作，给予最大的支持！” 郑南山信誓旦旦的说道。 就算是为了霍家的好感，回去之后他也要尽快调查出当年姚碧华出事的真相。 比起夫妻情谊，显然郑氏的未来，更令郑南山在意。 今天真是郑南山大悲大喜的一天。 在病床上的时候，他还感觉不到希望，以为郑氏的前途，因为郑彩玉得罪了宋染，而断送，那时心里还迁怒郑彩玉。 而现在，郑氏竟然能搭上霍氏的大船，简直不可思议，简直叫人喜不自胜！ 给郑家带来荣耀的，还是他最爱的女人生的女儿郑彩衣。 他决定一定要好好补偿郑彩衣，弥补这些年的缺憾。 …… 看着宴会厅里笑意盈盈的众人，郑彩玉的心沉入谷底。 短短几天，她的待遇竟然如同天堂跌落地狱！ 以前在各种宴会上，年轻一代中，什么时候都是她最受追捧，人人夸她是能顶半边天的新时代女性，还有很多人说她生来就有旺家命，所以郑氏能够东山再起。 那时候，无数赞扬的话都是从这些人的口中说出来的。 可眼前，这些曾经对她夸赞不断的人，却转而对着郑彩衣说起了各种好话，那模样，好似满嘴真心，好似郑彩衣是力挽狂澜挽救郑氏的人，好似郑彩衣才是最炙手可热的人物！ 郑彩玉好不甘心啊，她怎么可能甘心呢？ 她为郑氏付出了这么多，为此她连一次恋爱都没有谈过，成了别人口中的老姑娘，凭什么要让郑彩衣来摘她的桃子？ 都怪宋染！没错！全怪宋染！ 一定是因为自己不小心得罪了她，所以她利用郑彩衣来对付自己，让自己一无所有，让自己从天之骄女一朝跌入泥潭！ 宋染一定很得意！ 郑彩玉目光怨恨的盯着宋染的方向，她游刃有余的和上前找她的太太小姐说话，脸上带着温柔浅淡的笑意，好似真正的大家闺秀，气质斐然。 她的身边还有霍家真正的千金小姐霍云霏，对方竟然表现出很依赖宋染的样子。 另一边是身穿白色衬衣和黑色西服裤黑皮鞋的高大男人顾远霆，他身高腿长，站在宴会厅里，就跟鹤立鸡群一样，让人很难不一眼注意到他，这样气质矜贵，容貌英俊无匹的男人，却甘愿当绿叶，在一旁衬托守护宋染！ 第472章 狗急跳墙，人性如此 郑彩玉当初为什么非要看上顾远霆？ 因为她瞧不起宋染，觉得宋染不过是普通的出身，从小在山沟沟里长大，跟自己这种从小大富大贵，不过是中间落魄，但后来又东山再起的大家族的女儿是没法比的。 所以从李香敏那里打听到宋染的来历之后，她内心只有鄙夷，觉得宋染不过是走了狗屎运而已，否则，她不过就是个没见识的村姑而已，和自己说话的机会都不会有。 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身边竟然有顾远霆这种气质超群的高级军官低调守护！ 第一次见顾远霆，她看到顾远霆体贴的接过宋染手上并不重的小包，并用手护住电梯，拿包的那只手主动握住宋染的一只手，牵着宋染从电梯里走出来。 看起来只不过是平常不过的动作，却处处透着呵护与爱，在大男子主义遍地的时代，这种男人打着灯笼都难找，却成了宋染的未婚夫。 她还听李香敏说，他们两人很相爱，顾远霆能为宋染挡子弹，这样的男人，是愿意为了宋染去死的，假如有别的女人能将他从宋染身边抢走，宋染一定会很痛苦。 尽管李香敏的话里有挑唆的意味，她自认为清醒，不会上李香敏的当，但她当晚就难以克制的梦到了顾远霆。 她梦见顾远霆站在她的身边，对她像对宋染一样温柔备至，她成了人人艳羡的对象，将宋染取而代之。 这个梦之后，她就下定决心，要把顾远霆抢到手。 她觉得她比宋染强了百倍，宋染不过是依附尹霍两家、依附男人的软弱女人，除了长得漂亮之外，一无是处，她相信顾远霆是那种更在意内涵的人，应该已经看清了宋染的内里，或许对宋染并不是多么的喜欢了。 她不觉得她趁虚而入有什么错，在商场之中，各种手段都有，到最后都是全凭本事。 她凭借自己的本事，抢走宋染的男人有什么错？ 谁笑到最后，谁才是最后赢家。 可是！ 为什么顾远霆会对她不屑一顾？ 为什么眼中好像透着厌恶？ 顾远霆究竟喜欢宋染什么？两人的感情为什么能好到这个地步？ 郑彩玉她根本理解不了。 就像此刻，她看着顾远霆以保护的姿态站在宋染身边，眼中除了宋染，好像没有其他人的样子，就算是与其他人交谈，余光也会看着宋染的影子，让她根本理解不了。 宋染有什么好？ “彩玉啊，我们先提前走，趁现在，还能转移部分财产，不给郑彩衣那个贱.人留，看她怎么跟霍家合作。” 郑太太眼底闪烁着恶毒的光，将郑彩玉拉到角落里，小声对郑彩玉说。 “妈，你的意思是，我们卷了财产逃跑？那我们跟人们口中当年的姚碧华有什么区别？” 郑彩玉不愿意。 她是听着郑家人对姚碧华的辱骂长大的，后来回了深市，别人对姚碧华的评价里也永远带着鄙夷，郑彩衣也是这样的待遇。 现在她妈要卷了财产，这跟背负骂名的姚碧华有什么区别？ 不，她不想背负无穷的辱骂。 她相信一定会有转机，爸爸对她也不会真这么无情的。 “你已经没有用处了，你爸爸不会向着你的，我对他这个人再了解不过！我们拿了保险箱里的现金和金条，今晚就坐船去香江，从香江转去国外，咱们母女二人一样能过上快活的日子！但现在要是不走，我们就没有机会了，彩玉，你明白吗？” 郑太太很清楚当年的事情一旦揭露，她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她是恨姚碧华，可她现在明白了，她最该恨的人分明是郑南山才对啊。 “我不要！妈，我不甘心，我不能走，我要夺回我的一切！郑家本该是我的，现在郑彩衣根本没有能力，早晚郑家会重新回到我手里，我要是一走了之，就什么都没了！” 郑彩玉紧紧攥住郑太太的手：“妈，爸就算要处置，处置的人也应该只有你，我是无辜的，他总共就两个女儿，他还能把我赶出去不成？要是、要是有一天郑彩衣死了，你说郑家是不是我的？” 她神色癫狂，眼底闪烁着狠毒的光。 郑太太瞪大眼睛：“彩玉，你在胡说什么！你不能做这种事情，你还这么年轻……” 郑彩衣激动道：“你能我为什么不能？你的失败在于你没有亲眼看到姚碧华断气，我会亲眼看到郑彩衣断气的！” 郑太太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个女儿，这一瞬间，心中生出无尽的悔意。 她自己是杀人犯，她的女儿竟然也想成为一个杀人犯。 “彩玉，这是不对的……” 可郑彩玉已经陷入了自己的思维里，她脸上仿佛带着找到了办法的喜悦和激动，兴奋的说：“没什么不对的，我现在的低谷只是暂时的，总有一天我会把所有人踩在脚底！妈，你别怕，就算爸爸要跟你离婚，让你去坐牢，我也会让你出来之后过上好日子！” 郑太太根本劝不了郑彩玉，她脸上满是灰败之色。 难道，她真的要眼睁睁看着她的女儿变成和她一样的杀人犯？ 难道她真的要坐以待毙去坐牢？ …… 郑太太和郑彩玉不知道的是，宴会里布满保镖，耳聪目明，像她们这种被重点关注的，基本上她们的话都一字不漏的落到保镖耳中，从而转达给霍家。 霍先生霍太太在招待客人，宋染等人去了休息厅，保镖正好过来汇报。 “上梁不正下梁歪，有其母必有其女。” 霍云霏发出无语的评价，觉得郑太太把女儿养歪了，这种情况，掰都掰不回来的。 顾远霆：“狗急跳墙，人性如此。” 宋染点点头，神色没什么变化，她扭头看向郑彩衣。 郑彩衣说：“她想害死我不是一次了，我不会让她有再次动手的机会。” 宋染欣慰点头，她很期待看到郑彩衣的反击。 这时，外面传来骚动声。 霍云霏往窗外伸长脖子：“好像是什么人来了！管家好激动啊！” 第473章 你斗不过她们的 外面好像来了什么人。 管家欣喜若狂的跑到霍春生和霍太太面前，激动说道：“先生太太，大少爷来了！还带了一个小姑娘！” 宋染惊讶：“嗯？云烨哥来了？他不是说他太忙走不开，所以不来的吗？” “啊？我哥来了！” 霍云霏激动的往外跑。 虽然才分别一周，但她还是很开心的。 顾远霆却是脸色一沉，牵着宋染的手往外面走去。 霍云烨带了个小姑娘，这个小姑娘，不会是他妹妹吧？ 宋染显然和他一样的想法。 快步走到外面，果然就看到身穿小礼裙的顾芸，挽着霍云烨的胳膊，两人一起从车子里走了出来。 霍春生和霍太太两人开心的上去，都盯着顾芸看。 “小芸，这是我爸妈，你叫伯父伯母就行。” “伯父伯母好。” 顾芸大大方方的跟两人打招呼，并送上准备的礼物。 “你好你好。” 两人高兴坏了，霍太太欢喜的接过来，递给旁边的丈夫，然后伸手握住顾芸的手问：“小芸是吧，我们听云烨说起过你，你哥哥和你阿染姐都在这里，来了这边就多玩几天，到时候让云烨到处带你玩玩逛逛。” 顾芸有点受宠若惊，没想到云烨哥的爸妈这么亲切友好，看起来很好相处。 她也没想到，云烨哥居然跟他爸妈提起她。 她抬头张望，一眼就看到了宋染顾远霆还有霍云霏三人，连忙挥手：“哥！染染姐！云霏姐！” 顾芸原本是有点怯场的，但一看到自家亲哥和染染姐，就觉得特别安心，也不觉得紧张了。 三人快步走近，宋染笑着问：“小芸，你们怎么来了，云烨哥不是说忙，抽不出空吗？” “云烨哥说想给伯父伯母一个惊喜，所以我没有提前给你们打电话说。我也想来玩玩，看看南方跟北方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说着，她偷偷看了一眼自家大哥，害怕他会生气。 她注意到大哥看到她都没笑。 顾远霆无奈的看着她，这么天真的性格，也不知道是像谁，改天给霍云烨拐走卖了，她还要帮人数钱。 不过看顾芸的神态，就知道她应该还没被霍云烨“拐走”，来这里，应该只是因为贪玩。 但她这个年纪，贪玩很正常。 顾远霆朝她招手，“过来。” 顾芸屁颠颠走了上去。 顾远霆摸了摸她的脑袋，问她：“今天的飞机吗？累不累？” “嗯嗯，我们下午到的，然后云烨哥就带我去打扮了，打扮完我们就赶快赶过来。” “爸妈和奶奶知情吗？” “知道的，他们让我找你跟染染姐好好玩……”注意到霍云霏用眼睛瞪她，她连忙加了个“还有云霏姐，云烨哥！” 顾远霆：“待会儿让你染染姐带你吃点东西，晚上跟我们一起回酒店。” “知道啦。” 大哥关心她，还没有批评她，顾芸高兴得不得了。 尽管今天一天都很辛苦，但是她心情特别亢奋，一点都不觉得累。 霍云烨站在顾芸身后几步，看着顾远霆，主动道：“远霆，这只是一个惊喜，并非故意瞒着你们。” 他并没有说，是他提了要来深市之后，顾芸主动让他带她来玩。 说到底，是他看准了顾芸的心思，故意引诱，想与顾芸多点单独相处的时间。 顾远霆点头：“我明白，云烨，今天是伯母的生辰，你能赶来，的确是很大的惊喜。” 既然是告知了父母和奶奶，那就不算是瞒着。 顾芸估计是怕自己不让她过来，所以先斩后奏。 宋染笑着说：“本来我跟你哥打算回京呢，现在看来要推迟两天了，到时候我们一起回去吧。” “嗯嗯，我也是这样想的！嘿嘿！” 顾芸是有一点点心虚的，不过好在哥哥和染染姐都没怪她贪玩，自作主张跟着云烨哥跑来这么远的南边。 宋染觉得没什么，大家都在深市，小芸想过来玩很正常。 而且云烨哥喜欢小芸，想创造更多的条件也很正常，况且顾奶奶他们都知道。 进了宴会厅，大家一听霍家长孙霍云烨来了，一个个都心思活络，一些太太小姐更是生出想攀高枝的机会。 实在是因为郑彩衣攀上宋染，从而得到霍家欣赏，连郑氏都能得到好处，这件事给大家的诱惑太大了。 就连打算提前溜走的郑太太看到霍云烨，都来了心思。 “彩玉，你如果得了霍家长孙的青眼，霍家怎么可能为一个小小的宋染来为难你，这个霍云烨早到了结婚的年纪，却连个对象都没有……” “妈！你没看他的眼神都落在顾远霆他妹妹身上吗？之前不就有人说，霍太太跟人打麻将的时候透露她儿子喜欢顾远霆的妹妹！” 郑彩玉嫉妒得牙齿痒痒。 假如顾远霆愿意踹掉宋染跟她在一起，那她的小姑子就是霍家的长孙媳，她一样能得到数不尽的好处！ 可是，现在这些好处全被宋染占了！ 郑太太盯着霍云烨看。 霍云烨被宾客们团团围住，大家都在跟他攀谈，他彬彬有礼，透着大家族的矜贵气质，可他的眼神，的确追随着那个叫顾芸的女孩子。 顾芸年纪没多大，但满身的活力，长得和顾远霆这个亲哥哥有几分相像，五官漂亮，眉眼娇俏，穿着小礼裙，化了淡妆，看着要比实际年龄成熟一点，但显得更加精致貌美，一颦一笑都透着她这个年龄的青春活力。 郑太太再回头看一眼自己的女儿，以前她觉得全深市都没人跟她的女儿彩玉比，无论是长相还是气质，可现在这样一对比，她忽然觉得，她的女儿眉眼阴鸷，透着没有沉淀的浮躁。 她从未觉得对比这么大，也从未意识到，她的女儿和别的人差距这么远。 连这样一个小姑娘都比不过，怎么跟宋染那样的人比？ “错了，我真的错了，从一开始就错了……” 郑太太喃喃自语，内心的打击再次放大。 她一把拽住郑彩玉的手腕：“彩玉，你斗不过她们的，跟我走吧，快，跟我走！” 第474章 提前占领南北市场 “我不会走！你也不能走！走就输了，不走还有逆风翻盘的机会！” 郑彩玉反手抓住郑太太的手，拉着她去找郑南山。 “爸爸，妈妈想带我回去，我想等你和彩衣一起走。爸，我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以后，我会在背后帮彩衣壮大郑氏，为我这些年的所作所为赎罪！” “你真这么想？” 郑南山很意外。 他知道他这个大女儿很骄傲，不然也不会想着抢别人的未婚夫。 他心里是怨郑彩玉的，怨她惹是生非，把事情闹得太难看，如果不是彩衣，郑家就真的完了，连救都救不活。 他都已经想过牺牲这个女儿，让宋小姐高兴，让霍家高兴，从而促成霍家和郑氏的合作。 但听到郑彩玉认错，他又有些犹豫了，毕竟自己这些年对她一直赋予厚望的。 “爸，我是真心实意的，我也是今天才知道事情的真相……尽管我不想相信妈妈会做出这种事情，但是，我心里也已经有了判断，爸爸，不论您做出什么决定，我都会尊重您！” 郑彩玉一脸真诚的看着郑南山。 郑太太听到这话，心如死灰，低着头，防止眼泪掉落，维持最后的尊严。 郑南山冷漠看了一眼她，对郑彩玉说：“你能这样想最好，我们必须要给霍家做出交代。” “我明白的，爸爸！” 郑南山点点头，“看好你妈，宴会结束才能一起离开。” 郑彩玉连忙应下。 宋染陪着顾芸吃小甜点，远处郑家三人的互动她都看在眼里，却不怎么在意。 她能帮郑彩衣的地方已经帮了，剩下的，就靠郑彩衣自己去处理了。 如果连这些小事都处理不干净，那只会让她质疑郑彩玉的能力，服装厂合作的事情，也会中断。 这也算是对郑彩衣的一种考验。 南方的市场目前比北方更大，尤其是沿海这一块，接受新鲜事物的程度远超内陆。 郑彩衣要真的能完全将郑氏掌握到手上，两人合作，就能在后面服装业爆发之前，占领南北市场。 这是宋染和郑彩衣合作的目标。 她当然不可能无缘无故、光凭同情就去帮助一个人，成为朋友需要的是时间，而成为合作伙伴，则是需要利益的驱使。 郑彩衣需要她的帮助，同样，郑彩衣也许诺会全力以她为主，这场合作，她站在主导地位。 如此大张旗鼓让郑彩衣出够风头，就是简单粗暴的为她扫除在深市的障碍，让人人都知道她背后有霍家当靠山，想为难她，那就得掂量掂量自己能不能得罪得起霍家了。 宋染这其实有狐假虎威的意思，她原本不打算用这招，是干妈和她煲电话粥的时候，告诉她，当你有靠山的时候，一定要让人知道你的靠山是谁，这个社会就是这么现实。 帮助郑彩衣最简单的办法，就是让人知道，霍家成了郑彩衣的靠山。 而她干妈挂了电话，就给大舅和大舅妈打去电话，后面都不用宋染主动提，他们就询问并提出帮助。 大舅为了让她没有负担，告诉她，这对霍家也有利，因为霍家刚来深市，需要立威。 他们这种大家族，虽然需要低调，但低调不等于没有存在感，郑家是深市首富，正是立威的好对象。 二来，干妈的设计作品她是要走高端路线的，这一方面的市场，的确需要霍家来开辟，这也是干妈的意思。 但高端路线就意味着并不需要多大的产能，因为销量有限。 所以郑氏的服装厂得分成高端、中端和普通的生产线，一边是高端服装，一边是专供商场或超市的柜台，最后是更适合普通老百姓的服装，主打物美价廉。 而这些，都需要郑彩衣的全力配合。 宋染需要一个有主见、有前瞻性的合作伙伴，也需要服从她的整个规划，而郑彩衣能够做到这点。 所以她对郑彩衣很满意。 眼下就看郑彩衣对郑家的处理，让她满不满意了。 “云霏，阿染，你们带着小芸一起过来切蛋糕了！” 霍云烨过来喊道。 三女高高兴兴去大厅里。 霍云烨特意落后几步，等顾远霆走上来，他低声道：“远霆，抱歉，没有经过你的允许，把你妹妹带过来了，都是我的问题，不要对小芸生气。” 顾远霆却笑了一声：“云烨，以过来人的眼光来看，目前小芸只是把你当成哥哥看待，挑明心思太早，小心小芸以后躲着你。” 霍云烨面色微僵。 确实，即使不用顾远霆说，他也知道，小芸只是把他当哥哥看，所以他不敢挑明，以防失去“哥哥”这个角色去靠近她。 “我会注意。另外，多谢你不阻拦我。” 顾远霆不可能阻拦，他和染染都是好不容易才在一起。 只要霍云烨是真心，并且不会辜负小芸、欺负小芸，他这个当哥哥的没有什么理由阻拦。 年纪大几岁也不是问题，更会疼人不是吗，像他一样。 有他和染染的年龄差摆在这里，他自然不会觉得年龄是问题。 之所以他和霍云烨两人都别扭，是因为两人差点成了情敌。 但感情的事情，不是一成不变的，霍云烨从未有过纠缠，点到即止，可能连染染都没有感受到这一点。 不过…… 他看着霍云烨说：“你有没有想过，小芸之所以意识不到，是知道你有过喜欢的对象，不觉得她是你喜欢的类型？” 他点到即止，抬步往宋染那边走去。 让他帮着一个外人追求他的亲妹妹，他是做不到的，要不是看在霍云烨还算真诚的前提下，他不会开这个口。 霍云烨站在原地，露出思索之色，目光看向正一起陪着他母亲切蛋糕的顾芸，心突然重重的跳了一下，连忙快步走过去。 他母亲是今天的寿星，看得出，她真的很喜欢顾芸，连亲女儿在旁边也顾不上了，居然握着顾芸的手，让顾芸和她一起拿着蛋糕刀从上往下切这个十层的蛋糕。 这心思已经太明显了，霍云烨现在还没信心摊开心意，他想让顾芸这个小兔子一点一点跳进他编织好的陷阱中，逃不掉也不想逃。 万无一失。 第475章 好好享受二人世界 好在，顾芸很兴奋，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她尽管出生在很好的家庭，但由于内地物质缺乏，内地和香江无法相比，她吃过蛋糕，但没见过这么高这么漂亮的蛋糕，霍家伯母热情抓着她的手一起切蛋糕的时候，她只顾着兴奋，丝毫没有意识到别的。 切了一刀之后，霍太太笑着先给顾芸切了一小块给她吃。 接着又给宋染顾远霆切，再切了一块给郑彩衣，后面的，她就让她女儿云霏代劳了。 众人自然注意到了这个细节，顾芸和宋染，一个是儿子带回来的心动对象，一个是霍家的福星，霍家自然重视，但霍太太居然给郑彩衣也亲手切了一块，足以证明霍家对她的看重了。 大家心里对郑彩衣的印象再次加深，太太小姐们也计划着以后请郑彩衣逛街聊天打马吊的事了。 郑彩玉强忍着嫉妒，站在边缘角落，尽量不发出任何动静惹人关注。 勾践能卧薪尝胆，韩信能忍胯下之辱，她也能忍受冷眼和嘲讽，她坚信，她一定会是最后的胜利者，是笑到最后的人。 到时候，这些人的嘴脸也会发生转变！ 可她并不知道的是，郑彩衣不会给她这个机会。 …… 宴会结束，顾远霆宋染带着顾芸回酒店。 霍云烨开车相送，霍云霏也要跟着来，三女挤在后排说话。 路上，霍云霏和顾芸像小鸟一样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说的是郑彩衣郑彩玉这对姐妹的事，宋染偶尔在旁边补充几句，快到酒店的时候，顾芸终于跟上了“进度”。 “真希望郑彩衣能继承郑家，把其他人全部赶出去！” 顾芸颇有几分义愤填膺的说道。 霍云烨从中间的后视镜看着顾芸气鼓鼓像河豚的样子，嘴角不自觉上扬，眼底也闪过笑意。 顾远霆看在眼里，轻轻搓动指腹。 到了酒店，霍云烨兄妹俩跟三人道别。 “云烨哥，你们慢点开啊，我们明天见啦！” 顾芸朝两人招手。 因为霍春生夫妇来了深市，父母住的地方，就算是两人在深市的家，之前是父母没来，霍云霏跟着宋染一起住酒店，现在父母都在，加上一家四口好不容易团聚，住酒店就不合适了。 “明天见。” 霍云烨目送着三人进酒店大堂，才转身回车上。 霍云霏已经坐到了副驾驶，她啧啧的说：“哥，你现在真的很像一个大情种！” “遇到真正喜欢的人，你也会这样。” 霍云烨启动车子，没理会妹妹的打趣。 霍云霏忍不住问出她最好奇的问题：“哥，你为什么会喜欢阿芸啊，我以前觉得你们俩是八竿子都打不着的关系。” “喜欢哪有那么多的理由，喜欢就是喜欢，不自觉被她吸引目光，不自觉想起她，不自觉回忆她的一颦一笑。” 霍云霏偷笑，她觉得她哥话都比以前多了。 这样挺好，比以前好。 其实她跟霍云烨虽然是亲兄妹，但长大之后关系一般，以前她哥早早就去出国留学，因为是家族长孙，被赋予厚望，但他却不想接手霍家的产业，要自己创业，那时候和家里还是发生了一些矛盾的，家庭关系略有一些紧张。 虽然霍家的长辈都很好，思想也不迂腐，可说到底，身为长孙，身上的担子是更重一些。 这几年，家里不再因为这个事和霍云烨发生争执，还支持他做他想做的事情，关系倒是缓和了，但大哥自己也很忙，回家的时间很少。 后来大哥去了一趟内地，本来只是为了看大姑，那时候大姑差点和腹中胎儿一起出事，大哥也是顺便去了解内地的情况，没想到竟然就这样留在内地了。 家族也是从不理解到支持，但由于分隔太远，兄妹之间愈发生疏。 直到她在京市待了一个多月，兄妹两人的感情才有了飞跃般的提升，她也明显感觉到，大哥比以前话更多了，表情也比从前更加丰富。 对此，她觉得，可能和顾芸有点关系，顾芸就像是一个小太阳，跟她在一块，每个人都会受到感染，包括她那曾经喜欢沉默寡言的大哥。 …… “哥！你竟然跟染染姐住一个房间！” 到了房间，顾芸还以为她会跟宋染一个房间，结果，她哥却把她单独带到隔壁的房间，让她一个人住！ 此时此刻，她才意识到，她哥跟染染姐的关系，已经有了质的变化！ 她好吃惊，她以为她哥是很能憋的类型，没想到…… “你回房间好好休息，自己不要随便出门，别人敲门你先从猫眼里看清楚再开门。” 由于这是顾芸第一次住在外面的酒店，顾远霆不得不啰嗦了几句。 “知道啦哥！你和染染姐好好享受二人世界！不过，你可千万别让染染姐婚前怀宝宝！” 说完，顾芸赶紧将门关上。 顾远霆笑了一声，他这个妹妹，真是长大了，不能当小孩子看了。 他回到房间，宋染刚放好水，在浴室里准备泡澡，身上围着白色的浴巾。 见他走过来，宋染扭头看他：“小芸自己能不能适应住酒店啊，不行的话我去陪她睡吧。” “她已经是成年人了，有什么不适应的，我看她挺兴奋的，说不定会看一整晚上的电视。” 她噗嗤笑出声来。 接着又问：“小芸知道我们俩住在一起，没有说什么吧？” 顾远霆缓缓朝她走近，将她打横抱起去房间。 “房间的窗帘还没拉呢，我也还没洗澡，身上有汗！” 宋染轻轻一挣扎，浴巾瞬间就松了，一端往下垂落，她连忙双手抱胸，脸颊通红。 顾远霆脚步停顿，也没将浴袍重新给她拢好，俯身低头就亲了上去。 宋染羞得面容如芙蓉，全身白皙的皮肤都透着淡淡的红，随着顾远霆的动作，她身体微微一颤，脚趾绷直，脑袋往后轻轻仰了仰，双眸仿佛喝得微醺有几分迷离了一般。 后来的荒唐事她有些记不清了，只记得浴缸里的水不断的涌出，如同海浪起起伏伏，流淌了一地。 第476章 消失的那几年，他发生了什么 等累得快睡着的时候，顾远霆才在她耳边说：“小芸没说什么，她只说叫我别让你婚前有了孩子。” 宋染心想，怎么可能有孩子。 顾远霆从来不会弄在里头。 而且，他非常在意自己的感受，每次都能让自己，欲.仙.欲.死。 快乐得，让她觉得这种事情居然也能大大提升幸福度。 可能是因为她和顾远霆太契合，感情则是最好的催化剂。 不过荒唐的结果，就是她第二天早上没能起得来。 本来要陪着顾芸一起去国贸大厦旋转餐厅吃早茶，最后是霍云烨两兄妹和顾远霆两兄妹一起去的，顾远霆提前回来，给她打包了很多她爱吃的。 顾远霆一走，霍云霏也假装她妈咪找她有事，提前让司机接走了，给霍云烨和顾芸留了单独相处的空间。 顾芸显然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因为广式早茶真的品种太丰富了，她即便是每个都只尝一点，都能吃得腹饱肚圆，她沉浸在丰盛的早餐里和窗外的景观。 这里是深市最高的建筑，是全国闻名的“深市速度”，十五个月完工，一共160米，53层高。 因为来得早，还能看到海的另一端冉冉升起的太阳和美丽的朝霞，在这种环境下，简直就是人生享受。 霍云烨招手，让人又上了桌上没有的早点。 “不用了不用了，云烨哥，真吃不下了！” 霍云烨笑容温和：“吃不下没事，你尝一口，看看有没有特别合你胃口的，这样明天就知道点什么了。剩下的我可以打包回去吃。” 顾芸嘿嘿笑：“我怎么好意思让你吃我剩下的，不过云烨哥你真好，跟我哥一样好。” 霍云烨眸光动了动，神情透着不易察觉的无奈。 他温柔摸了摸顾芸头顶的头发，道：“你开心就好，一会儿我带你去展览馆消消食，中午和阿染他们一起去海上世界吃饭，下午再一起东门老街逛一逛，那边很热闹，你应该会喜欢。” 顾芸点头，脸颊有点红，为什么云烨哥总是喜欢摸她的头啊。 …… 周六周末陪着顾芸玩了两天，周一才回到京市。 这次回来，宋染带了很多古董，光是各种小物件，就摆满了她书房的满墙书架，可谓是琳琅满目，看一眼都觉得心情大好。 除了小件，还有不少珍稀的中件古董，以及还在路上的几卡车大件。 这一趟收获非常大，她的古董多到能挑出不少合适的摆件来送人。 她跟顾远霆回顾家给顾奶奶庄阿姨等人带的礼物都是古董，当天又去看干爸干妈，一人送了一套古董，又去给顾老爷子和汪嘉木的母亲顾女士各送一套。 见到干爸干妈还有顾老爷子，她说出了她这次去了深市看到国贸大厦之后得到的启发，她想将建超市改成建大型的娱乐广场，形成自有的品牌，以后可以建遍全国各地最核心的地带。 她的超市也只开在这个广场内，里面还能容纳很多的商店，和百货大楼相似，但品类要更加丰富，类似于一站式购物，一个广场就能满足所有需求。 这个想法她和霍云烨回来的飞机上商量过了，霍云烨很支持她的想法，还提出了合作模式。 顾老爷子和尹杰峰霍秋霞三人也很支持，只不过如今内地的经济才刚起步，能不能运作起来，还是个未知数。 宋染也明白这一点，她是觉得如今的土地便宜，她即便是亏了，以后也能卖地赚钱。 况且她也没打算步子跨得太远，眼下她肯定只做好京市的市场，打响名气，成为地标建筑，或者游客必经之地，等将来经济井喷式爆发的时候，就是她的机会。 在得到长辈的支持之后，宋染就继续进行自己的事业，顾远霆也回到部队，回去后就得到了表彰，他在羊城打击罪犯团伙，破解了悬案，无心插柳反而立功了。 他一回部队就忙碌起来，一周之后又参加了秘密行动，归期不定，去的地方连宋染都不能透露。 宋染知道他的工作性质，也不会多打听，只是想起上辈子顾远霆“消失”几年，在她心中依然留有谜团。 这个“消失”，是指消失在她的世界。她被困于杨树沟村，没人说起过顾远霆，她自然无处得知顾远霆的下落。 但是在车祸提前，从而得知顾远霆上辈子对她的心意后，她就知道，顾远霆一定是被什么事情拖住了，以至于那几年没有去找她。 可宋染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她也无从探究真相。 这件事被她深埋心底，顾远霆在身边的时候，她还好，不会焦虑，但顾远霆一旦不在身边，去执行任务，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她就会控制不住的多想。 宋染看着窗外茂盛的绿意，在纸上写上“1988，夏”。 那是宋染被强制送离宋家的时间，也是顾远霆为了救她车祸出事的时间。 上辈子她在宋家当了两年多的保姆，为了摆脱现状，她每天都在不断的学习，通过自学，她终于要进入梦想的大学生活，顾远霆约她一起去长城，结果，一切戛然而止。 她以为顾远霆失约，可并不是，顾远霆是为了救她，出了事。 接着她就被宋家关起来，被宋楚萧骗着喝下加了迷药的水，醒来之后已经到了杨树沟，开始长达几年的噩梦。 顾远霆没有出现过一次，这是宋染重生之后恨他的地方，后来她知道顾远霆的爱意之后，顾远霆消失的这几年，成了她心中的谜。 她之所以断定顾远霆还活着，是因为她重生之前，吴老汉陈桂花等人突然解开她的锁链，眼神中藏着惧怕和惊慌，嘴上说放了她，可实际上却让凶恶的狼狗将她逼进火车道上，被火车活活碾压致死，就像是——在掩盖罪行。 他们如果不是怕，为什么要掩盖罪行？ 他们怕的人是谁，谁会来找她？ 答案不言而喻。 可他们既然怕顾远霆，为什么那几年对她不留半点情面，尽可能的折磨她，是不是他们觉得顾远霆对他们没有威胁？ 那几年到底在顾远霆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之前她觉得时间还早，不需要太焦虑，可车祸能提前，其他的事情会不会也因为蝴蝶扇动了翅膀，而发生改变了呢？ 第477章 结婚了，恭喜你们 九月中旬的一场雨，给大地带来丝丝凉意。 但“味来”茶餐厅依然火爆，尤其是周末的时间，经常人满到要在外面排队。 夏日加冰的消暑饮料，渐渐换成了润喉滋肺的冰糖雪梨，不过丝袜奶茶仍然每个来“味来”的人必点的饮品。 为了增加新鲜感，宋染让底下的员工多开创新的饮品，也可以在奶茶里增加风味独特的小料，一旦加以采纳，就能获得丰厚的奖金，因此店里的饮品层出不穷，会根据客户的喜爱程度，决定留下哪种饮品。 甜点师也经常做出不同口味的甜品，宋染除了给员工点评，有时候还会让老顾客点评。 她给的工资高，奖金厚，员工都很有激情，包括后厨的师傅。 大家也热情友爱，就像一个大家庭一样。 宋染很喜欢这样的环境，不过由于太忙，在茶餐厅完全进入正轨之后，店里的大事小事基本上都交给了店长。 她忙，主要是忙着建工厂，忙着买地皮，还有各种审批的程序，有时候还要抽空去一趟珍宝阁，每天都忙得飞起。 这样的忙碌，能减少她胡思乱想的频率，她也乐得每天忙得像陀螺一样不停转。 这一天，一个喜帖送到了宋染手上。 宋染抬头，震惊的看向郭高。 “你跟刘畅要结婚了？这、这么快！！” 不怪她震惊，因为感觉前不久，两人的窗户纸还没有捅破来着，这才过去多久？两个月不到吧！ 郭高挠挠头，笑着说：“是快了点，不过我们都不想等了，我们这个年纪，已经没有了你们年轻人的矜持。我们那次约会之后，很快就在一起了。前几天我向她求婚，她答应了，所以我们就打算下周领证结婚。不过不打算大办，就请好朋友一起聚一聚，小染，你算是我们的媒人，到时候可一定要来啊。” “好，我到时候一定到场，真是恭喜你们。” 宋染真替两人高兴。 郭高跟刘畅两人，看起来并不是多相配，但是宋染还算了解他们，都是认真过日子的实在人，跟对方在一起能感受到轻松，这样就已经很好了。 郭高和刘畅的喜宴是在第二周的周六中午，顾远霆还没回来，正好顾芸没事，她开着车，带着顾芸一起去酒楼吃喜酒。 车子停到酒楼前的空地上，两人手挽着手一起进去。 刚进去，顾芸忽然拉着宋染往旁边躲，躲到一个大柱子的后面。 “怎么了小芸？” “染染姐，我好像看到了吴明珠！就在左边的一个包间外面，你看看是不是！” 宋染目光微眯，从柱子后往顾芸说的方向看去。 一眼就看见一个穿着暴露短裙的女人，正在和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搂抱在一起，像是在撒娇。 光是看背影，她就认出这的确就是吴明珠。 说起来，上次离开京市去深市的时候，吴明珠和陈桂花吴二贵三人被轰出陈家，还在陈家门口赖着不走来着。 顾芸去了深市，说他们三人天天就在陈家门口要钱，吴明珠因为受伤，天天躺着，真的跟要饭的一样。 陈家是铁公鸡，任凭他们闹，不过闹了几天，门口都是排泄物，陈家也忍不了，最后还是给了钱和金镯子，跟吴明珠划清关系。 陈桂花和吴二贵却拿了钱和镯子就消失了，根本不管吴明珠，吴明珠呢，也是命大，凭借着好心人给的一点吃的，竟然熬过来了。 只不过她身体刚好，陈桂花和吴二贵就找了上来，逼迫她去从事某种见不得光的事。 原来，陈桂花拿了金镯子去换钱，刚换到钱，就被吴二贵抢去赌博，几天之间全部输光了。 这对母子俩好吃懒做这么多年，没有工作能力，也根本找不到工作，赚不到钱怎么办呢？最后又打起了吴明珠的主意。 这年头，有些小巷子里有很多这种女人，吴二贵去过几次，除去给鸡头的，也能挣点。 可这母子俩不想把钱给别人赚，于是就拉着吴明珠站街上，看上了就随便找个小树林或者小巷子钻进去。 不过没几天，就被宋思青把母子两人狠揍一顿，将吴明珠解救出来。 只是，看吴明珠捏着嗓子跟那中年男人撒娇的样子，她这是被解救出来之后，又重新主动干上这一行了？ 眼见着中年男人的手往她裙子下探。 宋染伸手捂住顾芸的眼睛，小声道：“好啦，别看了，再看要长针眼了。” 顾芸主动闭上眼睛，很嫌弃的说：“我才不想看呢，辣眼睛。” 她轻笑一声，见那两人进包厢了，才牵着顾芸一起去楼上的宴会厅。 “小染，小芸，你们来了！真高兴你们能来！” 郭高和刘畅两人一起迎了过来。 两人一个穿着略显正式的黑西装，一人穿着大红色的旗袍，胸前别着红花，脸上都带着喜气盈盈的笑容，看着还挺相配。 尤其是刘畅，以前她去宋家，给宋国伟做饭洗衣的时候，宋染觉得她脸上有些苦相。 但现在，她圆圆的脸上明显可见的幸福，人显得更年轻，气质都好像发生了变化，有种身上的枷锁掉了、变得轻松的感觉。 当然，郭高也同样状态很好。 可见好的对象，是可以改变人的状态的。 两人邀请的人并不多，只有关系比较亲近的亲朋好友。 郭高这边父母已经不在了，几个叔伯看着还挺和气，笑呵呵的红光满面。 刘畅的父母看着年纪挺大了，因为刘畅前面还有几个哥哥，生她的时候都已经到了中年。 他们两老身上也没有摆架子，心情不错，应当是对郭高这个女婿很满意。 看到两人家庭都如此的和谐，宋染是真心为两人开心。 假如当初刘畅真的因为人介绍，跟宋国伟在一起，以后肯定会被宋国伟拿捏，当成往上晋升的阶梯。 原本刘畅也不是奔着情爱去的，她因为结了三次婚，被打击得体无完肤，回到娘家之后也不自信，怕哥哥嫂子不高兴，一经媒人介绍，就答应下来。 她那时候算是在经历一个低谷，觉得再次嫁人能摆脱现状，觉得宋国伟不需要再生孩子，她只需要做个好继母就行。 没想到…… 第478章 这个隐患，该除掉了 后来宋染故意搞破坏，从而让刘畅认清了宋国伟的为人，及时逃跑，又因为在宋染这边买古董，转而认识了郭高。 现在两人都觉得宋染就是他们的媒人。 这不，宋染刚坐下，郭高和刘畅就端着酒过来向她这个红娘敬酒。 “快别这样，你们俩都是我的长辈，该我敬酒恭喜你们才对！也是你们有缘分，正缘不怕晚，我恭祝你们百年好合，白头偕老！” 她说着，举起酒杯，先干为敬。 小芸也考了驾照，她喝酒之后可以让小芸开车回去。 “好！说得好！正缘不怕晚！” 她喝完，刘父带头鼓掌，大家都一起鼓掌，弄得宋染都有点脸红尴尬了。 刘父站起来，对这对新人说道：“刚才小宋同志说的话，也是我心里所想，这些年，我跟刘畅她妈妈看似对她宠爱，却忽略了她的内心，自以为是给她找的是合适的好对象，觉得我们方方面面都考虑得很好，结果却令她前面所遇皆非良人。这次，我们尊重她的选择，我们也相信小宋的这句‘正缘不怕晚’，相信你们俩是各自经历了挫折才在一起的天赐良缘！当然了，你们俩也不要有压力，我们只是希望你俩能开开心心的在一起，能白头偕老，相互扶持着继续成长！” 刘畅听着直掉泪，鼻子通红，郭高搂着她的肩膀，向两老保证他余生会照顾好刘畅，声音大得全厅的人都能听到。 宋染也很感动，她感受到了一个老父亲的爱女之心。 这场婚宴里，不掺杂利益，只有众人对两个新人的美好祝愿。 她自己都没有发现，她的眼神中带着艳羡。 顾芸看在眼里，她抿唇，想起了宋国伟，那个人是染染姐的亲生父亲，却没有做到一个父亲应尽的职责，眼里只有利益，没有对子女的疼爱。 染染姐说她不在意，可心里面还是羡慕别人有个好父亲的吧。 这种缺失的爱，永远弥补不上了。 宋染虽然羡慕，但这种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 她很清楚不是每个人都有父母缘，有的人适合当父母，有的人不适合当父母，她上辈子的期待让她吃尽了苦头，这辈子重生之后，再没有一次期待。 没有期待就没有失望，如今陈婉去改造，宋国伟的官应该也快当到头了，宋家人可能以为他们现在已经跌入谷底，顽强求生，可他们并不知道，这才哪到哪，真正的滑铁卢还没到呢。 酒席上，宋染又喝了几杯喜酒，刘家的长辈很喜欢她，跟她说了不少话，刘畅的几个哥哥也对她表示感谢，因此不可避免的多喝了几杯。 中途她去上洗手间，厕所的一扇门里面，竟然传出女人的哼声，和男人的粗气声，门被撞得砰砰作响。 她眉头一皱，心中闪过厌恶，转身就往回走。 “染染姐！你没喝多吧？” 顾芸快步走过来看她。 宋染明显听到里面女人的声音一下子就停住了。 不过她也不在意，拉着顾芸快步走出去，然后找到酒楼的工作人员，让他们去厕所看看。 “厕所里面怎么了？” 顾芸好奇问道。 宋染没瞒着她：“吴明珠和一个男人在里面。” 跟一个男人在厕所里面，还能干什么，难不成互相鼓励拉屎吗？顾芸恶心得脸都皱成了一团，嫌晦气。 尽管她希望吴明珠倒大霉，但是撞上这种事情，还是恶心得不行。 看到经理和几个服务员一起进去，宋染拉着顾芸回到宴会厅，免得带她看到不该看的，长针眼。 两人坐回桌上，过了一会儿，听到厅里有人小声的骂道：“现在的biao子真是一点脸都不要了，跟男人在厕所里都能成事，还被酒楼经理给拽了出来，丢人现眼！” “啧，我要是有这种女儿，我把她的腿打断！” 顾芸也小声的对宋染说：“真不知道吴明珠怎么想的，宋思青不是对她挺好的吗？帮她打了陈桂花吴二贵一顿，让她不用出卖身体，她居然自己自甘下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不知道害臊。 想想去年的今天，她还是宋家的掌上明珠，宋家为了提前给她准备十八岁生日，早早就发了请柬，给她办了一个特别盛大的成年礼，引得我们所有人羡慕。那时候我们做梦也不会想到，她还有这样的一天，不过，她这都是自己做出来的，只能说活该！” 确实活该。 吴明珠能有今天，宋染虽然有推动因素，但是那些罪恶的事情，都是吴明珠自己做的，没有人陷害她，也没有人怂恿她。 吴明珠骨子里就是恶的，跟她的亲生父母是同类人。 “那个biao子竟然进来了！” 隔壁桌大姨的声音，让宋染和顾芸都将视线转了过去。 两人一扭头，就看见了门口的吴明珠，她手里点着一根香烟，吞云吐雾着吹出一口气，目光先是落到郭高和刘畅身上，露出惊讶之色，接着视线在厅内搜寻，看到了宋染和顾芸，她眯起眼睛，眼里闪过怨毒的神色。 顾芸有点害怕，宋染却面不改色的与其对视，眼神中透着毫不掩饰的冷意。 吴明珠掐了烟，咬咬牙，转身快步走了。 顾芸疑惑道：“染染姐，她这是什么意思，她怎么像是故意来找咱们的啊。” “刚才在厕所，她应该是听到你喊我了，所以特意过来看看到底是不是我们。” “她有病吧，咱们不找她的麻烦，她竟然敢来找咱们！她刚才的眼神好恐怖，好像要杀人一样，好恶毒的样子。” 宋染眸光动了动，吴明珠这是恼羞成怒，她出来卖，却被她最不想看到的人看到，她心里不平衡，所以她来确认到底是不是自己和顾芸。 不过，刚才吴明珠的眼神确实很毒辣，既然如此……宋染心中闪过一抹狠意。 她本来还想看吴明珠苟延残喘，看来不必看了，这个隐患，该除掉了。 “我们先回去吧，我去跟郭高刘畅两人说一声。” 她的车子还停在外面，以免吴明珠动手脚，还是尽早走的好，而且就算只是刮花了车漆也会带来不少麻烦，她这辆车是进口的，很难找到同样的车漆，会很影响美观。 她很宝贝这辆顾远霆送给她的新车，也正是因为顾远霆送的，她不想它受到人为破坏。 宋染过去跟郭高二人告别，和顾芸一起离开。 刚下楼，就看见吴明珠手里拿着砖头，朝宋染的车子走过去。 “吴明珠！” 第479章 手折断，活该 “吴明珠！” 宋染怒喝一声。 没想到吴明珠不仅不放下砖头，还手上猛地蓄力，用力朝她的车上砸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高大的身影赶了过来，还在几米开外，他已经踢起地上的石子，石子弹向吴明珠的眼睛，她惨叫一声，动作一顿，下一秒，她拿着砖头的手腕被人喀嚓折断！ 顾远霆神色冷漠到极点，砖头掉在地上，被他踢远。 “啊——” 吴明珠捂着被折断的手腕，发出杀猪一般的惨叫声。 宋染和顾芸快步上来。 顾远霆看向两人：“你们有没有受伤？” 她们摇摇头，宋染有些惊喜的说：“你是回家了特意过来找我们的？” “嗯，我先去了你那里，她们说你来了这里吃喜酒，我来接你们。” 两人没有受伤，令他略微松了口气。 他刚过来看到吴明珠那副凶恶的神色，又听到宋染的喝声，还担心两人被吴明珠这个疯子伤到。 这时，酒楼里听到动静，也有不少人出来。 郭高和刘畅等人出来，看到顾远霆先打招呼，然后询问情况，得知吴明珠竟然想砸烂宋染的车，郭高喊人去报公安。 “我根本没有碰到宋染的车，公安来了又怎么样！他们也不能将我抓起来！反而是顾远霆，他弄折了我的手，他要赔钱！” 吴明珠咬牙喊道，疼得脸上全是汗。 “那不是吴明珠吗？她怎么这幅打扮？” “这是怎么了？” “好像她砸宋染的车，被顾团长制止，手腕被折断了。” 马路上正好有一群十八九岁的男女经过，这些人是吴明珠之前的高中同学，看到吴明珠，他们都好奇的走了过来。 其中有个男同学皱眉说：“顾团长这下手也太狠了吧，吴明珠好可怜，你们看她都瘦成什么样子了。” 其余人想起吴明珠这些日子的传闻，没跟着附和。 一来，吴明珠身上穿得就不是很正经，裙子短就算了，胸口都露出来不少，这种打扮，看起来实在是太风尘了。 二来，顾团长是什么样的人，他们心里还是有数的。 但这个男同学又同情的说：“顾团长力气那么大，吴明珠的手还能接得回去吗？接不回去可就成残废了，咱们同学一场，不如送她去医院吧。” 说着他就率先往里面走，其他同学不好意思直接走，只好跟了上去。 他们有礼貌的同顾远霆打招呼，虽然顾远霆比他们大不了几岁，但在他们眼里，顾远霆就像是一个严厉的长辈，而且这个长辈还功名赫赫，从小到大都是家属大院和军区学校里经常被人提起的榜样。 顾远霆朝他们点点头，问道：“你们这是准备去图书馆？” 他们每人身上都背了一个挎包，有的还提着水壶，而这边不远就有一个图书馆。 “是的，顾团长，我们准备去图书馆，刚刚听到动静才过来的，吴明珠她这是干了什么啊？” 吴明珠哭着怒吼：“我没有做什么！我只是举起砖头发泄一下脾气，根本没有碰到宋染的车子！可是他却用石子砸肿了我的眼睛，还折断了我的手腕！真是好狠毒的心啊！我已经无家可归了，你们是不是想让我死啊！” 她哭得眼泪鼻涕一大把，手腕往下垂着，看起来的确非常可怜。 那名男同学连忙说：“明珠，我们先送你去医院吧，你手这个样子，得看看能不能接回去，不然麻烦了。” 说着，他把吴明珠从地上扶起来。 其他同学没动，他们看看车子，又看看吴明珠，觉得吴明珠的问题肯定更大些。 这辆车子一看就很贵很贵，和路上见到的桑塔纳都不是一个级别，这个颜色更是少见，吴明珠一砖头砸下去，能不能修都成问题。 明明是吴明珠先要使坏，顾团长折断她的手怎么了？ 真让她砸了，她能赔得起吗？ 宋染站在原地，抬头看到公安过来了，她嘴角扯了扯，看着扶着吴明珠的男同学说：“同学，你不用送她去医院了，公安同志会送她去的。” 吴明珠咬牙道：“我说了！公安来了也没用，我砸烂你们的车子了吗？是你们先动手伤我！” 宋染讥嘲扫了她一眼：“车子就算砸烂了，你也赔不起，赔不起就只能坐牢。你应该庆幸你刚才没有砸下去，否则就是两个罪名了。” 两个罪名？ 这些同学不解，什么两个罪名？吴明珠还做了什么？ 吴明珠听到这话，脸色猛地一沉。 下一秒，就听到宋染高声对过来的公安道：“公安同志，我举报有人公然卖yin。” 后面两个字一说出来，众人眼珠子猛瞪，扶着吴明珠的男同学更是脸色大变，飞快将手松开，像是躲什么脏东西一样后退了好几步，手掌也用力的在衣服上搓了搓，就好像他的手也被吴明珠染脏了。 吴明珠下意识否认：“我没有！我没有卖！她诬陷我，抹黑我！你们应该把她这个造谣的人抓起来！” “你做了还不敢承认，那你别做啊！” 顾芸鄙夷说道。 其他围观的人也附和：“公安同志，这个女同志实在是太不检点了，她竟然跟人在厕所里面干那种事情，还被人抓出来了，衣衫不整的也不害臊，现在居然不承认，这种人，得抓进去好好教育！” “就是！这种人就是危害社会！带坏好人！” 酒楼的经理和服务员也站出来证明。 “公安同志，那人就是招嫖吴明珠的人，他想逃跑。” 这时，宋染忽然往人群后方指去。 公安立刻上去将那个中年男人抓住，带了过来。 吴明珠眼珠子飞快转动，连忙大声说：“我们不是不正当的关系，我跟他在处对象！” 这话说出来，没一个人信。 这个中年男人都秃顶了，看起来四十多岁，都能当吴明珠的爹了。 更何况，正经处对象，家里没床吗？谁要在厕所里做这种事情？ 那男的眼珠子转了转，也连忙说：“对，同志，我们处对象呢，不是那种关系，你们误会了！真的是个误会！” 顾芸气得咬唇，难不成，真让吴明珠给逃脱了？ 宋染拍拍她的手，示意她别生气，这种事情，公安会调查清楚，不是光凭两人几句话来判断的。 “王华，前几天我还见你妻子了，怎么，这就离婚了处对象了？” 忽然，刘畅的父亲沉声问道。 第480章 早罪该万死了 “刘、刘老！” 叫王华的中年男人脸色苍白，他万万没想到，这个酒楼竟然还有认识的人，而且还是他上面领导的老领导！ 刘父冷哼一声，对公安说：“公安同志，你们一定要调查清楚，这位刘副主任有妻有子，再谈对象，就是重婚罪，咱们不能冤枉一个好人，也不能放过一个坏人。刚才众位同志说得对，绝不能让这种行为带坏社会风气！” 王华一听，心猛地往下一沉。 完了，他不仅名声毁了，连工作都保不住了。 他恨死吴明珠了，是吴明珠主动勾引他的，他哪见过这么骚气的女人，把持不住，这才去了厕所，还被吴明珠哄着给了她大几十块钱不说，连手表也摘给她了。 “您放心，我们一定会把事情调查清楚。” 公安说完，把吴明珠和王华一起带去调查，吴明珠已经面如死灰。 她回头目光狠毒的看着宋染，眼中全是恨意在涌动，那眼神，就像是一条想咬死人的毒蛇。 宋染却脸色不变，眼眸微微眯起，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危险，像是在说，你想挑衅，大可以来试试，看看谁是最后的赢家。 她说过，她要吴明珠生不如死，只不过最近事情太多，没有顾上，现在，吴明珠主动找死，她再不成全，就是她不对了。 一只大手，放在宋染的肩上。 她抬头，看到了顾远霆温柔的眸光，她眼中的戾气消退，往顾远霆身上靠了靠。 两人都没说什么，但都看得懂对方眼中的情绪。 有些事，只能在无人的时候说。 宋染走向刘父等人，对郭高刘畅说：“今天大喜的日子，没想到闹出这种事，你们千万别在意。” 刘父道：“有什么的，这叫赶走晦气。” 他们都不在意这些，大家只是对吴明珠王华的行为感到唾弃。 吴明珠以前的这些同学全都面色复杂，尤其是那位好心的男同学，脸色真是比吃了苍蝇还难看。 谁能想到，和他们差不多大的吴明珠，竟然成了人人唾骂的那种女人，满口谎言，行为恶劣，简直坏透了。 “幸好车子没被她砸到，不然恶心死了。” 回去的路上，顾芸吐槽说道。 宋染看着开车的顾远霆说：“她去大厅里找我的时候，我就猜到她应该是在确认，我们及时出来，还是来迟了一步，幸好你来了。不然，我也嫌晦气，这辆车是你送给我的，我还想开很多年呢。” 所以这个意外，让她坚定了尽快拔了吴明珠“毒牙”的心思。 她想让人砸断吴明珠的手脚，如同上辈子的她。 顾远霆温声说：“车子受损是小事，你和小芸没事就好。” 宋染嘴角扬了扬，心里那点不愉快的情绪，都被顾远霆回家的好心情所取代。 他们三人一起开车回到了顾家，陪顾奶奶说了会儿话，顾远霆又送她回吉祥胡同。 刚下车，顾远霆就将她打横抱起。 “早就闻到你身上的酒气，困了还打起精神跟奶奶聊天。” “奶奶想你了嘛，她不说，我知道的，她天天跟李妈念叨你呢。” 宋染搂着他的脖子，将头埋在他胸口，小声说：“我也想你。” 顾远霆脚步一顿，心跳好似漏了一拍。 他手上微微用力，再次抬步时，加快了速度，几个大步上楼，然后将宋染放到床上，低头就心急的吻了上去。 这是他表达爱意的方式之一。 “我也想你，染染，好想，好想……” …… 两个小时之后，两个筋疲力尽的年轻人紧紧搂在一起。 宋染看着沉沉入睡的顾远霆，心中心疼无比。 他坐了十几个小时的火车，回来就先找她，连青色的胡茬都没来得及刮掉，他也瘦了，黑了。 宋染没法多问，她能做的，就是让他把身体养回来。 同时，她也在思考，等吴明珠从拘留所里出来，她该怎么行动而不沾上血腥。 思考了一会儿，她忽然笑了，她好像顾虑得太多了，但根本没有这个必要。 吴明珠以前想害死她在先，她报复回来没有任何问题。 她也要先下手为强。 她轻手轻脚准备起来，顾远霆感受到她的动作，忽然伸手抱住了她的腰：“染染，别走。” “我没走，睡吧，我陪你。” 打电话也不急于这一会儿，吴明珠人还在公安局呢。 想到这里，她揉了揉发酸的腰，干脆重新躺好，与顾远霆搂在一起，睡个下午觉。 睡醒已经是天黑了，窗外传来食物的香气，不知道秦妈做了什么好吃的。 下楼之前，顾远霆从背后搂着她，在她耳边说：“染染，你想怎么处置吴明珠？” 宋染不意外他会问，笑着道：“要是杀人不犯法，我肯定要将她狠狠折磨一顿，割她的肉，敲她的骨，将她大卸八块才好。” 顾远霆知道她并没有在开玩笑，如果不犯法，她一定会这样做。 她当然恨吴明珠，设身处地，如果他是染染，从小被保姆故意替换，十八年苦楚无人在意，吴明珠身为假千金占尽了好处，不仅不愿意换回正位，还怂恿吴小玲、宋思明、宋子辉等人做尽伤害她的事。 不光是毁她名声，还要害她性命，吴明珠早罪该万死了。 宋染：“犯法的事情我可不做，至于其他的，你就别管啦，不能让你插手。” 顾远霆的身份摆在这里，宋染肯定不会让他插手的。 “我是你的男人，这点小事，交给我，放心，我也不会知法犯法。告诉我，染染，你想要的最终结果是什么？” 宋染扭过头来，认真的看着他：“你真的不会做影响你前途的事情？” “一个吴明珠而已，不至于，她也不配令我受到影响。” 他嘴角微微上挑，弧度中透着几分不屑一顾。 他很少露出类似的神态，他对外人一向是温和疏离的，看起来难以接近，但未曾让人觉得不羁，只知道他向来稳重。 但宋染知道，他骨子里其实挺冷的，对不在意的人和物，他不会多给半点眼神。 可对在意的人，他能付出全部。 不知道是不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宋染觉得他这种表情也帅极了，抱着就往他嘴角啃了两口。 顾远霆搂着她的腰，无奈道：“染染，你再这样挑拨我，就得让秦妈重新再做一顿了。” 第481章 别碰我，我嫌你恶心 宋染相信顾远霆能处理得很完美。 半个月后，吴明珠从拘留所里出来，她回宋思青之前给她安排的住处，却发现大门上了锁，她无处可去，于是去大学里找宋思青。 宋思青被同学喊着喝了不少酒，听到吴明珠找他的时候，他眼里露出浓浓的厌恶之色。 “我不去，让那个臭表子给我滚，以后不要来找我！” 吴明珠刚被公安带走，当天宋思青就从朋友那里得知了吴明珠出卖身体被抓的消息，心中恼恨无比。 他把吴明珠当成妹妹看待，知道吴明珠被陈桂花和吴二贵虐待，他特意把人救了出来，并给她安排了住的地方。 尽管他哥宋思明因为她而入狱，他也没有怨恨过吴明珠，觉得都是宋染的问题。 可他做梦都没想到，他救了吴明珠，可吴明珠竟然不自爱，跑去勾搭老男人！ 还害他被人嘲笑！ 所以他不会再管吴明珠了。 同寝室的人劝他：“思青，你还是去一趟吧，她怎么说也是你的堂妹，我看她这个人脸皮挺厚，你不去，她可能一直在宿舍外面等着，到时候会闹得不好看，也影响你的名声。” “是啊思青，你哥坐牢，你名声本来就不太好，要是让人知道你堂妹是个出卖身体的，大家肯定会唾弃你。也就咱这个寝室都是好哥们，自己人，谁也不嫌弃人。” “对，你把这个吴明珠送出校外，跟她把话说清楚，说绝一点，免得她成天找你。” 宋思青酒量一般，刚才大家在寝室里喝的又是高度酒，他这会儿已经思维不是很清晰了，并且大脑被情绪占领，觉得室友们说的不错，就得对吴明珠说狠话，让她再也不要来找自己。 “我去了，回来我们继续喝！” 宋思青拍了拍脑袋，保持清醒，打开门自己下楼。 下楼刚走没几步，就看见吴明珠和一个男同学搂抱在一起！ “吴明珠！你在干什么！你还要不要脸了！” 宋思青大喊，看着穿着暴露的吴明珠，只觉得恶心到了极点。 吴明珠连忙解释：“是这个男同学撞到我了，思青哥，你别误会啊！” “明明是你投怀入抱，你这女人，怎么满口谎话！” 那个男同学啐骂一声，满眼嫌弃，转身就走。 吴明珠赶忙上来抓宋思青的手：“思青哥，你要相信我，真的是他撞到我的！你看，我的手被人折断了还没好，刚刚被他撞了一下，好疼啊。” 她把固定着的左手给宋思明看，对他撒娇。 “还有我的脚，他刚刚踩了我一脚，踩得我好疼，快要站不稳了，思青哥，你扶我回去休息好不好？” 宋思青却不吃这一套了，他冷笑了一声：“信你？我亲眼看到你跟个陌生男人搂在一起，行，当我眼睛瞎行吗？那你卖身体被拘留呢？是公安同志全部眼睛瞎吗？” 他甚至恶心这样的吴明珠，让他觉得吴明珠时时刻刻都在勾引人，不检点到了极点。 吴明珠心虚不已，眼神左右闪烁：“思青哥……你知道了？你听我解释，其实……” “你不要狡辩了，我知道你就是一个耐不住寂寞的贱.人！我给你吃给你住，还给你钱花，把你从你那恶毒的亲妈手里救出来，你呢，转头就去找男人卖，你贱不贱啊！” 这话一出，吴明珠脸色要多难堪有多难堪，当初在宋家，她是被千宠万宠着长大的，人人都羡慕她有三个疼爱她的堂哥。 可现在，三个堂哥有两个已经不在她身边，唯一的这一个，却说出这么难听的话。 她哭着说：“我也是没有办法啊，你只给了我十块钱，没有给我买衣服，我只能自己去买，可是却碰见了温鑫豪，他找人扒了我的衣服，抢走了钱，还给我丢了这身暴露的衣服，我刚穿上，就遇到了王华，他说请我吃饭，我真的是太饿了，所以答应了。是他逼着我，把我带去厕所，对我做那种事情的，我真的是被迫的！” “呵。” 宋思青冷冷的笑了一声：“你觉得我会信吗？公安不调查清楚，会把你拘留这么久？还被逼的，吴明珠，你真是把我当傻子戏弄！你变了，你再也不是当初的你了！以后你不要再来找我，否则……” “什么叫我变了！”吴明珠委屈之极：“我为什么会变你不知道吗？我被赶出宋家，我从最受宠的女儿，变成了保姆的女儿，我从天上掉进地狱，我只不过是想好好活着，想赚钱摆脱陈桂花，摆脱温鑫豪，我想要把宋染踩在脚底下，谁叫她抢走了我的一切！” 是，她是撒谎了，她就是主动去卖的。 她要找有权有势的男人，老男人也无所谓，她想搞垮顾家，让宋染没有靠山。 只是她运气不好，找了个一般的男人，她哄着对方给钱给手表，不过是想让自己活得快活一点，她还想借着这个王华认识更厉害的男人，可惜还没展开计划，就撞上了宋染和顾芸，还被顾远霆折断了手，接着被拘留教育。 她恨宋染，是宋染抢走了她的一切。 如果宋染没有回来，该多好！ 宋思青摇头，后退一步：“你真是无可救药了，我以前也觉得宋染不该回来，可我现在想明白了，你们早就该各归各位的，不然你也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我哥和子辉都是被你害得去坐牢，一辈子毁了，宋家也因为你而四分五裂，断送好大前途！滚！趁我对你还有一点兄妹情谊在，不然，我真的会忍不住打死你！” 吴明珠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思青哥，为什么连你都这样想！我们有今天，你觉得真的是我的问题吗？明明是宋染的到来，破坏了我们的关系，害得宋家走了下坡路，她是宋家的灾星啊！我们一起长大，我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吗？我能变成这样，全是宋染害的啊！” 说着，她去拉宋思青的手：“思青哥，求你了，别不管我，我现在真的无处可去了，你难道要眼睁睁看着陈桂花他们把我抓走，当成挣钱的工具，欺辱我，折磨我吗？” “滚！别碰我！我嫌你恶心！” 宋思青重重推开吴明珠，眼中是毫不加掩饰的嫌恶。 “啊！” 第482章 好凶残好可怕啊 吴明珠重重摔倒在地。 她的手腕骨折了还没好，摔倒的时候手下意识一撑，疼得她发出惨叫。 “你叫什么叫，你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喜欢叫吗？我根本就没有用力推你，给我滚啊！” 宋思青环顾四周，感觉有人在看，转身就要走。 吴明珠手脚并用的飞快爬过去，另一只不疼的手抓住宋思青：“思青哥，我不是装的，我是因为刚才被人踩了脚脚疼，你一推我就摔倒了，我的手是真的疼，思青哥，你别不管我，求求你，我现在能依靠的人只有你了！” 不夸张的说，在现在的吴明珠眼里，宋思青就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她都没想到宋思青会去解救她，把陈桂花和吴二贵狠狠打了一顿，带她找了个房子住，虽然宋思青是个穷学生，没办法赚钱，但好歹宋思青能保护她，能给她一个地方住。 如果连宋思青都不管她，她被陈桂花母子俩抓住，会落得很惨的下场的！ 她就是运气太差，才被拘留，被宋思青知道了她出卖自己身体的事，她现在也很后悔，后悔没有早点下去，拿石子划烂宋染的车就跑，而是为了泄愤，故意拿砖头砸宋染的车，想让宋染心疼。 然而，无论她怎么服软，宋思青都不在意，只想摆脱她，见她不松手，竟然一脚踩了上来。 吴明珠手掌巨疼，五指连心，她惨叫连连，心中怨气升涌。 “思明哥，你怎么能这么绝情！我是你妹妹啊，我都说了我不得已才做那些事情，如果我还是原来的宋明珠，我又怎么会自甘下贱！你为什么就不能站在我的角度，为我思考！” “我为你思考？” 宋思青觉得不可理喻，酒意也涌到了脑袋上：“那你有没有为我思考？你要是为我思考，就不会在我救下你之后，出去卖！让我脸面被人甩在地上踩！你要是为宋家思考，就不会把我哥和子辉害进监狱！大家说的果然没错，你就是灾星！扫把星！” 宋思青前几天救了吴明珠，给她钱给她地方住，这件事情被亲朋好友知道，都骂他不该与吴明珠扯上关系，当时他还不信，觉得吴明珠可怜，现在，他真恨不得回到过去，保证不会管吴明珠一点。 吴明珠听到这话，彻底明白，宋思青不会再管她了。 她怎么能甘心，她使劲抓着宋思青的腿，故意大喊：“思青哥，你不要不管我，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了！”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都对着两人指指点点。 吴明珠就像一张狗皮膏药，怎么甩也甩不掉，宋思青愤怒难当，再次用力往吴明珠手指上踩。 “啊！！思青哥！不要踩我啊！我好疼啊！” 周围的人露出不忍。 有人指责宋思青：“同学，你怎么能这样对你的妹妹，她就算犯错了，你也不能这样啊。” “就是，咱们这里是知识的学园，不是打架斗殴的地方，同学你要是这么暴力，我们就喊老师过来了。” “对女人下这么重的手，太不应该了！” 听到这些话，吴明珠扒拉得更紧了，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 宋思青气得咬牙切齿，大骂吴明珠是千人骑的表子：“你们谁心疼谁把她带走！” 众人听了，连忙后退，对吴明珠露出嫌恶之色。 就在这时，有一对衣衫褴褛的母子俩从人群里冲了出来，手里拿着地上捡的砖头，对着宋思青就是一顿猛打。 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陈桂花和吴二贵。 吴明珠被宋思青救走之后，他们俩一直在找她，这母子俩穷得叮当响了，被宋思青打得差点死在路上，天天靠乞讨才能换点吃的。 今天听说大学这边有好心人免费送吃的，两人赶过来的时候已经送完了，正要走，就听到有人说起宋思青和吴明珠的名字。 两人二话不说，悄悄钻狗洞进了学校，找人问到宿舍楼，果真就看到了宋思青和吴明珠。 两人记恨宋思青，看到地上有砖头，捡起就朝宋思青先狠狠打一顿报仇。 宋思青脚下被吴明珠抓着，看到砖头来了，他往后退被退成，下意识用手挡，感觉骨头都碎了，疼得他脸色铁青。 吴明珠也慌了，她连忙松开宋思青，爬起来，推开陈桂花：“住手！你们不要打思青哥！你们再不住手，我就要喊人了！” “快来人啊，这里有叫花子打人了！” 她大声的喊，主动站在宋思青这边，以为这样，能让宋思青记得她的好，两人能重归于好，让宋思青继续庇护她。 谁知，宋思青满脸怨恨的盯着吴明珠：“我不要你在这里给我假惺惺，要不是你，我不会挨打，你给我滚！你们把她带走，再也不要让她来找我，否则，我弄死你们！” 宋思青已经夺过来吴二贵手上的砖头，一脚将吴二贵踹倒在地。 陈桂花不敢再上前，她刻薄的脸上满是怨毒之色，竟然拿着砖头，狠狠朝着吴明珠的腿上砸去！ “贱东西！我让你跟男人跑！把你腿打断，看你能往哪里跑！看你能跑哪里去！” “啊！好疼！不要打我！” 吴明珠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她用力挣扎，但砖头还是一下一下落到腿上，她用手去挡，手也被砖头狠狠砸下。 “救命啊！快来救救我啊！” 有人觉得吴明珠可怜，想上去见义勇为，却被身边的人拉住：“你上去干什么，你看她衣服那个样子，一看就不是正经女人，真要上去，她就赖上你不放了！影响名声，影响前途！” 这个男同学的声音很大，话一出，不少好心肠想上去制止的人都收回了脚步。 也对，地上这个女人看起来是可怜，可是大家没忘了刚才她是怎么缠着宋思青，不让宋思青走的样子，这都不是狗皮膏药了，而是吸血的血蛭，沾上了扯都扯不掉。 女同学就不用说了，再好心肠的，看到吴明珠的这个打扮，都不可能上去帮忙的，现在的社会风气很好，吴明珠这种女人是人人喊打的存在，去哪里都会遭到唾弃。 更何况，陈桂花的样子真的好凶残好可怕啊！ 第483章 这样的下场，真是畅快 陈桂花本来就长了一张马脸，颧骨凸出，一笑就谄媚，不笑的样子很刻薄。 而当她露出凶狠的神色出来，这张脸给人的感觉更是瘆得慌，非常恶毒，有种被她盯上一眼都要做噩梦的恐怖感。 她咬牙切齿地用砖头狠狠往吴明珠的腿上砸，吴明珠挣扎着拽陈桂花的头发，指缝里是一把把的头发。 吴二贵冲了上来，一脚踹翻她，用力踩在她的手上，嘴里骂着难听的脏话。 “敢拽老娘的头发，老娘砸断你的手！” 陈桂花龇牙咧嘴的举起砖头往吴明珠的手上砸，砸得血肉模糊，砸得吴明珠疼晕过去才松手。 “臭贱货！我让你跑！现在看你还怎么跑！二贵，过来把她拖走！” 断了手脚也能赚钱，以后年纪大了还能卖到山里去。 陈桂花觉得她生吴明珠一场，吴明珠怎么能一点利益都不给她创造，她生下来的，就该由她来处置！ 这时，学校里的保安姗姗来迟。 “她是我女儿，她得了精神病，我们怕她出来伤人，才把她打伤，我们现在就把她带走！” “对对对，我们这就把她带走，以后保证不让她来学校。” 腿都断了，怎么可能来学校？ 以后吴明珠哪里都别想去了。 吴明珠被吴二贵拖拽着，背上都是石子，她被疼醒，大喊着救命。 她回头看到宋思青，沙哑的声音大喊：“思青哥，快救我啊，我好疼！我要去医院！我的手脚快没有知觉了！思青哥！” 但宋思青脸色铁青的站在那里，眼神中只有冷漠和恨意。 周围同学的视线让他难堪，而这一切，全是吴明珠带来的，吴明珠就算死在他面前，他也不会同情！ “宋思青好冷血啊，咱们以后离这种人远点。” “听说刚才这人是他堂妹，因为从小抱错，没有血缘关系，算是个假堂妹。他还有他坐牢的哥，以前都很宠爱这个假堂妹，这女人就是被他们宠坏了，成了这幅样子，反正他们全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也听说过，只能说都活该！” “这种人跟我们读一个大学，真是晦气！” 宋思青听着这些声音，死死咬着后槽牙，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他还不知道，明天学校里还会来人找他，将他劝退。 宋染在远处看着，心情舒畅，仿佛有一口浊气吐了出来，身心都轻松了。 顾远霆在她的身旁，身影像一旁大树的阴影将她包围笼罩，给她带来极致的安全感。 她和顾远霆就已经在了，吴明珠进校园的时候，两人就远远的走在后面。 他们看到了宋思青和吴明珠的争吵，当时，宋染以为喝酒之后的宋思青会对吴明珠大打出手，她还在想，宋思青这种打法，吴明珠肯定残疾不了。 未曾想，后面还有陈桂花和吴二贵出场。 当她看着陈桂花发了狠的拿着砖头，一下一下砸在吴明珠的腿上、手上的时候，她不觉得血腥，只觉得畅快。 上辈子，陈桂花就是这样砸断了她的手脚，现在，轮到吴明珠了。 一想到吴明珠将来和上辈子的她一样，手脚扭曲，无法行动，她心中便有种复仇的快感翻涌上来。 最重要的是，顾远霆并没有亲自去做这件事，他的手干干净净。 导致吴明珠这个结果的，是吴明珠自己的贪心，是陈桂花和吴二贵骨子里的恶，是宋思青的冷漠。 总之种种恶果，都是吴明珠自己种下，半点怨不得人，也不值得同情。 看着吴明珠惨叫着被拖远，顾远霆和宋染不紧不慢的往前走，如同散步一样悠闲。 宋染嘴角上扬，心情愈发愉悦。 她问顾远霆：“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变态？” “她们施加在你身上的痛苦远不止如此，你没有错，怎能叫变态？” 这话让宋染微微一愣。 从这辈子的角度来看，吴明珠其实并没有真正意义上伤害到她，想毁她名声，反而将吴小玲和宋子辉搭了进去，想杀死她，让宋思明又进了监狱。 一桩一桩，虽然恶毒，却并未给她带来真正的痛苦。 可顾远霆说她痛苦。 宋染停下脚步，认真的看着他，月色下，他的轮廓依然俊美，一双深邃的眼眸仿佛要把人吸进去，这让她有种顾远霆其实什么都知道的错觉。 “你……你怎么知道？” “我不知道。”顾远霆只是心疼的将她搂在怀里：“你的眼睛里有很多故事，我有的读得懂，有的读不懂。我不问，是不想让你回忆起不好的事情。你也不必说，过去的已经过去，你的未来有我，我不会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宋染红了眼眶，用力抱住顾远霆的腰，千言万语，最后汇聚成三个字：“谢谢你。” 她何其有幸，能遇到这样一个理解她、爱护她的男人。 她跟顾远霆已经无话不说，他们两人就像是连灵魂都互相契合的情侣，可对于上辈子的事，她一直未曾开口，也不打算说出口。 既然只有她一个人重生，又何必将上辈子的痛苦带到两个人的身上。 顾远霆温柔抚摸她的头发，让她情绪缓和。 陈桂花和吴二贵还在远处骂骂咧咧的，两人一老一残，拖着吴明珠很费劲，吴明珠手脚骨头都拍碎了，疼得她不停的惨叫，声音都叫得嘶哑。 这两人怕惹来麻烦，竟然脱了袜子塞进吴明珠的手里，把她的嘴堵住。 校园里的所有人都离他们远远的，对着他们指指点点，但没有一个人靠近。 顾远霆和宋染两人手牵着手，就这样跟在后面，看着吴明珠再次昏死过去，被这母子二人带去了桥洞底下，往地上一扔，任由她自生自灭。 而等吴明珠的伤养好，等待她的将是更生不如死的生活。 宋染忽然说：“吴小玲快出狱了吧。” 顾远霆淡淡点头：“嗯，就这两天的事。” 宋染抿了抿唇，吴家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现在吴明珠倒霉了，下一个就该轮到吴小玲了！ 第484章 受刺激，得了急病 至于陈桂花和吴二贵，还得留着这两人狠狠磋磨吴明珠，不过，他们两人也别想过上好日子。 对比起吴明珠，吴小玲却是吴家的宝贝女儿，陈桂花很宠爱这个女儿，吴二贵也一样。 两人肯定会去接吴小玲出狱。 只是疼爱归疼爱，这母子俩连饭都吃不饱，住也没地方住，到时候还要分口粮给吴小玲，贫穷会带来无数的争吵，再多的疼爱，也会消耗殆尽。 而吴小玲这人好吃懒做，即使劳动改造了十个月，也不会变成什么好鸟。 这次宋染不会手软，她要先下手为强。 “我们回去吧。” 回到家，林映红过来告诉她：“小染姐，今天郑小姐打来电话，她说她已经买好了机票，明天来京市与您商议合作的具体事宜。” “嗯，知道了，明天我开车去接她。” 林映红犹豫了一下，看着她和顾远霆，随后鼓起勇气对她说：“小染姐，我、我想学开车，以后就能给你当司机了。” 宋染有些诧异，不过还挺高兴：“你愿意学，当然可以，但是我对你的期待可不仅仅只是当司机哦，你高三毕业，进入大学校园的时候，就要想清楚你未来的方向了，我希望你到时候能够成为我的左膀右臂。” 她对林映红的期待挺高的，林映红很聪明，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而且学什么都快，勤奋不懈怠。 她经常看到林映红一边打扫卫生一边背书，很用功。 学开车当然好，以后车子一定会越来越多，有车子去任何地方都方便。 有句话说得好，技多不压身嘛。 林映红重重点头，“小染姐，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期待。” 宋染笑着说：“你也不用有太大的压力，记得劳逸结合，对身心有利。哦对了，你的户口迁出来了吗？” “迁出来了，他们没有为难我。” 她口中的“他们”，指的是她的父亲和继母。 他们不是不想为难，林映红的继母因为亲生女儿天天在疗养院里伺候偏瘫的老男人，前途尽毁，恨死林映红了，林映红与他们脱离关系之后还来找过她。 对付这种恶人，就要用更凶恶的手段，所以当初宋染花钱请了一群恶棍过去警告，他们怕死，哪里敢再为难林映红？ “嗯，虽然你没有家人了，但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家，我也是你的后盾。” 她拍拍林映红的肩膀，让她放松些，她觉得林映红这些日子都很紧绷，可能是觉得寄人篱下的缘故。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宋染既然用她，自然是看好她的，但一个人如果一直像一根弦一样紧紧绷着，也不是什么好事。 林映红点点头，笑着说：“小染姐，您跟顾团长去喝汤吧，秦妈特意煮了燕窝，等你们回来喝。” 宋染拉着她的手：“走，一起喝。” 宋染不缺燕窝鱼翅，因为每个月她干妈都会给她送一批过来，让秦妈给她煮着喝，说是对女人好，美容又养颜。 林映红没有拒绝，因为前面几次她都拒绝，觉得她配不上这些金贵的东西，但宋染每次都让秦妈给她送到房间里去。 顾远霆不爱喝燕窝，不过他不扫兴，宋染喊他喝，他就喝上一碗，跟牛喝水一样，两口就咽了。 每次宋染都要被他的样子逗笑。 今天又是开心的一天。 这天晚上，宋染久违的梦见了前世，只不过以前的梦都是噩梦，而这一次，却和以前不一样了。 她梦见一个女人关在猪栏里，脖子上是铁链，四肢扭曲，苟延残喘，对方抬起头来，并不是她自己的脸，而是吴明珠苍老的一张脸。 一觉醒来，宋染浑身轻松，她撑了个懒腰，拉开窗帘，竟已经日上三竿了。 床头柜上留了一张纸条，是顾远霆写的：“我去部队了，开车慢点，晚上见。” 他的字很好看，字如其人，凌厉有劲。 宋染嘴角扬起，将纸条收进抽屉，这样的纸条，抽屉里已经有很多张了。 吃完饭，到了下午三点多，宋染才开车前往机场。 深市到京市的航班才开通两年，一周只有三四趟，直飞的时间在三个小时左右，而且有时候还不是直飞，航空管制或者客源不够的时候需要到武.汉或郑.州等机场经停。 昨晚顾远霆打电话询问清楚了，今天从深市飞来的航班到达的时间是五点。 不过这时候的飞机都不是很准时，经常会提前，因为现在开飞机的机长以前都是开战斗机的。 从吉祥胡同出发，开车过去大概四十五分钟。 今天的航班果然又提前到了，宋染到了之后没等多久，就看到了提着行李袋出来的郑彩衣。 现在的郑彩衣，和初次见到的她，差距很大。 现在的她，已经不再遮掩自己的锋芒，身上穿的是干妈设计的黑白两色的套装，洒脱中透着飘逸，十分的干练。 她头发高高束起，露出饱满光洁的额头，五官完完全全显露出来，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好似谁都可以欺负的小可怜了。 宋染微笑，递上她自己亲手包的一束花，“彩衣，欢迎来京市。” 郑彩衣高兴的接过花，“谢谢，这花真好看！” 从上次见面，已经过了大半个月，不过两人经常电话通话，也越来越熟稔，上车之后，郑彩衣就跟她说起郑氏现在的情况。 尽管有些事情已经在电话里说过了，但郑彩衣觉得当面说更好。 现在郑氏已经完全落入她的手里，不仅是她展现出来的能力和手段，还因为郑南山受到刺激，生了一场急病，现在正卧床不起。 郑南山受到的刺激，一是郑彩玉股票的亏损，二十万的股票亏得只剩五万。 那二十万虽然不算多，但也绝对不少了，短短几天时间，就亏损这么大，令原本想要大干一场的郑彩玉大受打击，原本郑氏有几个老人是支持她的，这事一出来，全都转投郑彩衣。 因此，郑彩玉性情大变，加上郑南山的责备，郑彩玉为讨好郑南山，要把郑太太带去海边给“已逝”的姚碧华跪下赔罪，还要将郑太太送进监狱。 第485章 喜事，怀上了 郑太太是个内心骄傲的人，她一向瞧不上姚碧华，也怨恨姚碧华，她不愿后半生在监狱里忏悔，更不愿意给姚碧华下跪。 可能是觉得女儿也指望不上了，心灰意冷之下，竟然当着郑南山的面拿刀割喉，溅了郑南山一脸血。 这是郑南山受到的第二个刺激。 郑南山本来就身体不好，下放海岛农场的时候太过劳累，并且还有严重的风湿，他早就想把郑氏交由郑彩玉打理，就是这个原因。 在双重的刺激之下，他一场急病，缠绵病榻，在医院里靠营养水吊着命。 郑彩玉看到她妈死在她面前，而且是她间接将其害死，也受到了不小的刺激，雨夜的时候跑出去被车给撞了。 郑彩衣来京市的时候，郑彩玉刚做完截肢手术。 宋染扭头看向郑彩衣，问道：“车是你安排的？” 郑彩衣摇头：“没有，我不想害人性命，这是我的底线。只不过，她本不用截肢，我收买了医生，权当是我对她这些年欺辱我的报复了。” 宋染点点头，她满意郑彩衣的做法，也满意她不作隐瞒的态度。 身为合作伙伴，至少要做到互相信任。 而郑彩衣的行事作风，也很对她的胃口，她不喜欢优柔寡断的人。 宋染开车先去带郑彩衣吃全聚德的烤鸭，吃完后去她旁边的茶餐厅喝糖水。 “没想到京市居然也有这么正宗的糖水，不，我觉得这家的糖水好像更好喝！” 郑彩衣喝了一口丝袜奶茶，眼睛都亮了，她嚼着口感糯弹的小料，好奇问宋染：“这里面的黑色小圆珠是什么食物，吃起来口感好特别。” “是用木薯粉做出来的小丸子，我们给它起名叫黑珍珠丝袜奶茶。” “这是你开的店？” 宋染笑笑：“开着玩玩，我自己比较喜欢吃这种风味的食物和甜食。” 郑彩衣又喝了一口，她喜欢嚼里面的小珍珠，口感真的很奇特，是现在其他食物没有的口感。 她想到什么，对宋染说：“海岛那边也有很多糖水，那边喜欢用椰子做成各种糖水，我觉得你们也可以试一试，而且椰子好保存，海岛那边也有专门做椰子糖、椰浆的工厂。” 宋染听取她的建议，说：“好，我去跟底下的员工说一说。” 如今京市也有椰子椰奶卖，只不过不好买，喝的人也不多，倒是椰子糖又便宜又甜，爱吃的人很多。 宋染本身就是要做出各种尝试的，就算增加成本，也要经常推出新品。 况且如果新品好喝，受欢迎，她也可以派人去海岛跟那边工厂的人谈合作。 郑彩衣心情很好，她真的很喜欢宋染，因为只有宋染让她感受到被重视的滋味，句句都不落空。 接下来的几天，宋染带着郑彩衣到京市到处玩，顺便带她去拜访干爸干妈，还带郑彩衣去了她新建的服装厂。 两边的服装厂并不冲突，一个在北一个在南，开拓合作之后，两者也会有关联。 郑彩衣在京市待了四天，第五天乘坐飞机回深市。 那之后，两人都忙碌起来。 周六这天，顾远霆休息，宋染也给自己放假一天，睡了个美容觉，中午出去吃了一家新开的湘菜馆，除了有点辣，味道还挺好吃的。 “我们去郭高那里看看吧，我这阵子忙，已经有大半个月没去了。” 宋染提议道。 她放松的方式是看古董，能让她的心情静下来，正好今天有空，去珍宝斋看看有没有新收什么好的古董。 “好。” 顾远霆自然没有异议，他开车到一半，停在路上，买了几个烤红薯。 其中一个被他撕开皮，露出里面还冒着热气的红薯肉，用报纸包着，递到宋染手上。 “好香啊，闻着就甜。” “尝尝看，等天气冷了，路上卖烤红薯的人就更多了，小时候天冷，奶奶总会给我包个烤红薯放在我外衣口袋里，能取暖，还能填饱肚子。” 那时候食物匮乏，有烤红薯吃已经是很好的零食了。 宋染开心的咬了一口，很甜很蜜，很适合已经深秋的京市。 路边的大树叶子已经渐渐枯黄，下个月就要立冬了，时间过得真快。 车子开到珍宝斋的门口，却发现珍宝斋没有开门，一般这个点，门都是开着的。 顾远霆下车去隔壁问了问。 “哦，郭高啊，他上午陪他媳妇去医院了，他媳妇儿好像肠胃不舒服。” 宋染问：“您知道是哪个医院吗？” 对方摇摇头，“不清楚，不过应该去就近的医院吧。” 宋染和顾远霆决定去最近的医院看看。 不过两人还没出发，郭高骑着自行车，后面载着刘畅，这对新婚夫妻满脸笑容的回来了。 “小染！远霆！你们今天怎么有空来了？” 郭高和刘畅都很高兴，郭高赶紧去开门，刘畅拉着宋染的手说：“好一阵子没见你了，听郭高说你每天忙得跟陀螺似的，我看你也瘦了点，得多注意身体，别因为年轻就让身体受到劳累。” 宋染笑着说：“畅姐，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对了，刚才听隔壁档口的老板说你肠胃不舒服，去医院了，怎么样？医生怎么说？” 刘畅闻言，脸红了红，拉着她先进铺子里面。 “老郭，你来说。” 宋染和顾远霆对视一眼，看这两人的模样，怎么像是有什么好事发生？ 郭高挠了挠脑袋，嘿嘿傻笑了一声，同他们说：“阿畅她怀上了，明年要喊你们来吃红鸡蛋了。” 宋染虽然有预感，听到之后还是很震惊，她惊喜看向刘畅的肚子道：“真的吗？真是恭喜你们，怀多久了？” 刘畅摸了摸肚子，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一个多月了，我们也真没想到，我前阵子也没什么反应，就因为胃一直不舒服。一个老中医给我把脉，就说我已经怀孕了，然后上午又做了一些检查，算算时间，应该是刚结完婚就怀上了。” 宋染和顾远霆由衷的为两人感到开心。 这两人都没想过要孩子的事情，可没想到，刚结婚竟然就怀上了孩子。 原来，刘畅不是不能生，而是怀不上几个前夫的孩子。 虽说不一定是前夫的生育能力有问题，但是生不出孩子，本身就不是一方的问题。 第486章 买院子当投资，稳赚 “听说前三个月胎像都不是很稳，你们得多注意，一定要稳稳当当的养好身体，将孩子生下来。” 宋染略有些操心的说道。 她知道刘畅怀上这孩子，实在来之不易。 这两人结婚就没有想过要孩子的事，但看两人现在的神色，哪有不喜欢孩子的，孩子真来了，就是天大的喜事。 郭高说：“我问了医生注意事项，以后我都会特别注意，一定让她娘俩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 刘畅脸上洋溢着幸福，也点头说：“我们都知道的，老郭来的时候还说，要花积蓄买一辆小轿车，怕骑车会摔跤，怕冬天会冷。” “是，这已经秋天了，早晚凉意挺重的，等冬天路上结冰，不仅冷还容易摔倒。” 说完，她笑着看向郭高：“还是郭哥会疼媳妇！等买了车，郭哥多去乡下跑跑，说不定哪天捡到一个大漏，买车的钱就回来了，还能多赚点奶粉钱。” 如今买小轿车的确贵，多少人砸锅卖铁也买不起一个车轱辘。 郭高这大半年跟着她买卖古董，她知道郭高也赚了不少，不过能一口气拿出来买小轿车，确实有魄力，会疼媳妇儿。 她也没瞎说，如今眼力好，多的是捡漏的机会，等再过两年，那就只能在满地假货里扒拉出一两件真货了。 郭高在古董鉴赏的造诣上，虽然比不上她，但这些日子见多识广，南的北的，宋的清的，大件小件，什么都见过，又有她每次的讲解，郭高进步很大，以前经常有拿不定主意的时候，现在也少得多了。 在宋染看来，现在虽然不如前两年那样容易低价买古董了，但依然是收古董的黄金年代，用之后的眼光来看，现在几万块的古董，看似天价，其实是占大便宜了。 顾远霆说：“现在的轿车贵，可能几年后会降价，我建议你们先买一辆二手的轿车开一开，等过几年再买新车，磕着刮着也不心疼。” 宋染点头附和。 他这话真没错，如今路上车子不多，但是去了深市和羊城那边，车子就明显要多不少了。 车价之所以贵，是因为需求太小，但等需求一大，价格自然而然也会降下来。 刘畅看向郭高：“我觉得远霆说的没错，咱们开新车有点太高调了，万一划着也心疼，等再过几年，车子便宜了，你车技也娴熟了。” “行，那就听远霆的！我呢，就趁天还没冷下来，买车之后就多下乡收古董，多挣点钱给娃娃买新衣。” 大家都笑了。 刘畅对宋染说：“我暂时不打算偷懒我怀孕的事情，我这身材，怀孕了也不明显，这孩子真是来之不易，也是我和老郭的爱情结晶，我们就想等肚子藏不住了，再说出来，这样也能减少一些不必要的风险。我那几个前婆家，如今过得都不好。” 她这样一说，宋染就明白了，前婆家过得不好，就容易生出嫉妒的心，人一旦开始嫉妒，就会被情绪左右，做出一些伤害他人的事情。 “挺好的，小心谨慎点是好事，我跟远霆也不会说出去。” “我当然知道你们不是多话的人，这个好消息能分享给你们，我特别开心。” 宋染温柔浅笑，这个好消息也令她感到开心。 看到朋友能过上幸福的生活，日子越来越好，就是一件很值得高兴的事情。 她还跟两人说，要是有闲钱，可以买别人急卖的房子，以后京市的土地会很值钱，现在深市那边已经有不少人因为拆迁改变命运了。 这就跟收藏古董一样，同样有投资价值。 刘畅：“真的吗？我有几个老同学想举家搬到国外去，关系都找好了，正要卖房子呢，地段都还不错，都在中心区域，卖得也不贵。” “这种知根知底的，买就行。” 她不想说别人崇洋媚外，但这些人现在离开，以后会不会后悔她就不知道了。 她能做的，就是让身边的朋友能多赚钱，跨阶层，将来财富自由，能舒心的养老。 刘畅自己是有积蓄的，听了宋染的话，她一晚上都不想等，在顾远霆和宋染开车走后，她就喊着郭高骑车带她去那几个同学家里。 然后以一万元一个院子的价格，把两个老同学的院子买了下来，几天就办好了手续。 只不过人还没来得及搬走，这两家人突然又后悔了，去找刘畅，说要退钱给她，让她把院子重新再过户回去。 “我们又不想出国了，思来想去，还是家乡好，国外听起来待遇好，但到底什么样还不知道呢，我们就都改变了主意。” 这两个老同学是刘畅以前的初中同学，前些年下过乡，回城后参加高考，都当上了中学老师，在同一个学校，所以感情好，跟好姐妹似的。 本来两人按部就班的结婚生子，听说后来有邻居去了国外，发现国外的月亮都比国内圆，还有各种福利待遇，一个月的薪水比国内半年还高，两人心里不平衡了，疯狂想去国外，又是学英语，又是找关系，工作也辞了。 刘畅很意外，她问两人：“你们工作都辞了，怎么说不去就不去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两人眼神闪烁，其中一人质问她是不是不想把院子还给她们，还说她这个老同学太不地道。 刘畅本来是准备把院子还给她们，毕竟她没什么损失，不过是损失了一点时间和精力，因为是老同学，也没多大关系。 可是她们这样说话，她就不爱听了。 当初求着把房子卖出去的是她们，现在出尔反尔的也是她们，要是说点好话，她肯定就同意了，可现在弄得好像她贪图她们的房子似的，又不是没给钱。 不过她现在怀着孕，不敢当面起冲突，她好言好语的说她回去跟丈夫商量一下。 “你那男人倒卖古董的，懂什么啊，这有什么好商量的！” 另一人连忙拉了这人一把，对刘畅说：“没事没事，我们明天再过来吧，你们商量一下也好。” 刘畅觉得奇怪，等人走后，就给宋染打去电话。 宋染听完，忽然问道：“畅姐，你买的院子是不是在富贵大街上啊？” “小染你怎么知道？” 第487章 “味来”居然是宋染开的？ “小染，你怎么知道？” 刘畅很吃惊，她好像还没有提她买的院子在什么地方。 宋染笑着说：“你说她们急着卖房子，卖完又反悔，那肯定只有一个原因，就是她们的院子更值钱了。而现在院子变得值钱，也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要拆迁了。正好，富贵街那边是我跟我表哥看好的地段，打算跟政府拿下这块地，建一栋商业大楼。可能她们跟政府里的人有关系，所以提前知道了消息。” 刘畅一听，终于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难怪两人前脚还笑吟吟的说她们去国外要是过上好日子，不会忘了她这个老同学，后脚就变了脸色说她做人不地道。 原来是知道院子快要拆迁了，能得到更多的钱，生怕她不把院子还给他们。 “我倒不想贪图她们这点钱，只不过她们的嘴脸实在是太难看了，叫我气得慌。” 林窈笑着说：“畅姐，院子是你买的，你没必要再还回去，她们要是诚实点、有礼貌点就算了，如此态度，真没必要再去折腾。你如今怀着身子，不用与她们争论，你嘴上答应，先拖延几天，到时候她们自会改变主意。” “她们盼着拆迁了赚钱，怎么会打消主意？” “畅姐你等着看吧，我有办法，简单得很。” 听宋染这样说，刘畅放心了，心情也没有那么郁闷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怀孕影响了情绪，若是以往，她不会这么生气，可能就忍气吞声，顾及着这点同学情谊，吃亏就吃亏了。 但这次她确实挺生气。 她回娘家的时候，跟几个嫂子聊天，说起了这事儿。 大嫂笑着说：“小畅，你这叫有人心疼有人爱，被爱了才能有恃无恐，才会经常耍小脾气，以前的情况影响了你当时的性格，令你不敢闹起来，怕惹人不喜。” 二嫂也笑：“是啊，所幸你现在遇到了一个爱你的男人，让你重新变回当初那个骄傲的姑娘。” 几人都很唏嘘，要放在以前，她们不敢说出口，怕伤了她的自尊心，因为她婚姻不顺，家里两老也经常唉声叹气，影响家庭和谐。 但现在情况已经大不一样了，她们这几个老嫂子，也算是看着她一点点变化，都真心为她感到高兴。 刘畅听完恍然大悟，鼻子有些发酸的说：“那我真该庆幸当初去了宋家，遇见了小染，才有机会与郭高展开这段缘分，也谢谢你们对我这些年的包容。” “瞧你说的，哎哟，怎么还哭了，怀孕了就是容易哭……” 几个嫂子笑着过来给她擦眼泪。 刘老爷子和老太太远远的看到这一幕，脸上都露出了由心的笑容。 刘畅回家第二天，两个老同学又来了，这次语气更急，恨不得现在就拉着她去办理更换房产的手续。 刘畅嘴上答应了，不过却又拖延了两天。 这两人天天都来，第四天的时候却不来了。 刘畅就给其中一人打去了电话。 “老同学，你们把钱送过来吧，我今天有空陪你们去办理。” 对面却着急的说：“算了算了，房子我们不要了，我们急着出国，过几天就要走了。” 刘畅眉头一挑：“这么着急？那你们走之前，咱们老同学一起吃顿饭？” “不好意思真没空，我们好多东西都要收拾呢，等下回我们回国了吧。” 刘畅就没有再说，笑着给宋染打去了电话。 “小染，你是怎么做到的？” “不过是告诉政府我们看上了另外一块地，她们那儿拆不了，又等不了太久，自然不找你要房子了。” 宋染笑着说完，又对她说：“富贵街那里的地段很不错，还是要拆的，反正也不急于这几天的时间。还有，畅姐，你这挣钱可比郭哥快多了，这两个院子能给你们挣一点小轿车了。” 其实如果不买小轿车的话呢，拆迁的钱够买十几个院子的，又是钱生钱。 因为小轿车它实在是太贵了，买着不划算，二手的倒是划算一点。 刘畅说：“小染，这两个院子就送给你吧，别给我钱了，就当是我和郭高送给你的谢礼了。” “可别，畅姐，一码归一码，你和郭哥现在也不是多富裕，等你们多挣点钱，以后再给我买谢礼，现在嘛，等拆迁之后，你们该拿多少拿多少，不管是买小汽车，还是继续买院子，都行。” 宋染自己现在不买院子了，因为没必要，她跟云烨哥有合作，直接拿地就行，她手上还有两个四合院呢。 现在的拆迁很有效率，过了大约十来天，刘畅的老同学已经举家全部出国的时候，那块地皮全部被拿下，拆迁款也很快到位，挑了个吉日，就开始动工了。 宋染一直没闲下来，由于“味来”茶餐厅的生意太好，她在王井府挑了个店面，开了第二家分店。 这个店是由三个店铺打通，上下共有三层，装修还是延续一店的风格，明亮干净，港风十足。 有一面墙上贴着香江明星的画报，也贴了国外摇滚歌手的画报，总之还挺时髦的。 开业这一天，亲朋好友都来了。 宋染亲自剪彩，不再藏着掖着，因为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 “快点，婷婷，咱们进去先占个位，一会儿你的相亲对象就要来了。” 陈慧慧拉着陈婷婷，往人群里面挤。 现在的大学生，最爱去的地方，非“味来”莫属，只要手上有点零花钱的，几乎都花在了“味来”。 很多人都以去“味来”为豪，有那么一点攀比的心思在里面。 如今娱乐不是那么丰富，“味来”不仅好吃，还名气大，上过报纸和广播，如今只要是来京市旅游的，就没有不来“味来”的。 有句话叫“去不了香江，就去味来”，说的就是“味来”茶餐厅的滋味很正宗，去了就像是到了一趟香江一样。 今天，是陈婷婷跟人相亲的日子，那人不是京市本地人，是个当兵的，要放以前，陈家肯定瞧不上这种乡下人，但陈婷婷这个情况，想找城里人不容易，只能找个当兵的，以后说不定能有点前途。 陈婷婷当初跟涂安的事，知道的人虽然多，但过了这么久，已经没人提了，而且也不算是留了案底，嫁给当兵的没什么问题。 这人当了六年的兵，关键是家里没什么人了，自己存下了一点钱，姐妹俩就把对方约到了“味来”，听说今天开业，有很多新品。 自从吴明珠出事，她们已经很久没有去“味来”吃过东西了，想着这次一定要吃个好，还要找个靠窗的好位置。 然而，陈婷婷的脚步忽然停下，整个人僵在原地。 “走啊婷婷！” 陈慧慧拉了一下，居然没有拉动。 “婷婷，你怎么了？” “那是……宋染？！” 第488章 拔电话线阻止打电话 陈婷婷不敢置信的指着前面剪彩的女人，语气无比震惊。 “在哪里？” 陈慧慧先往前面的人群里看，宋染来凑热闹也正常，毕竟“味来”比较火爆嘛，年轻人都喜欢来这里。 但她看了一圈没看着人，眼睛随便往上一扫，愣住了，再定睛一看，跟陈婷婷一样，她脸上也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宋染！她、她是‘味来’的老板？这怎么可能！” 可话是这样说，但看着宋染剪彩，并且站在主位的样子，她和陈婷婷就算是不信也得信了。 如果不是她开的店，谁会请她过来剪彩？ 陈婷婷终于回过神来，眼中嫉妒翻涌，咬牙切齿说：“早知道是她开的，免费请我来吃我都不会吃！谁稀罕！” 旁边有路人撇嘴：“你这小姑娘说话真是搞笑，你不吃多的是人来吃，还能缺你一个就要倒闭了不成？” “就是，说得好像真有人免费请她来吃一样。” “小宋老板太年轻，当然什么嫉妒的人都有，不过这些人影响不了半点‘味来’的火爆！” 陈慧慧不高兴道：“你们是宋染请来的托吧，向着她说话，一天给你们多少钱啊。” 这话一出，两女瞬间就成了众矢之的。 “你们胡说八道什么啊，小宋老板的好，还用我们瞎吹吗？” “就是，谁不知道夏天南方发大水的时候，‘味来’茶餐厅捐了十万的救灾物资啊！报纸上都报道了。” “对啊，小宋老板就是慈善家，谁发财都可以眼红，眼红小宋老板就不对了。” “我还听说小宋老板以前无偿捐献过国宝，做出了杰出贡献！” “不止呢，一个月前不是下了一场大暴雨刮大风吗？不少房屋都垮掉了，听说小宋老板联合一些港商，给政府捐了一百万，用作修缮房子和开沟挖渠，建设防汛体系！” “哇！难怪我家那边路上施工了一阵子，以前下雨天天泡水，好几天干不了，前几天雨下下来就流进下水道了，街道上再也没有大水坑了，方便极了，原来是小宋老板他们的功劳！” 大家你一言我一句的聊了起来，没人在意陈婷婷陈慧慧两姐妹难看到极点的脸色。 陈慧慧很想告诉所有人，宋染是她们的表妹，亲的！ 可是说出来有什么用？ 现在就是后悔也来不及了。 早知道宋染能有这么大的出息，当初说什么也应该跟宋染打好关系。 可世上没有早知道，更没有后悔药！ 当初她们选择和吴明珠好，故意跟宋染作对，就是因为觉得吴明珠会更有出息，觉得宋染来自乡下，是个不会有任何前途的乡巴佬。 可事实是，吴明珠已经变得比乞丐还不如，有一次她们听人说吴明珠现在住在桥洞里，被陈桂花母子二人用栓狗的链子栓了起来，两人心里好奇，去看了一眼，那叫一个惨不忍睹。 吴明珠的四肢扭曲着，全身脏兮兮的，头发都打结了，身上有苍蝇围着转，看一眼都觉得脏得不行。 两人本来还有点同情的，没想到，还没靠近，吴明珠就看到了她们，挣扎着破口大骂，像个疯婆子一样，嘴里骂的是各种难听到极点的脏话。 很难想象这是受过高中教育的吴明珠，她被绑在那里，跟神经失常的疯婆子没区别了。 反观宋染…… 两人抬头看向正在招呼着客人往里进的宋染，对方小脸莹白，五官精致美貌，气质也与普通人截然不同。 她们再回忆起吴明珠在桥洞底下的模样，再想起当初吴明珠趾高气昂如同炫富一般，带着两人来“味来”茶餐厅吃饭时的神态，只觉得无比唏嘘。 恐怕那时候宋染就看到吴明珠和她们了，当时她心里该怎么嘲笑她们？ 越想，陈婷婷和陈慧慧脸色越发难看，以前她们瞧不上的人，现在她们高攀不起不说，竟然早已经不在同一个阶层了！ 可能在宋染的眼里，早就不把她们当回事了。 陈婷婷已经没心思相亲了，她拉着陈慧慧就走。 “我以后再也不会来‘味来’了！我们走！” 可惜，她这话，对“味来”的火爆造不成任何的影响。 因为“味来”月月都在推陈出新，有各种新的口味，即使经常去，都会有惊喜，这次新店开业，更有诚意，足足出了十几个新品。 新店开张的三天，所有饮品半价，这三天，王井府的人流量都比以前多了几倍。 这个半价活动，也让很多人都知道了“味来”的新店开在王府井，之后价格恢复正常，店内的营业额也居高不下。 对此，宋染非常满意。 不过她不准备再开更多家店了，如今有钱人并不多，主要是吃个新鲜，没人能天天吃得起，两家店足矣。 她先经营好这两家“老店”，等打好口碑，以后餐饮业爆发之后，她再开到外地，人们的接受程度也会更高。 忙活完这几天，终于能好好休息一阵子了，正好顾远霆休假四天，宋染就想着趁着现在秋高气爽，开车去周边玩玩。 顾芸听了，也想去，霍云烨二话不说，把工作往后推，硬是空出了四天的时间，上午就开车来了宋染这里。 顾芸觉得人多热闹，本来说要给汪嘉木打电话的，霍云烨一听，赶忙找她说话，分散她的注意力，趁顾芸不注意，低声催宋染早点出发。 宋染忍俊不禁，觉得云烨哥这追人之路真是漫漫，她同顾远霆说了说。 “那吃完午饭就走吧，让霍云烨自己去把电话线拔了。” 顾远霆现在已经没什么情绪了，依他来看，霍云烨和他妹妹能不能成都是问题。 霍云烨果真去悄悄拔了电话线。 顾芸打不通电话，好奇问道：“这电话是不是出故障了？怎么没音？播不出去啊。” “怎么回事，我来看看？” 霍云烨假模假样的检查，说可能是电话线短路了，让秦妈晚点叫人过来检修，这样一来，顾芸自然就没法再给汪嘉木打电话了。 第489章 享受美景，享受人生 离开京市，开车大约四个多小时，车子到了坝上草原。 四人在天黑之前，找到了一个牧民的蒙古包里住下。 宋染特意带了被褥，换上后不用担心不够干净。 不仅如此，他们这一趟出来玩，带的东西很充足，锅碗瓢盆米面粮油，应有尽有，防的就是东西不好买。 虽然麻烦了点，但他们到的时候，正值日落，红彤彤的太阳从草原上降落，染红了半边天，美得不像话。 牧民淳朴，为他们点燃了篝火，送来了牛羊肉。 不过在这之前，他们就给牧民朋友送了很多米面盐巴，还有靴子鞋子这些。 顾远霆以前有跟牧民打过交道，他们放牧，算是与外界隔绝，买东西极其不便，如今还好些了，前些年更不容易。 来之前，顾远霆就特意去买了各种牧民需要的东西，用这些交换，比给钱更让牧民高兴。 天一黑，温度就立刻降了下来。 在京市晚上只需要穿一件薄衫，在这边晚上就得穿大袄了，好在他们四人准备充足，没有出现手忙脚乱缺东少西的状况。 烤着篝火，吃着烤肉，等夜深了，往铺了垫子的草地上一躺，看着头顶星河，整个人的心都静下来了。 宋染这一阵子的忙碌，好像这一刻得到了修整，身心舒畅极了。 连叽叽喳喳的顾芸也安静下来，看着夜空，回忆着霍云烨教她认的星星，光是辨认这些，都变得好有意义。 “没想到，离京市不远的地方，竟然有这样的天地。” 顾芸忽然坐起来，去蒙古包里找纸笔。 宋染也跟着坐起来，看见霍云烨起身进蒙古包，又躺了回去。 她转头看向顾远霆，笑着说：“小芸估计是有什么灵感了，我干妈说她很有天赋，以后可能会成为有名的大设计师。” 顾远霆也笑了笑，“小芸要是听到，肯定要骄傲。” 虽然他和家人只希望小芸能健康快乐，但小芸有自己的追求这件事，还是令他们感到欣慰。 蒙古包里，霍云烨帮顾芸打着手电，看着她记录下她的灵感。 她的手又稳又快，很快纸上便跃然出现一件裙子的设计图，虽然只是黑色的线条，却能看出灵动之感。 等她画好，改完细节，霍云烨才开口：“你已经开始设计作品了，比我想象中还要有天赋。” “嘿嘿，还是霍阿姨鼓励得好，她让我不要被框架所影响，任我自由发挥，我脑海里其实是天马行空，想到什么画什么，最后出来的效果，也有可能不尽人意。” “不会，你画得很好，你已经成长起来了，我从你的设计稿上已经看到了属于你的风格。” 得到夸奖，顾芸脸上全是笑容，她开心道：“谢谢云烨哥，我以后还会继续再接再厉，画出更多的作品！并且我也会保持我的风格！” 她笑容灿烂，霍云烨金丝眼镜下的眸光轻闪，脸上露出温柔的笑意：“我看你的灵感出自草原星空，你是个能感触到自然的人。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或许去别的地方还能触发出更多的灵感。” 顾芸立刻点头：“我也这样觉得，接近自然，也会让人更放松，只不过这样的机会不多，我哥平时挺忙的，染染姐也忙。” 霍云烨正要说话，顾芸看着他：“云烨哥更忙吧，这次出来，你可得好好放松放松。” 他点点头，不动声色道：“正是因为忙，才需要更多的放松机会，我也很喜欢这些自然风光，以后我应该会抽出时间到处转一转，先把京市周边的自然景色看一看，再去更远的地方。你如果感兴趣，也可以加入我。” “我当然感兴趣！你一个人多无聊啊，以后我可以陪你。我哥跟染染姐有空的话，我们四个人依然能一起作伴旅游！” “好。” 霍云烨在她低头时，摇头笑了笑。 这天晚上，四人看了很久的银河星辰，然后睡进蒙古包内。 蒙古包内是个大通铺，宋染和顾芸睡左边，顾远霆和霍云烨睡右边。 宋染和顾远霆挨着，中间只隔了一条缝，睡觉的时候手牵着手，睡着睡着，被窝也连在了一起难分你我，因为晚上实在是太冷了，温差真的大。 第二天，天还没亮，顾远霆拍拍宋染的肩膀，轻声将她唤醒。 “染染，还要去看日出吗？” 昨天四人约好了一起看草原上的日出，不过因为太兴奋，睡得太晚，到了约定的时间，宋染还在做梦呢。 “去！” 她点头，小声回应，然后立刻就从被窝里钻出来。 顾远霆把昨天脱下叠好的衣服递给她，宋染很快就穿上了。 两人裹着军大衣，轻手轻脚地出了帐篷。 外面的天还是深蓝的，顾远霆牵了一匹马过来，翻身上马，朝着宋染伸手。 他身手矫健，脚踩在脚蹬上，坐在马上的身姿笔挺，破晓前的夜空下，他的轮廓显得深邃俊逸。 宋染的手放上了他宽大的掌心当中，接着顾远霆略一用力，她的身体就像是腾飞了起来似的，顾远霆的另一只手放在了她的腰上，揽着她坐在他身前的马上。 “坐稳了染染，准备出发了！” 顾远霆拿出一条围巾，将她的头脸都围住，接着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抓着马缰，双脚一踢马肚子，马儿就跑了起来。 “哇！” 马儿一跑，清爽的凉风迎面而来，但宋染不觉得冷，一是身上穿得足够厚，二是骑马好像能刺激肾上腺素，令人兴奋，血液沸腾。 这里的草原很美，一望无际的绿色，骑马才跑了十分钟，天上渐渐露出鱼白。 宋染有些期待的说道：“不知道今天能不能看到日出，昨晚的日落真的太美了，牧民说还可以去湖边看日落，肯定又是不同的滋味。” “能，这几天的天气都很好。下午我们可以去湖边捕鱼，我看到蒙古包里有渔网，可以借来用一用，因为温差大，这种湖里的鱼虾也会更美味，带着鲜甜的口感。” 宋染一听，顿时更加期待。 “哥！染染姐！”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顾芸扯着嗓子的喊声。 第490章 日出，骑马，捕鱼 两人回头，就看见霍云烨骑着马，带着顾芸朝他们这边跑来。 牧民昨晚借了两匹马给他们，这几天都可以随便骑。 本以为两人睡得很沉，所以没有叫醒他们，没想到这么快就追上来了。 顾芸也是坐在霍云烨的前面，一张小脸藏在围巾里，小鸟依人，追上来之后眉眼娇俏的说：“哥，染染姐，你们俩怎么不叫醒我呀，要不是云烨哥叫我，我都要睡过头了！” 顾远霆看一眼霍云烨。 心道这男人只怕是在他们醒来的时候就醒了，故意等他们出发了，再叫醒小芸，好多点单独相处的时机。 他也没拆穿，只说：“谁不知道你最爱睡懒觉，把你喊醒，你万一发起床气了怎么办？” 顾芸一糗，扭头悄悄看了霍云烨一眼，小声说：“我才没那么大的起床气呢，我哥光瞎说！” 霍云烨笑了，像是从胸腔里发出的闷笑声，他说：“女孩子有点脾气好，没人敢欺负。” 顾芸脸颊红红的。 宋染看了，脸上也露出笑容，心道小芸可能心里也有霍云烨，只是还没看清自己的心思，又或者有什么顾虑，就看两人什么时候能敞开心意了。 “快看！太阳快出来了！” 顾芸忽然指着天边，激动喊道。 顾远霆和宋染扭头看去，天边仿佛被一只巨手撕开了裂缝，有红色的霞光透了出来。 “驾！” 顾远霆用腿夹了夹马肚子，骑马跑上草原上的一个高坡，他一拉缰绳，马儿停下脚步。 宋染看着远处草原上渐渐升起的红日，觉得很震撼，可能有些人一辈子也看不到草原上日出的场景，他们能看到，何其有幸。 太美了。 四人都安静的看着太阳升起，没有说话破坏这样的美景。 日出的速度很快，没多久，太阳就越升越高，天色也越来越亮。 顾芸兴奋看着日出，没察觉霍云烨的目光大部分都在她身上。 另一边，宋染和顾远霆就没有那么克制了。 宋染的背贴在顾远霆胸膛上，顾远霆的大衣将她整个人包裹着，他人看不到的地方，顾远霆的双手紧紧的揽着她的腰，下巴放在她肩膀上，独属于顾远霆的清冽气息和她身上的幽香混合在一起，难分你我。 “染染，想不想学骑马？” 顾远霆忽然在她耳边问道。 宋染连忙点头：“想！学骑马难不难？” 她很喜欢纵马驰骋的感觉，迎面都是自由的风。 “不难，我教你。” 顾远霆拉动缰绳：“看，这是调转马儿的方向，接着我用脚轻轻踢马的肚子，它就会走，踢得再重一点，它就会加速了。” 一边说，他一边示范，先掉头让马儿下坡到平地上，接着再重重踢马肚子一下，马儿加速，飞射一般往前冲去。 “哇！好刺激！” 速度越来越快，宋染的心情也跟着激动起来。 “吁！” 顾远霆拉着缰绳，让马儿减速，慢慢停下来。 “这匹马儿是母马，性格挺温顺的，染染，我把马缰交给你，你来试试。你先熟悉熟悉，待会儿让你单独试一试。” 宋染学得很快，这马儿也的确温顺，还很听话，不是那种犟马。 她轻轻用脚一夹马肚子，马儿就听话的往前走，多踢两下，就加快了速度。 草原上的土比较湿润，没有石头，也不算颠簸，宋染的第一次学骑马体验感极好，何苦还有顾远霆这样一个出色的老师。 没一会儿，顾远霆见她会了，就翻身下马，让她慢慢骑几圈，先不要跑，自己试试感觉。 宋染很听话，不逞能，说慢就不会快，慢慢的骑了几圈，越来越得心应手。 顾芸羡慕的看着宋染骑马，她不好意思问霍云烨能不能教教她。 “阿芸想学吗？” 正在她脑海里天人交战的时候，身后的霍云烨忽然问道。 顾芸毫不犹豫的点头：“想！云烨哥，你愿意教我吗？我学东西也很快的！” “那你要记得，安全第一，不能求快，好吗？” “嗯嗯！” 顾芸飞快点头，心道云烨哥真的好温柔啊。 骑马并不难，有勇气就能学会，难的是能熟练的御马，这些需要长年累月的锻炼骑术。 在宋染已经能骑着马在草原上飞奔的时候，顾芸也学会了骑马。 顾远霆和霍云烨站在草地上，目光各自追随着一道身影。 顾远霆从宋染那边收回目光，看向顾芸。 他这个妹妹向来跳脱，有点没长大，但今天，顾芸骑马骑得很稳重，没有因为追求刺激，就加快速度。 这一点，顾远霆是满意的，他知道这是霍云烨教得好。 霍云烨要成熟稳重得多，他可以给顾芸带来很多正面的引导。 目前为止，顾远霆对他还算满意。 当然了，他是不可能说出来的，霍云烨能不能追得上，能不能成为他的妹夫，那得凭霍云烨自己的本事，他不会提供任何助攻。 很快，顾芸在熟练之后，也开始加快了速度，不过她一直记得霍云烨说的安全第一，没有将速度增加到极致，手也紧紧抓着马缰，以免不小心被颠簸出去。 “太爽了！” 宋染很喜欢这种策马奔腾的感觉，她觉得，以后她可能会经常来这里骑马，而且这里很适合过夏天，每年都能来。 以后也能在京市建个马场，想骑马了随时都能骑。 她跟顾芸正是新鲜感强烈的时候，两人骑马骑到饿了才想起回去吃饭的事。 做饭是顾远霆和霍云烨动手，因为骑马把两人大腿内侧都磨红了，第一次骑马，会这样很正常，听顾远霆说，第二天臀部还会酸疼呢。 不过两人瘾大，休息了两个小时，下午又满血复活，主动骑马，各驮了一个俊俏的男人，前往草原里的湖泊。 他们还带了渔网和锅碗，一路上传来叮里哐当的响声，也很有趣味。 这湖里估计没什么人捕鱼，四人到了之后，顾远霆和霍云烨就脱了衣服下水去下网，才刚下下去，网面上就有鱼儿在扑腾了。 “有鱼！” 顾芸双手捂着眼睛，从指缝里偷看，一出声，就暴露了，还不如不捂眼睛呢。 第491章 染染是在邀请我吗 抓鱼真的是一件很欢快的事情。 就是湖里的水太冷了。 顾远霆和霍云烨的身体素质是真的好，两人光着膀子下水都能面不改色，这和他们常年锻炼有关系，不过两人也的确精血旺盛。 宋染也经常锻炼，血气足，但依然挺怕冷的。 不像顾远霆，大冬天都能洗冷水澡。 两人取网回来，宋染和顾芸拿着桶过来抓鱼，渔网有点密了，不少小鱼都缠在了网里，他们把小鱼放回了水里，鱼刺多的也放生，留的是刺少肉嫩的，又下了几网，最后留的鱼不多，小虾米倒是有小半桶了。 这种河虾裹上面粉炸着吃很好吃，大一点的可以清蒸，听说这里的虾肉很鲜嫩紧实，原滋原味应该也很好吃，宋染和顾芸处理在湖边将鱼虾处理干净，顾远霆和霍云烨也换掉湿衣裳回来了。 “手臂上有鱼鳞。” 顾远霆看到宋染手臂上有个鱼鳞，牵着她的手，带她去水边重新洗干净。 “可能打鳞片的时候溅到的。” 幸好顾远霆看到了，她刚才都准备把袖子放下来了。 鱼鳞要是没有及时清理干净，好像会黏在肉上，长出丑陋的包。 不过她没有试过，不知道真假啦。 顾芸看着自家大哥跟染染姐之间的互动，有些羡慕。 她以后也一定要找一个对她好的男人。 “阿芸，上来吧。” 霍云烨提着桶先上坡，回头朝顾芸伸出手。 顾芸看着他五指修长的手掌，抬头再看向他俊美的脸，金丝眼镜之下，是他温柔的眼睛，他脸上带着淡淡笑容，给人的感觉如沐春风。 顾芸觉得可能是蹲太久，有点晕眩了，否则，为什么会看着霍云烨的脸，有种晕乎乎心跳加速的感觉呢。 她把手伸出去，还没碰到霍云烨的手，对方已经向前一伸，用力抓住了她的手掌，紧紧抓在手心，将她拉了上去。 霍云烨的大手很快放开，顾芸道着谢，耳朵已经悄悄红了。 霍云烨看了一眼她鲜红的耳廓，嘴角上扬，提着桶和渔网，先在马背上固定好，然后翻身上马，骑到顾芸旁边，朝她伸手。 “走吧，我们先把鱼虾做熟，再来和你哥阿染一起来看日落，今天天气好，一定会有一个很瑰丽的晚霞。” “好啊好啊，我们可以给他们带饭过来，就不会回去吃晚饭了！” 顾芸有些激动的说，并喊了她哥和宋染，把他们先回去做饭的事情说了说。 “行，你们先回去吧！” 宋染笑着朝他们挥挥手。 她知道云烨哥这是想创造和小芸单独相处的机会，所以没有说要一起回去帮忙之类的话。 顾远霆已经没什么脾气了，主打一个不帮忙也不使绊子，只要霍云烨不会伤害顾芸，随便他怎么样。 他从马背上拿出一个垫子，铺到湖边的树下。 “染染，来睡会儿午觉。” 宋染高高兴兴往地上一躺，阳光透过树梢，零零碎碎，随风舞动。 她侧躺着，用手撑着侧脸，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快来，没有你的胳膊枕着我睡不着。” “染染这是在邀请我吗？” 顾远霆一躺下，就抱着宋染的脑袋，亲上了她的脸，接着又亲她的唇。 宋染推了推：“我不是这个意思，唔，咬疼我了！” 她的上唇被顾远霆轻轻咬了一下，像是在惩罚她的不专心。 “别怕，不会有其他人看到。” 顾远霆动作没那么霸道，变得温柔了许多。 宋染还是有些羞耻，万一有牧民过来呢？ 也没个遮挡，人家骑着马远远就能看见。 光亲吻还好，自从两人的关系成负距离之后，顾远霆半点都不装了，和她亲吻，动不动就把手伸到衣服里面去。 万一被人看到，就太尴尬了。 好在，顾远霆并没有这么不顾虑，他只是伸手进去逗了她一下，很快又将手收了回去，只专心的跟她接吻，吻得宋染有些不知天地为何物了。 她觉得她就像是刚才被网缠住的鱼儿，被人捞上岸，快要无法呼吸了。 “睡吧，我的染染。” 到后面，顾远霆主动放开她，用胳膊给她当枕头，搂着她在树下一起睡下。 早上起得太早，又骑了几个小时的马，宋染累了，很快就睡着了。 她不知道的是，顾远霆在她睡着之后一直看着她，替她驱赶小虫，替她遮挡日头渐渐西移时落在她脸上的阳光。 她睡了个饱觉，睁开眼睛就看到霍云烨和顾芸骑着马赶来。 日头已经完全偏西了，已经有金光洒在大地上，湖面上波光粼粼，如同一张张被风吹动的金纸。 “好美啊！” 顾芸在马上兴奋的喊道。 顾远霆拉着宋染从地上起来，将大衣披在她身上。 还没入夜，已经有了丝丝凉意。 两人一块去霍云烨手里接东西，他们带来了饭盒，还有洗干净的水果。 “好香啊，我已经闻到了炸河虾的味道！” 宋染笑着将垫子从树底下拉出来一点，找个合适看日落的好位置，把饭菜放在垫子上。 顾芸赶紧过来打开盖子：“河虾快要不焦了，可能口感没饭店里吃的好。” “色香俱全，闻着就好吃，就算不焦脆了，配上这样的美景，也有特别的风味。” 顾远霆一边摆放东西，一边问她：“这么多菜，你做了几道菜？” 顾芸有些囧，她没有厨艺的天赋，有次差点把厨房烧了，那之后，李妈都不让她进厨房了。 她哥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霍云烨笑着说：“阿芸帮我烧火端菜，没有她，我今天还真搞不定这些。” “就是！我也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呢！” 宋染：“没有小芸，云烨哥肯定做不了这么快，我们小芸今天有大功劳，一会儿多吃点。” 话说完，大家都笑了。 今天的晚霞美不可言，金光之后，是粉色的红霞，让人觉得无比的浪漫。 顾远霆和宋染下意识手牵住了手，一同看着粉色的天际。 霍云烨手指动了动，目光落在顾芸垂在腿侧的手，他只要往前一点，就能牵住她的手。 可他不敢确定他真这样做了，他面临的结果究竟是好是坏。 第492章 这是告白的好时机 霍云烨手指微动，最后还是将手收了回去。 但下一刻，顾芸居然主动抓住了他垂下的手，转过头来，满脸激动的说：“云烨哥，你快看！像不像凤凰形状的火烧云！” 霍云烨的心神都被她吸引，哪里注意得到火烧云是什么形状，他改被动为主动，紧紧握住了顾芸的手。 手心上传来的力度和温度让顾芸傻了眼，她也顾不上看火烧云了，呆愣愣的看着霍云烨。 “云烨哥……” 她感情上再迟钝，此刻也意识到了不对劲，云烨哥看她的眼神好奇怪。 就好像之前的温和都是伪装，现在眼神中带着几乎汹涌而出的占有和霸道，才是真正的他。 她下意识退后一步，想挣开手。 但霍云烨却握得更紧。 宋染和顾远霆感受到两人的动静，她拉着顾远霆去远一点的地方，免得让他们有话都说不开。 顾远霆回头看了一眼，抿了抿唇，倒是没说什么。 等顾芸回头张望的时候，她发现她哥和染染姐已经走远了，就像是故意为她和霍云烨留出的空间。 她有些紧张，如小鹿一般的眼睛看着霍云烨：“云烨哥，你松手……” “是你先主动握住我的手。” 顾芸脸颊泛红，解释：“我那是因为看到凤凰模样的火烧云，有些激动，想拉你看，不小心抓到了你的手。” “你看到好看的东西，会第一时间想到我，阿芸，你知道这叫什么吗？” 顾芸听到这话，心脏紧张得快要跳出嗓子眼了。 她想要挣开霍云烨的手，但她刚做出挣扎的动作，霍云烨的另一只手也伸了上来，将她两只手握在一起。 顾芸不敢置信的看着两人交叠在一起的手，脸颊通红的抬起头，然后就对上了霍云烨认真的眼眸。 “阿芸，我一秒都不想再等下去，在这样生平难忘的美景下，有如此浪漫的粉色晚霞，我想借着这个机会对你表白。” 咚咚咚！ 顾芸觉得她好像能听到她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 她眸光中带着满满的震惊。 云烨哥要向她表白？ 云烨哥竟然喜欢她？ 可是，云烨哥喜欢的不是染染姐那种类型的女孩子吗？怎么会喜欢她？ 她脑海里闪过无数的念头，却见霍云烨从裤兜里掏出一个小盒子。 他突然半跪在地，打开丝绒盒子，露出里面一条漂亮的粉色钻石镶钻项链。 “这是我在知道对你的心意之后，特意为你挑选的粉钻，周边的碎钻由我亲手镶嵌。这个盒子我一直带在身上，为的就是能在这样一个时刻，亲自为你戴上。阿芸，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让我为你戴上这条项链吗？” 顾芸不敢相信的捂住了嘴。 “云烨哥……你，对不起，我很震惊，你怎么会喜欢我，我拿你当哥哥，我以为你也只是拿我当妹妹……” 听到顾芸说对不起，霍云烨觉得这是在拒绝自己，听到她拿自己当哥哥，更是心凉了一截。 但霍云烨不想放弃，他姿势不变，装有黄钻项链的盒子依然向着顾芸：“阿芸，我很早就对你有好感，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目光渐渐聚焦在你身上，被你的一颦一笑所吸引，我向往你眉眼中的阳光，我喜欢你说话时生动的神态，我欣赏你的一切。所以后来我对你是刻意接近，你每次去姑妈家能看到我，只因为我特意赶去。去深市也是，我是故意问你去不去，是想和你一起去，能多一点单独相处的机会。 还有昨天，出门前你想给汪嘉木打电话，是我拔了电话线，我不想有其他人分走你的注意力。我看到你跟他说说笑笑，甚至会嫉妒，会恨不得将你藏起来。” 听到最后，顾芸的脸已经红得像是煮熟了的虾子。 她根本就没想过霍云烨是故意接近她。 她现在回想起以前发生的事情，才忽然意识到好像真是这样。 原来霍云烨真的是故意接近她，原来他真的早就对自己有意思了。 “可是，太突然了，云烨哥，我……” 顾芸实在是太意外了，她有点反应不过来。 她看着面前的霍云烨，对方依然单膝跪地，粉色的霞光下，他的面庞俊美无匹，那颗粉钻也闪耀着极为夺目的火彩，这一幕，浪漫到了极点。 她才羡慕完她哥和染染姐的浪漫，现在这样的浪漫就落到了她的身上。 说不心动，是不可能的。 “阿芸，可能对你来说太突然，但是，这一刻我已经等了很久。” 顾芸抿了抿唇。 “请让这条项链，戴到它的主人身上，好不好？” 霍云烨循循善诱。 “太贵重了吧。” “我想它存在的意义就是因为你，如果你不喜欢，那它将一文不值。你不喜欢的话，那就让它和湖里的鱼儿相陪。” 说着，霍云烨做出要将项链丢进湖里的动作。 顾芸连忙伸手阻拦：“别！我喜欢！” 看到霍云烨脸上的笑容，她才察觉到受骗了，霍云烨故意逗她的。 她哼了一声，霍云烨笑着上前一步，双手握住她的肩膀，温柔道：“阿芸，让我为你戴上。” 说着，他并没有等顾芸回答，就低下头将项链戴在她的脖子上。因为他知道，顾芸是个容易害羞的女孩子，或许她愿意戴上，却不好意思点头。 事实上他赌对了，顾芸并没有拒绝她的动作，而通红的耳朵，也出卖了她此刻的心情。 “很漂亮。” 霍云烨戴好，看着她说。 也不知道是夸项链漂亮，还是在说她漂亮。 顾芸觉得脸上好像被火烤一样滚烫滚烫的，心也一直像小鹿一样乱撞，脑子里面还跟浆糊一样稀里糊涂的。 直到霍云烨再次主动握住她手的时候，她飞快的收回手，往左右看，生怕被她哥和染染姐看到。 “云烨哥，不要、不要牵手，我有点难为情。” 就是因为太突然了，她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霍云烨改牵手为摸头，温柔道：“好，以后我们没人的时候，偷偷牵，好不好？” 顾芸的脸顿时更红了。 她自己都没想明白，她怎么就跟云烨哥在一起了呢。 第493章 好害羞，好肉麻啊 宋染和顾远霆在湖边走了走，回来的时候色彩最瑰丽的彩霞已经淡了。 他们看到霍云烨和顾芸已经点上了好几根蜡烛放在中间，颇有一种烛火晚餐的感觉，配着淡粉的天，还真是浪漫极了。 “哥，染染姐，饭菜快冷了，咱们快点吃吧。” 顾芸一边说，眼神都不敢对视，然后低着头埋头吃。 宋染忍俊不禁，觉得看别人谈恋爱也很有意思。 顾芸脖子上的粉钻也很漂亮，很适合她，不显得夸张，却又足够吸睛，简直就是量身定做，可见霍云烨的确是下了功夫的。 顾芸脸皮薄，不想顾芸尴尬，宋染和顾远霆都没有多问，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等顾芸自己调整好情绪再说。 宋染活跃气氛，夸赞霍云烨炒的菜好吃，炸的鱼虾美味，鱼头汤也很鲜美。 顾远霆忽然说：“小芸烧火也功不可没。” 宋染噗嗤笑出声。 顾芸脸色爆红：“哥！哪有你这样说自家妹妹的！” 顾远霆：“夸你呢。” “我才不信！” 宋染笑着说：“你哥的意思，是以后做饭交给男人，你烧个火帮帮忙已经很了不起了，女孩子要少干活。” 顾芸狐疑的看向她亲哥。 顾远霆点头，意有所指的看了霍云烨一眼。 霍云烨立刻表态：“远霆和阿染说得没错，女孩子少干活，活都应该交给男人。来，阿芸，今天你辛苦了，多吃点菜。” 他一边说，一边给顾芸夹菜。 顾芸红着脸，心虚看向自家哥哥和染染姐，两人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居然没问什么。 她还怕她哥知道了会反对呢？ 这是什么情况？ 她不好意思问，她觉得她现在还没有完全理清她跟云烨哥之间的关系，她的思绪乱糟糟的。 接下来顾远霆没有再打趣她了，只是在吃完饭，两个大男人去湖边洗碗的时候，他警告霍云烨，以后不要欺负他妹妹。 “远霆，我对阿芸是真心的，更是深思熟虑的结果，我既然想和她在一起，就绝对不会伤害她，我会让她永远开心的笑下去。这是我最真心的保证，我不会让她后悔跟我在一起，同样也不会让你们后悔将她交到我的手上。” 霍云烨神色诚恳，语气认真，他的态度足以说明他对顾芸的真心。 顾远霆的语气也缓和下来：“我不是对你有多大的意见，只是你也是有妹妹的人，小芸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我不希望她大富大贵，只希望她能找到一个真心待她，能让她幸福快乐没有忧愁，就够了。” “我理解，以后云霏找对象，我肯定会把关，不会让她被臭小子哄骗走。而我，也不会做那种“臭小子”。” “你知道就好，只要你敢负她，我是不会顾及霍家脸面的。” 霍云烨笑了，他这算是过了顾远霆这一关了。 顾远霆已经认可他了，否则不会主动跟他说这番话。 如今，他只需要得到阿芸的心了。 回到蒙古包，顾远霆和霍云烨两个男人去烧火了，先在蒙古包里烧上火炉子，以免晚上睡觉的时候太冷。 外面则烧了篝火，他们可以磕着花生瓜子看星星。 这样好的天，不是经常有，明明是同一片天，在京市看到的星河，与在草原上看到的就是大有区别。 只不过今夜观星的感受，和昨夜又大不相同了。 宋染和顾远霆自然是不受影响，两人在篝火的另一头，铺上垫子，躺在上面，看着蓝中带紫的银河，手牵着手，仿佛能感受到星辰中的静谧。 而另一边，垫子是铺好了，但是两个人在蒙古包里没出来。 “云烨哥，你快出去看星星吧，我就呆在这里休息。” 顾芸是想避嫌，昨天她不知道霍云烨的心思，不想打扰她哥和染染姐，所以和霍云烨坐在一块。 可现在已经不一样了，她不好意思再跟霍云烨坐在一块，那么亲密的看星星看月亮，那会让她有种很别扭的感觉。 “他们早知道了，今天洗碗的时候，你哥警告我，让我不要欺负我，他不知道，我喜欢你还来不及，只想宠爱你，将世间最好的都给你，又怎么会欺负你。” 顾芸差点把头埋进腿里，她真想不明白，为什么看起来斯斯文文的云烨哥，会说这么肉麻的话啊。 真的太肉麻，太令人害羞了。 “阿芸，你不想被他们看见，那我们出去走走好不好？” 霍云烨不想浪费能在一起的时间，今天是出来的第二天，明天还有一整天游玩的时间，后天就要回京了。 他要抓住这个时间，让顾芸彻底答应跟他谈恋爱，做他的女朋友，而不是有可能在回去之后，突然把项链给他送回去。 他不会给顾芸反悔的机会。 虽然这次告白的时机并不算太成熟，但比起当初去深市的时候，他的把握更大了一些。 顾芸没动。 霍云烨再次循循善诱：“你不想和我一起彼此把话说明白吗？我也很想知道你现在是怎么想的，阿芸，我希望你能把你现在的想法告诉我，我们出去谈一谈吧。” 顾芸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是该好好说清楚。 她现在心里面的确是带着疑问的。 于是，两人从蒙古包里走出来，放轻脚步，没有打扰宋染和顾远霆，两人往蒙古包后面的小路走去。 “云烨哥，我想问问你，你是真的喜欢我吗？是想共度余生的那种喜欢吗？” 顾芸停下脚步，抬头看向霍云烨。 她被穆泽骗过，虽然那时候只是少女心思，并不是真正的喜欢，但那之后，她心灵还是受到了不小的影响，害怕遇到的男人都是穆泽那种花花公子，脚踩几条船，在花丛中游刃有余。 她虽然没见过霍云烨和别的女人有牵扯，但是她记得，霍云烨以前对染染姐有那方面的心思，她为了撮合她哥和染染姐，还故意阻拦来着。 霍云烨看着她，认真又缱绻的说：“阿芸，我想跟你结婚，只要你愿意，我们明天就去香江领证，香江十八岁就能领证。或者，我们去爱尔兰，在爱尔兰，结婚了就不允许再离婚。” 第494章 好消息，温家破产了 “领证结婚！？” 顾芸眼睛都瞪圆了，疯狂摆手：“不行不行，太早了！我爸妈会打死我的！” 她的脸快红成了猴屁股，又羞又急。 霍云烨低头笑着看她，温柔的说：“阿芸，我就是想告诉你，我喜欢你，想与你以结婚为目的的交往，你不想早早结婚，我们可以先谈恋爱再订婚，等你二十再领证结婚，就像你哥和阿染一样，你说好不好？” “我还得好好考虑一下，我其实还没有思考好，现在我脑子里很乱很乱。” 霍云烨小心翼翼捧着顾芸的脸，让她抬起头来与自己对视。 “阿芸，你讨厌我？” 顾芸连忙摇头。 “那你喜欢别人吗？” 她又摇头。 “你喜欢我吗？” 顾芸红着脸没回答，眼神往旁边偏了偏。 霍云烨的头往她那边歪了歪，与她的眼睛对视：“阿芸，你肯定也喜欢我，你只是在顾虑。你觉得我可能没有那么喜欢你？还是，因为阿染？” 顾芸抿着唇，眼神微闪。 霍云烨知道了，果然是因为这个。 他无比郑重的看着顾芸的眼睛：“阿芸，我对阿染其实更多的是对妹妹的关心，她的确吸引过我，但那可能只是欣赏，而你，才是真正让我动心的人。我对阿染没有想把她揽入怀中的冲动，但我对你有，我很多次摸你的头发，只是在克制，克制着别摸你的脸，克制着别冲动去抱你，怕吓到你。这是我对其他人没有的感觉。” 顾芸只觉得她脸上好像在蒸腾着热气，热得她难以呼吸，心脏也不受控制的乱跳。 偏偏霍云烨还在继续说：“阿芸，你知道我什么时候开始在意你的吗？” 顾芸当然不知道。 霍云烨说：“从你故意阻拦我，不让我跟阿染有相处机会的时候开始。” 顾芸不敢置信的看着他，“那么早……” “对，从那时起，我就经常被你吸引注意力，只不过那时候还未察觉出心意。后来，我深陷其中，难以自拔。阿芸，你就当可怜我，给我一个机会，假如我们交往的过程中，你不满意，随时可以退出，喊停的权利在你手上，当你喊停，我一定不会再纠缠。” 他说到后面，用近乎哀求的神态对着顾芸说着这番话。 顾芸很动容，在霍云烨虔诚的目光下，她最终点了点头。 “好，我答应跟你谈对象。” 这话落下，霍云烨眼中爆发出惊喜的神色，一向沉稳的他居然抱着顾芸的腰，将她举了起来。 “太好了！阿芸答应做我的女朋友了！” 顾芸吓得连忙捂住他的嘴：“云烨哥，你小声点！” 万一她哥和染染姐听到…… “为什么要小声，难道阿芸觉得我见不得光吗？” 霍云烨没有将她松开，反而就是搂着她的腰，低头与她呼吸交缠。 “不是……” 顾芸的脸颊娇艳欲滴，霍云烨看着被她自己咬红的嘴唇，心里几乎快要按捺不住了，但他还是克制的，只在顾芸额头上留下一吻，就松开了揽着她腰身的手，转为和她牵手。 顾芸觉得额心上滚烫的，被霍云烨牵着，差点要同手同脚了。 霍云烨的手也好热，他手指修长，掌心是滚烫的，他的手很漂亮，尤其是在写字的时候，骨节分明，她前阵子甚至用霍云烨的手当手模去画画，只是她没想到，这只手居然能和她这样紧密的握在一起，仿佛密不透风一般。 明明今天骑马的时候，霍云烨也握住过她的手，可那时她还不会脸红心跳成现在这样，可现在心脏就像不受控制一样狂蹦乱跳，手心也不停冒汗。 霍云烨停下，拿出手帕：“阿芸，别紧张，我只是和你牵牵手，不干别的。” 他用手帕为顾芸温柔擦拭她手心的汗，在顾芸脸越来越红的时候，抬起她的手背，轻轻吻了上去，如蜻蜓点水，一触即分。 顾芸发现，她一点都不反感霍云烨的亲吻，无论是额头还是手背，虽然会让她很害羞，很难为情，可是她心里是欢喜的，当霍云烨的唇轻轻落在她肌肤上时，她有种触电一般的酥麻感。 很轻，很痒，却足以魅惑人心。 两人就这样一直牵着手散步，顾芸逐渐习惯与他的肢体接触。 她此时还没意识到，正是这样的肢体接触，拉近了她和霍云烨的距离，以至于后面霍云烨一步一步，不露声色的得寸进尺，将她吃干抹净…… 在草原的第三天，四人跟着牧民去找沙葱、摘野韭菜花。 草原里的蔬果缺乏，能吃的并不多，之前他们来时带来的苹果和梨让牧民欣喜不已，因为他们往往几个月吃不到一次水果。 沙葱和野韭菜花是这个时节的野菜，沙葱可以用来凉拌、清炒，或者用来和牛羊肉剁碎包饺子包包子，口感要比小葱更脆嫩好吃。也能腌制，就像东北腌白菜腌小葱一样，腌好了能放不短时间。 野韭菜花则被牧民摘来做韭花酱，平时用来蘸肉吃，韭花酱因为加入了比较多的盐，能存放的时间也比较久，这边的牧民说最少能存放一年左右，所以到了每年野韭菜花开放的季节，就是他们做韭花酱的时候。 早在八月下旬的时候他们就开始制作了，前天晚上他们吃的煮羊肉就是蘸的今年新做的韭花酱，味道很好。 宋染想做点正宗的韭花酱带回去，以后吃老火锅的时候也能用得上。 这个时候草原上几乎没有别的游客，野草疯涨，牛羊成群，野菜也是一找一大把。 他们四人，这就跟上山采蘑菇，下海抓鱼螺一样，充满趣味性。 这场临时决定的出行，让四人都很满意，很开心。 顾远霆很满意，虽然带了两个电灯泡，但这两个电灯泡后面组成了一对，与他和染染拉开了距离，能让他和染染旁若无人的谈情说爱，促进感情。 这也算是霍云烨把他妹拐走的唯一优点了。 可要说此行最满意的，那当然是非霍云烨莫属。 又争又抢，终于抱得美人归。 等回城之后，他们还听到了一个好消息——温家破产了！ 第495章 一回来就宣示主权 “温家破产了！” 刚到吉祥胡同，四人才从车里下来，林映红就迎了上来。 “阿染姐，刚才尹先生打电话过来，说温家正式破产了，正在进行资产清算和评估处理，让您和霍先生回来之后跟他联系。” 宋染勾起嘴角：“破产了好啊，没想到还让他们硬撑了几个月。” 从金矿事发到现在，已经几个月时间了，看来温家已经是山穷水尽疑无路了。 她还挺高兴的。 上辈子，宋明珠借着温家，成为国内第一女首富，温家可没少跟她一起作恶。 温鑫豪羞辱过她，温家父母来宋家的时候，也用宋明珠跟她作对比，说她一个保姆要知道安分，不仅言语伤人，还故意拿热水往她身上泼。 好似这样，就是与宋明珠在同一战线。 而最可恶的是温父害得妙龄少女毁了清白自杀惨死，温母帮着遮掩，还给可怜的少女安上勾引、浪荡的标签，用钱收买对方的家人，让其永远死不瞑目。 这种人，早该破产了。 他们从普通家庭，继承遗产成了百万富翁，然而好日子没过多久，变得负债累累，比以前还不如。 正所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想想都知道，他们破产之后，这一家三口会有多大的落差，会有多惨了。 她这算不算，改变了那位素昧谋面的妙龄保姆少女的性命？ 想到这里，宋染笑容更加灿烂：“我现在就去给干爸打电话！” 霍云烨看向顾芸：“我也去说几句，待会儿送你回家。” 顾芸笑容羞涩，点点头。 顾远霆看着两人进屋，他对顾芸说：“小芸，跟我来一次，哥跟你说几句。” 顾芸跟着他走到大树下，有点心虚的问道：“哥，你要说什么啊？” 顾远霆轻咳了一声，清清嗓子，看着她说：“霍云烨没对你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吧？” “没、才没呢！” 顾芸脸爆红一片。 顾远霆看她脸色，不好问得太具体，于是颇有几分苦口婆心的说：“小芸，你现在还太小，不过既然谈对象了，牵牵手搂搂抱抱问题不大，不过要注意尺寸，在你确定了这个人能交付真心的时候，你才能……” 后面的话顾芸有些没听清，因为她脑子里全是“尺寸”二字，她一下子就想到了昨天采野韭菜花的时候，她在半坡上，不小心踩到了一个石子摔倒，霍云烨扑过来给她当肉垫，她正好就摔到了霍云烨的身上，两个人还抱着滚了两圈。 然后，她就感受到了霍云烨的“变化”…… 都怪霍云霏！！！ 霍云霏上次来京市，带了一大堆弯弯的言情小说，让她想纯情都纯情不了，瞬间秒懂！！ 她当时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云烨哥的尺寸真的好、优、越！ “听清了吗？” 她哥冷沉的声音将她从回忆中瞬间拉了回来，她连忙点头：“听清楚了，哥，我都知道！” 顾远霆：“真明白了？” 顾芸如小鸡啄米般点头：“真明白了哥！” 事实上，她后面一个字没听进去。 顾远霆见她听明白了，点了点头，对她说：“哥是过来人，跟你说这些算是经验之谈，既然你明白了，那我以后就不多说了，省得你听多了反感。在你认清自己内心的时间里，也要好好享受这场恋爱，这才是恋爱的意义。” 这下顾芸明白了，她哥找她，是让她认清自己的心意，确定自己究竟喜欢不喜欢云烨哥，并且好好享受恋爱！ 看来哥哥跟染染在一起的时候真的很甜很幸福，否则，她这平时冷冰冰的哥哥，怎么会跟她说这种经验之谈呢。 “我会好好享受的哥！” “嗯，回去了别忘了跟爸妈还有奶奶报备一声，让他们心里有个数。” 顾芸羞着脸点头：“知道了。” 里面，宋染和霍云烨已经跟尹杰峰完成了通话。 顾芸进去说：“染染姐，电话借我用用。” “你用就行，给谁打电话？”宋染好奇问了句。 “给汪嘉木。” 顾芸抿唇看向霍云烨，眼神有点幽怨。 宋染也惊讶看向霍云烨，她觉得，肯定是云烨哥让顾芸打的，这是宣示主权呢。 霍云烨笑着来到她的身边，温柔摸摸她的脑袋，说：“打吧，是该让嘉木知道咱们已经回来了，顺便把咱们的好事告诉嘉木。” 顾芸红着脸说：“算了，云烨哥，还是你说吧，我怕尴尬。我跟嘉木就是朋友而已嘛，是你自己多想了。” 宋染赶紧脚底抹油出去了，并跟顾远霆说了这事。 顾远霆：“汪嘉木满脑子都是吃，我看只有霍云烨草木皆兵。” 宋染噗嗤大笑。 她也觉得汪嘉木对小芸就是朋友之间的感觉，但霍云烨占有欲强，现在已经跟小芸在一起了，宣示主权也正常。 她笑着戳了戳顾远霆的胸膛：“你还说别人草木皆兵呢，你自己不是？我有时候看一眼别人，你都恨不得把我的脑袋掰正回来。” 顾远霆一把捉住她作乱的手，贴近她的耳边说：“对，我最爱吃醋了，谁让染染这么惹人爱。染染，今晚我不回去了，好不好？” 听他这么说，宋染心里也有点痒痒。 这几天一直在外面，不方便，平时只要是两人在家里，几乎没断过。 她不觉得这有什么好羞耻的，顾远霆能让她体验好，那是顾远霆的本事，是顾远霆卖力的结果！ 男人这么厉害还这么卖力，让她喜欢上这种事情也很正常嘛。 不过，她耳朵微微染上了一点红意，对他说：“那就不让秦妈做饭了，待会儿我们去看奶奶他们，在你家吃饭了再回来，顺便给他们送牧民朋友送的野韭花酱。” “好，听染染的，染染真好。” 顾家。 晚饭不仅宋染和顾远霆在，顾奶奶还把霍云烨也留下来用饭。 饭前，顾奶奶和庄安琴找到顾远霆小声问道：“远霆，你有没有给小芸交代一些事啊？” “交代了，她说她听清了也记住了，你们不用担心。” 两人点点头，松了口气。 第496章 他好像第一次认识这个亲生女儿 既然已经说过了，那就没必要再多说，反而容易产生逆反的心理。 顾奶奶庄安琴她们对霍云烨还是挺满意的。 虽然年纪比顾芸大几岁，但这种男人会疼人，不像穆泽，只比顾芸大一岁，却半点都不成熟，到处拈花惹草，不知道什么是责任，只想着如何将女孩哄骗到床上。 而霍云烨为人稳重，脑子也聪明，最重要的是有教养有底蕴，知轻重，不是满脑肥肠的花花公子。 于是这一顿晚饭吃得大家都挺开心，为了配野韭花酱，李妈还专门炖了萝卜羊肉，用羊肉蘸野韭花酱吃。 “多吃点。” “多吃点。” 这时，顾远霆和霍云烨两人竟同时给各自的对象夹菜，说话也是异口同声，惹得顾奶奶几人笑得满脸欣慰。 顾芸脸颊红透了，恨不得将脸埋进饭碗里。 不过宋染却已经习惯了，之前顾远霆也经常当着长辈的面给她夹菜，她笑着也给顾远霆夹了一块羊肉，对他眨了眨眼，像是在说——多补补。 顾远霆大口吃下，补，他天天补。 不仅要补，还要加大锻炼，这样等他年纪再大一点的时候，也不显老，不能看起来比染染大太多。 他只求以后老了，他和染染在一块，他别看起来像染染的爸爸就行。 想到这里，他看一眼霍云烨。 霍云烨比他还大一点，更要好好保养了。 吃完饭，霍云烨带着顾芸先出去消食遛弯了。 宋染和顾远霆则准备回她家，顾远霆要去过夜，还得找借口说回部队，不然会被顾奶奶薅着领子打脑门。 幸好这谎不用她来撒，否则她会很心虚的。 两人刚从顾家出来，就被一个人拦住了去路。 “小染！远霆！你们别走，我们说几句好吗？” 宋国伟面容憔悴的挡在两人面前，比起最后一次见面，此时的他，看起来消瘦了不少，不过手上却明显能看到有凸起的关节，很明显是痛风石长出来了。 宋染扫了一眼，目光平静的看着宋国伟：“我们好像没什么可说的吧。” 宋国伟着急说：“小染，现在爸爸真的知道错了，如今楚萧消失不见，再也没有任何音讯，爸爸只有你一个亲人了，如果连你也不管爸爸，爸爸真的活不下去了。” 顾远霆冷声道：“宋叔，何必把话说得这样夸张，您不遵纪守法，违背初心，被开除党籍，是罪有应得，可虽然被赶出家属院，却也不至于活不下去吧。” 宋染这才注意到墙角下还有一堆行李，而宋家的大门已经被紧紧关上，大铁门上被贴了一张封条。 她嘴角几不可见的翘了翘，目光再次回到宋国伟满脸苦相的面部。 “远霆，我错了我认，违背初心是我不对，可那些错都是以前犯的，我现在已经改好了，自从小染离开之后，我就在改过自新，深刻认识到了自己的问题。千错万错，都是我没有管好妻子，没有教育好子女，我知道小染是最无辜的！” 说着，他神色殷切的看着宋染，着急道：“小染，我知道你从小就缺爱，爸爸现在已经悔过自新了，爸爸能给你最好的父爱，以后爸爸会一直陪着你，对你好，你别不要爸爸好不好啊。” 宋染摇了摇头：“不好。” 在宋国伟错愕的目光下，她说：“你现在的样子真的令我作呕，你想骗别人，要先骗过你自己。你眼神里没有所谓的父爱，只有对未来的恐惧，只有怕我不接纳你的紧张。你无处可去，你不过是想让我给你养老而已。” 她一句一句撕下宋国伟的面具，让其脸色一点一点失去血色，最后露出无法得逞之后恼羞成怒的神色。 “宋染！你姓宋！你就是我宋国伟的亲生女儿，你不给我养老也必须给我养老，你别忘了，你的户口还没有迁走！” 顾远霆强势的揽着宋染的腰，将她护在怀中，冷眼看着宋国伟：“染染的户口早就迁出来了，你休想再控制她。是，你是她血缘上的父亲，那又如何？宋叔，我叫你一声叔，是敬你为长辈，不是让你倚老卖老的。你胆敢对染染打半点不该打的主意，我会让你后悔莫及！” 他冷冽的声音令宋国伟感到恐惧，那眼神不含丝毫温度，冷酷得好似自己成了他手底下的犯人，不带半点感情。 宋国伟缩了缩脖子，声音都放软了：“远霆，你误会了，我这怎么会伤害小染呢，我只想补偿她，填补我这些年对她缺失的父爱啊。” 宋染嗤笑一声：“行了，你也别装模作样了，你的父爱都在吴明珠身上，她现在在某个天桥底下呢，你想养老，可以去找那个女儿。” 说完，她就拉着顾远霆的手，和宋国伟错身离开。 走了几步，宋染忽然停下，转过身来。 宋国伟面露狂喜，以为宋染是良心发现，想把他带回家，他连忙去拿行李，对宋染说：“小染，我去了你家一定不白住，我会帮你搞卫生，将家里收拾整齐，我还能给你看店，你开了两家店肯定很忙，店里的人都不是自己人，有我帮你看着，没人敢跟你作假！” “你想多了，我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你没养过我，我也不会赡养你，就算我有这个义务，我也不可能会履行。宋国伟，我停下来，只是想告诉你，不要妄想再和我扯上任何关系，更不要影响到我的任何事情，不然的话，我会让你见识我真正的手段。” 此时此刻，宋染的眼神比顾远霆的还要冷厉，语气也更加不客气。 她不怕宋国伟惹事，只要宋国伟敢找事，她会让其吃不了兜着走！ 宋国伟白着脸，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宋染和顾远霆离开。 他竟然已经连发怒的底气都没有了。 他就好像从来没有真正认识过这个女儿，他第一次在宋染的眼神里看到这样冷漠和狠厉的神色，令他内心感到恐惧。 要是以前，他哪里用得着怕宋染？ 可现在说以前有什么用！ 宋国伟看着脚底下的行李，脸色阴沉。 第497章 你愧对宋家列祖列宗 顾远霆感受到宋染的心情很好，连步伐都很轻盈，透着愉悦。 “他还没有多倒霉，怎么这么开心？” 宋染停下脚步，笑着对他说：“因为我知道他会越来越惨，他现在眼中还有锐气，可能觉得他还没有完全陷入死胡同吧。但他的锐气会一点点被挫掉，他会被打击到绝望。” 只是畅想着，宋染的心情也非常好。 对付宋国伟这种骨子里骄傲且久居高位的人，就是要看着他跌落下来时，挣扎的样子，才会更大快人心。 他如今乍然落魄，很难调整好心态，而且宋国伟更不是什么能屈能伸的人，所以接下来的日子，对宋国伟而言，将是巨大的折磨。 宋染此刻就像是蛛网上的蜘蛛，而宋国伟就像是撞到网上的飞虫，她喜欢欣赏飞虫拼命振动翅膀试图挣扎求生的过程。 顾远霆宠溺的刮了刮她的鼻子，“小机灵鬼。” …… “国伟，我家没有多余的地方可以住了，你要不去找三弟吧。” 石凤娥看着提着行李来到他们家门口的宋国伟，露出为难之色，还没让人进去，就直接将人往外赶。 “我大哥呢？我就借宿几天，等我找到住处，马上就搬走。” 宋国伟语气尽可能的客气。 他没想到他这么大的年纪了，居然还有一天要到寄人篱下的地步。 这些年陈婉花销太大，他也没攒下钱买院子，所以从家属院出来，他已经无家可归了。 “国康他出去应酬还没回来，你也知道，他现在被调到了边缘岗位，所有人都能踩他一脚，逼着他自己辞职，可他现在一个人要养着一大家子，他只能忍气吞声。” 说着，石凤娥挡在门口一边抹泪，就是不让宋国伟进去一步。 宋国伟看出石凤娥不想让他进去，他不爽道：“大嫂，我知道大哥现在也难，但比我强多了，我现在工作都没了，我打算去找工作，就是端盘子我也干，但你总得让我有个地方睡觉吧，难不成让我去睡大街？你让我进去，外面马上要下雨了，再不把东西搬进去，全部都得淋坏！” 说着，他推开石凤娥往里走。 石凤娥立刻就把他往外推：“家里真没空了，你去老三家！” “这里没空，你们就给我钥匙，我去其他地方住。” “哪里还有其他地方！” “上回思青不是还给吴明珠安排了一个住处吗？那是你们以前买的院子吧，我借住个几天而已，大嫂，你别这么小气行不行？” 石凤娥差点气炸了：“你不说这个还好，说这个，我都要气死了，思青就是因为吴明珠，被学校开除了！学校说他喜欢打架斗殴，人品不好，说来说去，都怪吴明珠，你的好女儿！那房子我早就卖了，吴明珠那个贱货住过的，我嫌骚气！” 宋国伟心虚道：“吴明珠早就不是我的女儿了，是思青以前跟她关系好，所以才被吴明珠给骗了。他被骗，又不是我干的，你不能迁怒到我身上啊。” 石凤娥破口大骂：“宋国伟，你怎么给脸不要脸！我好言好语跟你说，是看在你和国康是亲兄弟的份上，否则我早就把你轰出去了！你自己也不想想，我们三家成这样，到底是谁造成的！” 宋国伟脸色难看：“没错，是吴明珠害的，可是当初你们也宠爱她，把她惯坏了的人不止我一个，这个苦果是咱们大家一起种下的，不能光怪我啊。难不成要因为她，你们不要我这个兄弟了不成？大嫂，你这样赶我，要是大哥知道了，指不定会怎么说你。” 宋国伟以为这是石凤娥不喜欢他，想把他赶走，但石凤娥总得顾忌大哥啊。 然而，就在这时，房间里传来宋国康冷漠的声音。 “是我让你大嫂将你赶走的，这里不欢迎你这个没用的东西！要不是你，宋家怎么会落得这样的地步！以后你死了，宋家的祖宗也不会认你这个断送宋家前途的玩意儿！” 宋国伟不敢置信的看向屋内，大哥宋国康杵着拐杖走了出来。 “大哥……” 宋国康看起来比之前更显老了，竟然还用上了拐杖。 “我高血压糖尿病，活不了几年了，我现在是想明白了，你才是导致宋家自毁前程的罪魁祸首！搞出真假千金就算了，就是你拎不清，才害得思明思青子辉受到影响，一个退学，两个坐牢，三辈子都毁了！都毁了！” 宋国康狠狠的将手中的拐杖按在地上，一手指着宋国伟：“你给我滚，有多远滚多远，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否则，我会替宋家的列祖列宗打死你！” “大哥！我是有错，可是那是因为吴明珠她太会伪装了，要怪也应该怪吴明珠啊，怎么能怪我呢，我是你的亲弟弟，你不管我，我还能去哪里？” “滚！” 宋国康一句话都不愿意和他多说，把门口的行李往外踢。 石凤娥也提着行李，丢到大门外面，她趁着宋国伟神情呆滞，将其往外推，一边说：“宋国伟，你干脆回老家种田去吧，把老家的房子修缮一下，自己种田也饿不死你！我言尽于此，以后你不要再来了！” 说着，她重重将门关上。 轰隆隆！ 大雨倾盆而下，豆大的雨点砸在宋国伟的脸上，行李也很快湿透了。 他突然上去用力拍门：“大哥大嫂，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已经无处可去了，我打算做点小生意，咱们一大家子还能东山再起啊大哥！” 回应他的，只有绵延不绝的大雨和雷声。 宋国伟不甘心，他咬牙切齿大喊道：“大哥大嫂！你们会后悔的！我之前能在部队里混得人模人样，我现在这个年纪也能，宋染那个小丫头片子都能开那么大的店，我也能，以后我当不了官能当富商，当万元户，当百万富翁！” 雨水将宋国伟淋得狼狈不堪，屋檐下躲雨的鸟儿扇动翅膀，一坨鸟屎砸在他脸上。 仿佛连鸟儿都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 第498章 宋国强喝酒喝死了 宋国伟如同落汤鸡一般，拖着被雨水淋湿的行李，来到一个更破的巷子里。 这是宋国强现在的家。 宋国强比宋国康过得更惨，当初宋思明一出事，宋国康就很有魄力的先与宋思明断绝父子关系，并全力配合调查，所以他只是被调离了原岗位，成了边缘人物，可能上面会为难他，逼他离开，但起码有工作就有工资。 而宋国强在宋子辉出事之后，不仅没有断绝关系，反而还让记者拍到了他和妻子钟玉贿赂女方继母的画面，留下确切证据，这两口子直接就被开除了。 砰砰砰！ 宋国伟敲响宋国强家的大门。 “这么晚，谁啊。” 宋国强撑着伞来开门。 在看到来人是宋国伟，目光扫过地上的行李，他面色一沉：“你来做什么？” “三弟，我被开除了，被赶出家属院，无处可去，你收留我几天，等我找到住的地方就搬走。” 宋国伟提着行李强行先挤了进去。 他环顾四周，到处乱糟糟的，全是酒瓶，宋国强也满身的酒气。 “钟玉呢？她怎么不打扫屋子？你们闹矛盾了？” 宋国强冷笑着看着他：“二哥，我跟钟玉离婚了，你不知道？” 宋国伟惊讶：“离婚了？怎么可能？为什么？” “子辉成了强.奸.犯，我们天天被人指指点点，她受不了，回老家了，听说已经改嫁了。二哥，我因为你妻离子散，你满意了？” “怎么是因为我……明明是因为吴明珠啊！” 宋国强冷笑，眼神冰冷的看着宋国伟：“你去过大哥大嫂家，他们不肯收留你，把你赶出来了吧。你说他们为什么要赶你？你害惨了我们所有人！我要是你，我早就跳河自杀了！” 宋国伟后退几步，被宋国强冷漠的话语震得心神难受，自尊心受到打击，他咬牙道：“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我不可能死！我不仅不会死，我还要活得好好的，让你们看看我宋国伟就算没有你们收留，也能活出个人模人样来！你等着，你们都等着！我一定会东山再起，让宋家光耀门楣！” 说着，他不用宋国强赶，自己提着行李就跑了出去。 宋国强提着酒瓶，往嘴里猛灌了一口酒，呛得他眼泪鼻涕都流了出来，坐在地上，靠着墙，回忆前半生风风光光的日子。 宋国伟找不到住处，最后找了个能避雨的桥洞，冻得瑟瑟发抖，当晚发起了高烧。 等他第二天醒来，行李全部被人偷走不见了。 他无奈只能放下他的豪言壮志，再去找宋国强。 然后推开大门，就看到宋国强醉死在地上，手里还拿着酒瓶，但尸体已经硬了。 …… “宋国强死了？” 宋染有些诧异的看向顾芸。 顾芸点点头：“是啊，钟婶消息灵通，听她打听，宋国强是喝酒喝死的，他妻子受不了风言风语回老家改嫁了，宁愿给人当后妈，也不想和他在一起。他可能觉得人生没有指望，天天酗酒，昨晚喝多了倒在地上，没人发现，他自己被他的呕吐物堵住气管，给活生生憋死了！” 宋染脸上没什么情绪，只说了个“活该”。 上辈子，宋国强这个三叔虽然没有真正对她做过什么，但他的纵容，令宋子辉更加肆无忌惮，他和宋国康一样，以长辈的神态，高高在上冷眼看着她被欺辱，任凭宋家小辈拿她取乐。 仅仅只是因为，她没有能利用的地方。 在他们看来，没有用处的人，就算不上是宋家人，他们不认可她的身份，也没有任何的怜悯，仿佛她就只是一个不被他们放在眼底的玩意儿。 而如今，她这个“玩意儿”让他们家破人亡，妻离子散，不知道宋国强死之前，有没有后悔在她刚去宋家的时候，没有正确教导宋子辉呢。 但凡他三观正确，也不会造成这样的下场。 宋染看着远处枯黄旋转着掉落的树叶，说道：“我会找人把这个消息告诉给监狱里的宋子辉。他再喜欢吴明珠，得知父母离婚，父亲酗酒而死的时候，应该也会心生怨恨吧。” “那肯定了！他本来有大好的人生，宋家原本在咱们家属院里也是响当当的，宋家三兄弟都厉害，宋家大伯去年年底升官的时候，多风光啊！他们那几个小辈去哪里都是领头的，不管是在学校还是在家属院，那时候一直是孩子王，很高调的。尤其是他宋子辉，朋友最多。 他那样风光过，因为强.奸.罪进了监狱，听说他这种人是劳改犯里最底层的存在，不仅要天天洗厕所，还会动不动挨打一顿，狱警根本不管的！” 顾芸一边说，一边撇嘴说活该：“他这种人就是活该！谁让他看不清吴明珠的为人，为了让吴明珠在宋家待得安稳，竟然和吴小玲一起想让坏男人毁你的名声！为了吴明珠，去霸凌一个不过是和吴明珠竞争上台资格的可怜女孩子，他被打死在监狱里都是轻的！就该让他知道他为了吴明珠而犯罪，造成了什么样的后果！” 宋染点头：“是啊，这样的后果，全是他自己造成的。” 她很快就找人把消息传了进去。 宋子辉白天进行辛苦的劳改，晚上还要洗厕所，而且必须跪着，将厕所打扫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否则，他不仅会挨打，还会被人逼着去舔干净。 他本来是天之骄子，拥有大好前程，这些日子，要说他一次没后悔过，怎么可能？ 不过他怨恨的人是宋染，觉得宋染的出现，害得明珠患得患失。 在知道明珠和他没有血缘关系之后，他就喜欢上了明珠。 明珠还说等他出狱，就会接他出去一起过日子。 一开始，吴明珠还来看过他两次，之后就再也没来了。 他父母每个月来一次，但前两个月开始，也不来了。 他心里不怨恨是假的。 他父母还告诉他，吴明珠如今变成了什么样，他都不信。 在宋子辉心里，明珠就是最好的女孩子，怎么会嫌贫爱富，为了温家的钱，自己强行打掉孩子，反被摘除了子宫？ 又怎么会在温家快要破产的时候，偷走温家的财产藏起来？ 还被陈桂花逼着去接客？ 明珠不是那样肮脏的人。 第499章 感情突飞猛进 “宋子辉，你的信！” 宋子辉刚洗干净厕所，铁门里一封信被丢了进来。 他还没有拿到信，就被其他人抢了过去，信封被撕开。 “还给我！这是我的信！” 宋子辉想去抢，却被其他人强行架着，然后使劲踹他膝盖弯两脚，让他跪下。 “老大要看你的信，你就老老实实给老大看，否则，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这个牢房里的老大是个光头壮汉，足有一米九的大个头，走动的时候像一座山在移动，宋子辉以前睡着的时候被他一屁股坐在头上，差点窒息而死，那之后就再也不敢当刺头了。 宋子辉死死咬牙：“您看！” 老大：“念给我听听，宋子辉家里人说啥了？是不是他喜欢的女人又嫁人了？” 宋子辉脸色难看极了：“不可能！明珠不是那种不自爱的人！” “信上说，宋子辉他爸妈离婚了，他妈回老家改嫁给人当后妈，伺候儿媳坐月子呢。他爸天天酗酒，昨晚喝死了。” 宋子辉跪在地上目眦欲裂，用力挣扎：“不可能！绝不可能！我妈怎么可能改嫁！我爸怎么可能喝酒喝死了！假的！一定是有人故意骗我的！是假的！” 牢房里其他人嗤笑：“谁有闲心故意骗你一个强。奸。犯？” “难怪你这两个月没人来探监，原来你妈改嫁了，啧啧，现在你爸也死了，以后钱都没人给你了。” 在监狱里也是能买东西的，有钱就能孝敬监狱里的老大，就能活得更滋润些。 没钱，那就惨咯。 有个人说了句：“真惨啊！” 那光头老大冷笑，将信纸丢到宋子辉面前。 “惨？我们这些人，谁不是自找的？不过宋子辉啊宋子辉，你年纪轻轻，被女人骗惨了！你爸妈因为你丢了官，离了婚，你爸还喝死了，这全是你造成的啊。好好劳改吧，争取下辈子不做专坑爹妈的蠢货！” 光头老大既说宋子辉，也是在说他自己，和在场的所有人。 坐了牢，还有什么尊严可言，家人都要跟着蒙羞。 宋子辉依然不敢置信，他看着信上的字，眼泪一滴滴往下砸。 “不可能！” “不可能的！他们不会离婚的！” “我爸也不会死！他还不老，他怎么会死！” 他不停的喃喃自语，仿佛在说服自己。 可是他爸妈已经两个多月没有再出现了…… 光头老大一脚踢到宋子辉的肩膀上：“给老子安静点，老子要睡觉了，你敢哭出声，老子撕烂你的嘴！” 这个牢房里的人，并不会因为宋子辉的遭遇而同情他，他依然是最底层、最被人歧视的劳改犯。 宋子辉死死捂着嘴，缩在墙边，手里紧紧攥着信纸，脑海里闪过宋家辉煌时的点点滴滴。 “子辉，真羡慕你啊，你家只有你一个，你爸妈对你真好！” “这是最新出的手表吗？真好看啊！” “子辉哥，你以后一定能跟你爸一样当上大官吧！” “你大伯你二伯还有你爸，人人都说宋家出了三条龙，而你思明哥他们，也是人中龙凤，以后啊，你们宋家一定会越来越强大！真是太羡慕你们一大家子能同心协力一起拼搏！” 风光吗？风光！ 自豪吗？自豪！ 可是，他怎么就走上了这样一条路，怎么就……怎么就成了劳改犯了？ 他脑海里浮现出吴明珠那张脸。 每次他犯错的时候，都是吴明珠楚楚可怜哭着找他之后。 真的是吴明珠的原因吗？ 宋子辉开始反思，开始悔恨…… …… “染染姐，你那天为什么不告诉宋子辉吴明珠的下场，我觉得他要是知道吴明珠现在这样的下场，心里肯定会很不舒服的。” 宋染看着顾芸，轻笑说道：“小芸，他爸妈上次去探监的时候吴明珠还没被陈桂花打断双腿拴起来，所以，他见不到吴明珠，就会怀疑吴明珠是不是已经忘了他、背叛他！他的恨意会一天天加深，会延续几十年之久！那样的恨意，对他而言，也是一种精神上的折磨啊。” 顾芸恍然大悟，笑容变得灿烂起来。 “就应该这样！他那种烂人，就该每天被仇恨折磨，否则就是便宜他！” 宋染：“是啊，那个烂人。” “哪个烂人？” 这时，霍云烨笑着从门外进来。 顾芸眼睛一亮：“云烨哥，你怎么来啦！你不是说今天很忙吗？” “再忙也不能不见阿芸啊，我来接你去吃饭，我已经定好了地方。” 霍云烨这话说完，顾芸的脸颊立刻红了红，她站起身，看向宋染：“染染姐，今天我哥还没回来，你跟我们一块儿去吃晚饭吧。” “走吧阿染。” 宋染连忙摆手：“算了，我可不当电灯泡，看你们你侬我侬的，你们快去吧，这天有点降温了，注意温度别着凉。我呢，今天就在家吃秦妈煮的羊肉。” 顾芸害羞点头：“知道啦染染姐！那我们走了。” “走吧走吧。” 宋染看着他们的背影离开，摇头失笑。 没想到云烨哥也这么粘人的，再忙也要抽空和顾芸每天见面，有时候不能一起吃饭，也会开车见一面然后再去忙。 两人感情简直是质的飞跃，突飞猛进。 “映红！” “阿染姐。” 林映红今天学校放假，正在厨房里给秦妈打下手，听到动静后急忙走了出来。 “映红，上次你说知道有个地方卖狗崽，反正离吃饭还要一会儿，你现在陪我过去看看吧，咱们院子里也是该养个狗了。” 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好像没那么害怕狗了。 养一只警醒的狗，来人了会叫，也省得秦妈和林映红总是自发的每天巡逻几次，担心会有蟊贼光顾。 “好啊，那儿不远，开车的话几分钟就到了，我带您去。” 林映红先给宋染拿来厚外套，再自己披上外套，去拉开大铁门。 宋染的车子停在院子里，有个专门的停车位，还挺方便，不怕被人划车。 宋染启动车子，开车出去，先停下，等林映红将大铁门关上。 她目光随意的往前看，忽然看到一个人影闪躲进巷子里。 第500章 吴小玲出狱，当洗碗工吧 林映红打开车门。 她坐在副驾驶，看向宋染看的方向，好奇问道：“阿染姐，您在看什么？那里有什么人吗？” 宋染点点头，问她：“最近有没有在家门口遇到什么可疑的人？” 林映红摇摇头：“我跟秦妈每天都会围着院子内外巡逻几遍，没有看到有奇怪或可疑的人。” “嗯。”宋染：“从今天开始注意点吧，我刚才看到一个身影鬼鬼祟祟的，可能不怀好心。” 林映红连忙应下：“知道了阿染姐，我回来了跟秦妈说，我跟秦妈会特别注意这方面。” “倒也不用如临大敌，我大概知道是谁。” 宋染启动车子，往林映红说的方向开去。 林映红惊讶道：“您知道是谁偷偷摸摸在外面望风？是不是宋国伟？！” “不是他。” 宋染刚才虽然看得不是很清楚，但那个头，一看就是个女人，穿着不合身的宽大外套也能看出消瘦的身形。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人，应该是吴小玲。” “吴小玲？”林映红蹙眉：“就是那个从监狱里劳改出来的吴小玲，吴明珠的亲妹妹？她怎么会来，她肯定不怀好心，我们要不要报警？” 林映红来的时间长了，也知道了吴小玲这个人。 因为当时吴小玲出狱的那段时间，顾芸和她聊起过这个名字，林映红找秦妈一问，就知道全部的来龙去脉了。 这个吴小玲，和阿染姐同在乡下长大，阿染姐那时候并不知道她不是吴家的亲生女儿，把吴小玲当亲妹妹看待，对她特别好，还特意带她来京市享福。 哪想到，吴小玲一来京市，就跟吴明珠成了好姐妹，一起针对阿染姐，还给阿染姐的面里下药，想坏了阿染姐的名声。 简直就是狼心狗肺，臭白眼狼！ “不用，她没做什么，报警是没用的。她要是铁了心想干点什么，公安警告她也听不进去。不着急，你们平时盯着点就行了，不用太在意，随机应变，我倒要看看她想干点什么。” 宋染嘴角缓缓上扬。 最近她正嫌有些无聊，吴小玲自己送上门来，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她不让报警，不全是报警没用，而是不想打草惊蛇。 虽然吴小玲出狱之后，她还没有针对吴小玲做什么，但，不代表她没找人去了解。 吴小玲已经出狱一个多月了。 陈桂花和吴二贵去接的她。 吴小玲出狱的时候，看到衣衫褴褛、满身脏臭味的两人，直接就崩溃了，当场就大喊：“你们怎么变得跟叫花子似的，宋明珠她不管你们吗？我身上因为她才坐牢，她说好给我留一大笔钱，还让我回宋家过好日子的！她还说，等我出狱的时候，宋染已经被送回乡下了！宋明珠人呢！” 吴二贵嗤笑：“还回宋家，宋家已经垮了，回什么回！还有宋明珠她早就被赶出宋家，自身难保，现在叫吴明珠！” “什么？她被赶出宋家了？宋家已经垮了？这怎么可能！这才多久啊！不可能，你们肯定会在骗我，我要去找她！” 吴小玲劳改的时候，唯一的念想就是进去之前，宋明珠给她许诺的东西。 她是因为宋明珠才去干坏事，才花一样的年纪去坐牢，以后身上永远背上“劳改犯”三个字，洗都洗不掉了。 如果拿不到补偿，那她坐牢的意义是什么？ “行了！别发癫了，赶紧跟我们回去，娘已经给你找好工作了，有家酒楼缺洗盘子的服务员，生意好，一个月能给二十五，还可以偷偷把剩饭剩菜打包回来，快点，去晚了岗位就被别人抢走了。” 陈桂花拉着吴小玲走。 吴小玲用力甩开她的手：“娘，你开什么玩笑，你让我去洗盘子，而且一个月才25，我听说现在中专出来的小学老师都不止这个工资，还有补贴，我怎么可能去给人洗盘子！” 陈桂花直叹气。 是啊，吴小玲可是他们供出来的中专生啊！ 早知道……早知道当初在乡镇当个代课老师，等转正，也是个铁饭碗，哪里像现在！ “谁要一个劳改犯当老师啊！不说当老师，就是去工厂、去任何正规的地方，也没人会要你一个劳改犯！” 吴小玲被她的话刺痛了。 她哭着说：“我想当劳改犯的吗？还不是宋明珠，当初要不是为了她，我不会听子辉哥的话，给宋染下药，结果毁她清白不成，反而把我自己送进监狱了。妈，二哥，你知道这些日子我过的都是什么苦日子吗？我的脸都瘦成什么样子了，在里面，所有人都欺负我，我都怀疑是不是宋染买通了人，故意针对我的！” “你起码吃喝不愁，你看我跟你哥，我们才是过的有上顿没下顿的日子，你以为我们想穿这么破烂吗？不穿我们就得冻死！” 陈桂花不由分说，拉着她的手：“赶紧走，去晚了你连洗盘子的工作都找不到，家里多你一张嘴，天天喝西北风吗？你去酒楼里洗盘子，还能给我和你二哥打包剩菜剩饭回来，起码饿不死！” “我不去！我就不去！” 吴小玲觉得陈桂花和吴二贵是故意想磋磨她，觉得她是劳改犯，丢他们吴家的人了。 啪！ 陈桂花一个巴掌狠狠打在吴小玲的脸上。 “你不去也得去，不然你就跟你姐一样，张开你的腿迎接男人！” 这话一出，吴小玲捂着脸，缩着脖子，满脸惊恐：“什么意思？我姐？你们说宋明珠？她现在接男人？” 吴小玲满脸的不敢置信。 她脑海里的宋明珠，高高在上，像个大小姐，身上穿的戴的，都是她在乡下见不着的，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接男人？ 宋家不是还有宋思明和宋思青吗？他们都很疼爱宋明珠，怎么可能让她干那种事？ 不可能，陈桂花肯定在骗她！ “你不信，那就跟我来！” 陈桂花和吴二贵把吴小玲带到了一个天桥底下，那里搭了个简陋的棚，棚里好像有床，但床上没人，只有棚子的外面，用链条拴着一个四肢扭曲的女人。 “那是……宋明珠？！” 第501章 白白坐牢，什么都没得到 “那是……宋明珠？” 吴小玲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人。 她凑近仔细一看，还真是宋明珠，这张脸还算干净，可能是被陈桂花擦洗过，只是憔悴得已经不成样子。 而她身上穿着单薄的烂衣服，脖子上用铁链拴着，头发不知道多少天没洗过，散发出酸臭的气味。 吴小玲捂住鼻子。 这是，吴明珠突然抬起头来，看向吴小玲，嘴里发出“啊啊啊”的声音，眼神哀求的看着吴小玲，两只扭曲的手挥动起来，做出求救的姿态。 “娘，她舌头呢？” 吴小玲很惊恐，她看到宋明珠嘴里空洞洞的，好像看不到舌头。 “她喜欢乱叫，我们怕她接待客人的时候，找客人报警，就把她的舌头拔了。你看，舌头拔了她也不听话，还妄想着让你把她给放了！” 陈桂花尖酸刻薄的脸上闪过冷笑，看向吴明珠，那眼神不含丝毫的感情，就好像在看一个可有可无的玩意儿，不，这是她赚钱的“工具”。 可惜这个“工具”不值钱，赚不了几个钱，来的都是流浪汉，有的捡废品挣几个钱，有的拿食物来换，最多让陈桂花和吴二贵饿不死，但穿暖吃好，那是想都别想的。 好在，现在吴小玲出狱了，能挣钱给她娘俩花了。 “小玲，你听话点，好好去当洗碗工，不然……” 吴小玲看着吴明珠的模样，听到这话，吓得直哆嗦。 “娘！你不会也想让我变成她这个样子吧，我不要！” 陈桂花把吴小玲的手拉住，笑得瘆人：“怎么会呢，你可是娘亲自养大的，跟她不一样，我原本把她跟宋染调换了身份，想她吃香喝辣，有点出息，能接咱们来享福，可是这个没用的死东西，不仅没让咱们享福，还害你和你爸坐牢，害我跟你哥无家可归！” 说到后面，陈桂花满脸的怨毒，竟松开她的手，朝着吴明珠冲上去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打死你这个狗娘养的！打死你这个没用的臭东西！连荣华富贵都保不住，害我们跟你倒霉，你就是个扫把精，死祸害！老娘打死你！” 吴小玲看得害怕，她看到了吴明珠朝她求救的眼神，原本，她是应该高兴的，因为她心底里嫉妒过吴明珠，她恨去宋家享福的人不是自己，而是吴明珠，同样是爸妈的女儿，吴明珠却能过上公主一般的生活，而自己只是个被人嘲笑的乡巴佬。 她劳改的时候吃苦受累，都是因为吴明珠，她心里怎么可能不恨？她太不甘了。 她的人生都被毁了。 所以她怨恨吴明珠永远高高在上，怨恨对方用那种看外人的眼神看自己这个亲妹妹，怨恨对方利用自己。 她恨不得吴明珠能变成跟她一样的乡巴佬，看她还怎么傲气。 可是，现在真看到吴明珠比她还惨，她根本高兴不起来，她只觉得害怕。 她觉得陈桂花和吴二贵已经变了，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里，他们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他们的嘴脸让她有点不敢认。 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他们会变成这个样子？ 为什么吴明珠会变成这个样子？ “啊啊啊啊！” 吴明珠被打得惨叫连连，缩起脖子仿佛在求饶。 陈桂花很快就打累了，她和吴二贵就是把吴明珠当成泄愤的沙包，经常这样打她。 不过这次，陈桂花不光是泄愤，还是对吴小玲的警告。 “小玲啊，你跟你姐姐不一样，你还这么漂亮，你的子宫也好好的，以后一定能嫁给有钱人，咱们不能回杨树沟了，别人要是知道你和你爸都坐牢，脊梁骨都会被他们戳穿的，我们现在只能靠你来翻身了。小玲啊，你先去工作，娘和二哥帮你物色好对象！” 吴小玲呆呆的点头，她不敢不应。 吴明珠实在是太惨了，她不想变成第二个吴明珠。 于是她去洗盘子。 那个酒楼生意非常好，她从早上洗到晚上，每天腰酸背痛，还得趁别人不注意，打包剩菜剩饭回来给陈桂花和吴二贵吃。 他们剩下的不吃的，才是吴明珠的。 吴小玲本来对吴明珠同情了几天，可是吴明珠根本就没有死心，她经常用怨毒得像毒蛇一样的眼神盯着他们一家三口，好像会趁他们不注意的时候狠狠上来咬上一口的样子。 吴小玲不同情她了，心里只有怨恨，也跟着陈桂花吴二贵一样，在心情不好的时候，对着吴明珠拳打脚踢。 她心里恨死了，要不是吴明珠，她怎么可能在这里洗盘子？天天累得要死，干的活是其他地方洗碗工的两倍，相当于她一个人干了两个人的活，工资才只有那么一点点。 她当初就算没来京市，也能在镇里当个代课老师，还有机会转正，工资每年都能往上涨，关键是稳定还有补贴，镇上的男人能随便她挑。 可现在，她成了劳改犯，身上永远有了一层洗不掉的黑历史，哪个好人家愿意娶她？ 当初她是想着出狱之后，狠狠敲上吴明珠一大笔，过上富足的生活，这是她这么难熬的时间里最大的期盼。 可全没了！ 她白白给吴明珠坐牢，结果什么都没有得到！ 随着日子过得越来越差，吴小玲心中的怨恨日益加深，心里得不到平衡，她甚至会假装把吴明珠放了，然后告诉陈桂花和吴二贵吴明珠跑了，让两人将她抓回来暴打，以满足心理上的快意。 直到有一天，她在后厨洗碗，一个传菜员拉肚子，让她帮忙上菜的时候，她看到了宋染和顾远霆。 当时宋染和顾远霆在一个包间里吃饭，门被服务员打开，她经过的时候，正好看到顾远霆给宋染剥虾，将虾仁喂到宋染的嘴里，眼神充满宠溺和温柔。 宋染穿着一件纯白色的毛衣，看起来高贵又慵懒，脸上带着幸福的笑容，和当初在乡下时任劳任怨的宋染，简直判若两人。 即使当初她入狱时，看到宋染穿着其干爸干妈送的漂亮衣裙，也没有此刻带来的冲击大。 第502章 赔不起钱，被开除 吴小玲低头看一眼自己身上的服务员衣服，再看一眼包厢内光鲜靓丽的宋染，简直就是天壤之别，只觉得自卑到了极点。 她低着头往前走，突然撞上了另一个传菜的服务员，顿时，对方手里的菜和她手里的菜撞在一起，全部砰砰磅磅的砸在地上。 一片狼藉！ 不仅如此，一道带汤的菜还撒在了一个过路的客人身上，把对方看起来很贵的外套给弄脏了。 “你干什么啊！走路不长眼睛吗？你知道我这貂多少钱吗！” 对方尖声大喝。 另一个服务员连忙指着吴小玲：“是她撞我的，让她赔！” “外面发生了什么？” 包间里传来宋染好奇的询问。 顾远霆：“我出去看看。” 吴小玲死死咬着唇不愿出声，听到这两道声音，更是不知道哪来的自尊心作祟，赶紧跑走了，生怕被宋染和顾远霆看到她这样狼狈的一幕。 她害怕被宋染知道，她出狱后只能干洗碗的工作，没有其他地方愿意要她。 她不想让人知道她过得这么惨，尤其是，以前她能大呼小叫着让其伺候自己的人。 在杨树沟的时候，宋染把她当亲妹妹，对她一直很好，自己让她洗衣她就洗衣，自己让她去做饭她就去做饭。 她当初在宋家帮着吴明珠针对宋染，就是接受不了这种落差。 尽管她已经从陈桂花吴二贵这里知道宋染现在过得很好，与顾远霆订婚，背后有香江富商撑腰，但听人说是一回事，亲眼看到又是另一回事。 现在的宋染，她看一眼都觉得高不可攀，贵不可言。 衬得自己，就像是阴沟里见不得人的臭虫！ 吴小玲逃避似的跑掉了。 她并不知道，宋染和顾远霆在她低头逃跑的时候，就已经走了出来，看到了她的背影。 而这个背影，宋染一眼就认出来了。 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她怎么可能认不出来，况且，她知道吴小玲出狱之后就在这里当洗碗工。 不过这里的饭菜的确好吃，她没必要为了一个吴小玲，而不来这里吃饭。 没想到正好就遇见了。 “阿染姐，您是说，吴小玲自卑的跑掉了，那她肯定会被酒楼开除的吧？” 车里，林映红好奇的问。 宋染：“是啊，你思维转得挺快的。那件貂，她不吃不喝工作好几年也买不起，况且她态度不好，一句道歉都没有，惹得客人很不高兴，酒楼不仅赔钱，还给人免单。吴小玲自然是被开除了，而且还扣除了所有的工资。原本第二天就是发工资的日子，她干了一个多月，一分钱没拿着。” 林映红露出笑容：“我猜，陈桂花和吴二贵一定会很生气很生气！” “那是自然。” …… “你说什么！你被开除了？工资也拿不到？！你有病吧，遇到宋染怎么了，她还能吃了你吗？你慌什么慌，你这个赔钱货！死蠢货！” 陈桂花气急败坏，对着吴小玲拳打脚踢。 吴小玲一边躲一边喊：“我害怕她看到我，把我坐过牢的事情说出去，我害怕没工作才躲的，是别人撞上了我，根本就不是我的错！酒楼故意克扣我的工资，你去找酒楼要钱啊！” 陈桂花怎么不找？她肯定得找！ 然而。 这个酒楼是请了保安的，陈桂花和吴二贵这种只知道撒泼打滚的套路根本行不通，还没开始喊，就被一堆保安给抬走了。 他们过来反复闹了三四次，酒楼老板气得找人将两人套了麻袋，把两人狠狠打了一顿。 这两人，就是欺软怕硬的类型，别人“软”，他们就得寸进尺，别人一“硬”，他们就当起了缩头乌龟，再也不敢去酒楼要钱了。 所以回去之后，他们就只能对着吴明珠和吴小玲出气，骂吴小玲不中用。 后来他们继续给吴小玲找工作，但找了很久都没找到，要么嫌工资太低，不包吃住，要么别人看不上。 随着天越来越冷，天桥底下住不了了，陈桂花生出把吴小玲嫁出去，她跟吴二贵跟着住女婿家的心思。 好人家自然不会娶吴小玲，也不可能让岳母跟大舅子一起住。 最后找到了一个五十多岁的酒鬼，对方不嫌弃吴小玲坐过牢，也答应让陈桂花和吴二贵去他家住。 于是，陈桂花拿了五十块钱的彩礼，就把吴小玲给嫁过去了。 吴小玲年龄不大没关系，老男人只不过是缺个女人，吴小玲不愿意也没关系，吴老汉当初留下来的兽药还留着。 只不过，这次陈桂花是阴沟里翻了船。 老男人答应得好好的，等圆了房，就天天酗酒，酒后倒是没打吴小玲，但打陈桂花和吴二贵啊。 原来啊，这个老酒鬼本来就是泼皮无赖，他前面两个老婆就是被他打跑的，他正愁没有免费的沙包，这不，天天喝酒之后能打岳母和大舅子，还不担心影响“夫妻感情”。 陈桂花和吴二贵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最后受不了了，又回到了天桥底下。 他们回来之后发现吴明珠差点冻死，害怕她死了没法赚钱，给她烧火取暖，塞了点吃食，母子俩就坐在火堆边商量。 “娘，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这么冷的天，吴明珠早晚死在这里，不如把她卖了，还能拿到一笔钱。” 吴明珠缩在火堆边，瑟瑟发抖的听着她的亲生母亲和亲生哥哥就这样，毫不避讳的讨论怎么将她卖掉。 她使劲摇头，两人看也不看她一眼，还在商量怎么将她卖掉，说要把她卖到大山里去，那边有些村子里全是男人，什么女人都缺。 还说可以骗人说她能生孩子，子宫没问题，说不定还能卖个好价钱。 吴明珠满眼惊恐，嘴里“啊啊”的叫，眼泪止不住的流。 她依然难以接受，明明一年前，她还是众星捧月的存在，是大院里人人羡慕的公主，父母宠爱，哥哥弟弟对她也有求必应，怎么好像一眨眼的功夫，她就四肢扭曲的被拴在这里，过着像狗一样的日子呢？ 她要真的被卖去大山里，等待她的会是更加暗无天日的生活！ 宋染！害你们的是宋染啊！ 你们怎么不把宋染卖去大山！ 第503章 又起贪心？ 吴明珠最后还是被“送”出去了。 五十块钱。 和吴小玲的彩礼一样，少得可怜。 不过陈桂花和吴二贵很高兴，冬天太冷，找食物不容易，两人都是懒货，没空管吴明珠。 大冬天，流浪汉都不知冻死多少，哪有人有丁点的闲钱花在这种女人身上？ 她要冻死在这里的话，就一毛钱都换不到了。 所以吴明珠被带走了。 只不过，带走她的人并没有把她带去大山里，而是各种转车，带她去了南边沿海的城市，进行乞讨。 她这样四肢扭曲、年纪不大却面部衰老的女人，是很容易激起人的同情，用来逼着去乞讨，肯定能赚到更多的钱，比卖到大山里去更有价值。 就这样，吴明珠跪在地上，爬行着乞讨，她不能说话，没法求救，想逃也逃不远，因为买她的人就在不远处盯着她。 她试图逃跑过几次，却被打得几乎爬都爬不起来，感觉已经一脚踏进了棺材板里，却又活了下来，渐渐的，她也麻木了。 只是每次乞讨遇到光鲜靓丽的女人，她都会抬头多看几眼，眼里闪过扭曲嫉妒的冷光。 有时候她会被对方的同伴狠狠踢上几脚，骂她丑女人，再看就挖掉她的眼睛。 她以前明明不丑的，她不是丑女人，她也跟她们一样光鲜靓丽、众星捧月。 …… 宋染对吴明珠被卖之后的事情就一无所知了。 但她并不在意。 吴明珠已经彻底毁了，她被陈桂花和吴二贵剪了舌头，她脚不能走，手不能写，她今后的人生，会在无尽漫长的折磨中渡过。 宋染不会同情她，上辈子自己的遭遇因她而起，吴明珠再惨，那也是罪有应得。 只不过，吴小玲这边，虽说被陈桂花嫁给了老酒鬼，但她运气不错，对方一天夜里出去喝酒没回来，第二天早上被发现他栽进水沟里已经淹死了。 这人有个儿子在边疆当兵，儿媳孙子都随军不回来，所以陈桂花和吴二贵一听说，就赶紧将人给埋了，然后登堂入室的住进了这人家里。 这三人也算是彻底有了个能住的落脚地。 但吴小玲的名声坏了，人人都说她是克夫命，所以陈桂花本来想着再让她嫁出去换彩礼，愣是没能找到个对象。 但这老酒鬼天天喝酒，找不出几个闲钱，虽然找到了存折，但不知道密码也没用，厨房里的粮食也不够过冬的，所以陈桂花和吴二贵又让吴小玲出去找工作。 好巧不巧，宋染的服装厂招工，招新手，吴小玲提供了假的信息，被招进去了，不过主管复试的时候，发现了吴小玲造假，又让她走了。 她被赶走的时候，宋染正好开着红色小轿车进去，吴小玲从车窗看到了宋染的侧脸。 她停下脚步，看到工厂的人毕恭毕敬出来迎接，那一刻，她心中的嫉妒在眼中扭曲，如排山倒海一般，呼啸而来。 回家之后，她就对躺在炕上的陈桂花和吴二贵说：“娘，二哥！你们甘心过这样像老鼠一样苟且偷生的日子吗？凭什么宋染轻轻松松就能得到一切，凭什么她就该高高在上，我要将她从天上拉下来，把她踩在脚底下，让她成地上低贱的泥！人人都可以踩上一脚！” 陈桂花一巴掌呼上去，“你发什么神经，你想死，我跟你二哥还不想死！得罪谁不行，你想得罪宋染，她背后是顾远霆的顾家，谁敢动宋染，顾远霆会把我们全部弄死！还有她干爸干妈，全不是省油的灯，说不定把咱们弄死了之后还挫骨扬灰，死了都不能投胎！” 这一巴掌，把吴小玲的脸打肿了，她门牙上的一颗假牙也掉了下来。 吴二贵抽着他爹吴老汉的旱烟，问她：“你怎么回事，你昨天不是已经被服装厂录用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陈桂花刻薄的眼睛盯着她：“是啊，你回来干什么，你这个贱皮子，是不是又被人开除了！” 吴小玲咬牙，脸色难看的说：“我见到了宋染！她是服装厂的老板！她开着一辆红色的车子进去，所有人都对她点头哈腰，肯定是她说了什么，才让人把我赶了出来，娘，二哥，是宋染她要将我们赶尽杀绝啊！我们吴家以前养了她十八年，她一点回报都没有，还处处针对我们，把我们害成这个样子，你们真的甘心就这样看着她享福吗？” 陈桂花和吴二贵被她说动。 是啊，宋染是他们吴家养大的，没有生恩也有养恩，虽说他们是对宋染不好，但没有他们，宋染怎么可能长这么大？ 虽然来京市之后，他们想害过宋染，可是宋染不是没事吗？ 要不是他们，宋染能有今天？ 但陈桂花想起顾远霆那双冷漠的眼睛，有些后怕，她吞咽了一口口水，梗着脖子说：“不甘又怎么样！我们老的老，残的残，你也是个没用的东西，难不成，还能跟她拼命？” “我们肯定能找到机会的！” 吴小玲眼中闪烁着恶毒的光芒，对两人说：“娘，二哥，宋染脖子上的项链全是钻石宝石的，手上的手表也是国外的大牌子，上面全是钻石，她的衣服鞋子也全是最贵的，就连一个发卡，也价值好多钱！还有她开的那辆红色的小汽车，一看就很贵！那时候尹杰峰开的黑色小汽车一辆就要二十万，她的肯定更贵！我们找到只有她一个人的机会，就能将她东西全部抢了，把她丢进乞丐窝里，到时候，顾家嫌她丢人，是不会要她的！她干爸干妈也会嫌弃她！我们不仅能拿到这些东西换钱，而且还报仇了啊！” 吴小玲越说越激动。 她仿佛看到了金钱在朝她招手，有了钱，她就不用去工作，不用嫁给老头子，能过上人上人的生活！ “多少？二十万？！” 吴二贵从炕上爬起来，震惊的盯着吴小玲。 陈桂花尖酸的脸上也露出吃惊的神色。 二十万！ 这么多钱，要是给她，肯定一辈子都花不完！ 这么多钱，能买多少房子，能买多少粮食啊！ 还能请好几个保姆伺候她！ 第504章 亲情，不过如此 陈桂花吴二贵和吴小玲一家三口陷入了虚幻的想象之中，仿佛他们已经拥有了二十多万，可以肆意挥霍。 他们的苦日子已经过怕了。 这个房子是那老酒鬼的，吴小玲还不到领证的年龄，没真正结婚领证，继承不了房子的，只要这老东西的亲人回来，就得把她们全部赶走。 他们就算赖也赖不久，心里都有数。 只不过日子已经这样了，虱多不痒，债多不愁，所以无所谓了，只要每天能吃饱就行。 可现在，吴小玲告诉他们，他们干一笔，就能后半生彻底无忧，以后再也不用担心没有饭吃，穿不暖，睡天桥的日子。 他们怎么可能不心动呢？ 吴小玲让吴二贵出去打听，看哪里有收车的，到时候把车子卖了就立刻跑路，跑得越远越好，跑到顾家尹家找不到的地方，时间长了，对方就忘了，到时候他们花钱改名换姓，不就能继续过好日子了？ 吴二贵当即就要出门，忽然扭头说：“咱们没人会开车啊，拿到了车不会开，怎么开去卖钱？” 陈桂花：“你傻啊，咱们拿刀架在宋染的脖子上，让她开，她能不开？怕什么？说的是办法！” 吴二贵点头：“说的也是，只要把人控制住了，什么办法没有！她现在这么有钱，肯定很惜命，咱们是光脚不怕穿鞋的！行，我现在就出去打听，小玲，你负责去跟踪宋染，看看她天天都去什么地方，一定要找到最好的机会！” 吴小玲认真的应下：“二哥，你跟娘放心吧，我一定会找到好机会，让你跟娘，还有乡下养身体的大哥，一起过上好日子！” 吴大富还在乡下，当初他被宋染用剪刀捅伤，差点死了，不过最后还是抢救了回来，就是命根子再也续不回来了，好在当初宋思明给了点钱，吴大富在乡下虽然也不好过，但家里有田，起码饿不死。 陈桂花最喜欢她的两个儿子，听到这话，她很高兴，又开开心心的过来搂住吴小玲：“小玲啊，还是你孝顺，咱们娘仨这次好好干这一票大的，等拿了钱，娘就再也不逼你了，把你当千金小姐养。” “谢谢娘！” 吴小玲回搂着陈桂花。 然而她的眼底，却一点温情都没有，只有浓浓的恨意。 她没有忘记这段日子，陈桂花和吴二贵动不动就对她拳打脚踢，也不会忘记陈桂花给她灌兽药，让她被老男人玷污，只为得到那五十块钱的彩礼！ 她脸上还在火辣辣的疼，陈桂花的巴掌又重又粗糙，打起来半点不手软。 陈桂花打她的时候，怎么没想着她是她的孝顺女儿呢？ 她算是彻底看透陈桂花了。 以前在乡下，能自给自足，还有个跟保姆一样的宋染给家里干各种杂活，陈桂花不需要做什么事，自然心情好，就算是心情不好，那也能在宋染身上发泄脾气。 可现在，当只有她和吴二贵在陈桂花身边的时候，陈桂花眼里就只有她的宝贝儿子，女儿的命就是贱，宁愿让她出去累死，也舍不得让吴二贵出去干活赚钱。 吴小玲在陈桂花的怀里，眼神狠辣，心道：再忍一忍，等拿到钱，我就跑！他们一老一残，我偷偷给他们饭里水里下东西，他们不会防备，等他们醒来的时候，我早就远走高飞了！我要找个没人认识我的地方，重新开始！ 吴小玲想得挺好。 然而，她根本不知道宋染住哪里。 她在家属院守了几天，看到宋染的红车开出来，但很快就开走了，她追不上。 她只能靠她这双腿，在周围到处找，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她看到了出来买菜的秦妈，从而找到了宋染的住处。 她在外面守了半天，天快黑的时候，才看到宋染开车出来。 吴小玲急忙闪躲，跑进巷子里。 等宋染的车子离开，她才从巷子里出来，跟着车子离开的方向追过去。 …… 宋染在挑狗。 老板以为她是想养宠物，给她介绍了几种长相可爱的狗品种，其中如今最受欢迎的是西施犬，是以前藏区的狗和京市狗杂交的品种，毛长温顺，机灵聪敏，比本土的京巴更受太太小姐的喜爱。 不过宋染却看上了笼子里的一只白色小土狗，对老板说：“这是贵省的下司犬吧？” “嚯，没想到您还认识下司犬，没错，这是一只纯正的下司犬，这种狗以前是在苗族山区里面捕猎的，是咱们国家的本土猎犬，聪明灵巧，只不过咱们京市里头，没什么人需要这种猎犬。” “那就它吧，映红，买下来。” “好的阿染姐。老板，这只狗怎么卖？还有，这狗该怎么训，都麻烦您给我说一说。” 最后，宋染开车，将这只下司犬带回了家中。 她还是怕狗，在卖狗的地方没有待多久，回来后也没有参与训狗，她觉得她要接受这只狗还需要一个过程。 不过之所以选猎犬，是因为小时候她听老裁缝说起过下司犬，说这狗长得其貌不扬，却是捕猎的好狗，老裁缝年轻的时候跟着长辈进过苗族大山，那里大山连绵，就是本地人进去也不容易找到方向，一旦迷失方向，就有可能死在大山里。 当时他们请了一个老猎户，老猎户养了一只六岁的下司犬，这狗鼻子极其灵敏，会记路，能辨认方向，还能带着他们避开猛兽。 他们进山之后就下雨了，瘴气多，险象环生，他们几乎是九死一生才找到了古籍里记录的大墓。 进了墓，还是死了很多人。 老裁缝当时年轻啊，平时吊儿郎当，就喜欢逗狗，没事给它几块肉，他没想到，最后是这条狗带着他逃出古墓，捡回一条小命。 那时候，宋染就对下司犬产生了浓重的兴趣，她还想过，以后她也要养一条下司犬，只是后来她被狗撕咬、被狗追赶，逼着跳下火车道之后，她就怕狗了。 宋染站在二楼，从窗边看着楼下正在院子里撒欢的小白狗，她嘴角轻抿：“或许，这只小狗能让我克服怕狗的心理。” 也就是此时，小狗抬起头看到了她，尾巴摇得相当谄媚。 第505章 不想脏了自己手 顾远霆主动负起了训狗的任务。 他每天从部队里回来，和宋染一起吃完晚饭就开始训狗。 这条下司犬真的非常聪明，多给几次指令，它很快就记住了，而且动作非常敏捷，还很能吃。 这么一只小奶狗，它能吃一大碗饭菜，比宋染的饭量都要大。 每次吃得肚皮溜圆，有时候宋染见它可爱，还会伸手戳一戳它的粉粉的肚皮。 它四脚朝天，一副非常享受的样子。 这狗真的很聪明，知道谁是它的主人，它经常叼着秦妈缝的布偶过来，讨好宋染，蹭宋染的腿，让她陪它玩。 面对其他人就不会这样。 它也从来不会对着宋染龇牙咧嘴，总之真是可爱得不行。 宋染就是害怕狗，也会被它萌化。 宋染给这只还只是小奶狗的下司犬起了一个霸气的名字——小白龙。 这天晚上，顾远霆训完狗回来，洗完手就把宋染带到楼上，故意没有开灯，走到窗口的位置，拉开一点窗帘。 “吴小玲找了个扫大街的工作，阿染，你来看看。” 宋染拧眉，随后轻笑道：“她还真是锲而不舍啊，我还以为她已经放弃了呢。” 前几天，他们几乎天天都能看到吴小玲，吴小玲阴魂不散似的，每天就在巷子里守着，自以为躲得很好，实际上，她早就暴露了，昨天还被巷子里一个老大爷打了一顿，说她天天鬼鬼祟祟，一看就没好事，要把她扭送去公安局，吓得吴小玲连滚带爬的跑了。 所以宋染还以为她暂时不会来了，没想到居然成了扫地工？ 她顺着顾远霆指的方向，往外面的马路上看去，果真就看到一副清洁工打扮的吴小玲低着头在扫地，旁边还有个戴着袖章的中年女人监工，不知道在骂些什么，有点远，听不清。 不过看其神态，无非就是骂吴小玲太蠢，扫大街都不会，或者是说她粗心大意，扫不干净之类的。 宋染好奇问道：“环卫工能要劳改犯出身的人吗？” 顾远霆摇头：“不行，不过，吴小玲这种叫临时工，很多环卫工外包给临时工，在家躺着挣钱，所以不在意对方的经历。” “原来如此。” 宋染目光再次看向外面，落在吴小玲身上。 那中年妇女交代完就离开了，吴小玲愤怒的将长扫帚扔到地上，过了会儿，又认命般捡起来继续扫地。 “倒是挺能坚持的。” 宋染轻嗤了一声。 恐怕一年前的吴小玲，做梦也不会想到她有朝一日会扫大街吧。 “这种走投无路的人，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染染，你确定还要留着她？” 宋染笑着靠在他胸膛上，一只手在他胸口画圈。 “什么叫留着她，难不成，咱们还能干犯罪的事情呀？吴小玲目前还没做出什么，就算送去警局，最多教训几句就完了。咱们要是亲自上去警告，那就是打草惊蛇，她说不定就会藏进暗处，我们反而更被动。这样挺好的，让她看到一点希望，再被打入谷底……” 顾远霆握住她纤细的手指，嗓音微哑：“你已经想好办法了？” 宋染点了点头，眼底闪过一道冷芒，随后嘴角上扬，双手攀上顾远霆的脖颈，朝他性感的薄唇吻了上去。 “不要问了顾团长，春宵一刻值千金……” 顾远霆低头看着她的眼睛：“你月事结束了？” 宋染下巴点了点，顾远霆双臂一搂，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往床上去。 院外的街道上，吴小玲用力的扫着地上的枯叶和垃圾。 院内大门边的树下，木头搭建的狗舍里，小白龙睡得香甜，偶尔听到一点动静，竖起耳朵警醒张望，又继续闭上眼睛睡去。 …… 宋染不会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 自从发现吴小玲跟踪她开始，她除非必要，几乎不出门了。 虽说吴小玲和陈桂花吴二贵他们三人没什么本事，也没能耐，但为了安全着想，免得生出什么意外，她不出门，就给不了他们任何机会。 况且，天越来越冷，快要下雪了，她越冷越不想出门。 当然，坐以待毙不是她的风格，她当初之所以留下陈桂花和吴二贵，本是为了折磨吴明珠，现在吴明珠已经被卖走，正在遭受其他的痛苦，那么这两个人没必要留着了。 吴小玲也是。 上辈子，宋染的悲惨，吴小玲也是伤害过她的那一个，更是落井下石的那一个。 本来宋染还想看出狱之后吴小玲苦苦挣扎求生，若是吴小玲老实些，她还能忍受一阵子，但吴小玲竟然打上了她的主意，那就不要怪她不客气了。 早上起来，顾远霆已经去了部队。 宋染脸色红润的坐在二楼窗边，用牙签挑着秦妈切好的橙子吃。 橙子越放越甜，现在的橙子，比刚下果那会儿甜得多，这血橙，是宋染最近的心头爱。 她咬了一口，汁水四溢，她视线移动，看向远处街道上正在扫地的吴小玲。 吴小玲穿着一件宽大的环卫工人服，用力的扫地上的积雪。 昨晚下了一场大雪，这是入冬以后的第一场雪，不过路上已经融化得差不多了，马路两边的雪还很多。 早上有人结婚，车队经过的时候放了很多鞭炮，红色的鞭炮纸散落得到处都是，在白雪上显得尤为明显。 吴小玲的工作量，又大了不少。 林映红上来送热水壶，站在窗边也看了一会儿。 宋染：“你猜她还能坚持多久？” 林映红想了想：“最少一个星期吧。” 宋染笑道：“我猜，明天就该看不到她了。” “啊？这都坚持不了？”林映红看向正在用力踩扫帚的吴小玲，无语道：“看来是我高看她了。接下来，您要怎么做？” 林映红知道，其实外面的鞭炮并不是真的结婚，而是宋染的授意，因为，正是她找人去办的。 她还想着每天多折磨吴小玲几次呢，没想到，一天就泄气了？ 宋染嘴角缓缓勾起：“接下来，就让她们狗咬狗去吧，我不想脏了自己的手。不过，映红，还需要你帮我办一件事。” 第506章 让她们狗咬狗而已 林映红低头，朝着宋染附耳过去。 过了一会儿，她重重点头。 “我都知道了，阿染姐，我会去办好的。” 宋染“嗯”了一声：“我相信你的能力。” 这不是宋染第一次让林映红去办事了，她的目的，也是为了锻炼林映红的能力。 她让林映红干的也不是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不过是一点小手段罢了。 她不想脏自己的手，当然也不会让林映红去脏了手。 她要的是，让吴小玲他们狗咬狗而已。 …… 果然如宋染所料，吴小玲只继续干了一个多小时，就干不下去了，在管理员过来检查的时候，她发癫一样把扫帚砸在地上，脱了身上环卫工的衣服，使劲往雪水里踩。 “老娘不干了！要扫你们自己扫！谁爱扫谁扫！反正我不扫了！” 管理员：“你不干，你就没工资，一毛钱都不会给你！” “凭什么！我干这么累的活，凭什么不给我工资！” 吴小玲气势汹汹的冲上去，想逼迫这个中年妇女给自己付钱。 谁知，还有几个管理员也走了上来，人多势众，吴小玲见打不过，咬咬牙跑掉了。 她跑回家，一进门就闻到了肉香味，推门一看，陈桂花和吴二贵居然故意趁她不在的时候，用铜火锅烫肉吃！ 她不敢置信的看着吃肉吃得满嘴流油的两人：“娘！二哥！我辛辛苦苦在外面扫大街监视宋染，你们、你们居然背着我，偷偷买肉吃！” 陈桂花连忙讪笑着解释：“小玲啊，你误会了，这肉不是我们买的，是路上有人经过的时候掉地上了，我怕坏掉，赶紧捡回来下锅了，这不，正好老酒鬼家里有个老铜火锅，我跟你哥也是想尝尝鲜，你看，我们还给你留肉了呢！” 陈桂花指着桌上盘子里的几片肉。 谁知，吴二贵竟然飞快的将最后几片肉放进锅里，烫了几下，也不管熟没熟，赶紧放碗里蘸醋吃进肚子里去了。 吴小玲震惊的看着面前这一幕，满眼都是失望。 他放下筷子，满足的打了一个饱嗝。 “嗝儿！小玲，不好意思啊，哥太久没吃肉了，实在是忍不住啊！不过没关系，等咱们把宋染给绑架了，拿她的车子换了钱，咱们就能天天吃肉了！” “你们把我当傻子骗吗？这年头，谁会把肉掉地上？！你们不是说没钱吗？你们明明有钱，却故意藏起来不让我知道，我这是突然回来才发现你们在吃肉，那我没回来的时候，你们是不是天天都背着我偷偷吃肉？” 吴小玲崩溃大喊：“我天天辛辛苦苦累死累活去扫大街，你们看我的手，全是冻疮！我为了谁啊，我还不是为了你们俩！” 她抬起手，十个手指全部肿了，还有的已经裂开流脓。 陈桂花心虚扭头，解释道：“小玲，这次我们的肉真是捡的，我要是骗你，天打五雷轰！” “这次？那就是还有上次、上上次！可我在的时候，你们从来不买肉吃，是因为我是女儿，所以不配吃吗？” 吴小玲心里很不平衡，她明明已经知道陈桂花的心里只有儿子，可她因为这阵子陈桂花对她的好，让她想起了以前在乡下的时候，她就觉得，如果陈桂花一直这样，她也可以尽释前嫌，把陈桂花当妈看。 可是，今天撞见的这一幕，真的让她太失望了。 原来，陈桂花这阵子的所作所为，全是假的。 吴二贵：“行了小玲，你嗷嗷叫什么，不就是几块肉吗？我都说了，等咱们拿到大钱，你要吃熊掌都可以给你弄来，等有钱了，还愁没肉吃吗？” 陈桂花兴奋点头：“是啊小玲，等咱们有了大钱，娘天天给你煮龙肉吃！” 吴二贵：“娘，天底下可没有龙，不过听说蛇羹也很好吃。” 吴二贵和陈桂花一边想着，一边都快要流口水了。 吴小玲忽然冷笑一声，撒谎道：“你们拿不到大钱了，因为我差点被秦妈认出来，她买菜的时候看到我，朝我走过来，我怕暴露，就丢下扫帚跑回来了。幸好我跑得快，否则……” “什么！” “什么！” 陈桂花和吴二贵两口异口同声，瞪大眼睛看着吴小玲。 陈桂花：“那怎么办，还怎么监视宋染，还怎么找机会绑架她？” 吴小玲：“我当初在宋家住过，所以秦妈认识我，不如让二哥去监视宋染吧，秦妈不认识二哥。” “我不去！” 吴二贵下意识的说。 他自从腿断了之后，陈桂花就很心疼他，从来不让他干任何活。 他已经懒惯了，让他去干活，那不是要他命吗？而且这么冷的天，想冻死他啊？ 看吴小玲脸色不好看，吴二贵眼珠子一转，按着受伤的腿说：“哎哟，这天气一冷啊，我骨头就跟针扎一样疼，哎哟，疼死我了，小玲，你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二哥出去吃苦呢，你是想要二哥的命吗？” 吴小玲心里冷笑，嘴上却着急的说：“那怎么办？秦妈已经对我起疑了，我不能再去了，可是咱们还不快点抓住机会，以后就更难实施了。” 吴二贵看向陈桂花：“妈，你去吧，那个秦妈不认得你，你每天去蹲守几小时，肯定能找到机会的！” 说完，他又揉了揉他的腿，装出一副很疼的样子。 陈桂花心疼的看向吴二贵的腿，只能点头了。 “行吧，我去盯着，小玲啊，你在家可一定要照顾好你哥啊。” “知道了娘。” 吴小玲悄悄攥紧拳头。 于是，出现在吉祥胡同外面的人，变成了陈桂花。 陈桂花身上穿的是从老酒鬼家里翻出来的旧棉衣，虽然有好几个破洞，而且还是死人的衣裳，但陈桂花不嫌弃，因为不穿就要冻死了。 但穿上，也只是能确保冻不死而已，寒风一吹，凉气嗖嗖的，跟吹进骨头里似的，陈桂花这老身子骨，才蹲了三天，就发起了高烧。 没办法了，吴二贵不想上，也得上了。 这下，他曾经断裂没长好的骨头缝里，都好像钻进了寒气，疼得他龇牙咧嘴，差点哭爹喊娘。 第507章 终于找到机会了！ “疼啊！太疼了，这根本就不是人过的日子！” 吴二贵晚上回去，躺在冰冷的炕上，锤着腿一个劲的哀嚎。 “吴小玲，过来给我把炕烧热，你干什么吃的，我辛辛苦苦在宋染家外蹲守，回来还让我睡冷炕，你想冻死我啊！” 吴小玲走进来：“二哥，咱妈病得难受，高烧了两天，都烧糊涂了，家里的柴被我卖掉给娘买了点药，家里已经没柴了。二哥，你再熬一熬，等咱们绑架了宋染……” “绑架绑架！连她人都看不到，怎么绑架！我看咱们冻死了都找不到机会！” “怎么会呢，这是天冷了她出来得少，我之前看她周五那天去过家属院，她要尽孝装乖乖女，要看顾老太太，她肯定还会出门的。可能就是这个周五，也就是明天。” “家属院这么点距离，她开车一下子就到了，我们哪有机会！” 吴小玲盯着他：“二哥，你说她要是撞到人了，她会不下来查看吗？” 吴二贵惊讶道：“什么意思？你想让我们撞上去？万一被车子撞死了怎么办？” “二哥，有句话叫做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难道你还能想到更好的办法吗？你我都年轻有力气，联手肯定能制服宋染，但娘烧成这样，肯定没力气了，咱们不能眼睁睁放着这个机会溜走，错过明天，可能就要再等一个星期了，家里已经没有米下锅了！” 吴小玲言辞急切的说。 “难道二哥还想再受一个星期的苦，挨一个星期的冻和饿吗？二哥的腿也受不了啊。” 吴二贵下意识摸向自己的腿，确实疼啊，寒气钻进骨头缝里，整条腿都跟着疼，回来之后只吃了两个馒头，连菜都没有，甚至连柴都换钱给老娘买药了，想暖和暖和缓解一下都不行。 他一双不大的眼珠子转来转去，肖似陈桂花的脸上露出几分刻薄和狠毒。 “娘最疼爱我，我想她一定会愿意的！吴家就只剩我一个能传宗接代的，我要是饿死冻死了，吴家不就绝后了？” 想到这里，吴二贵的神色更加坚决，心虚也没了，因为他觉得他现在就是吴家的独苗苗，吴家传宗接代都靠他。 可他现在没钱，别说娶媳妇儿了，连女人的手都摸不着，怎么传宗接代？ 吴小玲嘴角上扬，点点头：“是啊二哥，娘从小最疼你了，把你当命根子看，大哥已经这样了，咱爸又被吴明珠害得进了监狱，只有你能为咱家传宗接代，生个金娃娃，要是没钱，怎么养孩子？咱们都是有孝心的人，以后要将吴家发扬光大，我相信咱娘知道后一定会理解我们，支持我们。” “小玲你说的没错，就是这个道理！不过……”吴二贵眼珠子一转，对吴小玲说：“咱娘现在生病难受，发着高烧，肯定脑子不清楚，就先别跟她说了，明天咱们找个板车，将咱妈驮着，就守着宋染，等她一出来，咱们就让娘撞上去！到时候她不下来也得下来，要她敢跑，就是杀人，就等着坐牢赔钱吧！” 越说，吴二贵脸上的神色愈发的得意。 他可真聪明啊！ 他仿佛已经看到大笔大笔的钱在朝他挥手了！ 等有了钱，他就能讨个年轻又漂亮的老婆，再请一堆年轻的女保姆伺候，日子简直不要太美！ 他激动的抓着吴小玲的手：“小玲，咱们这次只能成功，不能失败！以后咱们兄妹俩相依为命，你是我最疼爱的妹妹，我一定不会亏待你的，你要是不想嫁人，我能给你做主招个妹夫回来！” 吴小玲感动不已：“二哥，我知道你对我最好，小时候你对我的好我都看在眼里，我也知道，你们来了京市之后遭遇了太多，你的腿还这样了，你性情不好很正常，我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不理解你们的。” 这兄妹二人就这样各怀心思的商议好了明天要做的事情。 第二天一大早，吴二贵先去盯着，看到顾远霆开着军用吉普车出了门，他又继续等，等到秦妈去买菜。 “秦妈，你今天只买这么一点菜啊？” 菜摊上，有人问秦妈。 秦妈笑呵呵提着篮子：“是啊，今天雇主晚上不在家吃饭，我只买中午的就行。” 这个菜市场的人都认识秦妈，知道秦妈的雇主喜欢吃当天的新鲜菜，所以秦妈每天早上来买今天的菜，第二天的菜第二天再买。 吴二贵听到这话，心中大喜。 “看来小玲说的没错，宋染今天果然要出门，不管她是去顾家，还是去其他地方，只要她开车出来，我们就一定能绑到她！” 吴二贵欣喜若狂，一秒钟也没有多待，赶紧从菜市场离开，回到了家里。 “小玲！你果然猜对了，宋染她今天晚上不在家吃饭，她要出门了！咱们快点准备好，早早去等着！” 因为兴奋，吴二贵的脸上带着一抹诡异的红潮，就像是回光返照一样。 吴小玲也高兴，真心高兴。 她期盼着这一天，等拿到钱，她就能改变命运，并且永久的摆脱陈桂花和吴二贵了！ 另一个房间的炕上，陈桂花还在“哎哟哎哟”的喊着难受，让吴小玲给她送水进去。 这回，吴二贵亲自端了水，笑吟吟的将水送了进去。 “娘！” 吴二贵亲热的喊着。 “我的儿啊，二贵，娘快被小玲给饿死了，咱家的钱呢，你快拿出来买点粮食啊。” 陈桂花抓着吴二贵的手。 吴二贵眼神闪烁，之前嫁吴小玲有五十块，卖吴明珠也有五十块，如果不用的话，已经有一百的积蓄了，但他一个没控制住，就全部给赌出去了，输了个精光。 他没敢说这个，转移话题说：“娘啊，你快点好起来，今天咱们有机会了，咱们今天就把宋染给绑架了拿钱走人！娘，你一会儿跟我们一块儿去吧！” 听到这话，陈桂花一下精神了不少，苍白的脸上都好像有血色了，她恶毒的说道：“这个贱丫头，终于肯出门了，咱们抓住她之后，一定狠狠折磨她一顿再走，不然我心里的恨发泄不出去！” 第508章 等着吧，好戏马上上演 吴二贵点头：“我已经想好了，我们肯定先狠狠打她一顿泄愤！她让我们受了这么多罪，要不是她天天不出门，我们能挨冻挨饿吗？娘你能染上这么严重的风寒吗？” 陈桂花一个劲的点头：“没错，就是这样，都怪她，凭什么她过好日子，咱们一家三口跟老鼠一样窝在这里，就得把她往死里打！” 吴小玲出主意：“之前不是说给她找男人吗？我看这一时半会儿的也找不到男人，二哥，你多久没碰女人了，到时候，你就上去把宋染的清白给毁了，到时候，就算顾远霆他们找到了宋染，看到她那副残花败柳的模样，一定会嫌弃她。这样一来，她以后就别想再有好日子过了！” 吴二贵顿时有些激动，“对啊，对啊！好妹妹，你真是为你二哥着想，我怎么就没想到呢？与其便宜其他人，不如先让我爽一爽！” 只不过，话说完，他脑海里就想起当初宋染拿着剪刀捅了他大哥，把大哥命根子剪断的画面，血淋淋的，十分恐怖。 说实话，他就是那时候开始，突然就不太能行了。 所以后来有钱了，他虽然也去找女人，但没什么多大的兴致，比起找女人，还是赌博更能让他兴奋。 不过，宋染如今那高高在上清清冷冷的样子，又很能令他产生一种将其拉下来玷污的冲动，就好像看不惯天上高悬的月亮，非要将月亮拉下来，踩上几脚，才能发泄情绪的感觉。 陈桂花也激动说：“娘到时候给你把她按住！她要不听话，娘就狠狠扇上她几巴掌，让她乖乖听话！” 吴小玲想到这个场面，脸上也露出笑容。 只不过，陈桂花肯定是扇不成了，因为她很快就要被车撞了，要是撞死了最好，不过那样撞上去，不死也残。 但吴小玲不介意帮吴二贵狠狠按住宋染，再扇她的耳光。 这种感觉一定很快意！ 吴小玲只是畅想着，全身的血液就已经快要沸腾起来了，也不感觉冷了，只想快点出去守着，别错过了宋染开车出来的时间。 “二哥，咱们带娘一起过去吧，咱们宁愿多等，也别错过，对了，卖车的人你已经找好了吧？” “放心吧，那人是路上混的，说我要是能把进口的车子搞过去，他保证给咱们拿麻袋装钱！” 吴小玲松了口气。 她和吴二贵给陈桂花穿上袄子，用棉被给裹着，抬到了板车上。 吴二贵在前面一瘸一拐的拉，吴小玲在后面推。 刺骨的冷风一吹，刚才在屋子里畅想的激情并没有被吹灭，只不过三人浑身冻得瑟瑟发抖，越走越慢。 陈桂花即使裹着被子，也觉得冷得不行，她的身体就像是一个破鼓风机一样开始咳嗽起来，身上冷，头上热，眼睛也有点花了，快要看不清东西。 “咱娘又发高烧了。” 吴小玲说了一声。 吴二贵连头都懒得回。 反而娘要被车子给撞死了，发烧不发烧的，有什么区别？ …… 顾远霆今天提前回来了。 不过他的车子没有停到院子里，而是先回了一趟家属院，停车好了再走出来。 宋染正在二楼烤着小火炉，火炉上放着花生板栗还有红薯，带着淡淡的食物香气。 顾远霆进来，先将漏了一个缝的窗户打开得更大些，免得房间里产生有害的气体。 “染染，你知道他们要做什么？” 此时吴二贵他们还没来，不过昨晚宋染就跟他说，今天可能会发生一些事情。 宋染摇头：“我不知道，不过，以我对他们的了解，可能和我猜想的差不多。” “那你打算去以身犯险吗？” 顾远霆在她身旁坐下，帮她剥开坚硬的板栗外壳。 板栗烤得微微有些焦了，不过吃进嘴里却很香，虽然硬了点，却是越嚼越香的。 宋染嘴里一颗还没嚼完，顾远霆又剥好了另一颗。 她腮帮子鼓起来，两边像藏了坚果的小松鼠一样，顾远霆笑着用手指戳了戳，满眼都是宠溺和喜爱。 宋染娇嗔的瞪他一眼，对他说：“我次啊不会以身犯险呢，你等着看吧，一会儿一定会有好戏上演的。” …… 风雪越来越大。 吴二贵使劲拉着板车，催吴小玲多用点力气。 “小玲，你用点力啊，二哥我腿残了，拉不动，你不用点力气，我自己也拉不动咱娘啊！” 吴小玲倒是想用力，可她这几天就吃点馒头喝点稀粥，一点油星子都没有沾到，盐也没吃到过。 哪像吴二贵和陈桂花，之前还大口吃了一顿肉，那桌子上空了四五个盘子，那么多的肉啊，他们一块儿都没给自己留，丝毫没想着自己在外面扫大街是体力活，又冷又累，需要补充体力。 他们压根就不会为自己考虑一丁点。 她咬着牙没说话，用了点力气，不过她也保留了一点。 因为今天将是一场硬仗，她还有很多地方要用上力气。 等她有了钱，她一定要摆一大桌的满汉全席来狠狠的犒劳自己的胃和嘴巴！ 两人短短一段路，走了一个多小时才到。 陈桂花的脸都已经白发了，全身上下都在打摆子，上牙磕着下牙，眼睛半闭着，全靠一口气硬撑着。 他们刚到巷子里蹲下，就有人提着肉包子经过，扑鼻的香气顺着风飘了过来，陈桂花，都直接坐了起来，瞪着深陷进去的眼眶，伸手：“我要吃肉包子！” 吴二贵狠狠吞咽一口口水，小声附和：“我也想吃肉包子！” 吴小玲也馋的不行，可是她没这两人这么没出息。 等绑架了宋染，拿车子换了钱，什么肉包子吃不到？ 想吃多少就能吃多少！ 然而，就在这时，对方提着的纸袋子突然穿了，一个大肉包子漏下来，掉在了地上。 吴小玲反应速度很快，她一把扑了过去，伸手就将地上的肉包子捡起来塞进怀里。 那路人回头，骂了一声：“呸！什么臭乞丐！一辈子吃不上三个菜！都给我滚远点！” 第509章 做好准备，随时行动 吴小玲把包子塞进怀里，她的破袄子又黑又脏，男人想把肉包子抢回来，看到她这幅样子，满脸厌恶，骂了句“臭乞丐！怎么不冻死你们！”，才护紧自己的包子，大步走了。 吴小玲连忙拿起包子准备咬上一口，吴二贵立刻就伸手夺了过去，脏手抓着包子，一口就咬了一大半。 吴小玲气急败坏，伸手去抢：“肉包子是我捡的！还给我！” 吴二贵把手举高，一边用力嚼，一边说：“呸！谁抢到就是谁的！我是男人，我先吃，等有钱了，哥再给你买！” 吴小玲恨得不行，这包子明明是她捡来的，挨骂的也是她，凭什么被吴二贵理直气壮的抢走啊。 现在都不给她吃一口，以后有钱了，怎么可能给她分钱？ “二贵啊，快给娘吃一口肉包子，娘说不定吃一口肉包子，就能好起来了。” 陈桂花撑着身体坐着，眼睛冒光的盯着吴二贵手里的包子。 吴二贵吃着热腾腾、喷香的肉包，连包子皮都带着浓郁的肉香，太香了，现在给他一块金子他都不舍得换，更不会给一个将死之人了！ “娘，我吃了待会儿才有力气绑架宋染，您就好好躺着，等拿到钱了，我给你买一百个肉包子！” 陈桂花闻着肉香，实在是馋得很：“二贵，你就给娘掰一点，让娘尝尝味儿，这样娘也能精神点儿，待会儿好给你们帮忙啊。” 吴小玲在旁边冷笑。 帮忙？ 你的好儿子已经打算让你撞死在宋染的车上了，这就是你最大的帮忙！还想吃包子，喝西北风差不多！ 吴二贵果然不舍得，他直接将剩下的一半全部塞进了嘴里，不过他有点舍不得吃，还在嘴里慢慢品味，脸上露出享受的神色。 陈桂花又饿又冷还头疼，看到这一幕，顿时生气骂道：“二贵！你怎么这么不孝！娘不过是让你掰一点给娘尝点味道，你居然一点都不给娘留，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不孝的东西！你腿断了的时候，娘是不是给你把饭喂到嘴里，伺候你吃喝拉撒，你就是这样对娘的吗？” 吴二贵不耐烦：“我不是说了吗？等拿到钱，就给你买包子，让你忍一忍而已，又不是以后不给你买！你急什么，急死鬼投胎啊！” 陈桂花气得掉泪，“好啊，你居然敢这样骂我！我可是你娘！我病得这么难受，可不见你关心一句，买药钱你都舍不得拿，还是小玲把柴卖了给我买的药，你是不是觉得我是累赘，想让我活活病死在炕上！” “你胡说什么，你是我娘，我怎么可能让你病死，你别胡思乱想了，也别吵吵，别把人引了过来，破坏咱们的计划！” 吴二贵很不爽，也不想跟她吵，在他眼里，陈桂花最大的作用，就是撞死在宋染的车上，他干什么要把这么好吃美味的包子，浪费在一个将死之人的身上！ 吴小玲没说话，她也怕陈桂花影响了今天的计划，那就得不偿失了。 况且，其实和吴二贵一样，在她眼里，陈桂花也已经是死人一个，她是馋肉包子，可她分得清孰轻孰重。 但陈桂花这会儿却不知道是一根筋搭错了，还是敏锐的感知到了什么，她坐起来，死死拽住吴二贵的裤子，咬牙切齿的说：“你身上肯定还有钱，你去给娘买个肉包子，你不给娘买，我就不配合你们，咱们全部一起冻死饿死在这里！” “我没钱！”吴二贵梗着脖子，要掰开陈桂花的手。 陈桂花不放：“怎么可能没钱！吴明珠那五十块全给你了，你说你存着，你是不是又去赌了？你不是答应娘再也不赌了吗？” 她又气又恨的拍打吴二贵。 吴二贵的腿本来就疼，被她干巴的手掌这么一打，骨头缝里都疼得厉害，差点跪在雪地里。 他表情凶恶：“别打了！死老妈子，再打我就打死你！” 陈桂花不敢置信的盯着吴二贵，“你骂我什么？你还要打死我？我可是你娘啊！你怎么能这样对我！现在还没钱，你就恨不得要我死，等有钱了，你岂不是得赶紧甩掉我这个累赘啊！” 吴小玲连忙上去安抚：“娘，二哥肯定不是这样想的，谁不知道你最疼二哥啊，他是因为腿疼，所以脾气大了点，你生病了不知道，二哥这两天腿疼得厉害，能坚持走路都不错了。他昨天还跟我说，等有了钱，要请个保姆照顾你呢。” 她一边说，一边给吴二贵使眼色。 吴二贵满脸不耐烦，但想到那二十万，他还是不情不愿的给陈桂花道歉：“对不起娘，小玲说得对，我就是腿太疼了，你刚才正好打到我疼的地方，我才发脾气的。” 陈桂花这才没那么生气了，但还是严肃的对吴二贵说：“你就是学会赌博之后坏了性子，我知道你肯定又去赌了，有点钱就要去赌！以后说什么我也不把钱给你了，到时候钱全部给我管着，你每个月找我领钱。” 吴二贵想反驳，吴小玲瞪他一眼。 吴二贵撇嘴点头：“行，你管，全让你管！” 死老婆子，到时候给你烧点冥币让你管！ 这下陈桂花也不闹了，躺回板车里，拿被子裹着身体。 吴小玲松了口气，裹紧身上的袄子，摸了摸腰间藏着的蒙汗药，心说，再忍一忍，等拿到钱，她就让吴二贵喝下兽药，连牲口都能晕过去，吴二贵更不用说了。 最好让他晕倒在雪地里，没人发现，冻死在大街上。 这样一来，以后也不用担心吴二贵会找她了。 三人就在巷子里，装作成乞讨的乞丐，不过没有好心人给钱给吃食，得到的只有嫌弃鄙夷的眼神。 冬天黑得早，随着天渐渐黑下来，吴小玲和吴二贵越来越紧张，随时做着准备。 等里面的车子一发动，他们就立刻抬着陈桂花，把她扔在宋染开车的必经之路，将陈桂花活活碾死最好！ 轮胎压了人，宋染在车子里面能感受得到，到时候她出来查看的时候，她和吴二贵拿着刀挟持宋染，逼着宋染把车子开到卖车的地方！ 第510章 兄妹俩眼里，陈桂花已经是个死人了 夜，越来越深。 但宋染家大门却一直没有打开的迹象。 吴家三人已经等得快要不耐烦了。 吴二贵咬牙道：“宋染怎么还不出门，秦妈不是说她晚上不吃饭，这得六七点了吧！” 他们没有手表，看不到时间，但天已经黑了有很大一会儿了，等得他们心急如焚。 他下午吃的那个肉包子，早就在肚子里消化得干干净净，别人屋里传出来的饭菜香味令他肚子里咕咕直叫，饿得肚子难受。 别说他了，陈桂花和吴小玲更难受，她们中午就喝了一点冷粥，喝不饱肚子，起码吴二贵还吃了个肉包，她们却是硬生生的在挨饿，在熬，在硬抗。 全凭着那二十万吊着一口气才能坚持，不然早就泄气了。 可随着天越来越黑，宋染还没出来，他们都开始怀疑宋染到底还会不会出来，他们的那点信念，就跟皮球上被钉子戳了洞，气也泄了出来。 “二哥，你到底有没有听错，秦妈真说宋染晚上不在家吃饭吗？” 吴小玲忍不住去质问吴二贵。 “我怎么可能听错！她就是这么说的！搞不好是宋染有事耽误了，我敢肯定，她一定还会出来！” 陈桂花躺在板车上哀嚎，“哎哟，好难受啊，头疼，全身都疼，二贵，小玲，你们快点送娘去医院吧。” 她又发高烧了，全身都冷得发抖，裹再多的被子也没用。 之前还只是头疼，现在她全身都觉得疼。 她觉得她再病下去，可能就要死了。 可是她还没享福啊，她根本不可能咽得下这口气，二十万啊，这钱能花一辈子了，她还没花钱，怎么能死！ 所以她一边哀嚎着，一边催着吴二贵和吴小玲把她送去诊所，说不定打一针就好了。 “娘，我们现在没钱，你要看病，也得等我们拿到钱啊。” 吴二贵不耐烦的说道。 吴小玲也附和：“是啊娘，我们已经等了这么久了，要是现在走，就前功尽弃了，万一我们刚走，宋染就出来了呢？” 陈桂花：“我都要死了，你们还想着钱，你们就不能先想着老娘这条命吗？我不管！你们必须快点送我去看病，不然我就大声叫嚷！” 陈桂花实在是怕死，她觉得只要宋染还住在这里，以后还多得是机会，可她今天要是不去看医生，可能就病死在这里了。 她还要接吴老汉出狱的，她怎么能死！她以后还要请好几个保姆伺候她，她要真死了，就一无所有了。 “你们快点送我去看病！你们俩不带我去就是不孝子！快点，不然我就真的大声喊了！” 吴小玲连忙上去捂住陈桂花的嘴：“娘，你不能叫，你再忍忍，很快宋染就出来了，咱们错过这个机会就得等一周，可是我们已经没有粮食了，等一周会饿死的！” “就是！咱们现在没钱，送你去看医生，医生也不给治啊！”吴二贵说。 陈桂花一巴掌打在吴小玲的脸上，刻薄的骂道：“你们两个贱东西就是想让我病死，所以你们不给我治病！没钱怎么了，你们把我送过去，他们怕我死那里，能不给我治吗？不是说什么医者仁心，我都要死了，他们怎么可能见死不救！快点把我送过去！” 尽管陈桂花力气已经不大了，但吴小玲的脸上还是火辣辣的疼。 更疼的是她的自尊。 陈桂花随便打她，就是一点尊严都不给她留，她根本没有把自己当成亲生女儿看待，想打就打，想骂就骂。 吴小玲心里生出浓浓的恨意。 她转头目光森森的看向吴二贵：“二哥，你也不想前功尽弃吧？” 吴二贵看她的眼睛，心里有些发毛：“小玲，你想干什么？” “堵住她的嘴啊，再绑住她的手脚，不要让她影响我们的计划，就算她死了也没关系不是吗？我们只需要拿个人躺在路上，等宋染的车子轧过去就好了。至于是活的，还是死的，好像没有区别吧。” 吴小玲说着，嘴角都翘了起来，阴森的目光，令吴二贵都有些害怕。 陈桂花不敢置信：“你说什么？你们要宋染用车子压死我？！你们俩怎么这么恶毒！我怎么会生下你们这两个人死.杂.种！快来人啊！快来人啊！这里有两个杀人f……唔……”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吴二贵急忙用手捂住了嘴，吴二贵也顾不上别的，赶紧从被子里掏出一大把黑棉花来塞进陈桂花的嘴里。 陈桂花居然使劲挣扎，力气变大，也是，她觉得她都要被车子给碾压死了，怎么还能坐以待毙，她爆发出身体里潜在的力量，推开吴小玲和吴二贵就要逃跑。 她刚下地，吴小玲就捡起了一块砖头，朝她脑门上狠狠拍了上去！ 陈桂花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吴小玲，血像水柱一样从她头顶流了下来，陈桂花眼前一片血红，接着便是天旋地转，她重重倒在了雪地上。 砰地一声，陈桂花倒在地上，血很快将白色的血茵染得鲜红鲜红。 吴二贵呆滞的扭头，看向正拿着砖头，表情冷漠而毒辣的吴小玲。 他觉得他好像不认识这个妹妹了。 吴小玲却笑了一下，看着吴二贵：“二哥，还愣着做什么，快把咱娘抬起来，包扎一下，清理一下血迹，免得别人看到。” 吴二贵吞咽了一口口水，看了一眼吴小玲手里的砖头，这回也不偷懒了，赶紧给陈桂花脑袋上缠了一圈又一圈，把血止住。 陈桂花闭着眼睛，但还有点气，不过气息这么微弱，估计很快就出气多进气少了。 吴二贵没把她嘴里的棉花扯出来，死了就死了吧，反正本来陈桂花今天就该死的，他刚才只是被吴小玲打陈桂花的架势给吓到了。 没想到吴小玲居然能这么狠。 看来他以后得防着点吴小玲，这女人，已经不是以前他那个听话又单纯的妹妹了。 他把陈桂花放回板车上，然后看向吴小玲：“小玲啊，你说宋染今天还会出门吗？如果她不出来，咱娘岂不是白死了？以后咱不能带着尸体跑来跑去，会臭不说，被人发现，说不定会报警把咱俩抓起来啊。” 第511章 差点被车撞死了 “宋染一定会出来的，顾远霆到现在都没有回来，说明他可能已经回了顾家，宋染这一周都没有过去，她身为准儿媳，今天不可能不去！” 吴小玲像是在给自己洗脑，也像是自己在安抚自己。 陈桂花已经半死不活了，今天肯定会死在这里，吴二贵说得对，他们不可能再把尸体带回去，就算能放个一两天，难道还能放一个星期？ 万一被发现，公安看到陈桂花头上的伤，那他们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到时候再次被抓起来，不仅没有机会绑架宋染，拿到大笔的钱，而且还有可能再进监狱，继续劳改…… 一想到劳改的时候受的那些痛楚和委屈，吴小玲就浑身发抖。 她好不容易出来了，绝对不能再进去受人欺负了。 “宋染肯定会出来的！我们等着！多久都要等！” 吴二贵也没别的办法，等就等吧，这就跟赌博一样，说不定宋染马上就要出来了，他们就赌赢了。 他们俩在墙角里缩成一团，虽然很警醒，但等着等着，两人又冷又饿，都睡着了。 吴二贵被一泡尿撇醒，起来去撒尿，撒尿的时候被风一吹，脑子一下就清醒多了，地上有雪，照得天还挺亮，不远处宋染家门口的两个路灯也是亮着的，他还以为他没睡多久。 直到…… 他回来的时候，看到陈桂花的一只手从板车上垂下来…… 他咽了一口口水，小心翼翼上前扒开陈桂花脸上的被子，露出一张发青的脸，陈桂花瞪大眼睛，死不瞑目的盯着他。 “啊——” 吴二贵受到惊吓，尖叫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 吴小玲被吵醒，压低声音怒声道：“你叫什么，把人都吵醒了！” 胡同里有人已经打开了灯，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声音。 吴二贵脸色惨白的伸手指着板车：“小玲，娘已经死了……” “死了就死了！她本来就要死的……” 吴小玲不在意的说道，但当她视线落到陈桂花露出来的脸上时，喉咙就像是被人使劲扼住，瞬间就失声了，眼底也露出几分惊恐害怕的神色。 因为陈桂花这张脸太可怕了，她不知道死了多久，这张脸青黑一片，因颧骨过高而显得刻薄的脸，此刻因为双眼瞪大，死不瞑目的样子，就像是从地狱里爬上来的恶鬼一样恐怖可怕。 陈桂花不光是瞪大了眼，她还张大着嘴，嘴里是吴二贵塞的黑棉花，那面目已经非常的扭曲了。 吴小玲急忙用被子将陈桂花的脸挡住，手脚发抖，看向吴二贵说：“二哥，咱们是不是睡过头了，宋染她没有出来吗？” 吴二贵摇头：“我还以为你一直看着，你可不能怪我！” “我没怪你，二哥，要不你翻墙过去看看宋染的车还在不在里面？” “我这腿怎么翻墙？想摔死我啊，要翻你翻！” 吴小玲眉头紧皱，心里对吴二贵的不满达到顶峰。 其实她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承认她那一砖头实在太冲动了点，那她也是为了让陈桂花安静下来，不要影响了他们的计划。 吴小玲咬了咬牙，左右张望，然后过马路，朝宋染家走过去。 她想从门缝里看看宋染的车子在不在里面，谁知，她的手刚碰上铁门，里面就传来一阵激烈的狗叫声。 汪汪汪汪！ 铁门内，有只狗在对着她叫，越叫越大声。 吓得吴小玲转身就跑，一辆车子经过，直冲冲朝她撞了过来，她瞪大眼睛，吓得愣在原地，那车子的司机猛地打了方向盘，几乎是差点贴着她的身体开了过去。 吴小玲裤裆一热，吓尿了。 那司机停下，对着吴小玲就是一阵臭骂，见吴小玲跟傻了一样站着一动不动，脚底下一滩黄色，他大骂晦气，然后开车走了。 “小玲，你没事吧？” 吴二贵小声的喊她，嘴上关心，却是一步都没有朝这边走过来。 吴小玲仿佛丢了魂一样站在原地，寒风吹得裤裆快要结冰了，她才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了一样，朝着吴二贵走过去。 “二哥，我看宋染不会出来了，咱娘不能白死，我有个好办法可以先挣一大笔钱。” 吴小玲的脸上露出狠辣的神色。 吴二贵有些怵她，连忙点头：“小玲，二哥都听你的，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二哥帮你！” “把咱娘的尸体丢到马路上，只要有车子经过，咱们就能讹上一大笔！现在会开车的，都是有钱人，一定有钱赔给咱们！咱们先拿了钱，再想其他办法绑架宋染！” 吴二贵吞了吞口水，看向马路上。 要是有大车轧过去，那娘岂不是要被压成碎泥啊？ 可是，如果不这样做，娘的尸体被人发现报警的话，他和小玲都别想逃脱。 他用力点头：“行！就这样办！娘要是在天有灵，知道她死后还为我们创造了价值，留下了一大笔的钱，她肯定会欣慰的！” 但当他掀开被子再次看到陈桂花那张脸的时候，他又觉得这话说得可能不太对，他觉得他娘要真的在天有灵的话，一定会恨死他和小玲。 想到这里，他不敢再看陈桂花的眼睛，赶紧和吴小玲抬着陈桂花，把陈桂花的尸体放在马路正中央。 现在天还不是很亮，车子经过不一定能看到。 “陈桂花死了？” 宋染打了一个哈欠，从窗帘后面看向外面的情景，有些惊讶的说道。 她是刚才被小白龙的叫声吵醒的，醒来后来到窗口，就看到吴小玲差点被车撞，接着吴小玲和陈桂花从板车上抬着一动不动的陈桂花下来，放到了马路中央。 看到这里，她也算是知道之前吴小玲和吴二贵想干什么了。 他们把陈桂花带着，应该就是想拿陈桂花碰瓷她，他们不在乎陈桂花的死活，那肯定就是想干一票大的。 加上她让林映红查到吴二贵找过收车的贩子，知道吴二贵曾经问过她的红色奔驰车值多少钱。 所以这一切的逻辑就说得清楚了。 只不过，陈桂花这是病死了？ 顾远霆将外套披在她身上，道：“陈桂花不是正常死的。” 第512章 仇人死了还不能笑了？ “嗯？你看得清楚吗？” 宋染只能依稀看到这三道人影，能辨认出他们是吴二贵吴小玲他们，不过其他确实看不太清楚了，毕竟相隔还有一段距离。 但顾远霆的视力一向很好，听说他原本是打算当飞行员的，已经过了检查，后来急着上了前线，身体上有了伤疤，因此才没有继续去当飞行员。 顾远霆点点头：“陈桂花的嘴张得很大，眼睛似乎也是睁开的。” 宋染听到这话，眼眸眯起。 “难怪他们这么迫不及待的把陈桂花放在马路上，既能掩盖真相，还能获得一大笔赔偿。” 他们不惜前功尽弃，就是因为陈桂花死了，他们无法再继续遮掩下去。 “报警吧，免得无辜的司机轮胎上染上陈桂花的脏血，陈桂花死了，她的冤魂应该找吴小玲和吴二贵。” “嗯，我来处理，你再睡会儿吧。” 宋染摇头：“我睡不着了，我想等警方来了下去看看。” 她想看到陈桂花惨死的惨状，那一定会让她心情愉悦。 顾远霆已经去拿电话了，闻言，脚步一顿，失笑道：“你也不怕会做噩梦。” 她嘴角上扬：“我只会做美梦！” 顾远霆打完电话没一会儿，底下就传来警车的声音。 宋染站在卧室的窗前，看着吴小玲和吴二贵听到动静疯狂逃跑，但很快被公安追上按在地上的样子，嘴角再次上扬，穿好衣服下楼去。 “你们放开我！我什么没干！你们凭什么抓我！” 吴二贵拼命挣扎，嘴里一边大喊着。 一个老公安见他不老实，一脚朝他的断腿上踹了上去，吴二贵扑通跪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的叫，却再也不敢胡乱挣扎了。 吴小玲比吴二贵识趣多了，她被抓也没挣扎，连话都没说一句，脑子里已经想好了所有的说辞，她到时候把一切都怪到吴二贵身上，肯定能够脱身。 她这么一个弱女子，哪敢杀人啊，都是吴二贵逼迫的她。 所有的一切，都是由吴二贵来主导的，她只是一个受害者。 对啊，她怎么不是受害者呢？ 陈桂花和吴二贵为了五十块钱，把她“嫁”给了一个天天喜欢家暴的老酒鬼，她彻彻底底就是一个受害者啊。 这时，她余光看到宋染大院子的大门打开了，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出来。 顾远霆！ 他怎么会在这里？ 吴二贵不是说他早上出门之后就没有再来宋染这里吗？ 吴小玲心里忽然生出不好的预感。 下一刻，她就看到顾远霆将门打得更开些，伸出手，牵着宋染走了出来！ 宋染身上穿着一件纯白色大衣，比雪看起来还要纯白无瑕，她一出来，目光就落在了自己和吴二贵的身上，眼中看不出丝毫意外，就这样平静的看着，甚至在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容。 吴小玲猛地睁大眼睛。 “你知道！你什么都知道对不对！” 吴小玲瞬间就失控了，她死死盯着宋染，眼中充满怨恨。 宋染穿着细高跟的靴子，脚底下踩着化掉的脏雪，就这样一步一步的走到了吴小玲的面前。 “知道什么？知道你们想趁我开车的时候让陈桂花撞到我车上，然后绑架我，把我的车子卖给二手贩子？” 吴二贵震惊的扭过来脑袋，大声道：“你怎么知道？！” 蠢货！ 吴小玲恨不得踢他几脚。 “顾团长，这是怎么回事？”老公安和顾远霆算是相熟了，疑惑的问道。 “待会儿去所里跟你们说，你们先让法医验伤吧。” 对方点点头，让法医过去查看。 陈桂花已经从路中央被抬到了马路边上，她身上的袄子已经完全被雪水打湿，抬起来很重，而更骇人的是她脸上的惨状。 她已经死了好几个小时，形成了尸僵。 尸僵是指人死后一段时间，肌肉变得强硬僵直，轻度收缩，从而使关节出现固定僵硬的情况。 陈桂花死的时候嘴巴是张着的，眼睛也是睁着的，现在尸僵过后，让她的面部青青紫紫看起来更加可怖。 但宋染不仅不害怕，反而走了过来，就站在法医的身后，欣赏着陈桂花的惨状。 “受害人死于异物窒息。” 法医用镊子取出了陈桂花喉咙里已经结冰的黑棉花，很大一团，就这样扣了出来。 “有人将棉花塞进受害者的喉咙中，棉花吸收了受害人的唾液，膨胀着堵住了受害人的气管，她死的时候用力挣扎过，脖子上有被她自己抓出来的血印。” 法医一边说，一边用戴着手套的手抬起了陈桂花的手。 手电光下，陈桂花十指的指甲里也有血肉的碎沫。 她的十个手指还呈现出抓挠弯曲的形状。 手电朝陈桂花的脖子上照过去，她脖子上的抓挠印更加明显，皮肉都被抓烂了。 可见她死的时候，是带着无尽的折磨而死的。 是因为她发现了吴二贵和吴小玲的阴谋，所以她被两人用砖头敲了脑袋，又用棉花堵住了嘴？ 宋染嘴角扬起的弧度更大了。 陈桂花死的时候不仅身体上承载着巨大的痛苦，心理上也一样吧。 吴二贵和吴小玲可都是她真心疼爱过的儿女，尤其是吴二贵，身为第二个儿子，他比吴大富还要更得陈桂花的喜爱，小时候一口一个幺儿，叫得多亲热。 结果她死的时候，不仅知道了这双儿女要拿她的生命给他们赚钱铺路，还因为怕她喊叫，把她的嘴巴堵住，生生窒息而死！ 真是……大快人心啊！ 看到陈桂花的惨状，宋染的脑海里闪过上辈子陈桂花那些居高临下、刻薄又得意的场景，心中当真是畅快淋漓。 按照她的想法，陈桂花就该这样死得绝望又痛苦，没想到她不过是让人挑拨了三人的感情，吴二贵和吴小玲最后却给了她这么大的惊喜。 “她在笑！你们看到了吗？她在笑！她才是坏人，你们抓她啊！你们真的抓错人了！” 吴二贵指着宋染，对着公安大声喊道。 公安跟看傻子一样看着他：“吴二贵，你们和宋小姐是什么关系，我们早就知道了，怎么，宋小姐看到仇人死了，还不能笑了？” 第513章 这两人，等着被判处死刑吧 吴二贵一家早就是派出所里的“熟人”了。 刚来京市，他们就因为寻衅滋事被教育过，后来抓赌博也抓到过吴二贵，陈桂花当初还来所里哭闹过。 还有上上次，温家报警说吴明珠一家人偷窃东西，上次，陈家报警说吴家人吃喝拉撒都在陈家门口…… 总之，除了新来的，这一片儿的公安，就没有不认识吴家人的。 至于吴家和宋家的关系，早就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谁还能不知道？ 陈桂花这种恶毒养母死了，宋小姐笑笑有什么问题？ 只要不是宋小姐杀死的，宋小姐就算是去放鞭炮都没有问题，更不会有谁去指责她。 这个吴二贵，自己把亲娘给弄死了，还怪别人笑。 老公安看着顾远霆和宋染说：“顾团长，宋小姐，我们先把人带走了，有结果我们会通知你们，感谢你们报警，才没有造成更大的事故。” 吴小玲咬牙切齿的盯着宋染：“是你们报的警！你果然早就知道了！你看到我们被你耍得团团转，你是不是很得意！你算什么东西！你以前不过是给我倒洗脚水的贱.人！” 顾远霆面无表情的看着吴小玲：“你也说是以前了，以前她把你当成亲妹妹，对你有多好，你自己心里有数。你不知感恩，来宋家之后联合吴明珠宋子辉陷害阿染，进监狱后还不知悔改，出来之后杀死亲母，意图绑架谋财。吴小玲，如今严打已经开始了，等待你和吴二贵的，或许不是牢狱之灾，而是吃枪子，去与你们的娘在地下团聚吧。” 吴小玲听到这话，吓的脸色苍白。 “我没有杀母，不是我干的，全是吴二贵干的，我只是被他逼迫的！” 她不想死，她还这么年轻，她凭什么要为陈桂花那样的一条烂命偿命？ 陈桂花病成那样，本来就是要死的，她那一砖头，明明是让陈桂花少受些痛苦！ 宋染扬起的嘴角还没有放下，她看着吴小玲，故意道：“公安同志会调查清楚真相，吴小玲，你自作自受，咎由自取，怪不得任何人。” “我没有做错什么！我没有！我不会死，因为我根本就没罪！宋染你给我等着，等我出来……” 她的狠话还没说完，就被公安推了一把。 “赶紧走，别愣着！你杀没杀母，我们会调查得一清二楚！没人要听你狡辩！” 吴小玲面目扭曲，她的手被铐着，被公安推着上车，她回头看向宋染，宋染也在看她，那双清冷的眸子里带着不加掩饰的淡漠笑意，嘴角勾着，看她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将死之人。 吴小玲又怨恨，又恐慌。 宋染和顾远霆早将一切看在眼里的话，是不是也看到了她拿起砖头打陈桂花的画面？ 不对，公安说陈桂花是死于窒息，那才是第一伤害，棉花是吴二贵塞的，不是她！ 造成陈桂花直接死亡的人是吴二贵，该吃枪子的人也是吴二贵！ …… 宋染看着陈桂花那张刻薄的脸上被蒙上白布，被抬到车上，她淡声说道：“那样强势又狠辣的一个人，最后死于她最疼爱的子女之手，不知道死之前会不会后悔呢。” “不会，因为她死得很痛苦，没空想那些。” 宋染噗嗤一笑。 顾远霆牵着她冻得有些凉的手，带她回去。 门打开，小白龙尾巴摇得很欢，秦妈和林映红都已经醒了，她们撑着伞出来，都有些担心的看着宋染。 看到她们的伞，宋染抬头看了一眼天。 又开始下雪了。 上一个冬天，她穿着单薄的衣衫在雪地里奔跑，陈桂花带着村里的人和狗在后面追，她拼尽全力逃跑，用尽全力才到了顾远霆的面前，最后倒在顾远霆的怀里。 从此，她的命运开始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宋染停下脚步，看向顾远霆。 “谢谢你，当初帮我摆脱了吴家。” “为什么突然想起这个？” “陈桂花死了，对我而言，雪地里对我的追赶才真正意味着结束。” 她知道顾远霆懂她想说什么。 她有时候偶尔会梦见那个雪地，她拼命的跑啊跑，可总是被追上，但从今天起，陈桂花永远也追不上她了。 如今严打刚开始，吴小玲和吴二贵杀母、又预谋绑架谋财，影响恶劣，大概率是要吃枪子的。 对她而言，吴家对于她，将永远的成为过去式。 再也没有任何吴家人能威胁到她。 也正是当初顾远霆将最虚弱的她抱在怀里，将她带进驻扎地，护着她开始，她才有了摆脱吴家的能力，她才能安安全全完完整整的来到京市。 顾远霆于她，也是救赎。 顾远霆忽然将她打横抱起，如同当初在雪地里一样。 秦妈和林映红走到一半，又赶紧撑着伞回去了，两人脸上都带着笑，心道看来不用担心了，有顾远霆在呢。 顾远霆抱着宋染上楼，给她脱了外衣，将她放进暖和的床上，自己也脱了衣裳进来给她暖手暖脚。 “说起初见，我后来回想起来，我觉得我对染染应该是一见钟情。” “啊？” 宋染愣了愣。 一见钟情？ 顾远霆摸着宋染的脸：“都说一见钟情其实是见色起意，我承认我有被你的脸吸引，但更吸引我的是你的这双眼睛，它好像藏了很多的故事，引我去探寻。” “我的眼睛……” 那时候她刚重生，眼神里或许还带着上辈子残余的恨、和重生之后想要复仇改变结局的雄雄野心吧。 这辈子他是被自己的眼睛所吸引，那上辈子呢？ 宋染正胡思乱想的时候，就听顾远霆继续说道：“虽然我知道你是故意接近我，也知道你的别有用心，但我还是忍不住为你着迷。因为你有太多的优点，我能看到你对奶奶对小芸她们的真诚，能看到你的聪慧灵动，能看到你的刻苦努力，你的一举一动，都强烈的吸引着我，令我主动沉迷其中，难以自拔。” 宋染把头蒙在被子里，脸有些红。 虽然两人在一起已经很久了，但她从来没有听到过顾远霆这样对自己剖析内心。 第514章 你做梦都想见到的人 顾远霆掀开被子，捧着宋染滚烫的脸颊，看着她的眼睛，温柔的说。 “我喜欢你，染染，我喜欢你的任何模样。无论是古灵精怪、还是冷静沉默，亦或是心怀算计。因为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你善良，有底线，你针对的人只有伤害过你或试图伤害你的人。我也知道你心里藏着秘密，我从未想过要弄清楚你的秘密，所以，你也不必因为这个而给你自己带来心理上的压力，好吗？” 宋染有些傻眼，这是顾远霆第一次提及这方面，她以为顾远霆不知道，没想到他早就看出来了。 顾远霆用指腹轻轻地摩挲着她的脸颊，语气愈发的温柔。 “我看得出来你心里藏着事，尤其是这几日，更加明显，你在犹豫，对吗？” 宋染抿着唇，点点头。 吴小玲和吴二贵想算计她，想害她，她其实想过要不要以牙还牙，先下手为强，但她不想为了这几个烂人，突破底线。 所以今天在看到陈桂花死了之后，她内心是惊喜的。 她只是让他们狗咬狗，没想到吴二贵和吴小玲竟然将她弄死了，这两人也没有好下场，而她，也没有去做犯法的事情，对她来说，就是最好的结局了。 顾远霆说得都对，她心里就是藏着事，即使她不想去回想，但看到吴二贵吴小玲，她还是会想起上辈子的悲惨遭遇，她心里就会涌起无尽的恨意。 她又不想将重生的事情告诉任何人，包括顾远霆，上辈子的痛楚，她一个人知道就够了，顾远霆每天已经很累了，还要经常执行危险的任务，她不想告诉他那些事情。 被子里的空气有点闷了，顾远霆将两人的头从被子里露出来，他眉眼温柔，在她脸颊上落下一吻。 “不用犹豫什么，我永远相信你，我知道你肯定有你的理由，但我不希望你给你自己形成心理负担，这只会让我更加担心，我可能会真的试图去弄清楚这件事。” 宋染看着他，外面的天已经快要亮了，他的轮廓从黑暗中显现出来，露出他一双柔情似水般的深眸。 宋染紧紧搂着他的腰，将头埋进他的怀里。 她摇头说：“你太能洞悉人心了，我宁愿你不知道我内心深处藏着秘密，我不想你为我担心。但我要告诉你的是，那些事情已经不重要了，不会影响你我的生活，也不会给任何人造成影响，我之所以犹豫是觉得你我之间不该存在秘密，但我不说，正是因为在乎你。” 顾远霆伸手，从她脸颊上摸到湿润的泪水，他微微蹙眉，轻声安抚：“染染，不要说了，以后咱们都不提这个，陈桂花死了，吴老汉在狱中，大概率会死在里面，吴明珠被卖到沿海，吴小玲吴二贵因杀母被抓，很快就会吃枪子，曾经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你已经来京市一年多了。” 一年多了，时间过得真快。 宋染的脑海里闪过这一年来的很多回忆，闪过一张张人脸，慢慢的，她嘴角上扬起来。 曾经给她带来苦难的人一个个都已经受到了惩罚，吴家这边，仅剩一个吴大富在乡下，虽说没了子孙根，但比起其他的吴家人，他那点痛苦还真算不得什么。 而宋家这边，也是死的死，坐牢的坐牢。 陈婉如今只怕早已经被西北风吹皴了脸，养尊处优的她哪里吃得了这种苦，她能不能活到劳改结束都算她坚毅。 宋国伟如今听说他支起了小摊卖旧书，能不能挣到房租钱都要另说，更别说他放大话说要开一家比宋染的“味来”还要规模更大的餐厅。 对了，这里就说要一嘴，原本宋国强喝酒喝死了之后，那个院子没人住，宋国伟也算是有个落脚的地方，但是没多久，宋国强的前妻钟玉知道这个事情之后，从宋国伟手里把房子要走卖了，重新回了乡下，于是，宋国伟只能租一个大杂院里的一个小单间，里面住了七八户人，加起来几十口人，上厕所都得排队。 宋国伟更悲惨的还在后头，宋染是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的。 “是的，过去的已经过去了，以后我们的人生会越来越好。” 以后这些人会离她越来越远，直至消失在她的生活之中。 她就当前世只是一场可怕的噩梦，梦醒了，一切都不曾发生过，就算不上什么秘密了。 她和顾远霆两人紧密相抱，彼此的体温将对方温暖。 就在这时，宋染忽然抬起头道：“对了，我差点把宋楚萧给忘了，也不知道他还活没活着。” 宋楚萧已经离家有半年了，暑假的时候出去的，他为了赚钱，去了南边，想当个倒爷。 但上次宋染和顾远霆去了深市羊市那边，霍家名声响亮，宋楚萧如果在那边，应该会联系他们。 顾远霆道：“他这么久没有回来，要么是那边有发财的路子，要么就是出事了回不来。如果是前者，他不可能一个电话都不打回来，应该是后者了。” 宋染点了点头。 如今沿海那边的确很乱，出了很多帮派，越来越多见不得人的勾当滋生出来。 他们上次在羊市抓到了金元华等人，只不过是那边的冰山一角，越是经济开始发展，越多人为钱做出各种无下限的事情来。 宋楚萧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年轻人，算是大院里的公子哥，后来还跟着社会上的人混了几天，他这种人，最容易被人当成刺头子处理，怕是早已变成了一具白骨，又或是被人丢进大海里喂鱼了。 …… 深市，某医院高级病房内。 郑彩衣打开门，推着轮椅走了进去。 病房的灯被她打开。 突如其来的刺眼光亮，让郑南山用力闭了一下眼睛再睁开。 “彩衣啊，你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早？” 郑南山看到郑彩衣后又看了一眼外面的天，好似才刚天明，他脸上露出疑惑的神色，重新看向郑彩衣。 “爸，医生说你快不行了，我带一个你做梦都想见到的人来看你。” 第515章 你怎么好像不高兴呢？ “你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快不行了？” 郑南山很不高兴，他现在身体的确不是很好，但是还没有到要死的地步。 他这阵子睡眠一直很差，每天都是天快亮的时候才睡着，今天也是好不容易才睡着，感觉好像才刚眯着一会儿，就被郑彩衣给吵醒了，所以他的心情实在是算不上好。 “爸，这是医生说的，不是我说的，我怕您突然走了，会留下遗憾，所以带个人来看您。” 郑彩衣缓缓推着轮椅往里走。 郑南山想发脾气，只不过他现在身体不好，一动气就会大喘气。 他的人生大起大落，在海岛的那十年，将他的身体透支得很严重，后来他太太自杀死在他面前，血溅得他满身满脸，给他带来了巨大的冲击，那一下，直接冲垮了他的身体。 他眯起眼睛，看向郑彩衣推来的人，眉头微微皱起。 “这是谁？” “这不是您朝思夜想的人吗？爸，怎么人到你面前了，您却不认得了呢？” “什么朝思暮想，你在说些什么？” 郑南山觉得郑彩衣的语气很不对劲，脸上的神情也跟以前有很大的区别，但他一时说不定哪里不对劲。 主要是他也想不出郑彩衣要干什么，这几个月来，郑彩衣的表现都很好，郑氏在她的手底下越来越好，现在几乎没有任何质疑她的声音了。 他也说过，以后郑氏会交到郑彩衣的手里，所以郑彩衣没有任何理由来“逼宫”。 “您不如仔细看看呢？” 郑彩衣推着轮椅，来到郑南山的面前。 轮椅上，苍老的女人缓缓抬起头来，目光与郑南山探究的目光直直对上。 郑南山猛地瞪大眼睛，本来是躺着的，瞬间从病床上坐起来，手指颤抖，不敢置信的指着轮椅上的女人：“你！你！是你！你还活着！？” 郑南山震惊的摇头：“不对，你不是已经死了吗？你不是碧华！碧华没有你这么苍老丑陋！” “呵呵。” 姚碧华讥讽的看着郑南山：“我老了，丑了，和你心目中的样子不一样了，所以你连认都不敢认了？听彩衣说，你对我日思夜想，天天忏悔，说你对不起我，说你害我英年早逝，怎么我到了你面前，你反而不高兴呢？” 郑南山听着有些熟悉的声音，看着姚碧华苍老的脸上隐约熟悉的神态，他脸上只有惊恐，没有半点惊喜的神色。 他扭头看向郑彩衣，怒声道：“郑彩衣，你骗我！你妈没死，你们骗我她已经死了！你们联手逼死了我太太！” 郑彩衣嘴角露出一抹讥嘲的笑。 “爸，逼死你夫人的人是你和郑彩玉，不是我们。是你们逼她认罪，让她坐牢，是你不顾夫妻情面，是郑彩玉不顾母女情谊，你们一起把她逼死在你们面前。怎么到头来，却怪在我们母女身上？” 郑南山捂着胸口，震惊的盯着郑彩衣，他不明白这个还算乖巧的女儿，为什么会突然变得这么冷漠。 郑彩衣继续往下说：“难道我妈当年受的苦是假的？是我们编造的？郑南山，你最清楚我妈一家是如何被你害得家破人亡的，姚家因你而毁灭，你就是那个罪大恶极的人！你以为一句轻飘飘的话，就能揭过去？你还是这么的自以为是！” 郑南山怒喝道：“我怎么就罪大恶极了！我爱你的阿娘，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和她在一起，我当年不过是手段过于冷血了些，可是我早已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我当年对姚家是有亏欠，可我对你阿娘从来没有亏待过，我对她比对正室还好，我都是为了我们的爱情！” 姚碧华发出一声冷笑，看着郑南山的目光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情意，只有浓浓的恨。 “爱情？我本有青梅竹马的爱人，他见过我的父母，我们只差媒妁之言，可因为你，我被迫与他分开，他郁郁而终早早病逝！你为了得到我，对我的家人痛下狠手，对我用尽了一切龌龊手段，我家道中落，名声尽毁，父母意外惨死，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你而起！你说这是爱情？哈！爱情！” 姚碧华的眼中流下屈辱的泪水，恨意愈发浓重。 郑南山捂着胸口，大口喘气：“你、你居然这么恨我！彩衣明明说你为了回来找我，淹死在大海里……” “你觉得有可能吗？你真是自大，以为我会为了你而回来，要不是为了彩衣，我这辈子都不会回到这里，不想看你一眼！” 郑南山不敢置信的摇头。 他不相信姚碧华会这样绝情。 “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你还在恨我？” “我当然恨你，我恨不得你死！” 郑南山脸色苍白的靠在床头上。 郑彩衣嗤笑：“你装什么深情，你真的爱我阿娘吗？你不过是打着爱情的借口，掩饰你犯下的罪行！你要真爱我阿娘，你会看到她的第一眼认不出她来？” “不是的，你阿娘变化太大了，她和以前不一样……” “可笑！阿娘她不过是老了而已！” 姚碧华也笑了：“我要多谢你太太在我脸上划了一刀，我恨我那张脸，就是因为那张脸，招惹到了你这个人渣！到了香江之后，因为顶着那样的一张脸，虽然我经常被人骂丑八怪，可我再也不会担心有人会看上我那张脸，除了思念彩衣，我即使日子过得很不好，也比在你郑家好上百倍千倍！” “不可能！不可能！你不可能没有爱过我一点，你还给我怀了儿子……” “儿子？” 姚碧华讥讽的盯着郑南山：“你觉得我会给你生儿子？我恨不得你们郑家断子绝孙才好！老天有眼，你们郑家的男丁只剩你一个，马上就要死绝了！等你死了，彩衣就改母姓，从此你郑家的这一脉彻底消失在天地间！” 郑南山情绪激动，伸手指着姚碧华的鼻子：“你想都别想！姚碧华！你怎么能这么恶毒，你竟然亲手杀死了我们的儿子！你这个贱.人！” 第516章 我这是为你赎罪啊 “杀了你的儿子？呵，彩衣骗你的你还真信了啊？我怎么可能继续怀你的孩子，我压根就没有怀孕，不仅如此，我还给你的饭菜里面加了料，让你没有了生育能力，所以你这么多年也没能生下个一儿半女！” 姚碧华盯着郑南山，眼中露出快意的冷笑。 即使她因为过度劳累，苍老得比同龄人更严重，可她一笑，还是能看出曾经的绝色，从骨相上也能看出昔日的美貌。 郑彩衣并没有完全继承她的美貌，但郑彩衣继承了她的心志，为她姚家报仇雪恨。 “贱妇！贱妇！” 郑南山激动的怒吼，指着姚碧华，眼中露出浓浓的恨意。 郑彩衣嗤声笑道：“看吧，你还说你爱我阿娘，如果真是爱情，你会计较她给你用药，让你生不出儿子？” “她让我郑家断子绝孙，我怎么不能恨她！” “是吗？可你刚才还说，你是为了爱情，才让我外家家破人亡，你觉得这一切都是因为爱情，所以你也觉得你没有错，怎么到我阿娘这里，就有错了？” 郑南山恨声道：“这能一样吗？这根本就不能混为一谈！” “怎么就不一样了？怎么就不能混为一谈了？你让姚家家破人亡，你让我阿娘的竹马英年早逝，你害死了这么多的人，而我阿娘只是让你断子绝孙，说出去，谁不说我阿娘仁义？” “你简直就是强词夺理！要不是我，就不会有你，你姓郑，你是我郑南山的亲生女儿，你怎么能向着姚家！” 郑彩衣冷冷看着他：“我以我身上流着你的血而感到耻辱。” 郑南山只觉得他胸口一口气堵着，喘不上来，降不下去，他呼吸急促，眼睛通红，伸手指着郑彩衣，大骂“逆女”“孽女”“混账”之类的话，但郑彩衣脸上却一点被骂的反应都没有，就这样冷冰冰的看着他。 “我绝对不会把郑氏交到你这种孽障的手上，以后郑氏是彩玉的，我不会分给你一点！” 郑彩衣依然无动于衷，冷笑道：“是吗？郑彩玉的两条腿全部截肢了，她心理都扭曲了，精神方面也出了问题，你难道不知道吗？” 郑南山摇头：“不可能！她的精神能出什么问题！她是我郑南山的女儿，她不可能连这么一点小坎都跨不过去！” 郑彩衣就这样微笑着，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 郑南山突然反应过来，指着郑彩衣大骂道：“是你！是你这个畜牲干的！你为了得到郑氏，你对彩玉下手，找车撞了她！” “你以为我是你，是你那死在你面前的太太？我怕我杀人害命，会做噩梦。要怪只怪郑彩玉她自己运气不好，跑出去就被车撞了，这是老天也看不下去你们作恶多端，降下的罪罚，我觉得她要恨，也应该恨你和她的亲生母亲！” 郑彩衣这话并没有撒谎，人要有底线，这是宋染跟她说的。 她的确生出过害死郑南山和郑彩玉的心思，但她守住了底线。 说来说去，就是两个字——报应。 不过，她是不想害人性命，但没人说不可以给郑彩玉吃精神疾病的药，把郑彩玉变成精神病。 她这也算是救郑彩玉的性命，否则，以郑彩玉那样的性格，双腿截肢之后只会更加阴暗扭曲，也会自己不断的作死。 与其如此，倒不如变成一个精神病，起码人还活着呢。 看她多好，郑彩玉都想害她性命了，她还留了郑彩玉一条命。 她不会变成跟郑南山一样不择手段没底线的人。 “彩玉不可能得精神病，我要见她！我现在就要见她！” 郑南山激动的站起来，要去拿病房里的电话。 郑彩衣并没有阻拦，随便他拿。 郑彩衣看着他拨通了郑氏一个元老的电话，也没有戳穿他。 “阿江是我！我要立遗嘱！郑氏我不会留给郑彩衣，我要让她滚出郑氏！” 电话一接通，郑南山就立刻大声的对着那头的人说话，生怕电话会被郑彩衣抢过去挂断。 郑彩衣抱着胸，嘴角勾着，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丝毫上去阻止的样子都没有。 郑南山看到她的模样，心中顿时生出不好的预感。 接着，就听电话那头的人说：“南山，你老了，糊涂了，这些话我就当是没听到过，你好好养病吧。” 说完，对方就直接挂了电话。 听着电话里的忙音，郑南山满脸愤怒，几乎面目狰狞的盯着郑彩衣：“是你搞的鬼！你做了什么！为什么他们只听你的？这不可能！我才是郑氏的董事长！他们凭什么不听我的！” “只有跟着我，郑氏才能发扬光大，才能越走越远，他们的股份才能越来越值钱，是个正常人都知道该怎么选择。你已经老了，郑氏在你的手里就是一艘破船，而我不同，郑氏在我手里，是迎风起航的巨轮，尹家霍家都会为郑氏带来助力。” 郑南山怒道：“你放屁！你不过是个毛都还没有长齐的黄毛丫头，郑氏怎么可能跟着你就能变强，没有尹家霍家，谁看得上你！你这样大言不惭，早晚郑氏要断送在你的手里！” 郑彩衣眉头一挑：“你这话倒也没有说错，郑氏的确会断送在我的手里，因为等你一死，不仅我会改名为姚彩衣，郑氏也会正式的改名为姚氏，以后就再也没有郑氏企业，只剩姚氏集团。” “你！你敢！你这是找死！” 郑南山气得咬牙切齿，接着剧烈的咳嗽起来。 郑彩衣悠悠的看着他：“我怎么不敢？你害死的姚家几条性命还没找你偿命，我把郑氏改为姚氏，是为了给你赎罪。哦对了，等你死了，我会把你跟你夫人埋在一起，给你们挪坟到姚家的坟地，让你们去地下给姚家人赎罪，这样的话，说不定你来世还能投个好胎。看，我都为你着想啊。” “孽女！我要你跟我一起死！” 郑南山突然伸手去拿一旁的水果刀，面目凶狠无比。 只不过他高估了他自己的速度，他的手还没摸到水果刀，郑彩衣就已经夺到了手里，远远丢到了一边。 第517章 订婚的事，听说了吗 水果刀砸在地上，郑南山苍白的脸上闪过灰败之色。 他剧烈的咳嗽，胸口像是破风箱一样发出嗬哧嗬哧的声音，脸很快涨得通红。 “你想找人陪你下地狱，别急，郑彩玉那种情况，说不定会早早下去陪你。” 郑彩衣故意用言语刺激郑南山。 郑南山也知道她故意的，可他还是控制不住激动的情绪，他恨不得和郑彩衣这个孽障同归于尽。 可他别说杀死郑彩衣，他连郑彩衣的衣角都碰不到。 他跌坐回床上，眼神中是满满的怨恨。 “你骗我你阿娘已经死了，还骗我她曾经怀了我的儿子，使我对彩玉母女两人充满怨恨，好端端的家因为你而家破人亡，郑彩衣，你会不得好死的！” 郑彩衣冷漠的看着他：“那又如何？我会不会不得好死不重要，我要让你不得好死，你加诸在我阿娘，加诸在姚家人身上的痛苦，我要一一‘回报’给你！阿娘生下我，就是为了延续姚家血脉，而不是你郑家的。我以后生的孩子也会姓姚，你打下的偌大家产，也将属于姚家人，这是你作恶多端的后果。” “你！你就是个畜生！郑彩衣，你明明流的是我身上的血，你不能这样做！你会遭天打雷劈的！” “我不怕死，天打雷劈又如何呢，郑南山，你也只会说这些毫无意义的狠话了，你现在就像是一只被拔了牙的年迈老虎，只会张牙舞爪，没有半点威慑力。你瞧，你打电话也没用，没有人站在你身边，你已经众叛亲离，你活得真失败啊。” “咳咳咳……噗！” 郑南山一阵剧烈的咳嗽之后，一口血直接喷了出来，洒在洁白的床单上，仿佛雪地上的红梅。 郑彩衣微笑着，欣赏郑南山最后的挣扎。 不知道当初他逼死外家一家人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会有今天。 “医生说你大限将至，全靠营养针吊着，郑南山，我没有对你动任何手脚，你会有今天，是上天对你的惩罚，你害死过那么多人，他们都来找你索命了。” 郑南山还在咳嗽，用手捂着嘴，血从指缝里涌出来，虚弱得像是随时会断气。 他眼睛瞪大，忽然朝周围看去。 姚碧华脸上露出笑容：“是啊，郑南山，我阿爹阿娘阿哥他们全部来找你索命了，还有你当初草菅人命，害死的两个长工，他们都来找你了，他们要把你拉进十八层地狱，让你受尽折磨！” 郑南山猛地挥手：“不要过来！你们不要过来！” 他眼前仿佛出现了那些曾经被他直接或间接害死的人脸，他们一步步朝自己靠近，脸上阴气森森，仿佛索命一般，全部朝他伸出手来，想要掐断他的脖子。 郑南山惊恐地往后退，但他退无可退，嘴角不断的涌出鲜血，面如金纸，嘴唇发青，不一会儿，他就瞪大眼睛，气绝而亡。 “死了，他终于死了。” 姚碧华看着闭上眼睛惨死的郑南山，脸上终于露出欣慰的神色。 她喜极而泣，拉住郑彩衣的手：“彩衣，阿妈要谢谢你，谢谢你为阿娘为姚家报仇。看到他死在我面前，不枉我苟活这么多年了。阿娘心满意足了，以后九泉之下，也不算是无颜见你阿公阿婆了。” “阿妈，你不要这样说，错不在你，全是郑南山的错，是他害了姚家，害了你，你以后可以为自己而活了。” “我已经这个年纪了，我活着就是为了看到郑南山夫妻俩死在我面前，还有什么为自己而活，阿妈也活不长了，彩衣，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一直神色坚毅的郑彩衣听到这话，瞬间落下眼泪，她抓紧姚碧华的手：“阿妈，你以后还要带外孙，我刚才说的那些话，并不只是为了气死郑南山，我会改姓姚，我的孩子也姓姚，你要像小时候带我一样，带我的孩子，教她读书认字，教她做人的道理，如果你不在，我不知道我活下去的意义是什么，阿妈，你不能泄下这口气，我不允许你离我而去！” “好，好，阿妈不走，阿妈陪着你，以后给你带孩子。” 母女二人紧紧抱在一起。 郑彩衣心中在想，她要早点生下一个孩子，给她阿妈留下新的念想，绝对不能让她跟着郑南山这个人渣离开。 …… 郑南山一死，郑氏彻底落到郑彩衣的手里。 她雷厉风行，郑氏很快改名为姚氏，她也改姚姓，引起了深市不小的轰动。 姚彩衣的口碑在深市也两极分化得厉害，有人说她有本事，也有人说她是个不择手段的人。 对此，宋染并没有多大的反应，因为她早就知道对方的打算，在郑彩衣、哦不，姚彩衣给她打电话过来汇报情况的时候，她恭喜对方终于得偿所愿。 “阿染，我真的很感谢你，如果没有你，我可能永远都无法给我阿妈和姚家报仇，是你给了我底气和勇气，否则，我空有一番野心，却无法自己去实现。” 宋染笑道：“因为你有能力，我才会看见你，认可你，况且我只是帮你提供了一点助力而已，其他都靠你自己。你如今大仇得报，希望姚氏在你手上，会越做越强，成为南边最强的企业之一。” “我一定会为此而努力，我答应过你，我们要拿下全国的服装市场，我会为此做出十二分的努力，不会让你失望。” 对于这个合作伙伴，宋染对她很有信心，她是个很有野心的人，但她也有自己的理智和底线，并不是外面所传的真正的不择手段。 短短几个月，姚氏已经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那些曾经不服她的元老，此刻没有一个人不说她的好，在治理公司这一块儿，姚彩衣仿佛是天生的领导者，比一般的男人还要雷厉风行。 这个电话快打完的时候，姚彩衣忽然跟宋染说起香江的事。 “对了阿染，李香敏跟奥城曹家的四公子即将订婚的事情，你听说了吗？” 第518章 和他们，斗到底！ “奥城曹家？” 宋染还真不知道李香敏订婚的事情。 上次见到李香敏还是夏天，在深市的时候，那时候李香敏正要和郑彩玉合作，拿的是干妈的设计作品。 这个事情被尹家霍家知道后，当时就给李家施压了，李家惩处了李香敏，但没想到，这么快，李香敏就要订婚了。 奥城的曹家是个不输李家的大家族，很多年前在国内的时候就是最大的漕帮，战事刚开始就陆续搬去奥城，通过大几十年的发展，现今几乎是奥城最大的家族，在香江也有不少产业。 而曹家的这个四公子，是这一代小辈中比较受老爷子宠爱的孙辈之一。 虽然这个曹四公子有很多绯闻女友，是个有名的花花公子，但对方是正室所生，认真算起来，李香敏算是高攀了。 更何况，李香敏的生母已经被逐出李家。 “我倒是小瞧了李老爷子对李香敏的喜爱。” 宋染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底不带情绪，熟悉她的知道，她是真的生气了。 李香敏这人现在在她的眼里，就像是一只打不死的小强，本以为她已经掀不起什么风浪了，没想到又蹦跶起来了。 “阿染，这个消息是我今天刚听到的，具体什么情况，你可以打电话问问云霏小姐。” “好，我知道了，你不必担心。” 挂了电话，宋染正准备给霍云霏打电话，霍云霏的电话就立刻打了过来。 “阿染，你在给谁打电话，怎么一直占线？” “是彩衣，她爸爸昨天死了，她完全接手了郑氏，现已更名姚氏，她也改名为姚彩衣了。” “哇，那真是恭喜她了，她那渣爹死得好！对了阿染，你猜我给你打电话做什么？” “李香敏和曹四公子订婚的事？” “你消息居然这么灵通了！” “刚才彩衣说的，我正想给你打电话问问情况呢，他们真订婚了？谁牵的线？” 霍云霏叹气一声道：“的确是真的，我上午听到消息的时候都惊呆了，曹四公子是曹家长子生的，是正经嫡孙，曹家老爷子只宠爱嫡孙和嫡孙女，这是人尽皆知的，我是真没想到曹家会看上李香敏。李香敏因为剽窃大姑作品的事情，传到香江名声都臭了，她生母的名声更臭，寻常豪门都不会找李香敏当儿媳，真不知道曹家是怎么想的！” 说到后面，她语气都有些愤慨。 毕竟，李香敏算是和尹霍两家结仇，也跟宋染结仇，但因为这个女人是李家的女儿，除非暗杀之类的，否则很难对李香敏展开真正的报复。 李香敏她也没有任何明面上的工作和产业，无法在这方面去针对。 本来因为尹家和霍家的态度，李香敏很难找到好的对象，而且大家都以为她在大夫人的手底下过日子并不自在，可现在这个婚约一出，足以说明前面的猜测全是错的，李香敏做了这么多的坏事，却一点都没有受到惩罚。 没受到惩罚不说，还说了一门这样的亲事，就好像是李家专门给李香敏撑腰，和尹霍两家对着干一样。 这个消息一出，香江上流社会全部都在讨论这个事。 “不过阿染你别担心，我看这婚事不一定能成，要是不能成，李香敏以后肯定会越来越惨。” “为什么会这样说？” “因为我刚从爷爷那里过来，他说他会和李家交涉，倘若李家执意为李香敏挑选曹四公子为夫婿的话，就是跟尹霍两家作对。” 宋染惊讶道：“怎么说得这么严重，再如何，也不好把关系闹僵吧，你们香江的大家族盘根错节，真要作对，岂不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 “没那么夸张的，最多伤敌八百自损五百！” 霍云霏突然逗趣的话把宋染逗笑了，她笑道：“其实真没必要这样，很不划算，就算李香敏嫁去曹家，也影响不了你们两家。” “那怎么行，要真让李香敏嫁给了曹四，别人只会嘲笑我们忍气吞声的，李家这是欺人太甚。” 好吧，宋染也是这样想的，但她和李香敏的仇更深一些，她不希望尹霍两家因为她，和李家对着干，她怕两方都讨不着好。 “阿染，你别太担心，我爷爷他们会深思熟虑的，不会冲动行事。这不光是为了你，也是为了我们两家的脸面啊。” 和霍云霏结束通话之后，干妈就立刻打了进来。 “阿染，李香敏的事情你听说了吗？” 宋染内心感动，无论是云霏还是干妈，都第一时间想到自己。 她点头说：“干妈，我已经知道了，彩衣和云霏都跟我说了，您还有干爸他们是怎么想的？你们无论做出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们，你们不要为我担心。” 霍秋霞在电话那头温柔一笑：“我就知道你会以大局为重，你永远都是这么令人心疼。阿染，我们尹霍两家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李家这样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以后其他的家族也会有样学样。事关尊严，就算是损失再多，我们也会与李家斗争到底，分个胜负出来。” 李香敏订婚，看似只是小辈之间的婚姻小事，可里面蕴含的意义却大不一样了。 全香江的人都知道，李香敏和她生母对宋染和霍云霏等人痛下死手，当初霍家和尹家是看在李老爷子的面子上，加上对方处置了李香敏的生母三太太，如此才善罢甘休。 后来又发生了李香敏想剽窃霍秋霞设计的事情，也是李老爷子出面训斥了李香敏，并亲自给霍家道歉，所以没有继续追究。 李家和尹家霍家毕竟也是这么多年的合作伙伴了，在香江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彼此之间还算和气，一直都有人情往来，年节上也会互相送礼。 如今李家这样搞，就是将尹霍两家的尊严踩在地上，尹霍两家对李家可以说是仁至义尽，一退再退。 霍秋霞对宋染说：“这一次，我们两家不会再退了，李家如果执意如此，我们就和他们斗到底！” 第519章 盯着最大的一块肥肉 宋染真的很感动。 干妈给她说清利害关系，其实就是为了让她不要过于担心。 李家虽然是庞然大物，但现在尹霍两家也蒸蒸日上，并不比李家差。 但宋染最担心的是——“干妈，李家以前向来客气，如今突然高调宣布李香敏和曹四公子订婚的事情，是不是曹家想来香江分一杯羹，他们两家联手，会不会本就是因为眼馋尹霍两家的现在的发展呢？” “不会的，曹家在奥城根深蒂固，不可能……” 这时，电话那头传来干爸的声音：“没有什么不可能的，阿染说得有道理，李家和曹家的联姻太过突然，咱们还需要仔细深究其背后的含义才对，我去给阿文打电话，让他去调查。” 尹家霍家在奥城也有生意往来，都有能信任的下属在那边，尹杰峰打算让他的人去仔细打听清楚曹家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的行动，看他们是不是真的有去香江发展的打算。 如果真如宋染说的这样，那李家的心思就昭然若揭了。 “阿染，干爸去找人调查清楚，回头再给你打电话，你别担心，我们两家在香江这么多年，不是吃素的，就算他们真的打算联手对付我们，我们也不怕什么。” 宋染点点头：“嗯，我知道干爸干妈两家都不是惹事的人，但也不怕惹事，倘若真是这样，躲是躲不过的。” “是的，躲是躲不过的，我们两家也不可能躲，你也知道，如今香江发展得已经不如七八十年代那么快了，所以李家积攒财富的速度不如我们，我猜李家曹家都看上了十五年前我们两家合资买的大港口，那是最大的肥肉。” 宋染知道，这个港口是很多国家航运的必经之地，每年的利益大到惊人，可以说尹霍两家有百分之四十的利润都是出自这个大港口，既然两家现在所有的生意全部都停了，一年创造的利益也高于很多大家族好些年的，难怪李家曹家都会眼红。 况且，两家并不止这么一个港口，还有几个小的商用港口。 尹霍两家的眼光一向是极好的，赶上了所有的风口，否则也难以跟最先来香江的李家齐头并进，甚至于赶超对方。 宋染觉得李家应该是感到了危机，所以要与曹家联手。 可曹家又岂能只做李家的帮手，曹家也一定是看上了尹霍两家的大肥肉。 可他们想吞下这块大肥肉，还得看看他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这已经不是私仇，而是大家族之间利益的争斗了。 宋染放下电话就开始思考，思考她能为尹霍两家做点什么。 但她的力量实在过于渺小，无论是香江还是奥城，她都鞭长莫及，若是她身处在这两个地方，或许还能做点什么。 晚上的时候，霍云烨和顾芸来她这里一起吃晚饭，说的也是李香敏和曹四公子的事。 尹老爷子下午的时候已经跟李老爷子交涉过了，但对方非说是曹四公子对李香敏一见钟情，非她不娶，他也不好拆散这对金童玉女。 言外之意，这婚，是一定会订的，谁来说也没用，尹老爷子来了也不给面子。 “当时云烨哥打电话的时候我就在旁边，真是气死人了，李家那个态度，就好像和曹家联手之后瞧不起任何人一样，是铁了心要跟尹霍两家作对的意思了，这么大的家族，怎么会有这种小人得志的嘴脸啊？” 顾芸噘着嘴说道，满脸愤慨，连她都被气到了。 霍云烨笑着摸了摸她的头，道：“你别气了，李家这样做也正常，以前香江的首富就是李家，我们尹霍两家后来者居上，李家日薄西山，近年来李家有被压着的趋势，李家也该着急。更何况，李老爷子这个人本身不过是渔民小子的出身，甚至做过蛇头，私底下干过不知多少见不得人的勾当，才积累了第一笔财富，才有了迎娶上流社会大小姐的资格。” 说起李老爷子的八卦，可以说，说个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李老爷子这个人的确很有传奇色彩，否则也打拼不了这么大的江山出来。 他最令人诟病的地方也不是他娶了多少房老婆，而是他早年的人生经历。 顾芸在霍云霏的八卦之嘴下，也知道了许多关于李老爷子的经历，对李老爷子，她向来是不屑一顾的。 比起重情重义的尹家和霍家，李家实在是差远了。 先不说李老爷子早年那些不光彩的手段，就说李老爷子的婚事，那真是叫人听了都觉得他这人实在是太过薄情。 他的第一任老婆，是香江那个时候高官的一个女儿，对方要学历有学历，要美貌有美貌，借着岳父的关系，李老爷子在香江可以说是呼风唤雨，要什么有什么，那是李家积累财富最快的时候。 后来那高官意外身死，李老爷子转身就与第一任老婆离婚，投奔来接替高官身份的人麾下，离婚也就算了，李老爷子下手实在是太过狠绝，对方在离开香江的游轮上被人丢下游轮活活给淹死了。 听说正是因为李老爷子足够果决和狠辣，才让另外那高官欣赏满意，给了李家继续扩张的机会。 第一任妻子刚死，李老爷子就迎娶了他现在的大老婆进门，对方已经身怀六甲，李老爷子这场婚礼办得非常高调，并且当众对所有宾客宣称他以前的老婆不作数，只承认他现在娶的妻子才是他的正室。 总之这过河拆桥的路数，他玩得太厉害了。 因此从那之后，就再也没有人说起过李老爷子的第一任妻子，说起大老婆，都是说的他现在的老婆。 那时候，人们还觉得李老爷子可能是对这个新老婆太爱了，深情到舍不得让对方受委屈，即使是称呼上面。 谁知道，第二年，李老爷子就娶了二房，后来的这些年，老婆是一个接一个的往家里娶。 李老爷子家里的这个大房虽然是明媒正娶，也算是大家闺秀吧，但谁不知道她作为女人的苦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