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里婚外,半欢半爱》 第193章,就像是一场梦 “我以为你得照顾季雨桐,会没功夫。”秦苏顿了顿,听不出是什么语气的说着。 “我将她送到医院了。”他心头一紧,急急的强调,蓦地又觉得不对,忙又想要继续说,“我和她……” “那如果你有时间,就帮忙照顾一下舟舟吧。”秦苏没有多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只是这样打断他说着。末了,又缓缓的加了一句,“……麻烦你了。” 她声音太低,将其中的无力和悲痛都埋的深深的。 司徒慎还来不及开口说话间,那边就已经切断了线路,只有断线的声音在耳朵里回荡。 他努力的去回想她刚刚的语气,似乎没什么异样,可又似乎哪里不对,他坐在沙发上,脑袋里的思绪逐渐半白,可心底隐隐浮上来的那抹不安,却清晰了起来。 * 医院。 易江南推开病房的门,放轻着脚步的走进来,将手里拎着的保温饭盒放在了柜子上。 看了眼躺在病床上闭眼安睡的秦苏,他心里习惯性的发紧。 从手术醒来以后,哪怕是知道一侧输卵管已经被切除,自始至终,她连一滴眼泪都没有掉,就连眉眼间流露出的伤心之色,也都是在看不见的角落里。 他返身走了过去,伸手想要将她身上盖着的被子往上拉一拉。 可她似乎睡得不太好,他还没碰到时她就惊醒了,眼瞳睁大的看着他,好像根本没睡一样,看了他好一会儿才又垂着眼睛移开了目光。 “醒了?饿了吧,起来吃点东西吧!”易江南温润着声音询问着,忙前忙后的,“不是在外面饭店里买的,我让家里的阿姨弄的。医生交代了,饮食要清淡,忌食刺激性食物。我带来了鳕鱼和牛肉,还有茶树菇,还有新鲜的水果,你挑两样爱吃的!” 其实他不敢说,这些东西都是他动手做的,害怕那样会表现的太过,让她平添了负担。 “刚才护士有送餐过来,其实医院里的伙食也挺好的,你不用这么麻烦。”秦苏看着,很是过意不去,蠕动着嘴唇忙说着。 “吃过了啊……没关系,这里有汤,我倒出来给你晾着,温了后喝一碗,对刀口愈合有好处。”闻言,易江南也没有不高兴和失落,将刚刚打开的保温盒都盖上,只留下其中一个,里面的汤水倒在碗里。 将汤倒好以后,易江南转身看向她,她的眼神落在不知名的一点,瞳孔散着没有焦距,有种近乎空洞的东西在里面。 “秦苏,怎么了?是不是刚刚做恶梦了?”他上前,只能这样紧张询问。 “梦吗……”秦苏呆了呆,齿间重复着他说的话。 眼角微微上挑的眼睛里面,渐渐有了焦点,可声音却越发的幽,“是啊,就像是一场梦。” “秦苏?”易江南更加紧张的看着她。 “哪里是什么如愿以偿,不过就是一场梦罢了。”她慢慢弯着嘴角,自顾的低声低语,脑海里过滤着的是这场婚姻走过来的岁月,想到那人冷峻的眉眼,她无声的叹了口气,“也该醒了。” “秦苏,你……”易江南不懂她在说什么,只是看着她的样子觉得很慌,像是看破了一切。 “小苏苏——” 一道男音插进来,打破了这样的气氛。 秦苏看过去,是穿着一身制服的邱景烨,戴着的警帽显得正儿八经,只是那双桃花眼此时泛着吊儿郎当的光。 “你来的倒是快!”秦苏整了整情绪。 虽然她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但总得需要打电话,公司里的事情有好多也不能放下,但每次结束完之后她都还是会关机,邱景烨的电话就是在空当间进来的。当时护士正在给她拔针,他敏锐的听到后就不停追问,威胁着她不说他就一家家医院的去查。怕他弄得惊天动地,她就还是告诉了他。 对于邱景烨和路惜珺一样,她可以不需要隐瞒,所以当他听到老公抱着小三离开,自己却宫外孕大出血做了手术,他简直是恨铁不成钢:“秦苏,你可你苦逼!” “我就说郎心似铁吧!这么多年都这么说,苦口婆心都不当回事!”邱景烨嘴上虽然还是很贱的那样说,桃花眼里却掩饰不住心疼,痞气的伸手去搂她,“过来,到小爷怀里来,好好的安慰安慰你!” 秦苏哪里会理会他,加上一旁还有易江南在,伸手拍掉了他伸过来的狼爪。 舔了下嘴角,她难得这样的语气喊,“景烨。” 邱景烨桃花眼顿了顿,看向她。 “之前你总说的那个律师。”秦苏继续说着。 “什么?”邱景烨一怔。 下一秒,也很快就反应过来她在说的是什么,从她结婚起他向来就是嘴巴没有留情过,每次开玩笑时总说俩人如果离婚,他家亲戚有一位专打离婚官司的律师,到时可以给个友情价。 秦苏看着他桃花眼里起的情绪,笑了笑,轻声道:“介绍给我吧。” * 周末,清晨。 内设花园外绕出的水泥路上,晨光从天上洒下来,地面上都是两旁数目横七竖八的影子,小区院里有很多在晨练的人们,还有牵着小狗的,说说笑笑的。 司徒慎父子俩是其中的一对,同样穿着运动服,在慢慢的行走。 “爸爸,我们一会儿可以去买油条吃吗?”小家伙一走一蹦跶,踩着自己欢乐的影子问着。 “可以。”司徒慎勾了勾唇。 似乎家里没有女主人在,一下子显得空落了不少,父子俩醒的都很早,加上是周末的关系,显得比平时要更萧条了许多。趴在窗户上看了半天,小家伙也开始征求着要他带着去晨练的要求。 “还有豆浆,妈妈说,油条配豆浆才好吃呢!”小家伙一提到吃,两眼就会冒光。不过提到了妈妈,他开始忍不住脆脆着,“我好想妈妈呀,虽然说她每天都有给我打电话,可我还是想要她快快回来呢,爸爸你也是这样吗?” “妈妈她……每天都有给你打电话?”司徒慎神情一顿,蹙眉看向儿子。 第194章,你们会离婚吗 “对呀!”小舟舟哪里看得出大人的心思,点头继续着,“妈妈还问我有没有乖乖哒,我当然很乖啦!” 童音清脆,每一个字都很清晰,司徒慎忽然觉得胸腔里很窒闷。 接到秦苏电话说出差以后,问了她的秘书也都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出差,就像是那种说走就走的旅行一样,毫无预兆的。而这两天,在公司的下属们,也都会陆续的提到她的安排,他去询问,可都说时时间不固定,都是秦总主动联系后吩咐。 似乎一切都很正常,她也并不是离家出走,可唯独他无法联系到她。 薄唇扯动,他很是惆怅的低声,“我怎么就打不通她的电话……” “爸爸,是妈妈没有给你打电话吗?”小家伙离他近,耳朵又尖。 “……”司徒慎薄唇抿了起来。 见状,小家伙竟然也没有再度追问。 只是走到自家所住的楼下时,小舟舟仰起小脑瓜看向他,“爸爸……你和妈妈会不会离婚?” “舟舟,你为什么会这么问!”司徒慎脚步停下,惊愕的看着儿子。 “因为妈妈说……”小舟舟的小嘴唇抿啊抿的,然后低着声音,“妈妈有问过我说,如果……如果你们两个离婚,我会不会接受……” 闻言,司徒慎惊在了原地。 喉结滚动,还没有将儿子的话消化掉,有汽车的引擎声响起,因为离得近所以眼角余光会下意识的瞥到,熟悉的银灰色车型让他将黑眸里的目光凝了过去。 “妈妈——” 小家伙耳朵尖眼睛也尖,一眼就看到了正推开车门要下来的秦苏。 车上同时走下来的还有两个人,两个男人,易江南和邱景烨。 前者还好一些,只是从驾驶席位上绕过来将车门打开,而跟着她一块下来的邱景烨,整个手臂都是揽着她的腰的。 司徒慎死死的盯着那只手,像是要将上面灼出个窟窿来一样。 这就是所谓的出差? “秦苏!”他扯着薄唇,声音沉了。 他这一出声,车边三人原本凝在跑过来的小孩子身上的注意力,都转了过来。 司徒慎大步上前,直接目的性明确的伸手,将揽在她腰上的手臂扯下来。 还未等再触及到她,眼前晃过人影,是刚刚被他扯到一边的邱景烨,很突然的上前一拳头挥了过来。 因为注意力一直放在她身上,加上始料未及,司徒慎结结实实的接了这一拳,被打的踉跄了半步,嘴角连带着脸颊都是麻的。 反应过来司徒慎立即抓住邱景烨的衣领,拳头扬起直接以牙还牙,却听到他杀气腾腾的指责:“你怎么做人家老公的!” 话音还未落时,一拳又抡了过来。 司徒慎虽有所防备,但因为他的话晃神了半秒,也还是被他的拳头蹭到了些。 “景烨!” 俩人这一幕发生的太快,根本来不及反应,秦苏放下儿子,快步的走到了两人中间。 “我早就想教训教训他了!”邱景烨被她拉开了些,还是活动着拳头,“应该好好的打醒他,让他知道自己都做了什么,让自己老婆……” “好了,不要说了!”秦苏眼睛睁大,威慑着瞪着他。 见状,邱景烨阴沉着脸色,却也没有再开口再说什么了。 “景烨,你今天不是值班,快些回局里吧。”她松了口气,说完又看向易江南,笑了笑,自然的继续,“还有江南,谢谢你们顺路送我回来。” 看着俩人同样的欲言又止,然后也都还是很尊重她的转身离开。 “你……没事吧?”秦苏转过身子,看着他右边脸被拳头擦起来的红,皱眉询问着。 见他一副要跟邱景烨算账的表情,她忙伸手抓住了他的胳膊,“别,你就当景烨他没事抽风,而且他也就是个人来疯,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司徒慎脚步顿住,倒不是听她的话不跟邱景烨计较,而是因为从她手上传来的温度,虽然早晨的风有丝微凉,可她抓在他胳膊上的手像是从冰窖里出来的一样。 此时她离的近,他才看的真切,她好像瘦了一整圈,眉间拢着一抹苍白。 * 客厅的沙发上。 医药箱放在膝盖上,秦苏拿着棉签沾着挤出来的药膏,往他俊容上擦红的地方抹着。 司徒慎看着近在咫尺的她,肚子里搁置了很多的话想要跟她说,可是儿子就在一旁,有些话也没办法当着面讲出来,更重要的是,他总觉得她有些远,好像和他隔出了什么东西来。 说不清,他不知道怎么形容那感觉。 “哼,我讨厌邱叔叔了!”小家伙撅起的小嘴都快能挂油瓶了,很生气很生气的掐腰说着,“他竟然和爸爸打架,好讨厌!我不会原谅他的,哪怕他给我买再多的好吃的和玩具,我也还是要讨厌他!” 见她皱了眉,司徒慎抢先了一步对着儿子说,“舟舟,这是大人间的事。” “爸爸,你有没有很痛?”小家伙仍旧撅嘴,凑过去关心。 父子俩你一句我一句的,在快要退却的晨光里显得格外安宁。 秦苏压了压心里的涩,拍了拍儿子的小肩膀,“舟舟,你去楼上换身衣服,今天周末,爸爸妈妈一会儿出门时送你去太奶奶那玩一天,好不好?” “好呀好呀,我也想太奶奶了呢!”小家伙一听,立即点头。 “快去吧!”她弯了弯唇。 小家伙领命,立即摇晃着小屁股往楼上跑,一会儿身影就消失了。 “司徒慎,你今天没事吧?”转回目光,她嘴角弯起的弧度不变对着他。 “嗯。”司徒慎一怔,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那送完舟舟,陪我一天吧。”秦苏笑容更深了,声音柔柔的。 “……好。”喉结动了动,他应。 G大校园。 黑色的卡宴停在入口的车位,俩人从门口一路往里面走,阳光在彼此身上都渡了层柔和的橘。 “司徒慎,今天别提季雨桐,也别提任何人,就我们两个独享,行吗。” 将儿子送到老宅,上车重新出发时,她这样对着他说。 第195章,想和你好好道别 她似乎最近不怎么穿高跟鞋了,没有那种清脆的咔哒咔哒声,和司徒慎站在一起,矮上了许多,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刚好能看到她上扬的嘴角。 胳膊挽着他的,整个人都靠了过来,紧紧的贴着,影子里都没有任何缝隙。印象里,她虽也会这样主动的贴近,却很少像是今天这样,小鸟依人。 心,被浸泡的软如棉絮,可又伴随着一种未知的不安。 “这里你没来过吧,是我的母校,就在前面那个十字路口,我还在那摔过个狗啃泥!”秦苏伸手指着前方,似乎是真的想到了狼狈记忆,她笑的很窘。 司徒慎薄唇动了动,绷住了笑。 秦苏挽的他真的很紧,这个时间有下课的大学生,抱着书本在图书馆和宿舍间回走,一旁场地里还有篮球落地的声音,一切都曾跟她长久以来想象的一样,想和他漫步在大学校园里。 校园里每一个角落都重复走了两三遍,她不停的在说,有些话甚至也重复了两三遍,和平时明显异样。 当太阳都变得不再浓烈,一天都似乎就要这么过去了。 她微微仰着头,凝着天空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秦苏,到底怎么了?”司徒慎终于按捺不住的问。 她就在眼前,很轻松的触手可及,可莫名的慌坠却不停的在扩张。 那种感觉,很不好。 “没怎么啊。”秦苏眨着眼睛,表情自然。 “你不对劲。”他薄眯着黑眸,凌厉的指出。 “我其实是从来没有跟人道别过。”闻言,秦苏垂了垂眼睛,低声的说。 表情缓了缓,她才又抬起了眼睛,双唇蠕动,“跟不要我的妈妈也没有过,跟离开的爸爸也没有过,可是和你……我想要好好的道别。” “道别……?”司徒慎愣住,心脏骤紧。 秦苏眼瞳不动的看着他,好半天,声音低的像是从嗓眼里发出来的,“对不起啊,我一直想跟你说这句话的。” 司徒慎瞳孔微缩的看着她,感觉喉咙也在慢慢变紧。 “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事情,其实都是强求不来的,尤其是感情这个东西。可当时我想不通啊,可能是太年轻了太执念了吧,想要的从来都不会轻易的放过。总觉得你让我好心动,简直就是我的愿望……既然那么喜欢那么想要嫁给你,为什么就不能和你结婚呢?”她缓缓的继续说着,最后的一句更像是在自问自答,笑的情真意切。 “当时你说要和我取消婚礼,我真是又慌又惊。怀了舟舟是一方面,可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我不想放手,明明就要属于我的东西,怎么可以轻易拱手他人呢。所以我才拆散了你和季雨桐,逼走了她,又找上了奶奶,如愿以偿的嫁给了你。” 说到这里,秦苏顿了顿,嘴角弯弯,声音比刚刚还柔了几分,“所以……对不起啊。” 电视和小说里都一样,坏心的女配不会得到幸福,果然现实生活里也是这样的。 她觉得深深的无奈和无力。 “秦苏……”司徒慎发出艰涩的声音,心中忐忑。 “我知道,我知道你有多么的不情愿,对这桩婚姻有多么的不满意。我也最讨厌那种被人逼着的感觉,简直恨死了,我真的能理解婚后你所有的气和怨。” 秦苏还在继续说着,笑容逐渐变得苦涩了起来,声音越发的轻:“结婚第一个月时,你就提出过离婚,将协议书也给了我。半年的时候,你又提过一次。第二年春天的时候,有天晚上你喝醉了回来,也提过一次。第三年……” 司徒慎听着她在说,脑袋里像是有无数的小虫子飞了进去。 他记不清,甚至怀疑,他是否真的有提过那么多次。 可她又为何每次都记的那么深刻,是因为……太伤了吗? “我好像好过分,一直很自私,用婚姻绑架着你。你提过那么多次的离婚,是多么想要从这样的枷锁中解脱出来啊!所以,司徒慎……”秦苏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刚刚别过的眼睛重新看向了他。 那双眼角微微上挑的眼睛,正一瞬不瞬的凝着他。 她的目光越发刺眼,司徒慎有些惊慌失措,掌心里好像冒了汗,洞悉了心底的那份恐惧。 秦苏扬唇,笑了笑,眼里神色仿佛是过尽了千上万水的坎坷。 “好吧,我同意离婚。” 司徒慎呆滞在了原地,绷着的那根线…… 断了。 * 夜,浓的像是墨,化不开。 房间里的灯幽幽如豆一般,照不亮所有的角落,包括司徒慎的胃上面的某个地方。 打火机砰砰咔咔了半天,才有火苗簇起,找出来的烟被点燃。凑到薄唇边,一口吸下去,红彤彤的火光迅速退到尽头,一整根烟有大半截都燃成了灰烬。 已经记不起来多久没有再抽烟,烟雾吞吐不出来,呛得惊天动地的咳了起来。 一边捂着薄唇,一边将剩下的烟蒂都摁在了烟灰缸里,因为嗓子里被烟卡的疼涩感,让他深邃的五官有些些的扭曲着,看起来很是狼狈。 好不容易平缓了呛咳,司徒慎抬手在蹙着的眉心上按。 黑眸哪怕没有闭上,也还是会浮现出今天在G大校园时,她那双眼角微微上挑的眼睛,一瞬不瞬盯着自己的样子。 那里面脉脉的眸光,甚至不悲不喜。 现在仔细想想,他似乎有些懂了,却又不想懂。 因为他害怕,怕那是……绝望。 好吧,我同意离婚。 司徒慎觉得自己就像是被人当头给敲了一棒子,太突然太震惊,随之而来的是漫天漫地的沉怒。 从俩人领证结婚的那一秒起,他似乎就已经习惯了对这段婚姻的不在意,同时也知道她的在意。所以也深知,无论他做了什么,她都不会舍弃这段婚姻,就像是他在每次提出离婚时,也都会听到她说不。 就像是无论什么时候,无论发生过什么,她始终都会在那里,始终都会守着婚姻,把这一切都当做理所当然。 他从来没有思虑过,或者可以说从来没有想过,离婚这两个字,会从她的嘴里主动的提出来。 第196章,我们好聚好散 怎么会,怎么可能从她嘴里说出来? 可她现在说,离婚…… “雨桐的孩子已经没了,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一切都解决好了,她也不会在出现在我们之间!”当下司徒慎反应过来时,便立即想到季雨桐,所以他急的找回理智,尝试着跟她解释跟她保证。 她听后,却没有一点的动容,反而眼神里的那种走过的坎坷更深了些。 “我的耐心已经没了,不想继续坚持了。” “司徒慎,没有人会一直在原地等你。” “我们……好聚好散。” …… 黑眸里的瞳孔不停的缩,然后缓缓的阖上。 司徒慎还保持着刚刚那个姿势,两腿|间已经有些发僵,却没有动一下。 刚刚摁灭烟蒂的手紧紧的按在沙发扶手上,任由指骨绷得泛白。 * 日升日落。 晨光还是一样静好,似乎和往常没有什么不同,可有些东西已经转圜不回。 家里请的阿姨还是会准时的来上班,顺便带来了路上买的早餐,一样样盛出来从厨房拿到餐桌上摆好,都是新鲜的,热气腾腾的。 秦苏帮忙将最后一样端出来后,就走上了楼。 看了眼隔壁的卧室,她抿了抿嘴唇,推开门走了进去,脚步停在窗边的地桌上。手抵在边缘处半蹲下|身子,同时从笔筒里抽出了一根笔。 稍稍顿了顿,手指在上面收紧着力道。 当他将那份东西交给她时,她还记得自己表现的很云淡风轻,似乎从来都没有当回事过。 就像是,她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一天真的要签。 喘了两口气,秦苏伸手拉开了抽屉,将里面的东西都往上摞,却没有能找到放在最底层时自己想要的。 皱了皱眉,她干脆坐下来,将抽屉也都整个抽出来,里面所有的东西一个不留的全部空出来,一样样的检查过来,却仍旧没有那份尘封很久的文件。 不禁怔了怔,随即便将所有的抽屉全部拉了出来,像是刚刚那样,每一个都仔仔细细的找了遍,折腾的都快将整个地桌给掀过来了,却仍旧没有任何的发现。 秦苏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记忆出了问题。 浴室的门被拉开,刚刚踩在小板凳上洗漱的小家伙蹦跳的跑出来,一边扒拉着身上套着的海绵宝宝睡衣,一边拿着要换的衣服往脑袋上套,模样可爱极了。 “舟舟。”秦苏想到某种可能,所以她喊着。 “呃!”小家伙刚将小脑袋瓜从衣领间挣扎出来,颠颠的跑到她跟前,眨巴着眼睛看她,“妈妈,是不是可以吃早餐了呀,有没有我爱吃的豆沙馅烧饼!” “嗯嗯,都有。”她点头,伸手帮忙将他的小衣服穿好,随即瞥了眼地桌的抽屉,继续着,“舟舟,你有没有动过妈妈的东西?” “没有呀!”小家伙摇头。 “真的没有吗,有没有把抽屉里的东西拿出来玩,放在哪里给忘了呢?”秦苏没有放弃的询问着,害怕是小孩子天性/爱玩,之后又给抛到脑后忘记了。 “真的没有呀!”小舟舟再度摇头,昂着头很脆声着,“我是乖乖的大宝贝,不会擅自乱拿东西的哟!” “嗯对,舟舟最听话。”见状,她捏了捏儿子的小脸,却更加费解起来。 “妈妈,怎么了,你有东西不见了吗?”小家伙继续眨巴着眼睛。 “嗯……”她点了点头,看了眼那些抽屉,很是伤脑筋的自言自语,“一直放在抽屉里的,以为你动了呢。” “我没有哦!我练毛笔字时都是在自己的小桌子上,没有到妈妈这里来哦……”小家伙继续保证着,说到一半时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随即歪着头道,“咦!早上爸爸好像来过一趟!” 闻言,秦苏一怔,随即皱眉。 司徒慎? 愣神过后,她从卧室里走出来,楼梯口一大一小的身影刚好掠过。 她抿了抿嘴唇,快步的追了上去。 换好衣服的小家伙正因为要吃早餐而欢腾着,被爸爸两手拎着腋窝正一蹦一跳的下台阶,咯咯咯的笑声落了一地。 秦苏从后面拽住了他的胳膊,“司徒慎。” 男人脚步顿住,黑眸慢慢的侧转过来,看向她。 秦苏看了眼瞅着两人的小家伙,先是柔声说着,“舟舟,李阿姨已经将早餐弄好了,你先快去吃,不然一会儿去幼稚园该迟到了!” “好的呢,那爸爸妈妈,你们也快些来哟!”小家伙点了点头,没有看懂大人之间的情绪变化,听话的将剩下几节的台阶跑完,然后消失在了餐厅门口。 “协议书呢?”秦苏收回目光,转向他直接问。 “什么协议书。”司徒慎扯唇,黑眸淡淡。 “离婚协议书!”她抿唇,对于他的明知故问。 “不知道。”他继续扯唇,眉不知觉间蹙了起来。 “怎么会不知道!”秦苏暗暗咬牙,挑明的指出着说,“我都已经问过舟舟了,说你早上有到房间一趟,除了你还会是谁拿的!” “随你。”司徒慎别过黑眸,低沉着嗓音一句。 转回身子,他继续迈着脚步往楼下走,抄在裤子口袋里的手指却收拢成拳,胸腔里像是有着散不开的千年大雾。 她……就真的这么想跟他离婚? “司徒慎!”秦苏沉沉的吸气。 看着那停顿的背影,她低着声音,“这样做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司徒慎没有回头,只是继续的走下了楼。 看着他背影消失在视线里,秦苏闭上了眼睛,心里却是一片死寂。 车库。 秦苏看着家里请来的阿姨带着儿子像往常一样走出小区门口以后,自己才缓缓的走过去,临近时,车库的门被放了上去,发动着引擎的黑色卡宴,正低速的开出来。 手里握着的车钥匙一紧,她快步的迎上去。 因为车速慢,站到车边时她伸手敲在了玻璃上。 车窗被慢慢放下,驾驶席上坐着的男人黑眸直视着前方,紧绷的下巴勾勒出犀利的线条来。 “我着急去北郊,有事话说。”司徒慎蹙着眉,语气显得不耐。 可握着方向盘的手却因为心脏不停的扩张,而不停的在收紧。 第197章,我不同意离婚 “那今天是一定不行了。”秦苏闻言,同时也想到了消失了的离婚协议书,所以皱了皱眉,这样说着。 顿了顿,她继续说着,“明后天我们找个时间吧。还有老宅那边,我想着这件事也一定是瞒不住,与其让他们知道以后接受不了,还不如提前都告诉他们,也让他们有个准备。” “这样安排可以?”说完,见他沉默着,只有薄唇在不停的抿紧,她只好问。 “不怎么样。”司徒慎没有看她,声音凉凉。 “那你怎么想的,离婚之后在告诉他们?”秦苏也抿了嘴唇。 “秦苏,你说你同意离婚。”黑眸微眯,司徒慎半侧过俊容看向她。 “嗯。”她轻点着头,手在轻轻互捏。 这是她耗尽了所有的耐心,消磨了所有的力气,才无力的提出。 “可我并没说同意。”司徒慎沉沉的,咬紧着牙,眸子里布了厚厚的一层瞋黑,一字一字的慢慢继续,“不明白吗,我不同意离婚。” * 会议室。 长长的会议桌上,围满了各部门的经理,分别拿着报表汇报着,紧凑有序的进行着。 大概一个半小时后,会议结束,职员们都陆续的从位置上站了起来,然后往着门口方向走。 秦苏将桌面上摊开的文件都合上,然后也从椅子上起身,看了眼越过自己身边的男人,抿了下嘴唇,走出门口时,脚步略微加快的追了上去。 “司徒慎。”秦苏在后面喊。 司徒慎脚步没停,不过慢了一些,黑眸瞥向她。 “刚刚会议上说的北郊那块地,我觉得有些地方规划的不太好,尤其是绿化那里,你一会儿到我办公室来,我们再商量一下。”秦苏抱着文件,语气很平常的说着。 “嗯。”闻言,他眸光微动,点了点头。 先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打了两通电话,又短暂的进行了是视频会议,和秘书吩咐了两句,他才走到了另一间办公室,门没有关,他直接迈着长腿走了进去。 “等一下。”秦苏也正在接着电话,抬眼捂着话筒说了句。 司徒慎拉开对面的椅子,俯身坐了下来,搭放在扶手上的手指,总是会抑制不住的收紧,好像随时都没办法放松心神。 等着她将话筒放下,然后看向他,微微弯了弯唇,从桌边叠摞着的文件抽出来一份,向前倾着身子的打开在他面前。 “就是这里,我觉得楼与楼的间距似乎可以在小一点,然后设立休闲区的地方可以大一些。还有绿化方面,做的规模大一些,到时政|府会扶持的更多……”她手指在文件上面轻划,有条不紊的一样样说。 司徒慎听着,偶尔点头或者回答她的话,一旁放着的咖啡杯还冒着香醇的热气。 似乎一切都没有变,也一切都没有发生,两人像是曾经无数次的一样,平常的讨论着公事。 司徒很也在想,或者说是暗暗期待。 “那好,就按照你说的。”秦苏点了点头,然后边合着文件边说着,“改动的地方,我觉得还是重新开个会议比较好。” “嗯。”司徒慎赞同的应。 黑眸抬起时,正好和她的眸光撞在了一起,四目相交,清粼粼的,好像一下子缠在了一起。 他觉得,心脏在逐渐跳动的快了一些。 然后,他看见她垂下了眼睛,伸手从刚刚那摞文件中又拿出了一份来,递了过来。 司徒慎微微挑眉,以为是公事上的直接伸手接过来,只是翻开来后,眉眼瞬间凝滞在了那。 离婚协议书…… “秦苏!”薄唇紧抿,他声音沉了下来。 “这是我让律师重新起草的离婚协议书,你看一下。”秦苏对上他的黑眸,缓缓的说着。 随即又拿出了一份什么,递了过去,“还有这一份,是单独的财产分割书。” 司徒慎这次没有接,紧绷着一张俊容,黑眸里有着吞噬人的红光。 他刚刚还在期待,以为一切都恢复了原样。 夫妻间吵架或者闹矛盾的时候,女人也总会提出来要离婚吧,不会是真心的,不都是那样吗。 可现在,这份离婚协议书的格式非常正式,内容也详细,条款上的规定一条不少,真的就如同她所说的,是找律师重新起草的离婚协议书。 司徒慎喉咙抽紧,心里更是颇有翻江倒海的势头。 秦苏起身,越过办公桌将敞开的门伸手关上了。 毕竟人来人往的,要让下面的人看到,他们夫妻俩正在讨论这件事,很快就会传的沸沸扬扬。 门关上后,她顿了顿,才又重新的走了回来,视线所及,都是他冷鸷的眉眼。 “当初结婚时,秦氏合并进来的股份就不用我多说了。而咱们两家企业合并以后,我们处于婚姻关系期间所得的利益,属于我们俩人的共同财产,已经找过专门人士进行评估了,根据一些法律的相关规定,我都是让律师分配好的。”她缓缓的陈诉着,和刚刚在讨论公事上一样的有条不紊。 见他不出声也不说话,黑眸死死的,握着文件的手也死死的,那力气,像是要掐碎什么。 舔了下有些干的嘴唇,秦苏重新坐回了位置上,然后直了直腰身,微抬着眼示意着,表情很是真诚的提醒,“你最好仔细的看一下,尤其是财产分割上面,如果能够达成共识的话,你就可以签字了。到时我会拿到民政局备案,然后就可以办理离婚登记了。” “呵,达成共识?”司徒慎扯唇冷笑,火气冒得一簇一簇的。 “嗯。”秦苏点头,目光凝着他,还很认真的说,“如果你有什么异议的话,你可以直接跟我提,或者找律师和我的律师当面谈,我们讲出来,不要因为财产闹的不愉快。” 司徒慎薄唇抿成薄薄的一条线,他又不出声了,只是神情很阴郁的看着她。 将手里的协议合上,再拿过她后面递过来的那一份财产分割书,他动作猛力的将上面的铁艺文件夹扯下,然后双手一分,从中间硬生生的撕开。 第198章,她的心是死水 似乎还不够,对折后再继续撕,直到那些纸张都成了碎片拼凑不起来,司徒慎扔到了垃圾桶。 “没别的事,我先走了。”站起身来,他漠漠的说着。 衬衣下的胸膛微微起伏着,彰显出他此时翻腾着的情绪,却努力在抑制。 “司徒慎!”秦苏咬牙,眼睛也沉了下来。 “签不了了。”司徒慎回身,瞥了眼垃圾桶,冷冷的说着。 秦苏眼睛瞪大,和他的黑眸对峙上。 他站着她坐着,一高一低,眼神上却谁都没有后退过半步。 半分钟左右,她挺直的背脊放松了些,然后耸了肩膀,“没关系,我可以找律师重新拟。” 像是自言自语一样,告诉自己的同时也明确的告诉他。 “我不会签。”司徒慎嘴边肌肉绷着,眼里闪着怕人的光。 看着她的眼睛重新抬起,他扯动着薄唇,表情阴测测的,带着一股狠劲的在强调,“秦苏,无论你再拿过来多少份,都会和现在一样。我,也还是不会签。” 秦苏看着被重新甩上的门板,抬手支撑了额头,微微苦笑。 司徒慎会不同意离婚,虽让她有些意外,似乎又也在意料之中。 毕竟,这个婚,是她提出来要离的。 不管是他自尊心作祟也好,真的不同意离也好,可是现在,又有什么意义? 她的心,都已经成为一潭死水了。 无波,无澜。 * 傍晚,晚霞染天。 更衣室里,衣柜门四敞八开着,里面的衣物正一件件的被拿下来,在放到地面上摊开的皮箱里。 有欢乐的脚步声咚咚咚的传来,很快,便有小家伙同样欢乐的声音,“妈妈,我下幼儿园回来了哟!” “是嘛!”秦苏弯唇,看着跑过来的儿子,俯身抱了抱他,“今天在幼儿园有没有很开心?” “当然啦!”小家伙点头。 每个人的小时候都是一样,没有成长为大人之前,哪里会有那么多烦恼呢,每一天都是过的那样无忧无虑。 秦苏看着儿子童真的小脸,想到自己,真心希望时光可以慢一点,让儿子可以不要那么快的经历长大以后带来的那么多的烦恼。 “妈妈,你在干什么呀?”小家伙眨巴着眼睛看了看,好奇的问。 随即,还未等秦苏回答,他就已经眼睛亮亮的,“妈妈,是不是爸爸又要带我们去旅行呀?又去海边看海吗,还是爸爸曾经答应过我的,要带我去日本滑雪!” 听着儿子说的话,秦苏还是有些难忍住心中那种烧灼的痛感。 暗暗的吸气,她尽量让语气自然,听起来无恙:“舟舟,不是去旅行,妈妈要带你搬出去住。” “为什么呢?”小家伙根本不会理解她话里的含义,歪着头问。 “因为……”秦苏被儿子的目光看的有些心慌气短,话在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只好换一种方式,“小舅舅一个人住在秦宅很孤单,我们过去陪他几天,好不好?” 刚刚她还想着,成为大人的烦恼太多,可现在又叹儿子的岁数太小。 毕竟她已经是成人,有些事情能够接受,但儿子才五周岁的光景,怎么能让他直接接受父母离异的事实呢。她想着,还是需要一个暂缓的过度,慢慢的让儿子接受,尽可能的减轻伤害。 “好的呀!”小家伙闻言,想到了总给自己买零食的小舅舅,小脑袋直点。 “那你先去玩一会儿,妈妈收拾完了,咱们就走。”秦苏拍了拍儿子日渐肥硕的小屁|股。 小家伙一听,惊讶问道:“我们等下就走吗?” “是。”她点了点头。 怕儿子敏感,她忙用美食转移着他的注意力,“晚上和小舅舅约好了,等下要带你去吃烤五花肉,用生菜卷的那种,还有烤黄花鱼。” “嗯嗯!”果然,小家伙眼睛更亮了。 看着儿子再度欢快跑开的小身影,秦苏第一百零一次的叹息。 这个家,从结婚开始,生活在这里六年多,之余一辈子来说长吗? 其实并不算长,可之余他们之间,却又不短。 总觉得好像一切都刻在了这里,哪怕他们是搞房地产的,手里盖过的更好的楼盘无数个,却也从来没有想过要换。毕竟,这才是属于他们的家啊。 可现在,收拾东西时却发现没什么可以带走的。 随身衣服不用说,只拿着最近的就好,剩下的可以等真正离婚以后,再整理就可以,或者不要。但是其余的,她环顾了一圈又一圈,却又似乎都没有。 想到了什么,她快步的走到了床边,跪在边上的地毯上,将底下放着的箱子拽了出来,里面装着的是之前他们照的婚纱相。当时她从物业那里拿出来,只是统统翻阅了遍,没有挂上,而是放在了床底下。 和那次一样,她又一遍遍的每个看了下,细细的。 鼻尖渐渐有了酸意,她闭了闭眼,平息着胸腔内不断涌上来的情绪。 浮雕的相框太大,没办法装到皮箱里,每一个试下来,最终只有一个10寸的小相框能被装进去,其余的原位置放回去,她不禁苦笑,看来能带走的也只有这一个了。 皮箱盖合上,再重新立起来,拉出上面的拉杆,她缓缓走出了卧室。 从江北回来,司徒慎将车行驶入小区时,就看到她停在楼下的白色Q7,想着她已经是回到家了。 输入密码,防盗门应声而开,厨房里有油烟机嗡嗡的声响传来,哪怕里面忙碌的身影是家里请来的阿姨,他也觉得这样很好,真的很好。 可才换了拖鞋没走到客厅,就看到她一手牵着儿子,一手拉着皮箱从楼上走下来。 司徒慎有些愣住,随即浓眉紧锁。 “你这是要做什么?”他凝声声音问。 秦苏嘴角动了动,刚想出声时,牵着的小家伙已经抢先一步,“爸爸,妈妈说小舅舅一个人太孤单了,要带我去陪一陪他呢!” 闻言,司徒慎俊容微滞,心中拧起。 小家伙不会理解,可他听了之后哪里不会明白,她这是要搬出去,决心已定。 第199章,他不能和我们一起了 “先生,太太,饭已经做好了!” 此时,从厨房里走出来的李姐,没有搞清楚状况,直接扬声喊着。 司徒慎喉结慢慢的滚动,他低着嗓音,“先吃饭再说。” “不了。”秦苏不为所动。 “是呀!我们已经和小舅舅约好了,要去吃烤五花肉,生菜卷的那种,还有烤黄花鱼!”小家伙跟着附和,提到吃的两只黑亮的眼睛眯了一条缝,末了,还不忘问他,“爸爸,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吃呢?还是说,要不要和我们一起走?” 没有给司徒慎回答的机会,秦苏笑着对儿子说,“舟舟,爸爸还有事。他不能和我们一起了。” 最后一句,她语气放的有些低。 小家伙闻言,很是失落的“噢”了一声,但很快又欢乐起来。 司徒慎耳边却也在重复着她那最后一句,别有深意的最后一句。 他不能和我们一起了。 防盗门打开,秦苏才刚将皮箱拉到门外面,手腕就被他给紧紧攥住了。 “秦苏!”他语气沉沉的,眉眼也沉沉的。 小家伙就在跟前,俩人的情绪也都得必须有所控制。 “舟舟,你先去帮妈妈按电梯,好不好?”秦苏对着儿子说。 “嗯!”小家伙正抿着小嘴观察着,听到她这样说,还是点头往电梯方向跑了。 “你什么意思!”他脸上发寒,紧逼视着她。 “这还用我明说?”秦苏挑眉,失笑着问。 “我说我不同意!”他似是很恼,气急败坏的。 “那是你的事。”她别过眼,轻飘飘的。 “秦苏!”司徒慎咬牙,一口气顶着喉咙,却只能这样恨恨的喊着她的名字。 秦苏叹了口气,脸上的表情变得柔和了些,几近无力的说着,“司徒慎,我真的……决心已定。” 门口走廊里是感应的灯,此时泛着的是幽幽的冷光,那冷钻进了彼此的眼睛里来。 冷冷的,慢慢的,往心里去。 “我等你考虑好的消息。”她最后丢下这样一句。 防盗门被重新关上,母子俩的身影都不见,司徒慎僵直的站在原地。 “先生,饭菜已经好了,你要现在去吃吗……”李姐仍旧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太太带着儿子出门了,所以她上前询问着剩下的男主人。 “不吃了。”司徒慎扯唇,淡淡的,“你早些下班吧。” “好的。”李姐点了点头,脱下了身上的围裙。 只是收拾好准备离开时,还是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因为那张深邃的俊容上,似乎蒙了一层灰。 * 老宅。 院内种的树都已经开花,风吹动间都是簌簌的花香。 老太太的房间在一楼,窗户敞开着,花香就也会窜到屋里来,各个角落。 不比平时那样的气氛,老太太拄着的拐棍重重的敲在了地面上,头顶花白的发丝都跟着一颤,“苏苏,你刚刚说了什么,再跟我说一遍,是不是我人老耳聋了!” “奶奶……”秦苏吸了吸气,不敢去看老人的眼睛,声音轻轻低低的,“我刚刚说……我和司徒慎离婚。” 没有说我想和司徒慎离婚,也不是说我要和司徒慎离婚,而是说我和司徒慎离婚。 这就说明,她是做好的决定。 老太太坐着的身形一下子晃了晃,半天才稳住。 “奶奶……”秦苏也很慌,忙伸手搀扶着。 “苏苏。”老太太声音顿了顿,紧紧盯着她,脸上的皱纹颤着,似乎是被情绪的激动起伏的,眼睛里也有了恼,声音很高,“你当初要和阿慎结婚时,都信誓旦旦的和我说了什么!你不记得了?” 在这个家里,老太太虽不像是公公司徒平那样严肃,但相比婆婆来说,也并不是很和颜悦色的。 横眉竖眼是有一些,可也向来都是装出来的,也总会动不动就没好气的训斥她,但像是今天这样,真正动怒的时候几乎没有过。 扬高的音量,让她不由的一抖,低垂着头,“我……记得。” “可还是坚持离婚?”老太太猛吸了口气。 “是。”秦苏点了点头,握着老人的手,“奶奶,对不起。” 她一直低着头,微垂着的脖颈勾勒出执强的曲线。 抬起眼,眼角簌动,她声音变得有些沙哑了,“我不想在离婚以后才让您知道,所以……奶奶,希望您能尊重我的决定。” 老太太看着她,纹路的嘴唇颤着,哆哆嗦嗦的说不出话来。 眼前的孙媳妇,当年怀孕找上自己时,眉眼间想要嫁进来的踌躇满志是多么坚定,现在想要离婚的心意就是多么的坚决。 土埋了大半截的人,看着她这样,千言万语却都说不出来。 “奶奶,真的对不起!”秦苏看着老人这样,心里很难受,紧紧的抱过去。 房门就是在这个时候“砰”的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的,声音很大。 男人一身暗色系的衣服,如同他俊容上的神色,此时眉和眼对紧紧的绷在一起。 司徒慎看着面前这一幕,又看了看老人,凝声问:“你都说了?” “嗯。”秦苏点了点头。 见状,司徒慎垂着的双手,慢慢收拢成拳。 他其实知道她是真的想要离婚了,从她重新草拟的离婚协议书,再到搬出去,一切都说明着,可他总是想着,往好处想着,拖着等着。可她打电话来说要去老宅时,他放下北郊那边的事情,一路飞奔的赶回来,她却还是已经都说完了。 这再一次向他证明着她的话,决心已定。 刚刚一直没有再开口的老太太,哆嗦着嘴唇开了口,声音却也哑了,“苏苏,你先出去吧。阿慎留下。” 老太太发话,秦苏听话的起身离开,擦身而过时,忍住了没有看他一眼。 门板才刚被她关上,里面便立即传来了惊天动地的大动静。 似乎是拐棍抽在身上的声音,还伴随着东西砸在地上的声音,一声声一下下的,隐约的还有着男人隐忍的闷哼声,虽然很轻很轻。 秦苏听着,双手屏息的互捏在了一起。 第200章,你家那位来真的 不敢去推开门,但是能想象到里面发生了什么。 十多分钟后,门被重新的从里面拉开了,刚刚走进去的司徒慎此时走出来,身上的衣服都皱了,而右边脸颊到脖颈那里,有着明显的伤痕,触目惊心。 秦苏看着,心里咯噔一声。 在这个家里,最疼他的就属老太太,以前动手打他,虽下手也不轻,可都是做做样子。可现在,哪一下似乎都是下了狠手,一点不留情。 “司徒慎,你……”她嘴唇动了动,看着他的伤。 露在表面上的不说,想必身上一定也都挂了彩,暗色系的衬衫上都还能留下了拐杖印。 “你又做什么了,惹到你奶奶了!” 也听到些动静的司徒平,从客厅走了过来,皱着眉严肃质问,可看着他身上的伤,眼神却有些关切。 司徒慎看了眼父亲,只是抿了抿薄唇,没有出声,直接朝着迈步离开了。 “怎么回事,苏苏?”司徒平只好问她。 秦苏一怔,也抿起了嘴角,不知道该怎么说。 “我……”她吱唔着,不知道该不该直接说。 本来她想着的就是,先跟老太太说,然后家里自然也就都会知道这件事了。 司徒平似乎也没有多想知道发生了什么,没有为难,只是皱眉对着她说着,“你还是先去看看阿慎吧。你奶奶,好像下手不轻。” 秦苏闻言,点了点头,道别了下就也快步走离开。 正午十分,阳光静好。 车子停在路边,没有熄火,引擎声细细的,像是女子的呼吸声。 秦苏将车门关上,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将拎着的袋子放在膝盖上,然后将里面的药膏一样样的拿出来,逐个看了眼说明后,递给他。 “这些都是管擦伤的药,你最好现在抹一下,还有内服的消炎药,一日三次。”她淡淡的交代着。 “嗯。”司徒慎也淡淡的应了声,黑眸却不自主的瞥向她。 坐着的角度,正好他右边脸到脖子的伤势是对着她的,光是看着都觉得很疼。 “你,要不要去医院看一下?”犹豫了下,她还是对着他说。 “不用。”他薄唇扯动,回着。 眸光动了动,秦苏稍稍垂了垂眼睛,“很抱歉。” 不管怎么说,离婚是她提出来的,又跑去跟老太太说,让他挨了一顿揍。 虽然能挡住心里泛出的心疼,却还是会过意不去。 “这个药膏,你别忘记擦。”看着他没有接的药膏,干脆放到袋子里全部放在他腿上。 手抽回来的时候,却被他不期然的抓住了。 “什么时候搬回来。”司徒慎看着她的眼睛,忽然问着。 此时,他心里有些小欢快。 从老宅出来后,俩人开着的车子一前一后,行驶入市区时,她打来电话让他在路边停车,然后就看到她跑到了药店里,又上了自己的车。 这样的一切,是不是都说明着,她心里到底是在乎他,离婚也只是一时之气? 闻言,秦苏却,笑了。 她的笑容很淡很浅,可看的司徒慎心头有些发慌。 “你到底什么时候会考虑好?”秦苏直接问出了口。 “我说了,我不会签。”他阴沉着脸,似乎只能强调这一句。 “司徒慎,你难不成打算就这么耗下去?”秦苏有些无语,感觉他就像是个无理取闹的小孩。 司徒慎没有出声,眉眼和神情都是敛着的,似乎就是那样的意思。 秦苏皱眉,牙齿磨合了半响,她微抬着下巴,两手一摊,“我再给你一周的时间吧,到时你如果还不签字的话,那……我只好向法庭提案了。” 司徒慎愣住,不敢置信的看着她。 “所以,你还是尽快吧,离婚还要闹到法庭,对彼此都不好。”秦苏叹了口气,别过眼看着车窗外不时走过的路人,缓缓的说着。 双手在方向盘上握紧,司徒慎觉得自己的心脏有点麻痹。 * 还是白天,舞台上只有演艺的人员。 二楼的包厢门关上,外面的一切动静都阻隔开来,里面安安静静的,只有酒液倒在杯里的声音。 路邵恒将手上的烟吸完,捻灭的同时看向一旁的好友,忍不住摇头直叹气。 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离近了才发现他的伤,不禁大惊,“司徒,你这是怎么弄的?别跟我说,是你媳妇非得要离婚,你们俩人打起来了?” “我奶奶打的。”司徒慎瞥了他一眼,没心情顺着话扯。 “咳!这下手挺重啊!”路邵恒愣了愣,直咂吧嘴。 “嗯,是有点,肋骨差点断一根。”司徒慎抬手摸了下腹部上面,扯动着薄唇。 当天他晚上洗澡时,那疼就更加泛滥了开来,摸过去时,可不是险些就被打骨折了,想到老太太那天拄着拐棍滔天怒火的样子,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一直这么耗着?”路邵恒挑眉问。 司徒慎没有出声,沉默的倒酒,然后送到唇边。 “啧,好像也只能这么做了,没准就能把这事这么耗过去了。”路邵恒想了想,开始嘀嘀咕咕着。 “她说了,给我一周时间,我如果再这么耗下去,她就向法庭提案。”司徒慎感觉,刚刚下去的酒顶在胸口,有一种酸意,在胸腔和喉咙处肆虐。 “靠,玩这么大!”路邵恒大叫,随即皱眉,直摇头着,“司徒,我觉得你家那位来真的了!这么坚决!” 司徒慎闻言,薄唇无声的扯了扯。 是啊,她是来真的。 “我去个洗手间。”站起身,司徒慎丢下一句。 走出包厢的门,这会儿楼下的客人似乎也多了些,其余包厢里也都有人声噪杂传出。 快走到洗手间时,从里面走出一人来,便衣便装,一双桃花眼泛着光。 两人目光相对,都是一冷。 司徒慎薄眯着黑眸,看着挡在眼前的邱景烨。 薄唇冷冷的扯,“怎么,邱警官还想来两拳?” “呵呵,我好像真的是手痒。”邱景烨脸上还是挂着那副玩世不恭的,可表情已经冰了下来。 第201章,从天到地的滋味 “上次是因为秦苏,我才不跟你计较。”司徒慎活动了下颈椎,一副随时可能出手的样子。 “司徒慎,你怎么好意思这么说?听起来好像对秦苏多好一样!”邱景烨听了他的话,眼里忍不住迸发出更多的怒,声音嘲讽。 “我们夫妻的事,轮不到你来搀和。”司徒慎黑眸里尽是跳跃的火,阴鸷着声音警告。 “你这样也配做人家的老公?”邱景烨表情里的嘲讽也很是明显,在他扬起拳头的同时,眯着眼怒声指责,“连自己老婆怀孕都不知道,你有什么资格!” “……”司徒慎愣住。 他仿佛听错了一样。 “你说什么?”司徒慎猛地上前一步,黑眸亮的发壕。 “听不懂中国话?”邱景烨向后外微仰着身子,冷冷的笑。 “我问你,刚刚说什么!”司徒慎抑制不住激动了,一把抓住了对方的两边肩膀,几乎快要提起来一样,紧声着,不确定着,“秦苏她……怀孕了?” 邱景烨桃花眼的眼底闪过了一抹寒,嘴角冷笑扩大。 见状,司徒慎滞了两秒,随即松开了双手,脑袋里有点发木。 刚刚喝了也不少酒,可胃里是空的,酒好像都直接灌进了大脑里似的。 脑袋里开始变得混沌成一团,但有一个声音很清晰。 她怀孕了! 开始只是这一个声音,逐渐变成了好多个这个声音在叫嚣。 邱景烨看着他向后退了半步,然后很快又转身大步跑开了,很急,下楼时还撞上了服务生。 从怀里掏出一盒烟来,拿出一根点燃在嘴边。 在烟雾吐出时,邱景烨那双桃花眼里,迸发出的都是寒寒的光。 刚刚故意只告诉他秦苏怀孕了,而并没有往下说,就是该让他受点教训,该让他尝尝从天到地的滋味。 让他知道,他错过了什么,伤害了什么。 当然,还有一份……自己的存心。 * 秦宅。 在秦父离世以后,她有想过,要不要将这里卖掉,可总是舍不得。虽然这个宅子对于自己,留有的都是小时候空旷的孤寂记忆,可毕竟也还留有着和秦父一起的时光。 现在,她倒是很庆幸没做卖掉的决定,让堂弟住进来。不然,现在她一时之间还得去找房子,虽然手里也有空着的房子,但想要住进去,也还要费些神。 将昨晚小家伙脱下来的脏衣服手洗净了以后,拧干了晾在了通风的阳台上。 因为已经放了暑假不用去上幼稚园的小家伙,正跪在地毯上,小腰板挺的流直,握着蜡笔正在画纸上涂涂抹抹着什么,因为注意力集中,小嘴都是抿在一块的。 秦苏晾好了衣服走过去时,顺路摸了摸儿子的小脑袋瓜,小家伙没有仰头看她,只是继续的涂抹着。 等着她将水盆放回去,重新走回来在沙发上坐下,想要暂时歇一歇时,那边还在画画的小家伙,忽然放下了手里的蜡笔,轻悄悄的跑了过来。 “嗯?”秦苏看着偎在自己膝盖上的儿子。 “妈妈。”小家伙双手抱着她的腿,小脑袋瓜搁在了膝盖上面,“妈妈,我们什么时候回家呀?” 秦苏呼吸变慢了一些,她自然着表情,不慌不忙的反问,“怎么了,不喜欢在这里住吗?” “不是啦!”小舟舟摇头,又歪着头,眨巴着眼睛说着,“可是,我们在这里都陪小舅舅一周多了呀,不需要回去陪爸爸吗?” “小舅舅很需要我们,他如果知道你想回去的话,会伤心的。”听到他提起司徒慎,秦苏只好不停的吸气,努力用另一种方式回答着。 “那要不要打电话给爸爸,让他也一块过来这里住呢?”小家伙想了想,好像还是执拗在这个问题上。 “他……他有些事没办法过来。”抿了抿嘴唇,秦苏声音有些低的说,不敢去看儿子的眼睛。 “噢,这样啊!”小家伙听后,稍微有些沮丧的点了点头。 秦苏忙捏着儿子的小脸蛋,想要转移着话题,“快去继续画画吧,妈妈觉得大宝贝最近画的越来越好了!等着晚上吃完饭,我带你附近文具店再买一套新的蜡笔。” 小家伙听到她的话,没有立即跑开,而是又抬起了小脑袋瓜看向她。 那双稚嫩的小脸上,黑又亮的眼睛,像是天底下最纯净的溪流,直直的望了过来。 “妈妈,我们……是不是以后都不回去住了?”声音小心翼翼的,无法掩饰住背后隐藏着的不安。 “舟舟……”秦苏一怔,随即心绞了起来。 “是不是?”小家伙坚持的问。 “……”是的。 秦苏嘴里好像咬了一大口铁栏杆似地,浓重的铁锈味弥漫整个口腔,她只能在心底说。 “妈妈对不起,我不问了,我不会问了!”家伙看到她眼眶发红和唇色惨白的样子吓坏了,眼泪噼里啪啦的滚落了出来,他扑到她的怀里,直拱着脑袋直呜呜的哭着说,“妈妈别伤心,是舟舟不好!我以后真的不会再问了噢……妈妈在哪里,我就陪着妈妈在哪里,一直陪着妈妈!” 秦苏看着紧紧抱着自己的儿子,感觉自己像是被什么缠住了,无法呼吸,喘不过来气。 哪怕是小孩子,可时间长了,还是会有颗敏感的心,会察觉到发生了什么。 秦苏有些抖的手将儿子小小的身躯环抱住,同样紧紧的。 五指收拢时,指骨节间因为大力有些疼痛,如同一场蝴蝶效应般,那些痛都渗进了皮肤里,然后直抵心脏,引发了一直被深深压抑在最底层的……痛不欲生。 六年前,她得知自己怀孕的那一瞬,曾暗暗发誓,绝不要儿子像自己一样,五岁以后就开始有个不完整的童年。哪怕夫妻间再怎么难融合,也要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 可现在,儿子过了五周岁,却始终逃不过同样的命运。 秦苏闭着眼睛,睫毛颤着抖着,只能重复这一句,“对不起,妈妈对不起你,我的宝贝。” 第202章,还没有出生 下午,薄薄的云缠着天空。 黑色的卡宴在车海中穿梭着,前面叫来的代驾司机,正小心谨慎的行驶着。 司徒慎坐在后面,单手支撑在车窗的边缘,将合着的车窗放下去,暖风吹拂进来,他喝的那点就劲儿一点都没有上来,反而觉得,应该再喝上两杯。 就像是连续阴云密布的天,忽然间就豁然开朗了。 这个孩子…… 出现的太重要了,成为俩人关系间最重要的一个转折点,所有的事情都不需要再烦恼了,有了这个孩子,也不用对她想要的离婚头疼,他们之间可以重新再来了。 脑子里的所有都在运转,他眼角眉梢有着隐藏不住的轻芒。 掏出来的手机,在上面找到了家里的座机号码拨通了过去,家里有请来的阿姨还在,很快就接了起来。 “司徒先生?”那边的李姐声音里有着明显的诧异,因为家里的男主人,在她工作了这么久以来,几乎没有往家里打过一次电话。 “李姐,麻烦你帮我将楼上空出来的客卧收拾出来一间。”他没有在意,只是扯动着薄唇开始说着。 这些天向来紧绷着的薄唇,此时略微勾出一抹弧度来,黑眸看着车窗外掠过的街景,他低沉的继续讲着电话,“嗯对……先收拾,把里面的东西搬空,对……等着我到时会请设计师重新弄,好,麻烦你了。” 挂了电话,司徒慎将手机收拢在掌心里,感觉沉甸甸的。 眼角余光瞥到什么时,他浓眉高挑了一下。 “前面,停一下车。”司徒慎对着前面的代驾司机说着。 “是,先生。”代驾司机立即领命,将车打了转向灯,停在了路边。 “在这里等我十分钟。”将车门打开,他丢下一句。 代驾司机点头应着,然后将车子熄灭了火,看着付钱的雇主正迈着步子,笔直的朝着路边的店面走过去,然后进入了一家品牌的孕婴店。 一进门就有店员热情的等在那里,笑着说着欢迎。 司徒慎看着里面柜台摆放着的各式各样的婴儿用品,黑眸被吸附着,从未进过这样店里的他,一切都很陌生,又觉得很是惊奇。 最里面的一块区域里,有一对夫妻也正在挑选着,看模样很年轻。妻子挺着的肚子已经鼓的很高,像是个皮球一样,手里捏着的小围嘴拿给一旁丈夫看,俩人也不知道说了什么,丈夫伸手亲密抱了过去,互相贴着脸的笑了起来。 只是不经意的看了眼,司徒慎很快就收回了目光。 半秒后,却又忍不住,再度看了过去。 “请问先生,您需要些什么,或者我可以帮助到您?”店员见他杵在那半天不动,好心的上前来询问。 司徒慎回过神来,喉结动了动,有些尴尬,“我也不知道。” “那请问您,是多大的婴儿呢,男孩还是女孩?”店员会心的笑了笑。 薄唇动了动,他这样回,“还没有出生。” 男孩还是女孩? 他没有想过,男孩子比较淘气,而且已经有了舟舟,如果再生一个女孩子应该不错。可如果生出来像是舟舟一样听话懂事,那么两个男孩子也挺好的。 “这个也好办,现在提前做好准备也是应该的。我可以推荐你一些,男孩女孩都可以用的,等着一出生,就什么都有了!”店员听后,很是有经验的说着。 司徒慎看着她挑出来放在小筐里的东西,每一样都很齐全,颜色也都是偏嫩黄色多一些,当真是男孩女孩都可以用的颜色。 当他从邱景烨嘴里得知她怀孕时,反应过来以后,心中有点气,可更多的是开心。 这和六年前得知她怀了舟舟时完全不同的心情,复杂之中,有一种飘出来的喜悦,更重要的是,这个孩子对于现下俩人紧张的关系可以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而且,当初他陪着季雨桐去医院时,看到独自挺着肚子去检查的孕妇联想到她,心里的愧疚是泛滥而出的。所以那会儿他就有想过,如果,他们还会再有孩子,那么,他一定要做些什么。 现在这个如果出来了,所以他想着能做的一切。 “这些我都要,从出生到一周岁所需要的,每一样我都要。”黑眸抬起,他对着店员说,想着暂时买到这里,其余的就可以等着慢慢来买了。 “每一样都要买吗?”店员明显很吃惊。 “对。”司徒慎点头,很坚定。 闻言,店员眼睛瞬间笑弯了起来,没有想到平常的一天竟会接到这样一个大客户,一下子就手忙脚乱了起来。 司徒慎见状,说道,“我留个地址,到时帮我送过去就可以了。” “好的,先生,我们会尽快!”店员忙不迭的点头,开心的不行。 等待着店员将票据整理出来结账,司徒慎黑眸瞥到了一旁的架子,上面摆放着琳琳琅琅的书本,每一本的封面上都是漂亮的婴儿和孕妇。 “这个书……孕妇都会需要看吗?”犹豫了下,司徒慎问。 “是的呢,这些都是给孕妇看的,还有一些是专门给爸爸看的,可以更好的照顾孕妇,和胎教方面!”正算着总价格的店员,抽空抬起头来笑着回答他。 司徒慎默默的听着,随即伸手向架子上的书,一本,两本,三本…… 不一会儿,架子上的书已经被他拿了大半,怀里厚厚的一整摞,店员看到,忙低呼,“先生,您拿的太多了,其实拿两本就可以的!” 孕婴的书,大部分内容其实都差不多,拿上个两本其实就也可以了。 “不碍事。”司徒慎却不介意,紧紧的抱着。 等签了账单,他从里面出来走向停在路边的卡宴,坐进去后他怀里的书还始终抱着,关上车门时,视线所及刚好看到了先前那对店里的小夫妻也拎着购物袋从里面走了出来,俩人嘴角的弧度都是一样的高。 薄唇抿了抿,喉结也上下滚动了两下,他重新拿出了手机。 号码接通的瞬间,他放在膝盖上的手指在微微收拢,好半天,那边才被接起,传来她不紧不慢的一句,“喂?” 第203章,你瞒着我 “是我!”司徒慎紧声开口。 “嗯。”那边的秦苏在接通的瞬间也知道是他,只是问着,“考虑清楚了?” “我要见你!”努力忽略她所说的,他直接的说。 “……”那边静默了下来,似是没有反应过来他突然的要求。 司徒慎也不在意,径自的继续说着,“你出来,我们见面再说。不,你现在在哪,没有去公司吧?秦宅吗,那你就在那里等我,我去找你!” 不给她机会回,司徒慎就直接挂了电话,想着还是要当面来说。 将手机放下,他向后靠在了车座上,小心翼翼的翻阅起了买来的书。 * 秦宅。 银灰色的GLS350停在院内,从驾驶席位走下来的男人,正打开着后备箱,将里面的东西一样样往出拿。 秦苏从屋里面走出来,看到后不禁微微皱了眉。 她脚步显得略微慢了一些,感觉精神看起来有些不太足。上午因为小家伙的询问,让她心情止不住的受到荡漾,好在堂弟秦屿过来解围,哄着小家伙带他去了游乐园。 “江南,你这是……”秦苏看着他从后备箱里拿出来的东西,都是一些营养品。 “拿来给你的啊!”易江南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很自然的说,“这些都是对你身子好的,需要拿来的。” 秦苏看着那一盒盒营养品,每一样都像是精挑细选过的一样。 “你去了医院拆线,怎么没有告诉我,不是说好陪你一起么?”易江南将最后一样拿出来,边合着后备箱的盖子,边皱眉对着她说。 “我自己去就行,不能总是麻烦你。”秦苏弯了弯嘴唇,说着。 她倒不是客套,而说的是实话,当初手术时他已经在医院里照顾自己很久,哪怕是作为朋友,也觉得很让人感动。所以他说要陪她一起去拆线时,她嘴上那样答应着,却还是自己去了,不想太过麻烦。 又看了眼他拿过来的东西,忍不住说,“江南,你不用再给我拿东西了,真的已经够麻烦你的了!” “让你觉得不适了吗?我只是觉得,这些东西都是别人送来的,放在家里也是搁置着,还不如拿来给你。但是如果让你觉得不方面,那我就都拿回去,很抱歉。”易江南眼神变得有些暗,声音很歉意的说着。 “我不是这个意思。”秦苏一听,反而觉得自己太小题大做。 忙伸手阻止他将东西放回去,耸肩的解释着,“好了好了,我都收下!我是觉得,怕补大劲儿了!” 见状,易江南嘴角温润的笑容重新回来。 “秦苏。”看着她的眉眼,易江南忽然喊。 “嗯?”正准备拿着东西往屋里面走的秦苏闻言,看向了他。 发现镜片后的那双眼睛一如往常的那般温润,可里面又似乎多了某种不同的东西,正专注又紧紧的凝着她。 “其实……”易江南犹豫着开口,心里有些荡漾。 其实我一直都想默默的守着你,可是现在你现在要和司徒慎离婚了,那么……可不可以考虑一下我? 这样的话,在心里来来回回演练了上千遍,总想着找机会能够说出口。 “怎么了?”秦苏不解。 终于,鼓足了勇气,易江南重新的再次开口:“秦苏,其实我……” 可是声音却被一阵汽车的喇叭声盖了过来。 “秦苏!” 黑色的卡宴停在那里,后面车门打开,男人从里面走下来,同时在喊。 秦苏也是看了过去,怔了下,然后双唇抿了起来。 早在之前,她有接到他的电话,这些天在公司里,两人极少的碰到面,她知道是他有心避开的。不知道他会不会那样耗下去,可是如果真的那样,他们难道真的要通过法律的手段终止婚姻? 她还不想走到那个地步,至少希望好聚好散。 因为她有撂下话说,给他时间,如果再不签字的话,会向法庭提案,所以他打电话来,虽然有些莫名其妙,但她还是往这方面想的。 “我有话跟你说。”司徒慎大步流星的走过来,看了眼一旁的易江南,拧眉说。 “离婚的事?”秦苏看向他,淡淡的问。 易江南见状,觉得自己在这里会不太方便,尴尬的咳了下,然后说着,“咳,我还有事,不打扰你们了。秦苏,我改天再来。” 银灰色的GLS350很快的从院子里行驶离开,只剩下两人。 司徒慎大跨步上前,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近,他步伐大,几乎快跟她贴上。 秦苏皱眉,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两步,将距离重新闪出来。 见状,司徒慎俊容一寒。 车子离秦宅越来越近,他感觉喉咙抽的越紧,快到时便看到了院内站着的俩人,你来我往的,说说笑笑着。 她的眼角和嘴角都是向上的,比阳光还要明艳四射的魅力,自然而然的流露出来,可都不愿意分给他,一点都不愿意,此时所有的笑意都被敛了下去。 她就在他面前,活生生的,却抵触着他。 不过还好…… “你到底想跟我说什么呢?”秦苏皱眉看着他,双手抱着肩膀,以一种防备的姿势,“除了离婚,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可说的。” 他们之间,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 “当然有!”司徒慎薄唇扯着,直勾勾的攫着她。 下巴微抬了下,他伸手想去握她的手,低缓着语气,“你先跟我回家,或者先跟我上车,我有话跟你说,也有东西要给你看。” 他感觉血液里有东西在不停的沸腾着,尤其是想到她身体里孕育着的生命。 “如果不是要离婚,那就算了。”秦苏先一步躲开了他的手,转身就要往屋里面走,似乎不打算多跟他墨迹下去。 “好,那我们就把话说明白。”见状,司徒慎急忙说。 她停下脚步,平静无波的看着他。 “你瞒着我。”他再度向前,这次在她退开之前率先握住了她的肩膀。 秦苏皱眉,神色不解的看着他。 “秦苏,你瞒着我。这样大的事,你竟然都不打算告诉我!”他薄唇扯着,眸子里都是瞋黑,却又有着一抹无法阻挡的亮亮的光。 第204章,我打掉了 “瞒着你什么了?”秦苏吸气,心跳的有些乱了。 她看着司徒慎,俊容慢慢的逼近过来,那双独特的黑眸里,眼瞳里像是被紧锁住了的,她的影子。 然后,她看到他的薄唇又在动,声音顿顿,“你怀孕了!” 秦苏僵住。 “你怀孕了!” 不是疑问句,司徒慎那样笃定的在说。 秦苏身体僵住了,不知道他怎么会得知这件事,这件她要彻底掩埋在心底的事。 “你……听谁说的?”舔了舔嘴唇,她慢慢对上他的黑眸。 “邱景烨。”司徒慎蹙眉,吐出个名字来。 刚刚在他那样说完以后,看到她的反应,真的是不知道该吸一口凉气,还是该长出一口气。 见她这个时候还执拗在是谁告诉自己的,司徒慎不禁咬牙,“现在这个还重要吗?到底多久了,什么时候开始的?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打算就这么瞒着我?” 秦苏抬手抚着额,也是大概猜到了,会是邱景烨。 这会儿她没有力气在心里咒骂他那张贱嘴巴,心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那个孩子的离开,对她来说不仅仅是伤痛,更是一种在坚守的仅剩自尊心。 “秦苏,这个消息竟然还是让我从别人的嘴里听到的!”司徒慎瞪着她,一想到从邱景烨嘴里冷冷的听到这个消息时,他的头发都要一根根竖起来了。 “有什么两样。”秦苏垂着眼睛,看着自己的脚尖。 “没什么两样?”对于她的云淡风轻,司徒慎紧紧咬着牙关。 “我们要离婚了。”抿着嘴唇,秦苏又将俩人的现状搬出来。 已经决定好聚好散的两个人,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更何况那个孩子…… “可是还没有离!”司徒慎冷扯着唇,似乎最近从她嘴里听到的‘离婚’二字太多次了,每听到一次,他都觉得头要疼上一次,几乎快成了一种蝴蝶效应。 黑眸阴冷的盯着她,他语气紧逼着,“你竟然还敢说离婚,还敢跟我提这两个字。还是说,你一直就有这样的打算,想要一直瞒着我不说,然后和我离婚,带着孩子和我离婚?秦苏,你居然想偷走我的孩子!” 司徒慎现在满肚子的火,但同时又有满肚子的兴奋。 听到他一遍又一遍的提到那个孩子,秦苏眼前都开始纷繁混乱了。 “我说过,我后悔了。”她闭了闭眼,嘴角逸出一抹淡淡的笑,声音凄楚。 重新睁开眼睛,涣散的焦距对上他的,她继续,“我们的婚姻,我真的后悔了,尤其是对舟舟。如果我当时没有嫁给你,独自的生下他,比起我们那样的婚姻给他的所谓完整家庭,不如我一个人将他养大要好的多。” 哪怕儿子成长在单亲家庭里会过的艰辛,也总比给了他一个所谓完整的家以后,再让他失去要好的多。 没有得到过,就不会有失去。 她太懂那种失去的感觉,所以当儿子紧紧抱着自己哭时,她真的很疼。 眼球干涩的转动,她吸气吐息,缓缓道:“所以司徒慎,这个孩子,也是一样。” 哪怕这个孩子还逗留在她的身体|里,她也真的不想让它成为第二个舟舟,而且老天也没给她多纠结的机会,已经替她做了决定,或者说早早就注定了,它不可能会留下,只是匆匆而过。 “不会是这样。”司徒慎抿紧薄唇。 看着她眼角的木然,也看清楚了她眼睛下面的重重阴影,他缓了缓情绪,喉结动着,“秦苏,你先跟我回家,我有东西给你看,其他的事我们以后再说。你瞒着我,让我从别人嘴里知道这个消息,我都不跟你计较,离婚的事,以后你也不许再提了,我们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 握着她肩膀的手改为揽过来,司徒慎说话间,俊容上的神色缓了一百八十度,声音近乎低柔:“别的都不说了,现在跟我回家,车里也有东西给你看,而且这个孩子……” “没了。”秦苏脚下没动,实实的踩着。 “嗯?”他浓眉微动,似是没有听清她说什么。 “它没了。”她站在那,低声重复。 “你说什么。”司徒慎也像是她刚刚那样,身体僵硬掉。 刚刚才盈上黑眸的喜悦不剩下半点,俊容的脸色瞬变,只能死死的盯着她。 没错,他从邱景烨里知道她怀孕的消息时,是喜悦的。说的过分一点,他或许和其他做父亲的不同,再得知有孩子的那一瞬,他不仅仅是为了孩子而喜悦,而是在喜悦,有了这个孩子的话,她就离不开自己了。 那么他们就不会离婚,会像是以前那样,可以什么都不会变。 可现在,她说没了…… 这简短的几个字,让司徒慎那些愉悦的心情全部消散,就像那是偷来的东西,现在一下子都要还清给谁。 秦苏看着他,那双黑眸里自己清晰的影子,感觉力气在一点一点的漏掉,身上也渐渐的在发冷。 一直以来,她都是个果敢的人,对于做出来的决定会坚持,更何况现在已经到了这副田地,她已经身心疲惫,没办法继续婚姻,选择了放手。所以现在,就不更该拖沓。 她麻着脑袋,重新开口,声音冷静的她自己都觉得诧异,“我说,它没了。我打掉了。” 司徒慎的黑眸开始变的沉郁,阴冷而苍凉。 “你再说一遍。”他咬牙沉喝,像是一个火球。 “我、打、掉、了!”秦苏双手攥拳,也咬着牙回,故意的声音重重,好让他听得清楚。 司徒慎一双黑眸亮着寒星一样的光芒,仍旧有着不敢置信。 薄唇扯动,他的语速很慢,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秦苏,你刚刚说,孩子、你打掉了?” “是!”背脊挺直,她清脆着回。 “你确定?”司徒慎仍旧问,也不知道自己在执着什么。 “到底要我说几遍。”秦苏声音凉凉的,眼睛也凉凉的,“我打掉了,打掉了,打掉了!” 第205章,爱过你的身体 “什么时候……”喉结在动,司徒慎声音越发的低。 “在我跟你提出离婚时,我就已经打掉了。”秦苏动了动肩膀,挣脱开了他从刚刚一直禁锢着的大手,然后清楚的吐字,对他说也像是对自己无法留住那个孩子的安抚,“有舟舟一个已经够了,我不会重蹈覆辙。” “为什么。”他目光紧攫着她。 不懂,不理解,不相信。 当初她那么想要嫁给他,也那么想要孩子,这些年来,她对舟舟也是当做命一样。同样是孩子,她怎么会选择不要了呢,怎么就会选择去打掉呢。 别过眼,她那双眼角微微上挑的眼睛里,眸光是清澈沉静的。 声音却透出一股捍不了的坚定来,“司徒慎,我说过的。离婚,我决心已定。” 明明不是在室内,宽敞的庭院里,微风吹拂着树叶在哗啦的响动,隐约还能听到外面滑过的汽车声,可这样的环境下,她还是感觉到他明显变粗变重的呼吸声。 秦苏看向他,浓眉之间那明显的褶皱,还是俊容上紧绷着的线条,以及眼底深处流淌出来的…… 她不确定,那是不是痛? “司徒慎,你……是很想要这个孩子?”犹豫着,她抿着唇问出口。 “呵呵。”司徒慎冷笑着扯唇,一整片胸口都火辣辣的窒,快要喘不过来气。耳边到现在还回荡的都是她那句‘打掉了’,听到她这么问,怒气顶着喉咙口,直接撂话而出,“怎么会,没了好,打掉了正好,正好我心意。” “是啊,它不该来。”秦苏弯了弯嘴角,心底发涩的笑着说。 司徒慎俊容上已经没有了表情,沉沉的一片,什么也看不出了。 她说它不该来,可来了又能怎么样,也阻止不了她想要离婚。 虽然不是第一次疑问,却还是忍不住,她就真的那么想离婚,连孩子都可以舍弃? 她那么冷静,就像是跟他提出离婚时一样,说孩子没了时眼泪都没有掉一滴过,一点伤心的意思都没有。让他觉得,她打掉孩子要和他离婚,这一切对于她来说都是解脱,有的都是轻松快意。 他慢慢勾起了薄唇,淡淡的轻笑出声,“离婚是吗?呵呵,我会签字。” “你真的会签字?”秦苏紧盯着他,眉动。 “这本来就是我要的,我一直很讨厌这场婚姻,不是吗。”司徒慎冷冷笑着,语带嘲讽。 秦苏的双手,在这个瞬间紧握在一起。 终于…… 看着他不再看自己一眼,转身的大步离开,背影冷硬决绝。 “司徒慎。”她不由自主的出声喊。 六年的婚姻,一头一尾,即将要告一段落。 有些话,有些事,已经选择了全部都放下,却还是忍不住想要知道,想要明确。 季雨桐曾经对她说过四个字:他不爱你。 所以在这不长却也不短的婚姻结束时,她还是想要知道,就像是内心深处的一点点小小遗憾。 她抿着双唇,声音很轻很低的问:“结婚六年,你……有没有爱过我?” 一直没有停下脚步的司徒慎听到背后传来的女音,脚步暂时顿下。 没有转过身子,他只是微微侧了侧头。 “爱过?”司徒慎勾着的薄唇弧度不变,疑问着的语气。 然后,弧度慢慢抿平,声音像是厚厚冰层下面流动的水,又寒又冷,“爱过——你的身体。” 像是被一颗子弹打中了心口。 秦苏捂住了心中那对柔软的耳朵,怕它听到碎开的声音。 早就应该知道,为何还要在最后的时候,不死心的还去问呢。 转眼间已经大步流星走到停在院门口的黑色卡宴边上,司徒慎打开后面的车门,同时冷瞥向她,“不需要你再等了,也不需要向法庭提案。约好时间,带上你的证件,民政局见,不见不散!” 车门重新被甩上,引擎声很快发动,打着转向灯的黑色卡宴,不一会儿就带起一阵尘起,消失在了视线里。 带上你的证件,民政局见,不见不散。 秦苏嘴角慢慢的扬起,眼里浮上的都是死灰般的颜色。 似曾相识的话,和俩人要去登记结婚时他所说的,一模一样。 当年老太太装病在医院里,她听着他所说的话,手滑落在平坦却有新生命的腹部上,以为一生漫漫,自己终会是他最美好的地久天长。 现在,时光荏苒,她平静的听完了他刚刚的话,垂着的手抬起覆在了腹部上,轻轻的颤抖。 一样,那里曾也有一条新的生命。 只可惜,来了又去。 院子里只剩下她独自一人,秦苏抬头看向天空,躲在云朵后面的太阳已经出来,明晃晃的在那里,光芒刺眼的扩散着,照耀着大地的所有角落。 却,再也照不到她的心里。 * 民政局。 工作人员拿着两人递过来的证件和离婚协议书,每一样都逐一看过了以后,然后抬起眼来,走流程一样的询问着,“司徒先生,秦小姐,离婚你们协商好了吗?” 并排坐着的两人,没有点头,都是沉默着的,但眼神已经昭然若是。 “想好了离婚?”工作人员看向男方,又问了句。 “嗯。”司徒慎眯着黑眸,很淡的应了句。 “我们想好了。”秦苏弯唇,对着工作人员说。 “好。”工作人员点了点头,拿过了一旁的钢印。 “哐哐——” 两声的大动静,两个深颜色的本子就被送了过来。 “手续已经完成了,你们现在不再是夫妻关系。”工作人员看着两人,每天见过了太多过来离婚的男男女女,已经麻木都没有惋惜,只有公式化的语气。 见两人都没动,工作人员不禁再度出声提醒着,“手续已经完成了。这个点我们也快下班了,你们是我今天的最后一对。” 椅子在地面上发出“刺啦”的声音,一旁的司徒慎拿过其中一个,便起身的离开,背影冷硬。 秦苏在钢印落下时,心神一直有些恍惚,好像当初两人办理结婚登记时的场景像是前一辈子的事情。 第206章,离婚比结婚快 秦苏也拿过了离婚证,然后起身,对着工作人员蠕动着唇,“谢谢了。” 走出民政局的楼门时,她看到司徒慎也才刚刚走下了外面的第一个水泥台阶,也是听到脚步声,他转过头来看她,此时太阳已经不再那么浓烈,略带着几分晚霞的光线,在那张出众的俊容上投下了深深浅浅的影。 从此以后,就要陌路。 捏紧手里的离婚证,秦苏扬起了眉眼,“办理离婚是比结婚登记快哦。” 结婚登记时,要排长长的队不说,还要被盘问一系列的事情,谨慎又仔细。可离婚,只要双方都统一了意见,冷静期结束,离婚协议书上签了字,没有任何异议的话,连工作人员都不会再相劝一句。 果然,婚姻就像是留长发,需要好多年才能拥有一头美丽的长发,剪掉却只是一抬手的功夫。 司徒慎眯了眯黑眸,目光看着不远处的某一点,姿态漠然。 “司徒慎,既然已经离婚了,要不要……在一起吃个散伙饭?”秦苏蠕动着嘴唇说着,带着一丝丝浅浅的笑意,她只是不想让气氛这样凝结住。 司徒慎瞥了她一眼,双手抄在裤子口袋里,冷冷的继续往下走。 在他走下最后一节台阶时,身后传来了她的声音。 “阿慎。” 司徒慎心里一突。 停下脚步,转过身子的同时,看到她走了过来。 更多的时候,他们俩都是互相直接连名带姓的叫着对方,听起来很是陌生,没有任何亲昵之感,可叫的习惯了以后,就有了一种别样的感觉,就像是那是该属于双方的,陌生却又不一样。 她只这样叫过他一次,当时在秦父离世的时候,当时他在房间里找到她,她抱着自己哭的无声无息,声音哽咽又沙哑的对他说不要离开。 黑眸里忽然卷起了很多个画面,一个个重叠着。 她说,你可不可以试着去接受我们的婚姻,试着去爱我? 她说,婚姻不是斤斤计较,而是要携手共进。 她说,阿慎,你,不要离开。 …… 晃神间,她已经走到了他面前,矮上了许多,正略微仰着头看他。 “阿慎,我祝福你。” 秦苏弯着眉眼,发自内心的说。 嘴角也最大程度的弯起来,微微上挑的眼睛里,亮亮的闪烁着光,明艳四射,“我祝你快乐。可是……你绝对找不到比我更好的,更爱你的。” 因为,你不会遇见第二个我。 司徒慎呆滞着瞳孔看着她,胸口处感觉不到心跳,只有硬硬的一块。 民政局外面的街道上,黑色的卡宴和白色的Q7逐一行驶着离开,渐渐并排,然后到了一个分岔路口。 像是有默契一般,两人都同时转过了头,透过车窗玻璃看着。 然后信号灯转换,车子朝着两个方向转向。 倒车镜里那辆黑色的卡宴消失不见,秦苏眨了眨眼,一直隐忍的眼尾红了。 泪水,到底还是挣出了眼眶。 一滴,又一滴。 * 午后。 窗帘挡着,光还是会渗进来,躺在床上的秦苏揉了揉眼睛,渐渐转醒了过来。 看了眼时间,竟然一觉睡到了这个时候,她一边活动着胳膊腿,一边掀开被子起来,这长长的一觉,竟然连半个梦都没有做。 将窗帘拉开,她站在窗边默了好半天,眼神有些呆。 提出来离婚时,她就已经从心里接受了这场婚姻结束的事实,只是想着结束和真正结束,真的是两码事。几乎每天睁开眼睛,第一个窜入脑袋里的念头便是,她已经和司徒慎离婚了。 楼下门铃在响,秦苏回过神来,出了卧室一路走下了楼,门打开,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外面站的人是谁,爆竹一样的声音响起,然后有彩带一样的东西漫天的扑过来。 “Surprise——” 门外站着的邱景烨,怀里捧着两瓶红酒,另一手那种刚刚拆封的礼花筒,圆孔那里还挂着亮片彩带。 “喂,你发生么疯!”秦苏皱眉,胡乱的扯着一脑袋的彩带。 “这还看不出来,小爷我今天特意请假,过来给你庆祝!”邱景烨挑眉,将手里的礼花筒回手一扔,不知道扔到了院子的哪个角落。 “庆祝什么?”她不解。 “庆祝你离婚啊!”邱景烨桃花眼冒着兴奋的话,声音响亮。 “邱景烨!”秦苏嘴角一抽,咬牙瞪他。 邱景烨却像是没看到她的恼怒一样,还一脸陶醉的,语气贱贱的,“小苏苏,拜托你,不要用那种爱意的眼神看我,我会控制不住!” 脑袋上被人从后面呼了一巴掌,邱景烨躲开,身后的人影就闪了出来。 “苏苏……” 是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到的路惜珺,此时喊着她的名字,眼睛就红了。 秦苏愣了愣,看着好友上前紧紧的抱住自己,“小珺?” 路惜珺紧紧的抱着她,从机场回来了一路上,听着邱景烨叙说着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简直觉得不敢置信,尤其是得知她离婚的事。 “苏苏,你……还好吗?”路惜珺都替她难过了。 因为作为闺中密友,一路以来见证着她的爱情她的婚姻,知道她对司徒慎有多深多重的情,所以现在这样的陌路,不需要她说,就知道那会是怎样的疼痛。 “我还好。”秦苏笑了笑,回抱着好友。 最难过的时候都已经挺过来了,所以她真的还好,日子还是要过。 “你们俩抱得这么紧,要不要带我一个啊!”邱景烨在旁边看着一对姐妹花互抱泪眼相看,不禁眼馋了,捧着红酒就巴巴的要凑过来。 俩人同时伸手,一边一半拍在了他的俊脸上。 邱景烨哀嚎,开始晃着红酒瓶子,“开红酒!不醉不归!热烈祝贺秦苏从婚姻中脱离苦海!” “你小声点,别让舟舟听到了!”秦苏猛地想到这一点,忙急声。 虽然早在之前,儿子那颗幼小的心,已经敏感的察觉到了这一切,但离婚这样的事情对于小孩子来说,还是要尽可能避免的。 第207章,她不要他了 “放心,我来时有打过电话,让你弟带着他出去了,所以才过来给你庆祝的!”邱景烨一副安啦的表情,捧着红酒就拉着两人一块往客厅里走。 两瓶红酒全被打开,都只剩下瓶底,茶几桌上凌乱着酒杯。 “苏苏,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路惜珺放下酒杯,拉着她的手心疼的问。 “对啊对啊,接下来打算怎么办?”邱景烨在一旁跟着附和,说出来的话仍旧那么毒,“财产怎么办?你有没有趁机会大捞一笔啊!” 路惜珺瞪了他一眼,然后更加紧的拉着她的手,“你们两家当初企业合并,离婚以后的话,你们在公司里岂不是要每天见面,那多尴尬……” “我不打算再回去了。”秦苏听着两位密友在说,只是轻轻笑了笑。 闻言,路惜珺和邱景烨都愣住,彼此看了一眼。 不打算回去的话,那就是……放弃了一切。 他们俩人都知道,秦苏作为秦家唯一的女儿,放弃了梦想而走上了从商的道路,一直以来在工作上都是女强人,可现在,她要放弃多年以来苦心经营的事业了。 这个婚,让她真的痛到都放手了。 * 落地窗半敞。 更衣室里,司徒慎坐在椅子上,动作有些机械的换着身上的衬衫,黑眸落在某一点上,却没有焦距。 将最后一颗扣子系上,他从里面走出来,看到家里请来的阿姨,正拿着吸尘器在打扫着卫生,此时拿着床头柜上暗红色的本子惊愕在原地。 听到脚步声,李姐一怔,忙将手里的东西放下。 “对不起!司徒先生,我不是故意要看的,我……”李姐见他脸色暗沉的像是死灰一样,紧张的解释着。 “没关系。”司徒慎扯着薄唇,淡淡的。 抬腿走过去,他俯身也将那个本子拿了过来,看着上面印着的‘离婚证’三个字,黑眸里像有一整夜的黑暗在里头,情绪浓烈的化不开。 曾经他无数次的想要挣脱掉这段婚姻的禁锢,也无数次幻想过结束时自己的那份自由感,可现在一切来临了,他一丁点值得庆幸的心思都没有。 她不要他了。 那样坚定着要嫁给他,坚定着守着这段婚姻的秦苏。 他的司徒太太……不要他了。 李姐在这个家里工作的时间久,可向来打交道的都是跟女主人,所以一时间还不知道怎样消化掉这个消息,也不知道该不该对着男主人说一些安慰的话。 将屋里每个角落都灰尘都吸了遍,李姐拿着吸尘器要离开时,犹豫着问,“那个……司徒先生,之前你跟我说要空出来的那间卧室……” “不需要了。”司徒慎低声的说着。 “啊?”李姐一怔,会问是因为当时他有说要重新设计和装潢。 “把原本的东西再放回去吧,不需要空出来了。”眸光动了动,他声音里侵入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迷惘。 李姐听到后,想要继续问,可看到他的神色还是止住了嘴,拎着吸尘器默默的走出去。 “李姐。”快到门口时,他出声叫住了。 薄唇扯动着,他声音低且没有情绪起伏的说,“以后你每天过来打扫一下卫生就可以了,不用像是以前那样一整天待在这里了,也不用做饭。放心,工资不会变,我会照常付给你的。” “……是。”李姐点了点头。 司徒慎走到窗边坐在沙发上,听着李姐走下楼的脚步声,然后消失,屋子里静的只剩下窗外风吹进来的声音。 向后仰靠着身子,有些胡茬的下巴抬起看着天花板,有一种哀哀的东西爬上了他的俊容。 他终于发觉到,到底是哪里不对了。 这个家,失了人气儿。 手机震动起来,他拿过来看了眼,响了几遍他才接了起来,放在耳边。 是他的秘书,声音有些慌里慌张的,“慎总,秦总她来公司……她在办公室里收拾东西……” 办公室。 将最后一样物品放到纸箱里,秦苏环顾了一圈,然后双手捧着,像是之前每一天来上班时一样,高跟鞋踩在地面上,咔哒咔哒的走出去。 “秦总……” 这一层的所有员工,几乎都放下了手里的东西,呆愣的看着她。 所在企业的特殊性他们都知道,是两大家族合并的企业,由夫妻俩一共管理,可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俩人离婚的小道消息,已经在各个部门传开了。 “我走了,你们以后,好好干!”秦苏弯唇笑了笑,对着曾经数落过也夸奖过的部下们,扬眉说着。 没有理会他们一个个惊恐的失色表情,也没办法逐一的去安慰,她转身抱着纸箱就走进了电梯,步履潇洒,跟着跳跃的数字一路往下。 从电梯里走出来,一直穿过门厅,她脚步还是忍不住顿了顿,回头看了两眼,毕竟,这是她辛苦六年多的地方,她曾在这里带着手里人,开了一个又一个的会,接了一个又一个的案子。 转过身来想要继续走时,眼前却一片闪烁,伴随着咔咔声和人声,她心里一沉。 挡着脸看过去,果然不知从来围上来了一群记者,正拿着相机和麦克风,一股脑的对准着她。 “秦总,请问您和慎总离婚的事情真的属实吗?” “秦总,请您跟我们说一下,离婚的原因是什么?” “秦总,请问离婚之后,你们的财产是怎样分割的,企业怎么办?” …… 围上来的记者越来越多,问题也一股脑的丢过来,都是围绕着两人离婚的事。 秦苏冷着一张脸,对于这样的突发情况不至于慌了阵脚,但还是被闪光灯闪的眼睛疼,尤其是那些问题,每一样她都不想回答。 也早就知道,两人虽然不是什么明星,不至于那样被关注,可毕竟企业在H市还是有影响力的,本土的报社得知这样的消息,是不会放过的,总归是要报道一下的。 面对记者她也是轻车熟路,有新的地皮开发时,她当然是笑颜以对,这样不想回答的时候,从头到尾冷着一张脸就可以了。 可是记者有些多,加上有些突然,虽然保安已经第一时间冲了上来,但已经是在大厅的门口处,向后退退不了,向外进又很艰难。 秦苏在周围人推推搡搡间,抱着箱子踉跄,忽然被人拽住了手臂。 第208章,我过的不好 那力道很重,秦苏还没反应过来之际,就连同手里的箱子跌入了一个怀抱里。 脑袋上被一只大手按住,贴在了胸膛上,干燥厚实的掌心,有明确的熟悉感源源不断的传来。 秦苏曾在一些偶像剧或者爱情电影里,见过这样的画面上演,总觉得太过浮夸和不现实,可现在上演到自己的身上,她反而没什么想法,只觉得应该快点脱离现状。 “是慎总,慎总!”记者们看出来人是谁,瞬间惊喜。 还未等记者们继续开口提问,司徒慎就已经冷眼瞥了过去,没有温度的一句,“无可奉告。” 黑色的卡宴里。 秦苏对着挡板上的镜子整理着被挤乱的头发,完事后,她将挡板重新放回去。 “刚刚,谢谢了。”看了一眼身旁的司徒慎,她弯唇说。 刚刚她被他紧抱在怀里,几乎是被提着大步往前,两人别说交谈,连眼神交汇都没有,跌跌撞撞间,在保安的帮忙下,俩人终于也是脱离了记者的包围。 &nbs 第209章,送花撞到前夫 “我说小祖宗,我怎么惹到你了?”邱景烨惊讶的直瞪眼。 “你和爸爸打架,我不喜欢你了!”小家伙小嘴撅得更高,小身板挺的流直,摆出一副很不高兴的架势。 “咳,这茬还记着呢?”邱景烨挑眉,然后清了清嗓子继续招手,“你过来,听邱叔叔给你解释一下,我会和你爸爸打架是因为……你爸他欠揍啊!” 小舟舟本来还犹豫的听他的解释,听到后面一句,立马一跺脚,“哼,我不要理你!” 像是刚刚那样,小家伙一溜烟的跑回了楼上,啪嗒啪嗒的踩在楼梯上。 “靠,小苏苏,你看你儿子,太不像话了!”邱景烨炸毛了。 “活该!”秦苏撇嘴,才不理会他。 “不是吧,这还有没有天理啊!苏苏,你过分了啊,我这可都是为了你啊!我这颗脆弱的玻璃心啊!”邱景烨仰着头,很有画面感的哀嚎。 秦苏眯眼,正好逮到机会,“将我怀孕的事告诉司徒慎,也是为了我?” “咳,那个……”邱景烨瞬间蔫下来,自知心虚。 桃花眼转了转,忙堆了讨好的笑,“小苏苏,过两天,我给你介绍几个帅哥吧,保证条件一个赛一个!” “我虽然是离婚了,可也才刚离婚不久,看起来有那么饥渴嘛!”秦苏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说真的,苏苏,你有没有再考虑过这方面。”邱景烨正经了下来。 “没。”她也很是认真的回着。才从一段失败的婚姻经历中走出来,她哪里有时间去想那些。 耸了耸肩膀,她看着天花板的吊顶,眼前闪过司徒慎冷峻的眉眼,她眯了下眼,轻笑着说,“就算以后有可能,我也不要再像是以前那样了,至少要找一个软柿子,任凭我随便捏扁搓圆的。” “那么我……有没有可能呢?”邱景烨眼神几变,声音有些轻。 他说这话时,那双桃花眼里有一种陌生却很深的光,紧紧的在锁着她。 秦苏看过去,没有沉浸在那双桃花眼里,而是直接一巴掌呼过去,“当然没有!你还是留着这戏份给你的那些花姑娘吧!” “靠!”邱景烨再次哀嚎,被打的别过了脸,愤愤的,“浪费小爷的金马奖演技。” 只是那双垂着的桃花眼,在她看不到的角度里,暗淡默默的四散开来。 俩人又聊了一会儿,邱景烨嘴巴贱贱的,再度挨了她两个大巴掌以后,拿着警帽灰扑扑的起身。 “不留下来吃饭?”秦苏看着他真要离开,不禁问。 “不了,晚上局里有会要开。”邱景烨摇头,说到工作上的事,他都是一本正经的,只是将警帽戴上,又丢出来一句,“哪里能比上你这个无业游民来的潇洒!” 秦苏几乎是一抬脚,将他从客厅里踹出去的。 * 秦宅院门口。 被邱景烨硬拉着她出来送他,想着刚好要去路口的超市买盒汤料,好用来一会儿晚饭的时候弄蛤蜊汤来用,就也没多阻拦。 出勤的警车已经停在了院门口,邱景烨却还墨迹着不走,非要跟她来个离别前的拥抱。 秦苏白眼他,又不是那种真正式的别离,没准明天他又会颠颠的跑过来,所以才懒得理他。 被她甩下脸子的邱景烨很不高兴,临上车时还眼神愤愤的,离开之际,看着某处扬着嗓子从车窗里对着她喊,“小苏苏,你要的软柿子来了!” 第210章,她不再是别人的了 秦苏吸了口气,重新抬腿继续往前走。 “秦苏,慎总他……会不会有事找你?”走了两步,易江南忍不住问。 “不会。”想了下,她摇了摇头,低着声音说,“可能刚好路过这边吧。” “嗯。”易江南想说什么,还是没说,点头应了句。 本就不算长的一条路,经过了这样小的一个插曲,很快就走回了秦宅。 将去超市买来的汤料加进去,最后一个蛤蜊汤也被端了上来,坐在餐椅上的小家伙高兴的摇头晃脑,啃着易叔叔夹过来的骨头,小嘴两边直冒油。 堂弟秦屿换了工作装下来,看到坐在餐桌上的易江南,不禁使着眼色给她。见状,秦苏眯眼,晃着手腕作势威胁了下,他才乖乖的像舟舟一样坐在了餐椅上。 自从季雨桐的事情,堂弟秦屿像是一夜间蜕变成长,虽然也像以前那样阳光,可沉默的时候却更多了一些。 “这还是认识以来,我第一次吃你做的饭。”易江南端着碗筷,很像是电影里演的那种居家的温润男人。 “是嘛,味道怎么样?”秦苏挑眉。 易江南闻言,沉吟了一会儿,然后给出来一句,“人间美味。” “江南,你忽然这么油嘴滑舌,我还真适应不了。”她不由的轻笑,摇头说着。 “是真的好吃!”易江南一听,忙强调。 “那有机会再邀请你来。”秦苏将盛好的蛤蜊汤递给他。 “一言为定!”易江南听她这样说,郑重的应。 其实只是顺着他的话嘴上客套了一句,没想到他会这般重视,看着镜片后那双温润眼睛里的光亮,她笑了笑,然后点了点头。 “姐,这周末我们一起去垂钓园吧,舟舟不是爱吃鱼。”秦屿看了看两人,然后筷子一顿提议着,随即又看了眼低头吃饭的易江南,笑着继续,“江南哥也一起吧?” “好啊!”易江南嘴角荡开了笑容。 “这周末不行,有个婚礼要参加。”秦苏听后,却摇头。 “谁要结婚啊?”秦屿好奇的问。 “生意上老总的一个女儿,打了这么多年的交道了,虽然我现在已经退出公司了,可毕竟交情在那里,我答应过的,所以还是得去。”秦苏缓缓的说完,嘴唇抿了起来。 早在婚礼定下来时,那位老总就已经第一时间通知,而且邀请的是他们夫妻俩人。 没离婚时,秦苏有跟他提过一嘴,不知道婚礼当天他会不会参加,不由的又想到了今天傍晚时,他那双沉郁的黑眸。 * 会议室。 不是公司内部的例行会议,除了部门经理,还有易氏前来的负责人。 因为城西那边SOHO购物中心的合作案已经快要完成,建筑还有半个月左右的时间就能竣工,所以双方聚到一起,再次商议一下后期的有关事宜。 这个案子之前一直都是秦苏在负责,但她现在已经退出公司,所以所有的事情都转为司徒慎负责。 结束会议,双方都起身逐个握手,说的都是一些礼尚往来的场面话,然后再各自颔首的往会议室外面走。 “易氏的这个案子结束,我听说易总之前还和我们谈了两个新案子?”从会议室往外走时,司徒慎将手里文件递给一旁的秘书,淡淡开口。 第211章,故意来想见她 推开办公室的门走回去,司徒慎的俊容上还是没有一丝表情的,办公桌上有秘书刚刚送进来咖啡,他伸手端起来,眼神无异的送到唇边,只是下一秒,便直接被他摔了出去。 瓷质的咖啡杯摔在了一旁的玻璃柜上,连带着里面的东西,哗啦啦的碎了一地。 “慎、慎总……”刚刚进来的秘书,见到这番景象,吓得顿在了门口。 “说!”司徒慎大步走到窗边,背对着丢出一句。 “我来是跟您报告一下今天和明天的行程。”秘书小心翼翼的说着,见他不语,咽了咽口水,忙快速的将安排的行程有条不紊的叙述了一遍。 “明天是周末?”司徒慎听后,只是问。 “是!”秘书点头。 “曾总儿子的婚礼,也在明天吧。”他又说。 “对,是在明天。”秘书闻言,再度点了点头,然后忙解释着,“因为慎总一向是不参加这种婚礼的场合,所以我刚刚……” “我去。”司徒慎摆手,打断了他的话。 重新走回办公桌前,拉开高背椅坐上去,想到明天的婚礼能见到某个人,他收拢的拳头放松了些。 * 周末。 婚礼是在一家中式酒店里举行,传统且隆重。 秦苏挑了件果绿色的小礼服,配合着夏天的节气,也衬托了她白皙的肤色,从大堂一路往里,遇到了很多有熟脸的人,不禁得堆着笑的应酬一番。 终于走到了婚礼现场的入口,男女双方是一起举办,两边各摆放着桌子,有专门收请帖礼账的人。 秦苏从包里拿出准备好的红包,走过去时,眼瞳里跃上了一道伟岸身影。 男人侧对着她的方向,正向下俯着身子,手里握着笔在红色纸张上签名,和那天在公司被记者围堵时见到的不同,眼底的青色已经隐约到不可见,湛清的下巴上没有胡茬,一身剪裁合体的西装包裹着他结实的身形。 秦苏有预料过他可能会来,所以对于他的出现并不会有太多的惊讶,只是他俯身签字时,抵在桌子边沿处的左手无名指上,有一点细碎的光闪到了她。 呼吸微停,她别过了眼。 司徒慎放下手里笔的同时,似乎也是感觉到了她,侧头朝她看了过来。 秦苏平静的迎上了他的黑眸,弯唇点头示意了下,然后走过去将红包递上,拿过他刚放下的笔,也在上面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往大厅里面走时,因为司徒慎刚刚在原地不动,所以两人是一同并肩往里边走的。 “我以为你不会来了。”瞥了她一眼,他扯着薄唇说着。 “答应过曾总的。”秦苏笑了下,淡淡的回。 “嗯。”司徒慎应了声。 请帖是在他们两人没离婚时发放的,两人的座位当然也是安排在了一桌,坐下时,桌上和邻桌的都是一些有过生意上往来的人,看到两人同时出席都微微惊讶,毕竟报纸上已经有所报道。 还是有忍不住八卦的凑过来,“秦总,你和慎总俩人……?” “嗯?”秦苏正端着杯白水凑到嘴边,闻言不禁挑眉。 “没事!我看报纸上的报道,都说你们俩……哈哈,看来都是谣言呐!”八卦的人忙谄笑着,从两人表情里看不出什么来,手舞足蹈的说着。 第212章,欠她的太多 随着离开的宾客们往酒店外面走,秦苏拎着包在外面装饰的石柱上等着,感觉后面一阵嘈杂,闻声望过去时,原来是今天作为焦点的新郎新娘子。 “哎呀,秦总!”围着新娘子的曾总看到她,立即笑着打招呼。 “恭喜啊,令公子大婚,郎才女貌!”秦苏见状,也走过去打招呼。 “谢谢谢谢!今天真是来的人太多了,没倒出功夫来跟你多说话,你这都要回去了我才顾得上,真是感谢你来参加婚礼!”曾总感激的握着她伸过来的手,脸上喜悦哪里是能用语言表达出来的。 “哪里的话,我当然是要来的。”秦苏笑了笑,随即看了看小夫妻俩,身上穿着的经不是那种正式的礼服,都换上了平时的衣服,各自还都拎着行李包,不禁问,“这小两口是要去哪啊?” “他们俩今晚的飞机,要直接去泰国度蜜月!这不,现在就得往机场那边赶了,不然路上堵车什么的,误了航班就不好了!”曾总笑呵呵的回,随即看到她身后走过来的男人,不禁再度笑,“哎呀,慎总!” “恭喜。”司徒慎勾了勾薄唇。 “谢谢谢谢!”曾总笑眯眯的,儿子大婚已经让喜悦沾满了大脑,早忘记了所有,便也没有多想就直接脱口而出,“真是太感谢你们夫妻俩过来了!” 秦苏眸光动了动,也没有纠正曾总的口误,而是看着小夫妻俩说着,“咱们就别在这里聊了,刚不还说误了航班就不好了,快让小两口走吧!” “好好,那我们改天再聚!”曾总一听,立即点头说着,风风火火的送着儿子儿媳往早已经停好的车上走。 目光渐渐收回来,秦苏眼角余光瞥了眼身旁的男人,提着裙摆想要往台阶下走。 脚步才动,他也跟着一起。 秦苏没有在意,眼神平静的继续往下走,当最后一节台阶走下来时,男音在一侧响了起来。 “我有一件衬衫,找不到了。”黑眸凝向她,缓缓的。 “嗯?”她微怔的看过去。 “你放哪了。”司徒慎继续扯着薄唇。 “哪一件?”秦苏抿了下嘴唇,只好问。 “蓝白条纹的。”黑眸里光亮一动,他说。 她皱眉开始回想着,下意识的说,“你有五件蓝白条纹的衬衣,你说的是哪一件?是横条的还是竖条的,是长袖还是短袖,丝质还是棉质?” 一股脑的说完之后,她看着他黑眸里渐起的变化,手指暗暗的捏在了一起。 毕竟生活在一起六年,家务事大部分她也都是亲力亲为,尤其是有关他的,所以一切对于她来说,都像是刻印在骨血里的,了如指掌。 “横条的,短袖。”司徒慎眼神更深了一些。 “那应该就在左边的柜门里。”秦苏别过目光,淡淡的。 “我找了,没有。”他蹙眉,似是烦恼一样。 见状,她再度想了想,然后回着他,“那……可能是我送到干洗店了,忘记拿回来了,要不你去那找找看。” “嗯。”司徒慎点了点头,黑眸却还是盯着她。 “还有事?”秦苏迎上他的目光,微笑着询问。 笑容和语气里的明显礼貌和疏离,令司徒慎心头一抖,再开口时声音略微沉了一些,“你所持的股份转让,资金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我会尽快。” “好的,没关系。”闻言,她点了点头。 本来以为是个漫长话题的开始,可她这样云淡风轻的应,倒是让司徒慎酝酿半天的话没办法继续了。 第213章,都还给他 “你爸爸?”秦苏愣住。 “呃……”小家伙眨巴眨巴眼睛,坐了起来,小嘴巴抿啊抿的,“是噢。” “什么时候啊?”秦苏咽了咽唾沫,看着儿子手里还捧着不放的书。 “就是那天!易叔叔来这里吃饭的那天,你做了蛤蜊汤,还有好吃的脊骨!”小家伙小脑袋点着的回。 闻言,秦苏也想起来那天,怪不得当时他们从超市里出来的时候,有看到那辆黑色的卡宴从秦宅的私路上迎面开过来,原来他竟是真的来这边,虽不是有事找她,而是舟舟。 小家伙将捧着的书放下,见她一直皱着眉,不禁也低垂下了脑袋,声音里有些颤颤的,“爸爸把书给我就走了噢!妈妈……我是不是不能见爸爸了?” “不是的。”她一怔,摇了摇头。 当时要离婚时,她有想过舟舟抚养权的问题,不过这一点她还是很放心,而且离婚协议上也有明确过,孩子的抚养权归她,他可以保有探视权。 “真的吗?那我以后还可以见爸爸?”小家伙听她这么说,垂着的脑袋一下子抬了起来。 看着儿子亮亮的眼睛,她点了点头,“……嗯。” 她已经让儿子接受了爸爸妈妈离婚的事实,不可能再让他不去见他的爸爸,那样来说太过残忍了,更何况,她认为两人是好聚好散,虽不想再有纠葛,可却还是不可能老死不相往来。 这一点,在她提出离婚时就很清楚。 哪怕两人离婚了,也不可能真正的一刀两断,虽然名义上他不再是她的丈夫,是他的前夫,可他还会是孩子的爸爸。从两人被结婚证绑在一起的那一天,就注定了,这一辈子都不可能断的了关系。 只是那层关系,不会再像是以前那样紧密。 摸了摸儿子柔软的发顶,秦苏抱着枕头靠坐在了床头,微微闭上了眼睛。 眼前,浮现是当时他们一家三口在海边的画面,那对新婚小夫妻甜蜜的样子还记忆犹新,当时他曾说过,或者说他给出过那样一个承诺,说以后会补给她一个蜜月。 虽然后来他有拿着那么多国家的旅游胜地给她看,但那会俩人之间已经在往越来越远的地方走了,哪里还有心情去度什么蜜月呢。 秦苏,我还欠你一个蜜月…… 那天在参加完婚礼以后,他这样幽幽的说。 就像是被突然扔进潭里面的石子,一下子掀起了无数的旧事。 放在chuang头柜上的手机“嗡”的震动了下,秦苏睫毛一颤的睁开眼睛,伸手拿了过来,看到上面提示短消息,划开后却看到那个发信人的名字怔在那。 信息内容很短:你出来一下。 有些人和事就是不能提,才刚和儿子提过两嘴他,这么快就冒出来了。 顿了半天,她在屏幕上面飞快的按下了几个字,回复着:什么事? 不像她刚刚等了会才会,那边几乎是秒回,比她还要简短的两个字。 有事。 秦苏握着手机,手指在上面来回的摩挲着,眼角余光间瞥到了无名指上的戒痕,犹豫了半秒,她起身从床上走了下来,快步走到柜子边。 最下面的抽屉拉开,将里面放着的小绒布盒子拿了出来,然后攥在了掌心里。 “舟舟,妈妈出去一小会,你乖乖的。”随即,她走回来,对着趴在床上的儿子说着。 “嗯嗯!”小家伙听话的点头。 第214章,你不想见我? “嗯。”秦苏点了点头,继续说,“当时去办理离婚时就想还给你的,但是忘记了。本来想着也没什么用了,不过正好你今天过来,那就还是还给你吧。” “不想要,就扔了。”司徒慎抿着薄唇,俊容上的神情似是恼怒又似是别的。 “现在是你的事了。”她收回手,淡淡无波的。 司徒慎没有出声,只是收拢了掌心,有些紧紧的。 “我那天说,我还欠你一个蜜月。”默了默,他再度朝她看过来。 车厢内光线暗,可是有路灯又有月光,彼此的轮廓还是清晰可见,他的一双黑眸幽深似潭,此时却又偏偏裹着一份难以忽略的炽热。 心头一跳,她保持着淡淡,“我听见了。” “什么时候有时间,我补给你。”司徒慎喉结滚动。 他紧紧盯着她,仿佛要把她每个细微的表情都攫进自己的黑眸里。 “不用了。”秦苏皱眉。 他却像是没听见一样,继续的说,“你现在也不用忙公事,随时都有时间吧,这个月,还是下个月?” “我都说不用了,不需要了。”她有些不耐了。 “为什么不用不需要?”他却好像执拗的小孩子一样。 “我们离婚了!”五指收拢,秦苏不得不提醒他。 五个字一句,司徒慎眉眼似乎短暂的停滞在了那半秒。 “是啊,我差点忘了。”薄唇扯动,他似是才恍然过来,勾出了一抹弧度,从喉咙深处迸发出一抹很低的重复,“我们离婚了。” 他的声音让人听起来太过不舒服,秦苏都被他声音里的那种气氛感染了。 吸了吸气,她转移着话题,“舟舟跟我说了,你前些天给他送来了那本《世界珍稀动物图册大全》。” “嗯。”司徒慎低低的应。 “当时离婚协议上也有写,你有对他的探视权。如果你想见他或者什么,可以提出来,到时给你们父子俩相处的时间。而且老宅那边,我也会定期送他过去的。”不由自主的提到了老宅,她顿了顿,犹豫了半响,还是忍不住开口询问,“奶奶他们……还好吧?” 虽然在俩人真正办理离婚之前,她有先去跟老人家说了,可现在本市的财经报上也还是有所报道,不知老宅里曾经的家人看到以后,会是怎样的心情。 “嗯。”司徒慎眉眼没抬,还是低低的。 相互交握在一起的手指紧了紧,秦苏酝酿了半天,还是说了,“如果以后没什么事,我们……还是不要见面了。” 她话里的意思很明显,他们已经离婚了,哪怕是还有儿子作为牵绊,可两人之间最好还是有些距离的要好。像是今天这样的见面,以后要避免,或者说不想再有。 “你不想见我?”司徒慎立即转向她,紧声发问。 “……算是吧。”她想了下,像是他刚刚那样,垂下了眼。 喉结滚动,他似乎是猛提了一口气,然后硬生生的再咽下,僵硬着,“我知道了。” “时间不早了,你……早点回去。”秦苏看了眼车窗外,又看了看他,说着,“那我先回去了。” 见他没有回应,她直接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可能是感觉到背后那抹有些灼的目光,秦苏走了两步后,脚步不由的加快,然后穿过院子直接走到了门前,拉开门之后便闪身进去,连头也没回一个。 等着她走上楼,之前还兴致勃勃看着书的小家伙,此时已经昏昏欲睡了。 “妈妈,你回来了噢!” 小家伙揉着眼睛,还可爱的打着哈欠。 “嗯!”秦苏笑着应,随即走过去将那本书拿过来放到一边,将被子拉起来盖在躺进去的小家伙身上,然后在他身上轻拍着,“大宝贝乖,该睡觉了。” 儿子的呼吸声逐渐的变匀变细,秦苏的心跳却越发重。 脚步缓慢的朝着窗边走过去,想着只是拉窗帘,却还是忍不住朝着外面凝神看了一眼。 那辆黑色的卡宴还停在那里,坐在车后面的男人似乎也并没有动过,此时距离远,就更看不清楚他的面部表情了。 只是望过去,映在眼瞳里的身影,像是一座哀伤的山。 * 老宅。 秦苏牵着儿子走进门时,向来对任何场合都不惧的她,今天有些心怯。 毕竟和以前不同,她现在不再是司徒家的儿媳妇,离婚之后再踏入这边,让她不知道用什么样的情绪来面对曾经的公婆长辈们。 车子一行驶到院里时,老太太就耳尖的已经听到,早就从房间里出来在门口候着。 “太奶奶——” 小家伙一进门,立即笑眯眯的叫人。 “这多久没见了,我的宝贝曾孙诶!”老太太放下拐棍,就将小家伙抱了起来,两边脸蛋逐个亲了遍。 “太奶奶,我每天都有想你哟!”小家伙向来会撒娇。 看着曾祖孙俩的温馨画面,秦苏咽了咽唾沫,小心翼翼的开口,“……奶奶。” 最后一次和老太太见面还是提出要离婚的那次,当时老太太气恼和伤心的模样还记忆犹新,所以现在离婚成了现实,她再见到老太太是赔了一份小心。 “快进屋坐。”老太太笑着看过来,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秦苏抿了抿嘴唇,低垂着头跟着祖孙俩往屋里面走着。 客厅里司徒夫妇也都还在,似乎正在喝茶聊天着,见到孙子都是咧嘴一笑,再看到她时目光也是柔和。 “苏苏来了。”司徒夫人也一如既往。 “嗯,我来了,爸……”秦苏笑着点头,叫人时的称呼习惯性的脱口而出,很快反应过来时,忙改了口,“伯父,伯母。” 这样的称呼一出口,司徒夫妇俩都是一怔,随即不约而同的叹了口气。 “快坐吧。”还是司徒平率先再开了口。 秦苏闻言点了点头,走到沙发前坐下,接过了公公司徒平亲自倒好递过来的一杯茶,心中不免泛着酸。 “我和司徒慎的事……对不起。”双手握着茶杯,她垂着眼低声着。 第215章,真巧啊前夫 两个人结婚以后,不仅仅是两个人的事,后面还跟着家庭,尤其是有着老人在,这样的事情对于他们来说怎么说都是跟着操心也伤心的。 “哎。”司徒夫人长长的叹息。 “都过去了,我们尊重你的意愿。”司徒平向来严肃的脸上很柔缓,说着,“而且在孩子面前,不说这些事。” 秦苏看了眼正眨巴着眼睛听着他们讲话的小家伙,弯唇笑了笑,然后对着三个长辈道,“现在舟舟放暑假,没什么事的时候,我会常常送他过来的。” “好。”司徒平点了点头,笑着示意她喝茶。 老太太带着曾孙子到院子里去玩,留下她和司徒夫妇三人,这样坐着喝茶聊了一会儿,好似和平常一样,可现在却因为身份的不同,还是会多出了一份不自在。 “苏苏啊,徐妈今早在早市买了很多菜,中午留下来一起吧?”司徒夫人看了眼厨房,笑着提议。 “……不了。”秦苏抿唇摇了摇头,随即低头看了眼手腕上的表,“我还有点事,现在就得走了。” “再多坐一会儿吧!”司徒夫人有些不舍。 秦苏抱歉的笑了笑,然后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晚上的时候我再来接舟舟。” “我们住的远,你还得来回折腾,到时让家里司机送回去吧。”司徒平见她要走,也将手里的茶杯放了下来,温声的说着。 “也好。”闻言,秦苏点了点头。 舔了舔嘴唇,她保持着笑容,“那……伯父伯母,我就先走了。” 等着她被司徒夫人一路从客厅送出了门,在院里和老太太道别时,一辆黑色的卡宴有些横冲直撞的驶了进来,坐在驾驶席位上的男人,正好也看向她。 秦苏转过视线,男人从卡宴上走下来时,她也已经走回了自己的车子,发动了引擎。 “你这就要走了?”司徒慎直接大步走过来。 “嗯。”秦苏点了点头,瞥了眼正被老太太哄着玩的儿子解释着,“我来送舟舟的。” “不留下来多待一会儿?”喉结滚动,他蹙眉问。 “不了。”她点头。 随即也没有再想跟他多说的意思,脚下油门加大,示意了下就将车子行驶出去了。 司徒慎就站在刚刚的位置上,看着白色的Q7从眼前行驶离开,他沮丧的捏了捏眉心。 “爸爸--” 小家伙可是早就看到了他,兴奋着小脸。 司徒慎走过去,看着还在老太太怀里的儿子,伸手在他的脑袋瓜上揉了揉。 “奶奶。”他看向老太太,叫人。 打电话叫他过来的老太太,目睹了刚刚那一幕,连冷哼都省去了,只肯给他一个白眼。 “奶奶,公司还有很多的事,那我就先回去了。”司徒慎握着车钥匙,对着老人家说着。 “走吧走吧,看你在这儿更惹我烦!”老太太直扬手。 “那您还给我打电话。”司徒慎蹙着的眉心有些无奈。 老太太瞪了他两眼,直骂,“废话,你说我给你打电话干嘛!还不是让你们见个面!” “她不想和我见面。”闻言,司徒慎抿着薄唇低声一句。 “也是,你们现在离婚了,什么关系都没有了!”老太太再度翻了个白眼,慢条斯理的说着,“说明确点就是陌生人,你走你的阳光道,她走她的独木桥。唯一还能有的联系,也就只有一个舟舟咯!” 司徒慎听着老人的话,沉郁的黑眸里窜起了一点光。 俊容上的神情微缓,他来了精神的伸手将儿子从老太太手里抱过来,父子俩没头没尾的聊了几句后,他勾唇看着儿子,笑着询问,“舟舟,是不是好久都没去游泳了?” * 健身馆。 最上层的游泳馆,棚顶的玻璃设计,池水粼粼。 秦苏换好了泳衣在更衣室外等了一会儿,易江南才牵着儿子的手从男更衣室里走出来。 “等很久了吗?”见她已经出来,易江南忙问。 “没,我也刚换完。”秦苏笑着摇了摇头。 小家伙这两天一直嘟嚷着要继续去游泳,本来想着等堂弟秦屿在周末休息的时候可以带他去,可他却不干,撒娇的非缠着自己带他去,她也不想让儿子失落。 准备出发时,刚好易江南过来,听到她们母子要去游泳,想要跟着一起过来,还主动提议着可以教儿子,她本身不太会教,也不好拂对方面子,就这样一起来了。 “易叔叔,你真的很会游泳吗?”小家伙仰头看着牵着他的易叔叔。 “还可以。”易江南闻言,很谦逊着回。 “那你会趴着游吗,会躺着游吗,还有这样侧着身子游,还有还有……”小家伙却叽叽喳喳的,眉飞色舞的比划着自己所说的。 “一会儿下水,叔叔游一圈给你看?”易江南看的觉得可爱,温声说着。 “好的呀!”小家伙闻言,欣然的点了点头,却又脸露骄傲,带着几分得意的显摆着,“不过我刚刚说的那些,我爸爸可都会哟!” “舟舟,你现在都会什么了?”易江南笑容顿了下,转移着话题。 “我会憋气,还有自由式!”小家伙忙报告。 “这么厉害,那等着叔叔再教你点别的,好不好?”易江南半蹲下|身子,语气和蔼,似乎在尽可能的努力和面前的小孩子拉近着距离。 小舟舟还没来得及回他,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眼睛亮亮的。 “爸爸——” 秦苏目光一直追随着儿子,此时听到他这样一喊,不禁惊诧,然后便看着儿子的小身影兔子一样欢快的朝着某个方向跑,扑到了男人的怀里。 四目相对,秦苏有唾沫卡在了嗓眼里。 司徒慎将儿子抱起来,表情略微有些惊讶的走了过来,“真巧。” “嗯巧。”秦苏回过神来,微笑着点了点头。 “带着舟舟过来游泳?”他挑着眉,很是自然的问。 “……嗯。”秦苏再度点了点头。 司徒慎黑眸从怀里的儿子身上扫过,也还是很自然的在放到她身上,毫不避讳的打量着她泳衣外面露出来的肌肤,扫过之处,眸光变的深了一些。 第216章,一起散伙饭 只是眼角余光带到她身后跟过来的易江南时,微微的一怔,然后蹙眉,薄削的唇也跟着抿紧了。 “慎总。”易江南上前,温声的打着招呼。 “易总。”司徒慎眉眼略微沉了几分,回声。 “舟舟,不是想游泳,我们快去吧。”秦苏上前,将儿子抱了过来,然后放在了地上。又看向易江南,说着,“我们走吧。” “走吧舟舟。”易江南闻言点头,也适时说着。 可是小家伙却没有立即往池边跑,而是望向司徒慎,走过去拉住他的手指轻轻的晃,“爸爸,你跟我们一起,好不好?” “好吧。”司徒慎似是想了下,才应了声。 原本来时还说着让易叔叔教游泳的小家伙,此时两个黑又亮的眼睛里只能看到司徒慎。 “易叔叔,我爸爸有说过噢,下水之前要做一些伸展的运动来拉筋热身,这样到水里之后就不会腿脚抽筋了呢!” 小家伙踩在毛巾上,抻着胳膊腿的对着易江南说着,还不忘确定,“爸爸,我说的对不对?” “对。”司徒慎勾唇,伸手覆在儿子的脑袋顶。 整个过程里,小家伙都跟随在司徒慎的身边,易江南哪怕再怎么爱和舟舟亲近,此时也难以融入进去,所以很识趣的游了一圈后,便起身往休息区走。 秦苏围着浴巾坐在躺椅上休息,看到他走过来,不免心中内疚。 “我也不知道他会在这边。”她有些歉意的说着。 当时宫外孕的手术虽然已经愈合了,但她平时洗澡时也都是多加注意,现在天气热,害怕会感染到不容易好,这也是在儿子总缠着说要游泳时,她想等堂弟休息时的带他过来,也正是没有多加拒绝易江南一起的原因。 “没关系,谁教都一样。”易江南却不在意,笑着摆手说。 随即拿过桌上的饮料递给她一杯,“正好我也很久没游了,跟你在这儿聊聊天也挺好。” 秦苏听到他没有太介怀,和他手里的饮料杯轻轻一撞,微笑了起来。 在水里陪着儿子扑腾的司徒慎,找了个空当游了圈出来时,披着浴巾朝两人走过来,蹙眉不怎么高兴的开口,“过来是游泳的,你们两个怎么都不下水!” “我主要是陪舟舟过来,就不游了。”秦苏略微弯下身,双臂隔着泳衣抵在了小腹上,摇头说着。 “那易总还要继续待在这儿休息?”司徒慎眯了下眼,只好斜睨的看向易江南。 易江南不理会他眼里迸出来的东西,笑着点头,“嗯,我陪秦苏待着。” 司徒慎看着两人,尤其是在游泳馆这样泳衣单薄的环境,觉得额头有根青筋在控制不住的跳。 “爸爸,爸爸——” 在水里等着他的小家伙着急了,扯着嗓子在喊。 “慎总,舟舟再喊你呢。”易江南好心的提醒。 司徒慎神色紧绷,半响后,也只能握着拳头返身往池边走。 心里那个不痛快啊! 从健身馆出来,外面已经是夕阳西下。 秦苏牵着儿子的手,跟着随行的易江南往台阶下面走,走到底端时停下脚步,而拿着钥匙的易江南朝着泊车位置走过去。 一起出来的司徒慎见状,不由的蹙眉。 “你没开车?”他紧抿着薄唇,出声问。 “没有。”秦苏淡淡的应了句。 话一出,就看到他俊容上表情至少变幻了两种,眸色沉沉的也不知在想着什么。 易江南很快将车子开了过来,还从驾驶席先走下来,绕过车身过去非常绅士的将另一侧的车门打开。 秦苏牵着儿子,走过去即将坐进去时,便听到后面男音再度响起。 “我也没开车。”司徒慎紧抿着薄唇。 闻言,秦苏朝着两侧的泊车位看过去,确实没有看到那辆黑色的卡宴。 “舟舟,和爸爸再见。”她只是对着儿子说。 “爸爸,再见!”小家伙听到她这么说,转过去和爸爸挥手。 对着儿子的道别,司徒慎没有回应,而是迈着步伐走了过来,黑眸看向易江南,薄唇微微勾了起来,“易总,不麻烦的话,顺路带我一段?” 若是邱景烨会毫不客气的直接拒绝,再友情赞助的讽刺两句,可对方是易江南。 银色的大奔在城市里穿梭着,落日与晚霞的光笼罩着,所有的一切都像是被镀上了一圈瑰红。 司徒慎和小家伙坐在车座后面,手掌正被儿子抓着在和自己的比着,他偶尔低声的回应两句,黑眸却不留痕迹的锁着前面坐着的两人。 像是在游泳馆时一样,两人低声细语的聊着什么,互相对看时嘴角都挂着笑容。 喉结慢慢的滚动,司徒慎别不开目光,只能让发窒的呼吸慢慢往下沉。 “慎总,你要去哪儿?”信号灯亮起,车子停下来的时候,易江南抬眼看着后车镜,对着里面映出来的冷峻眉眼说着。 司徒慎蹙眉,没有立即回应,而是低头看了眼表。 随即抬起头来,却不是看向易江南,而是一旁的秦苏,“这个时间该吃晚饭了。” “妈妈,我饿了!”一听到吃,小家伙也亮着眼睛附和。 “舟舟,一会儿回家,妈妈给你做好吃的。”秦苏半侧过身子,看着儿子回。 “在外面吃吧。”司徒慎却说。 “不了。”秦苏终于是看向他,没有考虑的拒绝了。 他蹙眉,线条好看的薄唇抿了起来,“我们还没有吃散伙饭。” 闻言,秦苏微微一怔。 当时她那么提了一嘴,只是因为刚刚领完离婚证,想要打破那种气氛随口说的一句。 “什么是散伙饭呀?”小家伙听到,却好奇的问。 看了看爸爸又看了看妈妈,都没人回答他,他只好继续追问,“是不是会有很多好吃的?我也要吃我也要吃!妈妈,我们今天不回家吃,和爸爸一起吃散伙饭,好不好?” 在儿子恳切的目光下,秦苏最终点了点头。 司徒慎眼底眸光隐忍着不动,心底那丝轻芒才刚刚浮起时,便听到她对着开车的易江南道:“江南,你也一起吧。” 第217章,我们要结婚了 吃过晚饭再回到秦宅时,夜已经浓了。 小家伙在游泳馆里很努力的在池子里扑腾,消耗了很多的体力,晚饭时狼吞虎咽了两碗饭,这会儿吃饱喝足了已经仰躺在后车座上呼呼睡着了。 易江南车技很好的停稳,然后将火熄灭。 秦苏解开安全带后,便走到后面去打开车门,后面坐着的司徒慎,已经将枕在自己腿上的小脑袋瓜扶起,然后很轻松的将儿子抱在了怀里,顺着她打开的车门走下去。 “给我吧。”她伸手过去。 “我送你们进去。”司徒慎没有将儿子递给他,而是说着。 “不用了。”秦苏摇头拒绝着。 “我送你们进去。”他只强调这一句。 今天一整天里,在游泳馆还是后面的晚饭,易江南无时无刻的存在着,所以想要借着送他们进去的机会,甩开那个不该存在的人。 “不用了。”秦苏也像是他那样重复,只是又补充了句,“小屿这会儿应该在家,他跟你的矛盾……把舟舟给我吧!” 当时发现他跟季雨桐的事情,已经够让堂弟秦屿对他有隔阂了,现在两人离了婚,如果俩人在秦宅里见面,都不需要想象会有怎样的画面。 司徒慎被她话晃神间,怀里的儿子已经被她抱了过去。 小家伙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而且晚饭吃的又多,这会儿睡着了更是全身放松,秦苏晚饭本来就没怎么吃两口,抱过来时有些力气不足。 “孩子给我吧,我送你们进去。”安静存在着的易江南,此时出声。 司徒慎蹙眉,冷着眉眼斜睨过去。 薄唇扯动正想说两句时,却见她丝毫没有反对的就让易江南伸手抱了过去,还笑着道谢后,两人就那么在他眼前并排的走进了秦宅。 司徒慎站在原地没动,路灯光影在他俊容上半明半暗,他薄薄的唇没有紧抿,只是僵在了那。 胃上面的地方,清清楚楚的抽紧着。 将小家伙暂时安顿在床上,秦苏看着直起身来的易江南,“谢谢你了啊。” “不客气。”易江南微微的笑,然后又说着,“时间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好的。”秦苏笑着点头。 “那我就先走了,慎总还在外面。”易江南继续说着,毕竟从游泳馆到一起吃饭,司徒慎一直都坐在他的车子里,礼貌上来讲,回去时自己也会送他回家。 看着易江南转身往卧室外面走,犹豫了下,还是说,“我送下你吧。” “好。”易江南不易察觉的皱了下眉,依旧微笑。 等着她和易江南从秦宅又再度走出来时,停着的银灰色大奔还在那里,只是原本站在那的男人没有了,而且车内也没有任何人影,似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慎总呢?”易江南也微微惊诧。 “可能先回去了吧。”秦苏双唇动了动,收回了四处梭巡的视线。 “可能是,还想着送他一程,看来是不用了。”易江南闻言,也点了点头,摇头笑着说。 “你快回去吧,路上小心。”秦苏也笑。 “好的。”易江南应着,绕过了车身坐了进去,临关车门时对着她道,“晚安。” 看着那辆银灰色的车子开走,长长的私路上再没有半个人影,秦苏也抱着肩膀走了回去。 * 饭店的VIP包厢。 装潢设计的很现代,每个房间都独具一格。 秦苏从来了以后到坐下,面上虽然没什么,可内心还是难掩惊讶啊。 “小珺,你刚刚……和我说什么?”将餐前准备的柠檬水喝了一大口,她咽下去问。 目光还是紧盯着对面坐着的男女不放,来来回回的在两人脸上打量着,原本以为只是和好友约的一顿晚餐,没想到她竟然还带了一个,又宣布了一个炸弹性的消息。 “小珺说,我们要结婚了。”带着眼镜的男人冲着她憨厚一笑,然后抢着回答。 秦苏忙弯起嘴角,笑着说,“抱歉啊,我只是有点没反应过来。” “其实那天回来的时候,就想跟你说这件事的,没想到你刚好……所以,现在干脆把他带来见你。”路惜珺不理会她投递过来的小眼神,笑嘻嘻的说着。 “你这瞒的也太紧了,每次通电话时,你连有男朋友都没告诉我!”秦苏暗暗磨牙。 从当时路惜珺开始应聘工作开始,不像是以前那样游手好闲,再到被调到外地上班,两人大多数都是通过电话联系。那段时间,因为季雨桐的出现,她几乎无时无刻不被烦心着,也就对好友少了一些关注。 “现在这不带来给你见了嘛!怎么样,人不错吧?”路惜珺说着,挽住了一旁男友的胳膊,整个人都依偎了过去,挑眉问着她。 “挺、挺好的。”秦苏看了看,缓缓点头。 同样是戴着眼镜,但是眼前这位绝对没有易江南那样翩翩公子的气质,五官也不出众,但好在看起来也是挺踏实的一个人,就是那种不出彩,却也挑不出太多毛病的人。 “谢谢!我懂的,闺蜜必须讨好!”小珺男友一听憨憨的笑,忙接过服务生手里的红酒,起身先过来给她的杯子里倒上。 “谢谢。”秦苏弯唇一笑。 之后服务生将点的菜陆续送上来,餐桌上气氛虽没有那么热络,但也很融洽,没有尴尬。 整个用餐过程里,秦苏都不留痕迹的观察着对面两人,尤其是好友路惜珺。总觉得两人在一起的画面感有些不协调,尤其是好友脸上洋溢出来的笑容,太过甜蜜和幸福,就像是浮在上面的一层膜,如果揭开,或许有真实的表情淹没在里面。 中间时秦苏给好友使眼色,然后起身说想要去洗手间,可好友明白她的意思,却并没有任何动作,反而挤弄着眉眼让她快去,一点尴尬都不留给男友。 走到洗手间里,有些凉的水柱洒下来,秦苏边搓着手边想着,过后一定要找路惜珺好好谈一谈。 虽然很早以前她就有劝过好友,年龄也差不多了,该是个时候找个爱自己的人就嫁了好好过日子,但前提也是要心里会属意的,毕竟那是一辈子的事。 想到这一点,秦苏嘴角不禁泛出了苦笑。 又哪里说的准,她原也以为婚姻是一辈子的事,可现在还不是离婚了,所以有些事情,也说不准。 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她在心里叹息的同时转身想要往回走,眼前却忽然笼罩过来阴影,吓了她一大跳。 第218章,不想放开她 男人穿着深色系衬衫长裤,衬衫挽至手肘的地方,露出了结实精壮的小臂,洗手间的灯光更加的暗一些,在他冷峻的眉眼上打下了重重的影,一时之间表情难辨。 是司徒慎。 秦苏略微惊讶了下,后来想到这里的西餐厅,是公司常来这里招待客户的之一,秘书们也都会在预约场合时选定在这里。所以他出现在这里也很正常,应该是在招待客户。 弯了下嘴角,这样近的距离不可能无视,她略微颔首示意了下。 然后,便稍稍向一旁挪动脚步,想要越过他走出去,却被他的身影直晃晃的挡住。 秦苏只好抬眼,不解看向他。 呼吸间能感觉到一股酒气,那双眸子里的黑沉,似乎也因为酒意的弥漫而加重。 “自己来的?”薄唇扯动,他开口询问。 “不是。”秦苏无语,谁闲的没事自己跑来这种大饭店吃饭。 “和朋友?”他却不觉得自己的话有问题,继续。 “嗯。”秦苏点了点头。 “男的女的?”他仍在继续追问。 “都有。”她随口回着,态度略显敷衍。 默了有两三秒,秦苏想要说离开,嘴角刚蠕动时,面前的身影不知怎的有些摇晃,整个人看起来有些轻飘飘的,像是随时要倒下去一样。 她才刚皱眉,就看着他盯着自己,在慢慢逼近…… 面前阴影直挺挺倒下来,重量也全部都压了过来,他整个人都扑在了她身上。 “喂!”秦苏低喊。 司徒慎像是没有骨头的人一样,脖子卡在她的肩头,脑袋和双手都那么垂着。 “司徒慎,你没事吧?喝醉了?”见状,她推了推他问。 他似乎叹了口气,然后声音很低,夹杂着一丝痛苦,“头有点晕。” “我扶你过去,你洗把脸,能好一些。”秦苏只好伸手支撑住他,想了下,皱眉这样说着。 好在后面就是洗手台,离得又很近,没用费太大的劲儿,就将他弄了过去,然后让他双手自己撑在洗手台的边沿处,替他拧开了水龙头。 司徒慎也没有吭声,像是她说的那样,很顺从的接了水往脸上送。 见他洗完,秦苏将抽过来的纸巾给他递了过去,“我看你还是在这里多待一会。” “嗯。”司徒慎接过纸巾,只是擦了擦手。 额前的发丝也因为刚刚洗的一把脸而湿成了缕,俊容上的水珠往下流,性|感的像是电视上给沐浴乳之类产品做广告的男模特。 秦苏收回目光,道,“我朋友还在等我,我回去了。” 说完,她也没再看他一眼,转身就往外面走。 已经快走到门口时,身后脚步声陡然响起,随即腰上一紧,从后面有熟悉的气息围绕而来。 “秦苏。”司徒慎低声的喊。 他的俊容就贴在耳蜗处,说话时呼打出来的气息喷在肌肤上炙热,令她不禁一颤。 颤动的除了身体,还有心。 久违了的触感。 秦苏似乎都感觉到眼角细微处都在颤抖着,那种感觉越强烈,她就越惊。 “你做什么!”她低头看着腰前的手,低喊。 “想抱下你。”他从后面环抱着她,手臂在收紧。 也许是有些酒精的促使,或者刚刚倒下去时沾染到她的气息太过渴望,所以还是忍不住有了动作。 “放手!”她咬牙,双颊因为恼怒而微红。 这样的亲昵氛围不再属于他们了。 司徒慎却似乎是没有听懂她在说什么,反而是越发大力的收紧了手臂,将她整个人都藤蔓一样的细密缠住,像是想要将她深深嵌到自己的胸膛里一样。 此时俩人紧紧贴着,他的骨骼和肌肉线条都隐隐能感觉得到。 秦苏闭了闭眼,想要大力挣脱开来时,却听到他微微低哑了呼吸声。 “易江南,不可以。”他同样低哑的声音在她耳边散开。 “什么?”秦苏被他呼出来气一个激灵。 想到两人在一起的画面,司徒慎紧着情绪开始逼问,“你总跟易江南在一起,是想跟他有什么发展?还是说,你都已经开始考虑他了?” “不是,我和江南只是朋友。”她听后皱眉,下意识的还是解释了。 “真的?”司徒慎不确定的问。 “嗯。”秦苏点了点头。 最初和易江南虽是生意上的伙伴,但现在随着接触两人已经成为了朋友,而且对方给自己的帮助也大,很多事情上也都不会逾越。不说两人有没有可能发展,就现在她刚离婚不久,是真的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司徒慎听到她的肯定回答后,黑眸里有着流光轻漾。 蓦地,又想到了什么,他再度蹙眉,“邱景烨也不可以!” 他的语气里虽没有那种警告的意味,可浓浓的专制感却忽略不了。 “这跟你没关系。”吸了口气,她表情不变,镇定的继续说着,“无论是易江南也好,景烨也罢,哪怕是和他们怎么样,这些也都是我的事,和你无关。” 她字字清晰,语气里甚至还有些斩钉截铁的。 司徒慎默默的听着,感觉像是被人沉在了水里,渐渐的,呼吸越来越困难。 “你放开我!”覆在腰前紧缠的大手上,秦苏试图分开。 可他却纹丝不动,她有些急了,声音沉了下去,“放手!” 司徒慎似乎打算装死到底,将脑袋垂下来,薄唇贴在了她脖颈的肌肤上。 制住怀里不停挣扎的人,他几乎叹息般的,“……不想放。” 他说话时,薄唇扯动就会摩挲着她的肌肤,刺刺痒痒的,就像是以前两人的chuang底之间,他也是会像现在这样。想到以前,秦苏心底压抑的东西便又会被揭开。 曾经如同岩浆一样炙热的东西,是经历过怎样的风霜后,变得冷却下来,再没有一丝热度。 “司徒慎,你到底想怎么样?”眼里闪过痛苦的光,秦苏无力。 “我想怎么样?”司徒慎闻言,咀嚼着她的话咬字重复着。 然后他低低的笑了,仿佛在深思着这个问题,又仿佛在嘲弄自己,“我能怎么样,我又能怎么样。你都跟我离婚了。” 第219章,来看白月光 俩人离的太近,哪怕没有彼此对视,可司徒慎的声音就像是直接灌入耳朵里的,低低沉沉的带着暗哑,还有不亚于她的那种无力感,一点生气都没有。 呼吸变慢,秦苏一时间也被带入了某种情绪中。 感觉到他放在腰间的手在下滑,然后隔着衣料贴在了腹部的位置上,手臂收紧的力道还是那样紧,可贴在小腹上的掌心,却很轻,像是怕稍稍大力一点就会碰碎什么一样。 “你真下得去手……”他的声音再度响起。 秦苏一怔,心底像是冒出一个血窟窿。 其实他的声音很低,甚至是有些轻的,可听在她的耳朵里像一柄淬毒的剑,直直插入。 也许隔着衣料他感觉不到,可他的手触上腹部时,那里的伤疤自己却能清晰的感觉得到。 然后她听见他在耳边低哑着声音,没有温度,“秦苏,那也是条命,是你和我一起创造出来的一条命……你,怎么下得去手。怎么就那么狠!” 若说先前她还都可以保持着一份冷静自持,或者说已经平静如一潭死水的心湖不会受到激荡,可提到那个小生命,秦苏忍不住鼻尖的酸。 初得到时的那种喜那种纠结,再到流逝时的那种无力那个空洞,那种悲凉只要一想起来就还是真切的。 “它不该来。”眼眶有些憋的疼了,她能说的只有这一句。 “呵呵,不该来。”司徒慎凉凉的笑,凉凉的重复。 当时他在得知这个孩子存在,跑去找她询问时,她也是对自己说的同样的话,一点没变。 提到这个问题,两人的心神和情绪都受着波动,也是趁着他身体僵硬的空当里,秦苏挣脱开来,背过身来面对面的迎视着他。 蠕动着双唇,她声音平平,“我是狠,我也是下得去手。” “为什么!”司徒慎咬牙,近乎低吼。 “你知道的。”秦苏嘴角翘了起来。 说完,她没有再看他,趁着这样的机会转身朝着外面的走廊走。 司徒慎黑眸里一点光都没有,眉心在急促的跳动着,右手收拢成拳转向一旁的墙壁,带着狠劲的力道就捶上去,可到了中途又缓了力道,最终无力的一掌拍在上面。 * 下午临近傍晚,在云层上的太阳还是明耀。 酒吧里面确实另一番天地,虽还没有到纸醉金迷的时候,可里面的环境还是给人另一番的天地。 专属的包厢里,司徒慎坐在沙发上,接过好友刚倒过来的一杯酒,放在唇边仰头就喝掉了一大半,酒液顺着喉咙火辣辣的蔓延而下。 “司徒,我跟你说,你和你前妻啊……”冷眼旁观了半天的路邵恒有些按捺不住,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瞪我干什么,她现在可不就是你前妻嘛,我又没有讲错!” 司徒慎握着的酒杯有些紧,看着里面黄色液体里映出了自己那双紧缩的黑眸。 是啊,已经不是司徒太太了,称谓也只能是前妻了。 “其实就算是前妻也没关系,你们俩中间不还有个儿子,这辈子都不可能真断了!”路邵恒继续安慰着,还不停的出主意,“要不这样?你跟跟她抢一下抚养权?到时儿子在你这里,一切不就都好办了。” 闻言,司徒慎斜了他一眼。 “不行,这样不会有戏,你前妻可不是善茬。”路邵恒说完后想了下,也直摇头。 “你可以闭嘴会么。”司徒慎蹙眉,冷着嗓子。 路邵恒的唇立马合上了,两人都没有在说话。 彼此相交多年,是那种可以坐在一起一天一夜不说话都不会觉得尴尬的,更多的时候,好友或者兄弟之间,需要的不是安慰,只是一种陪伴。 司徒慎伸手拿酒瓶时不经意的瞥了眼一旁的路邵恒,看着那烟缸里已经往出溢的烟蒂,他不由的出声提醒,“路邵恒,你的烟瘾越来越大了,该戒了,不然回到家里被你老爷子看到,又要挨一顿臭骂了。” “没有事儿。”路邵恒勾唇,丢下了手上快要燃到指尖的烟头。 话才那样说完,却又从烟盒里拿出一根,打火机一甩一收的又点燃了。 司徒慎拧了眉,察觉到好友似乎不同往日的异常,扯唇问,“邵恒,你是不是有心事?” “没。”路邵恒吐出个烟圈,像是刚刚没事人一样,只是眼神没有了焦点。 静默了一会儿,忽然模棱两可的问,“司徒,当时你答应分开时是怎么想的?” 司徒慎听后,送到薄唇边的酒杯顿在了那。 当时是怎么样想的? 听到她亲口说将孩子打掉,他很气很怒,也确实很冲动。可想着她竟然那样坚决的想要离婚,当初为了孩子那样坚决的想要嫁给他,到现在为了和他离婚那样坚决的打掉了孩子,她是多么想要解脱啊。 所以气和怒是一方面,更多的冲动是那就放手成全她。 刚刚顿住的酒杯重新送到了薄唇边,剩下的小半杯一饮而尽,没有火辣辣的燃烧感,只觉得泛出了一股苦涩味。 那层苦涩剥开,都是深深的后悔…… * 傍晚。 从北郊赶回来,商务车没有直接回公司或者家,而是朝着一家医院方向行驶。 没有让司机停进院里,只是让不用熄火的暂停路边,司徒慎直接朝着医院里面走,一路从电梯里出来,病房门口等待着的主任医生便急匆匆的上前。 “司徒先生,您可来了!”见到他,主任医生明显松了口气。 “嗯。”他淡淡的应了句,蹙眉瞥向里面的病房。 “病人从您送进来到现在一直都不出院,动不动就大哭大闹,非说要见您,而且还总用跳楼来威胁我们一定要联系到您!司徒先生,您也知道,如果真出什么事情那对医院的影响……”主任医生为难的说着。 “嗯,我知道了。”司徒慎闻言,点了点头。 跟着主任医生推开的病房门,走了进去,俊容上一丝表情都无。 才刚踏入,里面就传来东西砸到地上的声音,还有一道凄厉的女音,“我不管,别给我打什么镇定剂!走开,别靠近我,离我远一点!” 第220章,我爱你甚至可以去死 病床边围着的至少有两名护士,都摊着手无措在那。 听到脚步声,季雨桐看过来时眼里瞬间一亮,不敢置信着,“慎……?” 司徒慎也没有应,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双手抄着裤子口袋,表情不喜不怒。 “慎?真的是你吗?我没有看错吧,你还是来了……呜,我还以为你再也不会来了,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的……”季雨桐的眼泪一秒就喷涌出来。 司徒慎漠着眉眼,表情略微有些变,但只是不耐。 从他把季雨桐送到这里后,后续他不会再管,只是吩咐了医院在她恢复后出院就可以。过程里,她一直有给他打电话,他一次也没有接,后来嫌烦就直接拉入了黑名单。他也是不知道她一直没有出院,还是今天医院这边给他打了电话,他才知晓。 “李主任,给她办理出院手续。”司徒慎目光转向主任医生。 “可病人她……”主任医生闻言,面露担心着,早在病人恢复时他们当然就有安排出院,可就是因为病人哭死苦活的闹着不出院,才会演变成今天这样。 司徒慎懂对方的意思,打断他的话,直接扯唇吩咐着,“如果她不走再闹的话,那就直接让保安请她走,后果我来承担。” “慎,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你把我丢在这里不闻不问不说,现在还要让他们赶我出去!”季雨桐泪流满脸,哭着伸手指着他控诉。 “若不是你给医院添了麻烦,这一趟我都不会来。”司徒慎不为所动,冷淡的语气,随即对着主任医师继续,“就按照我说的处理就可以了。” 说完,便没有多浪费时间的转身要走出病房。 伸手季雨桐见状,从病床上一跃而起,虽还流着泪,可声音已经尖锐了,“你怎么可以这么绝情!我确实是做错了,可你也不能这么绝情啊……我不仅是流掉了孩子,也失去了子宫,以后都做不了母亲了,这一切都是因为秦苏啊……” “季雨桐。”司徒慎蓦地转回身来。 “慎……”季雨桐被吓的一愣,因为他从来都没有这样连名带姓的称呼自己,还是这样冷这样寒的语调。 “这里没有被你收买的医生,你为什么会失去子宫自己最清楚。”司徒慎薄眯了黑眸,冰冷密布眉梢,一个字一个字的像是甩在她脸上,“要不是你以前流产过那么多次,怎么可能会有今天的结果?” 闻言,季雨桐没有血色的呆在那。 “好自为之。”司徒慎末了丢下这样一句,大步离开。 身后有传来重物跌落的声音,还有夹杂着一些哭腔和劝声,他像是没有听见一样,冷漠的连个眼神都吝啬。 从电梯里出来,他很快穿过了医院的大厅走出来,商务车还在路边停着等待,这就是他为什么没让司机熄火的原因,根本不会浪费太多的时间在这里。 只是他才从医院大门走出来快到路边时,身后却传来了一阵疾快的脚步声,然后便是一阵凄厉的女音。 “慎……” 司徒慎蹙眉,看着季雨桐还穿着那身病号服,披头散发丝毫没有往日模样的冲过来。 他冷冷的收回视线,想要不去理会,她却来了蛮力的扑上来抱住了他的胳膊紧紧的不撒手,泪眼朦胧的,“慎,我知道我做错了,我不求别的,你原谅我好不好……” “放手。”司徒慎眉头褶皱更深。 “不,我不放,我一放你就该走了!慎,对不起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我求求你,原谅我……”季雨桐却抱的更紧,身子几乎快半跪在那了。 这里是医院的大门口,来来往往的车辆多行人也多,投过来的目光当然也就会多,可不知情的都会以为是一场爱情纠|缠的戏码,女人正泪眼婆娑的要求男人的原谅。 “你先起来!”司徒慎咬牙,想要先将她弄起来。 “慎,我真的知道我做错了,可我发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因为爱你!我有看到报纸了,知道你和秦苏离婚了,我……”季雨桐豁出去了,好不容易能见到他,绝对不能轻易放过这个机会。 听到她后面的话,司徒慎眉眼瞬间沉了,冷凝明确的吐字,“季雨桐,你必须清楚一点,我和秦苏离婚,和你一丁点关系都没有!” 一点耐心都没有,他也不管周围人怎么看了,用了狠劲的将她甩到一旁。 季雨桐踉跄的站起来,顾不上狼狈和难堪,尖声着,“慎,我爱你,我是真的爱你啊!你不原谅我的话,我就去死,我也可以证明给你看,我爱你甚至可以去死!” “那是你的事。”闻言,司徒慎事不关己。 季雨桐双手紧紧攥着,看了他犹豫了半天,心里一横,抱着最后一搏的决心咬牙的朝着路中央冲过去。 因为是在医院门口,两边虽没有减速带可都近距离的有斑马线,所以行驶过来的车子都会多少减速,但这样一个人忽然冲出来,还是引起了骚乱,喇叭声尖锐一片。 一辆车就这样紧急的刹住了,惊魂未定的司机从窗户探头出来,忍不住破口大骂:“想起找别的方式死,别在这里连累我!” 而被司机训骂的季雨桐却只是视线呆滞着,不敢置信的看着站在那里无动于衷的男人。 “慎……你竟然这么狠……”她喃喃着,依旧无法相信,他竟连伸手伸手拉她一下都不愿意,竟然真的就这样不管,像是陌生人一样冷漠。 司徒慎薄唇扯动,声音萧冷,“我再跟你说最后一句,你是死是活跟我无关。” 收回目光,他便抬腿朝着路边停着的商务车走,听到后面传来像是电影里女鬼一样的凄厉嗓音。 “司徒慎!” 季雨桐脸白却又两眼通红,大白天却让人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她死盯着那连顿一下都没有的身影,疯癫了般的憎恨道,“你这样对我你会后悔的,你绝对会后悔的,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 第221章,这些和我没关系 司徒慎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话一样,径直的走到商务车边,拉开后面的车门就坐了进去。 “开车。”他平常的吩咐。 司机却似乎在晃神,半秒才忙重新发动着引擎,“是,慎总!” “怎么了,你刚刚看什么呢?”司徒慎随口问着。 “啊,没什么!只是那会看到秦总路过。”司机忙恭敬的回着。 “秦苏?”司徒慎一愣。 “对啊!”司机对着后车镜里的他点了点头。 “什么时候。”他坐直了身子,蹙眉忙问。 “就是那会儿那位小姐从医院跑出来抱你胳膊的时候,秦总也是开车过去,我们也只是打个照面点头示意了下,都没说上话呢!”司机其实也是观察他的脸色的,毕竟夫妻俩离婚在全公司上下已经不是秘密的事,见他没有不悦,又忍不住啰嗦了两句,“我刚发愣啊,也是因为有挺长时间没看见秦总了,她向来对我们这些司机很好!” 司徒慎黑眸有些没焦点的听着司机的话,抿着薄唇若有所思。 * 夜,天幕深蓝。 秦苏靠坐在床头,一旁的小家伙已经张着小嘴呼呼的睡着了,她还保持着那个姿势,手里捧着的故事书也没有放下,反而继续翻阅着看。 故事书上面每页都配着图,她看着,眼前却总浮现出白天的一幕。 她其实也是在附近和好友路惜珺吃东西,开车路过时一旁的好友眼尖的脱口而出了句,虽忙收了声,但也还是引起了她的注意,凝了视线也看了过去。 其实还好,没有多大的情绪影响,只是忍不住想起而已。 将故事书合上,秦苏往下滑着身子,也顺势躺了下去,正准备闭上眼睛时,放在chuang头柜上的手机震动了起来,很短,是短消息的提示。 她伸手拿了过来,将内容划开浏览。 你出来一下。 内容简短,和之前他曾发给她的信息内容一样。 秦苏没有回,只是将手机又放了回去,过了大概十多分钟,她都昏沉着快要睡着时,手机忽然再次震动了起来,不像是刚刚的短暂,而是有节奏的持续着,是有电话的进入。 拿过来握在手里了半响,以为不会接那边就会不打了,可没想到一直持续进来了三遍,她只好接了起来。 “喂?”放在耳边,刻意压低了些声音。 “你睡了?”司徒慎见状,不禁问。 “被你吵醒了。”秦苏有些没好气的回。 那边听后一点愧疚的意思都没有,还在那说着,“既然吵醒了,那……我就在外面,你出来下?” “太晚了,我也已经躺下了。”她皱眉,没有答应。 “我有事想跟你说。”司徒慎低沉着声音说。 单手轻放在方向盘上,黑眸侧的睨着一旁的秦宅,心中是有些上下起伏的。 司机对他说和季雨桐纠|缠时被她看到,他第一个冒出来的念头就是怕她误会,可随即,有隐隐的有一种期盼。若是她这件事不高兴或者什么,那么就还说明着她心里有自己。 所以这两种背道而驰的感觉,一直在他的心里横冲直撞着。 “那就哪天再说。”电话那边她淡淡的。 “不行,今天就跟你说!”司徒慎想到没离婚前,有多少次他想跟她解释一些事情时被错过了机会,之后又都发生了什么,所以他不想耽搁。 闻言,秦苏只好说,“有什么事,那就在电话里说吧。” 见她真不打算出来,司徒慎有些沮丧,默了半响也还是说,“今天我和雨桐……” “怎么了。”她还是淡淡的语气。 “你别误会,我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事情不是你所想所看到的那样,会出现那样的一幕完全是因为她威胁了医院那边,所以我才会去。她今天跟我寻死觅活的,可我也没有管她!你千万别误会,我跟她一点可能都不会有!”他有些急,也有些笨拙的解释着,希望能把自己的坚定表达出来。 “司徒慎。”她听后,却很平静的叫他。 “嗯?”司徒慎低声的应,因为忐忑握着方向盘的手紧紧的。 “你不用跟我解释,这些和我没关系。”电话那边,秦苏在轻淡的说着。 “……”他滞住呼吸。 “无论你跟季雨桐在一起也好,或者没有跟她跟别人在一起也罢,那些都是你的事情,跟我没有任何关系的。你也不用像是这样跟我说,跟我解释的。”她仍在继续说,没有高兴也没有恼怒,语速很慢的像是在跟他讲道理一样。 “你是说,我多此一举了?”喉结滚动,他声音有些僵的问。 “可不是呢。”秦苏似乎是笑了,然后又说了句,“时间不早了,我要睡了,晚安。” 线路被那边切断,司徒慎将黑了屏幕的手机丢在一边,保持了半天的坐姿都有些僵硬。 不知过了多久,他重新发动着车子,感觉那引擎声都是对自己的嘲笑。 * 又是夜,月朗星稀。 银色的GLS350在行驶到秦宅后转了个方向调头,然后最终停稳。 秦苏低头解着身上的安全带,边向着一旁的驾驶位上的人道谢着,“江南,今天谢谢你了啊。” 虽然她在离婚后选择了退出公司,不再经营生意上的事,不打算让自己像以前那样劳累,可总归也不能一直闲着没事做,所以想接手家幼稚园来经营,同时为了儿子,也觉得这件事做起来不那么困难。 她只是有这样的想法,易江南知道后就已经帮他联系了几家,今天俩人逐个拜访了一个下午,哪怕她是请他吃了晚饭,可还是要感激他的。 “我觉得最后那家不错,园长也是熟识,地点和师资都很好。”易江南看着她,笑着说。 “嗯,我会再考虑考虑。”秦苏笑着点头,同意他的话。 “行的,反正离小朋友们开学还早,可以有大把时间选。” 秦苏解开了安全带,伸手摸到了车锁,想要跟他道别时,被他叫住。 “秦苏。”易江南喊着她。 “嗯?”她坐回了身子,不解的看着他。 第222章,你心疼他? “我有个东西,想给你。”易江南说着,侧身向后伸长了手臂,拿过了一个盒子到手里,然后朝着她递了过去。 “什么东西?”秦苏接过来,不明所以。 见他不说话只是微笑,她便直接将盒子拆开来,等着将里面的东西捧出来时,略微惊讶。 “这是……”她有些呆的看着静坐在盒子里的陶艺品,似曾相识。 “其实早就想给你了,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看那个陶艺展么?我见你就一直盯着这个丑娃娃看,后期我就找那个主人买下来了,我跟说了半天好话才说服那主人的。”易江南看着她的表情,笑着开始解释。 咽了咽唾沫,秦苏心头有些暖。 随着他的提醒,和面前陶艺品的眼熟,她已经想起来了,那个有着孤芳自赏韵味的丑娃娃。 这件陶艺品她确实很喜欢,当时在看完陶艺展后也私下托人找了举办的主人,想买下它来收藏,却没有被答应。想必现下他能买到手里一定是花费了不少功夫。最重要的是,她甚至都没有提,他却细心的留意到,还做到如此…… 吃惊和暖意之余,随之而来的是一缕复杂浮上来。 “江南……”她再度咽了下唾沫,酝酿着。 “喜欢吗?应该是喜欢的吧。”易江南自问自答着,笑的越发温润。 秦苏将陶艺品的盒子重新盖上,她稍稍转了些坐姿好眼神直面能对上他的,吸了口气,她脸上的表情跟着认真了些。 她不傻,更不会感觉不到,若说她离婚前可以不用考虑这些,但现在易江南所做的一切,已经敲响了心头的警钟,她早已经过了那种被男人追捧会虚荣的年纪。 清了下嗓子,她开口,“江南,有些事情我觉得好像该和你说……” 她的话没有说完,因为一向温润的易江南忽然栖身过来,双手握住了她的肩膀。 她看到那双镜片后面的的温润眼睛,此时裹着一种不熟悉的炽。 秦苏不由的一惊。 须臾之间,根本来不及躲避,甚至来不及发出声音,他那么快的贴了过来。 只是吻上的并不是她的唇,而是额。 蜻蜓点水般的,一下而过。 “江南!”秦苏嘴唇紧抿,不禁恼了。 “对不起秦苏,我……”易江南见她恼了,后面的情不自禁没敢说出口。 刚刚确实是凭着一股子的冲动,可这会儿既然已经做了也不会退缩,干脆咬牙,“秦总,以前你和慎总没有离婚的时候,我不敢揣着什么心思,即便有也只埋在心里,绝对不给你添麻烦。只是现在,你……” “嚯”的一下,眼前一阵刺眼的白光。 被迫止住话的易江南和皱眉的秦苏都朝着白光看了过去,不知何时驶来的一辆车子正面对面停在那,此时车大灯通亮的直晃晃的支了过来。 秦苏还没等看清楚那辆黑色的车子是不是卡宴时,一旁驾驶席的车门忽然被打开,男人探头进来,猛力的将坐在那里的易江南给拎了出去。 “喂!”她不由的大惊失色,忙跟着打开车门下去。 那边男人已经将易江南给抵在了车身上,握紧的拳头毫不客气的挥过去,力道很大,连后者鼻梁上的眼睛都给揍飞了开来。 “司徒慎!”秦苏绕过车身快步跑过去。 “谁准你碰她的!”司徒慎黑着一张脸,山雨欲来势。 易江南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解开了安全带从车里拎了出来,一拳头上来晃神了半天,此时痛感传来,虽没有敌过他的力量,可哪怕向来温润惯了的,也不由的伸手回抓他的衣领。 “谁准你碰她的!”司徒慎再度扬起手,声音沉到不行。 他本来还是惦记着和季雨桐的事,怀着忐忑的心情继续来找她,可没想到车子开进这条私路时,就远远看到了易江南的车子停在这里,心下嫉妒。 可等他驶近了以后,发现车子里有人,而且是那样的画面,简直没有了理智。 哪怕已经接受了离婚的事实,可总是有一种偏执的占有yu,或者就像是理所当然的,她只是属于自己的,能碰她的也只能是自己。 “够了,不要打了,你疯了!”秦苏上前抓住他落下的手腕,怒声。 “你心疼他?”司徒慎黑眸狰狞的瞥向她。 “放开他,小孩子吗!”秦苏皱着眉,懒得回答他的话,将两人分开。 被迫放开手的司徒慎往一旁退了半步,看着她正关心着询问易江南的伤势,目光抑不住狠了,“我不是说过他不可以?你不也说和他只是朋友,朋友的话你能让他亲你?还是说,你其实早就想跟他在一起了?” 若说之前他对俩人在一起还能忍住,可今天看到她竟然允许对方亲了她,不光是嫉妒,更重要的是害怕,害怕她若是接受了易江南…… “和你没关系。”秦苏抿唇着,将地上的眼镜捡起来,伸手扶过易江南,“先到家里吧,我给你擦些药。” 眼看着她满眼关切的对着别的男人,连眉尖的皱起都是为了别人,司徒慎心中妒火大燃,控制不住得口不择言的质问,“你说你狠,你下得去手。不惜打掉孩子的想要跟我离婚,不会也是有想跟他在一起的原因吧?” 秦苏闻言,猛地看向他,眼角都在细微的抖。 其实如果细细的听,就能听出他声音里那份不易察觉的慌和惧。 司徒慎紧紧凝着她,此时此刻更期待的是她的否认,这样能让他那颗悬着的心放下。 “随你怎么想。”别过眼,她清冷的回。 再一次,司徒慎看着她和别的男人一起在视线里,并肩的消失。 * 城西的施工现场。 和往常一样,楼边对着的水泥方子的材料摞的老高,升降机起起伏伏的,工人们都在忙碌着。 这个秦苏还在公司时接受的合作案,现在是真的已经到了尾声,再有三四天左右就能竣工,到时这桩合作案才算是圆满的结束。 不像是之前,现在到了尾声,总得过来亲自,司徒慎戴着安全帽背着手站在那里,黑眸扫着大楼忙碌的工人们,耳边听着监工在报告着。 “易总来了!”看到走来的人,监工们忙喊。 第223章,她没有打掉孩子 司徒慎闻言,背着手半转过了身子,看到已经到了面前的易江南。 虽已经过了两天,可易江南脸上的伤还很明显的挂在上面,一看就知道下手有多重。 “我可不会道歉。”司徒慎别过眼,有些冷的说。 两人现在还处于合作的关系,不可能一句话不说,而那样的画面还那样清晰,他只要一想起来,还觉得妒火大盛。 “还需要三四天左右,到时交工我会让秘书通知你。”说完这一句,司徒慎解开头上的安全帽,便越过他朝着施工地出口的方向走。 易江南看着他的背影,似乎没有记恨,温润的俊容上有着复杂的神色。 双手握着,易江南清楚的感觉到,自己内心此刻因为某件事的纠结。 要告诉他还是不要告诉他…… 本来也就是跟自己无关的事,而且后者的选择对于自己来说更有好处。 “慎总。”易江南却还是开了口。 司徒慎停下脚步,没有温度的转身看向他,等待着下文。 “你冤枉秦苏了。”易江南继续说着。 “怎么,你现在是想要表现出,你作为男人的那种挺身而出么,好显得你们俩的情不自禁?我还真不知道,易总是这样虚伪的人。”闻言,司徒慎眉梢都是冷冷的寒意,黑眸瞳孔缩着。 易江南皱了皱眉,顿了半响,才缓缓的说,“我是说孩子的事。” “孩子的事?”司徒慎拧眉。 “嗯,孩子的事。”易江南没有温润的笑,只是点了点头。 见状,司徒慎心里蓦地一突。 有什么东西渐渐清晰,他声音紧了,“什么意思?” “秦苏她……”易江南皱眉,似乎还是犹豫了下,最终才说,“她没有打掉孩子。” “……”司徒慎石化。 就像是当初她向自己提出离婚时一样,这样的话让他一时间消化不掉。 可明明,是她亲口说的…… 那样决绝和平静的眉眼还在,那么笃定的…… “你说,她……没有打掉孩子?”黑眸里焦距有些散的对上易江南的,司徒慎紧着声音问。 “那天是我送她去的医院,一直陪着她,看着她是承受着怎样的痛苦被送进了手术室。”易江南缓缓的说着,想到那天在文化公园将她送到医院的场景,还心有余悸。 看着面前男人茫然失措的俊容,易江南继续,“你不应该再去问她。XX医院,不信的话你可以去问一问,看看你在抱着别的女人离开丢下她一个人时,她都经历过什么。” 话音才落,男人的身影就已经疾步离开。 易江南在他离开后,摘下了鼻梁上的眼睛,伸手按揉在了眉心之间。 为何要告诉司徒慎? 若说以前总是持有着那份遗憾,那么现如今正是让他觉得老天不薄的时候,他的满满心意,再也不用藏在不见光的角落里,可以正大光明的表达出来。 连卑鄙都算不上,这件事本就跟他没有关系,他告诉与不告诉,都没有任何不妥,不会有任何良心上的谴责。 可还是不忍,还是心疼。 尤其是那晚她在给他擦药时,那眼底拼命抑制的痛。 所以哪怕是心里有多少个声音在叫嚣着不应该,多少个困兽在纠结挣扎,还是选择帮她解释清楚。 将眼睛重新架在了鼻梁上,易江南嘴角的一声苦笑,缓缓散开。 * XX医院。 找到专门科室,被告知病人特意交代要隐藏资料,司徒慎亲自去找上了院长,托上了关系,终于是在一堆的住院病历中找到了想要的。 “输卵管妊娠破裂……”司徒慎捏着手里的纸张,上面黑色的字体变得虚晃起来。 妇科主任见状,不由的出声解释,“对,就是所谓的宫外孕。病人送进来时就已经情况不妙了,已经造成腹腔内的大出血,非常的危险!说的夸张一点,如果再晚那么一会儿,别说宫外孕孩子根本不可能留住,就说大人都可能会有生命危险啊!当天是我主刀,一侧输卵管不得不切除,所以我记得清清楚楚!” 大出血,生命危险,输卵管切除…… 这些词像是一把把刀,医生每说一个,就狠狠插上心头一把。 怪不得,她对于这个孩子说的最多的就是:它不该来…… 为什么当时他没有去细细的想,她说这话时的无奈和无力背后,隐藏着怎样的真实情绪。 还有她那几天忽然说出差,回来的那个早晨,看起来是那样孱弱,眉心中的灰白和指尖的凉度,他怎么可以因为她一句没事就以为没事了呢。 此时都站在护士站边上,司徒慎将手垂在了圆台上面,掌心已经出了汗,扣在下面的病历上,已经慢慢渗出了水印字。 妇科主任见他是由院长带着过来的,所以也不敢怠慢,知道他是来探寻这件事的,不禁继续回忆着当天的情况,“不过病人很坚强,当时送进来急诊时就昏过去两次,可后来还是自己在手术同意书上签的字。当时陪同她一块的那个男人,好像还问要不要联系家人还是什么的,她都说不需要……” 妇科主任还在说什么,司徒慎已经听不见了,不停重复在耳边的只有那三个字。 不需要…… 先前插上来的刀子,全部都“噗噗噗”的末至刀柄,一下子血流成河。 司徒慎甚至能想象到那样的画面,就像是那次她急性阑尾炎被送进医院时,临被推进手术室时,她也是那样跟他说着你回去吧。 他一直知道她是坚强的,甚至是无坚不摧的,病痛还是别的事情,都不能将她打倒。可那三个字,却是需要心里有怎么样的悲凉和殇痛才会说出来。 看着病历上的日期,都不需要他去细推敲,就能忆起是哪一天。 文化公园里,摩天轮下,她在听到季雨桐对她诉说了当年的求婚过程,到看着他抱着季雨桐离开,再到她被送到医院里,整个过程里,他始终在别的女人身边。 偏偏,他不在她身边。 第224章,痛不欲生 易江南的那一句“看看你在抱着别的女人离开丢下她一个人时,她都经历过什么”,简直让他仿佛掉入了冰窖里,只有寒意冻上了心底。 好似每次都是,岳父查出病症和最终离世时,他也都没有第一时间的陪在她身边,就连这样命悬一线的时刻,他别说没有陪在他身边,连知道的都是这样的晚。 这六年的婚姻,她细微温雅,经营家庭。他由着心底那份不甘心,冷眼相看漠然相对,多少次她都能那样云淡风轻的笑过,转身继续抚养儿子,对待公婆长辈孝顺备至,对他的包容和照顾也是无微不至。 她的耐心她的坚守她的委曲求全…… 她为他都做了些什么? 他对她又都做了些什么? 脚下有些不稳,司徒慎觉得眼睛里都是刀刺的痛。 “慎总,你怎么了……没事吧?”院长不知来龙去脉,也没摸清出是怎么回事,只是受他所托过来查一下,此时看到他的模样不禁惊讶的问。 “没事。”司徒慎回的很快,声音却哑的不行。 “慎总,光看病历就可以了吗?需不需要我让他们找一下当天的监控录像?”院长不明所以,看了眼他掌心下按着都有些发湿的病历,询问着。 “不,不用了。”司徒慎摆手,将病历推了回去。 收回手后,黑眸里的焦距对了半天也没办法对上,干脆作罢。 他只能对着院长哑着嗓子,“院长,今天的事谢谢了,改天……改天再谢您。” “好好,再有什么事就直接给我打电话。”院长见他神色异常,本想询问,可他说完就已经拖着步伐走了。 此时是夕阳无限好的时候,院长看着那抹背影,却觉得像是走进了失魂落魄的黑暗。 等待着的电梯到了,司徒慎走了进去,里面空无一人。 当电梯门缓缓合上阻绝了外面的一切,他双手抱着脑袋慢慢蹲了下来。 整个地面似乎都在晃,他埋着头,另一手紧紧按在电梯的内|壁上,却还是阻止不了那种晕眩感。 电梯里有着灯光,他侧眼朝着上面看过去,映着他的那一双黑眸。 脉脉眸光,不悲不喜。 似曾相识的目光,不久之前,他在那双眼尾微微上挑的眼睛里看到过。 到如今,他终于体会了她的心境。 绝望…… * 窗户半敞,夜风透过纱窗吹进来。 推开客卧的门,秦苏看着傍晚时就过来的好友路惜珺,此时已经洗过澡的躺在了床上,正巴巴的看着天花板,不知样式还是什么的,很是认真。 “小珺?”她将门回手关上,边往里走边喊。 路惜珺愣了下,才转了头看向她,微微的笑了起来。 和她长相稍有不同,路惜珺也属于美女,却是圆脸圆眼睛,一颦一笑时,那双眼睛都会滴溜圆。 将盖着的薄被掀了开来,路惜珺大肆肆的,“快来,你今晚是要陪我睡觉么?” “可不,我让舟舟自己睡了。”秦苏挑眉,顺势也躺了进来。 “哎,有个宝贝儿子真挺好啊!”路惜珺特别感慨的叹着。 “那你也赶快结婚生一个!”秦苏低笑,看向好友的侧脸,又不由的凝了神色,关心的开口,“小珺,你没事吧?” 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好友突然跑来,一进门就抱住了她不说话,良久后松开时又眉开眼笑了。可晚饭的时候,好友默不作声的连吃了三碗饭,她见状太过异常,因为向来路惜珺不像是她,情绪都很外露,都是哭过释放了就好了,可现在却隐忍着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正好堂弟秦屿没在家,她担心的留下好友一块住。 “没事啊。”路惜珺侧过脸来,眨眼。 “是不是和你的那个……叫什么来着。”秦苏想了半天,没有想起来名字,只记得那张憨厚的脸,干脆直接问,“就是你的男友,吵架了?” “他啊,脾气好着呢,我都没看他急过。”路惜珺闻言,笑了起来。 “小珺,你喜欢他么?”她顿了顿,刻意没有提到爱,而是喜欢。 “不反感。”路惜珺似乎是认真想了下,给出条结论,然后又长舒了口气,“你不是也说过,找个对自己好的就行了,安稳过日子。我现在啊,真是太需要安稳了!” 秦苏皱眉,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苏苏,我现在只想一件事,就是快点和他结婚!”路惜珺看着她,眼神里都是迎合着自己的话而透露出来的坚定。 “你快成了恨嫁族了!”秦苏忍不住白了好友一眼。 “那你呢,你不打算再嫁人了啊,难道一直当寡妇啊!”路惜珺不满的回嘴。 秦苏一听,怒了,抓着好友的胳膊猛抓猛掐,“路惜珺,你就不能说的好听一点!寡妇大多数都是形容死了丈夫的女人吧!再说就算是那样,现在是21世纪了,应该成为离婚女人好嘛!” “干嘛这么激动,开个玩笑嘛!”路惜珺被蹂躏的直呼,闹了一会儿后,还是交心的询问了,“说真的苏苏,你有没有考虑过?” “我也才离婚没多久。”秦苏真不愿意讨论这个话题。 “也一个多月了吧,其实我觉得易江南不错,关键是他对你……喂,你不会是嫌弃人家离过婚吧,那怕什么的,又没有孩子,更重要的是,我看他真心喜欢舟舟!”路惜珺因为见过易江南,觉得对方气质很温润,加上对她们母子好,所以忍不住替他拉票。 “我也是离了婚的好吧,哪里还会嫌弃人家。”秦苏听着好友的话,不禁解释着。随即想了想,又很中肯的评价,“江南是挺不错。” 连好友见面不过一两次,都能看出易江南对自己的心意了,再加上那天在车里被他亲吻了额头,警钟大响的她,本来是想跟他说清楚的,可那天突然出现的司徒慎打乱了一切。看来,应该找个时间要说清楚的。 易江南的条件确实是数一数二的好,皮囊好条件好,更重要的是对她和对儿子都好。 第225章,待了一整夜 现在已经不再年轻,考虑的层面也多,若没有可能不可以浪费别人的心意,给了哪怕一丝的希望,耽搁的是别人的宝贵时间。 “那你还在犹豫什么啊!虽说你现在才离婚心境还适应不过来,但也可以适当的给他一些机会,慢慢发展啊!”路惜珺不懂她心里的想法,不解的追问。 秦苏咽了口唾沫,抬眼看着好友,低缓着的,“小珺,会犹豫就是不对了。” 路惜珺闻言,表情呆了一下,随即沉默了下来,回味着她的话不知想着什么。 密友间交谈后都默契的沉默了下来,谁也没有打扰,最后两人异口同声的逸出一丝低叹声。 “得,想那么多干嘛!睡觉!”路惜珺拽着枕头,一个翻身。 因为夏天穿的睡裙单薄,肌肤露出来的也多,好友这一翻身后面的大片肌肤都对着她,秦苏看到上面一朵朵绽开的红痕,不禁暧昧的戳,“不是吧,这么激烈,你那男朋友看起来不像啊!” 这都没个好地,一看就是怎样的战况才留下的,没想到看起来挺憨厚的人,那事上面也有狂野的一面呐。 “不是他。”背对着她的路惜珺却低声句。 “啊?”秦苏诧了下,随即一激灵,本来只是开个玩笑,想到好友过来时那个无声无息的拥抱,担心了起来,“小珺,你不是遭遇到什么事了吧?” “我的天,你的想象力太丰富了,赶紧睡吧,困死了!”路惜珺夸张的叫,向后用手肘撞着她说着。 秦苏皱着眉,看着背对着自己的好友,知道她没有睡着,呼吸都没有变细。 无声的叹了口气,她也朝着另一边侧过了身子,伸手关了灯。 可能也就是这样安静的夜里,窗外响起的汽车引擎声,那么细微她还是隐约感觉了到。 虽然是私路,但是也时常会有车子经过,她没有太在意,直到放在枕侧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有短消息的提示,证实了她的猜想。 信息内容还是和之前的一样,简洁的没有多交代什么事,只是让她出去。 也和之前一样,她没有回之后,有电话跟着进入,只是不同的是,她没回信息也没有接电话,将手机静音的丢在了地毯上,任由它自生自灭。 对于那天晚上他在撞到易江南亲吻她的事,她当时就没解释,也没必要解释,而且对于他对易江南所做的举动,也真的是觉得荒唐。 手机还在持续的一遍遍响,直到将电量全部消耗,自动关了机。 秦苏也在同一时间闭上了眼睛,慢慢入睡。 * 翌日,天晴晨朗。 不知道是不是被路惜珺沾染的,秦苏一觉也睡的很晚,醒来时外面晨光透进来一大片。 小家伙似乎也是刚睁开眼睛不久,穿着小裤衩就揉着眼睛跑过来,矫健的从床尾爬上来,扑到两人中间,比意识先苏醒的就是肚子,“妈妈,我饿了哟……” “好,妈妈马上起来洗漱,然后就准备弄早餐!”秦苏抱着儿子坐起来,活动着筋骨说。 小家伙见一旁的路惜珺打着哈欠坐起来,忙问,“小珺姨妈,你昨晚睡得好吗?” “当然好啦!”路惜珺将小家伙抱到自己身上来,使劲的贴着他的小脸。 睡过一觉的她,似乎没有昨晚来时的萎靡不振,像是一下子恢复了元气,神清气爽的。 “苏苏,昨天我拉着你聊睡的晚了,害的我们舟舟大宝贝一醒来都没有早餐吃,所以为了表现,我洗把脸去街口的早餐店给你们买来吧!”路惜珺对着已经下床的秦苏说着。 “也行。”秦苏听后,点了点头,倒是省事了一些。 这么决定以后,路惜珺就飞毛腿一样的冲到浴室里,快速洗了把脸的套了件衣服就跑了。 秦苏也就不着急了,让儿子自己回去换衣服洗漱,自己也到了浴室里面,接着凉水往脸上扑,等着将洗面奶的泡沫都冲干净,正拿着毛巾擦时,门口又传来了动静。 然后就看到,才刚刚跑出去不一会儿的路惜珺,又风风火火的跑了回来。 “怎么了?”她不解。 “那个……那个什么!”路惜珺跑的太快,嗓子有些被口水卡住。 “你不是出去买早餐了,怎么这么快就跑回来了,这点功夫,我看你连大门都没出去吧!”秦苏都快被她那股子风风火火的劲儿给绕进去了。 “还早餐!你才我刚才出门时看到什么了!”路惜珺上前,神情激动。 “什么啊?”她更加不解了,茫茫然的。 “司徒慎!”路惜珺一口大气出来。 “……”秦苏怔住,皱了眉。 “他的车子就停在门口,我看那样子……怎么像是待了一夜啊?”路惜珺伸手指着窗外,终于是将所看到的完整的告诉给她了。 闻言,秦苏看了好友半响,沉默着朝着窗边走过去。 将合着的窗帘伸手一并的拉开,从二楼的窗户望出去,果然看到了那辆黑色的卡宴。 一夜? 秦苏窗帘上没有收回的手,有些攥紧。 从房子里走出来,再穿过庭院,秦苏抱着肩膀看着停在那里的车子。 此时晨光在上面都晕出了光圈,驾驶席上坐着的人,双手交叠的搭在方向盘上,整个头也埋在上面,似乎是睡着了一样。 待她走到门口快要临近时,以为睡着的人却有了动静。 隔着车窗玻璃,只能辨别到他抬起俊容看向了她,然后直接打开车门走了下来,可似乎是坐的时间太久了,双脚有些发麻,他站定的时候下面有些略微摇晃。 司徒慎站在车边,那双黑眸里很是清醒,连一丁点的困顿之意都没有,似乎一整晚都没有睡过。 那晚在秦宅门口三人的撞面后,也就才两三日不见而已,可他好像一下子清瘦了许多,轮廓也比以前更深刻,尤其是那双黑眸里,弥缠着红红的血色,红得似乎要渗出血来。 而他正紧迫的看着她,连眨一下都没有,眼神像是被火淬蒸过一样。 第226章,前夫一边吻一边说对不起 那样的眼神深深的看着她,令秦苏觉得莫名的哀伤。 “你……”她有些怔,无法从他的那双黑眸里移开视线。 司徒慎上前,很近距离的在她面前站下,喉结滚动和薄唇扯动间,似乎是想要叫她的名字,可只发出了很哑的沙沙声,就像是那种老人垂死之际的悲鸣。 秦苏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却瞬间被他裹进了怀里。 “对不起……” 他忽然这样沙哑的说,语调几乎是哀伤到泣血。 秦苏不禁茫然,微微回神之际,他却忽然将她的头捞出来,找到嘴唇直接吻了上来。 她没有挣扎,或者说忘记了挣扎。 因为她感觉到了他的薄唇在颤抖,健硕的身躯也在颤抖。 尤其是,从他整个身体|里散发出来的那股哀…… 他在痛。 * 晨光已经退却,换上了愈渐明媚的骄阳。 厨房的流理台边上,秦苏站在水池边,最后一个盛过豆浆的瓷碗已经被清洗干净,水流却还哗哗的往下流,不知想些什么一样,眉头轻轻皱着。 哪怕婚姻是不幸的,可毕竟在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她多少是了解他的,是从未看过那样的他,所以不禁诧。 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从头至尾,他只说了艰难的那么一句。 对不起。 这三个字她曾经听过,当时秦父离世时他也曾对她说过,却远不如刚刚来的要震撼,因为那咬字和那语气。 而且那个吻,和以往的哪一次都不一样,舌并没有探进来,连唇瓣的斯磨都是因为颤抖。 带着那么多情绪的吻,被院子里传来的声响打断,是好友路惜珺正挪动着小碎步要继续去买早餐,不小心打断两人后,便谄笑了两声一溜烟的跑开了。 这一个空当,秦苏也是才是如梦初醒,猛的伸手推开了他。 司徒慎也没有蹙眉,也没有不高兴之类的情绪,更没有伸手将她拉回来,还有些颤的薄唇似是发不出声音,只是用那样的红的快要渗出血的黑眸深深的盯着她。 “发生……什么事了?” 他这个样子,令她有些心跟着一块紧,想到什么可能担忧的追问,“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我是说……你家里?” 见他沉默的摇头,秦苏才松了口气。 之后他接了个电话,似乎是江北那边很急着需要他处理的事情,直到离去,他看她的眼神还没有一丝的改变,还是那样红那样深,透着股无形的哀,似乎要将她装进去一样。 “苏苏,干嘛呢!浪费水啊!”刚换完崭新桌布的路惜珺走进来,上前关上了水龙头。 秦苏这才拉回思绪,看了好友一眼,将手里的瓷碗放到了淋水架上。 “那会儿……”路惜珺想到早上被自己打断的那画面,小小心虚了下,“司徒慎是搞什么飞机啊!什么意思啊,离婚了还跑来纠|缠不清!” 闻言,秦苏眉头再度皱起来。 她也不懂他在搞什么飞机,之前还好,可今早他的神情太不正常了。 “苏苏,你和他会不会还有可能……”路惜珺犹豫了一小会,朝着厨房外看了看,刻意压低了一些声音的问着。 秦苏顺着好友的目光也朝着厨房外的餐厅看过去,吃过早餐的小家伙还没有离开,正坐在餐椅上,双手捧着白水杯,喝了一大口后两颊鼓鼓的,正在乖乖的饭后漱口。 她收回视线,甩了甩手上的水珠,轻声着回,“如果有的话,就走不到离婚这一步了。” 这六年的婚姻,她一直都像是为了变成人的小美人鱼,疼却幸福着。 可到最后已经麻木感觉不到疼,心死。 就像是花期,终有时。 * 周末,天晴云朗。 幼稚园放假的关系,小家伙根本不用考虑周六周日休息的时间,可自从上次游泳过后,他近来就总是询问今天周几呀,或者还有几天到星期天的问题。 因为小家伙和自己的爸爸约定了,周末时还要一起去游泳。 秦苏离婚协议里有写明,也跟他说过,有对儿子的探视权,所以也不会阻挡父子俩的见面。 帮儿子将泳衣和毛巾浴巾都有装好在小书包里以后,她牵着小家伙的手,站在秦宅门口等着那辆黑色卡宴的到来,想到前天早上他那样的神色,她心口不自觉的发紧,尤其是昨天晚上临睡时,她拉窗帘一个不经意间,发现了停在那里的车子。 “爸爸来啦!” 黑色的卡宴拐进私路时,小家伙第一时间眼尖的发现。 秦苏闻声望过去,果然看到坐在驾驶席上的司徒慎正缓缓的将车子行驶过来,然后停稳在母子俩面前。 从他打开车门到下车,她一直凝着他的俊容。 第一眼还是觉得很清瘦,眼底还有着浮青,可情绪和神色已不像是前天早上那样异常,可那双黑眸里的眸色如墨,还是更深暗一些,像是极力压抑着什么。 “爸爸——”小家伙两手抓着身前小书包的肩带,直接扑过去。 司徒慎俯身将儿子抱了起来,黑眸却只凝向她。 “你……没什么事吧?”秦苏见状,犹豫着问。 因为总觉得他周身散发出来的东西还是那样令人莫名哀伤,她总是忍不住觉得会不会发生了什么事。 “没事。”司徒慎薄唇扯动,声音也不那么哑了。 他凝着她,其实应该是有千言万语要说的,可就像是他从医院出来后来到秦宅,不合眼的一|夜,再到第二天早上终于见到了她,能说的也只有一句对不起。 多么苍白无力的三个字。 再多的对不起,也不能让时间重来,不能将发生过的事情全部泯灭。 就像是她曾经说过的,不是所有的事情道歉就有用了,她身上没有那种开关,可以在他伤害以后按一下,她就会马上开心,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所以不再需要说,只需要做。 他欠下的,当然是他自己要一点一滴的还。 “妈妈,你不跟我们一起去嘛?”小家伙搂着爸爸的脖子,歪头看着她问。 听到儿子这样说,秦苏嘴角动了动,未等发声司徒慎就已经抢先道,“你还是别去了。” 黑眸里的眸光,不留痕迹的从她小腹上扫过。 第227章,打起来了 上次在游泳馆里,司徒慎看到秦苏也一直都没下水,整个过程里都用浴巾系在腰上。 就像是当时她被易江南和邱景烨双双护送回来时,那么多有端倪的地方,他都没有去仔细窥探。 喉结滚动了两下,却抑制不住从心底滚滚涌上来的涩痛,没有尽境。 “晚上我会送他回来。”司徒慎努力让声音无恙。 “好的。”秦苏点了点头,和儿子又挥了挥手。 傍晚,临近天还没有完全黑的时候。 也是刚刚进门的秦苏,才从楼上换了身衣服,将今天看的幼儿园资料拿出来重新翻阅一下,听到外面有汽车引擎声时,她从沙发上起身,想要出去将儿子迎接回来。 只是外面的人似乎脚程很快,她才走到玄关处,门就已经被拉开,一大一小的身影走了进来。 “妈妈,我们回来啦!” 小家伙摇头晃脑的,一边用脚蹬着鞋子,一边高兴的呼。 司徒慎左臂上背着儿子的小书包,两只手还都拎着塑料袋,里面装着餐盒类的东西,隐隐的有香味传出来。 “妈妈,今天我学会了一个新样式!”小家伙跑到她面前,得意炫耀。 “这么厉害!”秦苏弯唇,夸着他。 小家伙更加洋洋得意了,看到一直站在门口不动的爸爸,他转动黑眼球,“妈妈,我和爸爸游泳完好饿好饿,可还是没有在外面吃饭噢,特意买回来想和你一起吃,好不好?” 闻言,秦苏刚刚轻皱了下的眉,再度皱了起来。 “如果你不想的话,那我还是走吧。”司徒慎先是将左臂上儿子的小书包放下,垂着一双黑眸,声音略低的说着,像是一只被主人遗弃的大型犬。 “爸爸!”小家伙一看,立即出声。 可也是意识到爸爸妈妈的现状,不敢多说什么,只能抓着妈妈的手,巴巴的,“妈妈……” 门口司徒慎站在阴影里,显得俊容暗淡无光,而抓着自己的儿子可怜兮兮的,她被父子俩带入了一种情绪当中,似乎她很刻薄的不近人情。 嘴唇蠕动了下,她无奈,“那就吃完……再走吧。” 刚刚还垂着脸黯淡无光的司徒慎,瞬间就抬起头来。 “嗯。”他点头,眸中流光亮亮的。 等将餐盒里的东西往瓷盘里装时,看到里面还热气腾腾的牛肉馅饼,秦苏不动声色,却感觉到他似乎在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她的神色。 虽然这不是离婚后一家三口坐在一桌上吃饭,可上次有易江南在,而且这里不是餐厅,整个宅子没有旁人。 香喷喷的牛肉馅饼,秦苏吃了一小张就吃不下去了,总觉得不上不下的在胃里面。 几乎在她放下筷子的同时,对面坐着的司徒慎也跟着放下了筷子,她不由的再度皱了皱眉。 吃的最香的当然要属小家伙,小肚子撑的圆圆的,仰着小脸在不停的打着饱嗝,黑亮的眼睛看看左边坐着的爸爸,再看看右边坐着的妈妈,垂下小脑袋瓜,小嘴往上咧着。 秦苏忍俊不禁,习惯性的起身,将盘子一个个叠摞起来,好拿到厨房里清洗,只是端起来的时候,被一双大手抢了过去。 “我帮你。”司徒慎看着她,神情那叫一个诚恳。 她稍稍怔了下,然后便看到他捧着盘子就往厨房走。 听到厨房里传来哗哗的水声时,她忙快步跟了进去,见到他正站在水池边,衬衫的袖子都挽了上去,那双大手正拿着碗和洗碗布在洗。 “你这是做什么?”秦苏完全怔愣了。 见他不出声,她皱眉的上前,却被他阻止,“我来洗碗,你休息就好。我会洗干净的,不然一会儿你来检查。” 他的声音又急又快,就像是一个急着表现的小朋友。 秦苏抿紧了嘴唇,很不喜欢现在这样的气氛,而他也没必要做这些。 正欲上前阻止他时,吃饱喝足围着餐桌走圈的小家伙跑了进来,直跺脚嘟嚷着,“妈妈,我要拉臭臭,要憋不住啦!” 秦苏只好将儿子抱起来,快步的走上楼,拿过小板凳给坐在马桶上的儿子踩着,安顿好后拍了拍他的小脑袋瓜,才将卫生间的门关上。 等她再从楼下走回来时,司徒慎还站在水池边上,已经快要洗完了。 秦苏双手交叉在身前,看着他笨拙的将沾满泡沫的碗在水流下冲着,手滑时碗掉下去还会溅一身的水,他却还是洗的认真,就像是他在工作上修改那些图纸一样。 等他将水龙头关掉以后,她将交叉的手放下,平静的出声,“饭也吃过了,碗也洗过了,你该回去了。” “嗯。”闻言,他很低的应了声。 将手擦干净,挽上去的袖口也都放下来,他很慢的从厨房往外走,临快走出来时,薄唇又禁不住扯动,“我能不能再待一会儿?” “司徒慎。”秦苏有些沉了眉眼。 “嗯?”他却很无辜的看向她。 她咽了咽唾沫,只好冷声提醒,“秦屿马上回来了,你们两个还是避免见面的好。” 此时放在客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她看了他一眼,然后走了过去接起来。 电话是易江南打来的,知道她今天又去看了幼儿园,所以过来询问一下,还说着他那边有联系了几家,找个时间可以和她一起去看看。 不知道是不是太敏感的关系,总觉得那边的易江南稍稍显得有些异常。 “秦苏,你……”他那边欲言又止的,“那件事,我……” 因为当时曾答应过她,那件事从头至尾都不会告诉司徒慎,可他那天在施工现场还是忍不住说了。虽觉得是为了她好,但毕竟还是答应过的没有做到。 秦苏哪里知道,只是不解,“江南,怎么了?” 第228章,孩子的事你知道了 果然和秦苏想的一样,是堂弟秦屿回来了,而此时正和司徒慎打在一起。 正确的来说,是秦屿在打着司徒慎,因为后者被抵在墙壁上,拳头那么重的落下来,却一点没有还手或者反抗的意思,连一点正当防卫都没有。 “秦屿,你干什么呢!”她不由的低声呵斥。 “姐,我要帮你教训他!”秦屿恼怒着一张俊朗的脸,十分气愤的,“你怎么可以这么伤害我姐,没有良心!而且既然都离婚了,怎么还敢出现在这里,还嫌伤害她伤害的不够吗!” “你继续打吧,我不还手。”司徒慎滚动着喉结,声音低哑。 他似乎并不是开玩笑,也不是想激怒谁,而是想要讨打一样,将俊容迎上去。 “小屿,快放开他,别再这里添乱。”秦苏觉得头疼。 “他不是我姐夫了!”秦屿愤愤的,不知是对她吼还是对自己。 “那你更应该放开了。”秦苏无奈,走上前将堂弟拽到了一边儿。 司徒慎被松开后,表情没有变,被弄得有些褶的衬衣也没管,而是再度走到了秦屿面前,以一种任人宰割的模样,扯动着薄唇,“小屿,如果你觉得不解气,可以继续。” 秦屿的火本来就没有消,此时恶狠狠的瞪着他。 或许对于秦屿本身来说,对于这个姐夫的存在,除了最开始的崇拜还有一种别样的情绪存在。可在知道了姐夫和季雨桐的事情后,真的是受到了很大的打击,当时两人也对峙过,姐夫有跟他解释。他也想也许事情不是所想象中的那样,但直到知道他们俩人离婚,他简直对这个又爱又恨的姐夫失望至极。 “重重的打,没有关系,我活该。”司徒慎说的是实话,对方若能狠狠痛打他一顿,倒让他觉得会好受一些。 闻言,秦屿瞪着眼睛,垂着的手握拳,可不就是还想蠢蠢欲动。 “爸爸,妈妈,你们在干什么呢!咦,小舅舅也回来啦!”清脆的童音打破了这样一幕,拉完臭臭的小家伙,洗完的手还没有干,正颠颠的从楼上跑下来。 “爸爸,你的嘴角怎么红了啊!”见大人们不出声,小家伙好奇的发现。 秦苏皱眉,看着负气站在一侧的堂弟,似乎正要张嘴承认是他的杰作时,男人的声音却盖了过来。 “是爸爸刚刚不小心,撞到门框上了。” “撞到门框上了?” “嗯。”司徒慎看着儿子不相信的目光,面不改色的点头。 “我还以为像是上次那样,是和小舅舅打架了呢!”得到肯定,小家伙才相信下来,说话时,黑又亮的眼睛还滴溜溜的看向自己的小舅舅。 “不是。”司徒慎看了看前小舅子,再度否定。 秦屿知道如果刚刚自己的承认没被打断的话,小家伙一定会生自己的气,没准都会连着好几天不理人。可又觉得自己被他解围,干嘛要升起一丝感激来。 不理会司徒慎看过来的眸光,秦屿有些生硬的别过脸。 “好了,舟舟不要再问了,你让小舅舅带你上楼放洗澡水,妈妈送爸爸出去。”秦苏出声进来,看了眼还绷着一张俊脸的堂弟,不禁催促,“杵在那干什么,还不赶快给舟舟放洗澡水去!” 秦屿站在原地僵了半天,最终还是拉过了小外甥的手。 “小屿。”司徒慎蹙眉,薄唇扯动着喊。 已经迈步走开的秦屿,还是停下了脚步,半响才说,“我不会轻易原谅你的。” * 私路两边的路灯全部都亮起来了。 黑色的卡宴里,秦苏拉开车门后坐在了副驾驶的席位上。 微微抬了抬下巴,她转过了脸,很有必要的开口,“小屿他不懂事,我替他向你道歉。” “不用。”司徒慎靠在椅背上,闻言轻摇头。 “伤势怎么样?回去用药膏擦一擦吧。”秦苏目光在他薄唇边角的红上停留着,秦屿肚子里窝着气,下手肯定不会轻。 “没事。”司徒慎抬手,薄唇略张着,指腹在上面轻摩着。 “很疼吗?”见状,她怀着些愧疚的问。 就像是上次邱景烨不由分说的揍他一样,堂弟这同样的举动,不管怎么说也都是因为她。前者也就罢了,现下两人已经离婚有了些时日,堂弟这样,她该是充满歉意的。 “不疼。”司徒慎摇头,放下手的同时又说了句,“还可以再疼一点。” “你也是,何必任由着他打你,那天对易江南的厉害哪去了。”秦苏已经转了视线,没有看到他黑眸里流动的情绪,只是一心还在他被堂弟打了的事情上。 “他是你弟弟。”司徒慎听后,蹙眉说。 提到那天易江南的事也只是脱口而出,见他这样说,她收紧了些手指,“那你不还手,也可以躲开。” “为什么要躲开。”他却扯着薄唇,这样低低反驳。 她正皱眉不知说什么时,却听到他低低的继续在说,“我本来就该打。” 闻言,秦苏再度转过脸看向他。 这样近距离下,她终于清楚的看到他压抑在黑眸深处的东西,跟前天早上时一样的东西。 想到前天早上就想到了他当时的样子,那渗红的眼神和薄唇间的颤抖。和刚刚他面对堂弟时,那样任人宰割一副心甘情愿讨打的样子,敏锐如她,似乎也明白电话里易江南为什么会欲言又止了…… 眼睛眯着细细看了他半响,秦苏感觉自己的眼皮在微微跳动。 “司徒慎。”她喊着他。 司徒慎没有出声,因为黑眸正攫着她,安静又深骛地深攫着她。 秦苏吸了口气,却觉得嗓子里有什么东西在细微的抖着。 “孩子的事情,你……知道了,对不对?” 话音散落,司徒慎的眉眼霎时像是被拢了层薄薄的氲。 像是谢败了的花一样,司徒慎高大的身子一瞬佝偻着从驾驶席朝她倒了过来,抱住了她的腰身。 同那次那样,他的手贴在了她的小腹上。 “秦苏……”才发出声音,就已经哑了嗓子。 第229章,到底伤她有多深 前面只是联想到司徒慎的种种异常所有的猜测,所以刚刚那样问,也只是隐隐想要试探下而已,可见到他这样子,秦苏立即就了然于胸了。 “你知道了。”秦苏双唇蠕动,用的肯定语气。 “是……我知道了。”司徒慎将俊容埋的更深一些,贴在她小腹上的手却无法抑制的颤。 不知是否心理感应的事,哪怕隔着衣料,他能感觉到那道疤,无法泯灭的痕迹。 “急诊时昏过去两次,宫外孕,腹腔内大出血,手术台上手术,一侧输卵管切除……”他低低哑哑的,那些词句都在牙齿间磨合了许久才出来。 喉结动了动,他阖上了眸光散动的黑眸,“秦苏,对不起。” 司徒慎知道,这句话这三个字是多么的苍白无力,可他还是想要说,只能说也必须说。 那是他多么深多么深的悔恨啊! 他的俊容埋在自己的膝盖上,秦苏看不到他的表情,随着他每一句在说,她坐直的上半身就越发的僵,从内心深处涌上来一股涩,鼻尖和眼眶都酸酸热热的。 水光,瞬间满目。 那个孩子,那个孩子…… 向车窗外连忙别过眼,在泪水即将坠落时,她抬手用指腹揩掉,努力的让自己镇静下来。 “司徒慎。”她轻声的叫他,轻轻的说,“你别这样。” 见他不动,秦苏垂下脸,伸手将他贴在自己小腹上的手试着挪开。 司徒慎顿了几秒,才缓缓的从她身上起来,抬起来的俊容里,只有灰败。 “你不用这样,真的,谁也不想的。”她轻轻逸出口气,看着他那双黑眸缓缓说着。 “我不知道,我竟然都不知道!”司徒慎蹙着眉,双手紧握成拳,俊容上每个情绪都在喷张着他的恼,他的悔,以及他的内疚。 “是我没有告诉你,不关你的事。”秦苏弯了弯唇,眼睛里没有任何责怪之意。 “秦苏,对不起。”司徒慎喉咙涩哑,不自觉的又吐出了这样一句。 这三个字其实并不像是其他普通的词语,每每我们吵架或者做错事时都很少会字正腔圆的说出来,就像是“我爱你”一样,在出口的那一瞬会卡在嗓眼处,因为需要很多的郑重和真诚。 可此时此刻,司徒慎能说的只是这个。 “我不需要你的道歉。”秦苏闭了闭眼,已经没有涌上来的泪水,眼眶却还是很疼,她的手不自觉的也贴在了自己的小腹上,“这个孩子,它不该来。” 等她睁开眼睛,看到他黑濯的眼眸里嵌着的满满苦楚,不禁心拧了起来。 秦苏知道他误会了自己的话,连忙解释着,“司徒慎,我不是故意这样说,没有怪你的意思。” “可能是它跟我们没有缘,哪怕没有大出血,最后被检查出来,它也留不下的。我说它不该来,就是这个意思,你不用有太多的内疚。” “再说怀胎十月真的很辛苦,到了要生的时候也真的挺可怕的。当时我生舟舟的时候,一开始医生说顺产,我在产房里面疼了好几个小时,后来不行还是送到手术室剖腹产了,当时我虽然被打了麻醉,可肚子被划开时我还是感觉到了,空落落的,很吓人,那滋味太不好受了。”似乎是真的回忆起了当时的情形,她的眉尖是轻皱在一起的。 司徒慎喉结不停的上下滚动,发不出声音来。 听着她说着当年生舟舟的事情,他一点都不知情,就像是看到在妇产科独自挺着肚子做产检的女人一样,她在生产时他别说像普通丈夫那样全程陪着,连打个电话关心一下都没有。 都无一的不在提醒着他,曾经他都对她做过些什么,他欠她的何止是那一件。 司徒慎收拢成拳的手麻的僵硬,那狠狠撞击在心头的急痛,像有几把刀子同时剜割着他的皮肤。 秦苏顿了会情绪,侧脸看着他继续说,“而且我们那会的情况,到底留不留都是个需要好好考虑的事。现在它是宫外孕,它自己选择了不存活在这个世界上,帮我做了选择,挺好的。司徒慎,这样真的挺好的。” 没有责怪没有怨,她的语气轻缓,每个字句都经过斟酌的。 像是在讲道理,也像是在安慰他一样。 如果是悲愤或者责怪,司徒慎还觉得会好受一些,偏偏她这样平静又平淡,明明她是受伤害的人,却反过来要告诉他没事挺好的。 “你跟我说你打掉了,你不知道我有多么……”他扯着薄唇,想到那天在听到她说打掉时,黑眸里流露出来的都是一条条青灰色。 “无论那个孩子还在不在,不会改变什么。”秦苏摇头,轻声的打断了他的话,也同时总结着,“这件事你知道也就知道了吧,但不用再为它抱有什么情绪,也不需要你因为这件事而对我有多少的愧疚。都已经过去了,就别放在心里了,以后我们谁也别再提了。” 司徒慎有些激动,低哑的声音快要撕裂,“怎么不会!如果我知道它是……我不会同意离婚!” 当他满心欢喜的得知她怀孕跑去找她时,就像是才窜入云端的人,还未等真正适应就被拉了下来,跌的惨重。那会没有别的念头,只觉得她竟然那么决绝,所以也才会那样的情绪下快速的办理了离婚手续。 “可是,我是真的要和你离婚。”她听后,却只是这样说。 “无论它在不在?”司徒慎一怔,随即黑眸黯黯。 没有敷衍,秦苏很认真的想过后,点着头,“……是。” 一直以来,她其实想了很多,也设想过很多,如果那个孩子还在,他们之间会不会还有可能。 可是不会,哪怕没有那个孩子,他们也终究会走到这一步,那个孩子的流逝只是一个点,她想要结束掉这场婚姻绝对不是只因为这一点。那是日积月累下来的,重要的不是这些发生的事,而是他的态度他的表现,一点点磨光了她的爱。 他教她学会了爱,也同样教她学会了不爱和放手。 她吐出来的那个“是”字,轻哑却坚决。 轻打在他的脸上身上,沁进他的肌肤和心里,像是身处在腊月天,那么冷。 他到底伤她有多深…… 第230章,前夫的生日 盛夏,阳光浓烈。 银灰色的车子停在院子里,驾驶席和副驾驶席的车门同时打开,易江南和秦苏走下来。 今天最终做了决定,盘下了一家幼儿园,地点位置也很好,就等着翻新之后重新开业,到时在聘请一些能力强的老师和管理人员。但是这些,也多亏是易江南帮的忙。 进门后,秦苏从冰箱里拿出来先前榨好的饮料,倒出来两杯,走回客厅将其中一杯递了过去,“喝杯果汁吧。” “谢谢。”易江南伸手接过来,笑容温润。 虽然是北方,可到了盛夏之时也还是会炎热,两人跑了快一天,是又累又热,这会儿坐在沙发上休息,屋里面空调吹着,再喝着冰凉的果汁,很快倒能消暑了不少。 “这家幼儿园地理位置挺好的,到时你把里面的环境和师资都加强,等着招收孩子时,可以将门槛定的高一些。”易江南看着茶几桌上放着的资料,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说着。 “嗯,我也正是这个想法。”秦苏闻言,笑着点了点头。 “挺好的。”易江南也是微笑。 “真是谢谢你了,我想弄这个幼儿园,你帮了我不少的忙。”秦苏很是由衷的说着。 其实当时她也只是有这方面的想法,可他却找了很多的相关资料来,从头至尾都提供了不少的信息,很多时候都陪同着她一个个幼儿园的看,能想到的不能想到的,都帮她想到了。 “跟我还需要这么客气,我可是十分愿意的。”易江南笑的更加柔和,眼神里也有一种渐渐外露的情绪。 易江南名字取的好,可能也是南方人的关系,每次一笑,就总会不自觉的让人联想起翩翩公子温润如玉,活脱脱的就是来形容他的。 “江南。”顿了顿,秦苏将手里的喝了一半的果汁杯放下,少有严肃的神情对着他,认真的开口,“我觉得,我们可能需要谈一谈。” “我知道你想跟我谈什么。”易江南也坐直了些身子。 “我……”秦苏一怔,随即皱眉的组织着语言,想着要怎样说才能自然。 “秦苏,你不用说了,我都明白你想要跟我说什么。”易江南摆手,打断她的话同时示意她不需要说。 也像是她那样的,将果汁杯放下,声音温润中带着股执着,“到了现在,我那些心思估计你也都知道了,我也不想隐瞒。如果你不能接受我,我不强求你,也不为难你,只希望你给我个机会,如果我让你太有负担了,我会努力收敛。我没有别的所求,只有一点,希望你别疏远我。” “江南,你这样……我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秦苏听后,所有话都只能吞回腹中,低低的叹气。 他把她所有想说的话,全部都设想到,同时也都给堵了回来,而且还是那样的语气和那样的态度,这让她情何以堪。 “那就什么也都别说。”易江南笑容温柔如春风。 秦苏低着头,确实也只能沉默。 “我公司里还有事,得赶紧回去了。”坐了一会儿,易江南便从沙发上起身。 “啊,还想留你吃个饭。”秦苏见状,也忙跟着站起来。 “我本来也想。”易江南笑了笑,解释说着,“有个重要的签约,对方老总比较迷信,特意选的日子。” “今天是农历十六,确实是个好日子。”秦苏听后,笑着说。 “你也讲究这方面?”易江南不禁问。 “倒没有,只是……”秦苏说话时,眼角不由的垂了垂,眼里有光亮流转出来。 “只是什么?”见她没有说完整,易江南接着话询问。 只是……是他的生日。 每一年,她自己的或许不会去留意,可这个日子她却提前好多天就会留意,似乎已经成了一种习惯。早上时,她不经意翻日历时,也是猛然意识到了这一点。 秦苏笑了笑,摇头,“没什么。” “我还得回公司提前准备,就先走了。”易江南也没有多问,拿过携带的公文包说着。 “好。”秦苏点了点头,脚下才刚挪动,便听到他说,“别送我了,外面太热。” 对于他惯有的体贴,她也只好微笑回应,目送着他离开。 * 秦宅外面是私路,两边除了有路灯,围着的栅栏里面也种着树,暖风拂动间,也都是会有木香。 黑色的卡宴缓缓停在宅子门口时,坐在驾驶席位上的司徒慎,就一眼看到了里面停着的那辆银灰色GLS3500,然后看到从房子里面走出来的易江南。 车子灭了火以后,司徒慎从驾驶席走下来,走到车头面前靠在了那里。 等易江南将车子从院子里开出来时,正好和他迎面撞上,车速稍减了些,车窗也顺势缓缓的放下,两人视线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慢慢凝胶。 “慎总,巧。”易江南主动打招呼。 “嗯,算是巧。”司徒慎黑眸薄眯,漠漠的。 “呵呵。”易江南客套的笑着。 司徒慎眸光一转,直接说着,“易总往这里跑的,看起来比我还勤啊。” “还可以吧,会往这里跑,当然是有吸引我的地方了,至于是什么地方,慎总懂的。”易江南也不跟他绕弯子,也同样直接的回着。 “我不会让你得到。”司徒慎薄唇轻勾,眼神发狠。 见状,易江南只是笑了笑,继续发动了车子,要行驶着离开。 “易总。”看着那车子从面前即将行驶而过,司徒慎再度出声。 听到他喊自己,易江南脚下暂踩了刹车,略微侧着头,回看着他等待着下文。 司徒慎薄唇抿了下,表情也敛了不少,很是低沉的开口,“上次你告诉我的事,我欠你一个谢谢。” “那倒不用,我不是为了你。”闻言,易江南自失的笑了笑。 “你是个君子。”司徒慎想了下,没有任何虚假的说。 如果设身处地的话,他是易江南,未必就会和对方一样,能将事情的真相说出来,若是涉及到自身的利益,又是对待秦苏的方面,他哪怕卑鄙也不会那样做。 第231章,想吃你做的饭 薄唇继续扯了扯,司徒慎发自内心的说,“不管为什么,我是该谢谢你的。” “那你以后还是小心些比较好,我是个很有实力的竞争对手。”易江南对这件事并不想再说太多,只是温润着扬着笑容,带着警告。 “嗯,我会小心的。”司徒慎挑眉点了点头,应着。 空气中还是有那种张狂的紧张感,却和每一次都不一样。 待那辆银灰色的车子行驶不见以后,司徒慎从车头走到了车尾,将后车厢的盖子打开,将里面一个个的购物袋子全部都拎了出来,然后将车子落锁,迈着步子往里面走。 门铃响起时,秦苏以为是易江南去而复返落下了什么东西,等门拉开时,却看到了站在那里的司徒慎。 从那天晚上两人再次将孩子的事情摊到面上聊过以后,连续快一周的时间,他都没再出现过,她以为是将事情都说开了,所以见他站在门口,不禁有些意外。 “我出差了。”未等她开口,司徒慎就已经先出声。 “什么?”秦苏眼睫颤动,没理解过来。 “我这几天出差了,今天中午才下飞机回来。”司徒慎再度重复了一遍。 “你不用跟我说这个。”她皱了眉。 见他一双黑眸如墨一样的盯着自己,她蠕动着双唇,“你有事?” “先进去再说。”司徒慎似乎就是在等她这句话,回了句就闪身就拎着东西快步走了进去。 “喂!”秦苏反应过来时,他已经从越过她走了进去,速度之快的已经换好了鞋子。 快步跟过去,她挡在了他的面前,阻止他的脚步,“司徒慎,你要做什么?” “嗯?”司徒慎浓眉挑着,面不改色的看着她。 秦苏眉头皱的深深,抱着肩膀看他,眼神也逐渐凉了下来。 “今天是我生日。”司徒慎眸光深邃,幽幽的扯出来一句。 “……所以呢?”她睁大着眼睛看他,抿着唇反问。 比她高上一个头的男人,缓缓的低垂下了头,一双黑眸里光亮灼|热又黯然,竟融合了两种极致的情绪。 “我想吃你做的饭。”声音低低又渺渺的,好似是多么难的一件事。 末了,还小心翼翼补上一句,“成吗。” 成吗? 不成! 秦苏手指收拢着,拒绝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似乎就是在她踌躇的这个空档里,他就已经自己领会,拎着袋子一路直奔厨房。 她只好咬牙的跟了上去,看到他站在流理台边上,将买的东西全部都放在上面,然后拎着袋子的底端,也不管有什么怕不怕碎或者摔坏的,直接一股脑的都倒了出来。 见她走过来制止住了动作,司徒慎眉头蹙起,薄唇紧抿的问她,“怎么了,不成吗?” “只是一顿饭?”秦苏也抿了唇,问。 “嗯。”他立即点头,黑眸紧攫着她,眸光炙烁。 “那……好吧。”避开他的目光,她还是点了点头。 就当是因为他生日吧,每个人一年才有一次。 “儿子呢?”司徒慎不经意的问。 这样的话,太像是普通家庭里丈夫会自然而然问出来的话,秦苏手上动作顿了下。 将已经空了的袋子攥成一团收好,她淡淡的回,“舟舟早上时就被奶奶派车接过去了,可能晚上会送回来。” “嗯。”司徒慎点头,随即像是小孩子一样,将买来的东西一样样跟她报告,“我买了好多东西,有鸡有鱼,还有羊排和大虾。青菜的话,我买了西红柿,香菇,西兰花,黄瓜……” “你是不是把菜市场能买的菜,都买了啊。”秦苏打断他的话,看着满满的流理台直想翻白眼。 司徒慎却还兴致勃勃的拿出来一样,跟她继续说着,“还有这个,是毛豆,我问了那个菜市的大娘,她说可以煮着吃。” “嗯。”她不痛不痒的应了声。 可能也是听到了厨房传来的动静,昨天熬通宵工作而睡了一百天的秦屿,打着哈欠正走下楼,扬着嗓子问着,“姐,开始做饭了吗?” 秦苏放下了手里的东西,看了眼司徒慎,又看向厨房外。 “你饿了?”也同样扬着声音回着。 “他怎么又在这里!”秦屿到了厨房,看到了里面的人后,睡眼立即瞪圆。 司徒慎将手里的毛豆放下,缓缓走上前,神色微敛着,像是那天晚上一样,“小屿,如果你想揍我之类的,我们可以去院子里。” 秦屿眼睛里还是满满的愤然,却已不再那么冲动,只是握着拳在那。 “你以为我不敢!”秦屿怒声道。 “你敢,你也可以。”司徒慎勾唇,低声的说着。 见状,秦屿脖子梗的硬邦邦的,上面青筋都因为激动而一个个蹦起来了,可握成拳的手并没有动作。 “我现在做饭,很快就能吃了。”秦苏皱眉,插声进来。 “我出去吃。”秦屿绷了半天,直接气呼呼的扭身大步离开。 不一会,再度传来下楼的声音,然后一阵风般的,玄关处也传来了大门被关上的声音。 司徒慎也像是没事人一样的走回来,拿着保鲜膜包裹着的整只鸡,对着她说着,“这个鸡看起来很新鲜,弄个鸡汤喝吧。” “这只鸡,你自己选的?”秦苏看着他手里拎着的鸡,吞咽着唾沫问。 “嗯,挺大一只吧。”他像是受到表扬一样,得意点头。 “……嗯。”目光再度在鸡上梭巡了圈,她也艰难的点了点头。 不说从她会做饭开始,就是从小到大也没有过,今天就跟他喝一回公鸡汤吧。 “你出去等着吧,好了我会叫你。”她将挂在瓷砖上的围裙摘了下来,对着他说着。 “我在这里帮你。”司徒慎却没有动,学着她的样子,将剩下的备用围裙摘了下来,套在了自己的身上。 秦苏张了张嘴,也没有说什么,伸手将生鸡上面包裹着的保鲜膜摘下来,然后在水池里重新清洗了一遍,因为都已经开膛是清理过的,所以不是很麻烦。 将水淋了淋,正放在菜板上想要剁时,一旁的菜刀被他拿了起来。 “我来!”司徒慎上前。 第232章,以前从没有过 “好吧。”秦苏犹豫了下,点头让了开来。 将买来的青菜也都拆开保鲜膜,将一会儿想要做的青菜都逐一摘了摘,然后再放到盆里,等都弄完了,再走回去拿到水池里拧开水龙头洗。 空隙时,秦苏忍不住的朝着一侧的男人看过去,他蹙着眉,就像是那天洗碗时一样,薄唇都因为注意力的高度集中而紧抿着。 她看着菜板上那只尚还完整的鸡,男人手里的菜刀还在上面选着位置,最终在连着鸡头的脖子地方顿了顿,似乎是终于决定了从这里开始,只见他高举起了手里的菜刀,然后用力的往下剁。 秦苏眉毛一挑,眼前有东西飞过来,她下意识的偏头一闪。 等她再循声看过去时,那只被拔了毛的鸡头砸在了墙面上,然后在落下,不偏不倚的落在她洗菜的盆子中央。 司徒慎忙快步走过来,伸手将水盆里的鸡头拧着眉头给捞出来,应该是想要竭力装作自然的样子,却还是尴尬的连咳了好几声。 见他走回去,将鸡头仍在菜板上,又再度高举起了菜刀,秦苏叹了口气,上前阻止了他,“还是我来吧,你不像是在做饭,更像是在分尸。” 被她说的有些没面子,司徒慎只好将菜刀交了出去,默默的站在一边。 秦苏也没耽搁时间,拿起菜刀快速的几下,很轻松地就将一只鸡给剁好了,而且一点连刀的地方都没有,翅膀还是大腿的都很完整。 一旁拿了盘子的司徒慎立马上前,将鸡块全部装进去,还很高兴的在低语,“好了,都剁好了。” 接下来厨房里油烟机一直在嗡嗡的响,司徒慎也一直在,虽实质的帮不上什么忙,可参与意识却很强,总会时不时的递上来一个盘子一个碗的。其实厨房并不小,可做饭毕竟要忙活,几乎一转身就能看到他,而他也一直围着她转来转去的。 真的就像是平常人家的夫妻俩一样,在厨房里一起做饭。 可惜,这是曾经的婚姻生活里,从未有过的。 将鸡汤最上面的一层熬出来的油舀出来扔掉,然后将洗好的香菇切了十字块放进去,等着彻底好了盛出来的时候,还咕嘟咕嘟的冒着泡泡。 不是什么满汉全席,红烧的羊排和清蒸鱼,西红柿炒蛋和三鲜鸡片,再加上两个嫩汪汪的炒青菜,装在盘子里的量都不多,一个个蹲在米色的餐布上,冒着缕缕的香气。 “吃吧。”秦苏拉开餐椅坐下,看着对面正翘首等着的男人。 “嗯。”司徒慎点头,同时将一个小碗推了过来。 里面满满一碗剥好了的毛豆,外面的皮瓤都堆在餐巾纸上,是她那会熬鸡汤时顺手在一旁也煮了来吃的。 秦苏伸手接过来,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默的将筷子给他递了过去。 窗外已经是夕阳无限好的时候,黄昏的光影透过餐厅的玻璃撒进来,将那种安宁的气氛营造的很好。 秦苏加了块鱼肉放在嘴里,察觉到对面男人动作的静止,最终忍不住抬起头看过去。 “怎么了?”她不解的问。 司徒慎没有出声,一手捧碗一手拿着筷子的姿势不变,只是嘴里咀嚼的动作很慢,堪比那种电影里的刻意搞笑而夸张出来的慢镜头。 “是不是菜太咸了,还是没有炒熟?”看了眼他刚刚夹过的番茄炒蛋,秦苏出声的询问。 见他没有回答,她也伸长了筷子去夹了放在嘴里,没有咸也没有生,酸酸甜甜的,鸡蛋很嫩番茄不会太烂。所以她更加纳闷了,不知道是哪个菜没有弄好还是什么。 “没,很好吃。”司徒慎抬起黑眸,扯着薄唇忙说着。 “……那是怎么了?”她皱眉,无法理解的看着他。 “真的很好吃。”司徒慎再度强调着,然后黑眸略微垂下,喉结滚动间低低缓缓的说,“秦苏,我只是太久没有吃到你做的东西了。” 是真的太久没有吃到了,让他都开始觉得有些不真实。 以前并不觉得,在尝过了她做的饭后,久而久之的就总会习惯了她做出来的家常味,哪怕是在外面应酬时的山珍海味,也总觉得不如她的。只是即便那样,他也总觉得很平常,可当那平常不过的东西不存在时,他才发觉,自己一直心心念念的放不下那味道。 秦苏闻言,握着筷子的手攥紧了一些,努力压着心里一波波翻上来的潮涌。 “那就多吃一点吧。”她抿唇平静的说。 “嗯。”司徒慎低声的应,端着碗快速的吃了起来。 像是上次一样,吃完了他也跟着捡碗,然后抢着在洗水池里洗碗,秦苏拗不过他,只好站在厨房门口看着他弄,然后指挥着他将擦干净的碗在放到下面的消毒柜里。 等他从厨房里磨蹭的走出来,站在她面前沉默了会,在她嘴角蠕动的同时瞥了一眼窗外的天色。 “你送送我吧。”司徒慎薄唇扯着说。 “嗯。”秦苏想了下,点了点头。 等着从房子里出来,穿过了庭院,走到门口停着的那辆黑色卡宴时,他却没有掏出车钥匙,反而是一双黑眸灼灼的看向她,“现在还早,我们去前面走走。” 秦苏听后,几乎是同时的皱了眉。 他像是没看到一样,伸手就过来拉着她的。 “司徒慎!”她抽出了自己的手,略微瞪着他。 司徒慎的双手都垂在身侧,黑眸里有着一抹迟疑,似乎并不敢强迫她,似乎怕她恼了。 “不管怎么说,我过生日,你就当满足我的愿望?”他紧凝着她,只能用这特殊的一点来令她动容了。 就像是之前他拎着东西问她“成吗”一样,如果他后面有尾巴,一定是摇的特别的欢。 “走吧。”秦苏叹了口气。 不算长的一条私路,两人并排的在越来越少的晚霞里走着,步伐都很闲慢,像是一对吃过饭出来散步的夫妻。 有了刚才的教训,司徒慎也不敢贸然的去牵她的手,只是这样能和她在一起的氛围,就已经让他心头泛起暖暖的涟漪了。 黑眸瞥着她的眼角眉梢,他像是低语一样,“以前,我们都没有这样过。” 第233章,想要复婚 “嗯。”闻言,秦苏点了点头,也不免惆怅。 “我不止没有做一个好父亲,也没有做一个好丈夫。”司徒慎眯着黑眸看着远方的某一点,感觉自己心口处滚烫滚烫的。 “都已经过去了。”她抿了抿唇,悄悄叹了口气。 那段失败的婚姻,她现在连偶尔都不会去回想,太过筋疲力尽了,甚至都不知道哪里来的那样的坚韧和勇气。 “怎么能过得去。”司徒慎像是发自内心的反驳,脚步微顿,他继续说着,“有时候我早上一睁开眼,我总觉得,一切都还没有变,你还是司徒太太,我们也并没有离婚。” 每每闭眼和睁开眼时,都能听到一声又一声的呐喊,由远及近,疯狂的喊着她的名字,他只能感觉到那呐喊声越来越近,却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许久之后,他才知道那是自己心底的声音。 “司徒慎。”秦苏暗暗吸着气,喊着他试图阻止他。 见停下脚步沉默不语,她只好回身看过去,却跌入了他墨浓灼热的黑眸里。 “两个月以前你还是我的女人,现在却已经变成了,能属于我该有多好的女人。秦苏,你说,我都做了什么?”他蹙着眉,隔着空气中还残留着的晚霞望着她,那样怅然若失的语调。 “……”秦苏垂着的手背在了身后,紧紧相握。 司徒慎上前,微俯着俊容,那样近距离的凝视着她的眉眼,直到两人瞳孔里只剩下彼此,他才低沉的说,“秦苏,我在后悔。” 哪怕在没有知道孩子的事情以前,他就已经后悔…… 秦苏像是被定在了原地,只能看到他瞳孔里有些散乱焦距的自己。 俩人眼神正胶合在一起时,一道清脆的童音却不知情的打断了进来。 “爸爸,妈妈——” 老宅的车子不知何时停在了那,小家伙正摇着小屁|股冲着两人飞奔而来。 本来已经要离开的司徒慎,却因为小家伙的回来,而又返身送了母子俩回到秦宅。 也不知走在前面的父子俩说着什么,到了门口被司徒慎俯身想要放下来的小家伙,却紧紧的不撒手,小脑袋瓜贴着他的脖子,“爸爸,你再陪我待一会儿,好不好?” 司徒慎没出声,只是黑眸看向了秦苏。 秦苏抿唇了半秒,也没有出声,转身换了拖鞋径自的走了进去。 见状,司徒慎浓眉高挑,用额头贴了贴儿子的。 外面的天色渐渐黑下来,然后天阶上星星越来越密,楼上一直有灯光倾泻出来,被小家伙请求留下来的司徒慎,久久的都没有出来,时不时的会有孩子欢乐的笑声。 所以她几次想走上去提醒他该离去,也终都是忍住了。 不知过了多久,当楼上的欢笑声渐渐停止,在厨房里的秦苏探头出去,能听到有房门被轻轻带上的声音。 她收回视线,从柜子里找出来一个盒子,然后将流理台上烤出来有一会儿的蛋糕装了进去,将盒盖盖上,再用带子给系上,拎着走了出来。 穿过餐厅时,刚好司徒慎也正放轻着脚步下了一半的楼梯。 秦苏站在下面等着他,待他走下最后一节台阶时,将手里的东西递了过去,“这是给你的蛋糕,过生日,总得要吃些蛋糕的。” 司徒慎接过来时,浓眉黑眸里都是掩不住的轻芒。 “就是很简单烤的一个!”他这个样子,令秦苏有些后悔。 “我会吃完,一点不剩。”司徒慎改为双手捧着,如获至宝一样。 “你该走了。”秦苏别过眼,淡淡的说。 司徒慎拎着蛋糕盒子走到玄关处,穿好了鞋子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不其然的转了过来。 “秦苏。”他黑眸盯着她,眉峰一动的说,“你还没有跟我说生日快乐。” 她一直跟在他后面送客的架势,这样忽然转过来,她不自觉的向后了半步。 对上他的视线,她由衷的说,“生日快乐。” “我那会的话还没有说完。”他却继续说。 “什么话?”秦苏吞了下唾沫。 “我在后悔。”司徒慎上前一步,瞳孔里又只剩下她的影像。 “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她弯唇笑了笑。 “嗯,我懂。”闻言,他黑眸垂了下,点头。 秦苏不得不再将这一点搬出来,好提醒他,“我们已经离婚了,这是事实。” “嗯,我们是离婚了。”和刚才一样,司徒慎点了点头。 听到他的话,秦苏也不必要再多说什么。 只是他忽然又上前了一步,呼吸相抵,吹息可闻。 司徒慎伸手抓住了她的,贪心的收拢在自己的掌心里,“所以,我们再复婚。” * 客厅里,落地窗大面积的敞开着,外面阳光轻轻洒洒的。 “砰——” 冷不防的一声响,高脚杯重重的搁在了玻璃桌上。 邱景烨桃花眼瞪得夸张,嘴里还愤愤的,“我X!” “抽什么风,吓到我儿子了!”坐在他对面的秦苏立即横眉。 原本蹲在阳台外面玩着邱叔叔买来的多功能水枪的小家伙,果然被这一声响吓到,黑又亮的小眼睛滴溜圆,小嘴巴也张成了O型。 似乎是真的被惊到了,好在看到妈妈对着自己微笑示意,小家伙才嘿嘿的笑了起来,转身继续哼哧哼哧的往水枪里灌水,玩的不亦乐乎。 邱景烨撇了撇嘴,手中刚才力道没有控制住,这会儿被重搁的高脚杯忽然碎裂,里面未喝完的红酒全部都倾洒出来。看着对面秦苏横眉竖眼的模样,吓得他手忙脚乱的拿着纸巾开始收拾。 坐在他身边的路惜珺,见他这副怂样,笑的直捂肚子。 “都收拾干净了!”将最后一点的红酒渍也擦干净,邱景烨弱弱的说。 “把你那套从发过带回来的酒具,赔给我。”秦苏眯了眯眼,秀眉一挑。 “我X!讹人啊!”邱景烨再度暴粗口,夸张的大叫。 等着这茬缓过来,他才想起来,忙继续,“别跑题!刚刚说到哪了,司徒慎怎么还敢舔着脸说要复婚!” 闻言,秦苏向后靠在了沙发背上,眼底光亮微动。 第234章,破镜不易圆 “所以,我们再复婚。” 当时他提出来的那一瞬,秦苏确实被惊了一下。 等她反应过来时,急急的从他的掌心里挣脱出来,皱眉时嘴唇才刚刚蠕动,拒绝的话还没有来得及出口,他就已经抢先的说着,“不用现在就回答,你可以慢慢的考虑考虑!” 话音落下,也不给她在开口的机会,便转身快速的离开了。 看着被关上的门板,她站在原地良久,心湖渐渐平静下来,才转身往楼上走回去。 正好今天赶上两人一起过来,路惜珺上次在这里经历过司徒慎在外面待过的那一夜,所以好奇的询问了下。秦苏也向来不会跟她隐瞒,将发生的事情跟她分享了下,结果就有了这样的一幕。 相较于两个女人间的淡定,邱景烨从沙发上一跃而起,复读机一样的重复问,“你答应他了吗,你答应他了吗,你答应他了吗?” “我真应该给你拍下来,一点没有领导的样子,简直个大马猴。”路惜珺好心的拉了拉他,阻止他继续疯魔下去。 “这是重点吗!”邱景烨怒吼,差点蹦到了秦苏的面前,情绪高涨,“小苏苏,你现在是怎么想的?你难道忘了你是怎样苦逼的过来了,他现在说想复婚就复婚,凭什么那么随心所欲啊,当自己是阎王啊!都是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可你别整混了啊,这事可不能回头!” “景烨,你也太激动了吧。”秦苏也忍不住抚额了。 说到痛处,邱景烨更加抓狂,“我能不激动么!小爷这么优秀,你连瞧都不瞧一眼!哪怕不是我,就那个软柿子也行啊!是谁都不能是司徒慎!” 秦苏受不了,随手拿过一个抱枕,对准他那张妖孽横生的脸直接砸过去。 “滚蛋,你该出任务去了,别在这里烦我!”说完,她干脆起身往厨房里走。 可怜的邱景烨被下了逐客令不说,还被同为好友的路惜珺几乎是给撵出去的,一路哀嚎,到了门口还挣扎着扒着大门不放,扯着嗓门喊,“小苏苏,你千万不能答应他啊——” 路惜珺将门甩上,阻绝了一切噪音。 “苏苏,景烨虽夸张了些,可也是关心你。” “嗯,我知道他那德性。”秦苏点头,耸肩了笑了笑。 “不过话说回来,你和他之间……你是怎么考虑的?”路惜珺也摇头笑,随即正经的问。 闻言,秦苏脸上的笑意都收敛了起来。 然后她蠕动着嘴唇,轻轻的摇头,“我没有考虑。” 路惜珺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忍不住替她黯然。 破镜不易圆。 * 下午三四点时,阳光不会那么强烈,懒懒的。 秦苏正陪着儿子窝在沙发里看电视,里面的卡通人物正欢快的闹腾着,她斜靠在沙发背上,迷迷糊糊的一会儿一小觉,以至于门铃响了半天她才听到。 门拉开时,她还有些半梦半醒,所以充斥进眼帘的满眼的黄色花海,让她眼神一致迷离。 数十朵的黄色玫瑰扎成的一个大花束,两秒后花束稍稍往下了一些,然后男人棱角分明的脸就出现在了那,薄薄的唇边别着轻弧淡淡,黑眸亮亮的锁着她的眉眼。 “送给你的。”司徒慎将手里的花束递过去。 秦苏有些愣,不久之前易江南才送过她花,不至于有多么惊喜,只是…… 见她没有伸手接,司徒慎不由分说的塞在了她怀里,黑眸流动着轻芒。 到了花店那里他也特意问过老板,最能代表被原谅的就是黄色的郁金香和玫瑰了。当老板将郁金香递到他眼前时,他立嫌弃,才不要别人送过的,所以很愉快的选中了黄玫瑰。 秦苏垂着眼睛看着怀里那么一大捧的黄色花海,太多枝了,重的都有些抱不住。 “你从没送过我花。”下意识的,她低声的说。 “我知道。”司徒慎黑眸一滞,薄唇扯了扯,他低凝着声音对着她继续说,“以后,不会了。” “谢谢,你拿回去吧。”秦苏将怀里的花束递了回去。 “送给你了,就是你的。”司徒慎当然不接。 见她皱着眉,他也蹙眉看着她,声音略低,“只是一束花。” “好,我收下。”看了他半响,她最终将花又抱回了怀里。 “舟舟呢,睡觉还是看动画片?”见她手下,司徒慎薄唇轻勾,很自然的找话着,脚下也有着动作,似想借机就往屋里面走。 秦苏却挡在了他面前,明显的阻止。 “咳。”司徒慎尴尬的清了下嗓子,很不解的问,“怎么了?” “今天不是你生日了。”秦苏凉着眉眼,淡淡的提醒着他。 “不能天天过么。”他蹙了下眉,很沮丧的说。 “你说呢。”她有些无语,甚至怀疑对方智商变低了。 “那我来见儿子,不可以?”司徒慎浓眉一动,挑高着说着,见她皱眉,又义正言辞的继续道,“你不是也清楚的说过了,我有对他的探视权。” 见她被自己的话沉默不语,黑眸里不禁窜上来轻芒。 正以为可以借着理由大摇大摆的进去时,却见她抬起头来看他,嘴角弯弯。 “那你等一下,我给他换身衣服后带他出来。”说完,秦苏就转身回去,同时将门顺手关上。 站在外面的司徒慎,只能看着紧闭的大门愣眉愣眼。 “爸爸!” 过了大概两三分钟,合上的门再度被打开,小家伙兴奋的看着他。 扑到他的身边,抱着他的大腿脆脆的问,“爸爸,我们是要去游泳吗?” “游泳改天再去。”司徒慎看了眼站在那的秦苏,低头对着儿子摇头,然后又继续说着,“今天我们得去医院看太奶奶。” “医院?太奶奶怎么了呀?生病了吗?”闻言,小家伙立即睁大着眼睛好奇的问。 司徒慎牵起儿子的手,转身放慢着脚步和声音,“奶奶他啊……” “司徒慎。” 才走出去两步,果然就听到身后传来她的声音。 “嗯?”司徒慎重新转回去,不动声色的看着她。 秦苏皱眉,有些紧张的询问,“奶奶她……怎么了?怎么会在医院?” 第235章,故意绕路想和你多在一起 医院,高等病房。 病床上没有人,老太太坐在沙发上,一条腿搭在面前的椅子上,脚腕处被纱布层层包裹着,鼓出来好大的一个包来,一旁司徒夫人外加医生护士站在那。 秦苏看着眼前的画面,不确定的问,“奶奶,您……没事吧?” “你希望我有事啊!”老太太一眼斜过去。 “不是,我……”秦苏摇头,干干的不知道怎么说。 在秦宅时,她听到司徒慎跟儿子的对话,问他时,他俊容上的凝重表情又那么明显,欲言又止的。想到老太太的花甲年纪,当然是很自然而然的有了不太好的预想。 “苏苏,你怎么过来了,快坐下吧。妈,你瞧苏苏刚才一进门的神情,是关心你啊!”司徒夫人看到秦苏过来,也是略微一怔,反应过来后很是开心的招呼着她。 老太太也是顺嘴那么一说,见她还惊魂未定的,也忙说着,“放心吧,我没事。” “嗯,那就好。”秦苏点了点头。 这些都是她曾真心孝敬和对待过的长辈们,无论谁有什么事情,哪怕关系已不像曾经那么紧密,可心底最原始的挂念还是磨灭不了的。 “你个混小子,瞪我做什么!”老太太瞪眼,横向自己钟爱的孙子,气势如虹的,“你再瞪,我也是没事!不就扭个脚丫子!” 闻言,秦苏也皱眉看向司徒慎,后者目光自然漂移。 好在还是医生帮他解围,“老人家,这扭个脚千万不能小看,上了岁数的人最怕的就是这不经意间。今天是个万幸,您扭到脚后及时站稳了,这要是不小心摔了,那可就说不好了!” “这脚扭了不住院也没事,刚刚也做了全身检查,并没有伤到别的地方。一会儿开点药就回去吧,但是回去后一定要小心,伤筋动骨一百天,尤其是扭伤会不方便,家人要格外注意一些。” “好,我会的!”听着医生的交代,司徒夫人忙点头应着。 “哪里用得着这样,赶明我要是被凉水噎着了,不还得直接打120啊!”老太太不服气的直哼哼。 “太奶奶,你要好好听医生的话哟!”一直认真听着大人们讲话的小家伙,颠颠凑到老人家跟前,眼睛骨碌骨碌的转,歪着头清脆着。 “知道了,小人精!”老太太忍俊不禁,捏了捏重孙子的小鼻头。 虚惊一场,老太太被送到医院后又浩浩荡荡的出来,也毕竟是年岁大了,一些磕磕碰碰都会加倍重视一些。现下彻彻底底的检查了遍,又吊了两瓶水消炎,才能放下心来。 等着医生将针拔掉,外敷和内服的药也都开了以后,医生最后交代了两句便说可以离开了。 老太太看到孙子蹙起的眉心,无声的翻了个白眼,伸手对着秦苏示意,“苏苏,你过来扶我。” 老太太发话,秦苏听话的过去,也是因为被老太太拉着,只好一路护送着回到了老宅。 因为脚踝扭伤,别说像以前那样行走如风,为了避免会伤势严重,所以直接将老太太安置在卧室的床上。秦苏当然没办法冷眼旁观,也跟着忙前忙后,外面的天色也已经渐降。 “苏苏,留下来一块吃晚饭吧。”司徒夫人看着已经不是自己的儿媳妇说着。 “不了,我……”秦苏当即摇了摇头,轻声回绝着。 “都已经好了,留下来吃吧。”司徒夫人忙说着,努力说服着。 老太太在一旁也冷哼了声,不怎么高兴的嘟嚷,“怎么着,留你吃顿晚饭都不行了!” “奶奶不是的,我……留下吃。”秦苏见状,忙舔着唇解释,可看着老太太拉着脸的模样,再加上又扭伤着脚,怕她生气的只好点头应下。 “太好了,那我再让徐妈加两个菜!”司徒夫人一听她答应,特别高兴。 秦苏想说不用,可司徒夫人早已脚步轻快的离开了。 “知道你不自在,可我这老人家也是真怪想你的,就当是多陪我待会儿。”老太太刚才还拉下的脸,很快的阳光明媚,笑盈盈的看着她,很是动容的说着。 “奶奶……”秦苏吸了口气,难忍心中动容。 * 夜降,星光微稀。 一家人都坐在餐桌上,难免让人心生世事难料的感慨。 好在有小家伙在,会吸走大部分的焦点,让整顿饭下来能更加流畅一些,而司徒夫妇俩也极力的想让气氛更加自然,却还是免不了对秦苏身份转换后的生硬客套。 晚饭结束后,秦苏当然不会再多待,只是因为暑假快要结束的小家伙被老太太给留了下来。 “伯父,您不用送我了。”看着已经跟到门口的司徒平,秦苏忙出声说着。 “没事。”司徒平严肃的面容上逸出一丝笑。 似是在找话题一样,司徒平继续说着,“这时间过的可真快啊,下个月舟舟就又要开学了吧。” “是啊。”秦苏闻言,也点了点头。 “下个月也是过中秋了,苏苏啊,你过来,和我们一起过吧。”司徒平送两人快走到车边时站定,和颜悦色的继续邀请着,“你父亲也都去世了,那边也没什么人,就过来和我们一起吧,到时我再去钓鱼,你来弄鱼汤喝。我很少主动邀请人,你不会拂我的面子吧?” “到时再看吧。”顿了顿,面对司徒平,秦苏只能给出这样模棱两可的回答。 “就这么说定了。”司徒平却道,然后对着儿子交代了句,“阿慎,慢点开车。” “我知道了。”司徒慎点了点头。 目送着司徒平走回了房子里,秦苏才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黑色的卡宴在夜色里穿梭着,前面一排排汽车尾灯,汇成红黄色的光影。 当看着他将车从二环桥上行驶下来,没有直接并道而转向另一条路时,她不禁提醒着,“怎么拐弯了?从前面并道过去在上桥,直接就到秦宅方向了,不然会绕远。” “嗯。”司徒慎点了点头。 “已经是单行道了,改不了了。”见前方的路况,她摊手。 “我故意的。”他却忽然说。 第236章,我今晚留下 “什么?”秦苏皱眉,不解的看向他。 “不想走近路。”司徒慎薄唇扯着,回答她。 “……”她不由的抿了嘴唇。 他却还要侧脸望向她,瞋黑瞋黑的,“想和你多待一会儿。” “专心开车。”秦苏别过了眼,低声着。 车内气氛因为他的话,而变得沉热了起来,当车子终于在秦宅门口停下时,秦苏呼出一口气,便低头解着安全带。 等安全带徐徐的解开后,她伸手去打车门,却半响没动,她只好侧头看向驾驶席的男人。 “司徒慎!”她声音里略微沁了一丝恼。 司徒慎似乎是叹了口气,伸手将车锁打开,同时也拿起了车钥匙,忙跟着她下车。 “我送你进去。”他理所当然的说着。 秦苏也没搭理他,秦宅不像是以前住的房子,她一边往里面走,一边在包里翻着钥匙。 快临近门口时,一旁的男人却抓住了她的手。 “你干什么!”她下意识的喊。 司徒慎却没出声,俊容上紧凝着神色,快步走到了她前面,同时伸手在薄唇上做出了个噤声的动作。 被他这样紧张气氛一弄,秦苏顺着他的目光去看,才发现房子的大门不知何时是敞开着的,结实的防盗锁已经被撬了开来。 俩人对望了一眼,秦苏咽了咽唾沫,看着那敞开的大门,眼皮微微跳动。 堂弟秦屿昨天就去了外地出差,得下周才能回来,而且也是有钥匙,所以发生了什么显而易见。 110拨打之后也就五分钟的时间,所在区管辖的民警就已经赶来了,出动了三四人的小队很快的进了里面,楼上楼下的细细搜查了一圈。 似乎从两人回来时,盗贼就已经离开了,并没有抓到。而且除了大门的门锁被撬开,主要是客厅和卧室被翻乱了,应该是为了钱财。 “秦小姐,我再跟您确定一下,丢失的是上诉这些钱财和物品吗?”拿着本子做笔录的民警,看着面前站着的房子女主人,再次询问着。 “是的。”秦苏环顾了一圈,点了点头。 其实丢失的也只是一些贵重物品,除了现金之类的也就是首饰了,像是银行卡的话,到时挂失就可以了,好在损失对她来说并不是那么惨重。而且这样趁家里没人的入室盗窃,比那种恶劣的入室抢劫要好的多。 “好,我们会立即备案,相信很快就会被抓到的。不用太担心,这应该就是一起普通的盗窃案,可能是看到家里没有人,所以才会过来,看样子也是个老手。”民警点了点头,也同时安抚的说。 “嗯,就当是破财免灾了。”秦苏弯唇,已经镇定的回。 “这边物业我们会通知,让他们加强一些管理。不过也可以放心,这一片的安保向来都做的挺好,今晚也是个意外。” “嗯,谢谢你们。”秦苏伸手握住了对方民警伸过来的手,握着道谢。 “不客气,谢谢合作!”民警点头,笑着说完。 发生这样的事,这样高档的小区,物业当然闻风后就急匆匆的赶来,得知了情况又道歉又保证着,很有效率的找来管理员给被撬了的锁暂时换了把新的,不至于一整晚门不能锁。 “秦小姐,您放心,今天晚上我一定让小区的保安彻夜不睡,每隔一个小时的来视察一遍,确保不会发生这样的事!”物业经理再三的保证着。 终于送走了言辞恳切的物业经理,秦苏走回玄关时,才发现刚刚送民警离开的司徒慎也跟着她走了回来。 “害怕了吧?”见她看向自己,司徒慎大步上前,蹙眉说着。 那会两人从院子走进去时,夜色下她的脸色还是发白的,眉眼间那样惊慌。 秦苏抿了抿嘴唇,没回答他的话。 只是默了半响,见他不动,不由的出声,“你怎么还不走?” “我不走了。”司徒慎扯唇回。 “不走了?”秦苏惊讶的看着他。 司徒慎眸光动了动,又上前了两步,很紧的凑过来,“嗯,我今晚留下。” “你要留下?”秦苏皱眉,似是不确定一样。 “嗯。”司徒慎理所当然的点头。 “你留下来干什么?”见状,秦苏眉更皱了些。 说话间,她还不留痕迹的向后退了小半步,以一种防备的眼神看着他。 司徒慎看她这样,几乎是脱口而出,“绝对不是想和你睡觉的意思!” 话音有些急的落地有声,顿时有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 闻言,秦苏不由的睁大了眼睛。 “咳,我是说……会不安全。”司徒慎很是尴尬,虚握着拳头放在薄唇边,视线不停的游移,似是在努力掩饰着自己的不自然,“发生这样盗窃的事,万一盗贼再去而复返怎么办,而且门锁也都是临时的,不安全。” “刚刚物业经理不也说了,会加派保安每隔一小时来视察一遍。”秦苏抱着肩膀,不紧不慢的提醒着他。 “那也不行,小屿和舟舟都不在。”他却蹙眉,对她的话表示不赞同。 “我觉得没关系。”她耸了耸肩,很云淡风轻的说着。 那会儿在进院时发现,她确实心里稍稍慌了一下,可她也不是那种柔弱的女人,而且警车很快的赶到,她也很快的跟着冷静了下来,将它当作一起倒霉的意外来对待。 “我不放心!”司徒慎抿着薄唇,沉声着。 见她皱着眉,脸上神色没有松动,他再度抿了抿薄唇,然后低声的说了句,带着丝恰到好处的委屈,“要是你还是不同意,那我将车子开到院子里,在里面对付一宿吧。” 说完,黑眸看了她几秒,然后默默的转身往门口方向走。 站在原地的秦苏,捏着手指看着他的背影,想着他说的不是假话,再想到上次他在车里待过的那一|夜,第二天早上她见到的时候,那双一|夜未合黑眸里的红血丝和眼底青灰色…… 在他即将把门推开的瞬间,她还是迟疑的开了口。 “司徒慎……”她声音很低很慢。 司徒慎却听得清楚,几乎是瞬间就顿住了动作。 第237章,我怕自己忍不住 “嗯……?”司徒慎侧转过脸来,故意也很慢的应。 “我给你收拾出一间客房。”抿了下嘴唇,她快速的说了句。 “嗯!”司徒慎声音快速又洪亮的应。 见他开始低头在那里换拖鞋,秦苏犹豫了下,转身往里面走了。不一会儿,换完拖鞋的司徒慎,也紧跟着她的脚步,像是只听话的大型犬一样随在后面。 两人身影亦步亦趋的上了楼,灯光拉长了影子,空落落的秦宅多了几分温宁。 楼上房间不少,除了她和秦屿所住的卧室,再加上保留的秦父卧室,还空出来一间客房。 但因为一直没有住,枕头被褥之类的东西都没有,秦苏现给他铺上的,等着都弄好了以后,发现他站在床尾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看。 “没有新的被褥了,不过这些都是干净的。”她直起身子,开口说着。 “嗯。”司徒慎点了点头。 “只有这一晚。”她强调着。 “……嗯。”他很慢的再点头。 “那你洗个澡睡吧。”秦苏说完,便越过他走出了房间。 没有小家伙在,她晚上少了样讲故事哄儿子睡觉的流程,所以时间稍显得富余起来,她冲了个澡也就想着早早上床歇息。 可能是家里有他存在的关系,总会时不时的去想,像是下意识的提醒着他不可忽视的存在。 秦苏弯身扯着被子的四角,想要扯平了以后躺上去睡觉时,门外传来了清晰的敲门声,两三下而已,还未等她出声询问时,门就已经被人从外面缓缓的推开。 秦苏扭着头,不解的问,“怎么了?” “没事,看看你睡没睡。”司徒慎薄唇轻扯着回。 他似乎也是刚刚洗完澡,头发还湿漉漉的,偶尔会有小小的水珠滚落下去,从脖颈一直往下。而且他虽没有像是电影里只围了条浴巾,而是套了条睡裤,可上面却还是赤着的。 “这不看完了?”秦苏收回视线,蠕动着嘴唇。 “我睡不着,我们说会儿话吧。”司徒慎没有要走的意思,反而到了床尾的贵妃榻上坐了下来。 秦苏刚好将被子扯好,眼睛一抬起来,胸前纠结的肌理正好跃入她的视线里,让人心头像被火撩了一下。 “你怎么不穿上衣!”她皱眉指责。 那会给他送被褥的时候,也同时细心的找了套秦屿洗干净的睡衣睡裤,可这会儿他却只穿了那睡裤。而且他比堂弟要略微高出几公分,裤腿那里有些短,看着像是九分裤。 “睡衣有些小,穿着紧。”司徒慎解释着说,随即,黑眸里光亮一转,有几分邪气的嘀咕,“再说,我浑身上下你哪儿没看过。” 眼观鼻鼻观心,秦苏当做没有听见。 直起身想要向一旁走时,他却冷不防从贵妃榻上站了起来,几乎是一个迈步就笼罩在了她面前。 “秦苏。”他低沉着喊她。 黑眸里的热烈和急促,像是随时要将她整个吞噬进腹一样。 司徒慎渐渐的向前倾着身子,俊容也愈加向她靠近,眼看着就要碰触到嘴唇的那一瞬,却被她伸出跟手指戳在了胸膛上,眼里也是清凉一片的阻止着他继续向前。 “我今晚不想再打一次110。”秦苏同样凉着的语气。 “我又没做坏事。”他蹙眉,有些不忿。 “就快了。”她眯眼,冷冷提醒。 “那等我做了,你再打。”司徒慎眸光微掠,勾起了薄唇。 秦苏向后退了一大步,抱着肩膀清冷着,“再这样的话,那你还是去车里对付一宿吧。” “我想跟你一起睡,行么。”他俯着俊容瞅着她,竟直接开口。 “不行。”她吸了口气,立即拒绝。 “不摸你也不抱你,绝对不干坏事,纯纯睡觉!”黑眸眨动,他像是在做着保证一样。 “不、行!”秦苏咬牙,重重的重复。 司徒慎似是叹了口气,“那我睡在地板上?” “那我去小屿的房间睡。”她返身过去将枕头抱起来,淡淡的回。 “算了,我回去睡。”见状,他俊容沮丧,垂着黑眸拖着放慢的脚步往门口方向走。 也就十多步的距离,却被他走的快过去两三分钟,等到了门口时脚步顿在那里,黑眸遥遥的望着她。 “已经很晚了,我要睡了。”秦苏适时的提醒。 司徒慎只好将门拉开,临关上时,他踌躇了下,很是好心的丢出来句,“你晚上最好把门锁好了,不然我怕我会忍不住。” 门板终于合上,秦苏也才是松了口气。 只是门却又再度被推开,男人的俊容半隐半现,黑眸灼亮灼亮的。 “我真的会忍不住。”男音低低沉沉的。 秦苏将唾沫咽下去,直接大步走过去,将门重新关上,然后如他所说的落下了锁。 只是躺在床上终于可以睡时,却总是翻来覆去的,总觉得他那炙热的眼神还紧扑在自己的身上。 * 清晨,晨光倾洒。 一夜好眠,司徒慎从楼上走下来时,俊容上都是神采奕奕的。 离婚后开始,或者说从她提出离婚搬出去的那一秒开始,他几乎每晚都睡不熟。虽然昨晚也翻来覆去到快半夜,可却只是因为心痒难耐,怎么说也是同住在一个屋檐下,想到离她不是那么远,就心情大好。 走下楼梯顺着厨房飘出来的香味走,到了餐厅时,就能看到正站在灶台前忙碌的身影。 亚麻色的卷发松松的扎在脑后,不施粉黛的脸皮肤白皙,司徒慎看着她抿着唇去尝粥的熟度时,霎时间心里绵软到不行。 他甚至都不敢再动,黑眸紧攫着,生怕这一切都不是真实的。 等着秦苏将砂锅里盛出来的紫米粥端出来时,就看到他杵在餐厅的门口,扬眉看了他一眼,“饭已经好了,可以过来吃了。” 来者是客,不管怎么说,站在他是出于好心的立场上,秦苏也不会不给他吃饭的。 “舟舟快开学了,你到时要接送他上下幼儿园,会很辛苦。”闲聊一样,他咀嚼间找了个话题。 “嗯,我会请个人。”秦苏闻言,点了点头。 第238章,重新学追女人 暑假时还好,等着开学时时间固定确实得请个人,而且她这边兑下了个幼儿园,一切都还在准备阶段,需要忙的地方很多。而且明年就可以送小家伙上一年级,所以也没打算让他转自己所兑的幼儿园,毕竟那里有他熟悉的老师和小伙伴们。 司徒慎看着她,扯唇着说,“我跟李姐说过了,让她过来。以前也一直是他带着舟舟,换人总没有她带着好,而且舟舟也跟她亲近。” “要是能让李姐继续带舟舟,那当然是好……”秦苏听后,当然很高兴这个提议,“那你呢?” “没事。”司徒慎淡淡摇头。 “这样吧,我到时到家政找个新的阿姨,用来换李姐。”她想了下,说着。 “不用,我那里请不请阿姨都一个样。”他没有在意的拒绝着。 “总得打扫做饭吧。”秦苏皱了皱眉。 怎么说从他那里将李姐请到她这里,俩人现在的不同关系,总觉得像是挖人一样,所以理所应当的,想要更公平一些,不然总会觉得有愧一样。 “那里没了你也没了舟舟,就我自己一个人,一点人气都没有……呵呵,当真只是个平层而已。”司徒慎说到中间,带着几分嘲弄。 听着他的话,秦苏喝粥的动作顿了顿。 他在一片晨光里望向她,低沉着,“我希望能回到以前,那里再变回是家。” 将粥咽下去,秦苏同时将手里捏着的小煎饼也放下。 “司徒慎。”她拿过纸巾擦了擦手,喊着他。 对上他的那双黑眸后,她认真的说,“我不会和你复婚。” 秦苏的声音很冷静,就像是他们常常谈论合作案时一样,直接明确的给出结论。 司徒慎的俊容,僵住。 “秦苏,你可以慢慢考虑。”他蹙着眉,声音发紧的说着。 “我没有考虑,也不用考虑。”秦苏轻轻摇了摇头,态度不变。 司徒慎喉结上下连连滚动,黑眸里甚至是浮着几缕无措的看着她。 时间像是定格了一样,晨光静止。 秦苏保持着姿势不出声,神情自若的回视着他的目光。 “我知道了。”他也终于是出声,只是听不出情绪的一句。 “……”她不禁抿了嘴角。 像是几秒前的僵凝只是幻觉,早已悉数不见,司徒慎的薄唇甚至别了轻弧,“快吃饭吧,都凉了。” 见状,秦苏还准备的一些回绝的话,此时也没有机会再说,一拳头打在棉花上。 舔了舔下唇,她也只好继续吃饭。 只是他嘴角一直挂着的弧度太过明显,秦苏觉得有些刺眼。 “你笑什么?”她皱眉问。 “没什么。”司徒慎略微摇头回。 “没什么?”秦苏眯眼,不自觉的有了一丝恼。 毕竟,这对于他们两人来说是一件很严肃的事,虽已经可以不在乎,但是不喜欢他这样的态度。 司徒慎抬起黑眸看她,薄唇弧度不变,带着几分自嘲般的笑意,嘀咕自语,“我结过婚又有个快六岁的儿子,年纪也不算小了,看来还得重新想一想怎么追女人。” * 办公室。 从电梯里出来,从北郊回来的司徒慎姿态漠然的往最里边的办公室走,沿途路过的办公区,职员们都会从位置上起身恭敬的叫人。 司徒慎和往常一样,淡淡的点头。 只是已经穿过了办公区的脚步,却又顿住,然后折身走了回去。 “……慎总!”看着站定在桌边的高层领导,才任职不久的年轻女职员惊吓的站起来。 “嗯。”司徒慎点了点头,黑眸却没看她,反而是看着她桌上放着的那一大束百合花,很是随意的问,“又是你男朋友送的?” “……是!”年轻女职员慌乱的点头。 女职员是刚刚大学毕业被招进来实习的,加上有个血气方刚的男朋友,俩人之前因为些事情闹了脾气,领导嘴里提到的“又”字,她是没有惊讶的。 因为闹了脾气没有搭理男友,谁知男友竟会一大早的捧着黄玫瑰在公司门口堵着她,恰好被慎总看到。当时面对同事们的议论声,她脸红红的跑进电梯,只是没想到慎总也在,还瞥着她的花问了嘴:道歉得送黄玫瑰? “怎么不是黄色玫瑰或者郁金香了?”司徒慎看着那枚红色的玫瑰花瓣,挑眉问。 “啊?”年轻女职员愣在那。 “你们和好了?”司徒慎却继续问。 “……对啊!”年轻女职员点了点头,摸不清头脑的,又揣摩不出面前领导的喜怒,带着千万个的小心,“慎总,怎……怎么了?” 司徒慎抬手摩挲着下巴,然后压低着声音问,“你怎么原谅他的。他都做了什么事,你会原谅他的?” “呃……”年轻女职员彻底傻了。 “你把细节给我写出来,喔对,再把他怎么追你的也写下来吧。这也是工作内容,不能有怠慢知道吗,下班之前交给我。”丢下这样低声的交代,司徒慎才满意的继续走。 年轻女职员不敢置信的站在那。 日升日落,一天最美的时候就是黄昏之时。 在职员们已经为即将快到来的下班时间赶到放松时,路邵恒敲了办公室的门进来后,就看到好友坐在高背椅上,连眉毛都没抬一下,神情凝注的看着手里类似文件的东西。 “怎么着啊,慎总得按时下班?”路邵恒拉开对面的椅子大肆的坐下来。 “嗯。”司徒慎淡淡的应了声。 见他注意力那么集中,路邵恒也真的只是好奇而已,手撑着桌沿伸长了脖子去看一眼,却发现那上面哪里是什么重要的文件,而是有数字排下来的一条条,大概扫一眼内容都是男人对女人做的一些事,一些追求和一些被原谅。 “靠,不是吧!差点闪瞎我的眼!”路邵恒被惊到了,不敢置信的看着好友,“司徒,你别跟我说,这些都是你从网上下载下来的?” “不是。”司徒慎挑眉,随即很得意的回,“我让职员写的。” 路邵恒极力忍住翻白眼的冲动。 终于将情绪平静下来,路邵恒继续开口,“司徒,你这是打算,都用到你前妻身上?” 第239章,如果我跪下呢 “她不同意跟我复婚。”司徒慎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这还不好说,弄那些没有用的干啥,直接跪下求原谅不就结了!”路邵恒一听,特别好心的给着建议。 闻言,司徒慎不由的黑面,斜了好友一眼后,继续看着手里的纸张内容。 路邵恒还想调侃两句,一阵特殊的手机铃声响起,不由的伸手从口袋里将手机掏出来。 司徒慎也只是不经意的去看了眼,却发现好友拿出来的是向来很特殊的那一支,不禁挑眉,“我说路邵恒,这么多年我一直好奇个事儿,你这支手机到底是给谁特意准备的啊?” 两人已是多年兄弟好友,司徒慎知道这支特殊的手机,里面只有一个号码,他虽没有窥探好友隐私,可也曾无意中看到过,锁定屏幕和墙纸上都是同一张照片,女孩子瞪着圆圆的眼睛嘟着嘴对着镜头做着亲亲。 以前从未放在心上过,只是他蓦地想到了那天在秦宅有过照面的女人…… “我去外面等你。”路邵恒拿着那支特殊的电话,起身就往外面走了。 司徒慎眯了眯黑眸,心里有了些掂量。 目光重新凝在纸张上的黑色字体,他眉头微微蹙了些,确实感觉到一头雾水。 其实他不太懂怎么做那些浪漫的事,可能以前的时光里做过的唯一一个也就是对季雨桐的求婚,可那些场景是季雨桐告诉说是她所想要的,他只是听从着安排而满足她。 竟不由的又想到好友刚才欠揍的话,神情沉思。 跪下求原谅……会管用么? * 天晴,浮着的云都很少。 脚下的脚蹬终于停下,车轮也停止转动,双人自行车停在了公园里的一棵老树下,让有些汗湿的皮肤感觉到舒服的阴凉。 秦苏一早被他电话追出了门,看到门口的双人自行车,被他不由分说的拉着骑,一直到现在,觉得快要抓狂了。 她正握着水瓶解渴时,刚刚去了哪里的司徒慎才气喘吁吁的跑回来,同时带回来的还有一大堆七彩气球,被风吹得四处乱窜。 见他给自己递过来,秦苏皱眉,“我不是舟舟。” “给你这个。”司徒慎也没有硬塞给她,反而是掏出个图钉来,将气球拿过来就扎爆了其中一个,然后再重新递给她,“这些气球是给你扎的,扎爆那些难过和不愉快。” 秦苏伸手接了过来,却没有扎,“司徒慎,你不觉得很幼稚?” “嗯。”他很肯定的点了点头。 可黑眸一转,却又勾唇说,“可是接下来我还会有更幼稚的事,我们去KTV,我给你唱《我有罪》。” “然后呢,还有什么?”秦苏抿唇的问。 “还有很多。”司徒慎想了下,扯动着薄唇一样样跟她细说着。 她听过以后,舒出一口气来,对着他说,“都不用了,我不需要。” “也跟你折腾一上午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说完,她便松开气球转身要走。 “秦苏。”司徒慎有些急的抓住她的手腕。 薄唇抿了半天,黑眸紧锁着她,“如果我跪下呢?” 秦苏瞳孔睁大,惊怔的看着他。 “司徒慎!” 眼见他真的要有所动作,她惊声尖叫阻止。 “秦苏……”他一双黑眸,眼神幽幽的包围着她。 “司徒慎,你不要做这些,这些不适合你,你以前不是这样的!”秦苏闭眼,几乎是无力了。 似乎跟她一样,司徒慎也同样的无力,惆怅万分的低沉着嗓子,“可是,不这样的话……秦苏,我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 * 艳阳天,房子里面空调调着刚好的温度,清清凉凉的。 客厅的沙发里,秦苏抱着笔电盘腿窝在里面,原本是想要查一些关于幼儿园管理的资料,此时网页上显示的却是播放器,正在循环着一首歌,男歌手声音里的沮丧和情感在空气中流淌。 你背已转身,我看到你伤痕 才知道我错我有多么残忍 就罚我唱情歌,说话别大声 我错我承认 就罚我唱情歌,越唱越大声 我爱我承认 …… 秦苏听着那歌词,看着上面显示的歌曲名,不由的想到他说的准备在KTV里唱《我有罪》,虽然她没有给他机会,只是稍稍去联想下那个画面,她有些忍不住想要笑。 再想到在公园时,他差点真的要给她下跪时,还是心有余悸。 想到他那一些近乎幼稚的无赖举动,她会忍不住心尖上冒出来的轻芒,可随后而来的也是深深的惆怅。 悬崖上的花朵,你采摘过后摔的粉身碎骨,便不会再想采第二次。 “你无缘无故又笑又皱眉,听个歌整的这么毛骨悚然!”坐在对面啃着西瓜的路惜珺,见她这副样子,边擦嘴边讪讪的说。 “哪有。”秦苏瞥了好友一眼,将播放器的页面关掉。 “一晃时间过得真快啊,舟舟都开学了。”路惜珺莫名的就感叹起来。 “你的婚礼怎么样了,订下时间了?”说到时间,秦苏也就随口关心的问着。 “嗯,年底。过些天他父母会来,我们见个面。”路惜珺点头。 秦苏看着好友脸上覆着的那层薄薄情绪,再次劝,“小珺,会不会太操之过急了,虽然小眼镜看起来人很憨厚老实,估摸着婚后对你也能百依百顺,可你们才认识几个月。” 唔,小眼镜是俩人给男友起的小外号。 “但是等到年底结婚时也就大半年了,时间也不短了,而且我恨嫁啊!苏苏,再过了年,我就26岁了!”路惜珺倒是不怎么在意,还惆怅的低呼。 “慌什么,我一个离婚的都不怕,你个没有污点的怕什么。”秦苏受不了好友现在无时无刻都想要嫁掉的心理,皱鼻斜眼着。 “我怎么没有污点呀。”路惜珺却苦笑。 见状,秦苏不由的沉默了下来。 顿了有两三秒,她看着好友出声询问着,“你和他……还有联系么?” 路惜珺没有回答,只是圆圆的眼睛已经因为涌上来的惘惘神色而变得细长。 “他是不是已经结婚了?”秦苏心中明了,继续问。 第240章,准备相亲了 “还没,不过应该也快了。”路惜珺摇了摇头,眼神有着无法掩饰的情殇,又喘了两口气才继续说,“那是家里精挑细选出来的,万一挑一的优秀,和他在一起也是绝对的般配,不像我……” “小珺,你很好!”见好友在自我菲薄,秦苏心疼的强调。 “是呀,我很好,所以我才会遇见现在的这个男朋友啊!我现在是真心盼望自己有个家,丈夫孩子围在身边,多么的美好哇!”路惜珺情绪转变的很快,立马就眯眯笑了,说话间又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猛地睁圆了眼睛,大声的低叫了下,“啊对了!” 秦苏看着好友从对面沙发上扑过来,嫌弃的瞪着她踩在茶几上的地方,甩开她凑过来的胳膊,“什么啊,一惊一乍的!” “有东西给你看,就是这个!”路惜珺拿着手机一顿划拉,然后凑过去。 手机上被打开的是相册,里面的照片呈现在屏幕上,是个长相文质彬彬的男人。 “就是这个?”秦苏不解。 “对!”路惜珺猛点头,随即解释,“你还记不记得,上周五咱们和我男友吃饭那次,中间小眼镜不是遇到以前的同学,就是他啊!” “……”秦苏一脸茫然。 除了第一次见面后,她也陆续和这对情侣吃饭过两三次,但是全过程里敷衍场合的占绝大部分,所以哪里会留意太多,也没有萦在心上过。 “重点是,人家看上你了,我很欢快的告诉他你是单身!”路惜珺挤眉弄眼。 “那你有没有说,我是个带着孩子离婚的女人。”秦苏回以白眼。 “我说了啊,可人家说不在乎!”路惜珺昂着头说完,又凑过来,“怎么样,要不要我帮你拉拉线!” “不要。”秦苏像是对待邱景烨一样,一巴掌呼过去。 路惜珺见她态度坚决,哼哼两句没再说什么,只是心里却偷偷算计起来。 相亲神马的,还是挺不错哒…… * 时光,似慢又快。 从小家伙开学以后,紧随而至的也是每年的大节日,中秋。 似乎也是因为难得日子的关系,连续几天都是晴着的,到了这一天当然也是好天气。 门铃响起,秦苏走到玄关处将门拉开,率先映入眼帘的还是那一大束黄色的花海,从司徒慎第一次送花的那天起,每一天都没有间断过,哪怕不是他亲自来,也会是花店的快送员。 此时,花束上方,男人冷峻的眉眼深邃的正直直的瞅着她。 “花可以留下,人可以走了。”秦苏未免纠|缠,没有推辞的接了过来。 话说完,她便直接想要将门关上。 “等等!”司徒慎哪里肯让她轻易这么做,掌心抵在门板上。 秦苏皱眉,抿着嘴唇看向他,表情不怎么亲和。 “我来不仅是送花,还有送样东西。”司徒慎说着,将背在伸手的袋子递了过去。 “我不要。”她想也没想的直接回绝。 “这是你的东西。”他却这样的说。 “什么?”闻言,她愣了下。 “你自己看眼不就知道了。”司徒慎挑眉,黑眸里流着邪肆的光。 “……”秦苏接过来,脑袋瞬间嗡了下。 只稍稍打开袋子看了眼,就能看到里面散乱着的光碟,而封面上都是一些限制级的画面,很货真价实的一些颜色动作片…… “那天新去的打扫阿姨整理你的卧室时翻出来的。我从里面找了两张看,嗯……场面很不错。”司徒慎抬手摸着湛清的下巴,俊容上饶有回味的说。 不知是被外面浓烈的骄阳,还是被他的话影响,秦苏的脸越来越红。 这些东西……确实是她的。 当初两人结婚,关系那么僵,所以也是想尽一切可能的想要拴住他,尤其是听着别人说的那事上面,因为懂得不多,所以才会去买这样的碟片好恶补一下,好在每一次时能够更好的迎合他。 无法像是之前那样平静无波的对上他的视线,秦苏觉得难堪的脚趾都蜷缩在一起了。 这些东西,怎么会忘记扔掉! “还有事吗,没事你可以走了!”秦苏垂着眼睛,十分窘迫的说着。 “有事。”司徒慎挑眉说。 “那就快说!”她催促着,神色还是尴尬的。 “今天中秋节,上次爸不是说让你到老宅一起过。”他开始提到正事。 “嗯。”秦苏闻言,点了点头,却又继续说,“我不过去了。” “你自己答应的。”司徒慎蹙眉。 “我没有,我只是说到时候再说。”她抿嘴,强调的解释着。 当时也就是给自己留了余地,司徒平的态度让她不能直接拒绝,所以刻意那样模棱两可的说,因为她没有打算要一起去过。 “老太太派我过来接你,如果你不去的话,我会被禁止回去过节。”司徒慎瞅着她,缓缓的说着。 “那是你的事。”秦苏看了他一眼,又匆匆的别开。 可能是她正迎着外面阳光的关系,加上她的尴尬还在,此时脸上蔓延到颧骨的红|潮那样明显,平白的呈现出娇羞的状态来。 司徒慎看的出神,不自觉的伸手去握住她的,指腹在她手背上轻轻的摩,壮着胆子声音邪气,“还是说不去老宅,我们一起过,可以看看里面的碟片什么的,怎么样?” “不怎么样!”秦苏有些快吼的一句,快速将门给关上了。 转过身来时,感觉浑身都从里往外都像是着火了一样。 低头看了眼手里拎着的袋子,她快步的走到离近的垃圾桶,直接一股脑的丢了进去,却还是无法将那股难堪的燥|热减去。 门外再度传来了门铃声,她直接不打算理会,可外面人却持之以恒。 “妈妈,为什么不开门呀!” 连在楼上练毛笔字的小家伙都好奇的跑下来了。 秦苏摸了摸儿子的脑袋瓜,哄了他两句后,只好咬牙重新走回玄关,一把将门再拉开。 “我都说了,我不去了!”同时,她带着些不耐的声音响起。 外面司徒慎还站在那,黑眸直勾勾的瞅着她,只是一旁还多了个上了年纪的妇人,穿着婉约讲究,气质也十分高雅,有些微愣的正看着她。 第241章,和前夫一家过节 “啊……”秦苏张了张嘴,尴尬的看着意外出现的司徒夫人。 她忙向一侧让出来,“我不知道您过来,快进屋坐!” “不用啦,我是邀请你一起去老宅过节的,就怕你会不来,所以我就亲自来了。你公公……我是说,你伯父一大早就去钓鱼了,还想麻烦你给我们做鱼汤喝呢!”司徒夫人摆了摆手,一点不介意的站在门口说着。 “我……”秦苏欲言又止,不知道该怎么回绝。 “来吧,中国人最讲究过节热闹,我们也都盼着你来,只是凑到一块过个节,我们没有别的意思,你不要有压力!”司徒夫人笑的越发慈和。 长辈没有架子,甘愿站在门口阳光下,那样笑眼带着期待的看着你。 秦苏心里叹了口气,弯了弯嘴角,“好,我去。” * 老宅。 一看到她踏门进来,向来严肃的司徒平面上带了丝笑意,对着她招手说着,“苏苏你来,看看我今天钓的鱼,又新鲜又大。” “是挺大!”秦苏走过去在水桶边蹲下,看了眼没有敷衍的回。 司徒平挑了下眉,又指着里面正活跃乱游的鱼聊了两句。 末了,两人都站起身时,他又很长辈的语气说了句,“很高兴你今天能过来。” 秦苏弯着眉眼笑了笑,真真的盛情难却。 已经上楼换了衣服下来的司徒夫人,过来拉着她的手,“苏苏,徐妈已经在准备了,你也要过去弄两道拿手菜,你过来帮我打下手?” “好。”秦苏欣然点头。 厨房里,琉璃料理台上都摆满着各种时蔬和鲜肉,虽不是什么满汉全席,可却也是很丰盛的准备。 “苏苏啊,这鱼要怎么弄啊?”在老宅服侍多年的徐妈见她进来,习惯性的张嘴询问着。 秦苏怔了下,好似一下子眼前都是回忆,但也很快情绪如常的笑着回,“洗干净了用刀片成薄点的鱼片吧,做个酸菜鱼,剩下的鱼骨和鱼头在熬汤。” “好!”徐妈立即应,开始忙碌起来。 “多久没喝到鱼汤了,今天终于可是能解馋了!”老太太闻声也站在门口,十分高兴的插话进来。 “妈,我再给你做个狮子头怎么样?让您今天吃的饱饱的!”司徒夫人笑着说。 “想撑死我啊!”老太太撇了撇嘴,不买账的说着。可眼睛骨碌一转,却又忍不住交代了两句,“狮子头里放上点糖,我爱吃带点甜味的!” 厨房里的人都被老太太这活宝的模样逗乐,气氛一致大好。 秦苏也弯唇跟着笑,正环顾四周想要找围裙时,司徒慎不知从哪里大步走过来,手里拿着围裙便求表现的要帮她穿上。 “谢谢。”她皱眉拒绝,接过来不由分说的自己就套上了。 “我帮你系。”司徒慎试图再度帮忙。 “不用了。”她再度摇头。 也真的不给他机会,将身后不好系的带子直接饶了一圈,到了前面后轻松的系好,一点不需要他的帮助。 “你出去吧,待在这里会碍事。”她瞥着回身被挡住视线的徐妈,对着他说着。 一直眯着眼观看着的老太太,看到灰溜溜退出来的孙子,瞪过去的眼神简直是恨铁不成钢。 司徒慎被老太太连瞪这几眼,反驳不了,也只能俊容沮丧。 厨房里,油烟机嗡嗡的响着。 徐妈出去临近的超市买缺少的调料,只剩下曾经的婆媳二人。 剁好的虾肉馅,里面只加入蛋清和一点点面粉,揉成一个个小团子,下到油锅里一个个的炸,火候掌握的刚好,不一会儿就呈现了金黄色。 司徒夫人看着她站在灶台前忙碌,忍不住就感伤起来。 将那些虾球炸到了半熟,只等晚饭时再过一遍油重新炸次,以免放时间久了会软。最后一个虾球从油锅里捞出来,将油烟机暂时关了时,司徒夫人的声音也跟着响起。 “苏苏啊。” “嗯?” “诶,其实不瞒你,我以前对你多少还有些意见的。因为我曾经想的儿媳妇是那种柔弱听话的,以夫为天,总觉得你太要强,生活和事业上都是,可是现在我回头想想,才发现自己太不知足了!” “你这么好的儿媳妇上哪找啊!不说别的,就说你嫁进来,哪一点都做的到位,面面俱到!我一想你和阿慎现在,我……哎!”司徒夫人情绪越说越动容,到最后长长的叹气。 原本她虽对这个儿媳妇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来,加上司徒平的严肃,她也会不由生出一些疼爱来。但实际的内心深处,总还是会觉得有层淡淡的隔膜,可如今…… 见状,秦苏嘴唇抿了起来,甚至不敢抬头去看司徒夫人的目光。 意识她面色有些僵,司徒夫人忙说着,“你看我,说这个干什么,平白的让你有压力!” “不会……”她摇了摇头,嘴巴里有些苦。 “其实我只是想说,哪怕你和阿慎离婚了,咱们还是一家人。你们做生意的不是有句话,买卖不成仁义在,咱们的相处也是这个理!别对这老宅和里面的人拒而远之,你做不了这家的儿媳妇,以后我们会当你是女儿。”司徒夫人放下手里的胡萝卜,走过来拉着她的手,努力缓解气氛。 “好,我明白。”秦苏笑了笑。 最后一丝晚阳消失时,也是晚饭开始的时间。 长长的餐桌上摆满了菜,每一个都是让人看一眼就垂涎欲滴,桌尾还放着下午从烤箱里现烤出来的小月饼,被趴在那的小家伙掰开了好几个,里面都是不同的馅。 最后一个菜上来的是酸菜鱼,用个大钵装上来的,最后泼上来的油,榨的上面铺满的辣椒和麻椒还“滋啦滋啦”的响着,满餐厅都是飘香。 坐在主位的老太太伸长了筷子夹了一大块鱼肉,再喝上一口特意降了温的凉茶,麻辣顿消的回味无穷,激动的直吧嗒嘴。 就连司徒平很吃的很高兴,吩咐着,“徐妈,你将我放起来的那两瓶茅台拿出来!” 第242章,喝醉的夫妻俩 不一会儿,徐妈就宝贝似的捧着两个酒盒回来了,连拆开时都小心翼翼的。 不是平时那种小酒杯,而是有斤数的啤酒杯,司徒平倒了一满杯便递到了对面,“苏苏,今天过节,难得这一桌的好菜,你和阿慎都陪我喝点!” 秦苏原本想拒绝,可长辈已经送到了你面前,她连忙双手接过来。 虽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可悬在夜空上的月亮也已经很圆了。 因为饭桌上有喝酒的关系,又没有拘束,司徒平又喝的兴起,不把两瓶藏酒都喝光不结束。 惦记着司徒平的高血压,一桌人都原本只是让他小酌一杯就好,见他态度坚决,秦苏和司徒慎两人也只能无奈的将其余的酒承接下来,直到全部喝光。所以等着历经快三个小时的晚饭终于结束时,只是浅酌的司徒平精神很好,倒是两人的眼神都有些茫了。 之后便是都到院子里赏月,吹着夜风吃着水果和月饼。 司徒夫人见秦苏一直抬手揉着太阳穴,关心的说,“要不今晚留下来住吧?” “不用。”秦苏摆了摆手。 “那就早点回去吧,我让司机送你,我看你不怎么舒服!”司徒夫人继续说着。 “好,我也觉得有些头疼。”闻言,她点了点头。 好久没喝的关系,再加上都是白酒,酒精浓度也高,坐在这里吹着夜风却一点没有醒酒的感觉,反而那种轻飘飘的感觉越来越甚。 站起来去看儿子,小家伙已经歪在老太太的怀里抱着个哈密瓜睡着了,小嘴张着特别可爱。 “中秋也放几天假,舟舟也不用去幼稚园,就让他留下来住吧,明天你有时间就来接,或者到时让司机再送回去。”老太太也顺势说着,眼神不留痕迹的扫了眼坐在身边的孙子。 “也好。”秦苏点头同意。 “我也没办法开车,正好一起走。”司徒慎也恰到好处的站起来,薄唇微扯。 没多大一会儿,早就有只会的司机就将车子停在了老宅门口,司徒夫人见儿子脚步移动时的略微轻晃,不由的关切,担心他喝醉了回去自己没人照顾。 正想开口让他留下时,被老太太拽了下衣角后瞪了一眼,她才反应过来,忙止住了声音,目送着一对璧人离开。 * 夜,深。 似乎是因为十五的关系,满城的霓虹灯都比不过空中的圆月。 司机是给司徒家开了数十年头的老司机了,知道俩人都喝了酒,车速也明显的放慢,平稳的在夜色中穿梭着。 或许好酒都有这种通病,刚入口时会醇香发甜,可等着喝过了以后,酒劲就会后返上来,尤其是还喝了那么多,秦苏其实在院子里赏月的时候,就觉得四肢发软了。 此时随着车子偶尔在信号灯前的停下和重新发动,感觉身子也随着飘起来一样。 靠在车座上闭着眼睛,手捂着胃,虽没有不舒服的感觉,可那么多酒液在里面,还是热的慌。 手也才是刚刚放到胃上,一双更加厚实的掌心就覆盖了过来。 “怎么了,胃不舒服?”司徒慎随着车子的拐弯顺势倾斜过去,极近的挨着。 “没……”秦苏摇头。 另一只手抬起来好不容易将他的手拂开,却被他反手紧抓住,然后囤在了掌心里。 “放手。”她开始皱眉。 “不放。”司徒慎挑起浓眉。 “放手!”秦苏咬牙,再度重复。 “不放。”似乎也是酒精的促使,他浓眉更加高挑,而且还更加得寸进尺的将她的手直接贴在了自己的胸口处,然后发出一声满足的叹。 她有些微恼的想要将手抽回来,他却不放,只能愤愤的瞪着她。 可此时她已经喝醉,眼神一点杀伤力都没有。 两颊本就因为喝了酒再加上恼怒,更是染上了胭脂般的红。那双在老人眼里可能有些不讨喜的眼尾上挑,此时完全的因为醉意而明艳的让人移不开目光。 车厢里两人眼神正纠|缠时,前面刚刚踩下油门的司机,回过头来恭敬着,“少爷,到了!” 趁着他去看司机的空当,秦苏将手抽了出来,同时打开了车门。 眼看着她已经打开车门下车,司徒慎忙也打开另一边的,同时对着司机交代,“王叔,你先将车熄火,我等一会儿再走!” 随即,他便将车门关上,大步的追着已经走进秦宅院里的倩影。 “秦苏,我送你进去。”他黑眸凝着她说。 “不用了,都到家了。”秦苏一边从包里找钥匙,一边摇头说着。 司徒慎却像是没有听见,还随着她的脚步往里面走。 除了院外私路上的路灯,房子外面的门庭也设立了小灯,昏黄的光影投射下来,从他的角度看过去,翘挺的鼻头下面那双没有唇蜜的嘴唇,却娇|艳欲滴。 司徒慎不由的滚动了下喉结,发干。 不知是否像是上次那样被盗窃一样有契机,周围一切灯光霎时灭掉。 不仅仅光是门庭上的小灯,就连两边邻居和外面的路灯也都失去,似是不知哪里短路,而造成了住户小面积的停电。 光线一下子暗下来时,秦苏怔了怔。 她正踩在门口的踏板上,脚底跟着个踉跄,就跌入个怀抱当中,滚烫的呼吸喷在了耳垂上。 秦苏忙挣扎着想要起来,可能是他正低头的关系,不知怎的两人的唇就那么擦过。 她不由的发颤。 似曾相识的感觉,就像是他们的第一|夜。 也是没有预兆的停电,两人都微醺着,混乱中彼此嘴唇擦碰到了一起,她当时忍着害羞主动的将身子跟着贴了过去…… 虽没有灯光,可头顶圆月那么亮,此时他那双黑眸清清楚楚。 一丝疑,一丝沉。 剩下的全是掠夺的欲。 秦苏惊慌的想要推开他,却被他搂紧吻了上来,霸道的舌和气息,醇香的酒味在彼此嘴里交融。 反应过来时,在那双张狂的瞳孔里看到的是迷乱的自己。 久违的情|爱味道,身子里原始的欲被拽了出来。 她呜咽了声,从心到身都软了。 第243章,趁人之危 夜深人静,断电漆黑,空气中流淌着酒气…… 一切真的是太有回忆感了,都让人有种交错的真实感。 司徒慎和秦苏一样,也在彼此嘴唇擦碰在一起的那个瞬间,想到了他们的第一晚。 那会儿他甚至没有想太多,觉得接下来的事发生的很顺其自然,只有在进入受到阻碍和她痛苦的皱眉时有些小慌,可是却已经停不下来,深深的占着她。 而现在画面重叠,软香在怀,他只觉得更加激动,隐忍了那么多久的火全部“呼啦啦”的窜了起来。 一切想要的渴望都在叫嚣着,脑袋里不自觉的就飘出了送还给她前浏览过一遍的颜色片,那些不健康的画面简直令人喷张,再加上那种怀念的销|魂…… 长臂紧搂着她,可能是一直被她拒之千里的态度,司徒慎稍稍有些犹豫,可那也只是一小下下。现在她喝醉了才会半迷半醒,也最不容易抗拒,所以此时若不抓住机会,还更待何时。 薄唇和手都不给她空隙的时间,抓过她那会儿才翻出来的钥匙,摸索着找着钥匙孔,好不容易才塞进去,然后拧动着,迫不及待的将防盗门拉开。 可能也是两人喝醉的关系,再加上因为欲而脚下的轻飘,门开时脚跟别在了门槛处,双双踉跄的像着地板倒了上去。 这样是肯定会弄出来大动静的,尤其在这样夜深人静时。 “少爷,需不需要我帮忙?” 一直在车里等候的司机,也是这个时候颠颠跑了过来。 因为忽然断电,虽有明月当空,可他毕竟有了些岁数再加上院里距离远,看不太清楚里面发生了什么,只想着好心过来看看是否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 可手也才触碰到防盗门的边缘,想要看清发生什么事时,就被家里少爷那双发红的黑眸给瞪住。 “少爷……?”司机讪讪的。 顾不上长辈尊优,司徒慎咬牙沉喝,“走、开!” 这一喊,男音里的怒昭然若揭,更重要的是里面夹杂着欲的哑。 司机也是过来人,立马明白过来怎么回事,身板流直的转身,只想最快的降低存在感。而且还很识趣的,在走了两步后重新折回来,体贴的将防盗门关的严严实实,然后三步并两步跑回车里,发动引擎一溜烟的消失。 岁数大了,针眼长不起啊! 双双踉跄到底时,司徒慎第一时间将半个身子抄了过去,也同时反应很快的减少了幅度,可还是会痛。 “唔!”秦苏皱眉的哼。 “怎么样,伤到哪里了,给我看看!”司徒慎屈起一条腿,一边拉着她一边关切的检查。 本身刚刚就都撩起了火,经过刚才那么一摔和司机的小插曲,没有一点让人清醒的意思,反而带着痛意更加沉沦那种感觉里。 被关上的防盗门阻绝了外面唯一仅有的月光,触眼可及的都是黑暗,那双墨黑的眸子里因卷着的欲而灼灼发亮,像是要将她卷入腹中才甘心的亮。 而且他此时离的也还是那么近,滚烫的呼吸直喷过来,那双手还在四处的检查着她的伤势。 这样一来二去的磨,两人呼吸都是不稳,无法忍耐。 司徒慎原本是想抱她上楼到卧室里的,可等将她从地板上提起来时,就已经等不及了,一个转身直接将她抵在了才关上不久的防盗门门板上,紧逼过去。 “秦苏……” 发红到极点的黑眸深攫着她,哑声去喊她的名字。 秦苏垂着的眼睛被他下巴拱的抬头去回视,视线已经无法对焦,失神的看着他。 司徒慎虽在她面前显得有些笨拙,但也不傻,都这个时候了才不会去问她那种可不可以的话,直接以最快速的方式奔向主题…… 他只觉得整个背都瞬间麻的厉害,而她软在他怀里颤的说不出话来。 外面的突发停电,早已经恢复,可屋内人却已无暇顾及。 粗喘娇声,久违的灵魂战栗。 * 日上三竿。 窗帘都没有拉,外面明晃晃阳光洒进来。 黎明时分才将将结束的剧烈运动,司徒慎是第一个醒过来的,外面的阳光那么刺目,他却连蹙个眉都没有,整张俊容都因为餍足而神采奕奕,薄唇别着弧度。 手臂稍稍一动,怀里睡的无知无觉的人就离自己更近了一些,他简直想要低吼。 似乎是因为他的小动作,她稍稍皱了下眉,还肿着的嘴唇微微的抿着,脸上的嫣红从白白的皮肤里透出来,像是桃花开得最好时候的颜色。 司徒慎生怕吵醒她,不敢再动。 天知道,这是他无数夜半梦回时才有的画面啊! 就这样一直将怀里的人搂着,阳光铺在身上舒服极了,连长久保持姿势而带来的发麻感,他都一点感觉不到。 薄薄的夏凉被,里面两人都是赤着,她是一副承|欢后的虚弱媚态,再加上露出来的肩膀,司徒慎刚开始还能有着自制力的,哪怕是昨晚折腾了很久,可毕竟是久旷之身,很快喘气就变得热烘烘了。 秦苏也就是被那股热浪给扰醒的,眼皮撑开,第一个跃入眼瞳的就是男人的俊容。 头疼的剧烈,浑身也都酸软,像是被人打了一顿般。 司徒慎见她那双眼尾微微上挑的眼睛瞅着自己不动,里面刚睁开时的迷茫持续了有很长一会儿,再他准备有所动作时,她却忽然翻身背对着他。 他看不见她的表情,只觉得她身子在逐渐僵硬。 “秦苏。”司徒慎出声,嗓子有着纵|欲后的沙哑。 秦苏没有转回来身子,但也稍稍侧回来瞥了他一眼,然后便抱着凉被直接坐了起来,也没说什么,只是包裹住自己从床上下来走到了柜子边,拿了件衣服进了浴室里。 徒留在床上的司徒慎愣了愣,也跟着坐起来,跳下来将丢在地上的子弹裤套上,与此同时听到里面传来了哗哗的水声,知道她应该是在冲澡。 在将长裤都套上,拉好了拉链,他勾着薄唇弯身将地上一个个卫生纸团都收拾起来,邪|恶的捏了捏,然后丢在垃圾桶里,再愉快的将已经惨不忍睹的床单给扯下来团成一团。 第244章,昨晚你很热情 空气中还残留着欢|好后的气味,司徒慎去将窗户敞开,兑换一些新鲜空气,感受着那午后铺面的小风,司徒慎心里真是一百个一千个舒坦啊! 听见浴室里的水声停止,他忙快步走过去,听到里面脚步声停止,他顿了顿,然后将浴室的门拉开,黑眸炙热的锁住里面的倩影。 她才刚冲过澡,此时却站在洗脸池边上,再度捧着冷水往脸上送。 “秦苏?”司徒慎喊了她一声,声音都是带着低快的。 “嗯。”正捧着冷水往脸上送的秦苏,从鼻子里发出声音应了句。 “我饿了。”他靠在浴室的门框上,懒懒的说着。 可能是经历过昨晚的关系,再加上他嗓音里还残留着一丝哑,这三个字听起来格外的暧|昧。 秦苏动作顿住,水柱直刷刷的。 他从镜子里发现她皱了眉,忙解释,“我是说我肚子饿了!” 秦苏动作这才恢复,又捧了两捧凉水往脸上送,然后伸手去摸挂在架子上的毛巾。 司徒慎胳膊长又手快的在她触碰到以前,就已经替她拿到手里递了过去,对于她从醒来一直没有对上视线,心中稍稍有些忐忑。 “谢谢。”她伸手接了过来,嘴角弯了弯。 司徒慎也不介意她的客套,黑眸盯着她弯着的嘴角,心情大好。 他挑着浓眉,想到她做饭会太累,所以扯动薄唇提议着,“昨晚累了一晚上,我记得路口有家饭店味道不错,我去买回来吃吧?” 秦苏正在拿着毛巾擦脸,整张脸都埋在里面,似是没有听见他说的,也似是赞同。 * 午后的阳光最烈。 好在私路两旁都栽种着树木,因为昨晚是老宅司机送俩人回来的,再加上很识趣的早就离开,所以司徒慎只能是步行着走到路口所说的那家饭店。 脚下踩着的水泥路,拎着餐盒的司徒慎,薄唇一直勾着。 其实早上在她醒来之后,他想要再来一次的,或者刚刚在浴室的时候再贴上去。可想到昨晚她被自己折腾的那么凄惨,刚开始时还能很好的配合,到了最后几乎就是他怎么摆弄怎么是了。 现在一想到那种感觉,他都觉得下|腹有种要爆炸的感觉。 重新回到秦宅,走到玄关处才刚换完鞋子,她刚好也从楼上走下来了。 “过来,吃饭。”司徒慎勾着薄唇对着她道。 秦苏没出声,走下最后一节台阶后,尾随在他身后跟着一起进了餐厅。 玉米排骨,千叶豆腐,还有两个绿色的炒青菜,都从餐盒里装到盘子里,蒸出来的黑白米饭,上面还有胡萝卜点缀。对于做了那么大体力活的两人,都觉得胃里很扁。 司徒慎见她埋头吃的很香,不停的将每个菜都给她夹过去的求表现。 “好吃吗?”他每夹一道菜,都会询问她一句。 “嗯,不错。”秦苏将啃完的玉米棒吐出来,没有敷衍的点头。 司徒慎浓眉的尾端扬了一些,很是得意。 四样菜,份量虽不是很大,但两个人吃也不少,等着都放下筷子时,几乎也都只剩下盘底了。 秦苏喝了半杯白水后,起身开始动手收拾着,将一个个吃过的盘碗都端在手里。 “我帮你洗碗。”司徒慎也跟着起身。 “不用了。”秦苏低声拒绝,自己进了厨房。 将最后一个落下的盘子端起来,司徒慎快步的往厨房里面走,殷勤的将盘子给她放到已经拧开水龙头的水池里。 “我来吧。”他凑上去,扯着薄唇主动。 “不用。”秦苏淡淡的拒绝。 司徒慎试图往水池里伸手,想到她黎明时昏睡的疲惫样子,他再度主动,“还是我来吧。” “都说不用了!”她却似乎有些不耐了。 将手里握着的盘子就照着他伸过去的大手敲了下,力度没有控制好的有些大,似是敲在骨头上的一声响。 “没事吧?”秦苏皱眉,不禁问。 “没事!”司徒慎收回手,快速的回答。 哪里会有事,他连一丝不悦都没有,对于吃饱喝足的他,看哪都是心情愉悦的。 站在料理台一旁,司徒慎摩挲着下巴上长出来的短短胡茬,黑眸凝着她洗碗的动作,她套着的是个长款的T恤裙,领口稍微有点大,锁骨露出来一大片,上面还有着他留下的痕迹。 司徒慎看着,眼神越来越深。 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还是走到了她身后,从后面抱住了她,两只大手也摸着她的腰就扣在了身前,俊容从后面的脖颈处埋进来,拱啊拱的。 “你干什么。”秦苏僵住。 “没干什么啊。”司徒慎不痛不痒的回。 “放开我。”她放下手里的碗筷,手肘往后想要推开他。 “不放。”他却更加恶劣,抬起一只手直接扣在了她的右胸|上。 “你别太过分!”秦苏咬牙。 司徒慎却只当她羞恼,对着她的耳朵直吹气,“昨晚更过分的事情我们可都做过,要不要我们再重复一遍?” 说着,他还真的环顾了四周,认真考虑了一下地理位置的可行性,毕竟上次在他们家里厨房里的那次,他其实还是一直想要回味的。 “我喝多了。”她猛吸了口气,然后镇定的说。 “嗯。”司徒慎低沉的应,又低沉的继续说,语气很邪,“昨晚你很热情,叫的我骨头都酥了。” 秦苏闭了闭眼,又连连吞咽了两口唾沫,眼里的冷静之色更多了一些。 她转了个身的同时,从他怀里挣脱了出来,慢慢对上他的黑眸。 “昨天晚上么?”她抿着嘴唇说着,神情似是在回想一般。 然后她眉眼弯弯,嘴角翘起的继续说,“对于我来说,只是——一|夜情。” 司徒慎呆掉。 当她从自己怀里挣脱出来,视线对上他时,司徒慎心里就隐约觉得不妙。 然后便见她嘴里呢喃着昨晚,又沉吟了会儿,竟然吐出来那样的一个总结。 司徒慎真的是呆掉了。 不敢置信的看了她一会儿,才找回点精神来。 “你说什么?”他扯着薄唇,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一|夜情啊。”秦苏眨了眨眼睛,重复着回。 第245章,吃抹干净不认账 “那你把我当什么了?”司徒慎差点咬到舌头。 “唔,一|夜情的对象。”秦苏抿了下嘴唇,颇有耐心的继续回复着他。 脑袋“嗡”了一下,司徒慎有些发懵的盯着她。 才刚吃过不久那么饱的红烧肉,现在都还餍足的回味无穷呢,只想着什么时候再来一次,这会儿她却忽然丢出来这样的话,让他反应不过来了。 秦苏摊了摊手,脸上的表情很是自然,不急不缓的继续告诉他自己对于昨天晚上发生激|情的看法,“昨天我很热情,你也不赖,我们两个都挺满足,谁也不吃亏。” 话虽那么说,谁也不吃亏,可她却还是连带着感应小腹往下坠,腿|间也是一阵酸痛。 那会她醒来后在浴室里冲澡时,镜子里她浑身上下都没有一块好地方,都提醒着她昨晚发生了多么激烈的事情。 其实她睁开眼睛那瞬也有点发懵,随即就都想了起来,也不能怪他霸王硬上钩,因为她也根本没有拒绝,在他的技巧下像是只乖顺的猫,魂飞魄散一样,眼前什么都看不见,只有被他死死霸占着的那一点…… 这个酒真是不能随随便便的喝,可不仅是穿肠毒药,还是欲的钥匙啊! 心中悄悄叹了口气,她再度抬眼看向他,不解的问,“你怎么这么看着我?” 司徒慎喉结滚动,没有发出声音来。 之前还神采奕奕的俊容,此时特别滑稽的灰在那,重点是有些愣眉愣眼。 “我说的不对吗,我们都是成年人,有欲|望不是很正常吗,况且这种东西又不分男女,每个人都有啊。我还很谢谢你填补了我的空虚。”秦苏悠悠的继续说着。 果然看到他薄唇边角抽了抽,脸色由灰已经变成黑了。 秦苏也不躲避他的眼神,不动声色的回视着。 “一|夜情?好,那我们就再来一次好了!”司徒慎咬牙切齿,大步上前的眉眼紧绷起来。 现在他最想做的就是堵住她那张嘴,像是昨晚一样骑着她驰骋,让她说不出这样叫人抓狂的话,只能嗯嗯啊啊的叫喊之类的。 “不需要了。”秦苏忙躲开,保持着距离,“昨晚你表现真的很好,我已经很满足了,不怎么需要了。” 司徒慎紧抿着薄唇,脑袋后面的那根筋都吊了起来。 她还没完没了的,环抱着肩膀煞有其事的说着,“而且,我觉得自己暂时还没有饥渴到,需要个炮|友。” 炮|友…… 司徒慎连怒都没了,彻底的被打击了。 * 常去的酒吧,常在的包厢。 这里属于司徒慎和好友路邵恒的根据地,在白天营业时,只招待那么一小部分的VIP而已,没有那种夜晚时的噪杂,不知何时开始,他们都愿意白天过来。 路邵恒推开包厢的门走进来,以为会像是往常那样看到他在独自闷酒,却是没有,桌上也都有着开封的酒瓶,可是倒在杯里的酒液却似乎没有被人动过。 “喂,什么事啊,非打电话要我出来!”路邵恒走过去,踢了踢他翘起来的脚。 司徒慎正仰靠在沙发上,一条手臂搭在额上,黑眸阖着。 “没事。”他低低的,也没看好友一眼。 路邵恒只能撇了撇嘴,从怀里掏出烟来点燃一根。 “慎总,你这是让人给煮了?还是受啥打击了?”见他一直不吭声,路邵恒再度踢了踢他的脚,询问着。 “嗯,我是受打击了。”听到好友后边的半句,司徒慎才扯着薄唇回。 他就是华丽丽的被打击了。 “什么打击啊?”路邵恒挑眉,来了兴趣。 闻言,司徒慎默了几秒,然后将搭在额上的手臂拿了下来,坐直了身子看向好友,似是稍稍踌躇了一下,将发生的事情大致的说了一下。 “噗嗤——” 果然,路邵恒很不给面子,嘴里的烟都掉落在了地上。 “司徒,你没跟我开玩笑吧?”将烟捡起来捻灭在烟缸里,路邵恒惊讶的问。 “我有那心情?”司徒慎蹙眉,脸色沉沉的。 路邵恒清了清嗓子,强忍着严肃的说,“咳!你是说,借着中秋家宴灌的微醺,然后你没有放过大好时机,趁热打铁的跟她滚了床单,激|情澎湃的大战了三百回合,结果一觉醒来,你前妻总结说是一|夜情?” “……嗯。”司徒慎艰难的应。 “她这是吃抹干净了不认账啊!”路邵恒高高挑眉。 “就是这样!”终于听到了句顺耳的话,司徒慎立即附和。 “啧,向来这种角色都应该是我们男人!”路邵恒啧啧称叹着,又憋不住笑,小眼神飞过去,“不过话说回来,她是你前妻,你是他前夫,你们俩醉酒搞到了一起,也可以说是一|夜情。” 司徒慎才刚刚觉得好友顺眼一点,这会儿顿时目光发狠的回过去。 路邵恒却也不怕,反而是发自肺腑一般的继续说,“司徒,别怪我做兄弟的不讲义气,也不是我嫌弃你,你……可真丢人呐!” “你可以滚了。”司徒慎手肘撞过去一下,咬牙道。 “别介啊,我才坐下多大一会儿,一根烟都没抽完。”路邵恒捏着刚刚掉地上被捻灭的烟蒂,用那种特别深长的眼神揶揄着他。 司徒慎伸手撩开了好友刚刚点燃的烟雾,想到一事问着,“对了,你那婚事安排的怎么样了?我前两天在新城那边的饭局,正好有碰到你家老爷子,他还让我跟着劝着你点。” “就那样。”路邵恒听后,猛吸了一口烟。 “具体时间呢?你这都订婚多久了,按照你家老爷子那脾气,不是习惯了快刀斩乱麻么。”司徒慎眸光微动,看着好友继续问。 见好友一直不回答自己,他再度问,“怎么不说话。” “谁知什么样呢。”路邵恒吐出个很大的烟雾来,熏的眼睛都眯了起来。 好友这副态度,司徒慎也没打算继续问下去,低头看了眼手腕上的表,说了句便起身,“你自己慢慢待着吧,我还有个会要去开。” 路邵恒闻言,忍不住咒骂一声。 不停打电话追自己到了这里,才坐多半天,就被他扔这儿了。 第246章,前妻去相亲 “其实你前妻那样说是一|夜情也还好,你可以直接忽略,倒是重点在于……”路邵恒看着快要走到门口的司徒慎,故意的顿了顿。 司徒慎也停下了脚步,侧着俊容等待着下文。 见状,路邵恒吐出个眼圈来,欠欠的继续,“在于那个炮|友,亮了!” 司徒慎抓狂,再次被挑开了内伤。 * 夏天的天向来很长,安帕没了夕阳,也还没到霓虹灯影。 回公司开了个会,又批阅了小山高的文件,司徒慎原本开回家的黑色卡宴,却在中途硬是转了方向,方向盘和车轮都像是自己有意识一样的直奔秦宅。 车子停稳后,才被打击不久的司徒慎,在驾驶席上酝酿酝酿再酝酿。 等着听到院子里传来声音,他厚着脸皮忙解开安全带下去。 秦苏跟小家伙一并的从房子里走出来,她穿了条高腰阔腿裤,上面白色的无袖丝绸衬衫都掖在里面,显得腰细更高挑,头发也都盘在脑后,似乎是要出门的样子。 “你们……要出去?”司徒慎扯着薄唇开口。 “嗯。”秦苏看了他一眼,淡淡回了句。 随即,她便拿着车钥匙,走到白色的Q7面前将车门打开坐进去,对着没有跟着上来的儿子交代,“舟舟,在家乖乖听李阿姨的话。” “好哒!妈妈再见!”小家伙眨巴着眼睛应。 司徒慎上前,连半句话的机会都没有给他,那辆白色的Q7最快速的发动了引擎,然后掠过他眼前,直接开出了院子,再消失视线。 “爸爸!” 他有些憋闷,对着跑过来的儿子还是勾了勾薄唇。 黑眸里眸光微动,司徒慎半蹲下来,摸着儿子的小脑袋瓜,“舟舟,妈妈干什么去了,你怎么没有一起呢?” “妈妈去和别人吃晚饭啦!”小家伙脆脆回。 “吃晚饭?和谁?易叔叔还是邱叔叔?”司徒慎蹙眉,想着她竟然没有带儿子一起去,所以不由的联想起来,难道是那两个危险物要营造二人世界? “是和小珺姨妈!”小家伙摇头,说着。 闻言,司徒慎松了口气。 小家伙却又歪着脑袋瓜,骨碌着眼睛似懂非懂的补充,“不过小珺姨妈说,也不光是吃饭,好像什么相亲什么……” 司徒慎松的那口气憋在半截。 相亲? “你刚说什么,相亲?”司徒慎双手按着儿子的小肩膀,紧声着询问。 刚刚从车上下来一进院时,就看到她的衣着打扮是要外出的样子,而且她穿裤装比一般女人都好看,本来还在回味,现却听到儿子的话,想到她那样精心装扮是要去相亲时,他感觉心里有小火苗一簇簇。 “好像是的噢!”小家伙点了点头,边回忆边说着,“小珺姨妈打来的电话是我接的哟,我听见她那边在说什么相亲什么……但是我也没有听的很清楚,妈妈就从洗手间里出来把电话接过去了!” “爸爸,相亲是什么呀?”说完,小家伙不太理解的问。 “……”司徒慎唇角抽了抽。 摸出了裤子口袋里的手机,他立即快拨过去一个号码,蹙眉等着那边的接通。 第一遍时无人应答,等着第二遍再打过去接起时,司徒慎已经略微有点小暴躁了。 “你和谁去吃饭?”他直接问。 “和朋友。”她没有多在意的回着。 “谁!”司徒慎咬牙。 “小珺,跟我关系好的那个女朋友,你应该见过。”秦苏继续回着他,语气里有着对于他不悦的语气很是费解。 “还有谁!”他抿着薄唇,继续问。 “她男朋友吧。”秦苏对于他的语气觉得莫名其妙。 “还有谁!”司徒慎听后,还只是重复这一句,咬字更重。 “你吃错药了吧!”秦苏也终于不高兴了,微恼着声音斥他。 沉了一口气,他瞪着刚刚白色Q7驶出的院门口方向,“你在哪?” “外面吃饭。”她很是自然的回了句,又似乎不耐,“你到底有什么事?” “我是说,哪家餐厅?”他却直接忽略掉她后面的那句。 “为什么要告诉你。”秦苏不怎么高兴的反驳他。 那边似乎她还在开车的路上,并没有到地方,还能听到车子的引擎声和周边的喇叭声。 所以他对着她说,“你现在回来!” 秦苏实在觉得他不可理喻,没有搭理他,也不给他任何再开口的机会,直接将电话挂断。 司徒慎瞪着切断了的线路,再重新拨打回去,可没才接通就直接被拒听。 蹙眉抬起黑眸时,发现儿子正眨巴着眼睛有些怯的看他,“爸爸,你是和妈妈吵架了吗?” “没有,怎么会。”他忙勾了下薄唇,解释。 小家伙歪了头一会儿,然后点了点头。 随即,又像是好奇宝宝一样,转到了先前的话题上,“爸爸,相亲到底是什么呀?” 司徒慎无言,唇角都抽不动了。 好在有人解救于他尴尬之间,被换到这边服侍的李姐正从窗户里对着小家伙喊着,“舟舟,快进来,我已经将饭都做好了!” “知道啦,李阿姨,我马上就来噢!”小家伙双手放在嘴边做扩音动作,大声回着。 两只手放下后,小家伙并没有急着返身就往房子里跑,而是去拽爸爸的裤腿,“爸爸,你吃晚饭了吗?” “没。”司徒慎摇了摇头。 原本就是想着这个时间过来,或许可以厚着脸皮蹭顿饭,可现在…… 他脑袋里就像是计算机里会浮现出来的程序一样,一个个飘忽的都是相亲两个大字。 “太好了,那你陪舟舟一起呀?李阿姨今天做了油焖大虾,虽然没有妈妈做的好吃,但也还是好吃的噢!”小家伙一听,开始邀请着他。 司徒慎站起身子,俯着黑眸看着儿子,低声拒绝,“不了,爸爸也得出去吃。” “噢。”小家伙悻悻的点头。 “乖,快去吃饭。”司徒慎拍了拍儿子。 小家伙领命,扭身摇晃着肥肥的小屁股就跑走了。 司徒慎目送着儿子的身影进了房子,大跨步的走出了院子,一拉车门坐到了里面,边往身上系安全带边拨通着电话,“喂,路邵恒,你那支特殊的手机上是不是有定位来着?” 第247章,叫一声弟妹 醉香阁是H市老牌子的餐厅,独立的六层楼厅,从底到顶都是玻璃帷幕。 此时都已经快要霓虹灯影,没有艳阳洒照,落地窗边的紫色纱幔都已经撩了起来,别有另一番感觉。 秦苏一边给好友打着电话,一边在餐厅服务员的接待下往里面走,等她挂了电话,询问了一下房间的地址,然后走到了电梯的方向。 一直到达六层,她从电梯里面出来,然后上了个小台阶往前面走廊的方向,才刚拐过来,迎面就看到好友路惜珺和小眼镜的身影,应该是先前接了电话出来迎接她的。 只是此时似是被人挡住了路,小眼镜正不停的推着鼻梁上的眼镜在说,“先生,麻烦您让一下可以吗?” 挡着他们的男人纹丝不动,身材略显魁梧一些,裹在衣服里的肌肉线条一看就很发达,像是那种常年接受训练的军人一样。 好友路惜珺低垂着头,也不知在想着什么,那双垂着的手紧紧攥着。 “拜托您,先生,可不可以让一下,您挡住路了!”小眼镜还在继续,应该是有些不高兴的,可似乎脾气真的很好,语气还是很和气的。 挡着的男人依旧不动,甚至还掏出根烟来点燃,烟雾吐出喷了小眼镜一脸。 “小珺?”秦苏走过去扬声喊着。 她一过来,倒是暂时解决了这边的凝滞气氛。 “你……?”因为觉得面慌,秦苏对着侧过身看向自己的男人回想。 “司徒的朋友。”路邵恒将烟掐灭,挑眉说。 被这么一提醒,秦苏也是马上想了起来,“啊是!路先生。” 因为和司徒慎当初的结婚,没有举办婚礼不说,婚后生活两人也都是很僵,所以除了生意上的伙伴外,他的朋友她几乎都没有见过,而面前这位,也是在对方来过公司有过两三次的见面之缘。 几面之缘里,甚至都没有好好打过招呼过,都是点头示意下,所以根本称不上熟,一时之间也才会没有想起来。 “路邵恒。”路邵恒笑了笑,伸手过去。 “秦苏。”秦苏也伸手握了上去,礼貌微笑。 “我比司徒要大上十个月,应该称呼你声弟妹。”路邵恒继续说着。 “按理来说,那是以前的称呼。”秦苏还是保持着微笑,淡淡反驳。 路邵恒听后,饶有兴味的笑了笑,然后语出惊人的点头,“喔对对,差点忘了,司徒跟我说了你们滚床单的事,你俩现在是炮|友。” 秦苏一口唾沫,差点卡在嗓子里。 她镇定的扫了一圈,转移着话题,“怎么了,我刚走过来时看到,你们发生什么争执了么?” “他……”刚被路邵恒烟雾吹的直咳嗽的小眼镜,立即想要说。 “没什么。”却被路邵恒的声音盖了过去。 随即,他目光在面前的小眼镜和路惜珺脸上分别停留了几秒,然后和秦苏点头示意了下后,便转身朝着走廊连接电梯的方向离开。 像是只是偶尔碰到插曲一样,秦苏没有多在意,问着好友,“小珺,你们两个怎么一起出来接我了?” “我正好是要去上洗手间。”小眼镜憨憨笑着回答。 “那你快去吧,小珺,我们先到里面等吧,哪个方向?”秦苏点头,笑着对他说着,然后走过去挽住好友的胳膊,却发现她似乎没有听到自己的话,不禁又喊了她一声,“小珺?” “哦这边。”路惜珺似乎这才回神,有些呆的指着。 因为没有提前预订,再加上也没必要那么隆重,所以并不是在包厢里,而是在大厅。 来这里吃饭的,如若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谈,也都不会去包厢,因为大厅里的环境才是最好的,中间都还有钢琴师在那里弹奏着悠扬的曲子。 服务员在他们坐下时,就端来了用玻璃壶盛的花茶,里面花瓣飘飘浮浮。 同样透明的玻璃小茶杯,被倒了满杯的递到了面前,伴随着笑着的男音,“这个花茶都是用温水冲泡的,不会太热也不会太冰,你尝一尝!” “谢谢。”秦苏弯唇笑着应。 将接过来的小茶杯放到桌子上,她不禁暗暗瞪了眼正狗腿对着自己笑的好友。 早在上周邀约之前,路惜珺说的是要和她未婚夫一起吃饭,顺带着让她对婚礼的事给予参谋,她当然不会拒绝。只是没想到不仅仅只是他们三个,还多了一个男人。 看样子多出来的男人和小眼镜之间很热络,似乎是同学,而且经过好友在桌子下将手机里的照片再次拿给她看时,她也瞬间明白过来了,这顿饭真正的含义到底是什么。 对面的男人可不是碰巧,而是她的相亲对象! 很想直接甩脸子,可秦苏是经历过各种场合的人,哪里会那样,只能云淡风轻的坐在那。 “等着回去再跟你算账!”她稍稍凑过去,对着好友耳边咬牙。 “嘿嘿,咱们点菜吧,苏苏,多点一些你爱吃的,今天你最大!”路惜珺哆哆嗦嗦的笑,讨好的将服务员手里的菜单拿过来,翻开后举到她面前。 “是啊,多点一些你爱吃的。”相亲男也忙附和。 见状,秦苏眼里光亮一转,直接道,“好,那我就不客气了。” 她原以为自己的表现会让对方降低分数值,谁知相亲男见她不像是其他女人那样扭捏的推拒什么的,反而落落大方,心中好感度噌噌往上涨,看着她的眼神也开始桃花朵朵。 菜都点完,服务生也都退下,方方正正的餐桌上他们四人男女面对面坐着。 接到相亲男的眼神示意,小眼镜咳了下开口,“秦苏,这位可是我大学同窗四年的老同学,我们住在一个宿舍,所以都知根知底。上次咱们吃饭时碰到他见过你一次,这不,就一直想要跟你认识!” “我再自我介绍一遍吧,我叫丁田,我是H市人,现在在一家银行做柜员。”相亲男说话时,甚至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副特别郑重的模样。 秦苏也只好从位置上站起来,再一次握了握对方的手,坐下时笑着回,“金融业挺好的,我算是无业游民吧。” 第248章,我们才睡过你介不介意? “其实苏苏有自己的事业,不久前才兑了一家幼儿园!”路惜珺忍不住跳出来帮忙说,毕竟是自己撮合出来的一顿相亲饭,怎么说也不能敷衍了事呢。 秦苏闻言,在桌子下面用手捏了好友大腿一下,无声的警告。 路惜珺不敢喊痛,好几次想要再插嘴进来,却也只是蠕动着嘴唇没有发声。 “女人独立好,不依附男人,我特别欣赏这样的!”相亲男最终给出十分好的评价,语气颇为满意。又聊了两句,他想要撇掉那些陌生感,所以说着,“你称呼我小丁儿或者小田儿都行!” “好的,丁先生。”秦苏弯起了嘴角,点头却只是这样回。 相亲男似乎有些失神在她嘴角的笑容上,也没有介意她还是叫自己丁先生。 服务员很快的端着托盘将菜一个个摆在了桌子上,又很职业的介绍着每一道菜的菜名和特色。 “这道鼓汁蒸白鳗,特别好吃,我给你夹来尝尝!”说着,相亲男就拿起筷子想要给她夹菜。 “第一次吃饭就给人夹菜,会讨人厌不知道?” 一道低沉的男音,不声不响的突然响起。 “呃!”相亲男手里筷子尴尬的顿在那。孤疑的看着已经走到桌边的陌生男人,被对方气场涉及到,相亲男脸上不由讪讪的,“先生,请问您……?” “你怎么来了?”秦苏看见来人,皱眉同时出声。 “这是公共场所,餐厅外面又没有告示说不准我进。”司徒慎单手抄着裤子口袋,懒懒的说。 “原来是秦小姐认识的人啊,怪不得!”相亲男见到两人的互动,脸上的尴尬才缓解了些,笑着说。 秦苏抿唇勉强一笑,一旁的司徒慎黑眸斜睨着她回答,“嗯,我们认识。” “哈,刚才我还以为是有人故意捣乱,害得我紧张了不少……既然都是认识的人,那就不会有什么了哈!”相亲男挠着头,干干的笑着说,想要试图将刚刚那一页揭过去。 “我就是来捣乱的。”司徒慎闻言,沉吟一般的说道。 话音低沉落下,好像将周围空气都带凝了几分。 在座的人似乎都察觉到了,却只有相亲男没有看出来,“哈哈,你可真会开玩笑!” “有么。”司徒慎挑眉,似笑非笑。 “你是秦小姐认识,看你们刚刚说话的样子,应该是很熟吧?”相亲男依旧没有看出暗藏的汹涌,还以为他和秦苏是朋友,想要拉近一些关系。 司徒慎薄唇微勾,绕过桌子走到秦苏的后面,双手抵在了她的椅子两边,慢动作的向下俯身,将自身整个的阴影全部笼罩在她身上,然后黑眸抬起对着相亲男回,“我们在一起生活了六年多,还有个能打酱油的儿子,你说我们熟不熟?” “啊……”相亲男惊诧出声。 “我是离过婚的,自己带着孩子过。这位跟我以前算是熟,现在也只是我前夫。”秦苏皱紧了眉,瞥了眼身后的男人,她向前坐直了一些身子,出声撇清关系。 “是这样!”相亲男明显是松了一口气,见她还在皱着眉,很体贴的安抚,“小珺把你的情况都有告诉我,放心,我都有了解!我对于离过婚的女人还是很欣赏的!” “你好,我叫丁田,很高兴认识你。”相亲男站起来,主动的伸手过去。 真的是一点不高兴没有,相亲男脸上的表情,甚至是有点想要跟他这个前夫做朋友的意思,拿出来一副既然你是她前夫那我这个有可能会成为现任的还要感激你的样子。 司徒慎眉眼已经沉了,不过也还是伸手和对方握了握。 “像是现在离婚的,很多都是闹得不可开交,见面也都跟仇人一样。像是你们这样真是难得,其实要我说,离了婚也还是可以当朋友的。”相亲男坐下来后,还分析着说,末了还补充句,“秦小姐,我不会介意的!” “……嗯。”秦苏咽了口唾沫,算是敷衍的应了下。 “丁先生可真是大度,什么都不介意,那——”司徒慎低笑,黑眸里的神色却别有深意,故意的拉长了尾音停顿在这里。 等着气氛再度吊起来之后,他才语速很慢的继续,“我们前天才睡过,你也不介意?” 相亲男愣在那,呆呆的反应不过来。 “司徒慎!”秦苏咬牙低喊。 “嗯?”司徒慎勾着薄唇,俯身凑的更近一些,右手掌也从椅子上放在了她的肩膀上,字字暧|昧,“你忘了,你一直叫我快一点重一点,像个妖精一样缠着我不停的……” “闭嘴!”秦苏再度咬牙,急急打断他的话。 甩开她放在肩膀上的手,她扭头瞪着他,双颊恼红,“司徒慎,你别在这里抽风!” “秦小姐,你前夫他说的、说的……”相亲男找回声音,指着他们两人颤声着问,似乎没办法接受这个事实。 “抱歉,你别当真。”秦苏暗暗吸气调整着情绪,镇定的说。 再度瞥了眼身后的男人,微微上挑的眼睛里划过一抹光亮,她眯了眯。 将坐着的椅子往前挪了挪,同时向着对面坐着的相信男伸手示意,在对方莫名其妙的神情下,她刻意压低着声音,指着自己的脑袋示意着,“他这里不太清楚,以前陪他到过很多医院看都没办法。常常会这样疯言疯语,有一次还跟街边乞讨的老太太告白,说什么一见钟情。” 她声音虽然是刻意压低着在说,但在座的人稍稍凝神都能听得清。 司徒慎瞳孔紧缩的瞪着她,牙齿都磨的出声音了,“你说谁脑袋坏掉了!” “你看,就是这样,这样的人总会对这个特别敏感!跟精神病患者是一个道理,正常人被说精神病都不会怎么样,而精神病患者被说的话,绝对反应特别大。”秦苏眼神示意着,不急不缓的继续说。 “怪不得你们会离婚……”相亲男听后,恍然大悟的感叹。 见状,司徒慎一口气都差点提不上来。 不等他薄唇扯动,秦苏偏过头,冷声提醒,“抱歉,我们要吃饭了,你可以走开吗?” 第249章,单方面相亲成功 司徒慎喉结上下滚动,尤其是那个什么丁什么田的相亲男,竟然还用一种很同情的目光看着他,他觉得肝都快憋疼了。 重重喘气了半响,他沉着一张脸冷哼了一声,转身走到了隔壁的桌坐下。 椅子被他拉开时造成地面很大的一声响,连坐下去时都发出那种闷闷的声音,秦苏侧耳聆听着,心中稍稍解气了一点点。 因为他极强的存在感,让促成这顿相亲饭的路惜珺着实不安,时不时的往隔壁桌偷瞄几眼。 等着一顿饭结束,叫来了服务员买单之后,他们四人都陆续的站了起来,路惜珺终于是忍不住偷偷的拽了拽她的胳膊,小声的嘀咕,“你看点了那么多菜什么都没吃,一瓶红酒都喝光了!” 秦苏闻言,也偏头去看了一眼。 此时厅内的灯已经都打开了,暖色调的灯光下,他眼眸里的黑变成墨一般的冷。 白色桌布上的菜,一盘盘极有卖相,而坐在它们面前的男人,却连筷子都没有拆封,只是端着红酒杯放在薄唇边,表情酷虐的一口一口抿着喝。 秦苏淡淡的收回视线,轻皱了下眉说,“跟我有没关系。” “好吧。”路惜珺见状,也只能耸了耸肩。 星光满天,月华濯濯。 餐厅设有的透明电梯,乘坐往下时,还能观望下外面的夜景。 从电梯里出来到一层的大厅,需要穿过一个用玻璃浴缸装饰的小过道,四人依次的往出走,谁也不知跟在最后走的路惜珺,才两步路便被一股力量给拽离了开来,连低呼都没发出一声来。 等着穿过了小过道,秦苏回身时才发现,“小珺呢?” “啊,刚刚还在后面啊!”小眼镜似乎也才发觉,想了某种可能说着,“估计是上洗手间了,那会咱们等电梯时,她就说想去。” “我自己在这里等她吧,一会儿还想去前台领一下发票,你们两个先走吧!”小眼镜当然深知这顿饭的意义,所以给两人制造着单独相处的机会。 从餐厅的旋转门走出来时,相亲男似乎想要表现的很绅士,特意在前面推动着,然后还在门口处做出请的手势来。 其实一顿饭下来,相亲男也没有给秦苏留下太多的印象,再加上司徒慎的搅局,只能记得个大概的模样,浓眉大眼的,还有很厚层的双眼皮,总体来说长的规规矩矩,个头也还可以。 “秦小姐,不知道今天我们一起吃了这顿饭,你对我印象如何。” “丁先生人挺好的。”秦苏算是礼貌的回,随即又继续说,“其实今晚我什么都不知情,我以为只是要帮着小珺他们参谋一下婚礼的事情。” “我懂,秦小姐不喜欢这种相亲,平时我家里人总给我相亲,我也是一点兴头都提不起来!呵呵,其实我这人比较嘴笨,只要过程里你没有很讨厌我,我就很高兴了!”相亲男挠了挠头,看起来也是很实诚的一个人。 “不至于会讨厌。”秦苏也只能笑了笑。 “那就好,那就好!”相亲男一听,更加高兴的侃侃而谈起来,“其实一开始我想要单独约你出来见面的,但又怕觉得太冒失,更何况我也感觉害羞,就让我同学他们一起了。你的情况我都了解,我觉得没什么不好的!” “我今年三十岁了,不过我就交往过一个女朋友,是以前的一个同事,我们在一起五年多,眼看着就要考虑结婚了,她却忽然跟我分手了,没多久嫁给我们行长的小儿子了。” 眼见着对方的滔滔不绝,秦苏有心阻止,却碍于礼貌也只能继续聆听着。在听到对方说到曾经的恋情时,不免的心生几分同情来,“是你们两个缘分不够。” “其实我一直想要早点结婚,可总是碰不到心仪的,好在现在……”相亲男说着,眼里情意绵绵,又怕太直接会显得不好,所以最后用语言暗示着,“我就是想娶个温柔能干的老婆,那样的话这辈子就满足了!” “呵呵。”秦苏听后不作表示,只能干笑。 终于是从门口走到了泊车的地方,停在一辆国产车时,相亲男忙掏出车钥匙来,主动的说着,“秦小姐,我有车,我送你吧?” “不用了,我开车来的。”也才刚掏出车钥匙的秦苏闻言,摇了摇头。 随着她轻按了下遥控器,国产车旁边停着的进口白色Q7欢快的叫了起来,红灯闪烁着。 相亲男见到这一幕,眼神变了变,有些憋红了脸说,“我毕业后就一直在银行当柜员,但明年我就能升到A级了!我现在开的车子虽然很……但这只是暂时代步的,我在城西那边买了套一百平的房子,等着再过两年攒了钱,就可以换个好车的!” 秦苏一听他这样说,就知道他此时在想着什么,男人都有着很强的自尊心和同样伴随而来的自卑。 “车啊房啊都是虚浮的表面,虽然现在社会现实,但男人嘛,只要肯努力上进,慢慢什么都会有的。”她想了下,还是笑着跟他这样说。 相亲男一听她这样说,看着她的眼神更加亮,脸上也异样光彩。 “秦小姐,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我的号码,如果可以的话联系我吧,我很期待我们能有第二次的见面!” 秦苏没有回应,只是笑着接过了名片,笑了笑说,“小心开车。” “嗯嗯,你也是!”相亲男猛点头。 看着那辆国产车缓缓行驶离开,秦苏低头看了眼手里的名片,摇头失笑。 正想要随意扔到包里时,却被身后一只大手给抢了过去。 秦苏惊诧的回头,便看到司徒慎将抢过去的名片丢在了地上,还抬脚用程亮的皮鞋来回的碾,就像是那种在闹脾气耍狠的小男孩。 她也就随他去,本身那名片她也不是在意,更没想过要再打电话过去。 回身去拉开车门时,却又被他阻挡,紧抓住了手腕。 “什么事?”秦苏淡着表情转回来。 司徒慎也不出声,一双黑眸直勾勾的盯着她,里面黑黑郁郁的。 第250章,我要和你约 秦苏甩了甩,又挣脱了两下,却始终无法从他的桎梏中离开,反而被他的掌心固的更牢。 “你到底有没有事?你抓着我做什么,有病没病!”她不禁恼了,声音也不由的提高。 虽然此时已经不是餐厅里面,但泊车的地方也还有人在,加上路边还有走的行人,都被她的音量给吸引了过去,她忙减少些音量,“司徒慎,你别抓着我,放手。” “我要和你约炮。”司徒慎没有松,反而上前一步。 “你说什么?”秦苏愣住,怀疑自己是幻听。 他却更加贴近,像是她刚刚的音量那样大,每个字都低沉又粗哑,“和、你、约、炮!” 路灯橙亮。 白色的Q7行驶到秦宅的院子里,她拔掉车钥匙,车子已经灭了火,她的脸却还是微微发烫着。 当时在餐厅门口的泊车位,她因为被他抓住不放而恼怒训斥,声音略微大了些,引得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而他随后说的话,更是将所有的视线彻底的全部吸引。 和你约|炮…… 秦苏一想到他那样大声的话,周围人睇过来的遐想眼神,还有种恨不得钻到地缝里的冲动。 捏着车钥匙的手不由的贴向脸颊,嘴唇蠕动着无声的咒骂着,简直让她觉得丢脸死了! 缓缓吐出两口气,秦苏整理了下心情,打开了车门,只是两只脚才刚刚才到地上时,听到了院子外传来的汽车引擎声,眯眼看过去,果然是那辆黑色的卡宴。 眼看着车里男人的身影走下来,秦苏皱眉,加快脚步的往房子里走。 就在她的手已经摸上了门把手,身后男人滚烫的气息危险的逼近。 “你干什么!” 腰身被他胳膊搂住,整个人被转了过去。 “你说呢。”司徒慎迈步上前,将她抵在了防盗门上。 秦苏才不会重复他之前说的话,只是皱着眉看他。 呼吸之间除了那股热,还隐隐有着红酒香醇的味道,想到那会他独自坐在餐桌上酷虐的抿酒模样,她喘息顿了顿。 也就是这个短暂空隙里,他竟然得寸进尺的俯身过来,捏着她的下巴就吻了上来。 他的唇舌都太过霸道,连回神都不给她,撬开牙齿就攻城略池,特别狠也特别急,猛力的吸着她,甚至咂弄出来那种声音来。 好不容易放开,她觉得眼前都恍惚了。 “一|夜情是不是,好啊,那我们就当炮|友啊!”司徒慎咬牙切齿的,整个身的肌肉都喷张了,像是想要将她吞掉一样。 “我没有说要和你做。”秦苏脱口而出的反驳。 话一出口,却又发现那个“做”字太过暧|昧,她忙又补充,“我是说做炮|友!” “不都一回事。”司徒慎眼里炙火燃的更旺。 “你别在这里发疯!”秦苏推着他不停靠近的身子。 “那也是你惹我的,竟然跑去相亲!”他薄唇两边的线条都绷了起来,恼怒瞪视着她。 “跟你有关系么,我们已经离婚了。”秦苏挑眉,平静的将事实再次摊出来。 再一次听到她嘴里提到“离婚”两个字,司徒慎还是没有抵抗力,心尖上被一直恶毒的小兽狠狠咬上了一口。 黑眸烁动,他想到某种威胁的磨牙,“你要敢找别人,那我就来抢儿子的抚养权!” “你敢!”秦苏冷着眉眼瞪回去。 司徒慎喉结动了动,很没有骨气的沉默了。 他……确实不敢。 就像是刚离婚那会儿,不用好友那样提醒,他其实也稍稍动过这个念头,但也只是一闪而过而已,哪里会真的去细想。儿子对于她来说,有着生命一样的重要性,而且她这样的性格,若是他真的拿抚养权来抢,那才是断送了两人之间的可能。 所以他不敢,也只能在口头上逞逞快。 “才多久,守丧还得三年呢,你这么快就想找别人了?”他还搂在她腰间的手臂收紧,不甘的逼视着她,很是愤愤的质问着。 秦苏眉头皱的更深。 可能是他话里不合时宜的形容,她没有快速回嘴,再加上此时他眼睛里那份不甘之外的委屈,让她也不免动容了几分。 毫无意识的,她向他解释了起来,“我并不知道那是为了相亲安排的,小珺没有跟我说,我会去只是以为那是顿简单的便饭。” “真的?”司徒慎浓眉高高挑起。 “信不信随你。”秦苏无所谓的态度。 “我信。”他快速的应,薄唇两边紧绷的线条全部上扬。 “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吗?”她皱眉看着两人之间呼吸可闻的距离,尽量平着声音去提醒。 司徒慎哪里肯按照她说的做,浮起的轻芒也挡不住黑眸里本身燃烧起来的火。 若说先前一直连肉都没有吃过,他或者心痒难耐,可也能强子忍耐着。可才不久刚尝过甜头,哪怕被她当做了醉后的一|夜情,他也觉得被吊着难受。 有了一次,当然就还想有第二次。 见他一直不动,呼吸还越来越重,秦苏抬眼去瞪他,却又再度被他吻住。 若说之前只是一个带着几分恼怒的霸道吻,现下这个完全是充满欲的,每个信息都透露着他想要索取。 秦苏被他一直抵在防盗门上,根本躲避不开,只觉得在他的吻里快要融化,尤其是他到处乱窜的手,也更让她觉得掠过的地方都在逐一的软掉。 她也是正常的女人,身子里也会有最原始的欲。 不说以前结婚时他是个重|欲的,往近了说,俩人喝醉了酒的彻夜|欢|爱,她也是沉醉其中的,所以此时被他这样不容拒绝的撩|动,有些快要把持不住。 但毕竟她今天没有喝酒,也没有烂醉,哪怕快要被他俘虏,但还是有清醒意识的。 所以在他眼看着要一发不可收拾时,被他要抬起的腿屈起,直接用膝盖抵在了他已经支出个帐篷的地方。 “停下!”膝盖最硬的地方用力往前了两下,她低声警告着。 司徒慎当下僵了下,她以为警告奏效。 可谁知,下一秒他甚至是往前蹭着,还用那种极其邪气的声音,“再重一点,好舒服!” 第251章,受到重伤的前夫 秦苏原本是打算用常对待色狼的招数来制止他的,谁知此时他这副样子,倒是弄得她有些进退不得了,也不知道是该再更加用力些,还是将腿撤回来。 就在这样不上不下的时候,关着的防盗门毫无预兆的从里面被推开。 太过猝不及防,而且司徒慎搂着的秦苏也是将她抵在上面的,所以此时防盗门这么被推开,两人都被那股力量给带动,直挺挺的向后倒去。 这次可不像是上次,当真是一点防备都没有。 秦苏感觉瞬间失去重心,眼看着地面和自己越来越近,不过却也没有感觉到疼,因为司徒慎是在她身|下的,抵挡住了不小的冲力,可有个重点却是,刚刚保持的那个姿势还在,她抵在他危险部位屈起的膝盖…… “嘶——” 司徒慎连闷哼都发布出来了,只是仰头直吸气。 哪怕他快速反应过来,第一时间将她的膝盖推开,却也还是被重重的顶到了下,刚刚还活力彪悍的地方,这会儿早都垂头丧气的塌陷了。 “呃!”推开门的罪魁祸首秦屿,愣愣的站在那。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秦苏看到门里边的堂弟,也愣了愣。 “两个小时前刚下的飞机,也才到家不大一会儿,我在窗户边看到你开车回来,等了半天见你一直没进来,所以想出来看看……”秦屿回过身来答她的话,说到后面渐渐止住了声音,呆呆的看着眼前的画面。 见状,已经翻身坐到另一边地上的秦苏,也朝着刚刚坐起来的男人看过去。 司徒慎垂着头,一条腿屈起来挡住手按着的地方,极具有英气的浓眉此时深深的蹙成纹路,听着两个堂姐弟俩的对话,他觉得更加幽怨了。 都已经这样了,他们姐弟俩还在那里聊天真的好吗! “司徒慎,你没事吧?”秦苏也意识到了情况不妙,试探着询问。 “……没事。”司徒慎瞥了她一眼,慢吞吞的回。 “真的没事吗?”见他这样,她也不由的重复问了遍。 “……嗯。”司徒慎用另一只手支撑着站起来,尽量的保持俊容的面色自然。 就连离婚后向来都想要跟他大打出手没有好脸色的秦屿,此时都缓和了神色,犹豫着问他,“那个……有没有伤到哪里,要不要到屋里来检查一下?” 秦屿不懂发生了什么,看堂姐关切的询问,再加上他紧蹙的眉心,所以以为是刚刚自己推开门致使他倒地伤到了背部或者哪里。 “不用了。”司徒慎很没有精神的摆了摆手,喉结滚动了下,黑眸看向也站起来的秦苏,低声一句,“你早点休息,我回去了。” 说完,他便转身朝着院子外的方向走。 似乎是和平时的背影无异的,可每走一步,那背脊又似乎有些略弯,手在前面捂着什么。 那边姐弟俩进了房子里以后,他这边也是打开车门坐了进去,靠在车座上,他终于是将痛苦之色流露出来,像是被人重重踩到尾巴的可怜大型犬。 他开车追过来,是想要约P的好嘛! 呜—— * 晨光已经逐渐褪去。 已经到了该去上幼儿园的时间,小家伙却还坐在餐椅上磨蹭着,而正给他将一个章鱼肠切好的秦苏,也并没有着急催促。 今天并不是周末,幼儿园也没有放假,但是有统一召开家长会,所以时间安排的晚一点。 秦苏端着牛奶杯喝,发现向来只顾着埋头吃东西的小家伙,此时虽然吃的也很香,但却跟平时不太一样,总会时不时的偷瞄着她的神色,像是做了什么虚心事一样。 “舟舟,怎么了?”秦苏伸手摸了摸儿子的头,柔声询问。 “妈妈,今天你要陪我去开家长会哟!”小家伙黑又亮的眼睛看向她。 “嗯。”她笑着点头。 “妈妈,就只有你一个人陪我呃!”小家伙吞掉切好的章鱼肠,歪头继续说。 “怎么了?”秦苏点了点头,又忍不住问。 见儿子小脸上的神情似乎有些低落,她不禁再度继续问,“舟舟,你是不是不希望只是妈妈自己去?要不然,我打电话给邱叔叔,看他有没有时间?或者易叔叔呢?” “妈妈,我可以跟坦白一件事情么?”小家伙听后,低头半响,然后才低低的说。 “当然可以啊。”秦苏一怔,欣然的应着。 小家伙抬眼看了看她,又低下了头,末了又再度抬起头来,鼓足了勇气的说,“我有跟爸爸说过家长会,想让他来参加。妈妈,可以么?” 虽然他现在也还是能见到爸爸妈妈,可他幼小的心灵已经被迫的成熟,知道爸爸妈妈和以前不一样了。所以在需要面对老师和其他小朋友的公共场合里,他很想要和以前一样,但是怕妈妈会生气不同意,所以才会怀揣着几分小心翼翼。 “你真的很想要爸爸一起去?”秦苏沉默了两秒,更加柔声的问。 “嗯……”小家伙缓缓点了点头。 叹了口气,她弯唇笑了下,“那好吧。” “太好啦!”小家伙很高兴,立即捧起牛奶杯,咕咚咕咚大口喝起来。 也就与此同时,从餐厅的窗户望出去,看到了那辆黑色的卡宴在阳光下行驶而来。 * 幼儿园,天蓝色的大楼。 还没到家长会开始的时候,各个班级里,都陆续有家长领着孩子往里面走。 毕竟还是在幼儿园,并不像是小学或者初中那样,都是很轻松的谈论孩子和幼儿园的近况,互相参与一些亲子活动,然后顺带着老师和家长们进行沟通。 秦苏随着司徒慎分别牵着小家伙走到教室里面时,老师正在门口迎接着。 “老师,和上次爬山一样,我爸爸妈妈都陪我一起噢!”小家伙立即跑过去,仰着头非常高兴的说着。 “嗯嗯,老师看到啦!”老师笑呵呵的说,然后对着他们俩笑着打招呼,“司徒先生,司徒太太,你们过来了。” 一旁的司徒慎在老师打招呼完,对于那样久违的称呼心里一跳。 可随即又蹙眉喜忧参半的看向她,很怕她下一句会反驳着“我们离婚了”之类的话。 第252章,我想妈妈高兴 好在她只是嘴角动了动,没有出声。 “舟舟小朋友,快领你爸爸妈妈去里面坐吧!”老师笑着对小家伙说着。 “好哒!”小家伙点头,牵着爸爸妈妈的手就往里面走。 秦苏看着儿子特别高仰的小脸和小胸|膛,心里稍稍泛起一些酸意来。 家长会进行的很顺畅,到了彻底结束前的最后一个便是老师会逐个和家长们沟通,之后便不用再多停留,可以一家人离开,第二天便正常上课。 “放心吧,舟舟小朋友又乖又聪明,没有让我们这些老师烦恼的,你们做家长的也可以放心!”站在教室的讲台上,老师笑呵呵的对着他们说。 “那我就真的放心了,幼儿园有什么事您可以随时联系我。”秦苏也笑了笑,对儿子在幼儿园的表现也很满意。 “好的!”老师笑着点头。 和老师道别后,俩人从教室里走出来,去外面走廊寻找等待着家长们而一起玩耍的小朋友们。 离老远的,秦苏就能快速的找到在一堆孩子们里面的儿子,和其他小朋友们围在一起,因为是背对着看不到表情,只是走近了才发现,那小小的身板是僵硬的。 “哼,我绝对没有撒谎,舟舟他绝对没有爸爸妈妈一起来参加家长会!我爸爸在他爸爸的公司上班,说是他爸爸妈妈早就离婚了!”长得有些壮的小男孩,中气十足的说着。 这一说,其他的小朋友都开始嘀咕起来。 “我爸爸妈妈有跟我一起来!”小舟舟绷着小脸,强调着。 “少骗人了,你爸妈都离婚了,你成了没人要的野孩子了!”壮壮的小男孩直撇嘴。 眼看着其他小朋友们都向自己投递过来可怜的眼神,小舟舟握紧了小拳头,低吼般的喊,“你们不要听他胡说,我爸爸妈妈才没有不要我!没有没有!” “舟舟。”见到这一幕的秦苏,嗓子发紧的喊。 “妈妈……”小家伙扭过身来。 司徒慎蹙了下眉,俯身下来朝着儿子示意,“舟舟,过来爸爸这里。” “嗯!”小家伙点头,飞快的跑了过来。 被爸爸抱在了怀里,小家伙还伸手去勾了勾妈妈的脖子,然后对着还站在原地看着的小朋友们说着,“哼,你们看,我也没有撒谎,我就是爸爸妈妈一起陪我来的!” 小朋友们互相看了看,都开始嘀咕说误会了,壮壮的小男孩也只能跺脚。 从幼儿园结束了家长会之后,秦苏特意带着小家伙在外面吃了晚饭。 虽然已经是入了秋,可夏天的脚步似乎还没有走,天气还是很热。但是他们选了家私房的火锅店吃,不似往常的火锅,汤底是那种清爽的枸杞鸡汤,吃了以后清热去火。 小家伙似乎看起来没有被影响到,秦苏给涮的羊肉他都很香的大口吃,吃到特别美味的虾滑时,也会摇头晃脑的直吧唧嘴。 回去的路上,小家伙被妈妈抱着坐在后面时就已经睡着了。 只是梦里似乎有些不安分,在车子停下时,小胳膊腿抽动了两下,嘴里呓语着:“爸爸妈妈……” 秦苏不禁再度想到白天在幼儿园里发生的事情,心底涩涩的感觉泛滥而出,也明白小家伙为何会那么想要爸爸妈妈一起来参加家长会。 抬眼时,刚好撞入了前面驾驶席上男人的黑眸里。 “秦苏。”司徒慎薄唇扯动。 “嗯。”她低声的应。 “今天幼儿园老师称呼你司徒太太,我很怀念,什么时候我们把这个称呼能恢复吧?”司徒慎身子再向后斜坐过去一些,直视着她说。 “关于这个事情,我的立场很清楚。”秦苏抿了下嘴唇,静静的说。 “我们就真的不能再去复婚?”司徒慎蹙眉,紧紧凝视着她去问。 想着她低头看儿子的眼神和此时的心境,他打算不放过这个机会,趁热打铁着旁敲侧击,“你再好好想想,就当是为了儿子,不然会影响他的成长。” “不会的,这个你不用担心。”秦苏闻言,却轻轻摇了摇头。 “怎么能不担心!”司徒慎有些急的回。 她抬手摸了摸儿子的小手,再抬起眼去看她,轻声的说,“之前我们结婚的那六年,你对他一直没有关心,他长到现在也很健康活泼,不是吗?” 不是吗? ……是。 原本是想要借此事情把握住机会的司徒慎,此时却眉眼滞在了那。 想到那六年里对待儿子的漠然孤冷,哪怕在他后来反省过来,却也已经是那么晚。 就像是他笃定的那样,这些也都是他欠下的,没什么可喊痛的,该要他一点一滴的慢慢还。 “下车吧。”秦苏也不忍看他表情一直忧滞,抱紧儿子说着。 推开车门下来时,他也已经快速绕过车身过来,朝着她伸出手来,“给我。” 秦苏也没有多坚持,跟在他后面往院子里走着。 到了房子门口时,她想要伸手去接时,伏在男人肩膀上的小家伙却幽幽转醒了,揉着眼睛看着他们俩。 “我进去哄他重新睡着了,我再走。”司徒慎低声说着,黑眸朝她看过来。 也是想到刚刚自己的话似乎有些伤到他,秦苏点了点头。 等到了卧室里,小家伙看起来好像困意不那么浓了,巴着爸爸的胳膊,缠着让他念故事。 司徒慎看着腿上坐着的小家伙,想到什么,将手里的故事书暂时合上,挑眉说着,“舟舟,其实爸爸想和你妈妈复婚。” “如果爸爸妈妈复婚,你会不会很高兴?你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吗?” 他紧紧观察着儿子脸上的表情,心里其实暗想的是,想要拉拢儿子这位同盟军,得到一些心灵安抚,而且也是百分之百的都能肯定儿子的回答,一定很欢快的说希望和高兴。 可是小家伙在听到爸爸的话后,眨巴着眼睛看他两三秒,然后又垂下了头,半响后才低低的回着,“……我想妈妈高兴。” 司徒慎一愣,胸口骤然抽紧。 也是好半响,他伸手在儿子的脑袋瓜上轻轻的揉,手臂肌肉线条绷紧。 “嗯,你乖。”他勾着薄唇,嘴巴里却像是含了沙。 第253章,前夫难过了 司徒慎承认,他心里是有那么一丢丢可恶的卑鄙。 想要从儿子这边入手,白天在幼稚园所见所看,他当然也是揪的慌,可也顺势的想要抓住这个机会,小孩子内心深处都会渴望家庭的完整。 在车内时,秦苏的一番话让他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像是被谁狠狠打了脸。 结婚六年里,他的冷漠疏离不需要再多回想,不仅是个不负责任的丈夫,也是个不称职的父亲。可有什么办法呢,苦果是他自己酿下的,怪不了别人,他现在也为此深深懊恼和悔恨。 我想妈妈高兴。 原本想要在儿子这里找回一点信心的司徒慎,心口处滔滔的憋着疼。 如果说在秦苏那里被刺的无言以对的话,那么此时,被彻底戳到了心里那道深深的伤口。 司徒慎的手还在儿子的脑袋瓜上,一下一下很缓慢的揉,哪怕动作已经僵硬去还是保持着,他声音愈来愈沙哑,却只是重复那一句,“舟舟,你真的很乖。” 以此深深对比,才更显得他有多么的混蛋和不应该,可也同时深深庆幸,儿子生的这样乖巧成长的这样好,否则的话,他不知道自己要亏欠她的该有多少。 小家伙一直享受着爸爸在揉着自己的脑袋瓜,安静的眨巴着眼睛。 “舟舟,时间不早了,你得躺下睡觉了,爸爸继续给你念故事。”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嗓子勉强好上了一些后,他勾唇将腿上的儿子抱了起来。 “好哒!”小家伙被爸爸放平在被褥上,听话的应。 已经快要闭上眼睛的小家伙,又睁开眼睛伸手拿开爸爸手里的故事书,然后抓着他厚实的掌心放在自己身上,困眯着眼睛咕哝着,“爸爸,拍拍!” “好。”他点了点头,向下滑动着身子。 单手支撑着脑袋侧躺在那,另一只手在儿子的小身板上一下下轻轻的拍,“睡吧。” 在爸爸这样有节奏的轻拍里,小家伙也很快的进入了睡眠,浅浅的呼吸声渐渐匀长,而司徒慎还一直保持着那个姿势,不厌其烦的在拍着。 在浴室里手洗衣服的秦苏,靠在门口处静静的看着。 房间里不算隔音,距离也不远,父子俩的对话都能入耳,在她听到他竟然对儿子提及复婚的事情时,停掉手里的动作想要出来制止,却在听到儿子那样的回答时顿了脚步。 与此同时,她能看到他背部的绷紧,深邃的眉眼也都凝滞在那,明明屋内灯光橙暖又明亮,他却像是被笼罩在黑暗当中。 秦苏感觉到,他此刻心中不好受。 所以她一直杵在浴室门口那里,也没敢上前惊扰,直到发现他从床上坐起来的时候,她才缓缓走了出去。 “舟舟睡着了?”她看了眼已经微张小嘴的小家伙,问。 “嗯。”司徒慎点了点头,正活动着麻木的手臂。 手臂放下时,他回身又看了眼熟睡的小家伙,然后再看了眼她,低声着,“我回去了。” “嗯,我送你。”秦苏点了点头。 从走出卧室到走下楼梯,两个人都是并排着的,夜太深的关系,只有两人的脚步声回荡。 这样近的情况下,手臂摆动之间偶尔还会不小心擦碰到,他却没有任何举动,也没有出声,黑眸一直垂着不知看着哪里。 走到了玄关,眼角余光瞥着他的秦苏,想到先前自己的话以及儿子的话,不可能对他没有打击的。 犹豫了下,还是忍不住问,“司徒慎,你还好吧?” “嗯。”司徒慎很低的应了声,俯身换了鞋子后,还是同样很低的声音,“我走了。” “小心开车。”秦苏手抵在门板上,像是礼貌性的说。 闻言,司徒慎略微顿了下脚步,有些缓的侧过身子来,喉结耸动,“秦苏,其实我也想你高兴。” 以前还没有离婚时,她的心思都在他身上,似乎只要他稍稍缓和个神色而已,她的眉眼都能弯成月牙一样。那时他总是嗤笑的想,高兴起来可真够容易的。可现在却发现,想要她真的高兴,实际上是很难的事。 秦苏怔了下,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而且她也终于是看到那双黑眸抬了起来,看清楚了里面的神色,眼神黯淡的像是陨落后的星。 看着那背影有些颓然的在夜色中一步步走,秦苏压抑着心中很想叫住他的冲动。 * 一年四个季度里,要属最舒适的就是刚入秋的时节。 秦苏也最喜欢这个节气,不会像是春天那样地凉,不冷不热正好,只是面对树木枯黄的一地落叶时,难免会让人有萧瑟的感觉。 从房子里出来,便看到一辆银灰色的越野车停在院子门口,男人在车边立身而站,戴着眼镜却一点不显呆板,反而衬托着其身温润的气质。 而且此时的季节,一旁树木落叶而下,可那镜片后的笑容却像是春风般吹拂。 那样古装电视剧里才有的翩翩公子,温润的眼神和笑容专注的对着你,秦苏裹着身上的牛仔马甲,远远的望过去,心里一阵阵的遗憾。 “换车了?”她走近后,看着眼前的越野惊讶的问。 “没有啊,这车是以前的,那辆轿车被我送去保养了。”易江南微微的笑,解释着说道。 “两辆都挺好的,银灰色很符合你的气质。”秦苏挑了挑眉,由衷的说。 “那看来以后,我的穿衣打扮也要着重这个颜色了!”易江南听后,也挑了眉,声音轻快着。 秦苏弯唇笑,随即想到什么,笑着又问,“你这是出差回来了?怎么样,很顺利吧?” “嗯,挺顺利也挺累的。”易江南点头,脸上似乎还有疲惫之色隐在上面,他抬手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目光深深的看着她,很是自然的说,“我其实刚下飞机没多久,直接回家换了身衣服就过来了。” 虽不至于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可这出差的日子里没有见到,心里一直惦念不下,所以才一下飞机,便第一时间跑过来一睹相思。 第254章,也要离婚 那话里隐藏着的真实情绪,秦苏这样敏感的人哪里会感觉不到,只是面上微微笑着,装作不懂而已。 “对了,这个给你。”易江南忽然想起来什么,将后面车门打开,从里面拿出样东西来递给她。 “是什么啊?”秦苏伸手接过来,仔细看才发现透明的盒子里装着的是个陶艺品。 “我出差时正好赶上当地一个有名的陶艺展,就抽时间去看了看,这个泥娃娃比上次那个还要丑吧?”易江南指着陶艺品问着她。 “嗯,是有一点。”她又看了看,点头。 “别看它丑,很多人都抢着要。这个可比之前那个还要费工夫,我几乎耗用了我在华尔街那几年所有的人际关系才拿到的。”易江南笑容更深。 闻言,秦苏嘴角笑容顿了顿,抿了唇,“江南,你这样说了,我还怎么收。” “其实我也可以不告诉你的,但我还是说了,故意让你记着好呢。”易江南笑容温润不变,眉毛高高的挑着。 “……”她嘴唇抿的更加紧了。 见她的表情凝重,易江南笑出了一些声音来,玩笑般的说着,“我有给慎总下过战书,让他小心一些,说我是个很有实力的竞争对手。所以我总得做点什么,好能对得起我说的话啊,不然成了说空话的了!” “他犯神经,你还跟他一样。”秦苏听后,情绪一松。 “而且我得抓住机会,最近一段时间他应该会忙一些。”易江南扬着眉,继续说着。 “嗯?”她微微一怔,不解的看着他。 “我也不太确定,只是想逗你一笑。不过倒是有内部消息说,最近他公司的几个地皮竞标,都被别人抢走了。”易江南缓缓的解释说着。 见她两道秀气的眉毛皱起来时,易江南不由的忙说,“你现在已经不搀和生意上的事了,就别跟着想了。” 秦苏闻言点了点头,也没有多想,地皮没有竞标成功也实属正常,是每个建筑公司都常会遇到的事。 “哦对了,我这次纽约出差时,碰到宋董了,就是那个方总的太太,和你在公司时有合作的那个宋董。”易江南怕她烦心生意上的事,转移着话题说着。 “宋姐啊,我当然记得。”秦苏一听,眉眼都弯了起来,想到宋董那爽朗的性格,不由的问,“虽然我不在公司了,可合作的案子还在,她什么时候还来H市?” 易江南却摇了摇头,“恐怕不会来了。” “为什么啊?”秦苏再次皱了眉,不解的问,习惯性的琢磨着生意改变的某些可能。 “我也不太清楚,我们只是偶尔碰到聊上了几句,你知道我跟她也不是很熟,接触时也是因为她老公。好像是将合作的案子转给别人了吧。”易江南耸了耸肩,不怎么太关心的回着。 “转给别人,我记得她当时是特意想要将那些楼盘翻新,然后再转手有更多利益可收啊。”秦苏却还很纠结在这个问题上,不理解的说着。 “这个就真的不清楚了。”易江南摇了摇头,继续道,“这就是人家的事了,咱们也没必要关注。” “嗯。”她点了点头。 易江南看了她一会儿,再开口时语气自然,却还是难掩一丝紧张,“秦苏,晚上有事么,你带着舟舟一起到我家里吃饭吧,我一直想让你见见我母亲来着。” 秦苏听后,愣了愣,很快反应过来。 母亲,他特意用了很正式的称呼,所以这就不仅仅是一顿普通的家常便饭了,再加上还是带着舟舟。 “不了,我约了人。”她弯唇,笑着摇头。 “那好吧,只能等下次了。”易江南虽然笑容不变,但是眼睛里难掩失落。 “有机会的吧,作为朋友也该拜会一下伯母的。”秦苏继续微笑,特意将两人关系强调了一下。 既然知道不可能和他有什么发展的可能,也没办法阻绝他的那份心意和疏远后失去这样难得的朋友,那么就只能一丁点萌芽的可能都别给对方。 两人又聊了几句,秦苏想要邀请他去屋里面坐时,易江南摆了摆手,笑着说,“今天就不进去坐了,先回去了,有点混时差了。” “嗯,路上小心。”她闻言点了点头。 看着银色的越野车行驶离开,秦苏也转身往院子里回,低头看着怀里抱着的陶艺品,想到他说耗用了所有的人际关系才得到,心里不是不感动的。 可是人生,不是靠感动能走下去的。 她或许也可以试着接受他,但他那样好,应该值得一心一意待他的人。 回到房子里,秦苏将陶艺品小心的放起来。 被李姐接回来的小家伙书包一丢就跑到电视机前,等待着准时播放着的动画片,转台的时候转到了本市的财经频道,上面正播报着一些省市的财经新闻。 秦苏视线从电视上移开,脸上表情若有所思,进了厨房后没有立即套上围裙,而是拿过了手机,犹豫了半响还是拨通了个越洋的电话。 “喂,宋姐,是我。”那边接起时,她立即笑着弯唇。 打过招呼又唠了一会儿,她开始奔入了主题,“宋姐,我听说你之前在H市的那个合作案,转给别人了?你是不是因为我和司徒慎的关系才……” 当天易江南说的时候,她就有过这方面的担心,怕是宋姐那个热心肠的人,因为她的关系而不想再和司徒慎合作。 “苏苏你别多想,是我急需要用钱,所以等不了长远的了。而且你放心,我只是把我这面的转给了别人,合作案还继续的!”那边宋姐解释着。 “宋姐,你是不是生病了?听起来感觉恹恹的。”秦苏听后放心下来,关切的问。 那边宋姐没回,传来一声长长的叹气,秦苏不由的继续追问,“宋姐,怎么了,遇到什么烦心事了吗?” “哎,没事。”宋姐声音低低的回,两三秒后,却又传来抽泣声,又恨又伤心,“苏苏,我家那个没良心的,他……他要和我离婚!” 第255章,酒吧里玩暧昧 夜幕深蓝,秋风吹着落叶哗哗。 将最后一个碗上的泡沫冲洗掉,秦苏伸手将水龙头关掉,将洗好的碗碟整齐的放到淋水架上。因为堂弟回来时已经吃过了饭,而因为是周末小家伙被接到了老宅那边,晚上只有她自己,碗筷也很少。 偶尔晃神的空当里,她也不由的会想到宋董。 那样爽朗性格又外表强悍的宋董,竟然有一天也会像是个孩子哭骂着,因为是在电话里,也毕竟是人家的隐私,秦苏也没有刨根问底,只是大概了解了宋董的老公要离婚,而会将合作的案子转出去,并不是不知道会有可观的利益,可是急需用钱没办法,因为离婚要将财产划分。 忍不住替宋董唏嘘,可自己也是离了婚的女人,又哪里有资格评头论足,婚姻再也不会是一辈子的保障。 很快弄好了以后,她一边甩着手往厨房外走时,听到外面有汽车引擎声响起,她不由的走向玄关将门打开,果然看到了小家伙正打开车门跳下来。 只不过不是老宅的车子,而是黑色的卡宴。 “妈妈——” 看着迎出来的妈妈,小家伙立即笑眯眯的喊。 “回来了。”已经快走到院子门口的秦苏微笑。 “嗯嗯,爸爸刚好有去,就送我回来啦!”小家伙拉着爸爸的手,主动报告着。 “嗯。”秦苏笑容不变的点头,柔声对着儿子说道,“舟舟,妈妈晚上熬了糖水,给你放冰箱里了,现在喝刚好温温的。” “太好啦!”小家伙听到吃的,总是会眼睛亮亮。 “慢点跑,小心摔倒了!”看着儿子活蹦乱跳的往房子里跑,秦苏扬声叮嘱着。 随即,她又转回脸来看着男人,“也已经很晚了,你……早点回去吧。” “嗯。”闻言,司徒慎低应了声。 “嗯,小心开……”秦苏也再度点头,叮嘱的话说到一半时,手机响了起来。 她将手机针织衫口袋里的手机掏出来,看了眼上面显示的号码,笑着接了起来,还未等她开口,线路那边噪杂的环境和抢先的女音就已经传过来。 “苏苏,我在买醉,记得两个小时后来给我收尸……” 那边太乱,秦苏仔仔细细问了好几遍才确定了个地址,线路切断后,哪里能掐时间等到两个小时,她直接脚步略微急的往院子内走。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见状,司徒慎大步上前。 “没事,是我朋友。”秦苏看了他一眼回着,随即便又匆匆的说着,“不跟你多说了,我得进屋去取车钥匙,过去找她。” “我开车送你去。”司徒慎拽住了她的胳膊。 秦苏犹豫了下,点头说好,家里堂弟秦屿在,所以也可以放心小家伙。 * 深更半夜,城市的大部分都变得静逸,只有酒吧的热闹才刚刚开始。 秦苏对着服务生的询问了方向后往里面走着,噪杂的环境下,四周都有不停涌上来的人群,停好车子赶进来的司徒慎快步上前,从侧面伸出手臂将她护在怀里,不声不响地替她挡出了一方净土。 她原本是想要挣扎说不用,可周围人声鼎沸,在他的拥护下得以片刻的安宁。 “你朋友好像在那。”司徒慎低头,凑近她的耳朵说。 闻言,秦苏抬头顺着他下巴示意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到了原形吧台上,只穿着一件透视吊带裙的好友路惜珺坐在那,大片的皮肤都光|裸在外面。 似乎是已经喝了不少,面前高高低低的好几个酒瓶子,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的都往杯子里面倒,然后就仰头咕咚咕咚大口的喝,周围有搭讪上来的人,路惜珺就会扭头过去,将酒里面的冰块含在嘴里,然后在舌尖上吞吐着玩暧|昧。 “小珺!”秦苏低喊,忙跑过去。 “苏苏,你来啦!”路惜珺平时绑起来的马尾此时卷卷的披散着,见到她立即笑眯眯。 “嗯,走吧,我们回去。”秦苏皱眉,看着好友眼里的茫就知道已经喝到了份上。 路惜珺躲开了她伸过来扶自己下去的手,举着酒杯来回的直摇晃,“不要,我正喝的高兴,还没有到两个小时啊,让我再疯一会儿你再带我回去!” “苏苏,你来陪我一起喝,我们好久都没再来这种地方了,多放纵啊!你现在离婚了是单身,更该好好融入这种场合啊!” 瞥了眼薄唇一抽的司徒慎,秦苏再度上前,无奈的说着,“你哪是单身啊!别忘了小眼镜,让他知道该生气了。” “小眼镜啊,他脾气好才不会生气,百依百顺的……”路惜珺闻言,像是孩子一样咯咯的笑了起来,随即又垂了眼睛,情绪低落的喃喃着,“倒是有人,脾气好差……” 秦苏倒是没有多在意,而在一旁的司徒慎留意在心,想到之前某人通知自己的那次,他也干脆礼尚往来,不动声色的掏出了裤子口袋了的手机,拨出去一个号码。 待那边接通后,他略微侧过身压低着声音,“喂,在哪儿?” 见好友还在那里拿着各种酒瓶在兑酒喝,秦苏不由的上前去抢,“别喝了!” 可抢下了手里的酒杯,她却干脆伸手拿过酒瓶子直接对嘴的大口灌了起来,好几下呛到了也不管,似是上辈子和酒是亲戚一样。 路惜珺喝醉了酒,就更加难以控制,秦苏跟她抢了一会儿酒瓶子都没招架住。 不经意侧脸看向一旁的男人时,发现他正在打电话,低声在说着,“对,就是上海街,临近江边的那家……” “你在给谁打电话?”秦苏不由的问。 “没谁。”司徒慎薄唇微动。 秦苏皱眉,正想再问时,却发现在高脚椅上的好友路惜珺,一眨眼被旁边搭讪的人就带进了舞池里,完全疯了一样撩着头发蛇一样的扭,披散的头发被她摇的全是波浪。 如此的热|情似火,两边的人都兴致勃勃的凑上来,很快以她为点包围成了个圈。 第256章,伸手要哥哥抱 眼看着前后的男人都将手搭在她的腰上,路惜珺却也只是对人傻傻的笑,连别人递上来的烟都照接不误,直接咬在嘴里,然后凑过去烟对烟的点燃。 在这样的地方,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不管别人递过来的什么东西,都要带着份的小心,秦苏老远的看到递烟人一副飘飘表情的样子,就知道那烟不是普通的烟,里面绝对有料的。 “不行!”秦苏皱眉,说着就快步的往舞池里冲。 可是有人,却比她更快。 只觉得拥挤的人群里一阵熟悉的骚动,和两人上次在酒吧里放纵那次一样,只不过上次她也喝多了神识不清,现在却看得清清楚楚,身材魁梧的男人箭步上前。 完全快狠准的出手,都没怎么看清楚,原本搂在路惜珺腰上和臀上贼手分别被抓住,前后两个男人都伴随着惨叫声飞了出去,狠狠的摔倒舞池边的卡台上,再被两边的高脚椅噼里啪啦的倒下去埋住。 路惜珺咬在嘴里带料的烟,也被来人伸手抢过来大力扔掉。 “……路邵恒?”上前的秦苏看清楚了来人,不禁呆住。 路邵恒里面领口里透出了一些睡衣的边,似乎是只套了件外套就赶来了,冷着一张脸,像草原上吃人肉的狼。 他分别看了秦苏和后面跟上来的司徒慎一眼,算是示意的打过招呼。随即便伸手,没有任何怜香惜玉,像是扯手底下训练过的新兵一样的将还有些茫然的路惜珺给扯过来,狠狠的往舞池外面带。 “路邵恒,你这是做什么!”秦苏反应过来,忙凑上前。 可路邵恒脚步也快,才几步之间就将路惜珺给带出了舞池,直奔楼梯上的包厢走,过程里路惜珺半点反抗都无用,整个肩膀似乎都被快拽脱臼了,几乎是被拖着走,脚下的高跟鞋都没了一只,狼狈的不像话。 “司徒慎,你快阻止他!简直疯了!”秦苏见状,一边追一边扯着身边司徒慎。 “我了解他,他没有失控。”司徒慎蹙眉,安抚着她说。 “你刚刚打电话,是不是给路邵恒打的?”秦苏也皱眉,表情责备的看向他。 “嗯。”司徒慎点了点头,见她还皱着眉,再度语气肯定的说着,“你放心,他不会伤害她的。” 捡起好友掉落的高跟鞋,秦苏两人尾随着他们到了楼上的包厢,包厢门一关上,外面的噪杂顿时消失了大半,像是到了另一个世界般。 “放开我放开我!好痛……混蛋王八蛋!奶奶个大麻花的,呜呜……” 路惜珺因为脚上只剩下一只鞋子,半高半低的扭着,看的痛苦极了,却怎么也甩不开站在那里纹丝不动的路邵恒。可又蓦地,铁腕一样禁锢的手忽然松开,扭动的路惜珺就被直接甩到了老远的地板上,痛的直哼哼。 “小珺……”秦苏忙想上前,被一旁的司徒慎拉住。 收到他的摇头示意,她犹豫了下,站在原地没有动,同时也还处于震惊当中。她一直知道好友那么多年嘴里所说包养自己的某人,却从未想过会是司徒慎的好友路邵恒。 画面和气氛都有些诡异。 被甩在地上的路惜珺踉跄的爬起来坐在那,死死的咬着下唇,圆圆的眼睛愤恨的瞪着路邵恒,像是要瞪到他内心深处一样。 可能是因为大力拉扯的关系,再加上路惜珺本身就穿的很火辣,这会儿透视的两边肩带都从肩上滑下来,胸|前的隐形bra都露了出来。 司徒慎咳了下,尴尬又坚定了移开的目光,黑眸往高了仰视,认真的研究着天花板上的纹路。 秦苏见他这副的样子,若不是不合时宜,她差点憋不住乐。 “路邵恒……”她皱眉,看向不动的路邵恒提醒。 路邵恒表情顿了顿,还是走过去脱掉了身上的外套,半蹲下不太温柔的套在了路惜珺的身上。原本愤恨着瞪圆眼睛的路惜珺,目光有些愣的停在了他里面的睡衣上。 “上次我就明确的告诉过你,不准你再给我来这种地方,没长心吗!”路邵恒一整个晚上终于开口说话,却是劈头盖脸的训斥,将外套前面的衣领拢好,不再流露出一丝春光后,他语气更怒了些,“女孩子家喝这么多酒,和男人搂搂抱抱你到底还要不要脸,能不能给我自重一些?” 听到他后面的话,路惜珺脸色顿白,猛的伸手推着他尖叫,“滚——” 毕竟曾经是接受训练的人,早在她抬手的瞬间就有所察觉,所以很轻松地躲过,优雅的直起身子来,居高临下的冷冷俯视。 “呵,我不要脸?我不自重?” 路惜珺高仰着头,冷笑着的指控,“路邵恒,十八岁你哄我上床的时候怎么不说让我自重?二十岁你哄我在时代广场大喊说爱你的时候怎么不说让我自重?二十二岁你哄我去打掉孩子的时候怎么不说让我自重……” “路邵恒,我恨你……呜呜……” 越说,路惜珺的眼泪就跟着滚滚而落,从开始的哽咽到最后便是嚎啕大哭。 好友一声声的控诉,就像是在将内心深处的伤疤一个个往外揭,秦苏在一旁看着,忍不住捏紧了双手。 外面的夜还在狂|野,而紧合着门的包厢里,除了隐隐透进来的音乐声,便是女人伤心的嚎哭声。 路惜珺真的哭得很伤心,一张圆脸模糊的分不清眼泪和鼻涕,而站在离她退开有四五步远的路邵恒,正在点燃一根烟无动于衷的吸着。 嚎啕大哭声渐渐变得小声啜泣,到最后没了声息。 秦苏看了眼正在吐着烟圈的路邵恒,等了半响,有些替好友不值的咬牙上前。可一直垂着头耸动着肩膀的路惜珺却蓦地抬起头来,双臂朝着路邵恒伸了出去,竟做出了让他抱的动作来。 路邵恒脚下没动,继续着抽烟,表情里没有动容。 “哥……” 路惜珺吸着鼻子,嗡着声音喊。 这一声唤出来,不仅是秦苏,就连站在一侧的司徒慎也黑眸紧锁,难掩惊诧之色。 第257章,你还爱我吗 夜很深,黑色的卡宴穿梭着。 秦苏和驾驶席的司徒慎并排坐在前面,随着车子行驶的匀速,她的目光无法从后车镜上移开。 车后面,路邵恒挺直着坐在那,而已经被酒劲催上来的好友路惜珺,正歪在他的胸口上,披头散发的像是个无家可归的疯女人。 路邵恒,路惜珺…… 在酒吧最初见到路邵恒出现时,秦苏虽是惊讶却也没有将两人相同的姓联系到一起,直到好友那一声委委屈屈的哥。而也就是这一声,让无动于衷的路邵恒捻灭了才燃到一半的烟,重新走过去将她抱了起来。 车子从一条私路行驶进去,驶过大片的公寓楼后,眼前便是临江的别墅区,而越往里面越光影疏离,像是见不得光的地方,让人呼吸都不由自主的重了三分。 秦苏咽了口唾沫,不由的再度看向后车镜里的二人。 随着后面人的指路,黑色的卡宴停在了一个独门独栋的别墅门口,眼看着后面两人的动静,秦苏也忙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 像是从酒吧里出来时的那样,路惜珺朝着他伸手,路邵恒便弯身将她打横抱在了怀里,随即她双手搂着他的脖子将脸乖顺的贴过去,一系列动作熟练到自然。 “等等!”秦苏看着手里拎着的高跟鞋,不由的喊。 路邵恒停住脚步,半侧过身子转过来看着俩人。 司徒慎将秦苏手里的高跟鞋拿过来,挑眉的走上前,一副“你个变态”的表情说着,“你妹的鞋。” “谢谢。”路邵恒不受影响,挑眉接过。 像是又想到了什么,看了眼怀中的人,模棱两可的补了句,“喔对,她不是我妹。” 抱着走的两人走进别墅里,逐渐被融入到了那见不得光的黑暗当中。 黑色的卡宴原路返回,直到停在了秦宅的门口时,秦苏脑袋里还处在好友和路邵恒的错杂关系里回不过神来。 还是一旁司徒慎接了个电话,她才抬眼望过去,已经到家了。 “嗯,好,直接把具体的土地报告发到邮箱里,我回去看完,明早八点前给你回复。” 挂了电话,司徒慎侧脸朝她看过来,薄唇继续扯动着说,“你朋友和我朋友的事,我之前也不怎么清楚。” “嗯。”秦苏闻言,点了点头。 那会儿在包厢里,最后好友那一声唤时她有看到,他的惊讶和自己是一样的。 “或者可以说,今天以前,我都不是很清楚。”司徒慎想到今晚发生的事,也直摩挲下巴。 路邵恒这小子,深藏不露啊! 这茬翻过去了以后,准备解安全带下车的秦苏眼角余光瞥到他握着的手机,想了想的问,“这么晚了,还有工作上的电话?” “嗯。”司徒慎点了点头,浓眉紧蹙了一些。 见状,她不由的继续问,“我听说,宋姐,就是和我签旧楼翻盖的那个宋董,合作案换人了?” “嗯,宋董转手给别人了。”司徒慎再度点头,回着。 “对你和公司有影响吗?”秦苏皱眉,语气略显关切的问着。 “没有。”司徒慎摇头。 那个合作案不涉及太多复杂的东西,旧楼也不需要推倒打地基重建,只需要再原有的基础上翻新就可以,后期再找装修队来弄一下就能完活,所以中途换不换人都关系不大。 两三秒后,他却蓦地看向她,黑眸烁着光,“你关心我?” “我只是觉得,这是我还在公司时负责的案子,怕是因为我走之后造成了影响,所以才问问你。”秦苏抿着嘴唇,很是平静的跟他解释着。 “喔。”司徒慎很低的应了声,表情失落。 本来去老宅接舟舟,就是为了过来找机会见她,没想到被酒吧的事折腾了许久,这会儿闹腾完静逸下来,他不由的抬手揉了揉眉头,随口说着,“这个案子是无关紧要,倒是公司有其他别的事情一件又一件棘手。” “我有看了一些报道。”秦苏听他说的,也凝重了神情。 皱了皱眉,她还是没忍住缓缓给他分析着,“公司不是将主力放在北郊那块地上,其余的地皮能抢下来就抢,抢不下来就再说,而且只要把北郊那块地弄好,下半年也就不需要再找什么大项目了。” “嗯。”司徒慎听后点了点头。 其实他没打算和她说这些公事,只是这样不经意间的谈起来,好像一下子回到了以前,工作上分工明确那么合拍的时候。 “如何,要不要回来帮我?”他眉峰微动,忽然问。 如果回到公司里,那么就有很多机会可以理所当然、正大光明的去见她了! 一想到会这样,近水楼台先得月,司徒慎就觉得又来了更多的力量。 可是她却轻轻摇头,理智又冷静的明确着说,“我当初就怕离婚后再在一起工作会不舒服,所以才选择撤出股份离开公司。” 司徒慎听后,眼角眉梢的雀跃一下子耸拉下来。 秦苏也没有再多说什么,解开了安全带后,便伸手去开车门,只是刚好“咔哒”一声,落下了锁。 凭借之前的经验,她以为他会欺身过来,或者抓住她的手,但他还坐在位置上没有动,只有那双黑眸,深深深深的凝视着她。 他似乎是在酝酿着什么,薄唇的边角小幅度的在不停抿。 终于,他喉结滚动着问,“秦苏,你……还爱我吗?” * 星稀,二百八十坪的平层住宅。 书房里,坐在书桌前的司徒慎,将笔电上最后的土地报告内容浏览完后,他才伸手将盖子合上。那双漆黑的眸子可能是因为长时间对着屏幕的关系,眼头和眼尾处都发红。 他向后仰靠在椅子上,放松着四肢,任由那股疲惫之意越来越侵袭而上。 秦苏,你……还爱我吗? 就像是他问出口时的踌躇语气一样,他内心也在上下忐忑。 一直以来,早在接受真正离婚的事实时,他就有好几次想要问她这个问题,却也好几次都没有问出口,像是下意识的一种逃避,或者说是慌怕,怕听到的答案是自己接受不了的。 第258章,巧遇 车内光线不明,司徒慎紧紧的凝视着她,生怕错过她一丁点的眼底情绪。 也像是之前他询问她时一样,秦苏侧过脸来望着他,那样深深深深的回凝着他,里面涌上来很多的情绪,可却像是汇集在一起的溪流,然后渐渐的变得平静流淌。 “我爱过你。”她连眉都没有轻皱,叹息般的说。 司徒慎感觉自己的身体在一块块的僵硬掉,直到她自行解开车锁打开车门离开,走进院子里再到消失在视线中,他都动弹不了半分。 在他拼着心上被捅上几刀的准备下,她这样的回答,还是令他觉得难以承受。 其实他也想过,她可能会不回答或者摇头,再或者用一种看空一切的语气说着不爱了。可都不是,她眼里细碎的光也说明着,她也是在过滤了他们之间那走过来的时光后,才叹息般的说着爱过。 他一直清楚她的性格,是那种拿得起放得下、敢爱敢恨的女人。是那种当她爱你的时候,她会将所有能给的都给你,可当她选择不再爱的时候,你什么都不再是。 原来,我爱你这句话中间加上最残忍的一个字,不是我不爱你,而是……我爱过你。 就像是现在,他甚至希望她是说不爱了,因为如果是一句我不爱你,那就说明着她对自己还有怨有怒,哪怕是恨也好。而不像是这样一句里面饱含了太多东西的我爱过你,从深深的爱过到如今的释怀,已是无爱亦无恨。 这样的,令他无从下手。 临近黎明时分,司徒慎独自一人守着这二百八十坪的房屋,越发的憔悴。 * 秋高气爽,下午。 秦苏兑下的幼儿园地理位置真的很好,而且前期广告也做的好,早在招生时就已经比预计的名额要多出来一倍多。她当时也没有想太多,只是不想像是以前那样劳累,但也不想一直闲着。 所以现在的状态她很满意,幼稚园都有雇佣园长,她也不需要每天亲力亲为,只需要一周偶尔过去两次了解一下情况便可以了。 “秦董,这些是过来应聘营养师的资料,我从中筛选了几个,你最后定夺看聘用哪个!”从每个班级和休息室都视察了圈,园长将几份资料递给了她。 “杨园长,说过多少次了,您不要叫我秦董,只是一家幼儿园而已。再说了,您年纪比我大,而且这园里园外都需要您替我操心,直接叫我苏苏或者小秦都可以的!”秦苏接过来随意翻了两下,便合上了说着。 当时幼儿园重新翻修时,她也是想着要将园里的师资力量提高,管理者更应该是百里挑一。这位杨园长以前是机关幼er园工作的,有着丰富的园长经验,也是费了好大的功夫才聘请来。 “哎呀,这怎么行!”上了些年纪的杨园长低呼着,脸上却很开心。 “当然行了!”秦苏笑了笑,将手里的资料递回去,“营养师的话,是您亲自面试的,心里应该有数,就交给你了,小朋友的营养最需要注重,您带过那么多孩子了,比我经验丰富。” “好,那我就做主了。”杨园长笑的更开心,也是心想着更加努力的经营幼儿园。 秦苏以往就是生意场上常打交道,对待员工也都是信手拈来,对于这种上了年纪又有一定资历的管理者,当然是要亲近比威严要更多一些,着重的体现出对方的价值和自己的重视,才好更全身心的为她工作。 到了她快要离开时,园长还一路送着她走出幼儿园。今天她没有开车来,所以从园里出来后就直接走过减速带前方的路边,伸手拦着出租车。 “秦小姐?”身后传来一声惊喜的男音。 秦苏一怔,确定那声音喊的是自己后,不解的回过头去,发现个浓眉大眼的男人正咧嘴笑着看她。 她当然不会失忆,看了两眼就想起来了是那天晚上的相亲男,丁田。 “我是因为我姐的孩子在这家幼儿园,小孩子身体不好,要每天喝中药,今天忘记带了他们没时间,我就给送过来了,没想到出来后竟遇到了你。开始我还不愿意来跑腿,看来现在可真的是幸运日啊!” 相亲男说着,忽然想到什么,看着不远处的幼儿园问,“这家幼儿园,不会就是你所经营的吧?” “嗯是。”秦苏笑着点了点头。 “看来我们的差距还真的不是一点点啊……”相亲男一听,神情有些低落,很快又期待般的看着她,“不过,秦小姐,你不是那样物质的女人,对不对?” “过的舒心就好。”秦苏一怔,随口回着。 “我就知道,你不像是其他女人那样势力!”相信男脸上放光的说着,不过看了看她,神情又有些低落的问,“秦小姐,你为什么事后一直没有给我打过电话,哪怕是发个信息也好,你知道么,我在那天以后,几乎每天都在盼望着你的联系,你是很讨厌我吗……” “倒不是,我……那个名片弄丢了。”秦苏被他说得有些尴尬,只能拈个理由来搪塞。 其实也不算是撒谎,那名片也确实被丢了,只不过是有人给狠狠的丢了。 “名片丢了没关系,我有很多张啊,我再给你就可以了,单独给你印一盒都没问题!”相亲男很是高兴的说着,手伸进口袋想要继续掏名片时,却又忽然对着她说,“秦小姐,你能把手机借我用一下吗?” “可以。”秦苏下意识的点头,拿出手机后才瞬间反应过来。 但为时已晚,也只能将手机递过去,看着对方在上面输入一串号码后,响起一阵短暂的手机铃声,然后手机才会被重新送回来。这是已经老套到小朋友都知道的,要电话的方式,她竟然还中招。 “现在好了,我们互相都有联络方式,而且也就不用单方面等你联系我了!其实我这几天也是打算去找我那同学,想要管他未婚妻要一下你的号码,今天都解决了!我保证,我绝对不会打扰到你的!” 第259章,你是个好人 “……嗯。”对方也毕竟是小眼镜的同学,秦苏不好多说什么。 “你今天没有开车吗?那我送你吧!”见她伸手继续拦着出租车,相亲男忙说。 “不用麻烦了,我打车回去就可以了。”她摇了摇头,笑着拒绝。 “不麻烦一点都不麻烦,让我送你吧!”相亲男坚持。 “真的不用了。”秦苏仍旧笑,可实际上已经有些不耐了。 “秦小姐,你是不是因为我的车不好,所以才……”相亲男却似乎想到了另一个层面上去。 “怎么会,你别多想了!”她皱眉,哭笑不得的解释着。 相亲男却重重舒了口气,打起精神的说,“没关系,我不会自哀自怨的,现在开的虽只能算个代步车,但我会努力的,相信以后一定可以有能力换上更好的车。那我帮你拦出租车吧。” “算了,那就麻烦你送我了。”见状,秦苏难免心生不忍。 “谢谢!”相亲男惊喜的看着她。 私路行驶而过,小型的国产车一踩刹车,停在了秦宅门口。 秦苏解开安全带下车,对着送自己回来的相亲男道谢并道别,相亲男一路上都似乎难掩喜悦,一直到现在也都是,临离开时车子开出了那么老远,还将手伸出车窗外跟她挥着示意。 她有些受不了的直摇头,想往院子里走时,才一转身就撞到了堵人墙。 秦苏皱眉,捂着额头抬眼看过去,男人正阴沉着一双黑眸在盯着她。 “你什么时候来的?”她很随意的淡淡问。 “不是说,那天晚上的相亲你是不知情的。”司徒慎蹙着浓眉,抿着薄唇再问。 “嗯,我是这么说的。”秦苏点了点头,散散的语调。 “那你怎么还跟那个田丁见面。”他眉蹙的更深。 “他叫丁田。”她无语的提醒他,叫错了人家的名字。 “重点不是这个,你们为什么还会见面?”司徒慎有些淡定不起来,紧声的询问。 “偶尔碰到的,他顺路送我回来。”秦苏耸肩,简单扼要的回着。 见她越过自己往院子里面走,司徒慎蹙眉的在后面大步追上,再度上前的挡住她的去路,似是还想要在刚刚那个问题上追问一番的,可手机恰时响了起来。 “什么?”那边不知说了什么,握着手机的司徒慎惊讶出声,随即俊容凝重了起来,对着话筒说着,“我知道了,我现在就赶过去。” 看着他切断了线路,秦苏皱眉不解的看着他。 “北郊那边出了点问题,我得过去。”司徒慎放下手机,对着她说。 “哦。”秦苏点了点头。 见他眉头紧拧,神情也凝重,没忍住的问,“很严重的问题?” “有点吧。”司徒慎很缓的点了点头,掏出车钥匙便说着,“我先走了。” “嗯,慢慢解决。”秦苏想了下,对着他说着。 司徒慎没再多说什么,快步的跑到车边,以同样最快的速度发动了引擎,然后一溜烟,黑色的卡宴就很快的行驶离开。 视线追着那辆黑色的卡宴,秦苏暗暗摇头,忙将不知不觉间皱起的眉心放松开来,早都已经心里激不起千层浪了,竟然还会不时的被他带着情绪跑。 卡宴还没有从视线中离开时,从另一个方向,一辆银灰色的轿车也跟着行驶而来。 停在秦宅门口后,轿车驾驶席上的易江南走下来,也似乎是看到了那辆才离开不久的黑色卡宴,镜片后的目光还冲着那方向看了一会儿,才走到了她面前。 “江南。”秦苏见到他,不禁笑了下。 不久之前才走个相亲男,再加上刚刚的司徒慎,和现在过来的易江南,才多大会儿功夫,竟然前后见了三个男人,她是不是有点招蜂引蝶了。 “刚刚是慎总的车?”易江南挑眉问。 “嗯,来了个电话,好像是公事离开了。”秦苏点了点头,说完后,侧过身向里面的房子示意,“进屋坐吧。” “我妈从鼓浪屿那边带回来些芒果,拿来给你和舟舟吃。”易江南边跟着她往里面走,边示意着手里拎着的东西。 “谢谢。”秦苏看过去,笑着道谢。 进了屋,坐在沙发上的易江南接过了她递来的水杯,开玩笑一般的道,“慎总这前脚刚走,我这后脚就过来了,看来我算是积极,没有对得起我下的战书。” “怎么又提到这个了。”秦苏轻皱了下眉。 “可也是事实啊,慎总也是把我当做竞争对手的。”易江南笑容温润的继续说着,眼神略微发紧的看着她,“而且我有时也会以为,你们两个之间还会有可能。” “我已经跟他明确说过了,不可能和他复婚。”秦苏舔了下嘴唇,平静的说。 “是么,可能你是这样想,我看慎总未必,他应该满脑袋想着的都是怎么和你重新开始。”易江南笑着摇了摇头,将自己的观点对她说着。 “他……”闻言,她的表情敛了起来。 “我看呐,若不是有一天你再跟了别人,他是不会断了要和你复婚的念头。”易江南端着水杯一边喝着,一边笑着发表结论般的说。 “……”秦苏的嘴唇也抿了起来,陷入沉思。 她是身处于当中的当事人,怎么会感觉不到,而且司徒慎也不止一次的明确表达过,想要重新在一起复婚的念头。而且她也不止一次的表达过自己的立场,可他虽然气馁和沮丧,但之后还是会继续纠|缠。 易江南眼角余光瞥着她,话终于说到了这里,他也可以开口,却还是需要鼓足了很大的勇气,虽然语气显得很轻松,“怎么样,需不需要我帮忙?” 哪怕知道只是为了劝退司徒慎所需要的角色,并不掺合她的一丁点真心,他也心甘情愿的为之。 秦苏迎上他镜片后的脉脉深情,心中动容。 “江南,你是个好人。”她弯唇,发自内心的说。 然后,也还是轻轻的摇头,“但是不行。” 她不是会轻易被影响的女人,而且内心深处也坚定着他值得更好的人,所以面对他时更不会犹豫。 “好吧。”易江南眼里和脸上的温润笑容都还在,可还是无法掩住浓浓的失落感。 秦苏也只能微微的笑,配合着不让他太过尴尬,同时心里反复的却是他之前所说的话。 第260章,你要不要? 周末,夜幕降。 小型的国产车拉了手刹后停在秦宅门口,路灯下显得车型更加的迷你。 秦苏看着前面正快速解着安全带的相亲男,又抿唇看了眼坐在一旁的儿子,她拍了拍儿子的小肩膀,笑着示意了下后,伸手打开了车门。 本来打算带着小家伙去逛街买两身衣服的,只是出发前竟然接到了小眼镜的电话,她自己还纳闷了下对方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号码。电话里的小眼镜似乎显得有些焦急,语无伦次的,大体就是和路惜珺吵了架,想要约她一起出来帮忙调和。 而且选的地点还是植物园,让她带上舟舟,原因是因为有小孩子气氛能更好一些。她听着小眼镜语气里的紧张,又想到了那天在酒吧的事,所以没多想的答应了下来。 只是等她带着儿子到了植物园以后,已经买好票的小眼镜等在门口,说是路惜珺就在里面等着。不疑有他,秦苏和小家伙一并的检了票进去,到了里面时,小眼镜看起来很紧张,说是要去趟洗手间就跑开了,等她来到所在的位置时,哪里有看到好友的身影,只有浓眉大眼的相亲男在咧嘴对着她笑。 “对不起啊,这个主意是我出的,因为约你一直都约不到,所以就让同学帮忙骗你过来了!”相亲男脸上的笑容比歉意要多,可能在他以为这样约到她的方式会很浪漫,独自的享受中。 而且也忙借着机会想要拉拢她的儿子,“小朋友,你叫什么呀?” “司徒谌舟。”小家伙对于陌生的人,还是很有礼貌的,而且报上的是自己的大名。 “舟舟,我带你去看一种长得很特别的植物怎么样?”相亲男不以为意。 “很特别的植物?好的呀!”毕竟是小孩子,好奇心最重,被他这么一提议,黑又亮的眼睛里就有了期待,很快的就点头答应了下来。 就这样,半被动的,秦苏就带着儿子跟他在植物园里消磨了时间。 其实相处下来,对于这个相亲男,她倒是多了一些印象,总体来说也算是个青年才俊,而且得知他一点也不虚伪的将家庭条件的不足直接告诉她,言辞之间还是很有志气的。 她没有考虑过以后会不会再跟别人的这个问题,但是如果会的话,虽不会像是她对邱景烨曾说的要找个软柿子,但也只想找个普通人过平淡的生活,简简单单。 秦苏有些陷入了,最近内心卷起的漩涡当中。 下了车,相亲男就已经走到后面,殷勤的将正抬着小短腿往下跳的小家伙给抱下了车。 “舟舟,告诉丁叔叔,今天晚饭有没有吃好?”相亲男十分热情的问着。 “很好噢!”小家伙点头,然后又眨巴着眼睛对着他说,“谢谢叔叔,你可以放我下来了!” “可是叔叔还想要多抱你一会儿。”相亲男表明了想要跟小家伙多亲近。 小家伙歪了歪头,特别严肃的说着,“可是我是个男子汉,不能总是让大人抱着!” “好吧,小男子汉。”相亲男见他这样说,只好笑着将他放了下来。 小家伙一被放下来,立即跑到妈妈身边,伸手拉住她的,然后乖乖的站着。 “秦小姐,我……我可以叫你苏苏吗?”相亲男看向她,眼睛里总会闪出桃花般的光亮。 “你可以叫我秦苏。”秦苏皱了下眉,这样回着。 “好的,秦苏!”相亲男听后却还是很高兴,直点头。 在相亲男张嘴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小家伙摇晃着妈妈的手,脆脆的问,“妈妈,我们不进去吗?” “嗯,现在就进去。”秦苏笑着点了点头。 然后对着相亲男简单道别了下,就拉着儿子的手缓缓的往院子里走。 过程里,她发现小家伙变得没有之前有精神头,小脑袋瓜垂着,被她牵着走时会时不时的去踢地上的小石子。 “舟舟,你怎么了?”她不由的柔声问。 “没怎么呀。”小家伙立即抬起头,笑眯眯的。 “是不是有什么不高兴的事情?”秦苏也笑着继续问。 “真的没有呀,我只是有点饿了,妈妈,你一会儿可以给我煮玉米面条吃吗?”小家伙仍旧眨巴着那黑又亮的眼睛,小嘴巴两边高高咧着说。 “当然可以。”对于食欲很好的儿子,她忍俊不禁的点头。 “爸爸--” 走到一半时,小家伙忽然来了精神。 秦苏一愣,抬眼看过去,果然看到门庭那里站着的男人,灯光在他周身打出锐利的边。 这个角度,也是能清楚看到院门口,她不禁觉得真是够巧,和那个相亲男一共才三次面,每一次都被他撞上。 “有事吗?”走到他面前,她淡淡的问。 “没事。”司徒慎薄唇抿紧,沉沉的回。 “喔。”她点了点头,直接拉开了大门,却见他也跟着进来。 见她皱眉望向自己,他吐出来一句,“我也讨碗面。” “爸爸,妈妈要给我煮玉米面条,我可以分你一半!”不等她开口,小家伙就已经抢先说着。 “你最乖。”司徒慎紧抿的薄唇勾起来一些。 * 餐厅里。 厨房油烟机嗡嗡的声响结束,系着围裙的秦苏从里面端出来了两碗黄色的面条,上面还有着碧绿的青菜和牛肉块点缀,热气腾腾的。 “不会很烫,快吃吧!”秦苏弯身,将里面的面条和汤汁重新又搅拌了一下,她将筷子递给小家伙,笑着说。 “嗯!”小家伙接过筷子,点头应着。 只是见他并没有像是往常那样吃的欢快,而是夹了面条在小口小口的吃,两边脸颊虽也塞的鼓鼓,却是咀嚼了老半天才吞咽下去。 “怎么了,舟舟,是不是面条不好吃?”秦苏观察到,皱着眉的问。 刚刚煮面的时候,她在加作料时因为心不在焉而放多了一点,中间还多加了次水,害怕是那个小插曲影响了面条的味道,让小家伙觉得不好吃。 “没有噢,还是好吃哒!”小家伙摇头,两条小腿荡啊荡的。 “要不,妈妈给你弄个煎蛋,配在上面吃,好不好?” “好呀好呀!” 秦苏弯唇笑了笑,看了眼坐在餐桌上的男人,还是问了嘴,“你要不要?” 第261章,新爸爸 “要。”司徒慎当然点头。 见她再度进了厨房,司徒慎也低头继续吃面,只是吃了两口后顿住了动作,抬起黑眸也不由的看向对面的小家伙。 似乎是真的有些不对劲,平时吃饭最香的小家伙,刚刚说好吃的小模样也不是说假,可确实是吃的很慢,像是心事重重的样子。 “舟舟,是不是面条真的不好吃?”他放下筷子,低声的问。 “没有不好吃噢。”小家伙摇头。 “那你为什么都不怎么吃,是不是怕妈妈伤心,所以才没有说不好吃?”看了眼儿子碗里几乎没怎么动的面条,他挑眉继续询问着。 “真的没有不好吃!”小家伙还是摇头。 司徒慎看着儿子,薄唇扯了扯,也没有再多过问,只是黑眸没有移开视线。 “爸爸,我能问个问题吗?”半响后,垂着头的小家伙忽然抬起眼来。 “当然能。”他笑着点头。 “今天和妈妈和我逛植物园的那个叔叔……”小家伙小嘴巴抿了半天,然后看了眼厨房的方向,声音努力压得小小的问,“会成为我的新爸爸吗?” 司徒慎被儿子的话,惊了下。 小家伙握着筷子不停翻搅着碗里他最爱的玉米面条,闻起来香香的,可因为小小的心脏和脑袋瓜里都装着事情,真的是没办法大口吞咽。 今天在植物园秦苏中间去洗手间时,相亲男也是一直趁机着和小家伙套近乎,讨好般的给他讲解着各种植物。到了某一株时,小家伙非常得意的说道,“这个我见过,上次我和爸爸爬山,爸爸有告诉过我它叫什么!” “舟舟和爸爸的关系很好?”相亲男问着。 “当然了呀!”小家伙毫不犹豫的点头,作为爸爸的头一号脑残粉,绝对不会放过在别人面前显摆的机会,“我爸爸最棒最厉害!” “可是以后,你可能会有一位新爸爸。”相亲男听后,却急着想要和他拉近。 “新爸爸,为什么?”小家伙听后,不解的看着他。 相亲男让自己笑的更加亲近,同样也用快速亲近的话告诉着,“就比如说,你现在管我叫叔叔,没准以后,也可能会管我叫爸爸的。” 相亲男想要和秦苏在一起,当然也知道得接受这样一个孩子,而且也不想要放过机会,如果能借机和小家伙拉近距离,让他能率先接受自己,那么一切就会更加顺利了。 小家伙听到他的话,心里却很惊慌。 所以接下来的过程里,他看着这位才认识的叔叔,脑袋里一直转着的都是那句话,却也不敢太表露出来,可到了此时爸爸关切的目光下,他忍不住将心底的疑惑问了出来。 新爸爸? 司徒慎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可儿子还巴巴的望着他。 喉结滚动了下,他受惊程度太大,稍有动作,手里的面碗都被他给打翻了,直接倒扣了他一身。 秦苏听到动静跑出来时,就看到他表情呆木的坐在那,面碗掉落在地板上,而他身上的衣服裤子都被面条和面汤狼藉了一片。 “我还以为是舟舟把碗弄洒了,你怎么还不如个小孩儿!”她皱眉走过来,无语的看着他。 司徒慎黑眸看了看她,薄唇抿了抿,没有出声。 拿过了垃圾桶和抹布,秦苏示意他起身,蹲在地板上开始收拾。等着都弄好以后,抬眼发现他还杵在那,胸前和裤子右边大腿那里湿哒哒一片,特别狼狈。 “爸爸,你需要把脏衣服马上脱掉噢!”小家伙在一旁,脆声的提醒着。 被儿子一提醒,司徒慎也低头看着自己,然后又抬眼看向她。 “你上楼去把脏衣服脱下来吧,小屿应该还没有睡,先管他借一身穿吧。”秦苏叹了口气,缓缓说着。 “爸爸,我带你去找小舅舅!”小家伙听后,立即上前,拉着爸爸的手就往楼上跑。 司徒慎点了点头,任由着儿子拉着自己往楼上走,像是之前儿子一样,他此时的脑袋里也都转着有关“新爸爸”的问题,快将他给转晕了。 在小家伙牵着司徒慎的手站在自己卧室门口时,秦屿虽不情愿,但也还是到了衣柜里替他找起衣服来。 见他脱掉了衣服裤子后,身上皮肤还沾着汤渍和面条味时,秦屿脖子梗的硬硬的,却别别扭扭的说了句,“浴室可以借你一下。” 因为早前就有试穿过,秦屿的衣服对他来说相对都稍微小一些,所以由秦屿帮忙,将脱下来的衣服丢到了洗衣机里搅了一遍,再放到烘干机里。 这样一来二去的就折腾了更多的时间,小家伙开始时还围着转,后来困的直打哈欠,颠颠的跑去找妈妈哄睡觉了。 等着清洗干净的衣服也全部烘干后,司徒慎逐一穿好以后,又将之前秦屿找出来的衣服叠好的递回去,“小屿,谢谢。” “不客气。”秦屿伸手接过来,语气还是不好的。 司徒慎哪里敢介意,也不等他开口撵自己,便走出了他的房间。 前面卧室里亮着灯光,司徒慎抬腿朝着那光亮走着,门半敞开和越来越走近的关系,里面母子俩的说话声音也都能听得到。 终于走到了门口站定,他斜靠在门框上,黑眸凝着里面的画面。 刚刚洗完澡的小家伙像是只刚出浴的小鸭子,两条小短胳膊向着两边伸展着,哼哧哼哧的配合着妈妈往身上套黄色的小睡衣,吹干的头发乱乱的在脑袋上。 “舟舟,你是妈妈的大宝贝,如果有心事是一定要跟妈妈说的,知道吗?”秦苏一边伸手捋着儿子乱蓬蓬的头发,一边轻声细语着。 “知道呀!”小家伙脑袋瓜点啊点的。 “那妈妈问你,是不是今天不开心了?”她手中动作顿了顿,挑眉问着。 小孩子毕竟还是小孩子的,又是她心尖上最重视的,尤其是晚上煮的那碗面,她最后端回厨房时,忽略掉某人扣掉的那一碗,小家伙的那碗面只吃了一小部分而已。 “也不是啦!”小家伙晃动着嫩嫩的小脚丫。 “那是不是不喜欢那位丁叔叔?”秦苏想到了某种可能,询问着。 第262章,普通的不能再普通 其实在植物园里,整个过程中她能感觉到相亲男那种极力献殷勤的样子,尤其是想要像她表现出对待自己儿子的那番真心,而似乎看样子小家伙跟他相处的也还好。 “没有不喜欢呀!”小家伙摇了摇头,并没有撒谎的回答。 没有不喜欢,但也不是喜欢。 “真的吗?”秦苏挑眉,不确定的问。 “真哒!”小家伙点头。 看着儿子天真无邪的小脸,她略微犹豫了几秒,然后心里一横,试探着询问道,“那……你对今天那位丁叔叔印象怎么样?” “还好吧。”小家伙不太关心的随口回着。 只是想到了什么,他歪着脑袋瓜看了妈妈半响,然后猛地扑到了她的怀里,“妈妈,只要你高兴,舟舟就会高兴哟!” 而站在门外,将母子俩全部对话都一字不落入耳的司徒慎,握着的拳头越来越紧,尤其是在听到她问道了儿子有关那个什么丁还是什么田的印象。 没有用讲故事,小家伙在躺下以后,被她低声哄着轻拍了一会儿,就已经闭上眼睛睡着了。 秦苏起身将被子边角都掖了掖,然后一个回身,便看到他绷着一张俊容的站在那。 轻手轻脚的走过去,将门也拉上以后,她上下看了眼问,“衣服都弄干净了?” “嗯。”司徒慎低声应,薄唇两边线条抽紧。 “时间不早了,你也该走了。”秦苏低头看了眼手腕上的表,提醒着。 “知道了。”他声音发沉。 她只是看了他一眼后,率先的往楼梯方向走,司徒慎原地站了一会儿,大步的跟上。 从楼上下来,再到玄关处,看着他换完鞋子后走出去,只是在双脚都迈出时,又冷不防的转身回来,伸手抵住了即将被她关合的门板。 秦苏脸上一点惊讶之色都没有,似乎早就料到了他会这么做。 因为从他撞到相亲男的车子送她和舟舟回来,再加上刚刚那会在卧室门口他应该听到的话,他的喉结一直滚动,憋着很多的话想要问的样子。 所以她抬眼看着他,等待着他的开口。 “你什么意思?”司徒慎蹙着眉看她,没头没脑的丢出来一句。 “什么我什么意思。”秦苏挑眉,耸肩的回着。 “那个叫田丁的。”司徒慎有些气急败坏。 “丁田。”她皱眉,再次提醒。 多简单个名字,怎么总能叫错,严重怀疑他是故意。 “那个田丁,你跟他是什么意思?”司徒慎却仍旧这样叫,而且继续重复的问。 “你想知道什么?”秦苏抿了下嘴唇,反问他。 “你不是说,你会去和他吃饭是因为事先不知道要相亲吗?上次送你回来也是刚好碰到吗?那么这次呢,你为什么会带着儿子和他在一起,这是什么意思?”司徒慎一股脑的说着,脑袋快要炸掉了。 “跟你有关系么。”她不痛不痒的搪塞。 他有些急了,声音都抑制不住的沉了好几分,“当然有,我是你前夫,我也是咱们儿子的爸,我有知情权!” “嗯。”秦苏听后点了点头,说着,“我和他暂时还是普通朋友,但是……” 到这里,她顿了顿,眉眼间沁入了几缕认真的情绪。 司徒慎也随着她这顿掉的语气,心提到了嗓子眼。 缓了两秒后,她继续说,“如果有进一步的打算,我到时候会告诉你的。” 一整晚,前前后后相隔两个多小时,司徒慎就被惊到了两次。 门板被里面人关上,他还站在原地胸膛起伏着。 新爸爸,进一步打算…… 司徒慎觉得自己,又有些要晕了。 * 高尔夫球场。 这里像是感觉不到秋天的迹象,绿绿的一片草地。 身穿黑白相间球衣的司徒慎,将手里的球杆递给了一旁的球童后,坐在休息区的椅子上,一边脱着手套一边放松着四肢。刚刚陪客户下来,哪怕不是什么体力活,也会觉得疲惫。 在他正拧开一瓶水时,远处一辆代步车穿过了小山包,然后徐徐而近。 代步车停稳后,路邵恒动作利索的从上面跳下来,手里拿着什么的朝着他走过来,嘴里还直念,“我说,慎总啊,你能不能约个近一点的地方,这大老远的!” 司徒慎瞥了好友一眼,拿过桌上的水瓶扔过去个,而路邵恒也同样的,将手里拿着的东西甩在了桌子上。 “你要的东西我给你查来了!”路邵恒坐在椅子上,翘起了二郎腿。 不等他说,司徒慎早就已经伸手拿了过来,是个黄色的牛皮纸袋,打开后里面也只有两三张纸而已,上面载录的也只是个人的背景调查。 “就这些?”两三分钟便看完,他抬起黑眸看向好友。 “可不!”路邵恒挑高了眉,扬眼瞥着他手里的资料,早就发欠的浏览过一遍,“丁田,三十岁,家庭条件很一般,父母退休职工上面还有个已婚的姐,在一家外企银行做柜员,手里有一套按揭的百平米房子,银行存款不足10万……喔对,好像还有辆比亚迪。” 司徒慎面无表情的听着好友在说,脑海里闪现出她带着儿子从那辆国产车下来的画面,眼角忍不住一抽。 “我说慎总,我最近虽然很悠闲,可你也不能给我找事做吧,这点小事你随便交代秘书就能办好,还让我大费周章的!”路邵恒不满的抱怨着,见他不出声,问了嘴,“司徒,你确定让我查的人就是他?” “嗯。”司徒慎点了点头。 “不是吧!我这前前后后的查了两遍,根本没有可查点,普通的不能在普通了!”路邵恒在他点头后,更加惊讶的低呼着。原本接到他电话说了这件事后,当然是义不容辞,只是以为应该是个有爆点的,譬如之前的季雨桐,可没想到查来查去,一点爆点踪迹都不可寻。 司徒慎薄唇动了动,将手里的资料塞回牛皮纸袋里,扔到了桌子上。 “不过啊,这人背景越普通简单,就说明你前妻不是在开玩笑,不会是真有那种想法吧!”路邵恒看了看他的表情,一本正经的说着。 闻言,司徒慎薄唇两边都抿了起来。 第263章,为什么不考虑他? 不是易江南也不是邱景烨,竟然会是额外的人,以秦苏的性格是不会让不相干的人搀和进来。所以那个什么田什么丁的,她一定是抱有了考虑的态度,否则不会那样对他说。 如果她真的有考虑,那么他呢……为什么不考虑他? “司徒?”路邵恒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司徒慎抿着薄唇道,“她说有进一步打算会告诉我。” “什么进一步打算?结婚?”路邵恒听后,却自动过滤后说。见他一双黑眸瞳孔紧缩的泛着阴鸷的光,路邵恒忙强调,“哥们,我这是跟你在这儿分析可能性!” 司徒慎从鼻间里哼出了一声,放在椅子上的手不由的紧了。 “你前妻这是在哪认识的人啊!”路邵恒悠哉的问。 “还不是你的那位!”司徒慎一听,幽怨的瞥着好友,“是她男友的同学还是什么玩意的,这是要把咱俩的人一窝端么。” 听到他提及,路邵恒没有立即回,而是掏出根烟来点燃,雾腾腾的看不清表情。 “我听说,你家老爷子对外宣布婚期了,年后过了十五就办?”司徒慎提到这个,不禁又想起了另一茬,抬腿踢了踢好友的椅子问。 “是吧。”路邵恒吐出个烟圈来。 “是吧?”司徒慎挑眉,无语的重复着。 路邵恒没有再说话,大口的吸着烟,脸上神情难辨。 而司徒慎也同样的,黑眸落在桌上放着的牛皮纸袋,黑眸不断的薄眯着。 偌大又显空旷的高尔夫球场,两人坐在椅子上同样沉默,却各揣心事。 * 机场。 办理登机处,在地勤人员将登机牌递过来的时候,秦苏笑着道了谢。 回过身走到一米开外的地方,将捏着的登机牌交给等候在那的人,“宋姐,登机牌换好了。” “……谢谢。”戴着墨镜的宋董点头道谢。 才多久不见,在秦苏的印象里,宋董虽上了年纪,但一直给人感觉保养得当,再加上穿着也追赶着时髦,总有种贵气在的。可现在,哪怕是戴着浓黑的墨镜,也遮掩不住憔悴,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几岁。 “宋姐,你昨天下午才来,今天就要回去,不再多待几天吗?”秦苏也是突然才接到宋董的电话,而且人也已经是要赶两三个小时候的航班。 “不多待了,这次回来,也是为了办理离婚。当时我们虽然移民了,但并没有入籍,所以手续还需要回到这里办。”宋董摇了摇头,解释的说着,又忍不住叹气,泛起了情绪来,“其实也是可以拖律师办理的,可会等的久一些,他着急,再说我们也是曾经在H市登记的,就总想着离婚也得回来这边……” “宋姐,凡事想开一些。”秦苏见她这样,忙出声安抚着。 “我早就想开了,我只是不甘心啊!他跟着我的时候,P都不是一个,还不是和我结婚了才像现在这样家缠万贯的,男人就是最容易忘本的东西!你说,我们女人为什么这么惨!”宋董恨恨的说着。 “宋姐,别想那么多了。”秦苏也只能这样继续宽慰着。 宋董脸上表情变了变,有些伤心又有些怨恨,“苏苏,也不瞒你不怕你笑话,离婚其实我都没捞到什么好处,他这些年背着我转移了不少的财产出去,我都不知道,到现在我除了分到些钱,公司也都交出去了!” 这样的事情,听后也只能唏嘘,哪怕你跟着当事人一起咒骂也无济于事,地球还是会继续转。 “宋姐,你以后有什么打算?”秦苏拉过宋董的手,柔声询问。 “婚姻都没了,还能有什么打算,好在儿子跟着我,等着这事完结了以后,我就和儿子搬到澳大利亚去生活,过我们的日子去!”宋董长长舒了口气。 “嗯!宋姐,我相信你会活得更潇洒的。”秦苏握紧了一些对方的手,由衷的祝福。 “放心吧,我会的!”宋董也回握着她的手,有些不舍,“以前还能有生意上的来往,恐怕以后再见面就难了,没准今天一别以后再见不知何时了。所以我才给你打电话来,想让你来送机,咱们再聊两句。” 机场大厅的广播开始提醒着要登机做准备的航班,俩人又道别了几句,才目送着宋董寂寞的跟着人流往闸口里面走。 在宋董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时,秦苏也并没有着急着离开,而是就站在大厅的栏杆边,透过那大面的落地玻璃看着,直到那架乘坐的飞机滑翔着上空以后,她才站直了些身子,打算往出口方向走。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道伤,那是曾经天塌下的地方。 而对女人来说,婚姻是一辈子最重要的,当婚姻失去后,天也就随之塌了。 想到宋董那墨镜后的发黑眼窝,同为女人,秦苏还是忍不住为她再度一声声叹气。 从二层的滚梯下来,一层的机场大厅更为明亮,老远门口处还有匆匆进出的人群,这里向来是不会缺少噪杂的地方,她就在人来人往间望着大厅外面走着。 距离大厅感应门还有十几步远时,迎面有人拎着包的擦身而过,只是再走了几步后,两人都同时的顿住,然后在同时的慢慢转回去。 像是上个航班离开的宋董一样,戴着大大的墨镜,只是模样要年轻了许多,白色的连衣裙,长发披散。 秦苏眼睛微眯,脸上神色不变。 是……季雨桐。 两人的关系不需要打招呼,所以只是隔着几步远互相的望着。 季雨桐将脸上的墨镜摘了下来,化着精致的妆容,缀着眼线的眼睛看过来,里面有光在不停的闪着,然后嘴角扬了起来,搭配着她的表情是一种很诡异的弧度。 也只是几秒而已,两人便也都各自收回目光,季雨桐也重新戴上了墨镜,然后一溜的小碎步往扶梯方向跑去。 向上滚动的扶梯那里,似乎站着位中年男人在等待着,距离太远,秦苏也看不太清楚,只能看到她跑过去后依偎到了中年男人怀里,有说有笑的上了二层。 其实不过是个小插曲而已,不至于大白天撞鬼那么夸张,秦苏也并没有萦绕于心。 只是想到季雨桐的那个诡异的笑容时,总有种阴森森发毛的感觉。 第264章,狗血二选一 周末,天晴。 从更衣室里换了身衣服出来的秦苏,看着还趴在床上吃点心的小家伙,走过去捏了捏他的小鼻头,佯装生气的指着被单上面留下的残渣,“忘记妈妈告诉你的了?不能在床上吃东西!” “对不起嘛,那都是因为妈妈烤的小点心太好吃,我一直忍不住啦!”小家伙忙凑过去撒娇。 “你哟!”被儿子的小嘴甜到,秦苏再度捏了捏他的小鼻头。然后又虚拍了两下他的小屁|股,交代着,“今天不是要去看太奶奶,估计一会儿老宅的车就来接你了,你还不快点收拾收拾,记得到那里别贪玩,要抽空练毛笔字!” “嗯嗯,知道啦!”小家伙哼哧哼哧的从床上跳下来。 等着小家伙将毛笔和宣纸都装在小书包里,穿戴整齐以后,便乖乖的由着妈妈牵着小手往楼下走,好像也正好听到外面有汽车引擎的声音传来。 走下最后一节楼梯时,小家伙歪着头看她,“妈妈,你今天也是要出门么?” “对呀。”秦苏笑了笑,被儿子稚嫩的童音都带着语气轻快。 “噢噢,去哪里哇?”小家伙眨巴眼睛,好奇的问。 她今天确实是出门,而且是和相亲男,在对方连续打了几天的电话后,她被内心翻涌的东西推崇下还是应约了下来。 秦苏顿了顿,想着怎么和儿子说时,门铃被按了起来。 牵着儿子的手忙快步走过去,站在门口外面的去不是老宅的司机,而是白衬衫西裤的司徒慎。 “怎么是你来了?”她愣了下问。 “爸说今天早上去钓了鱼,想让你也过去,奶奶也吵着还要喝你做的鱼汤。”司徒慎说着。 “你带舟舟过去吧。”她摇了摇头。 “一起去。”他却不管,只是说着。 “不了,我今天也有事要出门。”秦苏再度摇头,皱眉。 “你去换衣服,我和儿子在车里等你。”司徒慎只以为她是搪塞的借口,所以不给她机会,丢下一句后便抱起儿子往着院子外面走。 坐在车里和儿子玩闹着等待时,从倒车镜里看到一辆国产车缓缓的开过来,然后停住。 司徒慎蹙眉,打开车门走了下来,与其同时也刚好看到了,换了身衣服的秦苏从房子里面走出来,才明白她口中说有事是指的什么。 “秦苏,我没有迟到吧!”相亲男一见到她,立即跳下车喊着,“我朋友弄来的两张票还真的是好位置,再有个一两个小时就开始了,我们快走吧!” “秦苏。”而另一边,司徒慎也同样的喊着她的名字,意思明显。 秋日落叶,院子门口停着两辆车,两个男人也都站在车边,望着同一个方向的她。 好狗血的画面,秦苏打了个激灵。 司徒慎见她站在院门口顿住,阴着俊容提醒,“等你半天了,该出发了。” 忽然有些像是被推入了某种被选择的感觉,也就才几秒钟的气氛僵持而已,他却觉得有些煎熬。 他看到她脚步微动,眉尾都没扫他一下。 然后……竟然直接走向相亲男,一同坐进了车子。 下午,阳光还是最好的时刻。 从老宅开回来的黑色卡宴停在了秦宅门口,驾驶席上坐着的男人,一直阴郁着一张脸,就连一旁的小家伙,都不免在察言观色。 “到啦!”小家伙低呼。 司徒慎勾了下薄唇,侧过身去帮儿子解开安全带,顺带着打开车门。 小家伙也立即巴着车门,腿脚灵活的从车上跳下来,看到院子里的人忙喊,“妈妈——” 正绕过车身的司徒慎闻言,也朝着院内看过去,果然看到她正拎着垃圾袋走出来,看似应该是已经回来好久的样子。 “妈妈,你不是出门了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呀?” 到底是亲儿子,扑过去的小家伙已经摇头晃脑的帮他问出了口。 “嗯呀。”秦苏将垃圾袋放到门口,对着儿子点了点头,并没有多回答。 “没和那个田丁吃个晚饭再回来?”司徒慎似是不经意的挑眉问。 “嗯。”秦苏看了他一眼,回。 “是不是觉得他不行?”司徒慎阴郁的眉眼舒缓起来。 “他临时家里有事。”秦苏不紧不慢的说。 才舒缓了多半的眉眼,又重新阴郁了回来,他语气像是个怨妇一样,“那如果不是有事,你还想跟他待在一起一整天,吃了晚饭再回来?” “差不多吧。”她随口回着。 “然后呢,你还想和他发生点什么?”司徒慎喉结滚动,声音发沉。 “司徒慎,在孩子面前你能不能不要乱讲话。”秦苏闻言,皱紧了眉,也不高兴的说着。 小家伙确实正站在那,仰着可爱的小脸,黑又亮的眼睛巴巴的在两个大人脸上看来看去的,带着半知半解的好奇。 弯身将儿子抱了起来,秦苏转身往里面走,临进去时,不忘对他说句,“放心,我不会剥夺你的知情权。” * 双休日的第二天,小家伙兴致很高,盘着小短腿坐在沙发上,边看着电视里播放着的动画片,边用水果叉一个个叉起来妈妈切好的新鲜水果。 秦苏握着手机从楼上走下来,心不在焉的听着线路那边的人在讲话。 电话是相亲男打来的,在昨天经历了一起看舞台剧后,他还想要趁休息日再度邀请她,秦苏笑着拒绝了,走进客厅时才将电话挂断,发现小家伙正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瞧。 “妈妈,又是那个丁叔叔打来的吗?”见她走过来,小家伙脆声的问。 “嗯。”秦苏点了点头。 “噢!”小家伙也点了点头,垂了垂眼睛,又继续去看动画片。 秦苏看了儿子半响,走过去到他身边坐下,伸手搂住了他的小身板,柔声,“舟舟,上次你跟妈妈说,对丁叔叔的印象没有讨厌是不是?” “是的噢!”小家伙点头,声音有些低。 “舟舟,妈妈和那个丁叔叔,现在只是朋友……”秦苏皱眉说着,酝酿了一会儿,不知道怎样告诉儿子自己的心情,所以只是强调着说,“不管任何时候,妈妈都会把你放在第一位置上的。” 第265章,儿子发病了 不管是哪个叔叔,只有你才是最重要的,谁都没办法能和你比拟。 “嗯嗯,我知道哒!”小家伙笑眯眯,将叉起来的苹果塞到了她的嘴里。 蓦地,本来就黑亮的眼睛睁圆,耳朵竖了起来,“咦,我听见有车子的声音!” 闻言,秦苏也凝神去听,似乎真的听见院子外面有车子的引擎声,她略微伸长了脖子往窗外去看,这个角度被院内的树木挡着,只能隐约看到个黑色的车头。 “一定是我爸爸来啦,他说有时间的话今天会带我去游泳,我出去看看!”小家伙立即从沙发上蹦下来,摇头晃脑的就朝着玄关处冲出去。 秦苏也当是司徒慎,见儿子已经冲出去,也就坐在沙发上没有动。 电视屏幕里,奇妙仙子小叮当已经找到了双胞胎姐妹,并跨界和她一起在冬森林里欢笑畅玩,可玄关处久久都没有声响,她有些坐不住,还是起身朝着大门方向走去。 门半敞着,临快走到时她就发觉到一丝不对劲,忙加快了脚步。 “秦、秦苏……” 不知何时来的相亲男半蹲在院子里,吓傻一样的看向她。 而她活蹦乱跳的儿子,正蜷缩在他的怀里,双手捂着胸口艰难的喘气着,小脸煞白。 * 医院,临时病房里。 秦苏坐在病床上,已经平安无事的小家伙略显的有些虚弱的靠在她的怀里,小小的手背上,被医生刚刚插进了针管,一旁挂着盐水袋。 因为儿子的病,向来有准备气喘药,所以有惊无险。一直以来她都保护的很好,小家伙也向来都听她的话,小心着一切引发病情的过敏源,发病的次数少之又少,幼稚园那次她还记忆犹新,没想到竟然又经历了一次。 “医生,我儿子怎么样?”秦苏到现在,紧张的心情还没有放松下来。 “放心吧,急救措施做的很好,刚刚我也仔细检查了,没有什么问题。这袋盐水挂完了,就可以回家了,小朋友很乖也很坚强。”医生给予安抚的笑容,回答着。 秦苏听完医生的话,刚想要张嘴继续问些什么,病房门猛然被推开,带进了一股强劲的风。 “怎么回事!”男音沉沉,带着显而易见的焦急。 “爸爸……”偎在妈妈怀里的小家伙,看到来人立即亮了眼睛,只是因为才发病缓过来的关系,声音不像往常那样响亮。 司徒慎蹙眉,看着儿子还有些泛白的小脸,心揪了起来。 原本和儿子有说过,今天如果有时间的话就会带他去游泳,跑了北郊一趟回来,他虽然很累还是开车改了方向,只是到了秦宅,却不见她们母子俩,只有李姐一人在,询问了下才知道,舟舟发病了。他听到后,便立即心急如焚的飞车赶到了医院。 “家人不要太担心,小朋友的身体素质不错,虽是先天性哮喘,但也只是轻度的,以后要多注意就好。不过也得多加小心,尽量避免类似这种状况发生,若总是频繁发病对身体还是会有影响的,像是今天这样接触动物毛而引发病情,要注意了,以后别再犯了!”医生也出声着,一边安抚一边叮嘱着。 “动物毛?”司徒慎薄唇紧抿。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一直在病床旁忐忑又紧张的相亲男,忙承认着错误,又转向秦苏看着,愧疚的不行,不迭的道歉解释,“秦苏,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知道舟舟有哮喘病!我拿来那只泰迪崽,本来是想着送给他当礼物的,真的没有想到会让他发病,我……” 相亲男是真的被吓坏了,那只小泰迪崽,是他一咬牙一跺脚才花了近半个月工资买的,据说是血统很纯正,心里想着是小朋友们都喜欢小动物,送玩具之类的太普通了,送这个的话还可以一起牵着遛弯的拉近感情。 一进院子看到小朋友跑出来,正显摆的说有礼物要送,只是没想到盒子一打开,垫脚凑着看的小朋友刚开始还惊讶的睁大眼睛,很快就不对劲起来,然后便“咚”的一声痛苦的倒在了地上。 那叫什么,偷鸡不成蚀把米,可这不仅仅是被蚀把米那么简单,后果可是非常严重,相亲男真的是欲哭无泪。 秦苏张了张嘴,想要说话时,一旁的司徒慎却已经阴鸷的张俊容,蓦地箭步上前。 “你害得我儿子?”他一把抓住对方的衣领,怒极。 “对、对不起!”相亲男吓了一跳,惊惶无措的道歉着,“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有心的,我会承担责任的……” 紧接着便是一阵低呼声,司徒慎不等他说完,便挥拳招呼了上去,还觉得不够,双手一提将他丢在了墙边上,重重的一声响。 “你承担的起么!别说我儿子有个三长两短,就是少根头发你也承担不起!”司徒慎手指骨握的咯咯直响,走过去再度揪起相亲男的衣领,眼看着一拳又要砸上去。 “哎呀,怎么可以在病房里打架!不要打了,不然我报警了啊!”还没有离开的医生见状,忙出声制止着。 “滚出去!”司徒慎松开手,冷声的喝。 相亲男踉跄了好几下才面前站起来,栽着身子摇摇晃晃的。 “你先出去吧。”秦苏瞥了眼一脸阴鸷的司徒慎,也只能说。 等着从医院折腾了回来,落日都最后一跃的入了地平线。 黑色的卡宴停稳在秦宅门口后,秦苏随着抱着儿子的男人一路往院子里面走,到了房子前将门打开时,她转过身去向他伸手,“儿子给我,你回去吧。” 司徒慎却没有动,而是抱着儿子不动的看着她。 “我会照顾好他的,不需要你了。”秦苏蠕动着嘴唇继续说。 “他也是我儿子。”司徒慎抿着薄唇,沉沉的说着。 随即,他便直接跨步越过她,也不管她同意与否便抱着儿子堂皇而之的走了进去。 秦苏见状,也没多说什么,只好跟着父子俩后面也走进去。 第266章,不许你再出现 用砂锅熬了些米粥,又手撕了一些鸡腿肉,放了些葱花简单的炒了炒,再弄了个蛋羹蒸好,点上几滴香油后端到小家伙的面前。都吃完了以后,小家伙明显精神更好了一些,小脸也很是红润了。 这个时候外面天色都也不早了,繁星闪烁的,客厅里,小家伙正跪在爸爸身边,父子俩正热闹的玩着指鼻子指眼睛的反应游戏,不时有笑声传出来。 秦苏将碗筷都清洗干净走出来时,门铃也恰好响了起来。 她走到玄关将大门拉开时,看到外面站着的人愣了愣,“是你啊。” 门外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引发今天事情的相亲男,此时双手都提着满满的东西,浓眉大眼已经皱在了一起,看得出他对于所造成的后果感觉到很对不起,而且还像是那种撞人的肇事司机一样,除了歉意以外很慌张。 “秦苏,对不起!”相亲男再次道歉着。 “没关系,现在都没事了。”秦苏笑了笑,并没有打算多加责怪。 没有那种很恶毒的人,存心的要害小孩子,会发生今天这样的事,当然也都是事先不知道。虽然她一开始也有些气愤,若是儿子有什么三长两短想要跟罪魁祸首拼命的冲动,可现在小家伙平安无事,她也就冷静了下来,仔细想想的话对方也真的是无心之失,也不至于揪着不放。 “秦苏,我发誓,我真的不是有心的!”相亲男局促的解释,随即拎了拎手里的东西,“这些都是我给小朋友买的营养品,在医院里我没办法进病房,现在让我进去看看吧?” “你买的东西我收下,权当接受你的歉意,舟舟没事,不用惦记了。”秦苏伸手接过了他的东西,对着他说。 “让我进去看看吧,不然我真是良心难安啊,而且我也想跟小朋友道个歉,不管怎么说都是因为我才发生这样的事,秦苏,你让我进去吧,否则我真的不能原谅我自己!”相亲男没有放弃,还是很坚持的继续游说着,表情和语气都很恳切。 连续说了好几遍,到最后都有些快成了哀求,秦苏犹豫了下,点了头,“你进来吧。” 不管怎么说,人家作为事情的始作俑者想要诚心诚意的看看孩子并道歉,也是不好拒绝。 秦苏带着相亲男从玄关走到客厅,坐在沙发上的司徒慎见到,眉眼立即沉了下来。 “你怎么让他进来了!”他蹙着浓眉,像是这家的男主人一样发声。 “他是来看舟舟的。”秦苏淡淡的解释。 “对不起啊,我能理解你做父亲的心情!”相亲男看到司徒慎时不免哆嗦了下,但还是诚恳的道歉着,又碍于他此时脸色不善抱着小朋友,所以只能隔着他对着小家伙说,“舟舟,你怎么样?告诉叔叔,还难不难受了?” “我不难受了噢!”小家伙摇了摇头。 “舟舟,叔叔不知道你有哮喘,带那只小泰迪崽也是想要送给你做礼物,叔叔跟你说声对不起,你能接受我的道歉吗?”相亲男很是郑重的开始说着,应该也是很少见到大人对孩子道歉的场景。 小家伙歪着小脑袋瓜,眨巴着眼睛看他。 “舟舟?” 秦苏见儿子不出声,不禁皱眉。 看了眼妈妈,小家伙动着小嘴巴,很是大方的,“没关系哒!” “舟舟,你可真懂事,叔叔太感动了!”相亲男差点喜极而泣。 “看也看完了,可以走了吗。”一直冷着脸的司徒慎,不耐的冷声提醒着。 “这就走,这就走了!”相亲男其实还想多待一会儿,但惧怕他在医院里的动手,所以忙不迭的点头着,也知道此时没办法多待下去。 “我送送你。”来者是客,秦苏说道。 * 秋天的夜,风凉爽。 相亲男直到出了门,嘴里还不停的道歉着,可见这件事对于他有多么的内疚和惊慌。 “算了,都没事了。”秦苏淡淡的说着。 “那也不行啊!这对我来说简直是太对不起了,无论如何,我以后绝对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我会谨记的!明天一下班我就会再来看舟舟的!” “田丁。” 随着身后门被推开的声音,男音也跟着响起。 看着大步走过来,沉着俊容的司徒慎,相亲男小心的纠正,“呃……我叫丁田。” “别管什么,我不许你以后再出现在我儿子面前。”司徒慎蹙眉,沉沉的语气带着浓浓警告。 “可是……”相亲男无措起来。 他想要追求秦苏,一见钟情那天就知道她有个儿子,所以想要最终能修成正果,当然得是先让她的儿子接受自己啊。 “听不懂话吗!”见相亲男吱唔,司徒慎火起。 眼看着他又伸手,像是拎小鸡一样的将相亲男给抓住了衣领,秦苏忙喝止,“司徒慎,你干什么!” “没关系,我是能理解的,为人父看到儿子受伤害,当然会生气!司徒先生,你如果觉得在医院没有打够,我……我可以再给你打两拳。”相亲男被他提着,气势上本身就弱了很多,说到后面的时候有些发怵的避开脸。 本身在医院的时候,相亲男就被司徒慎手下不留情的揍了几拳,脸上都还挂着彩,再看到现在这一幕,秦苏有些看不下去。 “行了,松手!”她伸手拽着男人奋起的手臂,不悦的指责,“司徒慎,你白天打人不对,都应该跟丁先生道歉,竟然还想动手!” “你让我跟他道歉?”司徒慎黑眸震怒的瞪着她,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是他这个二百五,儿子能发病?” “不知者不怪,他也不是有心的。那你打人就对了?”秦苏皱了皱眉,平心静气的说着。 “想让我跟他道歉,门都没有。”司徒慎咬牙,青筋直蹦。 “没关系没关系,不需要司徒先生跟我道歉!”相亲男也忙摆手说着。 “时间不早了,你回去吧。”瞥了眼男人,秦苏说道。 “好!明天我会再来看舟舟的……”相亲男点头,因为司徒慎紧缩的黑眸,后面的话越说越小声,在她的护送下,平安的走出了院子,然后开着那辆国产车消失。 从院子门口返身走回来,男人还站在刚刚的位置上。 第267章,只是身体需要 “你也该回去了。”秦苏走到他面前,淡淡的提醒着。 “你还让他继续来看儿子?”司徒慎却紧盯着她,紧声质问。 秦苏看了看他,嘴角动了动,收回目光似是打算忽略他的话,可看在司徒慎眼里,却以为她是默认。 所以在她越过他才走了两三步时,脚下忽然一轻,竟被他毫无预兆的给扛了起来。 “喂!”没有重心,秦苏吓了一跳。 司徒慎紧箍着她乱动的腿,同时在她的臀上重力拍了下,以示威胁。 黑眸瞥了眼房子,然后转身大步的往院子外面走,直接到了停在那里的黑色卡宴,打开后面车门将她塞进去,自己也紧跟着栖身而上。 秦苏眼前一晃,整个人就已经躺在了车座上,然后便是他放大的俊容和眉眼。 “怎么的,你还真打算跟他有进一步打算?” 司徒慎撑在她的头顶,压的近,因情绪发重的呼吸都打在她脸上。 秦苏挣扎着想要坐起来两次都无果,此时听到他这样说,嘴角翘着轻笑着反问,“不行吗?” 然后她便看着他那双黑色的眼瞳在紧缩,薄唇也在紧抿,随即,竟然猛地咬住她的嘴,撬开牙齿就卷起来了舌头,有些激|烈的吻。 他太快也太重,秦苏都没有发出低呼来,唇齿都被他裹住。 眼前什么都看不到,本身就在车子里,再加上所有光线都被他遮挡住,能感觉到的只有他越来越高涨的火|热。 感觉到他的手不知何时极具有蛮力的到了腰间时,她奋力挣扎,“司徒慎,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司徒慎直喘粗气,掰着她的腿往上。 俊容微微扭曲着,整个身子都张狂着,危险的对着她咬牙,“我就应该这样,不管你愿不愿意,直接弄到你服帖,眼睛里再也看不到别人,只能看到我一个!” 秦苏被他直白的粗话红了脸,喘息都快了。 而且视线所及,他那双黑眸逼的那么近,里面发红发狠的锁着她,像是能吸附一样。 话音落下的同时,他的薄唇也再度落了下来,力道比刚刚还要重。 “司徒慎,你放开我!”得空时,她还没办法摆脱他,只能磨着他的薄唇在低喊。 “车|震。”司徒慎下巴微抬,薄唇凑到了她的耳边。 “什么?”秦苏被他呼吸烫的一个激灵。 “我们好像从来没有试过车|震。”他因欲而发红的黑眸微眯着,薄唇勾起了一抹很邪气的笑,自顾自说着,“现在来试试好了。” “我不要!”秦苏听后,立即摇头。 虽说秦宅门口是一条私路,白天时经过的车辆都会很少,这样夜晚的时候更会安静,可这样的事情在车上做简直是让她觉得羞窘,更何况俩人现在的状况也并不该这样。 他沉重的像是座山一样的压在上面,几乎快把所有重量都放了下来,只有一条手臂支撑在那,另一只手不安分起来。 “一会儿你就不会这么说了。”司徒慎喉结滚动的极慢。 秦苏刚想反驳,却浑身一紧。 死死咬紧着牙关,才没有让那声音逸出来,可眼睛里的神情却飘忽了起来。 虽没有酒精的刺激,可面前的人是她唯一的男人,他熟悉她所有的点,再加上他现在的恶劣,她有些应对不了。 “你看,你都已经这样了。”司徒慎将证据放到她眼前,笑的更邪。 秦苏抿紧着双唇,哪怕是光线不足,可他指尖也是晶晶亮。 她别过了头和眼睛,不发一语,却止不住眉眼的泛红。 “我就知道,你对他不是认真的!你的身|体已经诚实的告诉了我,你想要我!”司徒慎俊容埋下来,粗喘之间声音越发的荡漾。 “那只是身|体需要。”秦苏咬牙。 “嗯?”他似乎是没有听清。 “谁都可以。”她依旧咬着牙,努力让声音冷静。 “你什么意思?”司徒慎抬起了黑眸,薄眯的看她。 “你听明白的。”秦苏平平的说。 瞳孔紧缩,司徒慎不敢置信的看着她,已经沙哑的男音带着丝丝不确定的问,“你是说,你会动|情只是因为身|体需要,如果不是我,是任何一个人都可以?” “是。”她甚至没有考虑,清晰的应。 司徒慎被她干脆利落的否认,气的眼前直发黑,好像下一秒就要被气的倒地不起了一样。 “就像是你曾经说过的,爱过我的身|体一样。”她嘴角翘着丝冷笑说着,像是自嘲一样。 “我那是气话!”他急声的辩解。 “嗯,我不像你,我不是。”她淡淡的告诉着他,态度明确。 姿势不变,还保持一触即发的暧|昧,只需要谁一动就能将这场剧烈的运动拉开。 沉默,沉默,沉默。 在他再度伸手过来时,秦苏闭上了眼睛别过了脸,可却没有发生什么,他只是伸手握住了她的两边肩膀,稍稍用力,将她从躺着的姿势给扶起来坐好而已。 司徒慎自己也从她身上下来,屈腿坐在那里,手臂搭在膝盖上。 秦苏见状,也忙将两条腿挪下来,向他一样的坐好,同时整理着别他大力已经撕扯开来的衣服。 像是刚刚那样沉默着,司徒慎坐在那紧抿薄唇,似在平息着什么。 等了好半响,见他不出声,秦苏侧头看向他。 “我不明白。”没头没尾的,他忽然丢出来一句。 “什么。”她平着呼吸。 “那个田丁,他到底哪好,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哪里有吸引你的地方?你能给他机会,为什么就不能给我个机会?”司徒慎说着喉结滚动的有些快了,顿了顿,他又继续,“而且还有舟舟呢,秦苏,你不要太自私。难不成你就因为儿子的懂事,所以不顾他的想法,让他去接受一个新爸爸吗?” “我并没有!”秦苏听到他后面的话,立即皱眉反驳。 像是他那样,顿了顿,她才平缓的说着,“你放心,我到什么时候都会把舟舟放在第一位。任何人不管是谁,哪怕多好多优秀,如果不能真心实意的容纳舟舟,那么我也不会接受。反之如果舟舟他不喜欢,我也绝对不会乱下决定,我会等他真正接受。” 第268章,我不再是你的了 司徒慎默然了。 不说那个什么田什么丁的,看得出是真的在她身上下了功夫,而最重要的是小家伙,心里一直想的是妈妈高兴,不给她一丁点的负担和后顾之忧。 他真的觉得自己像是被扔到一片荒芜里,前后左右都找不到出路。 “即便不是丁田,也可能是别人,只是……”秦苏看了他两眼,略微低了低眼睛,轻而清晰的继续对着他说,“不会是你。” “为什么?”司徒慎惊痛的看着她。 秦苏没有出声,只是眼神无波无澜的看着他。 司徒慎凝了她许久,膝盖上搭着的手指在根根的握紧成拳。 重重吐出一口气,他像是不只对她在说,宣告一样,“我不可能放你到别人那里。” “你已经放走我了。”秦苏轻声的提醒。 “所以,我才不会再有第二次!”司徒慎拳头握的更紧,语气沉了。 “可是,我不再是你的了。”她却弯了弯嘴唇,还像是刚刚那样轻声提醒着。 后悔,这是每个活在世界上的人都会经历的,恨不得重来却无法…… 握紧的拳头,直接砸在了面前的前排车座上,闷闷的一声。 “秦苏!”同时,他在咬牙。 声音猛的提高,好似在这寂静的秋夜里都有回声一样,可却并不是愤怒,更像是一种无力到极点的某种爆发。 喉结不停的在滚动,像是终于是又找回了声音一样,他黑色的眸深深的看她,在她脸上寸寸的巡,“你说你爱过我,你难道真的打算再找另外一个人,像是曾经爱我那样去……爱他?再跟一个不是我的人……结婚?” 一番话,中间被他顿了两次,那两个词似是他难以接受的,而他的眸子里,也是几分隐忍几分痛苦。 “我也不知道,试试看吧。”秦苏叹了口气,表情认真的像是在跟他谈心一样。 她看着他,看到他瞳孔里的自己,轻轻的说,“爱情里最难的永远是自己这一关,司徒慎,我已经过去了。” “或许我没办法再像是曾经爱你那样热烈的爱上别人,但如果让我继续爱你,我不要。我以前拼命想要嫁给你时,一心想的总是不要留下遗憾,可是我现在才明白,遗憾一辈子也总比痛苦一辈子要好,所以我宁愿找个普通的人过平淡日子,也不要跟你再错一场。” 说到最后,似乎还是被他的情绪所影响了,她的语气里也沁入了不少怅然,可却也还是有着无法撼动的坚定。 司徒慎在她说的时候,也一直在凝着她,那双黑眸里渐渐渐渐的,一点光都没有了。 过了好半天,他才再开口,声音压抑,“我总以为,我们还可以重新开始。” 秦苏敛了眉眼,双手也不觉的捏在了一起。 “秦苏。”他低低的唤着她。 在她重新看向他时,司徒慎很慢的问,带着一种浓重的悲切:“秦苏,你对我真的一点希望都没有了吗?” 这样近距离下,她总会被那双深深的眸子吸附住。 秦苏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眼睛里的光亮已经是清明决绝一片。 “……是。”她点了点头。 舔了下不知何时已经发干的嘴唇,秦苏瞥着他那边还敞开着的车门,“我要下车。” 等了有一会儿,都不见他动,她侧身伸手去打开另一边的车门,见他并没有阻止的意思,她按下了车锁很快的把车门推开。 秋夜里的风,总要比夏日夜晚要来的凉,同时也让人清醒。 “早点回去。”双脚落地,秦苏回身关上车门之际,低声说着。 喉结滚动,薄唇也有小幅度的轻扯,似是在回应她的话,却没有声音发出来。 她也没有多再停留,转身朝着院子里走去,逐渐的足音消失不见,只剩下凉凉的秋夜的风。 司徒慎坐在车座后面低着俊容,久久的,没动一下。 * 风和日丽。 繁华街上的一家品牌婚纱店,每天几乎很少接待散客,都是需要提前预约。 秦苏端着店员送上来的咖啡饮着,一旁相亲男和小眼镜俩人站在那,后者特别紧张,双手不停的交握着,嘴里还念念有词的。 “我这是第一次来婚纱店啊,怎么办小丁,我好紧张!一会儿小珺出来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会不会美番了,我不能晕过去吧?” 一旁的店员们似是早就司空见惯了,只是微微的笑笑。 秦苏见小眼镜这样,也觉得想要笑,毕竟那样老实巴交个人,此时不知是紧张还是激动的,都有些站不稳,不停的推着鼻梁上的眼镜,这才是来选婚纱而已。 “先生,您未婚妻换好了!”帮忙试衣的店员率先走出来,笑着通知。 随即,合着的暗红色天鹅绒垂幔缓缓的拉开,里面灯光打的刚刚好,站在圆台上面的路惜珺,一席鱼尾式的婚纱,玲珑的曲线,又因为圣洁的白色而让人无法直视。 就连秦苏同为女人,都不由的放下了手里的咖啡杯,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一定是太美了,你们看,连先生都看呆了!”店员看了眼张嘴呆愣着的小眼镜,笑着打趣。 小眼镜听到店员的打趣,这才回过神来,可眼睛里的呆愣却没办法很快的恢复正常,嘴巴来来回回的动了好几下,才想起来要赞叹。 “很美。” 赞美的男音终于发出来,可却不是小眼镜。 众人都闻声望过去,看到一身材魁梧的男人,很休闲的装扮,迈过来的步伐却带着风一样。 “路先生?”秦苏惊讶的看着他,不禁又忙看向好友。 路惜珺显然也没有想到他会出现,站在目光茫然的看着他,捏着裙摆的手指都僵硬了。 路邵恒双手背在身后,仔仔细细看了一会儿,唇角一勾,“真的很美,你很适合这样线条的婚纱。” “小珺,你真的是太美了,我都快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了,这么漂亮的你竟然要成为我老婆了!”小眼镜也忙上前,扶着她从圆台上走下来,神情激动。 第269章,美的让我想犯罪 “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路惜珺低垂着头,似是害羞。 “我才没有夸张!不信你问他们!”小眼镜生怕她以为自己在说谎,忙说着,还看向路邵恒,“对了,刚刚这位先生也还说很美来着,是不是?” 路邵恒淡淡一笑,抬腿朝着两人走过去。 到了一席婚纱的路惜珺面前站定,没有很近的凑过去,可眼神却逼近,似笑非笑的盯着她,“是。很美,美的让我想……” 他语气和眼神都异常的太过明显,连周围的气氛都被他带动的不自然起来。 “路队,坐这边喝杯咖啡杯,他们店里的咖啡真的很不错。”秦苏忙出声打断他的话,笑着道。 “OK。”路邵恒挑了挑眉,欣然应允。 “小珺,我们也先去那边坐一下吧,顺便再看看其他的婚纱,选出来比较一下?”小眼镜一双眼睛根本离不开,笑容满面的询问着。 “嗯好。”路惜珺看了眼坐在那的路邵恒,还是点了点头。 “走吧,你慢点走,我刚才看那高跟鞋的跟挺高的!”小眼镜伸手揽住她的腰,在她耳边柔声叮嘱着。 “放心吧。”路惜珺笑了笑。 未婚夫妻俩,就这样姿态亲昵的走到了休息区,秦苏不由的看向路邵恒,见他面色倒是如常,只是握着咖啡杯的手指已经骨节泛白了。 瞥着小眼镜揽在好友腰上的手,想到那天在酒吧里路邵恒的身手,那两个贼手男人飞出去的样子,她有些替他捏了把汗。 其实也才几步远而已,因为小眼镜小心翼翼的,两人磨蹭了一会儿才并排的坐下。 位置的关系,因为相亲男也跟着一起,他过来直接坐到了秦苏的边上,而路惜珺和小眼镜也只好挨着路邵恒而坐,夹在两人中间,画面看的秦苏都觉得不忍直视。 “坐直了,女孩子不要驼背!” 蓦地,路邵恒出声,同时伸手打向了身旁路惜珺的后背。 原本弓着背的路惜珺,几乎是条件反射一样,规规矩矩的坐直了。 “说过多少次了,坐有坐相,站有站相。”路邵恒却还皱眉瞪着她,语气不善。 “知道了!”路惜珺坐如钟一样,脱口嘟嚷着回。 下一秒,才反应过来,连瞥他一眼似乎都不敢了,强自镇定的表情都快挂不住了。 一旁的小眼镜茫然的看着两人,正张嘴欲要说话时,店员走了过来对他说,“先生,您刚才挑选的那件礼服,我们已经熨烫好了,现在快来试穿一下吧?” 小眼镜就被店员带着朝着试衣间方向,离开了。 眼看着好友交握的手越握越紧,秦苏开口着,“路先生,你怎么会来这边?” “有点事。”路邵恒这才将目光从身旁人移开,笑着回。 秦苏点了点头,还没等继续开口时,一旁坐着的相亲男倒开口了,“秦苏,这位也是你的朋友吗?他看起来和路小姐也是很熟的样子啊?” “这位就是你那个新欢?”路邵恒看向相亲男。 “啊?”秦苏一怔,尴尬起来。 “你好,我叫……”倒是相亲男对于这个称呼一点不介意,反而很高兴的接受着,主动的自我介绍。 “我知道,你叫田丁,还有辆比亚迪。”路邵恒打断他,勾唇轻笑。 秦苏听着他说的名字,有些黑线。 “不是田丁,我叫丁田!我那车是全款买的!现在只是代步,以后会买更好的车!”相亲男很是激动,脸都有些憋红了,极力的证明着自己。 路邵恒听后却反应平平,倒是看向秦苏,“你把司徒怎么了?” “……”秦苏皱眉,不解的看向他。 “这几天我看他一直长在D+kiss,不喝到半夜绝不回家,跟你们离婚那会儿似的,那叫一个颓废。”路邵恒挑眉,慢条斯理的说着。 闻言,秦苏咽了咽唾沫,并不作声。 楼梯间传来声响,店经理模样的人堆着一脸的笑过来,“路队,您什么时候来的!快上楼去吧,徐小姐在楼上等您快一个小时了,她选了好几种的婚纱,都说想要等你看过以后才能定夺呢!” “我现在就来。”路邵恒放下手里的杯子,起身笑着说。 随即,对着坐着的人点头示意了下,便绕开了椅子跟着店经理一同消失在楼梯间。 想到店经理刚刚说的话,秦苏忙起身坐到了对面,伸手握住了好友的。路惜珺笑着侧过脸来,轻轻的摇了摇头,表示她没事。 * 夕阳染天。 从婚纱店里出来,国产车徐徐的行驶到了秦宅门口停下。 秦苏解开安全带道了一声谢后,打开车门走下来,另一边相亲男也马上打开了车门下来,叫住了她。 今天她并没有和相亲男约,而是陪好友试婚纱时,他也跟着小眼镜一起过来的,所以结束分开后,他主动提出要送她回来。 “等一下啊!”相亲男说着,跑到车后面将车后箱打开,然后将里面的东西往下拿着。 秦苏看着他递过来的东西,皱眉着,“怎么又买这些营养品,我都已经说过不用了,舟舟早就没事了。” “我知道啊!可也还是需要补一下啊,这些都对小孩子好!而且,我自己本身也是实在过意不去啊!” “不用,这事并不全赖你。” “那我以后不卖就是了!这些你得收下啊,不然我留着也不能自己吃啊!而且,让我再进去看一眼舟舟吧,他这会儿应该也下幼稚园了!再确定他健康无事,我心里也能更安一些。” 隐约能听到院子里传来的童音,秦苏点了点头,对着他说,“好吧,跟我进来吧。” 两人并排的走进了院子,便看到了老树下,一大一小的父子俩正蹲在那里鼓捣着什么,听到声响都抬头看过来,小家伙也是立即脆脆的叫人,“妈妈--” “你什么时候来的?”秦苏看着男人,随口问着。 “爸爸早就来啦,他去接我放学哒,说是来找妈妈有事哟!”小家伙拉着爸爸的手摇晃,歪着头替他回答。 “你找我有事?”秦苏听后,倒是一愣,不解的看向他。 第270章,我想你高兴 平时司徒慎来,都是各种的找着机会,还从来没这么郑重的说有事情之类的。 见他黑眸一直瞥着相亲男,秦苏皱了皱眉,生怕他会再激动的动手或者什么,而且也就连相亲男,也都是带着几分小心的看着他。 “我去外面等你,等你忙完了再过来就可以。”司徒慎却只是淡淡的扯唇。 说完,他便也朝着院子外走去,一副不打扰他们的意思。 秦苏怔怔的看着他的背影,有些反应不过来,因为他的太过反常。 大概十多分钟的时间,送走了相亲男,她站在门口,看向侧站在不远处的男人,一动不动的像是雕塑一般,犹豫了下走过去。 “司徒慎。”她试探着喊。 “嗯。”司徒慎黑眸转到她的脸上。 “你……找我有事?”秦苏抿了抿嘴唇,询问着。 “嗯。”司徒慎再度应了声。 “是什么事?”她咽了口唾沫,问。 不知为何,总觉得心脏像是被什么细细密密的给缠住了,有些跳动困难。 “我能留下来吃个晚饭?”司徒慎瞅着她,忽然的问,像是平常那样。 “小屿今天发了奖金,晚上等他回来带我和舟舟出去吃。”秦苏摇了摇头,对着他说着。 在早上出门时,堂弟秦屿就兴奋的宣布着这个消息,还特意答应小家伙带他去吃自助餐,想吃的东西应有尽有。 这样跟他说,想着他下一秒可能会说也要跟着去,却看到他垂了垂黑眸。 “那算了。”薄唇轻扯着一句,然后微抬着下巴示意了前面的私路,“我们到前面走一走吧。” 秦苏点了点头,跟着他挪动的脚步一起。 有点像是他生日的那天,两人吃了饭走在夕阳里,脚下还能踩着自己的影子。 “你没有开车来?”秦苏想到什么,问着他。 “没。”司徒慎扯唇回。 “喔。”她点了点头,没有多在意。 他却瞥了她一眼后,缓缓的继续说着,“车子从二环桥下来时撞到了护栏,前面保险杠和水箱全碎了,送到4S店去修了。” “我今天碰到路邵恒,他说你最近常喝酒,不会是酒驾吧?”闻言,她皱眉的看向他。 “嗯。”司徒慎浓眉动了下,点头应。 “嗯?”她眼睛睁大一些看他。 对于以前他也是常常要喝酒应付饭局的,可是不管哪一次,哪怕只是喝了一小点也都是要提前叫代驾的。虽说现在这个社会,有钱有人一切都好说,但总归该遵守的也还是要遵守的,不然也是麻烦和一份人情。 所以对于他所说的,秦苏惊诧极了。 “找了交警队的人,可驾照还是被扣了,打车来的。”司徒慎耸达着眉眼,双手插兜着说。 秦苏动了动嘴唇,不打算发表什么言论。 “秦苏。”又走了两步,他忽然停住。 “嗯。”秦苏也只好停住。 司徒慎黑眸里的神色转的很快,一下子变得很深,像是那天晚上在车里一样,压抑的看着她,“我们真的不能再重新开始了?你对我真的一点希望都没有了……一点点都没有了吗?” 这是他曾问过的话,却还是忍不住再次问出来。 “……嗯。”她别过视线,很轻的点了下头。 “好,我明白了。”司徒慎似乎是笑了下,然后低渺渺的,再开口时,声音又变得涩涩,“我到现在,终于接受了这个事实,以后我不会再惹你烦了,像是你说的,想要找个普通人过平淡日子,不管是田丁还是丁田,那你就……去试试看吧。” “……”秦苏有些木的看着他。 好半天,她才镇静下来,不确定的问,“你想通了?” “没有想通,只是不得不。”司徒慎低低的摇了摇头,表情无力。 夕阳下,他全身都是落寞的味道,倾散一地。 “你……”她抿着唇。 司徒慎无声的叹了口气,薄唇扯动着,“我说过的,我想你高兴。” * 秋夜风凉。 秦苏将刚刚洗好澡裹着浴巾的儿子抱出来,放到床上后,忙快步走到窗边,将还没有关严实的窗户关上。 等着再将窗纱和窗帘一并拉上回身时,小家伙已经从浴巾里挣脱出来,正盘腿在那哼哧哼哧的自己往脑袋瓜上面套着睡衣,鹅黄色的一套,像是只小鸭子一样。 秦苏走回去,弯身伸手帮他将睡衣都塞在睡裤里,好防止肚子漏风会着凉。 “我家有只小毛驴,我从来也不骑,有一天我骑着它……” 小家伙任由妈妈摆弄着,小胳膊来回的晃,嘴里念念有词的轻声唱着。 秦苏将他的两个小裤腿也都扯好后,看着他可爱的小嘴一张一合,爱怜的在他的小屁|股上虚拍了两下,“这么高兴呢啊?” “对呀对呀,我很喜欢晚上妈妈做的冰糖雪梨罐头,感觉一打嗝都有那个味道哟!”小家伙一个劲的点头,洋溢着童真的小脸对着她。 “你个小吃货!”秦苏喜欢的不得了,顶了顶他的小脑门。 “那是因为妈妈做的东西太好吃了嘛!”小家伙当然不会放过谄媚的机会。 秦苏更加眉眼弯弯,顶过了他的小脑门,去用脸颊蹭他的。 “妈妈,爸爸今天找你是什么事呀?”小舟舟忽然眼睛亮亮,好奇的问她。 因为他今天一从幼稚园出来,大老远就看到了那辆黑色的卡宴,刚开始他还不太确定,等着跟随着小朋友的队伍走到门口,就真的看到爸爸从车上走下来,一把就把他给抱了起来。他有问爸爸为什么会来接他,是要去老宅还是回秦宅,但爸爸笑了笑回了句找妈妈有事,所以小小年纪的他,只是忍不住好奇。 “没什么。”秦苏顿了顿,才回。 小家伙眨巴眨巴眼睛,看到妈妈有些垂下的嘴角,不禁问,“妈妈,你是不是不高兴?” “怎么会呢,妈妈每天只要看到你,有你陪着,就非常高兴了!”她忙再度弯起嘴唇来,温柔的看着她的大宝贝,轻声细语的说着。 小家伙小脑袋瓜晃了晃,好像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一样,小脸一低直接扑到了妈妈的怀里,像是小猫小狗撒娇一样的在她怀里蹭啊蹭的。 第271章,密码是你的生日 秦苏忍俊不禁,明艳的脸上都是柔光,搂着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这块肉,心软如棉絮。 过了一会儿,小家伙在她怀里仰起了小脸,口齿清晰的对着她强调,“妈妈,我也是噢!我跟妈妈在一起,也很高兴哒!” “嗯呐!”秦苏一手轻扣着儿子的脑袋瓜,另一手在他的眉眼上细细的摩。 浓浓的眉,墨一样黑的眼睛,高挺的鼻梁,秦苏看着儿子和男人相同的轮廓,以及他脆脆的童音,不由的也想到了他所说的。 其实,我也想你高兴。 这句话是在他傍晚前的有天晚上,也曾跟她说过的,似乎也终于懂了,这样话的含义。 明明这些都是她要的,可为什么在他也这样做的时候,胃上面的地方怎么又觉得不舒服呢,或许,这就是所有女人都有的通病。 不再去想,秦苏将儿子从怀里提出来,对着他笑着道,“时间不早了,明天还要去幼儿园,妈妈把头发给你吹干后,就早点睡觉。” “嗯嗯!”小家伙听后,立即两条腿跪着撅起了小屁|股,脑袋瓜给她伸过来。 秦苏拿过了吹风机,连接了插座,很快就有暖风吹出来,小家伙乖乖的让她吹着,刚开始时嘴里还继续轻声唱着刚刚的儿歌,可没一会儿就在她温柔的手指和吹风机的暖风下,小脑袋瓜一点一点的像是小鸡啄米一样。 等着秦苏将吹风机关掉放下时,他的两只眼睛都困顿的睁不开了。 见状,她忙把儿子抱起来,放平在被褥上,再放轻着动作将被子替他盖上,凑到他的小脸上亲了亲,“晚安,我的大宝贝。” “晚安噢……”小家伙也喏喏的说着。 可能是小朋友在临睡前总是最脆弱的,所以一直没有敢在妈妈面前表露出来的东西,或者说一直藏在内心深处最真实的东西就忍不住吐露了出来,呓语的像是梦话一般,“爸爸妈妈如果一起,我会更高兴……” 秦苏动作微微一顿,看着儿子已然熟睡微张的小嘴,半响后,才在他的身侧躺下来。 闭上眼睛,浮现出来的都是男人压抑的眉眼以及涩涩的低音。 高兴…… * 夜,乌云遮挡着,月色朦胧。 秦苏念着故事哄睡了小家伙以后,从楼上走下来,将客厅里之前忘记关掉的电视机关掉,然后走到了落地窗边,抱着肩膀看着窗外的夜色。 别说月色朦胧,就连星星都很难找到一颗,沉沉的像是压着一场雨般。 看了一会儿,秦苏扭身走出客厅,打算上楼前再去厨房倒一杯温开的水,万一小家伙如果起夜找水喝的话,不用麻烦的再跑下楼。 只是刚刚穿过玄关时,就隐约听到外面有着对话声。 听了一会儿,她皱眉朝着门口越走越紧,确定听到的是堂弟和另一道不陌生的男音时,她忙伸手将门从里面拉开。 外面,刚回来的堂弟秦屿,似乎是应酬过后喝了酒的,帅气的脸都红了,正梗着脖子瞪视着站在他面前的司徒慎。虽然表情很不善,但是并没有动手的意思。 “这么大晚上的,跑来别人家,你还说你不是不安好心!”秦屿指责着,见他不回,似乎是有些气呼呼的,“你说,你是不是对我姐不安好心!” “小屿。”司徒慎俊容无波,也没有解释什么。 “哼,我看你就是趁着我不在家,想要借机跑来,被我逮到说不出话来了吧!”秦屿醉醺醺的说着,脚下稍稍有点打晃了。 “跑哪喝这么多酒,赶紧进屋洗澡去睡觉!”秦苏走出来,伸手戳了戳堂弟的胳膊。 “姐,我回来了!”秦屿转头,看到她立即叫人。 秦苏皱眉,不悦的训斥着,“我看见了!赶紧进屋去,动静小点,舟舟已经睡下了!” “喔,我知道了!”秦屿点了点头,不敢违背她。 脚步虽然打晃,但也还是很顺利的走到了屋里面,换了拖鞋后,往里面又走了几步,秦屿又不由的转过了头,看着还站在原地的司徒慎,欲言又止着。 半天,还是问了出来,“你不进来啊?” 司徒慎很淡的勾了勾薄唇,没有出声,也没有动。 秦屿摸了摸脑袋,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站在那里的堂姐,咕哝了一句什么,径自的往里面的楼梯走去。 少了略显喧闹的堂弟,气氛就一下子静下来了。 闻到空气中飘动着的酒味,她再度皱了皱鼻。 “你也喝酒了?”刚刚她原本以为都是堂弟散发出来的,这会儿却还是能闻到,不禁问他。 “嗯。”司徒慎点头,又说,“只喝了一点,晚上有个饭局。” 秦苏也点了点头,看了看他,蠕动着唇问,“这么晚了,有事吗?” “嗯。”司徒慎再度点头应了声。 “……什么事?”秦苏继续看着他,不解的问。 司徒慎不作声的凝了她一会儿,然后将背在身后的文件袋递给了她。 “这个,给你。”他递过去时,说着。 “是什么?”秦苏接过来,挑眉问。 “之前你股份转让的份额现金,都在这里面了,我让人都分别存在里面的卡里了。”司徒慎看着她动手打开,低缓的解释说着。 她将里面的文件看了看,过滤了上面的现金数字,眉眼弯了弯,带着几分打趣的说着,“这样看来,我有点变成富婆的趋势啊!” “呵呵。”司徒慎很淡的笑了笑。 他笑的不太走心,薄唇虽是勾起来了,可俊容上面一点变化都没有,黑眸里更是没一点笑意。 “这个你让下面人给我送来就行,或者快递也行,这么晚了还送过来。”秦苏低了低眼睛,同时低声说着。 他顿了顿,低声的回着,“早就打算给你了,一直拖着,总想着……追回你之后,能让你重新回来公司。” “密码是什么?”咽了咽唾沫,她看着里面的卡问。 “你的生日。”薄唇扯动,他回答着。 “……”秦苏呼吸窒住。 他像是随口回一样,却像是扔进了潭里的石子,一下掀起了无数旧事。 第272章,答应他的也不曾忘 曾经他对她的漠不关心,她生气换了家里的密码锁,他来询问却不知她的生日几号,而现在…… 秦苏偏过视线,转移着话题问着,“你现在有资金来转我手里的股份吗,我不着急用钱的。” “嗯,有几个小工程暂停了,资金就能筹出来了。”司徒慎点了点头,回复着她说着。 “我都说我不着急用钱的!”秦苏一听,不由的皱眉。 “没事,公司现在主力在北郊那边,其余的没有影响。”他略微摇了摇头,语气很轻松。 “嗯。”她点了点头,放下心来。 捏着文件袋,想到了什么,她抬眼继续对着他说,“我已经撤出公司很久了,你也应该改一下公司名称了,现在它只属于你们司徒家的。” 现在公司对外宣称的还是司徒秦氏,哪怕报纸都已经报道了两人离婚,可公司还保留着那样的称谓。 “没关系。”司徒慎只是说着。 没有说出口的是,司徒秦氏,那是除了舟舟以外,唯一两人共同的了。 他怎么舍得改。 “公司事情应该很忙吧,我看你好像很疲惫。”见他俊容都有着疲惫的影子,所以她只是下意识的问了问。 “你关心我吗?”司徒慎却瞬间紧紧攫着她。 “我只是……随口一问。”秦苏一愣,缓缓的解释。 “呵呵。”他勾唇,有些自嘲的笑了笑。 秦苏抿了抿嘴唇,不知道说什么时,听到他在说,“回去吧,现在天太冷,别着凉了。” “嗯。”她点了点头。 走回了房子里,门板关上时,他还站在原地没有动。 秦苏喘了口气,缓缓将门彻底的关上,背对着抱着文件夹有一会儿,往楼上回时还是忍不住到客厅的落地窗外望一眼,已经没有了他的身影。 像是,没有来过。 * 墓园。 邱景烨在山下将车子停稳后,才侧脸转向一旁副驾驶的位置。 那双总是流转勾人光亮的桃花眼,此时里面嵌满了柔和,专注的盯着上面坐靠着的女人,因为路途有些远,行驶到一半时她就已经闭眼睛小憩了过去。 感觉到她眉间微动,长睫也轻颤着,眼看着有要醒过来之势,邱景烨嘴角又挂上了邪气的笑。 “唔。”秦苏坐直了一些身子,揉着脸看着四周。 “小苏苏,到了哟!”邱景烨一边动手解着安全带,一边对着她说。 “嗯。”秦苏点了点头,也动手解着安全带。 周遭环境的关系,身处于其中,看着那些抱着白黄色花朵往山上走的人,也难免会被带动的心情沉重了一些。不过瞥了一眼跟着下车的邱景烨,秦苏还是弯唇一笑。 从大学时相交开始,他和路惜珺作为她的密友,几乎每年在秦父生日的时候都会主动的过来。也不去外面的饭店,就只是在家里鼓捣着烧一顿饭,陪着她一起给秦父庆生,这份情谊她始终感激在心。 今天也是秦父的生辰,不过逝者离去,她能做的也只是在这一天过来给秦父扫墓。因为路惜珺要陪着小眼镜去外地接父母,所以没办法过来,本来她也没有多想这个,不过准备出门时,看到前来的邱景烨,还是感觉到窝心的。 朋友也许不需要多,知心的一两个足矣。 “走吧!”邱景烨将车后面放着的新鲜花束捧起来,对着她说着。 秦苏点了点头,两人一起往山上方向走着。 当时秦父从下葬再到出殡,她都没有操心一二,就连这墓园和墓碑的位置,据说也都是他亲自比较来比较去选好的。其实想一想,或许他也并不是什么都没有做过。 因为地理位置选的好,又是独立的,上山没多大一会儿就到了,四周也都用小栅栏给围出来的,周围也隔出很远才会有另一块的墓碑。 越过前面那颗大树,眼看着就快要走到时,两人的脚步都不由的一顿。 秦父的墓碑前,男人双手抄着口袋站在那,微微垂着表情郑重的俊容,而在上面,还放着新鲜滚着露珠的菊花,以及知名店铺的蛋糕。 秦苏视线从花束和蛋糕上移开,再度落在男人俊容上,胸口一紧。 一旁的邱景烨继续了脚步,她才恍过神来跟着一起走过去。 离近时,司徒慎也是感觉到了脚步声,侧过脸来看着他们,黑眸深深。 “哎哟,慎总怎么在这儿,故意跑这儿制造偶遇来了?你这手段太烂了吧。”邱景烨将手里的花束放到墓碑边上后,桃花眼一转,便一点也不客气的讽刺道。 秦苏走上前,瞪了好友一眼。 邱景烨撇了撇嘴,还想说的话只好咽了回去,退到了一边。 “你怎么在这儿?”秦苏犹豫了下,询问着。 “嗯。”司徒慎点了点头,瞥了眼墓碑后,又说,“今天不是爸的生日么。” “……嗯。”秦苏怔了下,也缓缓点了点头。 会怔了下,倒不仅仅是因为他还记得这个日子,更重要的是他嘴里的称呼。 他还叫着秦父……爸。 秦苏嘴唇抿了抿,也没有纠正他,只是低头将手里的蛋糕也放了过去,和他的放在一起。 “没想到你还记得。”似乎是想要找些话的,她这样说着。 “当然不会忘。”司徒慎薄唇轻扯,声音低低沉沉的。 黑眸转向她,凝上以后,又很低沉的继续着,“我曾答应过他的事情,也从来不曾忘记过……” 曾经答应过他的事情……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能想到他所说所指的是什么,心脏有些惴。 “哦,谢谢你来看他。”秦苏吸着气,面上不动声色的说着。 “……不客气。”司徒慎眉眼一滞,很低的回。 这样没有交谈的站了一会儿,他看了看墓碑,又看了看她,说了句,“那我走了。” “嗯,再见……”秦苏点了点头。 “再见。”薄唇微动,他也回了句。 随即,他的双手还抄在裤子口袋里,黑眸垂下后便抬起了腿,越过她往山下的路走去。 一旁的邱景烨哼哼唧唧的在说着什么,秦苏有一句每一句的答应着,眸光一直凝在那束菊花和蛋糕上。 第273章,担心前夫 傍晚,晚霞。 放学时间,幼儿园前的一条路都会显得拥挤,流动的车也都会减慢车速,显得小心翼翼。 门口围着的都是等候接小朋友的大人们,而里面,一个个背着双肩书包的小朋友们排着队伍,在老师的引领下听话有秩序的往外面走着。 因为邱景烨陪同一起去墓园的关系,被他一直缠着,说什么也要吃了晚饭才放过她。 而且还缠着非要吃她做的饭才行,磨不过他,只好被他拉着去了超市,不过也没有客气的选了好多贵的海鲜,结账时直把邱警官刷卡刷的直惨叫,她才舒坦了些。 超市里出来后,也正好快到了小家伙下幼儿园的时间,所以两人也就直接开车过来了这边,接上小家伙一起的回到秦宅。 坐在车里等着的秦苏,看到小家伙所在班级的老师正领着小朋友们走出来,她忙打开车门走下去。对着之前就一直抱怨等待无聊跑去报停买报刊看的邱景烨喊了声,见他匆匆的夹着报纸往车子方向回,她才快步的穿过马路到了幼儿园门口。 小家伙看到她,自然也是兴奋的,和老师道别后就跑了过来。 秦苏就直接弯身将儿子抱起来,母子俩一边笑着说话,一边注意着来回的车辆,过马路到了对面邱景烨等在那里的车子。 “舟舟,妈妈刚才跟邱叔叔逛超市,他给你买了好多好吃的,晚上我们可以蒸螃蟹,还可以做油焖大虾!”秦苏瞥了眼站在车边正在看报纸的邱景烨,不打算抹灭他的贡献。 “哇,太好啦!”小家伙眼睛亮亮的。 到了车边,也还是亮着眼睛,兴奋的问着,“邱叔叔,你是给我买好多好吃的了吗?” “啊……”邱景烨似乎被吓了一跳,手里的报纸差点掉了,还是他手快的又给抓到了,然后那双桃花眼才又笑了起来,显摆的点头,“是啊,邱叔叔给你买了好多。” “怎么了啊?”秦苏不解的看着他。 “没怎么啊。”邱景烨桃花眼眨了眨。 秦苏皱了皱眉,打开后车门将儿子放了进去,同时将他后面还背着的小书包给摘下来,都安顿好了以后,自己才绕到车前面的副驾驶席位坐进去。 另一边的邱景烨也是跟着打开车门进来,只是桃花眼一直若有似无的看向她,惊魂未定的样子。 秦苏低头系着安全带,眼角余光就见到他手脚慌乱的拿着那份报纸,似乎将它放在哪里也不是,一副局促的样子。 她不由的伸手过去,“怎么了啊,你刚刚到底看什么新闻呢,神神叨叨的!” “没,没什么啊!”邱景烨忙躲开,将手里的报纸躲开来。 “拿来我看看!”秦苏觉得不太对劲,可也不知道他到底怎么回事。 眼角动了动,趁着他拿着车钥匙去发动引擎时,直接越身过去,一把给抢了过来。 “诶——?” 邱景烨忙叫唤着,想要伸手夺回来。 秦苏侧过身子,快速的将报纸打开,原也是因为他的反应,以为上面有着他邱大警官的花边新闻,才会这样左躲右闪的,等着打开时,她却怔住。 连着翻了两页,都只是围绕着一则新闻—— 北郊地皮投资商撤销注资,项目瘫痪,其余合作案相继停摆,司徒秦氏面临最大危机。 * 外面天还没有全黑,但是路灯已经亮了起来。 厨房里,油烟机开着,扎着围裙的站在灶台前,视线落在锅里沸腾的汤汁上,渐渐的出神。 “小苏苏,我快要饿死了,到底什么时候能好啊!”在客厅里陪小家伙鼓捣玩具的邱景烨,一边往嘴里塞零食,一边飘进来叫唤着。 “快了快了!”秦苏回过神来,说着。 看着国内的汤汁都快已经干掉,她忙伸手将火关掉,切好的葱花洒在了上面,然后盛出来放在盘子里。 再将最后两个青菜小炒弄好,一桌子大餐就摆满了,洗完手的小家伙欢呼着跑过来,还没等跳到餐椅上坐好,小手就已经先将筷子给够到了。 “饿死了!吃你做一顿饭可真不容易!”邱景烨嘴里还不停哼唧着。 秦苏将盛出来粒粒分明的米饭分别给两人一碗,又给自己盛了一碗,然后拿起筷子弯了弯唇,“好了,可以吃了。” 邱景烨比小家伙动作还快,先是夹了块排骨,张大了嘴就往里面塞,和一旁的小家伙比着快,两人对着鼓着腮帮子,只是嚼着嚼着,又都同时皱了眉。 别的菜又都夹了一遍,邱景烨终于忍不住放下筷子,拿起一旁的水杯往嘴巴里面灌。 “小苏苏,你这糖醋排骨里面放了多少醋啊!这个大虾也是一股糊吧味,还有这个螃蟹,都蒸得老了,另外那个豇豆根本没炒熟啊!”水喝下去,邱景烨开始抱怨着。 “妈妈,你今天做的确实和平时不太一样噢!”就连向来对美味不挑剔的小家伙,此时也是皱着眉头,同意邱叔叔所说的话。 秦苏一愣,伸过筷子夹了些放在嘴里,可不就是如同邱景烨所说的。 “那……我要不要重新做点?”看了看好友和儿子,她也觉得很是懊恼。 整个做菜的过程里,她总觉得不是忘记放了这个,就是忘记放了那个,感觉异常的手忙脚乱。 “那倒不至于,还是能吃得下!是吧,舟舟?”邱景烨此时倒是很大方的说着。 “是哒!”小舟舟也欢快的点头。 等着吃完饭,秦苏毫不客气的压榨邱景烨去洗碗,等着后者叫苦连连的洗完碗出来后,见她坐在客厅的沙发里,因为电视被小家伙看着动画片,所以她正在一旁捧着笔电在浏览新闻。 邱景烨桃花眼眯了眯,猜都能猜到她在浏览着什么新闻,傍晚在幼儿园买报纸时,其实就不打算告诉她,心里对司徒慎还存着份牙痒痒。 “我洗完了!”他不由的大喝了一声。 “吓我一跳!”秦苏被他吓到,瞪了他一眼,然后示意着他放在茶几桌上的手机,“你的手机刚刚一直在响。” 第274章,解释就是掩饰 邱景烨点头,拿起来后回拨了回去,应该是局里的电话,神色都变得正色了,挂了电话便说要回去了,她见状,也就将笔电合上,起身送着他出去。 “快,给我个临别的拥抱!不然来个吻别也可以!”邱景烨换上了鞋子,转身张开了双臂。 “赶紧滚!”秦苏没好气的给了他一脚。 这样的画面在两人之间上演已经太过稀松平常,只是今天她的眼神却明显有些游移,显得有些不走心。 “你不会是在担心他吧?”邱景烨再度眯起了桃花眼,直接问。 “瞎说什么。”秦苏一怔,随即皱眉。 “从你看到报纸上的新闻,就一直心不在焉,做饭的时候就是,看你把我花了那么多钱买来的东西做成那样,真是浪费!”邱景烨愤愤的指出来,最后小声嘀咕着,“还说没有担心!” “只是稍微关注一下。”她叹了口气,算是对他解释说着。 顿了顿,她又皱眉表情严肃的说着,“而且,我觉得不会有事。公司运转出现问题,这样的情况都很平常,不可能有一帆风顺,两年前也有过一次资金周转上出了漏洞,但后来也都是解决了。更何况,媒体向来爱捕风捉影,夸大事实。” 这一番话,表面上对着邱景烨在说着,可内心里,好像也是在对着自己说一样。 “既然你都知道,那么就不要去想了。”邱景烨听后,眉头也不由的皱了。 “没有想。”她淡淡的回。 “那你现在想什么呢?”邱景烨却不高兴的问。 “没什么。”她还是淡淡的回着。 其实,她只是在想,如果此时出现危机的时候,她还在公司里的话,以两个人合作上的默契,内外兼顾…… 邱景烨拉开门准备离开,看着她嘴唇还是抿着,心里某种小火焰在乱窜着,所以还是出声不客气的提醒道,“苏苏,这些都不再跟你有关系了。” “……嗯,我知道。”秦苏垂下眼睛,缓缓的点了点头。 * 天晴的湛蓝,偏有几抹浮云斜斜挂在天边。 秦苏在幼儿园待了一上午,和园长聊了一些管理上的问题后,又和老师们开了个简单的小会议,然后便也没有多待的离开。 因为也没有开车,出来后她站在幼儿园门口,却也没打车,摸出了手机打了通电话,朝着某个方向望过去时,看到了那辆开过来的银灰色轿车。 “等半天了?”车窗放下,易江南忙问着。 “没有。”秦苏笑着摆手。 易江南说话间已经打开车门下车,绕过来替她将另一边的车门打开,看着她坐进去后才又回到驾驶席的位置上坐好,重新发动着车子。 和他是约好要一起用午餐,下午正好顺路去书店,他和她都有要买的书。 秦苏一边系着安全带,一边瞥着他,挑眉问着,“刚刚车上载着谁呐?” “啊?”易江南愣住。 “啊什么啊?刚才我看你在十字路口那里停了下,不是有个小姑娘从车上跑下去么?”秦苏觉得好笑,秀眉更加挑着的看他。 “那个……”易江南推了推眼镜,似乎是想了下才回说,“一个朋友。” “朋友啊,我看那小姑娘挺年轻的,还以为是你表妹堂妹之类的。”秦苏点了点头,回想了一下那个身影,笑着打趣说着。 “年纪是不太大。”易江南听后,倒也赞同的点了点头。 察觉到她丢过来的深长眼神,心下一慌,忙紧张的解释着,“秦苏,我们只是普通朋友!” “普通朋友?”秦苏笑容更深。 “对!你不要误会,我跟她没有任何……”易江南猛点头,表情都局促起来。 “江南,你不需要跟我解释的。”秦苏见状,出声打断了他,笑容敛起一些,她想了想,语气认真的再度开口说着,“我相信你和她是普通朋友,但我更希望的是,你们不是普通朋友。” 这话里的涵义已经再明显不过。 易江南听后,表情凝在了那里,又怕她觉得尴尬,还是对着她扬唇露出了温润的笑,只是有些干。 秦苏无声的叹了口气,也是回以着微笑,不再继续多说。 “今天天有点凉,我们去吃火锅吧,XX附近新开了一家,去尝尝。”易江南很快恢复正常,对着她提议说着。 “好啊!”秦苏当然是欣然应允。 似乎这也是两人之间形成的一种默契,哪怕都互相知晓彼此的心意,但也不去破坏那份情谊。 车子行驶了一段路,周围街景都日渐熟悉,易江南偏头看了看她,关心的问,“秦苏,我看你有黑眼圈,是不是昨晚没有睡好?” “是吧。”闻言,她伸手摸了摸眼睑。 倒是真的有些没睡好,半夜小家伙起夜要尿尿的时候,看到她还好奇的咕哝着问她怎么没有睡。倒也不是不想睡,只是没有困意,总觉得心里像是压着什么事一样。 “怎么了,睡眠不好吗?我妈也常睡眠不好,有个偏方你可以试一试,就是把……”易江南皱眉,缓缓的继续叙说着,想要把方法分享给她,却发现她不知看向哪里,呆呆出神着,不由的喊她,“秦苏?” “啊。”秦苏这才回身,但视线还没有移开。 见状,易江南循着她的视线也看过去,才惊觉,自己所说XX附近新开的火锅店,正好也是在她曾经公司的国贸大厦附近,现下正好路过。 此时大厦门口,有记者团团包围着从里面走出来的男人。 心中有那么一瞬的犹豫,易江南看了看她,还是转了方向盘将车子停到了临近大厦的路边,这样的角度刚好能不偏不正的望过去。 感觉到自己这边的车窗被忽然放下,秦苏愣了愣,转头看向易江南,见他只是微微的笑。嘴角蠕动了几下想要辩解什么,却什么声音也没发出来,反而将视线重新凝了过去。 入秋的天已经感觉不到暖风了,司徒慎穿着深绿色的风衣,里面同色系的衬衫和黑色长裤。从旋转门出来到现在,两道浓眉一直都是紧紧的蹙着,眉眼冷峻,紧抿着薄唇不发一言,任由闪光灯不停闪烁。 第275章,一日夫妻百日恩 “慎总,北郊地皮已经开工两个月,现在投资商忽然撤销了注资,导致项目瘫痪,司徒氏将面临有史以来最大的危机,是真的吗?” “慎总,据说和司徒氏其他的合作案都纷纷停摆,很多合作商都保持观望的态度?请您回答一下!” “慎总,以上有关司徒氏的消息,是否属实?” …… 包围着的记者一直在吵闹着询问,即便是有保安阻挡着,可还是阻挡不了记者们想要寻求新闻的热度,镜头和话筒不停的凑过去,不放过一丝一毫。 过程里,被保安护送着往外走的司徒慎,仍旧是一句话也没有说。 因为这个角度,再加上车窗玻璃放下,坐在车里的秦苏也能将记者的那些提问清楚的听在耳里,膝盖上垂放着的手,不知何时已经交握了起来。 视线追随在他紧抿的薄唇上,见他的模样她就知道,他没有打算搭理这帮记者们,而且这样的情况下,根本不需要对记者们回答,不会解决任何问题,还会助长着新闻的扩大化。 眼看着商务车开过去,他在保安的护送下即将要坐进去,周围的记者却也还是都穷追不舍的发问。 临弯腰坐进去时,他却又蓦地顿住了脚步,看向了最后一个提问的记者。 “咔嚓、咔嚓——” 闪光灯瞬间闪烁的更加频繁,所有话筒全部聚齐,以为他就要对以上问题作出应答。 冷峻的眉眼不变分毫,薄唇淡淡扯动,却在纠正:“是司徒秦氏。” 语毕,他吝啬的不再多说一字,直接坐入了商务车,扬长而去。 那些还愣在原地的记者们,对于他最后的一句话都没反应过来,好半天才想起来提着摄像机和话筒追上。 银色的轿车里,副驾驶边上落下的车窗玻璃,已经缓缓的升上,阻绝了外面还略显噪杂的声音。 秦苏坐在那没动,视线也已经转到了膝盖上交握的手。 司徒秦氏…… 她的心脏像是被这四个字给缠住了,紧紧密密,不透风。 * 秋夜,霓虹灯影。 H市一家很上档次的豆捞店,几乎天天都没有空位,包厢也都是要提前预定。好在秦苏和这里的老板熟,打个电话就也还能要到位置。 因为所兑下的幼儿园,上周被有些家长写了表扬信到了教育局,当地电视台特意做了个采访。为了表示感谢园内老师以及工作人员的辛勤,也是为了鼓励,秦苏特意安排聚餐犒劳大家。 秦苏让园长先带着他们去了楼上的包厢,自己到了前台,特意选了几样贵一些的酒水,吩咐服务员送到包厢里。等都安排好了以后,回身准备走时,看到了从电梯方向走过来的两个人,其中一个便是他。 应该是喝了酒的,黑眸里有着一丝醉态,单手在揉着太阳穴的位置,侧着俊容对着身旁的下属交代着什么。 司徒慎也是很快就看到她了,表情微滞。 秦苏没有躲避,抬腿迈着步子迎了上去,“在这儿有应酬?” “嗯。”司徒慎点了点头,然后紧接着问,“你呢?” “带幼儿园的老师们到这里来聚餐。”她弯了下唇,回着他说。 “嗯。”他又点了点头。 “公司是事情……”犹豫了下,秦苏还是开了口。 “你看过新闻了?”他黑眸看向她,浓眉微动着问。 “嗯,都有看了,而且也看了电视报道。”她抿唇,点了点头。 见他没有出声,忍了忍,还是问了嘴,“司徒慎,你还好吧?” “不好。”司徒慎摇了摇头,吐出两个字。 秦苏一顿,便看到他紧紧的盯着自己,像是酒话一样继续说了句,“我如果说不好,你会心疼吗。” “司徒慎!”她不由的皱了眉,声音微恼。 “报道没有捕风捉影,公司确实在面临着危机,北郊那边也出了问题。”司徒慎见状,才语气正色的回起她的话来。 闻言,秦苏秀眉皱的更紧。 现在H市当地的新晚报还是生活报,有关财经方面的报道,应该都是只有这件事了。 “所以呢,你要回来帮我?”司徒慎看着她,忽然问。 “……”她一愣,表情有些顿的看着他。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也晃神了半秒,又似是微微摇了摇头。 “我开玩笑的。”然后他勾唇,淡淡的笑着说。 蹙着的浓眉,他又淡淡继续说着,“就是出现了危机,还能怎么样,记者们没命的想要挖消息,也就是想要弄点新闻出来,巴不得情况越糟糕越好。这些年在H市也是树大招风,其余的家族企业也都等着看笑话。你呢,你怎么看?” 确实,当年在他们两家选择联姻后又将企业合并,无疑是根基更加牢靠,而随着那几年越来越好的发展,其余的家族企业也都眼红着,先是前面两人离婚消息爆出,再到现在企业面临危机…… “一日夫妻百日恩。”秦苏抿着双唇,轻声的说。 “嗯?”司徒慎黑眸凝向她。 她弯起嘴角,没有敷衍的意思,表情真诚的对着他说着,“不管怎么说,我们曾是夫妻,现在也……算是朋友。我当然是希望你好的。” “好。”司徒慎听后,沉默了会儿点头。 “慎总,你得快点走了,不然路上如果堵车的话,下面的饭局就要迟到了!”刚刚去一旁打电话的下属,这会儿走过来忍不住出声提醒着。 “嗯,这里交给你了,陪好他们。”司徒慎点头,吩咐着。 “是!”下属立即应,也忙转身跑回去。 司徒慎深深看了眼秦苏,薄唇动了动,没再说什么,双手抄在裤子口袋里,步出了饭店。 秦苏又跟服务员交代了句多加两个菜后,才也往电梯的方向走,好回到楼上的包厢。 到了电梯口时,刚刚跑开的那名下属也还等在那里,她走过去时,对方也忙转过身来,因为也是公司的老人,下意识的脱口叫着,“秦总!” “呃,我……”叫完才意识到不对,可又不知道怎么称呼。 第276章,你会不会怪我? “没关系的,叫什么都可以。”秦苏笑了笑,缓解着对方的尴尬。 正好电梯也到了,门缓缓拉开,两人都一起走了进去。 “公司现在,是不是情况特别糟糕?”可能是刚才才又聊过,所以开口时问的还是有关这个的问题。 “是啊!”下属点头,叹息着说,“慎总忙的几乎快连轴转了,天天四处跑,到了晚上还要应付一个接一个的饭局。这还不算什么,北郊那边的项目出现了问题,公司里也快乱成一团了。” “只要大家一起努力,难关会过去的。”秦苏笑了笑,安抚着说。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下属也没有消极,猛点头着,只是看了看她,欲言又止着,“其实秦总……” “嗯?”她笑着挑眉,等待着下文。 “您和慎总离婚,公司员工对你们两个的事私底下有好多的议论,都说慎总以前总是花边新闻不断,这次离婚也应该是他的错,八成有了小三什么的……秦总,我绝没有八卦的意思!”可能也是喝了酒的关系,打开了话匣子,意识到什么的时候,下属忙紧张的强调。 “不碍事。”秦苏摇了摇头,没有介意。 “我总觉得不是!如果要真有小三,那慎总到现在怎么还一个人啊!”下属似乎是跟着司徒慎的关系,此时见着她,又说了那么一堆,忍不住替他帮腔起来。 秦苏听后,倒是没有多大表情变化,淡淡的笑着。 俩人的事其中的曲曲折折,哪里是能说得清楚,再者说了,也都过去的事了,不需要在意也不需要解释。 “叮”的一声,电梯已经提醒着到达。 秦苏准备在电梯门拉开时往外面走着,那个下属却还在不停的说着。 “就像是您撤出的股份转让的事,慎总是停了几个工程才筹集的钱,虽然那几个工程规模不算庞大,可若运营着还会有可观的利益,更何况那时候北郊就有问题出现了,哪怕不管那几个工程,这笔钱也能对公司有帮助。我也一直劝慎总,可他却说……” 脚步不由的停下,秦苏屏息着。 下属正色着,特别郑重的继续学话,“他说就是知道这样,才会抓紧将资金转出来给你,不要你受到一丁点的波及。” 秦苏怔住,脚下像是生了根,动不得。 * 老宅。 书房里,古香古色。 司徒慎外面套着风衣,里面一身西装,笔直的站在书桌面前,两只手垂在身体两侧,薄唇微抿。而书桌另一边坐在椅子上的司徒平,一手端着紫砂茶壶,久久没有往茶杯里面倒。 父子俩都这样沉默着,轮廓相同的浓眉和唇,都皱着抿着。 好半响,司徒平将手里的紫砂茶壶放下,抬眼看了看面前的儿子,凝声问道,“如果最坏的情况,会是什么样?” “最坏的情况。”司徒慎沉吟了下,又停了会儿,才继续说,“会破产。” 司徒平闻言,苍老的眸子略微睁大的看向他。 “北郊的项目瘫痪,投资商现在已经撤资,后续我们会亏空,股价现在已经每天都在跌。其他案子的合作商也都持有观望态度,而且其他老股东们,也有在股份没有跌没以前想撤出的念头。”司徒慎低缓着声音,几句话将大概的现状说出来。 司徒平闭了闭眼睛,眼角的皱纹层层叠叠,末了叹了口气。 “嗯好,你说的我知道了,跟我预想的也都差不多。”司徒平点头,怅然的对着儿子说道。 看到父亲面上虽没有表露出太多的情绪,可眼底的遗憾却还是满满的,司徒慎垂着的手握成了拳头,喉结滚动了半响,还是说了句,“爸。对不起。” “尽自己最大努力吧。”司徒平笑了笑,难得的给予鼓励。 “我会。”司徒慎点头,半响后,他又说了句,“那我先走了。” 说完,他便颔首示意了下,转身大步朝着书房外走,现在对于他来说,时间都是挤出来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有很多事情需要去做。临到了书房门口时,听到身后司徒平在喊着他。 “阿慎。” 司徒慎顿住脚步,半侧过身子去。 “当年阿承死了,你在董事会上说:公司你会接管。”司徒平遥遥望着次子,缓缓的说着,可能是重提了当年的事情,他眼角皱纹有些波动。 司徒慎没有出声,黑眸微紧,以为又要不愉快的提到当年的事情,却不成想听到的司徒平用一种很平祥的语调在说着:“一直以来,都没有跟你说声谢谢,要不是你,司徒氏也经营不到今天。” 他看向父亲,怔愣在原地。 半天,他才又继续说了句,“父子间不用说这个。” “嗯。”司徒平又笑了笑点头,继续拿着紫砂茶壶倒茶。 白色的Q7行驶进来时,司徒慎也刚好从别墅里面走出来,还未解开安全带的小家伙,打开车门就一个劲的喊着他。 “爸爸——” 终于飞奔下来,小舟舟各种摇尾巴撒娇。 司徒慎薄唇微微勾起,哪怕是面对儿子染起的柔光,却也还是遮挡不住他俊容上深深的疲惫。 “快进屋去,你太奶奶等你老半天了,一直念叨着你怎么还没来。”他将抱起的儿子又放下来,拍了拍他的小脑袋瓜顶,说着。 “嗯嗯!”小家伙点头如捣蒜,听话的又往别墅里面奔。 秦苏也刚好拔了车钥匙下来,和他迎面而遇,嘴唇蠕动着,还有话想要问他,没有组织好语言怎么问出口。 “我得马上回公司,有个会。”司徒慎已经抢先说着。 “……嗯。”她愣愣的点了点头。 司徒慎也没有再多耽搁,一边低头看着表,一边快速的上了院子里等候着的商务车。前面司机也早就准备就绪,在他上车以后便很快发动了引擎,将车子往院子外开着。 秦苏想要说的话都咽了下去,正准备也往别墅里面走时,商务车驶到她身边时稍微减了速。 车窗落下,后面坐着的男人黑眸露出。 喉结滚动了两下,他才说出来一句,“如果司徒秦氏垮了的话,你会不会怪我?” 秦苏听到他的话,顿时惊愣。 没有反应过来之际,那辆商务车已经徐徐的开走。 第277章,他需要我 秦宅。 虽没有小家伙在,但客厅里因为有路惜珺和邱景烨的到来,也就显得会热闹一些。 茶几上有着邱景烨带来的空运水果,各个都新鲜饱满,尤其是橙子和青芒,切出来的果瓤摆放在盘子里,看着都忍不住直往回收口水。 只是此时,没有人动盘子里的水果,注意力都放在了播放的电视上。 里面转到的是当地的频道,播放的也都是本市的新闻,而且最近霸占头条的新闻,围绕的也只有那一件事,而且危机之说已经愈演愈烈,颇为严重。 投资商的忽然撤资导致北郊项目的瘫痪,其他合作案也都跟着停摆,资金根本周转不灵,外界纷纷传言司徒氏这次要垮台,股票也是随之狂跌,再加上各大股东萌生撤股之意,内部员工被暗中挖角开始罢工…… 问题没有解决,反而是一个接一个接踵而至。 一旁不停往嘴巴里塞普通的邱景烨,看着两位好友都凝着视线在电视机上,尤其是秦苏皱起的眉头,非常的不是滋味,主动开口了两句,也没有一个理他的。 “喂!”邱景烨捺不住的跳起来,抢过遥控器将电视机关掉。 哪怕电视屏幕已经黑掉,可那些新闻都还真切的回放在脑海当中。 秦苏哪怕不用凝神去细细回想,他那天说的话也还在耳边:如果司徒秦氏垮了的话…… “你们两个怎么都不说话?”邱景烨看着两人,不满的咋呼着,又将盘子里的水果捧着送过去,显摆着,“快尝尝这水果啊,空运啊空运,跟超市买的可不一样!” 仍旧谁也没搭理他,都是沉默着的。 路惜珺看了看身边坐着的秦苏一会儿,放开了手里的抱枕,伸手去握住她的,试探着询问,“苏苏,你是不是……想要去帮他?” 闻言,秦苏看向好友。 嘴唇蠕动,虽没有发出声音,但却反握住了对方的手,意思明显。 “不是吧!”邱景烨看到后,顿时惊呼起来。 秦苏不语,只是皱着眉头。 “小苏苏,你脑袋没被挤坏了吧,你管他做什么啊,你们现在又没有关系,公司危机还是破产,跟你一毛钱关系都没有好吗!你早在离婚协议书上就有说明,你退出公司了,而且所持有的份额也都拿回来了!现在那个什么司徒氏还是司徒秦氏,跟你不再有任何关系!”邱景烨不满的说着。 一旁路惜珺听到这里,忍不住说着,“说到份额,他能在这个时候还想着要筹集资金转出来给你,免你受到波及。不是说,这里面也有着他的积蓄,这份心意还真的是……” 秦苏眉头皱的更紧,握着好友的手也越发的用力。 当时她从下属嘴里听到这件事时,心中的湖到现在还是有涟漪在上面。 不仅仅是停了那几个工程,她分到手里的股份很多,转成资金也是不小的数目,所以哪怕不用再去询问,也知道这里面应该也是有他的积蓄里面。 “我X!小珺珺,你不是吧!你脑袋也跟着坏掉了?”邱景烨不赞同的声音,苦口婆心着,“那本来就是属于小苏苏的,她拿的天经地义!更何况,就算是他真的怕万一破产,股份收不回来,提前的将资金都转出来给你,那你也不至于因为这一点就心软吧!” “当时我们离婚,对公司也是有一定影响的。”秦苏表情没受波动,倒还是平静的说着。 “所以呢!你现在是同情心泛滥了吗,觉得他可怜心软了吗?”邱景烨桃花眼闪烁着,紧盯着她质问。 “我没有。”她垂了垂眼睛,轻轻摇了摇头,又继续说了句,“我只是觉得,他这会儿应该需要我。” “那不就是这个意思!我不管,小苏苏,不准你再和他纠|缠不清,我不答应我不答应!听小爷一句劝啊,不要重蹈覆辙啊!”邱景烨瞬间炸毛,怨气冲天的哼哼。 “你乱叫什么啊!”秦苏受不了,拿过一旁的抱枕砸过去。 被砸中的大马猴,也终于是消停了一些,嘴却还是撇的老高。 “可不,景烨,我的耳朵都快被你折磨死了!”一旁路惜珺也笑着附和。 看了看十分不满的邱景烨,知道他心里想着的是什么,也知道他会这样反应过度是因为什么,领他关心自己的那份情,只是…… 她叹了口气,对着他道:“我又没有说要和他复婚,只是说去帮他。” 邱景烨没出声,只是哼哼了两句,一副失望的表情。 “苏苏,决定了?”路惜珺闻言,再度拉过她的手握住。 “……嗯。”秦苏舔了下嘴唇,点头。 * 国贸大厦。 会议室里,不像是往常围坐着的都是各部门的经理,而是寥寥少几的人,气氛却比普通会议要来的气氛凝窒和压抑。 围坐着的都是公司里的股东,并没有在公司里有任职,而是一直有股份投放在公司里,虽占得比例不大,但也是支撑着公司的一部分。 平时都各个稳重如泰山般的股东们,此时却都淡定不起来。 “阿慎啊,我们都是跟着你爸爸一起过来的,哪里会落井下石呢!可是这个时候,我们也是无能为力啊,如果股票还这么继续狂跌的话,再等个几天,就是再顾忌情面,也得撤出去了!” “是啊是啊,我们也都有妻有儿孙需要养啊!” “哎,这次啊,我看公司是撑不过去咯!” …… 中间过程里,不管怎样的安抚,几个股东们都是一副挑高了眉不愿相信的样子。 到了会议结束,司徒慎冷凝着薄唇一句,“我不会让公司轻易垮掉。” 听到他这样的说,股东们虽不敢再多说什么,可却也还是小声的七嘴八舌的嘀咕起来,直撇嘴不屑。 等着这场会议终于结束,门被打开时,外面的职员们都不约而同的将目光投递过来。都知道开的是股东大会,也都知道会议内容是什么,都是提心吊胆着,为公司也为自己的前途。 “慎总,原料商的货款又来催着结算了,不然就会停止供应了……”早已等候许久的下属犹豫着上前,尽量压低着声音报告。 第278章,多年夫妻的默契 “银行那边怎么说?”司徒慎蹙眉,黑眸瞥向另一边的秘书。 “我们申请的贷款没有给审批,说最快需要等到下个月。”秘书也是一脸凝重,摇了摇头,末了,犹豫着说,“慎总,今早股市最新消息,我们又跌了……” 虽然他们都是刻意压低着声音,但毕竟是在公司里,再加上所有员工都是竖着耳朵在听,哪怕听不到,看见他们的神色也能略知一二,更何况也是瞒不住的事情。 跟在后面走出会议室的股东们,相互看了看,都皱眉摇头着。 哪怕是坐在位置上的员工,此时都不由的将目光看向司徒慎,这位高层领导者,棱角分明的俊容,冷峻的眉眼,向来很少喜怒不形于色,但总是气势沉稳的,再每周例会上都是会给人那种愿追随的热血力量。 可是不知此时是不是每个人的心理作用,总觉得微垂着黑眸听着一旁下属汇报的男人,周身像是笼罩了一层颓败之色,都不免心有戚戚。 电梯方向的一声“叮”响,没有人理会太多,只是随后缓缓走来的人,却引起人的惊诧。 “秦总!” “秦总……” …… 先是一声,两声,而后是很多个声音,有伴有低呼的,有带有力量的,因为也都是曾被她领导过的太根深蒂固,所以都下意识的保有着原来的称呼。 司徒慎听到那细碎的声音以为是幻觉,没有萦绕于心,继续跟下属吩咐着事情,脚步往自己办公室走,直到那道女音真切的响起。 “司徒慎。” 他脚步顿住,有些僵的转过身子,那抹倩影慢慢映入眼帘。 银色的职业套装,踏着一双同色系的细高跟鞋子,裹在黑色丝袜里的小腿纤长笔直,亚麻色的头发全部盘在脑后,露出生的漂亮的五官,明艳四射。 她直直的朝着他走过来,然后站定,大方怡然的弯唇,“我来帮你。” 会议室。 各部门的经理都在,比平时多出来的,还有往常股东大会才会出现的各大股东们,他们不放心的想要旁听公司面对危机的应对方案。 入秋会凉,但是室内温度一直正好,会议已经开始,秘书贴心的将冲泡好的咖啡逐一的放到每个人的面前,缕缕冒着热气,给人温暖也提神。 司徒慎坐在桌首边的椅子上,和其余人一样端着手里的咖啡杯,却没有往薄唇边送。 墨一样漆黑的眸子,旁若无人的攫着对面,那样紧迫。 他深知现在公司是处于怎样的水深火热当中,稍有不测便会有破产的可能,有很多事情很多问题需要他去想去解决,可此时,那些似乎统统都不重要了。 能看到的,也只有一个她而已。 他总觉得有那么些许不真实,好像哪一次的眨眼,就会忽然发现一切都只是幻觉,等确定不是的时候,他又难以形容那种从胸臆间迸发出的感觉。 “秦苏?” 当他看到她出现,再到走到自己面前站定时,还无法确定。 “嗯,是我。”她轻轻点头,嘴角翘着。 “你……为什么会来这里?”当时,他觉得喉结上下滚动一下都艰难。 惊喜她的出现,又害怕她的回答,两种极端的感觉再心里互相折磨,起起伏伏。 离婚以后,很少再能看到她穿这样职业的装扮,和别人不同,穿在她身上一点没有提升了年纪,反而有一种明艳的干练,有一种天然形成的耀眼。 这让他想起了六年前刚刚结婚那儿,两家企业合并,他自从接手公司以来因本身梦想就不在此,对枯燥的金融业无感,至少建房子对他来说还有一些兴趣所在,可想要转型哪里有那么容易,所有人都在反对,只有她。 当时她也是这样一身干练的装扮,弯唇说着同样的话:没关系司徒慎,我来帮你。 那会儿从未多想过,这四个字有多么弥足珍贵。 秦苏觉得脸颊温度有些高,为对面男人毫不避讳的直直目光。 “咳!”她清了下嗓子,抬手在桌面上轻轻敲了敲,说着,“慎总,刚刚公关部经理问你,对于拟出来的危机公关方案,能不能通过?” “嗯。”司徒慎闻言点头,视线却不动分毫。 “好,那就按照这个方案进行,但是也要再准备两个作为备用,做好危机公关对我们现阶段来说非常重要,它也是对股票有着决定性的因素!”秦苏点头,又继续吩咐着说。 “是!”下面人立即点头。 “不说别的,就说现在北郊那边的情况,项目都瘫痪了,如果再没有解决方案就是等死!”旁听的有位股东按捺不住,开始提出。 “项目会瘫痪,主要是因为撤资的关系。”司徒慎浓眉微蹙,缓缓说着。 秦苏闻言,跟着点头,“只要能找到资金注入,那么问题就可以解决了。只要北郊这块顺利了,其他的问题就都好解决,这个难关我们也就可以过去了!谋事在人!” “说的容易!”股东明显对他们说的不满意。 “就是!先不往远了说,就往近了说,现在公司有近三分之一的员工被挖角了不来上班,内部都出问题了!”另一位股东也帮腔,撇嘴说着。 “这个是当然。”秦苏抿唇,对于股东的质疑表示赞同。 “嗯,安内才能攘外。”司徒慎也这样说着。 “那你们俩倒是有什么解决方法吗?”股东分别看了看两人都也这样说,不耐的追问着。 提到这个内部问题,在座的也都是跟着眉头紧锁,纷纷的将目光都投递在了两人身上。 “一一拜访。” “逐一拜访。” 沉默两秒后,男音女音几乎是同时响起。 虽是字词上有着明显差别,却也算是异口同声,想要表达的意思相同。 众人一怔,随即有些呆的看着两人,为他们在工作上彼此之间的默契,以及对待问题的相同看法,这是需要长时间日积月累才会有的。 秦苏在听到他说的话后,也不由的看向他,见他薄唇轻勾出了一抹弧度来,忙别过了视线。 面上无恙,心跳却有些急。 第279章,一切都不真实 办公室里。 门半敞开着,开完会的秦苏一直跟着他到了这里,一直谈论着有关公司的事情。 讨论结束,秦苏将手里的文件合上,“那个……” “嗯?”一直紧锁着她的视线不放的司徒慎,挑着浓眉。 “是不是得让秘书给我安排个办公的位置。”她想了下,对着他说着。 既然回来帮他,那么就得每天来公司,总归是得有个自己的办公位置,才会更加方便一些。 “还是你以前的办公室。”他扯动着薄唇,对着她说。 “以前的?”秦苏一怔。 “嗯,那里一直空着。”司徒慎点头,眸光微动。 “好,我知道了。”咽了口唾沫,秦苏也点了点头。 起身时,她又忽然想到了什么,“对了。” 司徒慎还始终瞅着她,好似一会儿工夫不留意,她就会凭空消失一样。 “这几张卡,之前你给我的资金都在这里。”说着,她从包里掏出来了几张卡。 虽是普通的银行卡而已,但却也不陌生,是他不久之前在某一天晚上给她送过去的。 “你要做什么?”司徒慎瞬间蹙眉。 “公司现在缺少流动资金,这些暂时支撑一下。”秦苏平静的回答着他说。 “这些是你的!”他浓眉蹙的更紧,声音沉了一些。 “是啊。”她点了点头,没有一点表情茫然。 “你知不知道,这些钱是我怎么筹集出来的!”司徒慎沉着气息,紧绷着情绪说着。 像是没有受到他的情绪影响,秦苏笑了一下说,“我知道,就当是我再入股吧,到时危机过了再还给我。” “以现在公司的情况,股份早已经没有以前那个份额!”司徒慎紧抿着薄唇,闷闷的说。 “我相信会和以前一样的。”她嘴角却弯出的弧度更大,肯定的说着。 其实她的声音并不是多么特别,可她看过来的眼神和话里面的语气,却奇异的给人一种踌躇满志的力量,感觉希望就在不远处。 “卡里面的钱我都还没有动,密码……”秦苏将卡递给他,想到他当时告诉自己的那个密码,不由顿了顿,才又低声的继续说了句,“你知道的。” 司徒慎伸手过去接过来,握住的却不仅仅是卡。 秦苏动了动,却抽不回自己的手,被他的力量收紧了些。 “司徒慎!”她不由的低喊提醒。 “不真实。”他却贪婪的握的更紧,男音低喃。 “什么?”秦苏有些没有听清。 司徒慎抬起黑眸,墨黑的瞳孔完全将她的影像笼罩进去以后,他才继续说着,眉间一片嵌蕴,“秦苏,我到现在还觉得,一切都不真实。” 秦苏被他说的,心神变缓了起来。 * 办公室里,秋日的阳光明晃的照进来,静止着室内的时光。 “慎总,罢工员工的名单已经全部整理出来了,所有的住址和联系电话也都全在上面了……” 因为门半敞着并没有关,所以拿着资料的下属,太过忙碌也只是示意敲了下门就快步进来,等着抬头看到眼前这一幕时,不禁愣了愣,不知是该进还是该退。 秦苏也瞬间反应过来,快速的抽回手,镇定的站起身来。 “内部要尽快安顿好,而且这次数量不小,得抓紧时间!我回去准备一下,就开始行动吧。”说完之后,她便不再多耽搁时间,扭身朝着办公室外面走去。 司徒慎还保持着那一个姿势,黑眸盯着门口方向不动。 “慎总,这些名单……”下属见状,忙将资料递上去。 “都在上面了?”他垂着黑眸扫了眼,语气不善。 “是!”下属小心的应,效率颇高。 司徒慎不语,黑眸抬起瞥了眼下属后,才又重新低下头去。 作为下属来说,这些都是他应该做的事,所以也不奢求会有什么表扬,但却被上司抬眼狠狠瞪了一记,顿时哆嗦了一下,不知错在了哪儿…… 安内才能攘外。 企业这几年都是发展的越来越好,树大招风,同行向来都是有很多羡慕嫉妒恨,所以在危难时刻会被人挖墙脚也很正常,所谓墙倒众人推。 对于这样的企业,作为最高层的领导人亲自的逐个拜访慰问,无论是哪一个职员见到后都是惊愣不已。更何况毕竟还有劳务合同在身,再加上有承诺度过危机后会上涨福利,难免会感动会被诱|惑,所以很多人在劝说下都愿意选择再回到公司。 可是企业也毕竟不是什么普通的小企业,员工上千,被挖角不来上班的就有近百人。没办法派人事部的人来,只有她和司徒慎亲自来才会更有影响力,所以几乎是一家接着一家,连短暂休息都顾不上。 连续了两天,几乎每晚都是到了快十点才暂时停止,因为也怕过晚会打扰到休息。到了今天,几页纸上的名单资料,也终于只剩下最后一张了,虽也有出师不利,但也是回归了大半,稳定了军心。 因为之前吃饭会耗费一些时间,再加上吃的都是一些快餐,所以秦苏也是心想着为了节省时间,特意在家里做好了便当带来,细心的带了三份。 午后的秋日阳光,会照的人暖洋洋的。 商务车停在小区楼下,刚刚拜访了一家,并没有着急走,而是挤出时间休息也是用餐。 秦苏将其中一份便当盒拿出来递给了司徒慎,一份递给了每天陪同两人奔波的司机。 便当盒都是带有保温的,里面的饭菜都还新鲜,煮的米饭都还晶亮,上面搭配的红烧牛肉和几样小炒青菜,有荤有素的搭配,是那些外卖比不了的家常味。 “诶呀,这怎么好意思啊!”司机接过来时,还有些推辞着。 在这么大的企业里,他其实只是个开车的,和其他高学历的人才比不了,可领导对他一直都不错,尤其是秦总。现在又看到她回来工作,最是欣喜不过,而现在这样照顾到自己,更加感动。 “杨哥,快吃吧,我也是简单弄了点。”秦苏笑了笑。 “味道真是不错啊!跟我死去的老婆做的差不多!”司机拿过来吃了两口,忽然放下了方便筷。 第280章,失去才知道可贵 意识到秦苏看向自己时,司机又忙解释的说着,“秦总你别误会啊,我没有别的意思!绝对没有说你这饭菜不好,我那老婆是没你这手艺高超,但就是这股家常味太一样了!” “我又没说什么。”秦苏见状,不由的笑容更深。 见她没有介意,司机才放下心来,却又忍不住长长叹了一声。 “哎,以前她还在的时候,我还总嚷着说做的不好吃,现在……女儿嫁了人,也就能周末来看看我,每天我这一到家推开家门,哎……为什么非要失去了才知道可贵啊!”司机说的有些动容,不停往上翻的眼睛里像是涌上了泪光般。 秦苏听着,恻然时,听到一旁男音幽幽响起。 “是啊,为什么。” 后面的车门敞开着,司徒慎正屈腿坐在那,黑眸低垂着,一片的泫然。 她紧了下呼吸,同时抿紧了一些嘴唇。 顿了顿,看到他手里还拿着便当盒没有动,她忽略掉他刚才的幽幽男音,说着,“你怎么还没有吃,快吃吧,一会儿还得下一家。” “嗯。”司徒慎闻言,点了点头。 最后一个员工家的地址去过了以后,已经是到了晚上,司机又送着两人回到了公司,因为现在是非常时期,各部门一直也都有着加班,所以又聚集起来开了个长会。 两人留下来审查报表,是最后离开公司的,秦苏早在司机送两人回来时就吩咐他回家去了,所以这会儿从大厦走出来,所以在他驾照被扣没办法开车的情况下,她很大方的开车送他回去。 霓虹夜色,已是安静,白色的Q7在街道上穿梭。 原本也只是想顺路带他一段,只是要转方向时发现他双臂交叉在胸前,浓眉虽还蹙着,但黑眸已经阖上了,俊容有着疲惫的深深影。 踌躇了下,她还是将车子直接开到了小区楼下。 毕竟是曾经生活过的地方,是每晚所归的地方,离婚后也一直没有再踏入过,不能说是近乡情怯,只是心底难免会小小波动一下。 将车子停稳,秦苏坐直了一些身子,边活动着颈椎边想着怎么叫醒他。 只是她偏头过去看时,发现他不知何时醒了,姿势不变,那双黑眸已然睁开,里面的波光就像是一天下来的晚阳敛去前最耀眼的芒。 “你醒了。”秦苏率先开口。 “嗯。”司徒慎低声的应,眸光不变。 “到家了。”她对着他继续说。 “嗯?”司徒慎浓眉顿时一挑,显得激动。 “送你到家了。”秦苏又说了句。 “喔。”他点了点头,眸底失落。 “连续了三天,终于是将全部罢工的都拜访完了,虽说不是全部都能劝说回来,但也回来了一大部分,内部问题算是解决,局势也能稳定下来了。”秦苏看着他坐直了身子,缓缓说着。 “嗯。”他点头应。 “问题虽然多,但是一个个解决,事在人为。”她弯了弯唇,语气充满着正能量。 司徒慎听后,沉默了几秒,却蓦地说,“其实我忽然觉得,很感谢这次危机。” “为什么?”秦苏一愣,不解的看他。 这样的事情,是所有人都不想经历的,巴不得和危机离的越远越好,他现在却在那儿说感谢。 司徒慎也不回答她,只是用黑眸凝凝的瞅着她,答案昭然若揭。 秦苏偏过头,看着前方的夜色说着,“快上去吧,明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我也想快点回去休息了。” “好。”他有些低的应,开始解着安全带。 “便当……你怎么没吃?”发现他一直夹在右侧的东西时,不禁惊讶。 “嗯。”司徒慎点头,看着手里的塑质便当盒。 如同白天他插句司机话时一样,幽幽地,“舍不得。” “舍不得?”秦苏抿唇,脱口的重复。 “对,舍不得吃。”司徒慎定定的语气。 “……”她滞住,不知道该说什么。 极力自然的等着他下车离开,却在等他解了安全带后迟迟不动,只是听到了一句疑问。 “为什么。”他蹙眉看着她,问。 “什么?”她有些莫名其妙。 司徒慎却伸手拉过她方向盘上的手,不管不顾的贴在了心口处,深邃着俊容,想要一个答案,“告诉我,为什么会来帮我?” * 从早上起到傍晚,就一直阴天。 不过也不是那种压着雨的天气,只是多云,阳光始终被阴着的云层挡住窜不出来。 办公室的门并没有关,大大的敞开着,里面埋在办公桌上的司徒慎,单手支撑着额头,指腹还按在蹙着的眉心上面,阴天没有夕阳的关系,又是背着落地窗而坐,棱角分明的俊容上都是阴影。 那些阴影层叠起来,有的都是疲惫。 “叩叩叩——” 秦苏抬手敲了敲门,声响传出,司徒慎立即抬头,漆黑的眸子望向她。 为什么会帮我? 昨天临下车时,他忽然将她的手捉了过去这样问。 手被他捉过去直接按在了心脏的地方,不知是不是夜晚的关系,他的每一下心跳声,都能感觉得到。每一下都像是和她的心跳声重合在一起,又像是比她跳的还要快。 这样的问题,让她有稍稍短暂的迷茫。 是因为不忍、心软还是多少跟自己沾了些关系的内疚?到现在为止,她也说不准哪一个理由是更为准确的。 一日夫妻百日恩,总归还是朋友,能回的应该也只有这样曾经说过的话了,双唇才刚蠕动,一个字还没有清晰发出来时,却被他给出声打断了。 “算了,不重要。” 他低低的摇头,沉缓的继续说,“答案是什么,都不重要。” 明明是他在想要一个答案,问出了口,却又不想要听了,这样的自我矛盾。 或许是怕,或许是不需要。 在他下了车以后,秦苏猜想了会儿,觉得头有点疼,就抑制自己不要再去多想,重新发动着引擎将车子驶离开小区。 “目前短缺的材料供应,我已经都具体列出单子了,我让人联系了几家供应商,都是这些年和我们长期合作过的,晚上安排个饭局,看看能不能暂时赊一些。”秦苏走进去,将手里的材料递到了他面前。 第281章,提个醒 “嗯。”司徒慎接过,点了点头。 “那会儿已经通知了各部门,今天还要继续加班。”秦苏继续说着。 “特殊时期,只能一起辛苦了。”他再度点头,浓眉微锁。 将桌子上摊放的文件叠摞起来空出个地方,然后将手里拎着的塑料袋子拿了上来,嘴上说着,“那会儿秘书办订的外卖也送来了,这是你的那份,我顺便给你带过来了,趁热吃吧。” 司徒慎在见到她将餐盒拿上来时,黑眸里光亮烁烁,等听到她说是外卖以后,里面有着无法掩饰的失落。 伸手接了过来,打开的餐盒,握在手里的筷子只是在里面戳了戳,夹起来的东西又放下,始终没有往薄唇里送。 “多吃一点吧,晚上的饭局少不了喝酒,有点东西垫垫胃比较好。”秦苏见状,不由的说着。 “嗯。”司徒慎应着,可却还是像刚刚一样,并没有吃。 “这个……”犹豫了下,她还是将一个保鲜盒拿了出来,抿着嘴唇说着,“是我带来的酱牛肉,已经都是切好了的,是给加班的员工们的一点心意,分你一份吧。” 她其实会带这个来,也是带着收买人心的意图。 虽说特意吩咐秘书办选的都是大饭店的外卖,犒劳为了公司努力的职员们,但她回到公司,也毕竟还是以前的高层领导,若是送上了亲自动手的东西,无论如何这份心意也会让职员们动容。 从她在秦父手里接过秦氏以后,一直都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对于领导者该怎样的威严和亲近并存,向来着重研究。再加上现在公司真的是特殊时期,特别需要内部团结,一点点小手段而已。 “看起来就很好吃。”不等她递过来,司徒慎就已经欠身过去拿了过来,嘀咕有词。 “嗯,你尝尝就知道了。”秦苏淡淡的回了句,转身想要离开办公室。 走到门口时,见他还是没有动,不由的想到了昨天的那份便当,他说的那句舍不得。 顿了顿,她忍不住说,“别不吃,不然下次就没有了!” “我吃!”司徒慎似乎纠结了一小下,然后才伸了筷子。 只不过相比较之前对于外卖的左戳右戳,牛肉片被他很小心的夹出来,然后放到嘴里,像是电视上演的那些美食评判员一样的慢条斯理,好半天才恋恋不舍的咽下去,像是吃的是什么山珍海味一样。 她或许不懂那种感觉,可是他懂,现在能吃上她做的东西是有多么的难能可贵…… 秦苏不想再看,收回了视线,同时将门带上。 * 夜,灯影辉煌。 一整条街排列坐落的都是高档饭店,被当地市民称为腐败一条街的地方,门口停着的都是价格不菲的豪车,很多生意上还是政治上的饭局都会被安排在这边。 司机将商务车停在一家酒楼前,后面坐着的秦苏和司徒慎依次的从里面下来,然后再往里面走着。 门口有着穿旗袍的接待小姐,在客人从旋转门进来时,就立即热情的鞠躬欢迎。因为是提前就订好了包厢,所以说明了以后,只要跟着接待小姐往电梯方向走就可以了。 从电梯里出来,沿着走廊往指定的位置方向走,中间路过某个包厢时,有人从里面走出来。 没有正儿八经的警服在身,那双桃花眼向来都是会流转出妖人的光。 “景烨?”秦苏确定看到是他后,唤着。 邱景烨的模样应该是喝的有些高了,但还有清醒的意识,桃花眼辨别了一会儿,玩世不恭的笑了起来,“是小苏苏啊。” “你怎么喝这么多,少喝点吧!”秦苏拉扯了他两下,说着。 “没有事儿,小爷是谁,千杯不醉!”邱景烨直摆手。 见状,秦苏只能没好气的剜了他一眼。 “你怎么在这儿?”邱景烨这会儿才想起来问。 “哦。”秦苏随口了句,然后偏头看了眼站在那的男人,回着,“我来这边,是有个饭局。” 邱景烨顺着她这一眼,也才看到了司徒慎,顿时收敛起了表情,很不屑的样子。 “你该干嘛干嘛去吧,我们还有正事。”秦苏皱眉,不打算再搭理他。 知道好友本身对于自己回到公司帮他就始终保持着不赞同,现下看到两人一起定是很不爽,更何况也确实有正事在身,没工夫浪费时间。 瞥了下司徒慎,两人继续往走廊前面方向走着。 邱景烨看着两人并排在一起的画面,怎么看怎么觉得心里不舒服,再加上喝了点酒的关系,性格使然,不打算就这么轻易的放过。 扯着嗓子喊起来,“我说那个啥!慎总!” “邱警官有何指教?”司徒慎顿住脚步,黑眸淡淡的看回来。 “指教到没有,就是觉得有必要给你提个醒儿!”邱景烨笑容和语气都很不善。 “嗯?”司徒慎挑眉。 “苏苏现在回去帮你,跟你的关系充其量也只算是普通同事,你可别想太多了!”邱景烨桃花眼一眯,明确的提醒着他。 “不牢你操心。”喉结微动,司徒慎这样回着。 邱景烨牙痒痒,一吐为快的继续,“别以为她对你是有旧情,她早就对你一丁点的感情都没有了!这次会心软,不过是觉得你可怜,看你的事业巍巍可及的帮你一把!同情你而已!” 可能也是心里堆压着怨气的关系,邱景烨说话没有客气,而且有些词语稍稍过了点。 司徒慎听着,浓眉蹙起,俊容也紧绷了一些。 秦苏听到邱景烨叫住他时,就心知不妙,虽然她已经极力的瞪眼威胁了,可却还是没有管住好友的嘴,见他说的有些过了,她皱了眉,沉着声音道:“行了!哪凉快上哪待着去!” 邱景烨前面只是毛毛雨,肚子里还有好多更难听,可以伤到他自尊的话还没有说,可毕竟是常年对秦苏畏惧习惯了的,也怕她会真的恼,所以只得从鼻子里发出两声不满的哼,闭上了嘴巴。 “走吧,估计这个时间,请的供应商们都该到了。”秦苏瞥向男人,缓声说着。 “嗯。”司徒慎应了声,跟着她继续往前走。 第282章,重要的是她在身边 饭局也叫酒局,谈事情当然离不开酒,不知是从什么时候流传出来的习惯,总之一直没有被改变过。一桌子菜没有动,空酒瓶却摆了不少,结束时已是三个小时以后。 都是各自带着司机来的,作为饭局主人,自然得是将请来的供应商们一个个的送上车,才算完事。 因为怕时间长,所以没有让司机守在酒楼门口枯燥的等,而是快结束时才打电话让司机将车开过来,可能是路上稍微堵车,两人在酒楼门口等着。 秋天的风最凉,尤其是到了晚上,会凉的加倍。 秦苏穿的不算少,但还是觉得被风打的快要透了,不由的抬手环抱住了双臂。 才摩挲了两下,肩膀上便是一暖,一旁的司徒慎已经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罩在了她的身上,还不忘将前面的衣领往一起拢着。 “不用……”秦苏皱眉,想要动手扯。 “穿着!”他也蹙眉,伸手按住制止她的动作,态度坚持。 见状,秦苏只好作罢,可朝他看过去,没了外套,里面他只穿了件衬衫,领口的扣子也没扣,锁骨露在外面,有阵风吹过来的时候,他还跟着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还是把衣服还给你吧!”秦苏再度想要伸手将外套脱下来。 “不用,你穿着!”司徒慎仍旧坚持,蹙眉说着,“刚喝了不少酒,吹吹冷风舒服些。” 桌上她也喝了酒,但是并没有喝多少,大多说敬过来的都被他给接过去了,所以秦苏觉得还好。现在听他这么说,见夜风吹过后,他黑眸里的茫意似乎也真的是减了不少,只是那浓浓的眉还紧蹙着。 “你是不是在想今晚的那几个供应商?”秦苏蠕动着双唇,问。 见他薄薄的唇跟着蹙的眉一样紧了起来,她忙继续说着,“他们不愿意提供的话,我们再找其他家的,不然就脸皮厚一点的再去磨!一次不行就两次,等着第三次的时候,应该就会有松动了!” 平时打交道最需要的就是这些生意人,可也就是这些所谓生意上的朋友,也都只有在双方都有利益满足的时候,才会显得亲近。公司现在的情况,几乎业界都知道,都是表面上说的很好,但实际上却都不肯大笔的赊材料,害怕到时亏空收不回来,所以都是打着太极,一个饭局下来没什么太大的进展。 “无事,这个结果在我意料之中。”司徒慎听后,淡淡的说着。 “明天中午和晚上我也都让人安排了新的饭局,没准能有新突破。”秦苏想了想,继续说着。 “嗯。”他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秦苏偏头看了他一会儿,总觉得他浓眉间的褶皱太深。 “那会碰到景烨,他说的话……”犹豫了下,她缓缓的开口说着。 “嗯?”司徒慎微动着眼角,看向她。 “景烨他……”秦苏不知道该怎么重复。 那会儿,她就站在他边上,离的那样近,能感觉到好友说出那样毫不客气的话之后,他瞬间僵硬起来的身体。 可怜、同情…… 这些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未免有些刺到自尊,所以他现在这样暗淡的俊容,让她以为或许是因为这件事情。 司徒慎看着她的欲言又止,立即就明白过来她想说的是什么。 “呵呵。”他忽然低沉的笑了起来。 止住之后,他看着她,“没有关系,你是可怜我也好,同情我也罢,这些对于我来说都不重要。就算是看起来有点窝囊也无所谓,我宁愿被你这样同情着。” 就像是他没有执着去要那个答案,因为对他来说真的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现在她陪在他身边。 而且这样至少还能说明,她对他还有那么一点的在意。 哪怕只是一点点,一丁点。 足矣。 * 薄薄的云层下,挡不住阳光。 一改昨日的阴云天气,虽比不上夏日的艳阳天,但也是明媚的一天。 白色的Q7行驶到小区门口时,在门卫询问过后,将电子门放开时,她还顿了两秒,才又继续将车子向着小区里面行驶着。 停在某栋楼下,她透过车窗仰头看着眼前的建筑物。 早上她到了公司,都解决了手里的两个难题后,他的办公室里还一直没有人,眼看着一个小时后有个重要的会议,需要他参加,让下面人给他打电话也一直联系不到。 因为昨天饭局结束后,司机是先送她的,最后才送男人回去的。她有找来司机问,情况说明后,司机回想着说着某种可能:慎总会不会是生病了,昨晚我看他回家时就很不舒服…… 被这样的可能一说,秦苏也不由的想到了昨晚在酒楼门口吹的夜风,始终没有进展下,她犹豫了再三,还是开车过来了。 拿着手机又打了他的号码两遍,末了又往以前的座机打了遍,也都是没人接听,她拔掉了车钥匙,推开车门朝着楼内走着。 轻车熟路,进了电梯,几乎都不用看,习惯性的就能抬手按到到达楼层,随着红色数字的跳跃,她让自己面色如常。 “叮--” 一声提示音响起,她从拉开的电梯门走出来。 按了会儿门铃没有人应,她看着防盗门上的电子密码锁,毕竟是离婚搬出去了,不再生活在这里了,正常来说都应该是换锁换密码的。 她抬手按上一个个数字,其实也只是试试而已,最后一个按下时应声而开,她愣了下。 “司徒慎……?” 拉开门走进去,站在玄关处,她扬着嗓子试探的喊着。 就像是先前按门铃一样,没有人回应她,但是鞋架上那双男式皮鞋还在,说明着他就在家里。 低头想要换鞋进去时,却发现那双她的那双女士拖鞋也还在那里,不由的又愣了下,咽了两下唾沫,她才双脚踩上去穿上,然后放轻着脚步往里面走着。 玄关还是客厅,餐厅还是厨房,沿途而过放眼看过去时,每一样东西都是熟悉的,而且就像是防盗门上的密码锁一样,一切都没有变。 第283章,梦里耍流氓 秦苏闭了闭眼,调整了一下呼吸,然后踩在台阶往楼上走着。 原本是直接奔着他以前住着的卧室去的,敲了敲门,推开后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随即,她才又返身走回了刚刚路过的主卧室,也像是刚刚那会一样,抬手敲了敲,然后再轻轻的推开。 几乎是一眼就看到了床上的人,整个被子都蒙的高高的,有人躺在里面。 秦苏走到了跟前,轻声的喊着,“司徒慎?” 被里的人像是没有听见,连动都没有动一下。 见状,她伸手在杯子上推了推,同时嘴里再度的喊。 “司徒慎?”她抿了下嘴唇,又继续说着,“你一直没去公司,打你电话也不接,中午还有个重要的会议,所以我过来看看你怎么了。” 说完也不见他回应,秦苏直接将蒙高的被子拉扯开来。 被子一扯下来,里面男人的俊容就都露了出来,还蹙着两道浓眉,一条手臂挡着半个俊容。 “不要睡了,赶快起来!”秦苏皱眉说着。 伸手戳了戳他,不动,不耐的再戳了戳……他动了! “喂!” 秦苏低呼出声,整个人却被他给拽上了床。 根本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已经被他翻身而上,稍稍一抬下巴,就被他猛的亲了下来。 湿的舌直接塞进来,忽而凶猛如野兽,忽而温柔如春风。 他的大手也上下游走着不安分,准确无误的找到衣服下摆进去…… “司徒慎!”秦苏挣脱不得,只好横下心来重重的落下牙齿。 “唔!”男人吃痛,闷哼了声。 秦苏借机推开了他,手忙脚乱的挣扎着坐起来,口腔里有血腥气蔓延开来。 而司徒慎栽到了另一旁,单手捂着嘴巴,一双黑眸却还是闭着的,好一会儿才慢悠悠的睁开,一副似乎是才刚刚苏醒过来的样子。 见她横眉瞪向自己,他表现的很茫然,“怎么了……” “你——” 秦苏伸手指着他,却被他这副模样憋到。 “我怎么了啊?”司徒慎很是不解的看着她,只是扫过她因情绪而上下起伏的胸|脯时,黑眸暗了几分。 手背擦了擦嘴角两边被他留下的唾液,秦苏仔仔细细的瞅了他半天,想要探寻他是在装蒜还是真的。 不敢确定,她有些气的指责,“你刚才耍流氓!” “是吗?”司徒慎挑眉,一副很委屈的样子,“我不知道啊,我以为是在梦里。” “赶紧起来,公司还有重要的会议等着你去!”秦苏气结,踉跄的跳下了床,一边生气的说着,一边整理着被他拉扯开的衣服。 身后没有动静,等了一会儿听到他在喊着,“秦苏。” 秦苏回头看了眼,没有理会,胳膊却被他忽然给抱住了。 “我不舒服。”浓眉蹙着,低低的诉。 熟悉的四个字,让秦苏心里一抖。 记得之前,有次他也是这样,蹙眉低低的对着她说着不舒服。 喘了两下气息,秦苏手臂抽|动着想要甩开他,视线却不经意的落在了床头上,和之前进到这里以后的几个愣神不同,她彻彻底底的诧住。 床头的墙面上,挂着一张80寸的相框。 那是她不曾带走,他们两个的…… 婚纱照。 浮雕的精美相框,不同于平常普遍的写真照,披着婚纱的女人和穿着礼服的男人,配上摄影师营造出来的意境,让人看了移不开目光。 当时照完她去选片时,修片的工作人员询问着要放哪一张,她不仅选了这一张,而且还传到了手机里。 她也清楚的记得,当时搬出去时,这些照片也都是放在床底下的。 而现在,却这样明显的挂在床头墙面上,就像是每个家庭里的那样,卧室里总会有挂着的婚纱照。就像是制造出来的一种幻觉,好像这个家的夫妻还在,并没有离婚。 照片里,她双手吊在他的脖颈上,仰着下巴望着,眼睛里有着无尽诉不完的话和无数纠|缠的情,现在看着,却似乎能看到她曾走过的那段婚姻。 秦苏看着,觉得恍若隔世。 咫尺之间,他还在眼前,呼吸也这样近。 还保持着刚刚抱着她胳膊不动的姿势,司徒慎蹙眉,还在继续重复,“秦苏,我真的不舒服。” 说话间,他还用额头蹭着她的皮肤,哪怕是隔着一层衣料,传过来的温度还是偏高,烫烫的。 “你怎么了?”秦苏回过神来,忙问。 见他蹙眉不语,她抬起另一只手,贴在了他的额头上,“你发烧了!” 那会把被子掀开时就隐约发现他的不正常,只是下一秒就忽然被他拖上了床,所以还没有顾得上,这会儿才能确定他是真的生病了,怪不得没有去公司。 “你现在觉得怎么样,是不是会觉得头晕难受、浑身也发烫?胸口会发闷吗?嗓子会疼吗?”她皱眉看着他,一句句缓声的询问着。 “都有。”司徒慎薄唇扯着,一副很难受的样子,不停强调着,“反正就是不舒服。” 他像是一副膏药一样,俊容都整个贴在了她的胳膊上,本来就内双的眼皮因为发烧的缘故变成了迷糊的三层,墨一般黑的眸子也没有往常的冷峻,软乎乎的看着你…… 见状,她凝神观察了会儿,不太确定他到底病的严不严重,生病一定不是装的,不然公司现在处于这样严峻的情况,再加上想到昨晚他把衣服给了她,一直站在夜风里,那响亮的喷嚏…… “起来,我带你去医院!”想了想,她有了决定的说着。 “不去医院!”司徒慎摇头拒绝。 “你现在在发烧,不是不舒服吗!”秦苏皱眉,微恼的说着。 “你让我抱一会儿,就能舒服了。”他却咕哝的说着,原本就一直抱着她的胳膊,这会儿手还往她的细腰上靠近,想要像是无尾熊一样巴住她。 “那我走了。”见他这样,她伸手拂着。 “别!”司徒慎忙说,急急的坐了起来。 只是那张棱角分明的俊容上,表情又是不满又是不甘的,就那么委委屈屈的看着她。 谁能看到这样的男人而不心软? 第284章,她对我始乱终弃 叹了口气,秦苏问着,“家里的医药箱呢?” “还在那。”没有明确告诉,司徒慎只是这样回着。 秦苏抿了下嘴唇,费了些力气才从他那里将胳膊给抽出来,抬腿走到了柜子边,打开右边的柜门,便将里面的医药箱拿了出来,只是将里面放着的药盒和药瓶多翻了个遍,也没有找到管退烧的药,都只是一些治伤风的,吃了也没什么大作用。 “没有退烧药了吗?”又翻了翻,她不禁皱眉。 “没了吧。”司徒慎瞥了眼她手里的药箱,低声的回。 将药箱盖上再放回去,秦苏重新走回到了床边,刚刚被她抽出胳膊甩开,此时他趴在那里,侧仰着一张脸,喉结滚动之间还会发出痛苦的哼声。 “你现在这样,还能去公司了吗?”她见他的样子,担心的问。 “嗯。”他低低的应着。 “算了,一会儿我打电话将会议往后推一个小时吧,我带你去医院。”秦苏皱眉说着,同时掏出了手机。 原本一直等不到他去公司,她就已经做了准备,也吩咐了下面的人,有可能会将会议推迟,所以现在哪怕这样决定,也不会弄得手忙脚乱,更何况他这样也会影响工作质量。 挂了电话后,她看着还趴在上面的他问,“能起来吗?” 司徒慎闻言,浓眉动了动,然后慢吞吞的支撑着手臂重新坐起来,耸眉耷眼的。 不知是不是真的没多少力气,他坐起来想要从床上起来时,看起来很是吃力的样子,秦苏站在那等了半响,终究是按捺不住,询问着,“需不需要我扶你?” “要!”司徒慎立即应。 被他快速的回答吓了一跳,秦苏皱眉。 踌躇了几秒后,也还是朝他伸出了手,扶着他站起来直起身子时,眼角余光会不经意瞥到床头墙面上挂着的婚纱照上,失神微微。 白色的Q7从小区行驶而出,一条条街道穿梭,停在了一家医院。 车子熄灭了火,也将车钥匙拔了下来,秦苏率先从驾驶席跳下来,然后绕过车头走到另一边,皱着眉朝再度他伸出了手。 像是之前从楼里将他扶到车里一样,他整个人像是熊一样的巴在她身上,又重又热的一大坨。 已经是快深秋的天,秦苏被他折腾的,鼻尖都微微出了汗,而罪魁祸首不知是不是烧的越发厉害了,看起来迷迷糊糊的,只知道一个劲的勾唇笑。 进了医院,将他安排在椅子上等着,拿着他的身份证去排队挂了号,好在人并不像是周一人那么多,窗口的护士又很有效率,十多分钟就拿着挂号单折回来,带着他一起去找医生。 整个过程里,只要是走着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是要靠秦苏扶着的,虽然也是规规矩矩,没有毛手毛脚,可她却还是觉得喘气有些急,像是被传染了一样。 到了医生那里,给详细检查了下,是受凉引起的高烧,除了挂水外,还建议打退烧针,能来的快一些。 “我不打针。”司徒慎却不同意。 “为什么?”秦苏不解。 “没那么严重,挂水或者开点药就可以了。”他只是蹙眉,薄唇扯动着说。 “医生不是说了,光挂水不行,退烧针能来的快一些,你现在发高烧。”她也皱眉,将刚刚医生的话又重复了一边,那边护士也已经去准备了。 “那也不打针!”他似乎很坚持。 “司徒慎,你不是怕疼吧?”秦苏皱眉半响,又挑高了眉。 “不是。”司徒慎当下板了脸。 她却以为是这种可能,还憋着笑的把儿子给拉了出来,“舟舟还不到六岁,医生给打针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你这样不太好吧?” “都说不是怕疼了!”被她说的有些恼羞成怒,他强调着。 “那为什么不打针!”秦苏就更加费解了。 “打针和挂水不一样。”司徒慎拧眉,看着她幽幽的说。 “对啊,不一样。”她点头,还是无法理解。 “打针要打在屁|股上。”他抿着薄唇说着,憋了半响后,才又低低的继续了句,“……会被别人看。” 闻言,秦苏呆住,下一秒忍不住嘴角的抽搐,心里在骂:装什么纯|情! “准备好了吗,现在可以打针了?”拿着针管和药瓶的护士走进来,笑着问。 “我不……”司徒慎还想要抗拒着。 “准备好了,打吧!”秦苏张嘴,出声盖过他的,直接回着。 被安排在临时病床上躺着的司徒慎,看着护士拿着针管走过来,下一秒就要动手。 “那你帮我脱裤子。”薄唇扯动,他看向她说。 护士也看向自己,秦苏无奈,只好上前,让他侧过去身子,然后动手将他的皮带解开,再将裤子往下脱了一半,最后再别过视线,将里面的子弹内|裤也给脱下来一半。 都弄好了以后,护士将针管里的空气推出来,然后便上前,蘸着碘酒的棉球擦拭后,准确无误的对准就直接插入,管里面的黄色药水几秒钟就都推进去了,然后拿着新棉球按在了上面。 退烧针打完,护士忍不住笑着对她调侃,“太太,你先生好可爱!” 就像是在幼儿园的家长会那次,这样的称呼让司徒慎心里猛然一动,以为和那次一样,才刚回味一会儿时,便听到她对着护士否认着。 “我不是他太太。”秦苏摇头,解释道。 “啊,抱歉啊,那是我误会了,我还以为你们是夫妻呢,看起来很配!”护士一听,愣了愣,然后忙又笑着说着。 “以前是。”司徒慎闷闷的一句。 “啊?”护士又是一愣。 “她对我始乱终弃。”薄唇撇了下,他语调幽幽怨怨。 “你别胡说!”眼看护士惊讶的目光朝自己看过来,秦苏忙窘迫道。 “我才没有胡说。”司徒慎小声的嘀咕着。 护士再度笑了起来,将医生另外开的药袋给他点上了,然后交代了句,“这袋水挂的快,半个小时左右,差不多的时候来喊我拔针就可以了!” “好,谢谢。”秦苏点了点头,道谢着。 “秦苏。”还在病床上的男人开始喊着她。 第285章,你帮我把裤子穿上 “干什么!”秦苏有些不耐烦。 “你帮我把裤子穿上。”司徒慎却还在瞅着她嚷嚷着。 秦苏皱眉,之前因为有护士等着扎针,可现在他因为挂水只剩下一只手不方便,所以她虽恼却也还是得无奈的再度走回去。 “穿好了!”裤子系上以后,她故意在扎针的地方打了下,想要解气。 果然,他被打重的蹙眉,可却发出痛苦又暧|昧的一声,“嗯……” 还没走出房间的护士,听到此声瞬间顿住了脚步,两三秒后才又忙快步出去。 秦苏这下被他弄得羞窘极了,恨不得钻入个地缝。 终于从医院出来,这回是行驶着公司的方向。 等待红灯时,秦苏瞥向一旁的司徒慎,见他歪着身子偏头靠在车窗上,黑眸半闭着,不太舒服的样子。 “怎么了,不是已经退烧了吗?”她不由的问,挂完水之后也又去找了医生,确定他只需要回去在吃两天药巩固就可以了。 “嗯。”司徒慎点头。 “那是哪里还难受吗?”她只好继续问,想到那会护士打完退烧针说的有些肿了,又见他此时有些歪着的坐姿,所以问道,“是不是屁|股疼?” 她以前生病也打过屁|股针,那里可不像是往手背上挂水,事后坐着时还有有些疼。 “不是。”司徒慎摇了摇头,又说了句,“舌头疼。” “舌头好端端的怎么疼?”秦苏一愣。 “被你咬的。”他黑眸瞥过来,说话间竟然还把舌头探出来一块,“你真够狠的,差点给我咬掉了。” “谁让你耍流氓。”听他提到这个,她脸色不善。 “我哪里知道不是在做梦。”司徒慎撇着薄唇,嘴里嘟嘟嚷嚷的,语气不满,“再说,我梦里可是更加丰富多彩的多了。” 秦苏干脆不理他,专心的开着自己的车,知道他这样的情况应该是病好了大半,脚下油门踩的也大,没多久的时间就停在了公司所在大厦楼下。 将车子开到地下的停车场以后,秦苏熄灭了车子,伸手拔着车钥匙。 “下车吧。”一边动手打开车门,一边对着他说。 司徒慎也像是她一样的解开了安全带,只是推开车门后顿了顿,没有立即下来。 “怎么了?”她不解的看向他,不知道他又怎么了。 司徒慎黑眸瞥向她,毫无预兆的忽然说,“床头上挂着的婚纱照。我有联系过那家婚纱店,还记得我们,说是还可以将之前没拍完的续拍。” 秦苏下车的动作顿住,为他忽然而说的话。 当时他们选的套餐里只拍摄了一组照片,店长也有跟她说过,什么时候想要补拍都可以…… “快走吧,中午的那个会议很重要。”表情敛了敛,她皱眉说着。 * 天蓝,白云。 从一个供应材料商那里跑回来,虽不至于能解决了很大的问题,但也不是白跑一趟,至少说动了老板愿意赊给他们一些材料。 秦苏赶回公司以后,出了电梯也就直接到了他所在的办公室,敲门进去以后,才发现他有客人在。只是这客人对于她来说,应该不算是陌生了。 路邵恒坐在椅子上,正翘着二郎腿在吸烟,看到她进来后,惊了下。 “路先生。”秦苏出声,顺带点头示意了下。 路邵恒还保持着那副神情,也跟着她点了点头示意。 秦苏直接走过去,将手里的文件递过去,嘴里有条不紊的说着,“今天找的供应商被说动了,愿意赊给我们一小部分,这样工程就不至于搁浅在那,你看一下。” “嗯。”司徒慎接过来,认真的看。 “投资的事,得抓紧了,我这边已经联系了几个,还没有给回应,你这边的呢?”秦苏继续说着。 “也和你一样,还没有给回应。”他蹙眉,回着她。 秦苏点了点头,又探讨了两件公事以后,看了看他的俊容,犹豫着问,“你不发烧了吧?” “不知道。”司徒慎却模棱两可的回。 “不知道?”她顿时皱眉。 还隔着个办公桌的距离,他却忽然从高背椅上跃身而起,抓过她的手就往脑门上贴。 “喂!”秦苏低呼,慌乱的看向一旁的路邵恒。 路邵恒一直装背景,此时也一样将存在感降低,眼观鼻鼻观心的抽着自己的烟。 她的手背贴在额头上,司徒慎舒服的直叹气。 “还烧吗?”不过面上还得一本正经。 “不烧了。”听他这么问,她凝神感受了下,确定的说。 “喔,那就是不烧了。”司徒慎悻悻的松开了她的手,有点可惜的回。 若不是公司在危急时刻,真的是想要继续生病,或者病的严重一些,再严重一些。 “医生开的药你吃了吗?”秦苏想到一点,随口问着。 “吃了。”他点了点头。 见他的样子,她有些不放心的继续说了嘴,“小瓶的药是一次吃两片,大瓶的是一次吃三片,另一个是消炎药,别吃错了。” “嗯!”司徒慎像是听话的小孩子一样,再度点头。 “那我先出去了,有事找我。”瞥了眼还坐在那装化石的路邵恒,她低声说了句,便转身朝着办公室外走。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办公室的门被关上,一直绷着的路邵恒终于是憋不住了。 “我靠!”忍不住爆了句粗口,随即看着司徒慎直摇头叹,“司徒,你这是因祸得福,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重新坐下高背椅的司徒慎,对着好友挑高了浓眉,模样倍儿得意。 “不过也难得,她能来帮你。”路邵恒笑了笑,认真了语气。 “嗯。”闻言,司徒慎也正色起来,黑眸里的情绪很深。 对他来说又岂止是难得。 路邵恒从兜里掏出来两张卡,直接扔了过去,“司徒,这个给你,里面是我这几年的积蓄,算是友情赞助。只是不能帮你彻底解决问题,但也是我的一番心意。” “谢谢了,兄弟。”司徒慎拿起来,没有推辞,语气郑重。 真正的兄弟朋友间,能帮你时绝对不会含糊,所以也根本不需要推搡,直接接受即可。 第286章,不速之客 “跟我还客气个P,就当是高利贷,多给我翻两番利息!”路邵恒扬眉,大大的笑着。 “利息到没有,到时我直接给你入股。”司徒慎斜睨着好友,不紧不慢的说。 “冷血的资本家!有去无回啊!”路邵恒不满的直骂,不过却又顿了顿说,“不过话说回来,我总觉得这次的危机有些蹊跷,尤其是北郊那边的,都是板上钉钉的,盈利也可观,投资商没理由撤销注资!” 这里面绝对是有猫腻的,太过于不符合常理。 “所以我才让你帮我查一下。”司徒慎黑眸薄眯,冷冷的说。 “放心,我会。”路邵恒沉着的点头。 到最后,两人相视一笑,各自都懂。 司徒慎弹动着手里的两张卡,看向好友时想到了什么,沉吟了下说,“昨天我有听见她跟你家那位打电话,据说是婚期将近了,举行婚礼的酒店都订好了。” 路邵恒闻言,脸上的笑容收敛了起来。 “呵。”重新点了根烟,他冷冷的笑。 半边天的夕阳,然后是降下来的夜色,华灯初上。 特殊时期当然也还是需要加班,秦苏从办公室里出来时,另一边司徒慎也刚好从办公室里出来,一并的还有一直没走的路邵恒。 刚好就一块到了电梯门口,秦苏没有开车,所以进去后就直接按的一层,另一边的两人也跟着一起。 快要走出大厦时,黑眸始终瞥着她的司徒慎开口,“秦苏。” “嗯?”她转头看向他。 “晚上我看你外卖也没怎么吃,我和邵恒要去吃饭,你也一起?”司徒慎薄唇动着继续说着,虽说语气被他放的很自然,但黑眸里的期盼却掩饰不住。 “不了,你们去吧。”秦苏摇了摇头,没有答应。 出了大厦,路邵恒接到他递过来的眼神,扬眉笑着道,“怎么不去啊,是因为我的关系吗,还没一起吃过饭,这么不给面子呢啊!” 路邵恒说话的语气半是认真半是玩笑的,眼神也是。 “我……”秦苏抿起双唇。 踌躇着正要答应时,一道汽车的喇叭声突响起来。 三人都不约而同的循声望去,看到了那辆停在路边的国产车,驾驶席的人正半个身子探出来,喜色的不停挥着手。 看到来人,司徒慎瞬间像是被凉水一头浇了下来。 一下子惊醒。 “秦苏,我等你半天了!” 探出半个身子的相亲男,挥着的手依旧不停,嘴里兴奋的喊着。 秦苏轻皱了下眉,眼底的惊讶之色才刚刚敛去。 她也没有想到相亲男会等在那里,加班的时候确实有接到他的电话,想要约她一起吃个饭,当时正忙着手头上的工作,也没有多搭理,只是回了句在忙,就挂了电话。 所以也没有想到,他竟然会等在这里,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哟,怪不得不跟我们一起,原来是有人约了啊!”路邵恒挑着眉,带着几分调侃的说着。 秦苏嘴角动了动,没有发出声音来。 这会儿,相亲男也从车里走下来,一溜小跑的到了他们面前,还一脸笑意的打招呼,“你们好!” “嗯,你好你好。”路邵恒看了眼不语的好友,主动的说着。 “我还记得你,上次在婚纱店我们见过!”相亲男惊喜的看着路邵恒,自来熟的说着,还沾沾自喜的以为这样也间接的能拉近自己和秦苏间的距离。 “嗯,我也记得你,比亚迪。”路邵恒咧嘴一乐。 “我那个车……”相亲男听到后面话,立即局促起来,习惯性的辩解。 “路先生给你开玩笑的。”秦苏见状,出声打断着说。 “这样啊,怪我太认真了哈!”相亲男一听,不好意思起来。 路邵恒打量了一会儿,饶有兴致的问,“那个啥,比亚迪,你知不知道秦苏和司徒是什么关系,她现在回来帮他,你不介意?” “我知道啊,他们俩是离婚的啊!不介意的,不管怎么说也都是夫妻一场,现在也能做朋友啊,秦苏这样心地好,我更会觉得她是个好女人,而且我佩服她!”相亲男听了以后没有变脸或者不高兴,反而很诚恳的说着。 “奇葩!”路邵恒呆了下,只能给出一句总结。 “什么?”相亲男没有听清。 “夸你呢。”路邵恒面不改色的笑着说。 “改天有时间再和你们聊!”相亲男笑的欢快起来,转向一旁的秦苏,笑呵呵的说着,“秦苏,我们快走吧,我可是等了你快两个小时了!” “……走吧。”秦苏看了眼抿着薄唇的司徒慎,迟缓的点了点头。 稍显有些被动的,她跟着相亲男走到了路边停着的国产车,然后被后者绅士的打开车门坐进去,再绕过去坐上驾驶席,很快就发动了引擎。 沿途国产车开过时,相亲男还很有礼貌的按了喇叭示意,然后汇入前方车流当中。 “嘿嘿,我本来想打电话告诉你我在楼下的,可又想着怕打扰到你工作,再说这样也能给你个惊喜,所以就一直坐在车里等着了!” “这个时间你应该是吃过饭了吧,本来是想带你去一家饭店的,不过也没关系,我们可以去看场歌剧或者电影,到时要饿了我可以带你去!” “我这样突然过来,没有打扰到你吧……” …… 车子发动以后,相亲男就一直兴奋的说着。 还握着身上安全带的秦苏,略微偏着头,视线所及之处是车边的倒车镜。 里面路邵恒已经将他的车子开到了大厦门口,而男人却还站在原地没有动,双手都抄在裤子口袋里,一双浓眉微微的蹙着,不知想着什么。 直到亮起了转向灯,国产车在前方立交桥时转了上去,倒车镜里的影像不在,秦苏才缓缓的收回视线。 “刚刚我查了一下,近期没有上映的好电影,要不我们去看歌剧吧?”相亲男放下手机,一边看着前方的路况,一边出声询问着她。 秦苏闻言,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有点累了,送我回家吧。” 第287章,心脏不舒服 阳光很足,却抵挡不住秋风瑟瑟。 不比平时以往,现在每天都有应接不暇的会议要开,围绕的点大致都一样,都是为了公司现阶段所面临着的危机,只要是还身处在公司里的职员们,就都努力尽着自己的一份心力。 虽说现下看起来算是将局势稳定了下来,但也只是暂时,若不尽快找到投资商,好有资金注入进来的话,那么后续只会是亏空,而且还会更加的负债累累。 会议室的门敞开,职员们陆续的离开,为首面对面坐着的两人,也都还是最后的离开。 “刚刚在会议里提到的问题,你怎么看?”一边往外走,秦苏一边问着。 “和你想法一样。”司徒慎看向她说着。 “嗯,寻找新的投资商不是件容易的事。”秦苏说着,慢慢的皱了眉,“而且我也总觉得,之前突然撤资的投资商那里,不应该这么轻易的放过。我们再去多找几次,看看能不能说动他,毕竟这笔盲目的寻求新投资商要容易的多了。” 司徒慎闻言,沉吟了下道,“不过对方不可能被说动。” “那他们为什么要撤资,理由是什么?”秦苏也想到这里,凝声问着。 “很敷衍的一个理由。”司徒慎薄唇冷冷一勾。 “所以我们才不应该放过,还是先从这里试一试,新投资商也得抓紧找着!”秦苏再度皱了皱眉,总结的说着。 “嗯,我已经让人去联系了,对方撤资后就不在国内,下周会回来。”他点了点头,说着。 “好,到时联系了见面,我和你一起去。”秦苏也点了点头。 项目都已经进行了一半,如果再重新寻找投资商注资,确实是一件很难的事,这几天找了好几家,却都望而却步,表示犹豫着不愿意接受,哪怕是他们退让着盈利点。 “昨天都去哪儿了。”他斜眼瞅了她一会儿,忽然问。 “嗯?”还沉浸在公事里的秦苏,没有很快反应过来。 “和田丁做什么了?”司徒慎干脆的再问了一遍。 可能是太多次了,对于他颠倒的叫错相亲男的名字,她都已经懒得去纠正了,只是默默黑线一下。 “没什么。”秦苏看了他一眼,淡淡的回。 “看电影了?吃饭了?”他听后,挑眉问着。 “没什么。”她抿了抿嘴唇,敷衍着重复话。 见她没有正面回答自己的话,司徒慎没有被打消积极性,反而像是很好奇一样,继续追问着,“两样都做了?看什么电影了,爱情的还是动作片?不会是一起看鬼片了吧!” 看动作片还好一点,打打杀杀的,如果爱情片的话演的不都是腻腻歪歪的,看鬼片就更不行了,看网上不都是说,男女一起看鬼片最容易出现肢体接触,男人也在这个时候能更容易有机会…… 想到此,司徒慎的两道浓眉,深深的拧出了个褶。 “没看电影。”秦苏见他脸色变来变去,只好回着。 “噢,我就是问问。”闻言,他点了点头,似是解释一样。 她看了他一眼,也没有多说什么,谁知下一秒,他又继续再问,“那吃饭了?在哪吃的,好吃吗?” “你老刨太太吗,刨根问底的。”秦苏忍不住斜去目光,微微有些不耐。 “没别的意思,随口问问。”司徒慎挑眉,再次强调着。 “嗯。”她淡淡的应了声。 说话间,也已经从会议室走出来很大一段距离,前方率先到达的是她所在的办公室,略微慢下脚步准备进去时,发现一旁的男人也顿下了脚步。 “还有事?”秦苏不由的看向他。 “没事。”他摇了下头,随即却抬手覆在了眉心上,薄唇也跟着抿了起来。 “你怎么了,不舒服?”见状,她忙出声询问着。 “嗯。”司徒慎低声的应。 “不是早就退烧了吗?又生病了?”秦苏皱眉,仔细梭巡着。 想到开会中途时,他挡着薄唇轻咳的样子,没有多想的伸出了手,直接贴在了他的额头上。 “不热啊。”仔细感受了下温度,秦苏放心的同时也疑惑。 可是看他的样子,又像是不怎么好的样子,所以不解的问,“那是哪里不舒服啊?” 黑眸望着她,司徒慎指着心脏,病人一样,“这里不舒服。” * 阳光渐渐变得不那么浓烈,婉转成夕阳。 秦苏将手里最后一份文件看完,合上后单手撑在额头,一下下抵在眉心上面缓解着疲惫。 眼前却竟然浮现出他指着心脏说那里不舒服的样子,黑眸小狗一样巴巴的望着她…… 摇了摇头,将那画面挥去,她竟然会觉得他撒娇卖萌。 准备起身时,手机也刚好响起来,是好友路惜珺打来的,说是已经到了大厦楼下,正在一楼大厅里等着她,虽然晚上还要加班,但中间有些空档时间,所以两人有约了时间一起去吃饭,顺便再度探讨一下有关婚礼的事。 秦苏觉得好友对于婚礼的事,说不上多么热衷,但也绝对没有敷衍,像是准新娘一样张罗着。 从电梯里出来,没走多远就看到了好友,忙快步上前,两人聊了两句正准备往大厦外面走时,电梯又是“叮”的一声响。 里面走出来的人让秦苏感觉,挽着自己的好友略微一僵。 不解的看过去,司徒慎和路邵恒两人正迈着脚步踏出,视线像是刚好一样,分别落在两人身上。 “小珺,我不知道他在这里!”秦苏凑过去,压低着声音说着。 一下午她都基本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忙碌着,虽然也出去过几趟,但是并没有去男人的办公室,所以也并不知道路邵恒是什么时候来的。 “没关系。”路惜珺也压低声音回着。 “你们俩这是,说什么小秘密呢,怎么看着都像是说我们坏话?”路邵恒手里把玩着一根烟走过来,嘴里调调侃侃的说着。 “没有啊,路先生你可别冤枉人!”秦苏侧过身去,笑着道。 路邵恒对她回以着笑,只是眼睛却一直盯着她身旁的路惜珺,直将对方看的垂着眼睛。 第288章,被针对了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路邵恒不悦的问着。 “不、不太方便。”路惜珺似乎是惧怕他的,哆嗦了下才回。 “怎么就不方便?”路邵恒继续逼问。 眼看着挽着自己胳膊的好友越发僵硬,秦苏忙插嘴进来,“路先生,你最近好像挺闲的。” “嗯。”路邵恒终于是将注意力转移,末了又说了一句,“转业了,不用回去了。” “你转业了?”路惜珺听后,却猛然抬头。 路邵恒不说话,只是狭长的眸子盯着她看,两人幽幽的对望。 “你……你曾说过,转业就……”路惜珺失声喃喃着,话却说不完整。 “就怎么样?”路邵恒声音深沉的追问。 小珺,等我顺利转业以后…… 就娶你。 “没什么。”再度垂下了眼睛,路惜珺低声回。 现在他不仅是顺利转业了,还是提前转了业,也有年后婚期在身,要娶的却是别人…… 俩人几句对话而已,就将气氛都弄的凝结了起来。 “小珺,我们走吧?”秦苏见状,不知其中缘由,只是心疼好友憋红的眼眶和鼻头。 “嗯。”路惜珺轻点了下头,挽着她想往外面走。 “你们要去哪?”沉默的司徒慎,蓦地出声问。 “吃饭。”秦苏看了他一眼,回着。 “一起!”路邵恒直接道。 秦苏嘴角动了动,还没等发出声音时,好友就已经抢先回绝,“不要,我们已经约了人,马上就来了!” 闻言,她不由的怔了怔,不解的看向好友。 路惜珺也没多说,挽着她的手臂就往大厦外面快步走,出来以后,也刚好有辆国产车行驶过来,两边分别走下来的正是小眼镜以及相亲男。 小眼镜是早就和路惜珺约好一起的,而相亲男是正好一路,再加上之前他等着秦苏下班后却都没有多少相处时间就送她回家了,所以趁机一起。 “我在这儿!”路惜珺扯着嗓子喊道。 随即,便一溜烟的跑到了自己男友面前,两人低声说了两句什么,小眼镜将手搂在了她的肩上,两人手拉手的一起坐进了车子。 秦苏见状,回头看了看两人,“那个……” “晚上还要加班。”司徒慎蹙眉,听不出情绪。 “我知道。”秦苏抿起了唇,说着。 “这算什么,四人约会?”他幽幽的继续问。 秦苏皱眉,不知道怎么回答时,又听见他说,“他们在喊你,早点回来。” “嗯。”她愣了下,然后点了点头,转身朝着车边走了。 只是走的过程里,忍不住身子微侧,似是回头看了两眼般。 等着那辆国产车离开后,路邵恒掏出根烟来有些火大的点燃,看着好友直啧,“你就这么让她走了?” “你不也是。”司徒慎斜了好友一眼。 “我和你的不一样!上次就算了,这次也让她跟那个比亚迪走?”路邵恒不屑的说着。 “你懂什么。”司徒慎淡淡的,接着又薄唇一勾,“孙子兵法没看过?” “孙子兵法什么啊,难道是以退为进?”路邵恒一头雾水,随即又豁然开朗。 司徒慎但笑不语,黑眸慢慢的眯了起来。 * 数十层的写字楼,高耸屹立。 商务车停下后,后面的秦苏和司徒慎一起下来后,并排朝着里面走去。 原投资商在北郊项目以前,和公司并没有过合作,但也是业内很有名气的投资人,着重房地产方面,当初大笔资金注入时,双方一度合作愉快。 自从回国后,也是约见了好几次,始终没有给回应,今天俩人商量下以后干脆直接过来。前台小姐被两人双簧一般的说辞唬住,迷迷糊糊的带着两人上了楼。 等着办公室门一打开,坐在里面的投资人见到进来的两人,愣了下有些不悦,面上却也还是笑容满面的。 生意场上的人习惯了寒暄,一阵天南地北的嘘寒问暖以后,才逐渐进入了正题。而对方的态度也很是坚决,在俩人依次游说之后,却也还是轻轻的摇头。 “我知道忽然撤资对你们造成了很大的影响,这也是我不愿意看到的,但我对此也只能说抱歉了。”投资人也是上了年纪的,眼睛不大,都是精明。 秦苏听着心里腹诽,哪里只是很大的影响而已。 可脸上却还得是眉眼弯弯,笑着说,“哪里的话,当时北郊项目启动的时候,能得到您的注资对于我们来说一直特别感激和珍惜。” “所以我们还是想要说服您,若是哪里有什么不妥的地方,您尽管提出。”收到她递过来的眼神,司徒慎也略微欠身,不急不缓的说着。 “没有不妥,说什么也没用了,撤资已经是定局了。”投资人听后,却还是摇头,叹了口气的说着,“你们有时间想着来说服我,还是抓紧找一下新的投资商吧!” “恕我直言,您给出撤资的理由我们不能接受!北郊的项目您也知道,利益是绝对可观的,我不懂您为何要忽然撤资,放弃了一个这样有绝对盈利的项目!”秦苏坐直了些身子,直接质问起来。 司徒慎薄唇微抿,也看向投资人,态度和她一样。 投资人顿时也皱起了眉,欲言又止的样子。 “不管怎么说,死也得让我们死个明白不是?”司徒慎薄唇扯动,凝声再次询问着。 “好吧!”投资人终于是松了口,看了两人一会儿,才又缓缓的说,“我之前给出的理由确实不是真正的。虽然这样做有些不守信用,但是投资还是撤资,对于我们投资商来说都很正常,更何况我是个商人,当然会选择更大的利益。” “您这么说,是什么意思?”秦苏抿唇。 “我这里接了个大的项目,对我来说是块非常肥的肉,而他们提出的合作条件只有一个,那就是从你们那里撤资!”投资人看着两人,将原因彻底的告诉他们,“就像是我刚才说的,我是个商人,利益至上,所以只能说抱歉。” “什么大项目,背后负责人是哪家公司?”秦苏一听,顿时皱眉。 第289章,我说过会让你后悔 看了眼一旁坐着的司徒慎,两人眼神交汇,都是在大脑里自动过滤着,虽说这些年树大招风,引得同行嫉妒,但是这样暗里使这样手段的基本不会有,所以都有些想不通是哪一家。 “也不用瞒你们,他们也说了不怕你们知道!是家海外公司,现在改名为方氏集团,带了大量资金入驻H市。”投资人见状,还是继续告诉了两人。 “方氏集团……?”秦苏更加皱眉。 看向司徒慎,他也是略微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叩叩叩——” 此时,敲门声刚好响起。 秘书模样的人推开门站在那,恭敬的报告着,“经理,方氏集团的方董来了!” “哎呀,快请进来!”投资人立即从沙发上站起来,眉毛都飞舞了起来,看出他的格外重视。看向两人,也忙说着,“抱歉二位,我这里还有重要的客人要见,恕不远送了!” 逐客令已经很明显,司徒慎两人相互看了眼,也纷纷站起了身子。 还未走出办公室,外面的秘书就已经领着人进来了,两人看到后,都不由的正色看过去,想要看看这样明确跟公司作对的到底是什么人。 率先走进来的是一个中年男人,已经略微发福,啤酒肚明显,穿戴的都很高档,只是没有那股气质。 秦苏看到时,只觉得对方眼熟,应该是在哪里有过照面,否则脑袋里不会自动生成熟悉的感觉,却一时间想不起来,心底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哎呀,方董,您快进来!”投资人迎上去,特别热情。 中年男人进来后没有立即往里面走,而是在门边顿了顿,侧过身子朝着门外方向伸出手,很快一阵高跟鞋的轻响声,又进来了一名身穿白色连衣裙的女人。 长发垂散,秀气温婉的脸上画着淡妆,直接挽着中年男人的手臂十分亲昵的贴了上去,笑的娇俏。 女人竟然是…… 季雨桐! 秦苏和司徒慎两人,齐齐惊住。 虽是情绪反应的很快,但也还是难掩那股的震惊。 在投资人说出对方公司时,秦苏一度茫然,等见到了中年男人走进来时,脑袋也还没有转过来,直到接下来尾随着的季雨桐。 好像始终如初见那般,一席白色的连衣裙,乌黑的长发。 可不管是六年前还是六年后,她总觉得对方衬的起,可现在不知是不是依偎在中年男人身边时那娇俏笑容的关系,最初的干净的纯与白统统不见,纠|缠在一起的都是欲|望。 也是因为称呼的关系没有很快想起来,以前有过照面时候称呼的都是方总,而现在却是……方董? 秦苏心头一紧,不由的想到了性格爽朗的宋董。 那天宋董回到H市说办理离婚,在送机后她也碰到了季雨桐,当时她跑过去的男人身影应该也就是现在的方董了,那么导致离婚的原因也就昭然若揭了! 从办公室里一路走出来,秦苏都觉得心里沉甸甸的。 方董领着季雨桐到了以后,他们两人便被投资人几乎是撵着一样的给送走了,相比较她的皱眉沉思,一旁的司徒慎出来后便接了个电话,才刚放下。 黑眸看过来,他蹙眉冷声着,“我之前有让邵恒帮忙查,结果跟刚刚看到的一样,那个方氏集团,故意阻碍了北郊的项目,就是不想给公司活路。” 秦苏闻言,双唇跟着抿了起来。 所谓的方氏集团,说的明确点就是一个季雨桐。 经历过那么多的爱很波折,人心也不如当初那般了,也会因爱生恨吗…… 电梯距离的有些远,两人走了有一会才看到,距离还有个两三步时,后面忽然传来了一道女音在喊。 “慎--” 秦苏脚步一顿,感觉到身旁男人脚步也跟着一顿。 两人同时转过身去,便看到后面追上来的季雨桐,长发随着步伐摇曳出波浪来,只是那张脸上的表情,有种诡异的阴测测。 司徒慎转过身后,只是不冷不淡的看过去。 “你还记不记得我说过的?”季雨桐露出笑颜来说着。 秦苏不由的看向司徒慎,他俊容上的表情不变,不发一语。 “我说过的,我会让你后悔的……”季雨桐说着说着笑容就忽然间消失,眼神发狠起来,双手紧紧攥着拳头,怨恨的重复着,“我说过的!” 季雨桐的声音还不至于尖声,可却也因为情绪的关系,显得凄厉。 司徒慎在她说完以后,冷冷的收回视线,对于她所撂下的狠话没有一丝动容,从始至终连薄唇扯动一下都没有。直接拉住一旁秦苏的手腕,转身大步的进了电梯。 红色的数字一个个跳跃着,下降过程里偶尔在中间楼层也会停留几秒,陆续有人进有人出,然后又剩下两人。 秦苏咽了咽唾沫,看向一旁男人眉间的深褶,轻声的喊,“司徒慎?” 闻声,司徒慎侧着俊容看过来,绷着的薄唇别处一抹弧来。 * 秋风瑟瑟,天越来越凉了。 商场里的空调把凉意完全隔在外面,一家家专柜里的女装女饰琳琅满目的刺激着女人们的视觉神经。 秦苏陪同着好友路惜珺,一层一层的逛着,因为结婚要准备的东西其实也很多,俩人边探讨着边逛着,偶尔路过店里的落地镜时,看着两人手挽手的样子,都同时弯起嘴角。 以前大学时两人就常常一起逛街,耳后她哪怕是忙于工作,也都会抽时间陪好友一起。时光也真的是流转的飞快,当年不知天高地厚的青涩少女,一个已经为人母,而另一个也即将为人妻。 不管路惜珺对于小眼镜是有多深多浅的感情,以多年密友的立场上,秦苏都希望她能幸福。 “公司的情况怎么样,感觉你一直都愁眉不展的!”路惜珺挽着她的胳膊,踢踏着脚下的帆布鞋。 “是啊,不太好。”秦苏闻言,叹了口气的摇头。 原本还抱着一线希望想要说服以前的投资商能够回心转意,但自从知道季雨桐在背后使坏的话,就根本没戏了。所以也只能去寻找新的投资商,可是又哪里那么容易。 第290章,疑似怀孕 最近她和司徒慎,几乎把所有外市还是外省的一些能有可能的投资商都找了个遍,都是放到最低的寻求着注资,可都像是石沉大海一样,没有任何消息。 想到司徒慎紧蹙的眉心,秦苏不由的就握紧了些手指。 路惜珺也不免跟着担忧,又眸光一转,感慨般的说着,“其实我怎么看都觉得,你们两个有种共患难的感觉!” “有吗,我只是帮他。”秦苏轻笑着摇头,倒并不多觉得,却也是急忙的想要转移开话题,“别说我了,小眼镜的爸妈怎么样,是好相处的人吗?” “嗯,很朴实的一个家庭,看起来都挺好相处的,对我也……呕……”路惜珺点头回着,只是说着说着,脸色越发不对起来,挽着她的手也松开,急急的捂着嘴巴。 “小珺,怎么了?”秦苏见好友一脸痛苦状,焦急的问。 路惜珺想要说话,可好像是往上返着开不了口,只能痛苦的皱眉。 “前面有洗手间,我们去那边!”看了眼前面的指示牌,秦苏忙搀扶着她往前面走着。 一到洗手间,路惜珺就直接弯身爬了上去,不停的往外呕吐着。 秦苏一边帮着将她的头发都往后撩,一边轻拍着她的后背,关心的问着,“小珺,怎么样,还好吗?” “没……没事。”路惜珺气若游丝的,不停的往外吐着。 似乎胃里也根本是没什么东西,吐出来的都是水,到最后只剩下干呕。 “洗把脸,精神一下,不然会更恶心!”秦苏替她拧开水龙头,说着。 过了大概两三分钟,路惜珺起伏的胸|脯才勉强缓和了一些,手背抵在嘴巴边,似乎不再想要呕吐了。 “小珺,你怎么了,是不是吃坏东西了?”秦苏皱眉问着,嘴里还径自嘀咕着,“刚刚我们也只喝了杯果汁而已,不能是果汁坏了吧?” 路惜珺却不说话,垂着头保持着刚刚的姿势,不声不响的。 “小珺?”秦苏不由的喊。 “苏苏……”路惜珺终于是抬起了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脸上的水珠还未干,圆圆眼睛里慌里慌张的问,“苏苏,我……我不会是怀孕了吧?” “怀孕?”秦苏被这种可能惊到了。 随即,想到自己先前的两次经历,再和现在好友的状况联想到一块…… 想到什么,她犹豫着问,“小眼镜知道吗?” 果然,路惜珺表情瞬间一滞,紧紧咬住了嘴唇。 “不是他……”好半响,路惜珺才艰难的吐出一个字来。 “不要慌,现在也只是猜测而已,还没有用验孕纸验过,而且也需要去医院,也许只是脾胃不和!可是小珺,如果……”秦苏吸了吸气,镇定的说着,只是到最后还是顿了顿,神色凝重的问,“如果真的是怀孕,你打算怎么办!”。 “我……我不知道。”路惜珺瞪大了眼睛,随即又是慌张又是茫然的摇着头,眼睛里涌出大片的氤氲来。 秦苏见状,一时间脑袋里也乱了锅粥。 “打扰一下,你们能不能借过?” 一道有些熟悉的女音,陡然在两人身后响起。 洗手池只有两个,她们俩进来后并排在这里,也就都给挡住了,这会儿从里面方便出来的人也就没办法洗手。秦苏反应过来,忙搀扶着好友往一旁挪开,嘴里说着,“抱歉。” 等着让开位置后,上前的女人却并没有立即去拧水龙头。 “是你!”女音再度响起。 秦苏抬起头,看到对方时也是一怔,微微皱了眉。 “小珺,我们先出去吧。”不理会女人,秦苏搀扶着好友就往洗手间外面走着。 围绕着悬空到棚顶的设计,每一层都在那里设有着休息区,秦苏扶着好友坐在了一处长椅上,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说着,“小珺,你在这里坐一下,我去前面给你买瓶水,喝了胃里能舒服点!” “嗯,你去吧。”路惜珺虚弱的点了点头,眼神还是慌乱的。 秦苏叹了口气,又低声安慰了两句后,才转身往前面卖区摆放着的贩卖机走去。 只是没走几步远,面前就被人挡住了去路。 分别向左右两边移动着脚步,可对方亦是跟循着她的脚步,明显的是存心故意,秦苏最不怕的就是被挑衅,冷着漂亮的眼睛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女人。 少了惯有的一身白,是件黑色的名牌洋装,长发还是直直的披着。 “你有事?”秦苏淡淡的问。 “怎么,没事就不能挡着你的路了?”季雨桐抬着下巴,挑衅着说。 似乎已经没有了以往的低姿态,此时在面对秦苏时,她终于可以有种能趾高气昂的感觉。以往总觉得会被她自身散发出来的那股气势给慑到,可现在,他们公司面临的情况都是拜自己所赐,怎么想着,都会有一种得意。 “当然能啊,你要是犯神经,谁能拦不住呢。”秦苏轻轻的笑。 季雨桐被她毫不掩饰的讽刺感觉到恼怒,眼神恨恨的瞪着她,可又想到了什么,忙又变了情绪,笑的异常得意,“北郊那边的项目瘫痪,殃及到整个公司,你们已经快被我逼到走投无路的地步了,还能硬气的起来?” 闻言,秦苏脸色变了变,眸光变冷。 “那你回头找干爹,就能硬气的起来?”嘴角逸出冷笑来,秦苏毫不客气的说着。 “你——”季雨桐也变了脸,狰狞起来。 “我怎么了,说错了吗?如果以前是逼不得已有原因,那现在是什么?”秦苏不客气的指责出来,语气嘲讽。 顿了顿,她又冷冷的继续,“季雨桐,我们的过往暂且不说,可是宋董,你以前就已经做出很多伤害她家庭的事情了,现在怎么还不放过,当初要是没有宋董,你嘴里的干爹哪里能有现在这样的能力!” “那个老女人,活该!”提到宋董,季雨桐很不屑的说着,“那个老女人,根本是个泼妇,以前就总是对我又骂又打的,现在离婚了也厉害不起来了吧!” 第291章,犯贱的是我 “你真的是无可救药了!”见状,秦苏简直不想再多说一句。 “呵呵,秦苏,你可没资格指责我!”季雨桐冷笑着,咬牙的指着她说,“你不是跟他离婚了吗,为什么还会跟他在一起,一切都是你的手段对不对?就像是六年前那样,你最会耍手段了!可是你们都已经离婚了,早就没有关系了,他都已经不要你了,还犯jian的追着他不放吗?” 秦苏眯了眯眼,嘴角动了动,回驳的话就在嘴边,却觉得拉低身份。 侧身绕远一些,直接移动着步子越过她想要离开,却被她从后面抓住了手腕。 “怎么不说话,被我说中你的手段了,犯jian追着他不想放是不是!”季雨桐不依不饶着,好不容易能趾高气扬,不打算放过这个机会,想要将以前自己忍受过的卑微和屈辱都讨回来。 秦苏皱眉回身,想要甩开她的手,却有一股力量更快。 未等反应过来,就看到季雨桐低呼着向后踉跄了好几步,手腕上的禁锢也跟着消失,随即她被人带到了身后,抬眼视线所及的都是男人宽厚的背脊。 “慎……”季雨桐看清楚来人后,愣了愣。 司徒慎挺直的站在那,以一种保护着的姿态,黑眸冷淡的看向季雨桐。 “如果你再纠|缠,我会叫来保安。”薄唇扯动,他直接的说着,随后又继续了句,“还有,纠正一下。” “……什么?”季雨桐听着他的话,狠狠的瞪着。 “她没有犯jian的追着我不想放。”司徒慎薄唇继续扯动,勾出一抹弧来,语气慢慢慢慢的在说,“是我,是我一直犯jian的不想放开她!” 秦苏被他带到了身后,视线都被他宽厚的背盈满着,看不到他的眼神和表情。 其实碰到季雨桐,她也稍微愣了下,会和对方交谈也是因为主动找上来。可是几句话下来,她是真的连一句话都懒得再说了,不打算跟对方一般计较,却没想到他会忽然出现,以这样一种形式将她挡在身后。 站的近的关系,他话里的每一个字,她都听得真真切切。 秦苏有些怔。 倒不是因为他的话,而是现在的情形。 曾经多少次,无论是什么样的情况下,他都是站在季雨桐的那一边,始终都是她独自支撑默默忍受着。可现在,他却以一种保护着的姿态在自己面前…… “她走了。” 愣神间,男音低沉响起。 秦苏回过神来,抬眼看向他,又看了看前面,还能看到季雨桐充满怨恨气息的身影。 “你怎么会来。”嘴角蠕动,她低声的问。 “嗯。”司徒慎也低声应了句。 “嗯?”秦苏皱眉,又挑眉。 “碰巧。”他薄唇一动,淡淡的说。 “好吧。”她也没有多加追问,只是想到刚刚的情形,咽了咽唾沫,弯了弯嘴角还是对着他说了一句,“刚才谢谢了。” “谢我做什么?”司徒慎黑眸睇着她,带着些疑问。 秦苏抿了下嘴角,正想要回应时,却又听到他说了句,“我说的都是实话。” 她滞住,感觉到自己的呼吸在变慢,看到他黑色眼瞳里有些恍惚的自己。 是我,是我犯jian的不想放开她…… 想到他刚刚卑微情绪又低沉有力的声音,秦苏感觉脚下像是有流沙在动,不停的往下拽着她,而她也挣脱不开的被带入了他的那种情绪当中。 “你朋友怎么了,看起来很不舒服的样子。”司徒慎黑眸注意到不远处弓着身子坐在那的路惜珺,扯动着薄唇问着。 “啊对了!”秦苏这才想起来,忙看过去。 好友路惜珺还坐在刚刚那个位置上,只是看起来好像是比之前更虚弱了一些,弓着背脊,脸都快埋在了膝盖上。她也不再跑去买水了,直接快步的折回去。 “小珺,你还好吗?”略微半蹲下,秦苏低声的询问着。 “……嗯,我还好。”路惜珺好半天才抬起头来,勉强的笑了笑。 “我看,我们还是直接去医院吧!”见状,秦苏皱眉。 “我送你们。”跟过来的司徒慎听到两人的对话,说了句。 听到他的声音,路惜珺朝他看过去,似乎是联想到了什么,不只是眼神,连表情都慌乱了起来,忙又看向一旁的秦苏,后者抿唇,轻拍了拍她的手表示安抚。 二十分钟左右,黑色的卡宴停在了一家医院门口。 司徒慎自己坐在前面的驾驶席上,秦苏和路惜珺一并都坐在了后面,全过程里她都让好友靠在自己的身上,看着好友苍白的脸色,所有情绪都系在了那上面。 此时车子稳稳停下,她也才想起来问,“你驾照拿回来了?” “嗯。”司徒慎从后车镜里看了她眼,点头回着,“邵恒帮的忙。” 在提到路邵恒时,明显的,准备下车的路惜珺整个人都是一僵,咬着的唇角似乎更紧了。 “一会儿你们等着,我去排队挂号。”司徒慎黑眸没有离开后车镜,边解着身上的安全带,边说着。 “不用了!”感觉好有一把抓握自己的手,秦苏忙拒绝着。 路惜珺的情况,很显然不想让身为路邵恒的好友司徒慎知晓,怕万一走漏风声。 “那我在车里等你们。”司徒慎动作顿了下,低声说了句。 咽了口唾沫,目光从好友脸上移开,秦苏摇头,尽量自然的说着,“也不用了,一会儿……一会儿小珺男朋友会来接我们。” 司徒慎听后,沉默的没有出声,浓眉微微的蹙在一块儿。 “你回去吧,公司的事不也是很多。”见状,秦苏又说了句。 “那个田丁也来?”司徒慎侧过俊容来看她,幽幽的问。 “……”秦苏一愣。 上次好友叫了小眼镜到公司来接,当时相亲男也跟着一起,她是并不知情的,这次也是她随口那么一说,被他这么一问,一时间倒是不知道怎么回了。 舔了下嘴唇想开口时,他却已经又在说了,“好,我知道了。” 第292章,半路截胡 准备解释的话已经在了嘴边,见他这样说,秦苏也就没多说什么,搀扶着好友走下了车,顺带着将车门关上了。 两人临近医院门诊时,还不忘扭头回来看一眼,似乎是确定他发动车子离开后,表情才略显放心。 黑色的卡宴缓缓行驶出医院的院内。 黑眸从倒车镜上移开,司徒慎拿起一旁的手机拨了个号码过去,接通后,懒洋洋的开口,“喂,做什么呢……” * 周末。 阳光很充足,可刮的风却很凉。 秦苏里面穿了件套头衫,外面又加了件休闲的连帽卫衣,下面套了条厚实的打底裤袜,脚下踩着蓝白相间的运动鞋,亚麻色的卷发也被她全部都捋到后面扎了个马尾。 小家伙被一早被老宅的车子接走,秦苏刚目送着车子离开,开着国产车的相亲男竟没有打招呼的直接来了。 想到那天和好友在医院挂号做的妇科检查,秦苏犹豫着问,“你最近有和小眼镜见面么,他和小珺……还好吧?” “有见面啊,昨天还在一起吃饭!他们挺好的啊,婚礼好像筹备的也都挺好!”相亲男点了点头,很是积极的回复着她。 “……嗯。”闻言,秦苏慢慢点了点头。 “秦苏,你这样穿真好看!”相亲男上下扫了一圈,眼睛亮亮的说。 “啊?”秦苏愣了愣。 “看起来好年轻,好像是刚毕业的大学生!”相亲男激动的夸赞着。 “别开玩笑了,我都已经是孩子妈了,再过个几年就奔三了。”秦苏不禁摇头,嘴里说着。 相亲男忙正色起来,强调着,“我没有开玩笑!我不是故意花言巧语哄你开心的,我是真的这么觉得!再说奔三怎么了,成熟的女人才最吸引人!” “你可真会说话。”秦苏不由的笑了笑。 可能每个人都会是这样,尤其是女人,受到这样的夸赞难免会心里上欢喜一下。 “秦苏,我特意从朋友那弄了两张郊外葡萄庄园的套票,我们一会儿去吧!那里可好了,能亲身的去体验摘葡萄,还能学制作葡萄酒,而且那里的饭菜也好吃!”小眼镜说着,特别宝贝的从怀里掏出来两张票,眉飞色舞的形容着。 末了,将票都递过去给她,“你看看这个票,背面上都有详细的介绍,特别吸引人!” 似乎是对方特别想去的地方,形容的时候都没有给她开口说话的机会,这会儿票已经递到了自己面前,秦苏也只好笑着暂时伸手接过来看一看。 “嘀嘀——” 正接过来,还没等凝神细看上面的内容时,一阵汽车的喇叭声响起。 抬头循声望过去,那辆黑色的卡宴不知什么时候,竟悄声无息的开到了两人面前,透过车窗,坐在驾驶席上的男人,俊容棱角分明。 车门打开,司徒慎从里面下来直接走到了两人面前,黑眸落在了那两张票上。 “你怎么来了?”秦苏见到他,惊讶了下。 想到今天是周末,以为他是过来接小家伙去老宅的,所以又说,“舟舟已经被老宅的车子接走了,才刚走五六分钟!” “嗯。”司徒慎点了点头,表情没有变,似乎目的并不在此。 “你有事?”秦苏见状,不由的问着。 “你有约?”司徒慎视线转向她,却没有回,像是她那样问着。 还未等秦苏回答,一旁的相亲男就积极的说着,“是啊,我和秦苏今天打算去葡萄庄园,那里可有意思了,我们同事好多都去过了!这票还是我托朋友很不容易才弄到的!呵呵,其实也想邀请你一块去的,但是票就只有两张,所以没办法了!” “怎么没办法,把票拿来,给我们两个去不就得了。”司徒慎黑眸斜睨过去,不紧不慢的说。 “这……”相亲男愣在,有些傻眼。 “抱歉,开个玩笑。”司徒慎薄唇微勾,淡淡的笑。 闻言,相亲男似乎这才松了口气,被他整的极度的精神紧张。 司徒慎再度看向她,表情稍稍正色了一些,“益民实业那边的老董我联系过,据说今天会去公司,而且有时间接待。我开车过来,是想让你跟我一块去。” 听他这么说,秦苏表情也正色了起来,俨然是两人平时在公司里工作时一样。 说服原投资人回心转意不会可能已经成为定局,北郊那边虽现在还能勉强支撑,但急需新的资金注入,所以他们现在最大的坎坷和希望也都是在寻找新的投资商上。益民实业是两人找寻了一圈,最有可能也是最有希望的,所以一直都积极的不想放过机会。 “可是,你不是安排了下属一起去吗?”秦苏不解的看着他。 经他这么一提醒,她也是才想到了,当时安排到这一块时,他有说周末让她休息,然后他带着下属去就可以了。 “嗯。”司徒慎点头,又补充了一句,“他家里有事,我就让他休息了。” “是这样……”她这才明白过来。 “我也没打电话就直接过来了,总觉得我自己过去会显得人单力薄,以为周末你也没事,只是没想到你还有约……”司徒慎低沉着嗓音缓缓的说着,到这里明显的顿住了。 两三秒后,恰到好处的又继续,薄唇淡勾着,“没关系,你忙你的事情吧,我自己去也不是不可以。” 黑眸里映着的那张明艳的小脸已然是纠结的表情时,司徒慎掏出车钥匙,略低的一句,“约的时间快到了,那不打扰你们了,我先走了。” 说着,他便真的转身,朝着刚刚停在那里的黑色卡宴走去。 “秦苏,我们也直接出发吧!衣服就不要换了,我看你穿这身真的特别好看!”相亲男见他离开,上前一步,欣喜的开始说着。 秦苏看着手里的两张票,又抬眼看了看已经走到车边的男人。 他说的没有错,若是他自己去和益民实业的老董会面的话,不仅是显得人单力薄,没有下属在一旁帮衬着,很多事情也都会有些不方便,总得有个人一起……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打开车门要屈腿坐进去时,司徒慎抬手按了下眉心,似是很疲惫的样子。 “等一下!” 第293章,机会创造看个人 “等一下!” 终于,她还是出了声音。 “嗯?”司徒慎停下往车里进的动作。 黑眸自然的朝她看过去,俊容上的表情很是不解的等待着她的下文。 “益民实业对我们来说意义很大,不能怠慢了,我还是跟你一起去!”吸了口气,她不再犹豫的说着。 随即又看向一旁愣住的相亲男,语气歉疚的说着,“丁田抱歉,这个葡萄酒庄园改天我们再去吧,或者你找别人去吧,不然这票浪费了怪可惜的。真的抱歉啊!” 也不管对方有没有反应过来,秦苏满脸歉意的将套票塞了回去,然后快步朝着黑色的卡宴走过去。 “走吧,不是说约的时间快到了。”她抿唇,很是认真的说着。 “嗯。”司徒慎当然不会推辞,点了点头。 秦苏也点了下头,然后径自的绕过了车子的另一边,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就坐了进去。 黑眸抬起,即将坐进车内的司徒慎,看向还傻愣愣站在那的相亲男,薄唇勾出一抹深深弧度来,语气歉疚却是遮挡不住那丝笑意,“抱歉喔。” 车子很快从私路行驶离去,直接汇入了主道里。 司徒慎抬手,指腹在车载屏幕上触摸了几下,很快有轻快的音乐流淌而出。 他专注的开着车子,回握在方向盘上的手指跟着节奏在一下下轻敲着,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而另一边,双手拉着安全带的秦苏,只沉浸在一会儿要应对的公事当中,并没有注意到。 * 益民实业,同样高耸的写字楼。 相比较他们公司所处的繁华地段,这里更加繁华,因为周围都是一个挨着一个的休闲商业圈。 哪怕是周末,前台也都还有着接待人员,说明的来意后,便直接领着两人一路坐了电梯直达顶层,不过也没有立即见到人,而是被带到了会客厅里,说是他们老董在进行一个重要的视频会议。 沙发上坐下后,很快有人送上来咖啡,虽是速溶的,但味道也还不错。 秦苏喝了小半杯后,将咖啡杯放下,看向一旁的男人时他身子全靠在沙发背上,两条腿交叠着,很慢的节奏轻轻的晃,很有耐心的样子。 百叶窗落下着,视线光线充足,但却不晒,渐渐的阳光也越来越暗。 秦苏面前的咖啡杯都已经空了,可是仍旧没有人来叫他们,不禁轻皱了下眉头,再度看向一旁的司徒慎,他那双黑眸已微微阖上,腿还交叠着,等了这么久,俊容上依旧一丝不耐烦都没有。 “你怎么不喝?”瞥了眼他没有动过的咖啡杯,她不由的问。 好像自从她回到公司帮他以后,每天因为工作,要接触的时间更多了一些。开会或者谈事情的时候,下面人也都会送上咖啡,但更多的时候他都没有喝,哪怕喝也只是端起来浅浅两口。记忆里以前,他是常常爱喝咖啡的,尤其是那种不加糖的黑咖啡。 “嗯。”闻言,司徒慎坐直了身子,欠身上前将咖啡杯端了起来。 已经凉了的咖啡送到薄唇边,喝了一小口以后又放下了,“喝了晚上更该睡不着了。” “睡不着?”秦苏怔了怔,偏头看向他。 “嗯,一直睡不着。”司徒慎点头,黑眸幽深了些。 没有了你,那个二百八十平的家对我来说失去了人气,每晚都难以入眠。翻来覆去都睡不好觉,若是再喝上咖啡,那么就更加的睡意困难了。 “哦。”秦苏躲开他的注视,低低的应了句,没有往下接什么。 过了会儿,她看了眼窗外已然要落山的夕阳,她按捺不住的起身,“这都等了三个多小时了,什么会议也早该开完了吧,我出去问问!” 才刚起身,还没等挪动脚步时,外面的门就被人推开,走进来的似乎是直属秘书。 “您好,我们是司徒秦氏的负责人,和贵公司董事长约了见面的。”秦苏上前,淡笑着做着开场白。 直属秘书握手后,嘴上抱歉的说着,“抱歉,我们蔡老已经离开公司了。” “什么?”秦苏一愣。 “你们不知道吗?”直属秘书也愣了愣。 “不知道。”秦苏皱眉,摇了摇头。 “已经走了十多分钟过了,其他助理告诉我才知道你们还等在这里,真是抱歉!”直属秘书缓缓说着,表情却也是很纳闷的继续,“因为他女儿今天的航班从国外飞回来,蔡老现在已经是在去机场的路上了!可是奇怪,昨天傍晚的时候,我们蔡老就说了将约见改期,而且我也让人同时你们公司了啊!” 闻言,秦苏不由的皱眉看向一旁的男人。 司徒慎收到她的目光,表情不变,对着直属秘书道,“是吗,我并没有收到消息。” “估计可能是下面的小秘书没有传达到,真是抱歉!”被他这样一说,直属秘书也不确定起来。 “没关系,也可能是我们这边的疏漏。”司徒慎也站起身来,淡淡摇头。 秦苏见状,不疑有他,并没有多想,反而担心会不会是对方不愿意接见。 各自又说了两三句,然后并没有任何不愉快,对方再三说着下次绝对不会出现这样的状况,从会客厅一直送了两人到了电梯。老董不在,所有事情当然也谈不了,两人也不需要再多做停留,也是直接下了电梯离开。 走出写字楼后,秦苏皱着眉,担忧的问,“司徒慎,刚刚那个秘书的话会不会是故意那么说的,其实是那个蔡老不想接待?” “不会。”他听后,却摇头。 “不会吗?”秦苏还皱着眉,不太确定。 “嗯,我确定。”司徒慎点头,很肯定的说着,黑眸里光亮微闪。 听见他这样说,秦苏也觉得自己是担忧过头了,心里放下了不少,跟着他一起继续往楼外面走着。 出了写字楼,因为处于休闲商业圈的关系,周围挨着的不是大型商场,就是一些娱乐的场所,再加上是周末的关系,前面步行街上好多的人在走着,三两成群的密友,或是成双成对的情侣。 “我饿了。”司徒慎瞥向她,扯动着薄唇在说,“一起吃饭。” 第294章,盯着她盯着她 闻言,秦苏皱了皱眉,并没有答应,而且并不是很饿。 “就在对面,随便吃点就行,耽误不了多少时间。”司徒慎微抬着下巴示意,继续说着。 “……行吧。”秦苏也朝着对面看了眼,见他一直用手捂着胃,犹豫着点了点头。 对面是一家连锁的饺子馆,这个地点这个时间,再加上是周末,人特别多,两人在里面找了一圈,才在楼上靠窗户边找了个位置坐下,点了一荤一素两种水饺,又点了份叉烧和几份小菜。 秦苏因为不饿,只是了几个,剩下的被司徒慎全部都吃了,甚至将她吃剩下半个的饺子也一并给夹过去吃了。 她想要阻止时已经来不及,他还刻意咀嚼的很慢,末了用舌在薄唇边舔了舔。 不知道是不是他故意般,她总觉得像是被他吃了口水一样。 虽然吃饭没有用掉多少时间,但是出来的时候,外面已经没有了夕阳,很多店铺甚至早早就亮起了霓灯。 来的时候,车子停在了后面一条街上的地下停车场里,所以出来时,秦苏也就直接奔着那方向走,只是才走步一会儿时,一旁男人忽然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她不解的看着他。 却发现他没出声,黑眸正盯着前方不远处的建筑物,秦苏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发现他目光逗留之处是一家电影院,此时正陆续的有人在里面进进出出。 “司徒慎?”见他不动,秦苏出声唤着他。 “走吧。”他收回了视线,瞥了她一眼,然后便说了句。 秦苏听后点了点头,脚下正要走时,却发现他走的是另一个方向,同时也顺带着抓着她的手腕一起。 “停车场在这边。”她一头雾水的制止着他。 “我知道。”司徒慎看着她,点头。 “那你怎么往那边走!”秦苏皱眉,不理解的看着他。 “好像看到蔡老了。”浓眉微动,他蓦地说着。 “蔡老?益民实业的老董?”闻言,她激动了,眼睛睁大的四处张望着。 “嗯。”司徒慎又应了声,抓着她的手腕就大步流星的往前面建筑物方向走。 之前还挣扎的制止他的秦苏,这会儿便也跟着他快步在后面,眼睛继续不停的四处张望着,心里有些气愤着,若是真的见到的话,那么之前直属秘书就是在演戏,根本没去机场接机,而是刻意放他们鸽子。 一路都被他抓着手腕走,秦苏也没有吭声,只想着跟着。 等着从观光梯一路到了五层,眼前豁然开朗起来,整排的落地电影宣传海报,前面售票吧台上,排着长长的队伍,另一边贩卖零食的吧台也都是满满的人。 “有没有喜欢的影片?”全程大步流星的男人,此时脚步顿了下来。 “什么?”秦苏一心还扑在蔡老身上,没有反应过来。 “今天上映的影片,有没有喜欢的,都在那!”司徒慎伸手指着一排排宣传的海报,每一样都设计的很是精美,让人有想要窥探内容的欲|望。 “你这是做什么!”秦苏皱眉看向他。 “看电影。”司徒慎倒是面不改色,回答着她。 “……”一口气憋上来,她真是无语。 又将那口气缓缓的喘出去,她问着他,“你不是说刚刚好像看到蔡老了吗?” “是啊,好像。”司徒慎理直气壮的点头,说着,“可是又不见了。” “……”秦苏再一次无语。 看他的那副表情,也不知他刚才是胡诌,还是真的一样。 “看哪个呢,我看似乎都挺不错的样子。”司徒慎单手摩挲着下巴,黑眸一个个海报上扫来扫去的,好似在认真抉择一般。 “我不。”秦苏忍不住了。 “为什么?”他蹙眉,竟还不解的看着她。 “那为什么要看电影。”她抿着嘴唇,微微恼了。 “想看就看。”司徒慎却像是没发觉一样,给出理由。 “我没有说想看。”秦苏咬牙。 都说女人变脸跟变书一样,可眼前的男人,刚刚还表情如常的,这会儿却突变,眼角和嘴角都瞬间垂了下来,黑眸里也像是一下子失去了光彩般。 声音低低的,“那就当是陪我,行不行?” “……”秦苏愣住,嘴巴蠕动着说不出话来。 “今天周末,舟舟被奶奶接去老宅了,你还有事?”司徒慎继续低低的说着,然后又顿了好半天,表情失落着问,“还是说,你要回去跟田丁继续去那个什么桔子还是苹果的庄园?” “倒也不是……”她也不由的低声起来。 已经不需要去纠正他相亲男的名字,只是那哪里是桔子苹果,明明是葡萄庄园。再说都已经这个时间了,一天都快过去了,本身就是在郊外,根本就来不及,更何况她都已经回绝人家了…… “那就买票去!”司徒慎表情豁然开朗,拉着她就往售票吧台方向走。 “你先松开我,我和你看。”秦苏甩着他的大手,抿唇说着。 “好的。”他当然不会坚持,欣然应允。 只是松开时,有心的动作很慢,指腹在她手腕皮肤上摩挲了两三下。 无论是哪里,只要周末的时候人都会很多,大家在忙碌了一周,难得的休息日,当然都是趁着时间和朋友恋人一起放松,享受着时光。 两人跟着人流走到了售票吧台,司徒慎仰头看着上面的电子屏幕一会儿,偏头问着她,“想看什么电影?” “都行吧。”秦苏看了他一眼,郁闷的回。 “嗯。”司徒慎点头,再度认真的转眼起电子屏幕上显示的影讯。 队伍排的很长,但是好在效率还可以,没多久,就已经排到中间的位置了,再有一会儿就能排到他们了。秦苏不由的也开始回想,似乎也是很久没有来过影院看电影了,有也只是陪小家伙来看一些动画电影,而且他们两个人似乎也从来没有…… 像是心灵感应一样,他蓦地说,“我们还从来没有一起看过电影。” 秦苏抬眼看他,发现那双黑眸里,一直用着某种令人起鸡皮疙瘩的眼神。 盯着她,盯着她…… 第295章,到底谁害怕 颤颤的躲开那眼神,秦苏嘟嚷了句“我去那边买点爆米花”,然后便匆匆的走开了。 她走了以后,也没多大一会儿,前面的人都拿着票离开,司徒慎也没有看电脑屏幕,而是直接对着售票的工作人员出声询问着。 等着售票的工作人员将打印出来的电影票递给他时,那边秦苏也捧着爆米花和两杯可乐回来了。 “选了什么片?”秦苏过去时,手上的东西就已经被他给接了过去。 “工作人员推荐的,说挺好看。”司徒慎眸光动了动,随口回着。 “嗯,走吧。”她也没有多问,点头跟着他一起往另一边入口方向走。 因为时间还没有到,两人又坐在沙发上等了半个小时左右,才被提醒着要入场。依旧是跟随着队伍往里面走着,通过右侧的通道往里面进,不知为何,观影的人都在低声的说着什么,表情夸张。 似乎进来的都跟他们一样,绝大部分都是一男一女,情侣的样子,几乎没有一个人或者两个女生一起的,她心里还在暗暗的叹,看来电影院还是情侣的天下。 等着找到位置坐下后,秦苏将爆米花放到两人中间的位置上,然后看向一旁,“什么类型的片啊?” 之前她也只是问了嘴,没有太关心,而且票也一直在他那里,撕票入场时也都是他在做,她只负责跟在他身后往里面进入,所以也并不知道是什么电影,这会儿厅里周围的照灯已经暗了下来,她不由的开始关心了。 “你看了就知道。”司徒慎只是这样回。 见状,秦苏只以为他是让她直接观看,就没有在多问。 过了两三分钟,所有观影人员都已经陆续坐好,眼前也跟着一黑,之前播放着广告的屏幕也都停止,正式进入了电影的播放,字幕很快慢慢浮上。 电影从开始进入的镜头便是黑漆漆的,配乐也更是萦绕出了种森然的气氛…… 司徒慎黑眸轻扫了一圈,看到周围那些女孩子紧张交握起来的双手以及屏息的紧张样子,眼底闪过一丝飞扬的茫,薄唇也止不住的勾起。 一个半小时的电影。 结束时,始终黑暗的放映大厅也是亮起了灯光,周围还是一片唏嘘的声音,屏幕上的字幕还在浮动,已经有工作人员站在那微笑的送着离场的顾客们。 看到大概十多分钟的时候,秦苏就已经知道影片是什么类型的了,不比在家里用影视会员看,这里大屏幕和逼真的音响都让电影情节更加的真实,整个观影过程里,不时的传出女孩子的尖叫声。 就连此时,电影已经散场,那些女孩子们都还依偎在男友身边,嘴里嘀嘀咕咕的,眼神害怕。 秦苏和司徒慎也跟着人群纷纷往外面走着,只是相比较来说,她倒是和其他女孩子不一样,气定神闲的。因为大学时他们也总来看电影,她和路惜珺专门挑午夜的恐怖片来看,而邱景烨却每次都吱哇乱叫。 走出了放映大厅,踩在铺着的地毯上,还有走出一段距离才到出口。 秦苏偏头看了眼身旁始终沉默不语的男人,喊了声,“司徒慎?” 被喊的男人,似乎被吓了一跳。 浑身霎时一僵,紧缩着瞳孔看向她。 “你……你没事吧?”秦苏看着他有些涣散的瞳孔,惊诧的问。 “嗯。”司徒慎薄唇抿了抿,低声了句。 “你怎么了?”她皱眉观察着他。 “没。”司徒慎又抿出一个字来。 “你看起来脸色不太好的样子。”她却看了一会儿,说着。 “没有。”他瞥了她一眼,憋出来两个字否定。 秦苏见他浓眉微微蹙了起来,也就没有再多说,跟着他一起朝着出口方向继续走。 因为里面两旁都有设置卫生间,离出口地方也不远,两人路过的时候,刚好有清扫人员推着清扫车走出来,上面的铁桶忽然跌落滚动,弄出很大的动静来。 不偏不倚的正好到了男人脚下,那张俊容瞬间绷紧。 然后在看清楚脚边的是什么东西以后,似乎又暗暗松了口气的样子,然后极力恢复自然的继续着脚步。 从出口走出来,再到了电梯的方向,秦苏不确定的问,“你是不是刚刚看的恐怖片,害怕了?” “不是!”司徒慎像是被踩到尾巴一样,立即否认。 “……”她舔了下嘴唇。 吃了饭又看了电影,再到取了车子,已经是快要到半夜。 黑色的卡宴在霓虹灯影里穿梭着,忽明忽暗的光线照进车里,萦绕出另一种气氛来。 秦苏坐在副驾驶席上,握着身上的安全带,微闭着眼睛小憩着,感觉没过多久,旁边踩下刹车时她睁开了眼睛,已经是到了秦宅的门口。 她见状,便低头动手解着安全带。 一旁单手撑在方向盘上的司徒慎看着她,酝酿的问着,“晚上我们看的电影,是恐怖片。” “是啊。”秦苏听后点了点头。 “晚上闭眼睛会梦到情节吧,如果害怕就告诉我,嗯……我可以陪你。”司徒慎说着,中间还顿了顿,煞有其事的想了想才继续说完。 不知是不是车里光线太暗的关系,他投递过来的眸光亮亮的,有积累许久后的抹翘首以盼的感觉。 “不用。”她看着,心头一跳。 “只是陪你,没说要做。”浓眉一挑,他很纯洁的强调。 “那也不用!”秦苏抿起嘴角,再度拒绝着,同时也说着,“小屿也在家,再说我也不害怕。” “你不害怕?”听到她最后的半句,司徒慎窒了下。 “不怕啊。”秦苏摇了摇头,脑袋里还自动回放着之前看的电影情节,笑着说,“刚刚里面有个穿帮的镜头,男女主角开车到一半时,看到有女鬼飘上来时,我都看到后面吊着的威亚线了。还有在坟地那块……” “别说了!”司徒慎听到一半,就蓦地打断。 “……哦。”秦苏愣了下,只好不再探讨。 “真的不害怕?”司徒慎不死心的问。 “不害怕。”秦苏眨了眨眼睛,又摇了摇头。 “知道了!”司徒慎闷闷的一声,表情看起来不太好。 第296章,不穿时最好看 倒不是生气带有那种的不悦或者坏情绪,而是好像真的很郁闷一样,还有种不甘心。 秦苏哪里懂他的心思,原以为随着电影的播放她会像是其他女孩子一样,害怕的躲在自己怀里,可整个过程里她抱着爆米花看的津津有味,倒是里面好几个镜头让他不自觉避开了视线。 失策透了! “那我回去了,早点休息,明天还要上班。”安全带已经解开,秦苏伸手摸向车门说着。 车门打开,随之侧过了身子准备往车下走。 踩在踏板上的脚还没落地,腰上就一紧,他竟然从后面像是牛皮糖一样粘了过来。 “你干什么!”秦苏当然是第一时间挣扎加怒斥。 他却紧紧抱着不撒手,赖皮的像是小孩子一样,薄唇咕哝着,“你别走,我害怕……” 秦苏没有料到他会忽然扑上来,更没想到他一个大男人竟然巴着她不放说自己害怕。 “影片是你自己选的。”她直接指出来。 “是工作人员推荐的。”司徒慎脸不红气不喘的推卸,违心说。 “那你要是害怕,看到一半时可以告诉我,我们可以提前离场。”秦苏无奈,只能说着。见他不吭声,她又忍不住继续说,“出来时我问你,你问你是不是害怕了,你不是说没有?” 当时散场俩人走出来时,她见他脸色有异,还特意关心的询问了下,当时他还像是被踩到尾巴一样,坚决否认着。 “……嗯。”司徒慎闷闷的应。 随即,他再度向前,也不管会不会累,只是拼命的贴近她,恨不得将整个人的重量都放上去。 秦苏挣扎了两下,反而被他抱得更加紧。 她看着身前紧紧缠在一起的有力手臂,不确定的问,“司徒慎,你到底是真害怕还是假害怕?” “真的。”司徒慎继续闷声回。 “电影里演的都是假的,那些鬼啊什么的,都是化妆化的,再说我刚才不是也说了,里面有好几个穿帮的地方,你现在仔细想想,其实一点也不可怕啊,都是拍出来的。”秦苏开始耐着性子,宽解着他。 语气也刻意的放松,试图能让他放松下来,不再害怕。 “还是怕。”他听后,却没有任何效果,“你不需要我陪你,可我需要你陪。” 秦苏皱眉,又听见他在那继续说,“让我留下来?” “不行。”她拒绝。 “我什么都不做。”司徒慎态度特别端正的说着,“我只是觉得害怕,所以想要留下来,并没有想和你做什么,或者和你怎么样,亲嘴上床之类的都没有,你不需要想太多。” 一字一句,语气也是,特别的义正言辞,好像她以小人之心般。 秦苏简直被他堵的没有话说,唾沫卡在嗓子眼里。 见她略微咬着嘴角,他不由的继续说,带着种欢喜,“怎么,难道你希望我做点什么?” “我没有!”秦苏立即否认,还重重强调着,“总之你不能留下来。” “那你跟我回去?”司徒慎便换了种方式。 “更不行!”她还是拒绝。 “我一个人会害怕。”薄唇一扯,他可怜兮兮的。 “那是你的事。”秦苏吸气,不停的告诉自己,别被他影响。 “那你就陪我在车里坐一|夜好了。”连着两个提议都被她给否决,司徒慎没有灰心,继续提议着,“等着天亮了,我就不害怕了。” “司徒慎!”她有些受不了了。 “嗯?”他却慢条斯理的在那应她。 “你又不是小孩儿!”她咬牙,故意嘲讽他。 “嗯哼。”他丝毫不受影响。 “你松开我,你再这样下去,我生气了!”秦苏忽然拿这样的他没有办法。 “那你再陪我一会儿,有点同情心好吗。”司徒慎低声的念着。 “一会儿是多久!”被他磨的受不了,她抿唇问。 “唔。”他挑了挑眉,没有明确回。 “最多五分钟!”见状,她再度咬牙。 已经答应了,却见他还巴着她不放,不禁道,“你松开我啊。” “你当我傻啊,我一松手你不跑了。”司徒慎却特别有远见的说着,浓眉高挑。 秦苏简直快要崩溃。 他却不像是她那样不安,箍在她身上的手扯了扯她的衣服,在她紧绷起身子防备起来时,幽幽的问,“那个田丁说你穿这身衣服好看?” 闻言,她松了口气,没有出声。 “什么眼神,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司徒慎薄唇撇了撇,很不屑的嘲讽。 听他这样说,秦苏倒是闷了下。 虽说对于白天丁田的夸赞,她不至于有多么的欢天喜地,但被人夸奖总是受用的。 刚刚咽下口唾沫时,却听到他用一种暧|昧的音色在嘀咕,“你明明是什么都不穿时才好看。” “司徒慎!”咽下的唾沫呛住,她恼羞成怒的喊。 “嗯。”司徒慎面不改色的应着她。 “五分钟到了!”秦苏抓狂,只能说道。 “不让你走!”他却竟然耍起了无赖,薄唇里凄凄的,“秦苏,你别走……” 秦苏才不会再被他影响,刚刚心软答应他留下来一会儿,却被他现在这样无赖。 咬了咬牙,使了猛劲却也挣脱不开,她脑袋里一闪,弯起了唇角,故意惊讶的叫了声,“啊,刚刚从车前面飘过去的白色东西是……是什么!” 果然,巴着她的男人瞬间一僵。 秦苏趁机挣脱开来,以最快的速度跳下了车,狠狠的甩上了车门。 “赶紧回家睡觉,明天早上还有会!”她气呼呼的丢下一句后,便匆匆的往秦宅里快步的跑,生怕他像是只大只金毛一样活泼热情的在追上来。 不知为何,她对这样的他没有办法。 若他像是以前那样,嘴里说着想要追回她或是想要复婚,她可以很明确的直接拒绝他。 可他现在保持着一种,应该是不会死命纠|缠她的态度,却时不时的要撩|拨她,又并没有说要怎么样,正儿八经般,反倒是让她不能说什么…… 真真的,拿他一点招儿没有。 第297章,不想给别人看 高尔夫球场。 阳光明媚,气温也回升着,配合着打球的好天气。 远远望去一片绿荫的草坪,代步车缓缓在上面行驶着,除却前面开着的司机,后面坐着的一男一女,同样的职业装扮,俊男靓女,让人移不开目光。 “司徒慎,你说这次我们不回再被放鸽子吧?”秦苏轻皱眉,面露谨色。 “不会。”司徒慎摇头,看了眼前方说着,“我已经看到蔡老了,应该不会。” “嗯。”闻言,秦苏点了点头。 俩人今天来,是为了那天去益民实业的落空而来,终于是又安排了时间,只不过没有在公司会见,而是对方说在这边,刚好有时间,所以两人便放下手里的事情赶来。 过了两三分钟,缓缓行驶的代步车停下,司机拉下了手刹。 司徒慎率先利落的从上面跳下来,坐在位置上的秦苏,拿起一旁准备的几份文件,也跟在他后面往车下面走。 代步车不比平时车子,稍微显得有些高,地面又都是草坪,再加上秦苏穿的是高跟鞋,冷不防踩下来的时候没掌握好力度,鞋跟有些倾斜,好在站在那的男人眼疾手快的伸手扶住了她。 也没有低呼出声,秦苏借着他的力量站稳了以后,说了句,“谢谢。” 司徒慎也没回她,黑眸扫了扫她的脚踝,像是在检查有没有受伤。 秦苏将拿着的文件夹在胳膊里,想要走时却发现他还的手还扶在自己腰上没有松开,不禁挣了挣,可却没有捍动他分毫。 “你可以放开我了!”她皱眉,低声的提醒。 “喔。”司徒慎这才松开手,恋恋不舍的。 “走吧。”秦苏镇定的说着。 司徒慎点了点头,两人并排朝着前方蔡老所在的目的地方向走去。 没有多余的人,益民实业的董事长蔡老身边只有球童陪着,正在擦拭着球杆,虽不到花甲年纪,但也已经有六十岁的年纪,体格却很硬朗,看起来很有精神。 秦苏在走近以后,便暗暗觉得不太好谈,对方在生意场上历经这么久,必定是精明的。 见面以后说明了来意,蔡老表现的很热情,脸上的皱纹也都是泛起了笑意,看起来很好相处的样子。 “蔡老,听说您最近有择选项目投资的打算,我们公司北郊那边的项目,不知道您会不会感兴趣?”秦苏习惯了开门见山,更何况对方的精明程度,要是绕弯子也会引起反感。 “诶?”蔡老却笑着摆了摆手,说着,“公事我们等会再谈,我们打会儿球吧,在你们来之前,我也刚陪了个海外客户,你们先陪我放松下。” 秦苏后续准备的话也只能吞咽回去,偏头看了眼司徒慎,后者也只能薄唇微勾着应,“好的。” “那你们去换衣服吧,听说慎总球打的是专业水平,正好切磋一下。”蔡老看了眼手腕上的表,一点不着急的样子,对着两人说着。 “不敢当,还是要蔡老指点一二。”司徒慎淡淡的笑,语气谦逊。 “哈哈,快去吧,我在这儿等你们!”他话里多少有称赞的意思,蔡老很是高兴的笑起来,催促着说。 司徒慎和秦苏两人对望一眼,也只能将文件都放回去,然后朝着大厅缓步走去。 这家球场也是司徒慎常常光顾的地方,有专属的柜子在,里面有好几套球服在,所以进去没多大一会儿,便换好走了出来。 另一边秦苏稍稍慢了一些,等着她从里面走出来时,就已经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等着的男人,Polo款式T恤,炭灰色的长裤,脚下踩着同样颜色的钉鞋。 “我换好了。”她走过去,张嘴说着。 坐在沙发上的司徒慎却没有立即站起来,而是蹙眉盯着她瞧。 “怎么了?”秦苏微微不解。 “没有长裤吗。”半天,他才憋出来一句。 “嗯?”她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低头看了看自己,皱眉着,“很难看?” 白色的运动T恤和短裤,收腰的设计,而且稍稍一抬手就会露出腰来,短裤也只刚过臀而已,两条腿笔直匀称的,显得她更加的高挑。 不像是他在这里有专门柜子,她的这身衣服是这里的人员推荐的,她也没有挑选直接就换上了,被他现在这样一弄,以为是哪里不对劲。 “是太好看了。”司徒慎继续丢出来句。 “……”秦苏眉皱的更紧了,无法理解他的逻辑。 见他还不动,她催促了句,“别让蔡老等急了,走吧!” 末了,她又上前拉了拉他的胳膊,他才是慢吞吞的跟着她一起往大厅外面走。 等着再一次从代步车上下来,蔡老已经等候多时,直接拿着球杆递给了司徒慎一根,俩人各自摆好了姿势,很快的进入了状态。 全程里,秦苏都站在一旁等着,她以前谈生意也有在高尔夫球场的,但跟马场是一个道理,她都不会,所以大部分都是陪着客户,根本没有动手打球过,比骑马还要一窍不通,而且相比较来说,她比较热衷于网球和羽毛球。 会跟着司徒慎一起换衣服,也是因为怕蔡老觉得没诚意,而且有技术很好的司徒慎在,她只需要在一旁陪衬即可。脑袋里慢慢转着有关注资的事,眼睛看着打球的两人。 阳光太明媚,金灿灿的在他周围,握着球杆的双手,稍稍一动就将球准确击出,划过空中行程了一道漂亮的抛物线,而他的五官被阳光萦线条深邃的轮廓,薄唇别着抹轻弧,迷人的令人心动。 秦苏看着,竟觉得一如初见时,会有那种被强烈吸引的感觉。 被这种想法惊了下,她忙别开了视线,专注的看向一旁的蔡老打球。 打了有十多杆之后,似乎是察觉到她一直站在那没动,蔡老笑着问,“秦小姐怎么不一起呢?” “抱歉,我不会。”秦苏笑了笑,轻轻摇着头。 “那真是可惜啊,这项运动很有意思。”蔡老也摇着头,惋惜的说着。 “没关系,我看着你们打就好。”秦苏保持着微笑。 见状,蔡老主动的说着,“那多无聊啊!不会也可以学,而且这里也有教练,我去叫个来教你,这样你也不用干巴巴的陪着。” 第298章,来感觉了 话音落下后,就已经吩咐了球童,跑开去找教练了。 “那谢谢了。”秦苏也不好推辞。 不一会儿,不远处正打球着的带帽教练走过来,穿着还是气质都很专业的样子。而且也看得出是常常锻炼的人,身材比例也特别的好,还是个混血的成熟男人。 “秦小姐,我们去那边吧。”教练微笑着说道。 “好。”秦苏点了点头,跟着他一起走。 只是转身时,看到一旁的司徒慎正蹙着两道浓眉,表情有些阴郁的看着她。 隔的也并没有多远,是初学者的一片区域,秦苏因为一点都不会,所以都从最基本的姿势先开始。只是毕竟是一对一指导,总会偶尔伸手帮她纠正一些姿势,免不了会有身体上的接触。 不过好在是专业级的教练,特别认真也特别专业,不会让人觉得不舒适,秦苏在教练的帮助下,也逐渐的进入了一种要打球的状态,可总有种针芒在背的感觉,她也不去管。 “秦小姐,你很聪明,姿势摆的也很对!”教练毫不吝啬的夸奖着。 “是吗,谢谢。”秦苏听到教练这么说,当然微笑着回。 “好,那我们接下来就要学习一下挥杆,这个也很容易,我来教你怎么做!”教练继续说着。 “嗯!”秦苏点头,完全好学生状态。 教练率先摆了个姿势以后,轻轻的拉杆,球就很快的滚出去。然后再转身让她跟着一起做,同时过来,从后面环绕过去,想要伸手帮她一起握着球杆尝试一次。 可手还没有碰触到她的,身后有黑影笼罩下来,被挡到了一边。 握到手腕上的大手,熟悉的温度传来,秦苏也愣了下,扭头去看,才发现他不知什么时候走过来了,还抢了教练的位置站在她身后。 “不用你了,我来教她。”司徒慎黑眸冷冷睨向教练,直接说。 教练原本想要说什么,可触及到他越来越森然的眼神后,还是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的默默离开了,将位置留给他。 “你怎么过来了,蔡老那边怎么办!”秦苏见状,顿时皱眉。 “他打累了,想要休息,现在去洗手间了。”司徒慎薄唇扯动着回。 “嗯。”闻言,她才舒展了些眉。 “来,我教你。”司徒慎开始说着。 “不用了吧。”秦苏犹豫着摇了摇头。 “你嫌弃我技术?”浓眉蓦地挑起,像是有些激动。 “我没那么说。”她忙解释说着。 “那就来。”司徒慎不管不顾的拿过她的球杆,让她再次握住。 “……”秦苏抿了抿嘴角,任由着他去了。 再次进入练习状态,司徒慎和刚刚刻意保持着距离的教练不同,从后面环绕上来时,几乎是整个胸膛都贴在她背脊上,俊容也从耳后埋了过来。 “你太近了。”她不由的出声提醒。 “嗯。”司徒慎低声的应,却没有动。 在她开始挣扎的前一秒,双手握着她的双手,再一同握住球杆,开始正儿八经的说着,“看清楚要打的方向,球杆向后移到胯骨高度的时候,要尽量与地面平行,然后……” 秦苏在他开口以后,便正色了起来,全身心的投入在学习当中。随着他嘴里所说的专业术语和注意事项,她很认真,再加上本身天资聪慧,对他所要求的都能做到。 真的贴的很近,司徒慎每一次呼吸都有她的气息,让他不由的贪婪,再加上从他垂着的眼睛角度看过去,正好是她衣领下若隐若现的胸口以及下面两条白花花的腿…… 喉结上下滚动了下,嗓子有些发干了。 “接下来呢,要直接击球了吗?”秦苏保持着挥杆在半空的动作半天,却迟迟不见他有下文,似乎是在走神一样,只有喉结在滚动,不由的再度喊,“司徒慎?” “……嗯。”司徒慎很慢的应了声。 握着她的双手用力,彻底将杆挥了出去,只是有些心不在焉的关系,滚落而出的球并没有入洞,然而是偏离了好远的位置。 “没进……”秦苏看到后,有些失落,毕竟是第一杆球。 “嗯,继续。”司徒慎没有在意,继续去握她的手,同时比刚刚还要紧的从后面抱着她,还很得寸进尺的凑在她的发丝间,深深呼吸,“你好香。” 这样的挑|逗太明显了,秦苏耳朵都被他的热气给吹红了。 屏着呼吸,她咬牙,“你能不能专心点!” “不能。”他竟然这样回她。 “不能?”秦苏气愤重复。 “嗯。”司徒慎低声的应,视线往下垂落,薄唇继续扯动着,“你的两条腿在我眼前不停的晃,我当然不能专心。” “我哪有晃……”她简直无语了。 “怎么没有,现在就在晃。”他呼吸不知何时变重了,指出着。 被他说的,秦苏两条腿都不知道该放在那里了,僵在那也不是,挪动也不是,而他似乎也真的不是在开玩笑,放在她身上的目光有种狼变的感觉。 “我不要你教了,你松开我。”秦苏说着,想要挣脱开来。 “不要动。”他却收紧着力道,沉声一句。 她被喝止着顿住,两三秒后皱起眉来,很是恼怒的比刚刚还要大力了一点。动作未免也跟着激|烈了一点,一个挣一个箍,虽不是那种大幅度的,但也制造了更多的摩擦。 “秦苏,你别再动了!”他将她搂的更加的紧,俊容靠过来,气息已然不稳了,薄唇贴在她的耳朵上,声音又低又热,“我来感觉了……” 与此同时,也确实感觉到有东西昂首挺胸起来,叫嚣的抵住了她…… 她,霎时僵住。 秦苏也是早就感觉他抱着自己的力道越来越紧,贴的也是越来越近,尤其是随着挣扎之间,背脊都微微渗出了汗,似乎都能清楚的感觉到他胸|前纠结起来的肌肉纹理。 被他喝止不动时,她也只是以为,他不想松手而已。 直到听到“我来感觉了”三个字时,她的脑袋才迟钝的转了过来,顿时如遭雷击。 第299章,等的人来了 “司徒慎!”秦苏咬牙低呼。 “……嗯。”司徒慎重重喘着气,声音都变哑了。 秦苏有些要崩溃,臀后的异物感太明显了,哪怕她再想要面色如常也镇定不下来。 她试探着稍微向前的动了动,想要离开某物远一些,才刚有一丁丁的距离,就又被他再度拽了回来,喘气明显比刚刚要粗重了好几倍。而且那呼吸声就在耳边,每一下似乎都带着余音袅袅。 “司徒慎?”秦苏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再度喊他。 不像是刚刚那样,他没有发出声音,回应她的只有越来越粗的喘气声。 秦苏这会儿是真的连动也不敢动了,害怕撩|拨的他更甚,眼神也逐渐慌乱起来,声音亦是的问着他,“那……现在怎么办啊?” “嘘。”司徒慎示意着她噤声,“一会儿就好。” 咽了咽唾沫,她也只好屏息,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又是在这样的公共场合,虽和其余球场会员都隔着距离,可四周也都还有人,两人保持着这样的姿势不动,还是偶尔会有人将目光投递过来几秒。 因为一直绷着情绪,身体也跟着一起,四肢都感觉快要僵掉,尤其是颤颤巍巍的腰。 秦苏舔了下都有些发干了的嘴唇,低声的询问着,“司徒慎,好了没?” “再等等。”他也跟着她一样低声着,同时也在平息着自己。 还要等等? 秦苏这个当下可不敢反驳,只得抿唇在那,他怎么说她就怎么做。 不敢像是刚才那样催了,她只能默默祈祷着他快一点好,周围一切她都不去看,直到他的粗喘声渐渐平缓下来以后,她才犹豫着小声问,“好了吧?” “……嗯。”他低低的回着她。 听到肯定的那个字,秦苏立即双手挣脱开他的,握着球杆就跳到了一边,脸红红的上下梭巡着他,又无法冷静的移开了视线。 司徒慎虽是平息了下来,可俊容上的表情还是残留着痛苦之色。尤其是在她离开怀抱时,触感和气息同时消失,他黑眸里滑过好多的恋恋不舍。 秦苏这会儿也冷静下来了,重新转过脸来,恼怒的瞪着他。 双唇蠕动,正想要开口指责时,他却抢先开口,不紧不慢的一句,“蔡老过来了。” 闻言,秦苏立即被转移了注意力,忘记了被他调戏了半天的茬,眼睛看向前方,从洗手间那边走出来的确实是蔡老,正一边接着电话一边往他们这边走。 “司徒慎。”想到了什么,她皱眉喊他。 “嗯?”司徒慎黑眸看向她,扬眉。 “我们上午过来到现在有两个小时了,都快中午了。蔡老他虽然没有明说出来,可我总觉得,他对于注资咱们的项目没有多大的兴致呢?”秦苏皱眉继续说着。 从他们来开始,就已经明确的说明的目的,而且蔡老也明显知道,却只说着先打球,现在这样看下来,不知是不是错觉,总有种在拖延时间的感觉,让人猜不透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等她说完,司徒慎浓眉也跟着微蹙了起来,表情微凝。 沉吟了下,他说,“一会儿看看再说。” “嗯。”秦苏点了点头。 两人低语间,蔡老也缓缓走到了两人身边,看了眼司徒慎后,目光看向握着球杆的秦苏,笑着问,“怎么样,打高尔夫球很有意思吧?” “嗯,挺有意思的。”秦苏弯唇笑着说。 “也运动很久了,我们去里面大厅休息会儿吧。”蔡老也笑了笑,提议着。 俩人相视一眼,对着蔡老点了点头,跟着一起朝着大厅方向走着。 大厅很宽敞,半面都被设计成休息区域,舒适的沙发围绕着小木桌,吧台不止又各式的休闲饮料,还有应有尽有的酒水。 点了一壶茶,服务员很快的送了上来。 秦苏拿过茶壶,分别将茶杯烫了一下,让茶香散出来以后,再重新倒满,然后最先递给对面坐着的蔡老,随即再给一旁坐着的司徒慎。 只是后者接过去的时候,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握着她的手半天没放。 因为是碍于在客户面前,秦苏也不好发作,只得笑容不变,暗暗费力的抽回了手。可是好糟糕,感觉指间都还停留着他的温度。 眼角余光朝他看过去一眼,发现他反倒是一本正经的,端着茶杯和蔡老在品着茶。 见状,她当然也只能端着茶杯往嘴边送。 喝了一杯半茶的时候,俩人暗暗的交汇了个眼神后,秦苏翘起了嘴角,开口着,“蔡老,还是我们来时说的那样。您最近有在打算择选项目来投资吧?我们北郊现在就有个现成的项目,不知道您会不会感兴趣?” 像是之前做的开场白一样,她再度大概的重复了遍,眼睛不放过对方脸上表情变化。 “嗯。”蔡老没有否认,点了点头,“我确实有那个打算,不过你们公司……” “蔡老,北郊项目最后的盈利绝对是可观的。”司徒慎在对方语速慢下来时,便出声。 闻言,蔡老皱了皱眉,垂着眼睛交叠起了双手,似在沉思他所说的话一样。 两人都没有出声,静静的等待着。 大概三四秒钟的时间,蔡老再度抬起眼睛来,先是看了眼手表,才又说着,“再等个两三分钟,我们再谈。” “嗯?”秦苏没反应过来。 “再等等。”蔡老却只是又看了眼手表,在说着。 看那表情像是在等着什么人一样,纳闷时,就见蔡老目光看向某个方向,然后笑着扬了扬手,嘴里说着,“你们可真是够慢的啊,迟到了有十多分钟了!” 听蔡老这么一说,司徒慎秦苏两人也循着目光看过去。 瞬间,表情不止是凝重而已,双双都冷了下来。 迎面走过来的,是一名中年男人,穿着身名牌的球衣,可是身材的关系,深色的布料也盖不住微挺的肚子。而身旁偎着的女人,长发披在身后,粉色的露脐运动衣,下面是同款的短裙,好似随便一走动,都有走光的危险。 第300章,是人是狗分不清 虽然已经不止是第一次,可是看到印象里始终保持纯纯的季雨桐,那样娇俏的跟着上了年纪的方董,秦苏还是觉得那画面有些刺激人视觉。 “哈哈,蔡老,等久了吧!”方董走过来,笑着上前道。 “可不是,他们两个也陪着等了!”蔡老扬眉,指着俩人笑着说。 围绕着的小木桌,旁边沙发上又多出了两个人,秦苏目光停在了方董搂在季雨桐腰间的手上,上了年纪的关系,肥肥的手臂上还有着细纹。 再瞥向一旁冷峻着眉眼的司徒慎,她不由的叹气。 不管怎么说,季雨桐也都是他的挚爱,以前那么长的岁月里,对方曾陪着他一起走过,哪怕是在俩人婚姻里,他也都曾对对方念念不忘着。即便现在他心里或许没有了对方的位置,可见到这样的画面,心里也难免不会好受吧。 “蔡老,您这是还约了别人?”司徒慎黑眸冷睨过方董和季雨桐,蹙眉对着蔡老问。 “别不高兴,这事是我故意卖了个关子!”蔡老闻言,哈哈笑了两声,然后又继续解释说着,“我最近有笔资金想要投资项目,你们找上来时,方董这边也找上了我。都是想让我投资的项目,所以我就干脆让你们两个一起,我好能比较下。” 闻言,司徒慎和秦苏俩人,都不约而同的抿了唇角。 此时也终于明白蔡老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从一开始打球就是在拖延时间,等到方董和季雨桐来。而现在事情也就更明朗化了,不管他们是故意还是不故意的,也已经是制造了阻拦。 秦苏侧眼看向斜对面坐着的季雨桐,果然看到她眼睛里的挑衅和嘴边得意的笑容,心略微下沉。 收回视线时,瞥到司徒慎放在膝盖上暗中屈起的手指,她忽然有种,想要握上去的冲动。 他像是感受到她的目光一样,俊容侧过来,紧抿的薄唇淡勾出了抹弧度。 那是让人安定的力量。 “蔡老,北郊的项目已经进行了到了一半,如果注资,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坐收盈利。”司徒慎坐直了些身子,薄唇扯动着,不急不缓的说着。 闻言,秦苏亦是,嘴角弯起,“是啊蔡老,这里是我们项目所有的相关资料,您可以简单看一看!” 说完后,她将早就准备好的几份文件递了过去。 在蔡老才翻开两页时,一旁的方董就已经出声,“可是贵公司是什么样的情况,早已经不是秘密了!” “蔡老,我们是要在新城那边建个度假村,想邀请您一起加入。和那种已经进行到一半的项目来比,当然还是全新的项目比较好,再者说,根据发展前景来看,还是我们的规模大。” “度假村?这个倒是很大的手笔啊!”蔡老听后,立即从文件里抬起了目光。 “手笔大,自然利益也就更大!”方董也是个精明的生意人,话里话外都故意很诱|人。 “蔡老,我们北郊项目的盈利也绝对是可观的!”秦苏见状,皱眉强调着。 “据我所知,贵公司北郊的项目会再找寻投资,就是原来的投资商取消了注资,先不说这个原因,就说项目现在,已经是勉强在支撑了,没准都已经开始亏空了!业内始终传的沸沸扬扬的,早就有也都受影响了。”方董不屑的看过来,刻意将他们公司的现状搬出来。 “这个倒是,先前一度传你们公司会破产。”蔡老听后,看向他们俩人的眼神,也凝重了些许。 见蔡老有了倒向之意,秦苏心里焦灼,正打算张嘴解释时,一旁始终温顺在那的季雨桐忽然发声,附和着,“就是呀,明显是个烂摊子,聪明人谁能往里面跳啊!” “我说的对不对?”说完后,还故意看向了司徒慎。 挑衅太过明显,气氛一致冰凝起来。 “哈哈,不要这样,只是谈生意!”蔡老笑着插嘴进来,想要缓解气氛,再加上本身心态年轻,习惯了开玩笑,“季小姐可别这样,不知情的让我们还以为,你们两个有多少的爱恨情仇呐!” “爱恨情仇……”季雨桐听后,竟喃喃重复了起来。 随即,她伸手抱住了一旁方董的胳膊,脸都贴上去,娇俏的嗔着,“亲爱的,你可不许生气,我什么事情都没有瞒过你,都告诉你了啦!” 方董似乎很受用于她这样的撒娇,肚子上的肉都笑的一颤一颤的。 因为季雨桐先前语气里的意味深长,再加上刚刚对着方董的一番撒娇解释,反倒让人有些好奇了,蔡老不由的将目光看向了蹙着浓眉的司徒慎,“慎总怎么也不说话,难不成还让我给说中了?” “呵呵。”见状,司徒慎莫名的笑了笑,随即薄唇微扯,“蔡老说的没错,我们有过一段,可惜……” 他一开口,所有目光都吸附过来,尤其是后面的忽然顿住。 秦苏听了他的话,心头逐渐发紧。 就连季雨桐,也都一眨不眨的看向他,等待着他后面接着的话。 半秒后,他不急不缓的说了句,“只怪当时年纪轻。” 众人先是一愣,都没有反应过来,随即看到他嘴角勾起的讥讽时,霎时间明白。 秦苏就坐在他身边,听到他说话时,控制不了心头逐渐的发紧。 想着他能在这样情况下还去承认,或许季雨桐在他心中还是会有着位置,毕竟妥善安放了那么多年。不知为何,如止水的心脏还会受到波动,甚至没有抬眼,怕在那张俊容上出现不愿看到的神情。 只是他后面又继续的那句,她也和其他人一样,不由的愣了愣。 等着她终于是抬眼去看他时,发现薄唇边那抹再明显不过的讥讽时,也才确定他所说的话,同时明显感觉胃上面的地方蓦地变得轻轻。 只怪当时年纪轻…… 是人是狗分不清? 完全不需要他再将后面的话说完整,听到的人都会自动联想到后面的一句。 秦苏不禁侧眼去看向季雨桐,果然,在反应过来以后瞬间突变了脸色。 第301章,确实很后悔 “你什么意思!”季雨桐咬牙,恼怒的质问。 “字面上的意思。”司徒慎淡淡的笑,黑眸没有温度的斜睨过去,薄唇边的讥讽弧度勾的更大了一些,“中国文化,博大精深。” “你——”季雨桐被气的不轻,身子都有些抖了。 似乎也没有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毫不掩饰的冷嘲热讽,一点情面的余地都没有留给她。 毕竟他们双方都是自己邀请来,而且也都是生意上的,没必要闹的太僵,蔡老见季雨桐和方董都有些变了脸色,忙再度笑着开口,“好啦好啦,都怪我八卦,不要提这个了!” 司徒慎听后,薄唇动了动,本身也没打算继续说下去。 “你们两家公司都有可能是我的合作伙伴,再说大家都是做生意的,见面就是朋友嘛!关于投资在哪一家公司,这我回去也得多斟酌斟酌,才能做出择选来。毕竟也得从利益出发。”蔡老将话题重新转到了公事上。 蔡老这番话,两边都没有得罪,也没有明确的表明态度,可是最后一句,却是多少让人遐思的。 和方董他们的度假村相比,他们公司很不占优势,再加上遭遇危机的现状也是事实,无论从哪方面考虑,也都是希望不大。 蔡老见到现在脸色还是不怎么好,依偎在方董身边小声嘀咕什么的季雨桐,想要缓和关系的说着,“也聊了这么半天,之前慎总又陪我打了半天的球,现在又到了饭口时间,我们一起吃个饭吧,继续边吃边聊!” 听蔡老这么说,秦苏双眸看向了司徒慎,等待着他的决定。 司徒慎蹙了下眉,然后从沙发上站起了起来,薄唇微勾着摇了摇头,“那就不了,还是改天有机会吧,下午公司还有很多事情。蔡老,我们就回去等消息了。” “那好,既然有事就下次。”蔡老笑着点头,和他握了握手。 秦苏见状,也忙站起来,伸手过去和蔡老道别的握了握,然后和身边的男人一起朝着出口方向走着。 从沙发绕过去时,能清楚看到坐在那的季雨桐,怨恨的目光一眨不眨的瞪视着司徒慎,可后者却像是没看见一样,连眼神都吝啬在给一个。 * 三天后。 两人第二次来到益民实业的写字楼,被蔡老的秘书通知过来。 从电梯里出来时,两人相互看了眼,表情都有些凝重,为的是一会儿会听到的结果。等在直属秘书的引领下,两人进了办公室后,便看到早就坐在里面的方董和季雨桐二人。 像是几天前在高尔夫球场时一样,四人一同面对着蔡老,可这次却是已然有了最终的结果。 蔡老看了看两边沙发坐着的双方,正了正神色,缓缓的将最终决定宣告了出来。 等着办公室的门再度打开,四人陆续从里面走出来,很明显的表情对比,秦苏和司徒慎虽然是面不改色,可对面的方董和季雨桐,已经是喜上眉梢。 跟他们料想的可能一样,蔡老最终利益优先的选择了方氏提出的度假村合作案。而毕竟姜还是老的辣,双方都不得罪,让他们过来不仅仅是听结果,也是抱歉着没有选择,所以将熟识的材料供应商介绍给他们一二,可以赊材料,名义上还挂了个帮忙。 “司徒慎,没关系。”出了办公室,秦苏不由的低声说着。 “嗯。”司徒慎看了她一眼,点头。 虽说之前也做了很坏的打算,但等着结果出来以后,还是会忍不住失望,秦苏振作着精神,跟着他一起往电梯方向走。 方董和季雨桐是率先走出去的,这会儿已经快到了电梯边,而拐弯时,季雨桐似乎是刻意的,脚步慢了下来。 “我早就知道,你们不会有戏。”回身看向他们两人,季雨桐轻笑着说。 “你是故意的。”秦苏抿唇,冷眯了下眼。 在他们找上蔡老以后,对方也跟着找上,即便是巧合,可相信从中也是给了蔡老不少的利益,好挤掉他们。 “对啊,我就是故意的!”季雨桐也不否认,反而很得意的笑,“一开始投资商撤资也好,还是和你们抢新的投资商,总之我不会让你们好过的!就等着到时没有注资会破产吧!” “那就走着瞧。”司徒慎没有温度的丢出一句。 “那就走着瞧呗!”季雨桐再度笑,完全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 “雨桐——” 那边已经到了电梯前的方董,正一手捂着赘肉的肚子,一手扬起喊着她。 季雨桐听到后,又嘲讽的娇笑了几下后,才像是只蝴蝶一样翩翩的跑过去,然后依偎着方董,两人上了电梯,消失不见。 电梯抵达一层后,再缓缓的升上来,秦苏两人才抬腿走了进去。 红色的数字跳跃着,电梯重新一层层往下,似乎是被俩人沉默气氛感染的关系,不算大的电梯内,气氛也格外的沉窒。 不管怎么说,心情还是会因为结果受影响。 秦苏偏头,看了看一旁挺直着背脊站着的男人,又慢慢收回了目光。 “司徒慎。”她犹豫着,低声喊。 “嗯?”司徒慎侧眼看向她。 “季雨桐这样因爱生恨,如果你跟她……”秦苏低垂着头,始终犹豫着情绪,说到这里顿了两秒,又接着说,“或许公司也就不会面临这样糟糕的情况,你会不会后悔曾那样对她?” 季雨桐现在傍着方董,这样对公司紧紧逼迫,完全是因为针对而已。若是和司徒慎并没有闹的那么僵,也不至于会因爱生恨…… 其实她也只是在心里想想而已,没想到竟也真的问出了口。 司徒慎闻言,蹙起了两道浓浓的眉毛。 直到电梯“叮”的一声响起,他还紧抿着薄唇两边,等着他长腿往外迈出一步时,似是在深深沉思后才给出来的答案,“嗯,会后悔。” 秦苏跟着的脚步,略微一顿。 会后悔吗…… 还未等她有多少复杂情绪浮上来时,他就已经又继续开口了,似是生怕她会往别的地方想一样。黑眸凝着她,“可却不是后悔那样对她,而是没有早那样对她。” 是的,他后悔。 不是后悔曾那样对她,是后悔没有早那样对她。 而让我……失去了你。 第302章,舍不得拿掉它 餐厅里,亮着灯。 坐在高高餐椅上的小家伙,两手捧着一碗满满的糖水,不一会儿,就咕咚咕咚的大口喝完了,末了将碗放下时,还用手背擦着嘴角,直砸吧着小嘴。 “还要不要,小珺姨妈这碗,要不要给你?”路惜珺看着,喜爱的将自己那碗递了过去。 “好的呀!”小家伙一听,欣喜的捧过来。 像是刚刚那样,不一会儿,也又都喝光光了,满足的直晃脑袋瓜。 看着儿子黑又亮的眼睛看向自己手里的碗,秦苏忙阻止着,“舟舟,不能喝了,你都喝了两碗了,晚上喝太多了,万一尿床就不好了!” 虽然才五周岁多,但也已经是小小男子汉,听妈妈说“尿床”两个字后,明显的很抵触,没有再敢多说,一溜烟的从餐椅上跳了下来,跑到客厅沙发里看电视去啦。 没了小家伙,餐厅里就剩下闺中密友两个,都托着下巴在自己的思绪当中。 秦苏脑袋里回荡的,都是那天她所问他所答的有关季雨桐问题上后悔的话,每回荡一次,她的心湖也跟着回荡一次。 回神时,眼角余光瞥到好友端着白水壶,往杯里倒了水后便要送到嘴边喝,她忙伸手抢了过来,“小珺,天这么凉,再说你现在也不能喝凉水!” 路惜珺本想说没事,可听到她的后半句,最终没有说什么,眼睛垂了下去。 秦苏走进厨房里,倒了杯热水返身回来后,见好友低垂着头,互虐一样的捏着手指,不由的叹了口气。将水杯递过去的同时,说着,“小珺,你打算怎么办?” “我……”路惜珺咬着唇,抬起头来眼里恍恍的,半天才说,“我不知道。” “你不能不知道!你必须想一下要怎么办,小眼镜那边,路邵恒那边,还有你自己,你都要想!” “我最近,和他们两个都没有见面,小眼镜还在筹备婚礼……”路惜珺死死的捏着手指,低低的说着,“如果我要嫁给他,就一定要拿掉它的。可是拿掉它,我……” 说到后面,路惜珺似乎是说不下去了,抬起双手表情痛苦的捂住了脸。 秦苏再度叹了口气,起身到了好友身边,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想要给予安慰的力量。 有独特的手机铃声响起,秦苏看到好友摸想口袋里,然后接了起来。虽没有看到手机屏幕上来电人是谁,但她也知道是谁打来的,从好友瞬间僵硬的身子就能判断的出。 “我暂时不想和你见面!”那边不知说了什么,路惜珺匆匆说了这句后,便挂了电话,随即又怕不对,慌乱的又将手机给关掉了。 “小珺,你……”秦苏嘴角动了动,想要帮好友分析。 可才刚说了几个字,客厅里的小家伙就大声的喊着,“妈妈,外面有人按门铃噢!” 闻言,秦苏仔细去听,也确实是有人在按着门铃,她拍了拍好友的肩膀,后者将脸埋在了桌子上,她缓缓的往玄关方向走着。 等着将门一打开,满脸堆着笑的相亲男正站在外面,双手来拎着东西。 她,不留痕迹的轻轻皱眉。 * 夜,落叶散尽的枯树在私路两旁并排而立。 昏黄色的路灯照耀下,配着夜空中几许闪烁的星,反倒显出另一番景象来。 一男一女两个身影从秦宅院子里往外走着,在门口地方停下。 “丁田,这次我就暂时收下了,以后你们单位再分了东西,真的不要再拿来了!你留着吧!”秦苏抿了抿嘴唇,缓缓的说着。 之前和好友正聊着时,小家伙提醒门铃响了,一打开门相亲男就站在门外,然后便不由分说将手里拎着的东西,似是礼盒模样的东西给了她,说是单位发的福利。推脱了许久,最终拗不过他,也还是收下了。 “嘿嘿,就是我的一小片心意。”相亲男挠头笑了笑。 “很晚了,快回去吧,路上小心。”秦苏继续说着。 相亲男也点了点头,摸出了车钥匙,嘴里一边跟她道别一边打开着车门,坐进去时还不时的跟她挥手。只是车钥匙插进去发动了引擎,车轮胎在转了半圈后又立即停下。 相亲男也打开车门下来,似是察觉到哪里不对的样子,走到后面弯腰看了半天。 秦苏也还没有往回走,见状不由的关切了目光,看到相亲男不好意思的说着,“车胎扎了,可能是来的时候不小心弄的,一直没注意!” 她点了点头,正想询问着要怎么办时,一辆军绿色的吉普车行驶而来,然后在门口停了下来。 秦苏皱眉,正诧异不解时,前后的车窗被同时放了下来,路邵恒和司徒慎两张出众的俊容露了出来。 路邵恒是坐在驾驶席的位置上,而后面坐着的司徒慎正靠在车座上,俊容微侧的看过来,黑眸里有着星星点点的醉茫之意,好似夜风吹拂里,也都是他带出来的酒气。 “我说比亚迪,你这国产车就是不行啊,要不要我打电话帮你叫辆拖车来啊?”路邵恒敲着方向盘,看着国产车瘪了的车轮胎,很不给面子的嘲笑着。 “不用!我后备箱里有备胎,换上就可以了!”相亲男被挤兑的有些窘,忙说着。 其实在相亲男发现车子坏时,秦苏有想要说把自己的车借给他开回去之类的,才张了张嘴,窘迫的相亲男已经快步跑到了后备箱,拿了个轮胎便轱辘着过来。 “喂,用不用我帮忙。” 一直没有开口的司徒慎,一条手臂撑在车窗上,薄唇扯着问。 他不像是路邵恒面露玩色,语气也很认真,好似是真的想要帮忙的样子,秦苏不由的看向了他。 “不用,我很快就能好了!”相亲男哪里肯需要帮忙,忙摇头。 不知是不是被路邵恒刺激的关系,堪比汽车修理员,相亲男不一会儿就将瘪掉了的车轮胎换了个新的,然后很快的坐回驾驶席发动了引擎,忙对着秦苏表示着,“看,已经好了!” “嗯,路上小心。”秦苏点了点头。 国产车很快的继续发动着离开,她上前走到了吉普车跟前,皱眉问着,“你们两个来这儿,有事吗?” “我找路惜珺。”路邵恒直接打开了车门,嘴上说着。 第303章,相信他的能力 “她……”秦苏吱唔着。 “我知道她在。”已经下了车的路邵恒,语气确定。 她还想要有心阻拦时,路邵恒一双大长腿,已经都快步的走到了院子里。脚下挪动着也想要追上时,还坐在车里的男人倒是出声喊住了她。 “让他们聊聊吧。”司徒慎这样说着。 闻言,秦苏想到了好友一张惨白的脸,犹豫着还是点了头。 随着股夜风,酒气令她皱了皱鼻子,询问着,“喝酒了?” “嗯,晚上安排了饭局,和一个投资商。”司徒慎点头,回着她。 闻言,秦苏也点了点头。 俩人原本对益民实业抱了希望,可方董和季雨桐横空杀出来,将本身就微渺的希望给扼杀没了,所以又得只能重新去找现如今,公司的状态是越来越堪忧了。 “谈的怎么样?”她询问着进展。 “你上车来说,外面冷。而且风吹的我脑袋疼。”司徒慎没有立即回她,只是蹙眉说着。 说着,他已经替她将车门打开,向着里面挪了挪,在旁边的位置上拍着示意她。秦苏犹豫了下,还是扶着车门坐了进去,然后再关上。 司徒慎还是靠坐在车座上,仰着脖子在那,黑眸微阖。 那两道浓眉虽没有紧紧的蹙起,可中间也有着褶皱的纹路,秦苏看着,心中就已经对饭局的结果猜了个大概,“是不是谈的不怎么样?” “嗯。”司徒慎低低的应了声。 秦苏听后,不由的悄悄叹了口气。 北郊已经开始亏空,若再找不到新的投资商,那么公司…… 抿了抿嘴角,她抬头发现他黑眸已经睁开,视线正凝在前面的倒车镜上,半天不动,她不由的问,“司徒慎,你看什么呢?” 男人也没有回她,只是视线没有动。 见状,秦苏也不由的偏头,看向自己这边的倒车镜。 原来是相亲男开着的那辆国产车正在私路口那里,似乎是又哪里不对了,正在下车检查着,因为私路的关系,平时车辆就不多,再加上夜晚,所以虽隔得远,但也能看的真切。 “呵呵。”薄唇一勾,他忽然低低的笑出声。 秦苏皱眉,将他的笑容理解为对相亲男的嘲笑。 正微沉着眉眼要开口指责时,却听到他开口说,“如果北郊项目不停亏空,公司也会被拖到破产,到时我就会一无所有,可能还不如田丁的条件好。” “你别这样说!”秦苏在他说完,急急说着。 “呵呵。”司徒慎像是刚刚那样低笑,却明显的是自嘲了。 黑眸垂了垂,瞳孔跟着紧缩,“现在我还是慎总,可等到时我就什么也不是了,他还是个银行的正式员工,有房有车福利待遇也好。” 吉普车停着的位置关系,刚好路灯在侧,倾泻而下,照亮了靠在车座上男人深邃俊容上的怅然神情。 加上他那种自嘲又黯淡的语气,令坐在他身边的秦苏听的,心都揪在了一起。 几乎是没有多想的,她伸手握住了他的,情急于安抚他,“就算是真的破产了,以你的能力,也绝对可以东山再起,我相信你!” “你相信我?”司徒慎黑眸微转,却是凝睇上了她握着自己的手。 “对,我相信你!”秦苏特别认真的点头。 哪怕是她撤出公司以后,他也一直将公司经营得很好,这次会遭受到接二连三的重创,完全是季雨桐在暗地里搞的鬼。所以即便真的无法度过这次危机,她也相信他的能力,白手起家也都会东山再起。 内心这样想的,她也是这样如实的说,是真的相信他。 意识到他的黑眸一直向下盯着,秦苏才意识到,自己刚刚情绪促使下竟主动握上了他的手,这会儿反应过来,觉得窘迫尴尬,忙想要撤回来。 司徒慎哪里肯让,也忙紧紧回握住。 同时薄唇扯动着,黑眸攫着她问,“那如果真的变成那样,你会像是现在这样,来帮我吗?” 秦苏愣了愣,被转移开了注意力,半响点了点头。 “……会!”虽回复的慢了些,可吐出的字是坚决的。 若是真的再经历一次,他需要她的帮忙,她想,她虽踌躇和纠结,但最后也还是会选择帮他。 在她回答后,司徒慎那双还带着些醉意的黑眸便越来越亮,简直是流光溢彩的,令人望之着迷。 “你可真好。”他望着她,发自内心的说。 “……”秦苏缓缓吸气。 正努力不被那双眼里的流光溢彩吸附时,他忽然倒了过来,正确的是扑了过来。 这次握住的不仅仅是她的手,还缠上了她的腰,直接将俊容埋在了她的颈窝处,嘴里像是念经一样重复,“秦苏,你真好,你可真好啊……” “你干嘛,起来!”秦苏受不了,耸着肩膀想要甩开他。 不知怎地,她现在越来越怕跟他有肢体接触了,他身上的气息沾上一丁点,都让她觉得心慌。 “起不来,我头疼。”像是电视上演的广告一样,男人一秒变柔弱。 “刚刚怎么不疼!”秦苏咬牙,指出来。 “唔,现在疼了。”他却很理直气壮的回。 秦苏见他这样厚颜无耻,也没办法跟他讲道理了,直接推着他的脑袋,气急败坏的说,“没人管你,放开我,我要下车了!” 司徒慎又开始耍无赖,死活不撒手。 她被他弄得真的有些恼了,不留力道的开始使劲推着他,被他阻拦着,一来一回的像是要打仗一般,好在是底盘很重的吉普车,可外面看起来还是有些轻轻的晃啊晃…… 混乱之中,秦苏推搡着他的手,不知怎么的,竟推到了他的某个地方,顿时看到他昂起俊容来,似痛苦又似欢快的一声“嘶——” 秦苏慌里慌张的想要收回手,却被他按住向下。 隔着裤子的一层布料,却还能感觉到…… “司徒慎!”她破声的低喊。 司徒慎却还朝着她吹气,不停的将她的手往下压,让她更近距离的接触,语气暧暧|昧昧的,“秦苏,我好像,又来感觉了……” 哪里是好像,秦苏已经能清楚的感觉到了好吗! 第304章,喜欢的女人 “你怎么总是这样,上次在高尔夫球场也是!”秦苏受不了的低喝。 “怎么了?”司徒慎却无故着一双黑眸。 “你这样,很变|态很流|氓!”她咬牙,愤愤的咒骂。 “会吗?”司徒慎却很茫然,浓眉蹙着,一副很不理解的样子,特别认真的继续说,“而且我是个男人,有生理需求又有体力的,再说又是对着自己喜欢的女人,想做点什么,那不是再正常不过了么。” 秦苏听后,差点气的发抖。 耍流|氓不说,竟还说的那么好听,理由冠冕堂皇。 “司徒慎,你怎么这么厚颜无……”她不禁再度骂,却又蓦地止住。 同时,反应过来他刚刚所说的话,是从来没有对她说过的话。 心跳一下子加快,睁大了眼睛瞧着他。 刚刚……他说什么? 喜欢的女人? * 薄薄云朵,日光明媚。 国贸大厦的顶层,会议室的门敞开,里面各个职业装的人员抱着文件陆续的从里面走出来。 秦苏怀里也抱着两三分文件,像是往常一样,她算是最后走出去的。走在前面的男人,正跟着下属在低声交代着什么,薄唇轻扯着,侧脸轮廓深邃。 喜欢。 这样简单平常的词语,几乎是被人常常挂在嘴边的,可是他从来都没有说过这样的话,对她。 秦苏不确定,他喝了多少,有几分认真几分玩笑,亦或者是醉话。可回想起当时他的表情,那样自然而然,就像是一丁点虚假的情绪都没有掺,所以才会说的那样流畅自然。 喜欢的女人…… 不过就是顺带而过的几个字而已,竟然会让她失了眠。 想到这里,秦苏不由的空出一只手来,轻轻按着眼睑下面,早上醒来时,拱到她身上的小家伙小小的嘴巴张成了O型,大呼小叫着“妈妈好像熊猫”,虽说她特意拿着冰袋敷了,出门时也特意上了妆,但离近了仔细看也还是能看得出来一些。 秀眉轻皱,她有些懊恼。 抬眼间,脚步蓦地顿了顿,因为前面的男人不知何时停下挡在了她身前,黑眸正细细的盯着她的脸瞧。 “想什么呢。”司徒慎扯着薄唇问。 “嗯?”秦苏一愣,情绪很快转回来看他。 “刚跟你说话,你半天没回。”他始终盯着她,说着。 “……喔。”她重新抱紧了怀里的文件,点了点头,然后又问,“怎么了?” “刚刚慎总问,有关我们公司股票的市场值,根据统计上来的数据,打算往下在放两个百分点。”跟在他身边的下属,很有眼见的替他说着。 “嗯,可以的。”闻言,秦苏沉吟了会儿点头。 下属得到两个高层领导的命令后,恭敬的应下后快步离开忙工作去了。 只剩下两人,并排继续的沿着走廊里走着,来来回回路过的员工都会恭敬的颔首示意。 “你昨晚没睡好?”司徒慎的视线却还是锁在她脸上的,蓦地问。 “没……”听他那么问,她也没有多想的,下意识便回答了,随即反应过来,才忙又补充着,“没有,不是没睡好,睡得挺好的!” “是吗?”司徒慎浓眉微挑。 “嗯。”秦苏点了点头。 “那你眼睛下面怎么那么重黑眼圈。”他却毫不客气的指出来。 “……”她抿了抿嘴唇,没有回他。 “是不是想我想的睡不着?”司徒慎却偏头朝她靠近,说话时薄唇都快擦碰到她的脸颊。 闻言,秦苏不由瞪向他。 他却像是没有发现一样,还径自的在那继续嘀嘀咕咕,“那我昨晚说让你跟我走,你还不愿意。” 昨天晚上在车里,他自然的脱口而出那样的话之后,她有好几秒的愣神,像是傻了一样呆住了思绪。而他似乎也根本没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光是用那双黑眸紧攫着她。 正当他黑眸越转越深,栖身靠近时,院里忽然传来大动静,路邵恒和路惜珺两人双双从房子里走出来,似是争执了什么,表情看起来都很糟糕,秦苏忙撇掉这一茬,打开车门就匆匆跑了下去。 像是那天在酒吧一样的撕扯,她因为知道好友的身子,在一旁看的胆战心惊,又是劝又是阻止的。到最后,结果也和那天一样,路邵恒直接打横将路惜珺抱了起来,大跨步的往外面走的要带走她。 见状,跟着一起下车的司徒慎,悄声无息的凑到她身边,还用着那种低沉沙哑的声音在说:你要不要也跟我走…… 都不是小孩子,再加上之前车里两人发生的一切,话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可此时就在公司里,周围都是下面的职员,路过看到两人时都还要颔首,秦苏按捺着情绪,微恼的咬牙提醒,“司徒慎,现在是在公司,你能不能严肃点儿!” “好的。”司徒慎很是欣然的点头。 可走了半步而已,他又直白的继续说,“我昨晚也没睡好,洗了四五次凉水澡,却还是想。” 秦苏极力的克制自己,不要去管他后面所说的是想什么,可明明深秋的天,却觉得热得不可思议。 司徒慎却恍然不觉,只是黑眸瞥到她脸颊上隐隐浮上的红晕,眼底窜出轻芒来。 “快到午休时间了。”他说着。 秦苏听见他这么说,低头看了眼手腕上的表,指针已经快指向了数字12。 “秘书办订的外卖,我到你办公室一起吃。”司徒慎又继续说着。 “不了。”她听后却摇了摇头,拒绝着,“我中午还有事。” “什么事?”他不由的蹙眉。 从她回来公司帮他开始,若不是俩人在外面跑业务的情况下,在公司里几乎每次都是俩人一起吃饭的。拿着秘书送来的外卖,他可以正大光明的跑到她办公室一起用。即便不是她亲手做的,能和她一起吃饭,都是他非常珍惜的时光。 “约了人。”秦苏淡淡的回。 “约了谁?”司徒慎拧眉,随即想到一种可能,黑眸瞬间阴郁了起来,“不会是田丁吧?” 第305章,帮他的原因? “不是田丁。”顺着他的话,秦苏摇头否认着。 下一秒,又忙纠正着,“不对,应该是不是丁田!” 最近,她越容易被他影响,总是顺应着他走,竟然顺口跟他一起叫错了名字。 “嗯。”司徒慎却不在意,听到她否认,眉头舒展。 可是好心情还没持续几秒,就又听到她继续说,“嗯,是约了江南。” 易江南? 他和那个田丁对于自己来说,是属于同样性质的威胁好吗。 司徒慎两道浓眉,又重新拧成了个川。 “我可能会晚一点回来,会尽量赶在下午的会议之前回来。时间快到了,我得赶紧走了!”小声的说完,秦苏便抱着文件夹匆匆的跑开了。 司徒慎还站在原地,薄唇微张着。 倩影很快消失在黑色瞳孔里,他表情越发的窒闷。 秦苏从大厦里走出来时,那辆银灰色的轿车就已经早早的停在那里了。 和往常每一次一样,她快走近车子时,坐在驾驶席上的易江南,就已经走下来绕过车身,很绅士的帮忙将她这边的车门打开,温润的笑。 她回以微微一笑,然后弯身坐了进去。 “感觉你这次出差,可真是够久的!”秦苏一边系着安全带,一边说着。 “是啊,被我妈念的没办法,顺路回了上海,待了一段日子,再加上那边分公司也有事情处理。”易江南点了点头,似乎是隔了些日子没有见到她,镜片后的眼睛有些不愿移开视线。 “感觉你好像晒黑了不少!”秦苏瞧了会儿他,说着。 易江南原本就给人一种翩翩公子温润如玉的感觉,和他的名字一样,虽不至于小白脸的级别,但皮肤也并不是像司徒慎那样的古铜色。所以此时见到他,脸上颜色明显的深了一色系。 “是吧?我也感觉了,可能是总在外面的时间多,逛的也太多了,南方太阳毒。”闻言,易江南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笑着说。 “一个人啊?”低头整理着膝盖上的包,她随口问着。 等秦苏抬起头来时,也没见一旁有人像刚刚那样回应她,略微惊讶的看过去。却发现向来保持着微微笑意的人,此时竟有些不自然,似是不知道要怎么回一样。 “不是吧,有情况啊?”见状,她眨眼。 “没有,哪有什么情况!你别乱想!”易江南皱眉,有些急的解释。 秦苏张了张嘴,想要调侃或者说两句什么,可想到之前曾有过这个问题的讨论,索性也就没有开口,微微笑着将这茬带了过去。 俩人去了一家经常光顾的餐厅,点的也都是常吃的菜。 只是坐下后,易江南放在玻璃桌面上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看了上面的来电显示以后,下意识的抬眼看向了她,随即顿了几秒又给按掉了。过了两分钟,手机再度响起,似乎和刚刚是一个号码,同样的,也被他给按掉了。 不同的是,没有再来第三遍,可连续两边按掉电话的易江南,镜片后的温润眼睛,却时不时的往手机屏幕上瞟。 秦苏好奇的询问是谁来的电话,他的表情却又像是来时在车里那样,很是不自然,因为有一段时间没见面,两人聊了许久才将一顿饭结束。 原路返回的路上,信号灯重新亮起时,易江南边发动着引擎,边试探的问着,“你和慎总,你们……” “公司现在遭遇危机,他需要帮忙。”秦苏垂下眼睛,这样回着。 “嗯。”易江南点了点头,镜片后的眼睛垂了垂,低声语气不明的说了句,“我没想到你会回来帮他。” 早在出现危机时,业内也已经听到了风声,只是没想到会真的发展到这一步。当时她得知这一切时,也是他开车载着她路过国贸大厦时恰巧碰到记者围堵着司徒慎,咄咄逼问着有关公司的事情。 或许易江南在心里也会对她的决定猜到一二,因为当时她脸上愁云密布的那么明显,哪怕是之后久久,她也都是情绪低潮着的。 见她没有出声,易江南又继续问,“现在公司情况怎么样?” “不太好,北郊投资商撤资是导火索,咱们都是商人最清楚,企业做的越大,风险也是相同的。一个环节出错了,就可能会连累其他的,到最后拖垮整个公司。”秦苏摇了摇头,凝重着语气回。 “我也一直有关注新闻,注资方面没有进展吗?”易江南也皱了眉,再度问着。 “暂时还没。”低不可闻的叹了口气,秦苏勉强一笑。 “抱歉秦苏。”易江南皱眉,英俊的脸上有些歉疚的表情说着,“这次危机遭遇的也是事发突然,今年我们建立了多处商场,都投入了不少,易氏的流动资金也不多。我回来后就已经吩咐下面人去周转了,到时能拿出来多少是多少,希望能帮到你们。而其余方面,如果我能帮上忙的,尽管开口,会义不容辞!” “谢谢你江南。”秦苏听到他真诚的话,感激的微笑。 像是这样工程项目的注资,都是要找专门做投资的企业,而易氏向来是属于和他们合作的公司,主要是经营大型商场盈利,抽出资金到是可以,但绝对不能大笔注资。更何况,对于一个有规模的公司来说,无端的抽出大笔资金来,又哪里是件容易的事情呢。 其实早在不久以前,她就有考虑过易江南,也有打过电话给他,当时听到他在上海,由于电话里说不方便,再加上也是考虑到了这些,所以也并没有多说。 “行,这个人情你得领着!因为我可不是想帮慎总,你要是不回来帮他,我可是会袖手旁观。”易江南挑了眉,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说着。 秦苏笑了笑,俩人打趣了两句。 眼看着前方国贸大厦的建筑物映入眼帘,易江南打着方向盘靠近着。 “秦苏。”车子停下时,他喊了她。 “嗯?”秦苏偏头,微笑着应着。 “你有没有想过,你为什么会回来帮他?”易江南也侧过脸来,抬了抬鼻梁上的金丝框眼镜,沉吟一般的问着。 第306章,还放不下 “我……”秦苏抿了抿嘴唇,被他认真的情绪带动。 易江南一直看着她,表情有些隐晦的复杂。 “其实我觉得……”像是稍稍纠结着,他语气有些缓慢。 他最终还是继续说了,带着自身的一抹深深的怅然,“是你还放不下。” 她听后,微微呆愣。 还…… 放不下吗? 阳光还是暖的。 和易江南道别后,秦苏直接往大厦里面走,跟着其他人一起等待着电梯,直达着顶层。 从里面再走出来往办公室回,一路上,她脑袋里回想的都是易江南对她说的话。以至于思绪太过沉浸,等她推开门看到办公室里坐着的男人身影时,吓了一大跳。 司徒慎正坐在她的椅子上,蹙眉无聊的在转动着钢笔,见到她,黑眸立即抬起来看向她。 “你怎么在我办公室!”秦苏皱眉着的问。 “回来了?”浓眉一挑,他倒很是愉悦。 “嗯。”她点了点头,走过去按了内线,吩咐送杯水进来。 说完后,便听到他在那继续说,“不是说要晚一点。” “那我再出去,等着晚一点再回来?”秦苏抬眼,不紧不慢的反问。 “不用!”司徒慎当然是摇头。 盯着她瞧了半响,问着,“中午和易江南吃什么了?” “一些上海菜。”她闻言,随口回着。 其实吃饭都是次要的,主要是有一段时间没见,也都是想要聊一聊近况。 “都有什么?”司徒慎却追着不放的问,好似真的好奇一样。 秦苏一开始没有理会,发现他直勾勾的盯着自己,还在那等着她回答时,她只好大概回想了一下,回着他,“椒盐蹄筋,双包鸦片,酱汁青鱼……还有两个小炒菜。” 上海菜和广东菜差不多,不像是北方,每样菜码都不算大,哪怕是两个人也要多点上几样才够。 “我还没吃饭!”司徒慎在她逐一说了这么多后,很阴郁的强调着。 “中午秘书办没有订外卖?”秦苏皱眉,问着他。 “订了。”薄唇微抿,语气还是阴郁的。 “那就去吃。”她一点不受他影响,直接说着,随即还走到他身边,不客气的提醒着,“这是我的位置,如果没事就回你的办公室去。” 司徒慎原本是想要强调自己没吃饭获得她心疼,可见她连眉尾都没松动,不禁有些泄气,薄唇扯了扯,也只能灰溜溜的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只是他动作在刻意的放慢着。 因为办公室里只有两人,站的也算近,所以他放在裤子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时,她也听得见。 见他像是没有听到一样,她不由的问,“你电话在响。” “嗯。”司徒慎低声应了句。 “那你怎么不接?”秦苏更加不解了。 听她这么说,司徒慎才不紧不慢的将口袋里持续震动着的手机拿了出来,看了眼上面的号码,浓眉蹙着放到了耳边,接起来后,直接一句,“没空。” 随即,便又切断了线路,而且似乎又将那个号码放入了黑名单。 秦苏见状,倒是愣了愣,嘴唇动了动,还是没有细问。 等他从自己的位置上站起来后,她拉过椅背,坐了回去,低头拿过堆在桌上的文件拿来翻阅。像是刚刚那样,再度传来手机震动的声音,只不过不是他的,而是她的。 秦苏将手机从包里找了出来,看了眼上面显示的未知号码轻皱了下眉,然后放在耳边接了起来,“喂?” 那边也很快的回应了,她的脸色却在对方开口以后,渐凝了起来。 两分钟后,秦苏将切断了线路的手机放下,眼睛也跟着微垂。 还赖在她办公室里没有走的司徒慎,眸光动着正准备想找点什么来说时,却见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然后动手整理着随身包,一副又要出去的样子。 “你干什么去?”浓眉微挑,他忙问。 “有点事,出去趟。”秦苏将手机也塞回了包里,已经迈开脚步了。 “再有一个小时,就马上有会议要开。”闻言,司徒慎浓眉又蹙了起来。 “嗯,我知道,我会在那之前赶回来的。”秦苏边往外走边说着。 脚步很快,不一会儿她的身影就已经小时在了视线里,没有反应过来的司徒慎还站在原地,想要询问她有什么事和出去见谁的话,也都没来得及问出口。 * 国贸大厦附近的一家商务咖啡厅。 秦苏推开门走进去时,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那里等候着的季雨桐,咖啡厅里的气氛萦绕下,对方嘴角扬起的笑容有点诡异。 “两位女士,请慢用!” 服务员将点好的咖啡同时送上来,抱着托盘微笑着颔首。 季雨桐率先拿起一杯来,擦着玫粉色唇蜜的嘴唇轻轻吹了吹,然后再送到嘴里小口的喝着。 秦苏这边也放下了咖啡杯,同样的环境,似曾相识的场景,好像一下子回到了很久的六年前。当时也是这间商务咖啡厅,她约季雨桐来谈论着有关自己和司徒慎的婚事…… 只是不同的是,季雨桐早已经没有当年坐在那里眼神颤颤的清纯样子,尤其那嘴角的笑。 不由的想到了对方依偎在不同年纪的方董身上的样子,秦苏微微皱了眉。 时间在流淌,人心也都会变,可这变化,也总有好的和坏的…… 咖啡厅里流转的曲子已经又换了一首新的,可是对面的季雨桐却似乎还没有开口的意思,只是保持着那副姿态。 秦苏拿过一旁放着的包,笑着道,“如果季小姐不打算说明来意的话,那我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这么没耐心啊?要是我说,我想找你来谈的是有关司徒慎的事情,你还着急走吗?”季雨桐蓦地笑了起来,洋洋得意的说着。 “你电话里也已经说过了。”秦苏眯了下眼,轻笑着挑眉,“那么现在呢,可以开门见山了吗?” 在她接到对方电话时,当下也觉得微愣,原本是不想要赴约的,可是对方说,若是她不来一定会后悔,而且谈的也是有关男人以及公司的事情。所以她犹豫再三,还是来了。 第307章,要你离开他 “好,那我就直接说好了!”季雨桐高傲的扬起下巴。 “洗耳恭听。”秦苏靠在椅子上,笑容不变。 “北郊那边项目已经是迫在眉睫了吧,你们公司的情况也糟糕死了吧?我可是很清楚,你们已经快要走投无路了,等着无法坚持下去了,到时可就要宣布破产了哟!”季雨桐托着下巴,开始絮絮叨叨起来。 “所以呢。”她听后也不恼,只是反问。 “所以——”季雨桐学着她的样子眯了眼睛,然后笑容越发得意的说着,“若是你愿意听从我的安排,我会说服干爹,让你们以前的投资商恢复。” “哦?”秦苏嘴唇抿着,慢条斯理的一个字上扬。 见她等待着自己的下文,季雨桐像是终于翻身一样,表情快意眼睛里却也有着恨意闪过,“我让人订了机票,你离开他离开这里,就这么简单。” 心里演练许久的话终于说出来,季雨桐真是觉得格外痛快。 “当然了,到时我也可以抽时间送你去机场的!”又急忙小人一般笑着的补上了句。 这是她早就想做的,当年秦苏一次两次的送她离开,当时她有多么不情愿多么的不甘心,却也不敢反抗。今天终于可以成功报复了,可以悉数奉还回去了,岂止是痛快。 秦苏听着,眼神逐渐冷了下来。 近两个小时的会议。 闭合的百叶窗放开,投影仪也被关掉,围着会议桌坐的人也都整理着手边的文件,陆续的站起来往外走。 司徒慎坐在位置上没有动,黑眸凝睇着对面也丝毫未动的女人。 眼尾微微上挑的眼睛里,焦距略微有些散,像是在想着什么一样,从她回来后到整个会议的过程里,她都时常的在走神,似是遇到什么苦恼的事情,时而皱眉,时而抿嘴。 “咳。”司徒慎虚握着拳头,放在薄唇边清了下嗓子。 听到声响,秦苏这才回神,看向他又看了看周围,愣了愣才说,“会议结束了!” “嗯。”司徒慎点头。 “嗯。”秦苏也点头,然后开始动手整理着手头的纸张。 等着整理完,她起身站起来,发现他那双黑眸微眯着,以一种探寻的目光看向自己时,不禁微诧。 “怎么了?”她不解的问。 “你怎么了?”司徒慎却只是同样的问。 “嗯?”秦苏更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他浓眉蹙着,开始说着,“从外面回来,你就神不守舍的,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没啊。”她恰到好处的垂下眼睛,自然的摇头。 “是舟舟?”司徒慎依旧蹙着眉问。 可是问出这种可能时,也下一秒否定了,毕竟他是孩子的爸爸,有什么事情也绝对不会瞒着他。 “不是!”秦苏也是否认,然后看了他一眼,抱着纸张的文件说着,“一会儿不是还要去北郊那边,回办公室整理一下,半个小时我们再出发吧!” 看着她身影离开,高跟鞋自信的踩在脚下,咔哒咔哒的声响,和往常无异。 可是司徒慎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 周末。 虽然天气凉,但房间里开着空调,温度暖暖的。 门铃响起的时候,秦苏走到玄关处拉开了门,外面穿着大衣的司徒慎站在那,她回身往楼上看了眼,又看了看外面刮着的秋风,犹豫了下说,“舟舟还在上厕所,你进来等他一会儿吧。” “嗯。”司徒慎点头,跟着她一起进了门。 公司的现状,哪怕周末也都是要忙碌的,不过今天因为安排客户见面都在下午,所以在小家伙的请求下,司徒慎还是愿意抽出两三个小时的时间陪儿子去游泳。 秦苏倒了杯水给他递过来时,发现他正在接电话,眉毛紧拧着,随着那边不知说了什么,他黑眸里迸发出很多寒凉的光来。 所以,在他挂了电话以后,她不由的紧声问,“怎么了,谁的电话啊?” “是邵恒。”司徒慎回着她,“我让他帮我查了点东西。” “喔。”秦苏点了点头。 听他回是和路邵恒通电话的话,也就没有再多想,稍稍放心,因为刚才看他的那眼神,总觉得有点瘆人。 再抬眼,发现他摸着下巴在沉思着什么,想要开口询问时,他也正好看向她。 “你最近,有跟宋董联系么?”司徒慎问着她。 “宋董?”秦苏一愣,对于他忽然提起来。 “嗯。”他点头,等待着看她。 “没有。”她摇头,想了想缓缓的说着,“之前她有回H市办理离婚,当时我送她去的机场,现在应该是和儿子搬到澳大利亚生活了。” 提到宋董,她就总会想到在机场送别时,那样爽朗性格的女人,在经历失败婚姻后的颓废模样。再想到现在方董和季雨桐的出双入对,真的是替宋董不值极了! “嗯。”司徒慎听后,沉吟般的点头。 “怎么了?”秦苏不解。 “没事。”他薄唇动了动,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 秦苏也没打算继续追问,刚好从楼梯间传来“咚咚咚”的脚步声,不一会儿,拉完臭臭的小家伙正踩着卡通拖鞋兴奋的往楼下跑。 “妈妈,是爸爸来了吗!” “嗯是。”秦苏弯唇回着儿子。 小家伙看到司徒慎后,直接扑到他身上来,两条短短的小胳膊抱住他的膝盖窝,仰着小脸灿灿的喊,“爸爸!我们现在要出发了么?” “妈妈,你快帮我收拾东西,爸爸要带我去游泳啦!”说着,还偏头对着她喊着。 见状,秦苏笑着点头,回身往楼上走着。其实也不用收拾什么,只是将干净的毛巾和泳裤给小家伙放到书包里就可以了,很快,她就又返身走了下来。 一节节楼梯往下,她入眼的都是父子俩在那你一言我一语着。 小家伙歪着脑袋瓜,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眨巴着眼睛看着爸爸,然后脆声的问,“爸爸,妈妈那天问我说,愿不愿意离开H市去其他地方生活。你也会和我们一起去吗?” 司徒慎听后,顿时蹙眉。 第308章,太看轻我了 “你说什么?”黑眸微眯,司徒慎看着儿子问。 “如果离开H市,你会和我们一起去吗?”小家伙还是歪着脑袋,和爸爸重复着。 小孩子向来最单纯,根本不会无缘无故说这样的话,若是这样说了,那一定是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司徒慎浓眉蹙的紧紧,抬眼看向走下来的秦苏。 秦苏也是听到了父子俩的谈话,皱着眉迎着他的目光。 秦宅,树木并排而站。 黑色的卡宴里,司徒慎和秦苏两人并排坐在车前面。 一条手搭在方向盘上,他整个半侧着身子而坐,黑眸发深的看向她。 过了大概有一两分钟,秦苏叹了口气,不打算隐瞒的如实说,“季雨桐,她找过我。” “她找你做什么!”司徒慎闻言,眉峰蹙起。 秦苏偏头看了他一会儿,缓缓的开口将那天两人见面的事情,大概讲了遍。 其实她也没有想好,只是刚好和儿子聊天时,不经意的试探问了嘴,没想到小家伙竟然会当着他的面询问。其实她倒是能理解儿子为何会这样,若是真离开H市的话,对于小家伙来说,就没办法常常见到爸爸了,所以当然会问。 瞥了瞥他紧抿的薄唇,秦苏想了想,说着,“虽然不知道她的话几分真几分假,但我觉得也可以试一试,到时看看若我真的走了,她会不会就……” 她在和季雨桐见面以后,也来回的细细想过,哪里不会知道,季雨桐用着同样的戏码更多的是想要报复她,可总归是也涉及到了他和公司,她就不得不认真考虑。 “不可以。”司徒慎蓦地沉声打断。 “嗯?”秦苏愣了愣。 “不可以!”他抿着薄唇,再度强调着。 闻言,秦苏垂了垂眼睛,没有出声。 “现在已经够让我难受了。”司徒慎紧着一张俊容,同样紧着低沉的嗓音,“若是你再离开,让我连见你都见不到,那还要不要我活!” 和她离婚,失去了她,已经让他饱受万箭穿心之痛。 若是她就此离开,那么就算是公司平安度过了危机又能怎么样! 秦苏眼神恍了恍,其实她也只是那样想想,并没有确定要不要那样做,和预料中一样,他知道后会反应激|烈,却没有想到会是如此激|烈。 舔了下微干的嘴唇,还未等开口,就见他插进了车钥匙在发动着引擎。 同时也拿起了手机,不知快速的拨打了个什么的号码,接通后便劈头盖脸的说,“我答应和你见面!” 在他切了线路时,黑色的卡宴也同时行驶了起来。 “我们要去哪儿啊?”秦苏见状,忙询问着。 “见季雨桐!”司徒慎沉沉吐出来一句。 竟然还是那家商务的咖啡厅。 季雨桐会选在这里,总是在心里觉得,若不是当年秦苏在这里赶走了她,也许走的路就会是另一种模样。 门口铃铛响着,随即便有抹高大的身影气势逼人的走进来。 季雨桐看到他直直走向自己后,露出了笑颜来,“你终于还是见我了!” 话音才落下,她也才看清楚,跟在他身后的一抹倩影。 “你怎么也一起来了!”季雨桐立即变脸。 秦苏抱着肩膀,对于对方的质问,嘴唇动了动,没有搭理。 当时听到他说要见季雨桐时,她是说不要的,可却阻止不了行驶的车子。等到了地点后,她原本是打算在车子里等着,却被他硬是给带来要一起。 其实这样三人见面的场景,她总觉得不喜欢。 “我来是想跟你说清楚,以后不要在找秦苏!”司徒慎直接开口,虽不至于是喝声,但低沉的语气里总还是带着股警告的意味。 “我之前给你打过那么多电话,你都不接,接了也是挂断!现在因为我找她了,所以你就肯见我了!”季雨桐看着他,有些恼怒,又有些愤恨。 在蔡老那里成功抢下了他们想拉拢的投资,在关注着他们公司的近况,季雨桐也觉得差不多了,想着约他出来,可对方却连接她电话都不愿意。最后只能去找秦苏,好好痛快了一番,不成想他竟主动打电话过来,可却还是因为秦苏的关系! “你知道就好。”司徒慎冷冷勾唇,黑色的瞳孔紧缩着,“你如果恨,有什么都尽管冲着我来,不要打扰她!她不会离开,我也不会让她离开!” “你的公司现在都快要破产了,马上就什么也不是了,快要一无所有了,你还敢这样说!没错,我就是恨!恨你!现在这样,都是你对我的下场!”季雨桐也情绪激动了起来,尖声的说着。 末了,又忽然转了情绪,紧紧的看着司徒慎,“怎么样,是不是觉得后悔了?慎,只要你跟我说一句软话,或者求我一下,我就让这场危机化解!” 此时的季雨桐,面目是可憎的,可是眼睛又死死盯着司徒慎,带着期待。 似乎她做了那么多,就在等待着这一时刻,让他回头求自己。 只要他有服软的意向,那么她就是愿意考虑放过的,不再蛊惑着干爹帮忙和他们作对。 司徒慎黑眸微眯的盯着她看,沉默了下来。 在一旁的秦苏,环抱着肩膀的手劲加大了一些,她身处于公司中,深知已经面临怎样惨重的局面,而现在只要一句软话或者求一下,饱受的危机变会化险为夷,听起来是多么划算的一笔买卖。 他沉默的时间有些长,季雨桐眼里都逐渐浮起了几许即将达到目的的喜悦感。 可是却听到他冷笑出声,然后在说,“季雨桐,你也太看轻我了。” 季雨桐僵了下,随即一张秀气的脸显得有些狰狞。 “只是一句软话,你都不肯说!只要你说了,你的公司就不用面临破产的危机了!”季雨桐咬牙切齿的,似乎还不相信到了这个份上他还是无动于衷。 “不。”司徒慎冷冷一字。 “那你就等着破产,变得什么也不是吧!”双手攥拳,季雨桐几乎快喊了。 第309章,拿掉孩子 司徒慎丝毫不介意,冰凉的寒意毫不吝啬的从他的黑眸里迸发出来,字句清晰,“我最后再说一遍,别再烦她,你要做什么通通冲着我来,奉陪到底。” “走吧。”说完,他便直接转身,对着等在那的秦苏说着。 秦苏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季雨桐,没有说什么跟着他往外面走。 “慎——” 身后传来这一声喊,秦苏都觉得头皮恶狠狠的麻。 季雨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咬牙的喊着他,脸上表情很两极,一边是愤恨,一边又是不甘心。 “对了还有。”司徒慎脚步停下,侧过身去看她。 薄唇轻扯,毫不客气的继续说,“不要再叫我慎,你不配!” “这个称呼,从我认识你就这么叫,你现在跟我说不配,你忘了当时你听到时有多开心!”季雨桐眼睛狠狠的盯着他,破败又幽怨的说着。 “嗯,眼睛也有沾上屎的时候。”司徒慎不紧不慢的回。 不再理会气的要发疯一样的季雨桐,司徒慎扶着一旁秦苏的肩膀,两人大步的离开。 秋风吹着道路两边的枯树微晃,阳光还是充足的。 停在咖啡厅边上的卡宴,发动了引擎行驶而上,渐渐汇在了主流道上。 坐在副驾驶的秦苏,微微偏头看向一旁的司徒慎,不由的提醒着,“你的安全带没有系。” “嗯。”闻言,他应了声,拿过安全带绑在身上。 他挺直着背脊坐在那,双手都放在方向盘上,黑眸专注着的开着车,或者可以说是有些僵硬的。 从咖啡厅里出来,他的那种不好的情绪一直都在。 “司徒慎……”她低低的喊。 “嗯。”他还是会应她。 “……”她却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了。 看着这样的他,总觉得心里不好受。 前面有信号灯亮起,车子都陆续停下,卡宴也尾随前面的车子停下。 司徒慎侧过俊容,放在方向盘上的手伸了过去,“你不是说相信我吗?” 在他手握上自己的时候,秦苏第一个反应,是下意识想要躲开的。 可听到他的话,她不由的抬起眼睛看向他的黑眸。 “是。”她丝毫不犹豫的点头。 司徒慎没有多说,两道浓眉虽还是蹙着的,却勾起了薄唇。 秦苏低头凝着他握着自己的手,踌躇了两秒,在深呼吸的同时回握住了他。 秋日的阳光很足,车子和车子里的人都沐浴其中,两人眼神交汇里,有一种曾经婚姻里都未曾有过的…… 荣辱与共。 * 医院。 妇产科,哪怕快到了下班时间,走廊里椅子上坐满了患者。 秦苏陪着好友找到个位置坐了下来,看着她一直垂着头死死捏着手里的挂号单,不由的也跟着皱起了眉头。 昨天时就有接到好友的电话,支支吾吾了半天,最终像是下了某种决心一样,问自己有没有时间陪她去医院。也就有了现在这样的一幕。 “小珺。”秦苏伸手,握住了她的。 路惜珺像是特别需要安抚一样,立即回握住她的,紧紧的。 “小珺,你真的确定……要这样做吗?”秦苏犹豫的问着她。 “……”路惜珺闻言,抬头来看她,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 嘴唇哆嗦了半天,始终没有声音发出来,却在最后也还是点了点头。 秦苏无声的叹了口气,也点了点头。 舔了下嘴唇,还是忍不住问,“这件事情,路邵恒他知道吗?” “不知道……”路惜珺摇了摇头。 “我觉得,是不是该告诉他?”秦苏见状,继续问着。 “不,不!”路惜珺清晰明显更强烈一些,摇头幅度也很大,末了本就发白的脸色又暗淡了起来,声音低低的,“他不会喜欢的……” 闻言,秦苏抿唇,也不由的想到了之前在Pub里,好友质问里曾说过25岁时曾被他哄着打掉了孩子,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手机也刚好是这个时候响起来的,她掏出来看了眼号码,放到耳边接起,“喂?” “你提前下班了?”男音有些郁闷的问。 “我有点事。”她出声回着。 “又约了谁?”男音更加郁闷起来,再开口,甚至是阴郁,“田丁?还是易江南?” “都不是,我……”秦苏皱眉,不耐的回着。 说到一半时,有看完病的患者离开,挂号的广播里自动往下呼叫着:“现在有请,第67号患者67号路惜珺,到妇产科主任办公室就诊!现在有请,第67号……” “不跟你说了,我还有事!”快速说完,秦苏便扶着好友站起了身子。 路惜珺不知是坐的时间久了,还是心境的关系,起来时双腿都在小幅度的打颤。 “小珺,坚强一些!”秦苏不由的给她打气。 “……嗯!”路惜珺重重的呼吸,重重的点头。 因为是想要做流产手术,而且就现在发达的医学来说,已经算是很普通很简单的一个小手术了,就连医生在她们说明来意后,脸上表情都没有变过,只是淡淡的吩咐着跟着护士去做术前检查。 等着检查出来,路惜珺也已经换上了手术服,准备着接下来的手术。 秦苏一直陪着好友到了手术室的门口,即将踏入时,一直强忍着不哭的路惜珺,终于是忍不住泪珠滚落了满脸。她忙伸手帮着擦,不停说着:“小珺,会好起来的,会的!” 在护士不耐烦的催促下,路惜珺还是走进了手术室。 看着手术室亮着的红色灯箱,秦苏眼前总是好友流泪的眼睛,心情难免也沉重。 沉浸着情绪的她,也就没有意识到身后有人正朝着自己靠近,等男人的眉眼放大在眼前时,她吓了一大跳。 “你怎么来了!”她看着他,惊诧的问。 “嗯。”司徒慎点头,随即伸手抓住她的,“跟我走。” “干什么去啊?”秦苏脸上满是不解,对于他能忽然出现,已经够震惊了。 “现在得马上回家,有急事!”司徒慎蹙眉,薄唇扯着说。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她不由的也皱眉,紧张的问。 第310章,单独出差 “回去再说,很急。”他却不直接说,而是抓着她就要往电梯方向走。 “可是……可是我现在走不了啊,小珺她,她……”秦苏推搡着不动,眼睛看着闭合着的手术室,却是欲言又止。因为他和路邵恒的关系,所以不好直接说出来。 “放心,一会儿会有人来管她。”司徒慎听后,却只是一句。 “啊?”秦苏困惑了。 下一秒,却也是想到了他所指的可能是谁。 司徒慎却没有再多说什么,一边扶着她的肩膀,一边又抓着她的手腕往电梯方向走。 夕阳西下,晚霞布满了苍穹。 因为刚好到了下班时间,路上堵车有些严重,浪费了好些时间才终于是行驶进了私路,秦宅渐渐隐现。商务车在快到门口时减速, 商务车从私路行驶过来,快到秦宅时减了车速,坐在后面的两人,也能清楚的看到门口停着的那辆国产车,都是微愣了下,一个抿了嘴唇,一个蹙了浓眉。 从车上下来,秦苏看着黑眸正瞥着国产车瞧的男人,不解的问着,“到底什么事啊?” 一路上她询问,他也都只是说是急事,然后到家再说。 弄得她又生怕出了什么事,可那表情严肃的不像是出了什么严重的事,而是挺要紧的事。 司徒慎像是一路上在车里一样,没有直接回她,只是表情很阴郁的瞥着那辆国产车。往房子里面走时,她被他带动着的,也忍不住又回头看了眼停在门口的那辆国产车。 等着进了屋,果然在客厅里看到相亲男的身影,正挨着小家伙而坐,似乎正努力的在逗笑,可是小家伙只是眨巴着眼睛看他,大眼瞪小眼的,看起来特别滑稽的一幕。 “舟舟,妈妈回来了。” 秦苏扬声喊着,小家伙这才从沙发上跳下来,扑过来抱着她叫人。 “秦苏,你回来了啊!”相亲男看到她,也立即站了起来,笑容满面的打招呼。 “嗯。”秦苏点了点头,伸手示意着,“你坐吧。” 小家伙回头看了看相亲男,眨巴眨巴眼睛,“妈妈,这个丁叔叔,已经来了快三十分钟了噢!” 被小孩子这样一说出来,相亲男倒是不好意思起来。 “我其实是想去公司等你的,后来顺路就直接来这边了,正好碰到舟舟下幼儿园回来,就进屋一起等了!” “嗯,没事的。”秦苏笑着摇了摇头。 顿了下,又问着,“只是你来,有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事,就是想让你跟我一起去吃饭,不是普通的饭啊,是我跟我爸妈约……”相亲男闻言,脸上堆起了笑,开始说明着来意,只是话说到一半时,才发现她后面还跟着人走进来。 “爸爸——” 先前显得有些安静的小家伙,这会儿眼睛亮亮的,小脸顿时冒着亮光立即松开妈妈跑过去。 像是每一次见到爸爸一样,小家伙抱着他的腿,任由他的大手放在脑袋瓜上面轻轻的拍,像是被主人垂怜的小猫小狗一样,特别的欢乐。 “对了,到底是什么急事?”秦苏这才想起来,忙又问他。 司徒慎黑眸从儿子的身上抬起,先是看向了相亲男,瞳孔微微一缩。 懒得和其周旋,直接俊容一侧对着她说,“去收拾一下东西。” “收拾东西?做什么。”秦苏不解。 “我们要出差。”司徒慎缓缓继续。 “出差?什么时候?”秦苏惊讶的看向他。 “一会儿。”他淡淡的回。 “一会儿?”她更加惊讶了。 “嗯,两个小时后。”司徒慎点头,继续回着她。 “怎么这么突然!也没有听你说过啊,再说要出差的话,你怎么没有提前跟我说一声啊!”秦苏顿时发蒙起来,不解的看向他,冷不防这样的安排,让她还有些转不过来。 她也只是为了陪好友去医院,所以提前两个小时从公司离开,而且她也都参与公司的事,并没有这方面的需求。怪不得他一直说着到家再说,原来是要让她收拾东西出差。 “刚刚决定的,要见一个海外投资商。”司徒慎只是简单说明。 “海外投资商?哪个?”秦苏听着,还是一头雾水。 “很重要的一个,对我们来说至关重要。”他强调着回,末了还催促着,“快点去收拾东西吧。” “秦苏,你要出差吗?可是我今天约了爸妈,想要和你……”相亲男在一边见到这场景,有些着急的起身说着。 “现在剩下不到两个小时了。”司徒慎低头看了眼表,声音盖过对方的。 “秦苏,你要是出差了,那舟舟怎么办啊!”由于已经有过一次这样的经历了,相亲男已经无故被他破坏过一次,这次有些不甘心还被破坏,再说他和秦苏认识可以做朋友以来,真正约见也就一两次,所以忙说着。 “妈妈没关系,有李阿姨陪我,再说也可以把我送到太奶奶那里哟!”小家伙听到说到了自己,马上跳出来,脆脆的说着。 而且完全和爸爸站在统一战线上,也开始催促着,“妈妈,你快去收拾东西,爸爸不是说剩下不到两个小时了吗?快呀快呀!” 见状,秦苏看了看表情认真的司徒慎,转身朝着楼上快步跑去。 因为他说的急,所以她也是很迅速的收拾好了行李箱,五六分钟的时间也就,她就从楼上又快步走了下来。 司徒慎也不多说,直接拿过她的行李箱就往外面大步的走。 秦苏也忙跟在后面,快走到玄关处时,才想起来扬着嗓子喊一声,“抱歉丁田,就不送你了!” 小家伙站在那,歪着头看着爸爸妈妈离开的身影,嘴角弯弯。 而一旁的相亲男,再一次傻愣愣在原地。 商务车很快开到行驶入了机场。 车一停下,秦苏就随着司徒慎一起往大厅里面走着,被他匆急气氛带动着,她脚步也不停的在加快,生怕会赶不上航班。 “身份证和护照给我。”到了换登机牌处,司徒慎伸手管她咬着。 第311章,没有你睡不着 秦苏闻言,立即低头将包里揣放着的证件给他递了过去,看着他上前排队,不一会儿,换好了登机牌再折身回来。 左右环顾了两圈,她纳闷的问,“就我们两个出差啊?” “嗯。”司徒慎看了她一眼,点头。 “可是……”闻言,她不由的皱了眉。 可他却不等她说话,拉着她便催促着走,“快点,飞机要起飞了!” 秦苏茫茫然的被他带领着走,想着也是事发突然,等到时上了飞机以后,再详细问清楚大致情况。 因为H市没有直飞的国际航班,都是要中间转机。像是经停一样,到了B城的国际机场后,两人跟着一样中转的乘客们一起往通道口走着。 随着人流逐一进了机舱内时,俩人分别挨着坐下,放好了随身的包,系好安全带坐稳。 秦苏注意到,他一直握着手机,指腹在屏幕上面轻轻滑动着,似乎在和什么人发着短信。 听见机舱内已经有女音在甜美提醒了,她瞥了眼他,好心的提醒着,“飞机马上起飞了,手机要关了。” “嗯,再回一条。”司徒慎点头,说着。 回复一条短消息发出去以后,他似乎还在等着,直到那边也回了条短信,他浏览了内容以后,才将手机关掉,然后揣放回了衣服口袋里。 “是不是公司有什么事?”见状,秦苏不由的问。 “不是。”司徒慎摇了摇头。 “那和谁发呢。”她也没有追问的意思,只是随口问。 “一个贵人。”司徒慎却微微勾了勾薄唇,语气有些神秘。 国际航班很快起飞,渐渐平稳的飞翔于云层之上,等着两人开始横跨大洋彼岸时,也早就已经是深夜了。 几个空姐正推着提供酒水的车子,从头开始,为两旁的每一位乘客贴心服务着。 秦苏坐在靠窗边,伸手将挡板放了下去,同时翻阅着之前管男人要来的资料,既然是为了公事出差,那就必须得投入进来。 翻看了一会儿,她微微皱眉,“这个投资商,没有听评估团提过啊,靠谱吗?” 她大致的将资料都看了个遍,了解的并不多,是一家海外企业,但是经营者是亚洲人。根据资料里显示,近几年都没有和国内企业有过合作,似乎也并没有意向。从她粗略来看,不需要评估团来评估,她也觉得可能性不足百分之十,再加上出差又是他忽然提出来的,总觉得心里不是很有底。 “还不知道。”司徒慎双手在身前交握着,身子调整着舒适的角度。 “那我们就这么贸然过来了,会不会太仓促了?”见状,秦苏眉头皱的更深。 若是真的有丁点的希望,确实不应该放过,而且海外企业实力都比较雄厚,若是真能拉拢到的话,不仅仅北郊瘫痪的项目能够起死复生,公司没准会达成另一个高度。 可是她习惯了万事做好准备,这样才能尽可能的百密而无一疏,像是现在这样,她总觉得有种摸不到头脑的感觉。不过看男人的模样,倒似乎有那么几分把握的样子。 “没事。”司徒慎侧脸看了她一眼,回着。 “先生、太太,请问有什么需要的?” 说话间,空姐推着供应车已经到了两人身边,微笑着问。 秦苏嘴角动了动,刚想要开口时,却被司徒慎给按住了手,一双黑眸直直凝着她,里面的神情像是生怕她开口否认的忙问,“要喝点什么?” “果汁吧。”见状,她抿了下嘴唇回。 “来杯果汁。”司徒慎听后,又跟空姐重复了遍。 空姐立即笑着应,很快就倒了杯新鲜的果汁递过来,顺便还微笑着继续问,“那么先生呢?现在这里有朗姆酒,还有刚开封不久的红酒……” 国际航班不比平时的普通航班,供应上面也都是面面俱到,空姐也并没有特别的亲睐,而是对每位男乘客都热心介绍着。 “不用,给我来杯白水。”司徒慎听后,却摆了摆手,指着白水瓶说着。 “好的!”空姐愣了下,马上点头。 等着将一杯倒好的一杯白水递给他之后,空姐又推着供应车服务其他的乘客。 大概半个小时左右,机舱内的主要灯光都熄灭了,只留下每个座位镶嵌的照明灯。头等舱内大部分的乘客,也都已经陆续的闭目休息了。 秦苏也和其他人一样,往后放倒着座位调整着舒适的姿势,往身上盖毛毯时,发现一旁的男人还保持着那个姿势没有动,似乎没有要睡的意思。 “司徒慎,你还不睡?”她伸手碰了碰他,问着。 “嗯,睡。”司徒慎黑眸看了她一眼,低声应着。 可是他也并没有像是她那样很快向后仰躺,而是从口袋里面掏出了个小白瓶,然后打开从里面倒出来什么,拿过之前和空姐要来的白水一起往薄唇边送。 见状,秦苏不由的重新坐了起来,“你怎么了?” “嗯?”司徒慎刚将药片咽下去。 “你怎么吃药,生病了?”她皱眉,只盯着他手里的药瓶。 “没有。”他否认着她的疑问。 “那好端端的吃什么药,这药……”听到他这样回答,她更加不解了,下意识的就直接伸手将药瓶拿了过来,近距离下她才看清楚,声音微诧,“这药不是我以前的安眠药吗?” “嗯。”司徒慎向后靠着,点头。 “你怎么吃它。”秦苏抿唇,抬眼看着他问。 怪不得她刚开始看他拿出来时,总觉得眼熟,只是没有多想,毕竟药瓶看起来瓶瓶罐罐的都差不多。 “你不在以后,我每晚都吃它。”司徒慎也看了眼她握在手里的药瓶,语气倒是闲闲的回着。 闻言,她一愣。 目光微呆的看着他,“你吃它做什么……” 她只是顺嘴的这样问,其实也是明知故问,安眠药当然就是失眠的人才吃的。只是还是下意识的不敢相信,他竟然说每晚都在吃,忽然想到那天在益民实业时他说不喝咖啡的原因…… “睡不着。”男音低缓响起。 司徒慎俊容侧着靠在椅背上,黑眸直直深深的凝望着她,像是从心底发出来的怅然一样,“不然夜太难熬了。” 第312章,一间房 秦苏愣愣的看着他,握着药瓶的手指在逐渐的收紧。 她不知道从心底冒出来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总觉得揪的慌儿。 “睡吧。”司徒慎替她将毛毯往上拉,自己也同时躺下。 “……嗯。”她低不可闻的应了声。 因为俩人位置是挨着的,躺下来以后正好能够视线相撞,他一瞬不瞬的瞅着她。 心里颤的厉害,她即使是闭上眼睛,却也还是能感觉到他那双黑眸里的视线。僵硬了半响,她最终翻了个身,背对着他的方向。 只是等着不知过了多久,感觉身后有呼吸渐匀时,她忍不住又转了回来。 看着他阖着黑眸的样子,再低头看了眼始终握在手里的药瓶,她睡不着了。 时差的关系,等他们终于下了飞机时,夜色还是整个笼罩着的。 洛城,这个位于美国加利福尼亚州西南部的城市,是除了纽约第二大城市。 秦苏是第一次来这边,以前也有出差在国外,但大多数都是纽约去的比较多。虽是夜晚,但是从机场到市区内的城市景象,还是值得人凝神欣赏的。 等着终于进了市区,两人停在了一家酒店。 这个时间,大厅里还是会有来往的人,只是显得少一些,皮鞋踩在地砖上还会发出声响来。 两个行李箱都被他拉着,秦苏只负责背着随身的包跟在他身后,一切都由他来处理。因为所乘坐的航班中有一个旅行团,里面都是成双结对的情侣的关系,乍看上去,她也总会有种恍惚,感觉两人不像是来出差,也像是来旅行的一样。 很快两人走到了酒店大厅的前台,里面站着两三个身穿职业装的白皮肤蓝眼珠的服务员,正微笑着等待着入住的每一位客人。 秦苏也将证件和司徒慎一样,拿出来递过去开房间时,却被告知了个消息。 “很抱歉,现在本酒店只剩下一间套房!” 为他们办理入住登记的其中一个,颔首后,歉意的用英语告知。 “一间房?”她皱眉,不确定的问。 “是的,只有这一间了!”接待小姐点头,脸上是歉意的笑。 “那怎么办。”秦苏低喃着,下意识的看向一旁不出声的男人。 司徒慎薄唇也没有抿,只是保持着自然,黑眸微垂着靠在那,一条腿站直一条腿屈着的。 “女士,最后这间房需要订吗?”接待小姐还在耐心的询问着。 秦苏抿着嘴唇,没有吭声。 这样默下来的气氛中,司徒慎蓦地直起了身子,薄唇动着道,“如果你不愿意,那我们就再找酒店好了。” “现在这个时间,很多酒店都没有房间了呢!”接待小姐听后,恰到好处的提醒。 闻言,秦苏也皱了眉。 “走吧。”司徒慎说着,已经再度拉起了行李箱。 似乎真的是没打算为难她,一点也没有假装的意思,他便大步的转身要往大厅外面走。 跟着的秦苏,看了眼墙壁上显示的美国时间,也确实是很晚了,再想到刚刚接待小姐说的话,加上他们毕竟坐了这么多个小时的飞机,哪怕在飞机上也有休息,可毕竟是在空中,两条腿空的都不行,人也极其疲惫。 走了两三步后,还是出声喊住了他,“司徒慎!” 司徒慎停下了脚步,俊容不解的转了过来,浓眉微微挑。 “算了,一间就一间吧。”她微咬了下嘴唇,听天由命的说着。 “嗯。”眸光动了动,司徒慎点头。 再重新回到前台,接待小姐效率也很高,不到两分钟就已经帮他们办理好了入住手续,微笑着预祝他们在酒店里住的愉快。司徒慎微颔首用着标准的英文道谢,眼底闪过不易察觉的烁。 有服务生过来帮忙将行李放到小车上,俩人跟在后面往电梯方向走。 看着数字在逐个的往上跳跃,秦苏眸光总会不由自主的看向司徒慎手里捏着的房卡……只有一张。 “叮”的一声响起,帮忙运行李的服务生率先走出去,引领着他们到了所入住的套房门口。 拿到小费的服务生已经高兴的离开,秦苏看着男人率先拉着两个行李箱迈步走进去,然后扭身,黑眸遥遥的朝自己看过来。 “怎么不进?”司徒慎浓眉微挑。 他就站在玄关处,黑眸幽深幽深。 从她的角度越过他,似乎还能看到最里面套间的那张大大的床…… 秦苏不由的,咽了下唾沫。 房间里已经亮了灯,司徒慎还站在玄关那没动,浓眉微挑的看着她。 似乎也没有不耐烦和催促之意,他就只是好整以暇的等着她。 秦苏也还站在原位置上,踌躇不前。 酒店每层都有巡视的服务人员,以方便能够在客人需要时得到帮助,此时也正有名服务人员拿着对讲机走过来,见她始终站在门口不动,不禁上前。 “Excuse-me,may-I-help-you?” “No,thanks。”秦苏忙摇头,否认着。 随即看了眼微笑站在那的服务人员,抿唇不再犹豫的抬腿走了进去,然后门板随之关上。 司徒慎见她进来,也是回身拎着两个行李箱直往里面大步走。 秦苏走进客厅时,看到他正单条腿屈膝的半蹲在那里,正打开着行李箱,将里面带来的随身衣服和生活用品一样样的往出拿着。 “你不整理行李箱?”司徒慎黑眸微抬,看着她问。 “整理。”秦苏回着,也走了过去。 其实行李箱也没什么需要整理的,只是将换洗的衣服拿出来就可以,秦苏弄好以后,发现他已经站起了身子,正夹着休闲服往浴室方向走,已然要去洗澡。 相比较他看起来坦荡荡的自然模样,倒显得她有些处处提防了。 浴室在卧室里面,秦苏也站起身来跟着往里面走,更近距离的看到那张大大的床,她呼吸微一滞。 皱眉忙出声喊着,“司徒慎。” 已经要拉上浴室门的男人,动作顿住,转过俊容不解的看着她,等待着下文。 “嗯?”他单手拄着门框,低声的应。 “就一间房,我们……怎么睡?”秦苏瞥了眼一旁的床,匆匆的收回视线,继续皱着眉问。 第313章,已经饿很久了 “一起睡。”司徒慎薄唇邪气一勾。 秦苏听后,微微睁大了眼睛。 一起睡? 下一秒,她便立即恼了神情,嘴唇张着想要说时,他却已经伸手将浴室的门拉上,而且哗哗的水声跟着响起。 秦苏瞪了关合的浴室门板半天,咬了咬牙,转身走了出去。 现在身处于的美国时间已经是深夜,但大概是因为时差的关系,并不是觉得很困,只是长时间坐飞机会觉得身体疲惫,很想要好好躺下来休息。 可秦苏却没有躺在床上,而是坐在客厅的沙发里,抱着抱枕靠在那。 其实上次秦宅被盗窃那次,他也墨迹许久后被留了下来,也并不是没有共同度过夜晚。只是那时毕竟安排他住在的是客卧,而现在却只有一间套房。 也不知是不是她心里作用,总觉得那张大大的床的存在感极其强。 终于等到浴室的水声停止,男人的脚步声从里面走出来,司徒慎正拿着毛巾在擦着头发。 一屁|股直接坐到了她的身旁,拿着毛巾的手放下,黑眸睨向她。 因为是同一个真皮沙发上,他坐下来后,沙发就跟着塌陷了一块,好像她都跟着偏移般。而且他的呼吸和气息也特别的近,沐浴露和洗发水的味道特别清晰…… 秦苏向一旁挪动了些位置,语气戒备,“你要干嘛!” “睡觉。”司徒慎薄唇一扯,懒懒的吐出两个字。 “在这儿?”秦苏微愣,这才发现他不知什么时候拿了个枕头过来,正横放在了沙发头那里。 “不然你要睡沙发?”他眉峰微挑,似笑非笑的问。 “……”她眨了眨眼,表情显得有些呆。 舔了下嘴唇,还是不太确定的忍不住再问,“你确定你要睡沙发?” 原本在他洗澡的时候,她还在思前想后了半天,对于他关门前那邪气的一句“一起睡”而做出的回应。可这会儿他却真的只是开玩笑,竟还很主动的要睡沙发,是她太神经兮兮了? 司徒慎听到她追问的,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见她盯着自己瞧,缓缓勾起了薄唇,故意凑的更近了一些,“你想和我一起睡?” “不是!”秦苏当即否认。 “快去睡。”司徒慎也没再逗她,只是说着。 “好。”她点了点头,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司徒慎也真的按照他所说的,真的是要睡在沙发,整理了横放好的枕头,然后便直接蹬掉拖鞋,收着两条腿整个人躺了上去,进入了入睡的准备。 见状,秦苏不再怀疑,“晚安。” 司徒慎看了她一眼,然后慢慢阖上了黑眸。 重新走回了卧室里,即便是深夜,洛城的霓虹灯影还是那样璀璨,秦苏不再欣赏外面的夜景,伸手将窗帘彻底的拉上,然后进了浴室,冲了个澡换身衣服躺在了床上。 可是却没有睡意,总会忍不住的看向门口的方向。 即便是已经落了锁,却也还是害怕在某个瞬间,他会忽然打开门冲进来。 中间时,她甚至轻手轻脚的走下来,从门缝里往外张望着客厅沙发里的男人身影,确定他是否还阖着黑眸真的入睡。 躺在床上睡了一大觉,醒来后疲惫感顿时消退了不少。 秦苏洗漱完毕出来时,客厅里的司徒慎似乎还没有醒,她放轻着脚步走过去,低声去叫他。 阖着的眼瞳动了动,被她唤的微微转醒,表情有些孩子气的迟钝,恍惚了几秒,看到是她后,薄唇紧随着勾起了一抹弧度来。 秦苏差点失神在那笑容当中。 “该起来了。”她忙直起身子,尽量自然的说着。 “唔。”司徒慎含糊的应着,缓缓的坐了起来,在活动着颈椎。 等着他也洗漱完毕后,换了衣服,两人一起从套房里走出来,没有叫客房服务,而是去楼下酒店内置的餐厅用早餐。 他们起来的相对稍微晚了一些,这个时间用餐的人并不是很多,很多位置都是空着的,两人找了一处采光比较好的地方坐下,服务生也紧跟着拿着菜单候着。 点完以后,很快就有两份特别美式的早餐送了上来。 秦苏将其中一个牛奶杯递过去,“饿了吧?” 司徒慎没回,虽是伸手接过了牛奶,黑眸却直勾勾的盯着她。 “嗯?”他的目光太强烈,她不由的抬眼。 “我已经饿很久了。”司徒慎薄唇扯动,幽幽的说了句。 绝对不是秦苏多想,而是他语气里明显的意有所指。 “快吃吧!”像是听不懂一样,垂眼匆匆一句。 干脆别过眼看向窗外,秦苏动手拿过盘子里切好的三明治,转移着注意力不停吃着。 等着将两份早餐都吃完,她将固定三明治的牙签放下,晃了晃手正要伸向某处时,一张餐巾纸已经早早递了过来。 秦苏怔了下,接了过来,仔细的擦了擦嘴,又喝了两口白水漱口。 “那个海外公司提前预约了吗?我们现在出发吧?”没有忘记两人横跨海岸来到这边的目的,她面色正式起来询问着。 “今天去不上了。”司徒慎听后,却这样说道。 “怎么了?”她惊讶的看着他。 “负责人没在洛杉矶。”他点头,将原因解释出来。 “什么?”秦苏彻底惊诧了。 “三天后,才会回来。”他再度点头,同时说着日期。 闻言,她有些坐不住了,皱眉不禁斥责着他,“三天后才会回来?既然这样,那你怎么不早说,我们为什么要来这么早!” “我也不知道。”司徒慎蹙眉,向她解释着,“我也是早上接到的电话,才知道。” 听他这么说,秦苏有些怀疑的看着他。 在他说负责人没在洛杉矶时,她就冒出种可能,他早就知道却故意提前的带她来。 可是他蹙着浓眉,而且俊容上的表情也是凝重,也不像是早就得知一样,再加上之前在套房里时,她也确实听到他接了个电话。只是这样一想,还是忍不住会生气。 他们这边急急忙忙的,特别看重的千里迢迢飞越而来,对方却又不在,让人有种扑了个空的感觉。 第314章,他也要牵手 想了想,秦苏也只能无奈的说,“那也只能等了,不然折腾回国的话,才到没多久又得动身回来。” 司徒慎点头,表示同意。 又坐了一会儿,他率先站起来,“走吧,既然没办法处理公事,出去逛逛。” “嗯。”秦苏点了点头,答应着。 从酒店大楼中间的楼层往下,到了一层后,两人从电梯里出来。 本来没什么心思在游逛上面,现在一切都只能等到三天后,她倒是放松了下来。听了他的提议,也确实想要逛一逛,毕竟她还从来没有来过这边。 从电梯往酒店大门的方向,会路过正中央的前台接待。 这家酒店无疑是经营的特别好,又有很多新的顾客提着行李箱而来,而同样的,也有同样提着行李箱在前台那里办理着退房手续的。 秦苏见到那些退房的顾客,不由的侧头看着他说,“今天应该会有房间了,我们去问问吧!” “不用。”司徒慎却摇头拒绝。 “不用?”她皱眉。 “太麻烦了。”他却给出这样的答案来。 “不麻烦啊,再开个房间很快的。”秦苏好笑的看着他。 这里是星级酒店,服务态度都是一流的,服务人员的工作能力也是特别的强,就昨天他们入住时就能看得出,才几分钟就将手续全部都办理好了,哪里会麻烦。 “还得回楼上取证件。”司徒慎却很坚持的说着,还补充,“而且我也爱睡沙发。” “爱睡沙发?”她无法理解的看着他。 “嗯,舒服。”他却很理所当然的点头。 “好吧,随便你。”见状,秦苏想了想,还是收回了往前台方向走的脚步,耸肩说着。 其实不用另开一间房也可以,套房的客厅和卧室都是分开的,他如果愿意住客厅那么也没什么,最主要是他昨天晚上的表现,令她已经是放心了。 司徒慎松了口气般,点头,“嗯,走吧。” 在国外不像是在国内,可以随时在路边拦出租车,必须去专门的出租车站,好在酒店不远处就有一个,俩人一起并排朝着那里走着。 “我们去哪儿?”快到时,她不禁询问着。 因为不用去谈工作,俩人又都回房间将穿着的西装套装都换下,换上了两身休闲装,走在宽阔的街道上,似乎真的和其他游客一样,轻松自在的享受。 司徒慎听后,浓眉微挑着思索,黑眸不经意的瞥到前方,像是几对大学生的情侣组团一起来旅行,手里都还拿着带有很多卡通人物的画报,都正缠着男朋友要去。 “去那。”没有多想,他直接指着对方手里的画报。 还没到时,老远的就车流遭堵了,望过去都是人群排排的。 等着终于到了门口,两人从出粗车上下来,跟随着人流往园里面走着。 迪士尼乐园,不仅是孩子们的天堂,也是很多成人放松的好地方,甚至还有老人陪同着一起过来,会随着放松,欢声笑语一片。 洛杉矶的迪士尼,和其他园区最大的不同点就是,它是最早的迪士尼乐园,哪怕即将过去了六十年,也已然传承着他的遗志,为来自世界各地的人提供无尽的快乐和美好的回忆。 买了门票后入园,依旧跟随着人流往里面走,垂在一旁的手却忽然被人牵住。 “你干嘛!”秦苏动了动,却没有甩开。 “不干嘛。”司徒慎竟还能闲闲的回。 “你牵我手做什么!”秦苏皱眉,看着被他紧紧牵着的手。 听她这样质问,他倒是面色不改,微抬着下巴示意着前面,薄唇扯着说,“他们都牵着手走。” 秦苏当然也都是看得到,不止是前面,四周也都是。来这种地方除了家庭一起的,就属情侣最多了,或是谈恋爱或是夫妻,都是甜蜜的依偎在一起,牵手四处逛。 “那是他们!”她咬牙,按捺着强调。 “喔。”他低低的回了句。 “放开我啊!”秦苏再度抽了抽手,微恼的低喊。 “……喔。”比刚刚还要低,他不情不愿的又回了句。 同样的不情不愿的松开了她的手,表情阴郁的不行。 秦苏的手才刚刚得以从他掌心里挣脱出来,他整个人却又再度靠了过来。不是伸手挽住她的胳膊,就是试图过来揽住她的肩膀,就像是牛皮糖一样想黏过来。 等她挣扎着皱眉过去,他还特别理直气壮着,“他们……” 在他连续了几次这样后,秦苏终于没有耐心。 “你要再这样,我就直接回酒店了!” 见她不是开玩笑,有真要生气的意思,司徒慎只好灰溜溜的挪开手,俊容上的表情却很不甘心。 视线所及,却是一旁有好多情侣从某个游乐项目里出来,女孩子大多数都主动的靠向男友,搂脖抱腰的,看得他直眼红。 薄唇撇了撇,他不满的哼,“我们也去玩项目!” 闻言,抱着肩膀的秦苏慢慢挑了秀眉,忍住笑的看着他,“哦,你确定吗?” “怎么不确定!”司徒慎不高兴的嘟嚷。 “这个幽灵古堡,你确定要玩?”秦苏眼神往旁边瞥着,不紧不慢的问。 她可是记得清清楚楚,上次两人去看电影,结果看了个鬼片,他出来有整张脸都是僵硬的,根本是吓到了。 黑眸也顺着她的视线一看,果然旁边的摆放着的牌子,看起来都是阴森森的,和恐怖电影有过之而不及。 司徒慎嘴角一抽。 “咳,去前面玩别的!”他快速的说完,不再看一眼,大步往前走。 秦苏忍不住笑了起来,跟在了他的身后。 迪士尼园主要由主街、动物王国、米奇卡通城等八个主题组成,俩人始终在冒险乐园里,最后停留在一项看起来比较刺激的项目,名为“加州尖叫”。 司徒慎提议要玩时,她明显皱了皱眉,扑捉到之后,他便更是不由分说的拉着她去排队。 其实就是游乐园里常看到的过山车,只不过发射式的,而且就在天堂码头,比一般的要惊险刺激多了,等待时的尖叫声连续不断,甚至都带着回音。 第315章,我想吃你 因为人太多,排了快四十分钟的时间,才轮到了两人,按照工作人员所说的坐进去,然后便徐徐启动起来。 秦苏咽了两三下唾沫,双手紧紧的抓着扶手,眼前厚实的掌心伸过来。 “害怕就和我手牵手。”司徒慎俊容很是坦若,扬着浓眉。 听着他故意形容的手牵手,秦苏犹豫了下,摇了摇头拒绝。 “真的不用?”他很好心的追问。 “不用。”她再度摇头。 司徒慎也不强迫她,只是当车子缓缓快开到顶端时,他蓦地冲着她勾唇一笑。 秦苏瞬间觉得有些发毛,还来不及反应,车子忽然极速向下。 回圈、滑落、倒转…… “啊——” 尖叫声一下子此起彼伏。 不知过了多久,车子终于从相反的方向缓缓行驶回来,有很多都是兴奋的,但也有很多是虚脱了的。 秦苏就是属于后者。 从车上下来,她倒是没有像其他人那样直接吐出来,胃里也没有翻滚,只是头晕目眩的厉害,四肢就没有骨头一样,随时每一步都可能软下去。 “司徒慎。”抿唇喊着,看起来一点事没有的男人。 “嗯?”司徒慎不解的看向她。 “你能不能扶着我走。”秦苏再度抿唇,被迫的朝他主动伸出了手。 “好的。”浓眉高高一扬,他欣然的应允。 握住她主动伸过来的手,司徒慎顺势上前,很轻松的将她直接揽在了怀里,轻按着她的脑袋在自己的胸膛间。 因为真的是虚软无力,秦苏脚下几乎都没有什么重量,每一下都像是踩不到实处,所以垂着的手必须得去绕在他的腰上搂着,好将身体的重量暂时依附给他。 见状,司徒慎也是更加明目张胆的将她搂的更紧。 “我看你这状态,这里面其他的项目还是不继续玩了。”黑眸垂着看了看她,勾着薄唇说着。 “嗯……”秦苏非常同意的点头。 当然不要继续玩了! “我们去主街逛逛。”他提议着。 “嗯。”她点头,听话的像是小媳妇。 此时她没有多少力气,都依附在他这里,说什么都好。 司徒慎眉峰止不住的飞扬,搂着她便往冒险乐园的出口方向走,两人这样的画面,俨然和他之前看到眼红的那些情侣一个样了,心里阵阵的暗爽。 那些神啊鬼啊的,就根本不行,这多好! 傍晚,天空绚烂多姿。 主街上有很多优雅的老式马车,时间像是永远停留在1900年初期的美国,古色古香的店和餐厅茶室,热闹非凡,还有很多挑不尽的纪念品,琳琅满目。 坐在一处长椅上,秦苏已经感觉好了许多。 又喝了几口他买来的水,然后将瓶盖拧上,因为在“加州尖叫”后,两人都是没有再玩刺激的项目,而且闲逛的比较多,所以她也已经不会头晕目眩了。 “太阳都快落山了。”看了眼西边,秦苏说着。 “嗯。”司徒慎也顺着看过去一眼。 “你饿没饿,找个地方吃饭吧?”回过头来,她询问着他。 “饿了。”他听后,点了点头。 “那走吧,我也饿了。”见状,秦苏率先站了起来。 可是起身后,却见他没有要动的意思,表情不解的看向他。 手腕被人冷不防的一拉,脚下失去了重心,她朝着他的方向跌了过去。 后背被他搂住按着,让撞过来的娇|躯更加贴向他的,两个绵软都蹭在了他的胸膛上。 秦苏抬眼,迎面的就是他火|热的吐息,“可是我想吃你。” * 夜,城市灯火。 出租车在酒店门口停下,后面一对男女依次走下车。 随着玻璃门进去以后,到了大厅中央时,始终用眼角余光瞥着身旁男人的秦苏,此时脚步顿了顿,目光朝着不远处的接待台方向看去。 “那个……还是再开一间房吧!”抿了抿嘴唇,她考虑再三还是说着。 从迪士尼园出来,俩人找了一家当地很有名的餐厅,坐下后也点了不少的东西,每一样看起来都很精致可口。 秦苏吃的很喜欢,可是吃了也才没多久,对面坐着的男人就放下了刀叉。 她见状,不由的怔了下,见他没有再继续的意思,不解的问,“你吃饱了?” “嗯。”司徒慎点头,只顾喝着香槟。 “可是盘子里还剩下那么多!”秦苏稍稍欠身,就看到他点来的食物只动了一小部分,觉得他浪费,不自主的指责着念,“不是说饿了吗?” “嗯。可这都不是我想吃的。”他点头,黑眸又直勾勾的看着她了。 秦苏才没有傻到,被他话带动着,会去反问那他想要吃什么,再说已经那么明显。 就像是他在早饭时,还有在迪士尼园将她拽回去时一样,他表情和语气都意有所指,那样的毫不掩饰。 “司徒慎,你再这样——”她都快握不住刀叉了。 “我怎么了?”他却无辜着一张俊容。 “……没怎么!”一口气憋回去,秦苏只能咬牙。 所以,结合他的一系列又明又暗的撩|拨和挑|逗,她开始不放心了。 “早上不是都说不用了。”司徒慎听她又提到这个,蹙了浓眉。 “我觉得还是用吧……”秦苏目光在他俊容上下梭巡,还是不死心的说。 “我就是喜欢睡沙发。”他眉峰一斜,再次强调。 “你真的确定,不用再开一间,还睡沙发?”眯了眯眼,她也同样强调的问。 司徒慎黑眸瞅着她,似在琢磨什么一样。 半秒后,他点了点头,“嗯。” 再一次得到他的保证以后,秦苏也不再多说,跟着他一起朝着电梯方向走,一路直接到达了所入住的楼层。 等着拿房卡将门打开,进去以后,像是昨天一样,他先去浴室里洗了澡。等她出来以后,秦苏便立即将枕头递给他,同时催促着,“很晚了,我要休息了。” 司徒慎几乎是半推着,被她往卧室外面送。 等着快到门口时,他却蓦地停下了脚步,因为毫无预兆,所以跟在他身后的秦苏猝不及防,险些摔倒,还是被他手快的给扶了一把。 有力的手臂缠在她的腰上,却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可是那双黑眸就是深深的锁着她。 第316章,趁机亲她 “司徒慎!”秦苏受不住的喊。 “我只是想告诉你,晚上睡不着的话就喊我。”司徒慎薄唇扯动,低沉的嗓音散开。 “不会睡不着!”秦苏急忙强调。 “是么。”他却笑了起来,更深的锁着她。 “你快出去,我要休息了!”她感觉嘴唇都发干了,低喊着。 “嗯。”司徒慎听后,似笑非笑着应。 倒也是真的听她的吩咐,松开她向后退了半步,只是又盯了她好几秒。 直到她心都颤了时,才回味似的一笑,转身走了出去。 门板关上,秦苏一颗心却被他逗弄的七上八下。 * 翌日。 像是昨天一样,两人在酒店用了早餐以后,就直接出来了。 洛城是身处在美国加利福尼亚州的西南部,而这个州永远都是晴空万里,哪怕现已经不是夏季,也还是蓝天白云,阳光温煦。 快要走出酒店大厅时,她不由的问他,“今天我们要去哪儿?” “跟着我来。”司徒慎薄唇一勾。 似乎和昨天相比,他今天已经是安排好了去处,如出一辙的,俩人去了出租车站。 出租车在街道上穿梭,车速慢下来时,秦苏看向一旁的建筑物,指着问,“我们要去会议中心?” “不是。”司徒慎摇头。 然后又抓着她伸着的手指,指向另一边,“去那里。” 顺着他指着的方向看过去,就看到前方不远处并排屹立着三幢大楼,而上面分别挂着球星的巨幅画像。 斯台普斯中心,是洛城的多功能体育中心,里面有好几种球队的共同主场,而且也是一些好莱坞明星们选择举行演唱会活动的热门地方。而明显的,今天即将有一场NBA球赛,门口已经有很多篮球迷等候在那里。 等到下了出租车,秦苏也终于明白他带自己来这里的目的,是看篮球比赛。 俩人在周边逛了逛,没多久就到了球赛开始的时间,球迷们已经朝着球馆的通道往里面拥挤了。 秦苏和司徒慎也是其中的一个,捏着票往里面走着,这里不像是迪士尼园,球迷们的热情都是特别高涨,迫切的想要快点入场。再加上都是欧洲人多一些,膀大腰圆,碰撞时都特别能挤,不留神就会被挤到旁边。 糟乱间,手被一个干燥的掌心给握住,收拢起来。 “跟着我,别走散了!”司徒慎握着她的手,将她护在身后。 秦苏犹豫了下,两边的球迷还在快速往里面挤着入场。 “……嗯。”她没有挣脱,点了点头。 就这样被他带领着,终于是进了球场,里面有工作人员,就显得有秩序了许多。 按照票上所标注的位置,两人是在中间的看台,虽不如最下面的,可是球馆的设计很细心,三层看台的任何一个角度都能看清楚球场上发生的一切。 坐下后不久,两方球员就已经陆续的入场,在裁判的宣布下,开始着比赛。 争球开始,球在球员手里运行起的那一瞬,四周就完全成为了一片球迷欢乐的海洋,比演唱会的气氛还要热烈。 秦苏其实对于球赛倒是没有那么热衷,在大学时偶尔有看过同系的篮球比赛,剩下的就是他和堂弟小屿的那一次,似乎还记得当时他在球场里挥汗如雨的跳动。 微微偏头,她便能看到他薄唇别起的望着球场,表情完全像是个大男孩。 其中的明星球员似是有心给球迷制造眼福的秀,运球、助攻、上篮的高难度动作不断,场上场面火爆起来,场边也是叫好声不断。 专注看球的司徒慎也一样,已经化身成为了疯狂的球迷,和其他球迷一样,鼓掌呐喊。 秦苏都被他的气氛给传染了,跟着他一起站起来看。 随着比赛的持续,场上气氛焦灼了起来,心系球迷的明星球员,面对两三人的补防,身子扭成个麻花一样,在最后一秒跃身跳起,左手灌篮成功。 瞬间—— 全场沸腾一片。 很多球迷都已经狂跳起来,或是击掌或是拥抱,还有情侣激动的接吻,都在庆祝着进球。 秦苏只觉得有手忽然捧起了她的脸,然后便是他放大的俊容,都来不及反应,薄唇就热烈的印了上来。 “唔……”她像是被过电一样。 不算是很长的吻,但却很激|烈,他甚至用舌将她的牙齿扫了个遍。 “你干什么!”秦苏擦着嘴角他的口水,气急败坏的瞪他。 她根本就没反应过来,就被他忽然抓过去一通亲。 “进球了!”司徒慎却是兴奋的眉眼,似乎根本没察觉到做了什么。 秦苏见状,咬牙的看着他。 他反而很自然而然的,已经将视线转了回去,像是其他球迷一样,冲着场内大声喊着,“MVP,Good-gobe-on!Go-go!” 接下来,接连再三的有好球让球迷们沸腾,而她也都是反应不及的被他又逮去亲了好几次。 肩膀是被他的大手给揽着,怎样甩也甩不开,周围球迷也都是情绪高涨着如此,这是其他球迷们也都会做的庆祝。不管他无心还是故意,她都不好说什么,只能径自的摸着被他吮疼了的嘴唇。 黑眸的眼角余光,瞥到怀里人垂着的微红小脸和红|肿的唇。 连续有理由可以理直气壮偷香的司徒慎,心情好的不得了。 在斯台普斯中心看完了球赛,两人又去了好莱坞、杜比剧院、格莱美博物馆等很多有名的地方。 晚上时,选的是一家连锁的西餐厅。 上等的牛肉,经过大师火候的把握,一点不老,肉质嫩嫩的甚至弹牙。秦苏一边往嘴里送着牛肉,一边看着外面的夜景,想到这两天的游逛,总会出现种幻觉。 俩人似乎不是来公事出差,而是真的来旅行的。 这样想着,她不由的看向对面坐着的司徒慎,他也正在低头切着牛肉。 心里没有什么特别的滋味,只是想着时间若是能再久一些更好。 吃到一半时,服务生端着瓶红酒送了上来。 “抱歉,我们好像没有点红酒!”见状,秦苏忙阻止着服务生开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