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婚夫妻》 六一儿童节快乐 心慌?不能慌,不能慌 什么?! 谢阁老这话一说出来,惊呆了所有人,他们竟然有这层关系吗? 然后众人都看向皇上,不是,皇上的心可真大,而且对谢家也太好了吧。 谢家结的亲,各个都手握重兵。 皇上就一点都不慌吗? 不对,谢阁老儿女成亲那是先帝在位时候的事情了。 先帝可一点都不介意,对谢渊那个信任,无人能及。 所以他们霍家就是心大,可是为什么其他人这么做,就被皇上忌惮,管这叫结党营私,居心叵测。 论聪明不及谢渊,论兵权,没谢家的姻亲掌握的多。 他现在远在边关,西北,近在京郊大营都算是有人的。 高同元内心慌的一批,快稳不住了:所以高同方这个家伙,为什么要让自己帮着点谢家。他到底怎么勾搭上谢家的。 是想让英国公府万劫不复吗?这他爹的,他也才三十岁,怎么能稳得住。 不慌不慌,看安国公行事,他都没乱,自己也不乱。 众人死死看着皇上:所以谁来解释一下到底为什么?您到底为什么心这么大,哪来的勇气? 皇上:……我现在有点慌的,当时没想到,就觉得谢阁老不可能反,他可能真的不想做皇帝。 而且父皇都不慌,自己慌什么,不慌不慌,稳住稳住。 皇上尴尬地笑了笑,问道:“没想到,谢爱卿跟李老将军还是亲家,真没听说过啊。谢爱卿的哪个女儿嫁到李家去了呀? 边关到底还是太苦了些,爱卿还真是舍得。” 谢渊只当看不到大家震惊,皇上的不安,道:“不是臣的女儿出嫁。 我们家老三娶了他的嫡幼女,李家一代大概只会有一个女儿,所以是个宝贝疙瘩。 李家养得太恣意, 我那儿媳妇脾气不太好,要是知道她亲爹出事,能上门砍了这王八蛋。 我那三儿是个痴的,他媳妇儿要是有什么事情,他肯定活不了。 他们夫妻俩要是没了,我那个病弱的孙女儿,肯定也活不成…… 总不能因着勇毅侯一句话,弄死我谢家一房的人吧。” 勇毅侯刚有点缓和的心,又不好了,谢阁老,就算我爹让你照看我,你也不能瞎说八道啊。一个妇人,能砍谁杀谁。糊弄谁呢。 皇上不知道为什么,松了口气,这两家可能也联系没那么紧密。 李家就是心疼女儿,不想让她留在边关吃苦,才嫁进京城来的。 “李老将军也是爱女心切,他那幼女嫁到你家也是享福了。” 谢渊笑了:“呵呵!” “谢爱卿,笑什么,难道朕猜错了?” “皇上,我那三儿从小就爱敲敲打打,钻凿制造,他十七八岁的时候,常常远行,去看各地的桥梁,房屋。 有次在外面,住了个黑店,差点没了命,是我那三儿媳从天而降,救了他。 我儿对她一见钟情,我那儿媳刚好也看上了我儿那张俊脸。 李老将军觉得我三儿是个弱鸡,根本配不上他女儿,但是他宠闺女啊,心不甘情不愿地答应了。 您别看我,我谢家娶的都是名门闺秀,我夫人不愿意,我也不愿意,但是救命之恩在呢。 我们谢家也是捏着鼻子娶的,两人生活习惯天差地别,且门不当户不对,大家根本不看好他们。 但我三儿真是痴情,心里眼里只有我儿媳一个,我谢家没有祖训说不纳妾,但是就他不纳妾,谁说也没用。 三儿媳嫁入我家,也不再打打杀杀,舞刀弄枪,也算是为了他改了许多。” 皇上也算是知道自己父皇怎么能放心了,这两家结完亲,基本上就算是老死不相往来了,彼此都不太满意。 “爱卿家的孩子,还真是特别,都喜欢武将家的孩子。两个孙女也是这样。” 谢渊耐着性子,跟皇上解释,不解释不行啊,他可没先皇那么聪明,要是听了谗言,把刀对准了谢家,那不是逼他反吗? 逼他做皇帝,跟逼他死有什么区别,哪个皇帝能长寿,哪个王朝又能永世长存,他谢家志不在此。 “皇上,我那两个孙女儿不喜欢武将,大孙女儿跟安国公世子是自己看对眼的,他那吏部的差事,还是我谢家使了点力呢。 安国公家是嫡次子接了他的衣钵,我大孙女就看上,世子温文尔雅的样子,而且世子确实不错,对她颇为上心。 三丫头么,老臣有点对不住她,谢家跟宁远侯府是有婚约的,她没看上谁,只是听家里的话。 还好,陆轩那孩子自己有点本事,考中了进士。也是谢家使了点力让他外放去江南。 侯府乌烟瘴气,我孙女儿可活不好,陆轩答应谢家带三丫头一起去任上。 我三孙女儿一直养在金陵,去了江南利于她养身体。 陆轩这孩子从小心里苦,但是心不错,对我三丫头也是一往情深,照顾得无微不至。” 皇上也好,其余人也好,也听出来意思了,大家以前没想到的事情,谢家都想到了,大家如今想到的事情,谢家也想到了。 翻来覆去一句话,谢家没有不臣之心,不管是嫁还是娶,当年还是现如今,姻亲对象,都不能决定家族走向。 至于他两次说到,为了孙女婿使使力的事情,也是绝了。 皇上心想,难怪父皇这么喜欢谢渊,这人真是有意思,有什么说什么,敢做他就敢说。 也不怕别人弹劾他为官不正,攻讦他处事不公。 他就是个护短的老头子,能给家里人搞好处的时候,他肯定是要搞的。 他都不稀罕嘴上说一套,背后做一套,他就是明着搞。 旁人爱怎么说,怎么说。 皇上看着刚才还要打死打活的勇毅侯,只不过听到谢渊说,要帮他爹看着他,他就不闹了,真是没出息。 还有安国公,好歹也是个国公爷,他能护着李震青就能护着你是吧,德性。 虽然高同元还在装,但是皇上就是觉得他的眼睛比往日亮了一些,柔和了一些,往日要么锐利,要么沉静。 好吧,谁都想做谢阁老罩着的那个人,但是他只罩着自己人,父皇就是他的自己人,自己就不是。 自己就是沾了点父皇的光,就像李震青,光是沾了点光,就足以让谢渊替他出头了。 换了旁人就是想出头也不敢,生怕惹来灭族之祸,谢渊就是敢。 (好久不加更,有点生疏。祝大朋友小朋友六一快乐!) 第 240 章 留下来听吧 谢渊不动声色地掌控了全场,父亲说过,如果一定要说假话,那就要当真话来说。 只有自己心里都认为是真的,那时候才能开口说出来。 哪怕是你的对家,你的敌人,你也不能只是怒骂,须得明白言语说出口就一定能够为己所用。 要使言语成为自己最锋利的武器,那言语就要搭配七情六欲来表现。 该怒的时候怒,该平缓的时候平缓,该喜悦的时候就要喜悦,该哀伤的时候也要哀伤…… 这里头的讲究很多,拿怒这个字来说,纯愤怒,和怒其不争的怒就不同。 纯愤怒,可以配合动作,扇巴掌,踹一脚,一开始他对着勇毅侯做的那些就是,骂得最狠的那句话是给勇毅侯听的。 其他文雅的骂是,在向皇上陈情,也是说给围观者听的。 怒其不争的时候,可以骂得狠,但是最后一定要委婉地表达出自己那不经意的关怀与痛心。 父亲身为御史中丞,最是会骂人,只要有需要,他皇帝也是敢骂出来的。 骂完从来没人怪过他,死后还配享太庙,试问有几人能做到。 他一人可杀千军,谢阁老有自己的一套做事方式,他不是御史,不会全然照搬父亲的那套。 他是先皇的左膀右臂,语言只能作为他的暗器,他往日里靠的是脑子。 先皇的几个孩子没一个能超过他的,就算是选了当今,兄弟几个给他当磨刀石,磨了那么久,他还觉得自己是运气好,捡漏了。 现在的这一波皇子,他更是一点都不想费心了,感觉会折寿。谁能杀出来就谁当皇帝吧。 “皇上,您就别一直关心臣那点儿家事了,关心关心晋王?” 谢渊年纪大了,站久了很累,为了皇上满意还要给他打一场架,拿点俸禄也不容易。 徐德海真想给谢阁老竖大拇指,可算是说回来了。 皇上也意识到,刚刚扯得太远:“要冬狩了,朕派人去接晋王的,但是接晋王离开边关的不是朕的人。 对方做得并不隐秘,因为带着朕的密信,所以刚开始秦王和晋王都没多想。 不过他们很快就察觉到不对,当天夜里秦王就带人去追,在下一座城池找到了晋王,两个杀手,杀了一个,留了一个活口。 这其中的过程,朕不细说,晋王被打成了重伤。秦王亲自护送他回来。 过来报信的人是秦王的人,让他来给你们说说。” 徐德海把人叫过来,把什么时候出发,怎么追上杀手的事情都详细说了一遍。 “现在,再说说吧。”皇上让人退下,这事再遮遮掩掩没意思。 高同元这时候,放开了勇毅侯。 张时彦得了自由,又第一个开口了:“启禀皇上,臣错了,没问清楚就胡乱猜疑,还请皇上责罚。” 皇上不是很想听他说废话,每一次说的都是废话,还以为自己多耿直呢。 “安国公,你来说。” 裴元明道:“臣觉得要查查京城这头,接晋王这事,您没大张旗鼓,影卫的行踪也都是保密的。 是谁泄露了秘密,消失的影卫是死是活,这些都要查的。” “高同元,你说说看。” 高同元道:“宫里可能也要查,万一从宫里泄露出去的,那宫里恐怕也不安全。” 他们说的,皇上都想到了,已经让人查了,但是他想听到一些不一样的。 他看向谢渊,谢渊想喝口茶,润润嗓子:“皇上命人接回晋王,当时有谁在场。” 皇上:“朕和暗卫统领。他肯定忠心,他只跟两个影卫说了。” 谢渊:“那就先查两个影卫平日都跟谁接触过,宫里宫外的。他们执行任务都是几个人,先盘问一遍。 这两人是暗卫统领安排的,平日怎么联系,外出总要能找到吧,跟着线索,是死是活,把人出来。 当然这些皇上肯定都在做了。 臣以为这件事若是皇上您的家事,那还好,涉及不到旁人。 但若是有外人欲动皇嗣,那就可能是国事,这个就比较严重了。” 皇上:“什么算家事,什么算国事,朕是天子,天子的家事不就是国事吗?” 谢渊:“嗯,皇上这么说也没问题,但是臣想说的,如果是您的儿子们争继承权,这就是家事。 如果是别人想动您的儿子们,来夺……”江山,那就是国事了。 谢渊觉得他说到这儿,该懂得都懂了,他也不能再说了,他还想活很久呢。 皇上明白谢渊的意思,自己儿子争,那江山还姓霍,可不就是霍家自己的事情吗? 他在犹豫要不要把伏龙山庄的猜测告诉谢阁老。 “朕明白了,阁老继续。” 谢渊道:“这点信息,臣也没法儿继续了。 但晋王这受伤的情况,跟臣那个孙女婿,陆轩似乎很像,只是没陆轩那么严重。 皇上可以问问当时去通知的太医。” 皇上道:“朕也觉得像,问过李太医,也这么说。 这次太子和睿王去江南,大理寺少卿也去了,尤伟问过陆轩。 陆轩说江湖上有个伏龙山庄就是这么做的。他们收钱办事。 阁老怎么看?” 谢渊心道:能怎么看,让我们说了半天,你最重要的事情不说,遮遮掩掩。 “皇上,老臣觉得没有哪个江湖门派会跟朝廷作对。 他们只是功夫高,可能胆子大,但不会脑子蠢,主动找死的事情不会做。 而且江湖跟朝廷一向井水不犯河水。” 皇上觉得不满意,道:“阁老不信他们收了钱,去杀陆轩,杀晋王? 但是,朕让人查过,花钱买他们杀朝廷的人,他们会接单。” 谢渊:“皇上,杀陆轩这种七品芝麻官,收了钱,他们会去做。 臣不信的是,他们收了钱去杀皇子。 真正的江湖门派不会去动皇家的人。” 皇上:“也是,他们都没有遮掩过,稍微一查就能查到是他们所为,如果是他们,就不怕朕派兵灭了他们吗?” 谢渊:“所以,臣觉得他们不是单纯的江湖门派,他就是冲着皇家来的。 陆轩只是凑巧,他们接了个单,杀一下。” 皇上看着谢渊:你猜到了。 谢渊回看皇上:看到这个名字,谁能猜不到。 皇上抬手道:“阁老留下,其他人先出去。” 谢远道:“皇上与其待会儿再给他们说一遍,不如现在一起吧。为了江山社稷没什么不可以说的。” 想听,又不敢听的三个人,很感激谢阁老让他们留下来,在他的庇护下,能听到秘闻,还能不被皇帝介怀。 第 241 章 编故事 御书房里静悄悄,大家都在等谢阁老说话,说点不得了的秘闻。 谢渊面色凝重(故作深沉),绞尽脑汁在编造一个合理又石破天惊的故事。 说出来要精彩,跌宕起伏,引人入胜,不仅要达到自己的目的,还要彰显他的智慧。 他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年纪越大,他遇到的挑战越高,他的优秀可能是藏都藏不住了。 现在帮手还几乎等于没有,也不能说没有,各种帮倒忙的到处都是。 他清了清嗓子,正准备开始编,皇上开口了:“徐德海,去给谢阁老上盏参茶。 阁老,喝了茶坐下说。” 说完又看了看其他三个人,他是个体恤臣子的好皇帝:“你们三个也坐吧。” 三人受宠若惊,他们也配坐?听说太子王爷进来都得是跪着说话。 这真的能坐吗?高同元看勇毅侯,勇毅侯看安国公,安国公跟着谢阁老。 谢渊年纪大了,确实有点站不住了,站久了,一挪步还有点腿麻,差点没迈出去跌倒。 安国公立马扶住他,送他坐下,自己顺便坐在他旁边。 皇上有那么点不好意思,今日光看热闹了,忘记给谢阁老赐座了。 勇毅侯直骂安国公鸡贼,太坏了。 一个国公爷还巴巴地上去扶着谢阁老,显得他们没眼色了,就在这时,高同元强行托着他的胳膊,把他拽了过去。 因为用力过猛,勇毅侯没有防备,有些跌跌撞撞,主打一个未老先衰,行路不稳。 等高同元把不知所措的勇毅侯按在位置上以后,他才若无其事地坐在最末一个位置。 安国公瞅着高同元,这小子有前途啊,还是个闷骚型的,除了脸板着,其他可没一处死板。 坐也坐了,参茶也喝了,皇上问道:“阁老,咱们来说说伏龙山庄的事儿?” 谢渊道:“陛下,您错了,大错特错啊!” 皇上皱眉:“阁老,这事何意?” 谢渊:“以陛下的聪明才智,想必一听这个名字,就怀疑上了,老臣说得没错吧?” 皇上:谢阁老说朕聪明,他当然没说错。 “你说的不错,朕确实当时就怀疑了。” 谢渊:“以陛下的仁慈,想必怀疑了,也没有轻举妄动,只是派人去暗中调查了,老臣没说错吧?” 皇上:谢阁老说朕仁慈,他当然没说错。 “朕确实只派人暗中调查了。” 谢渊叹气:“所以老臣才说,皇上大错特错了。陛下心里已有九成把握,只是不想滥杀无辜,造成冤案。 虽错了,但却是天下苍生之福。只可惜,恐怕已经惊动了那帮逆贼,让他们提前行动,晋王殿下,恐怕就是他们祭旗之举。 陛下仁慈,逆贼却残忍至极。” 皇上:谢阁老说朕有九成把握,那当时应该是有的。 “可是阁老,朕的人并没有查到什么实证。” 谢渊:“只听这名字,就是实证,伏氏贼心不死。 他们自末代皇帝,荒淫无道,民不聊生,咱们太祖皇帝才揭竿而起,拯救苍生于水火。 伏氏灭是天意不可违,霍家天下,是民心所向,是天意如此。 不是霍家夺了伏氏的江山,是霍家救了这千疮百孔的江山。 太祖宽宏饶他们一脉没有斩草除根,陛下当年又饶他们一次没有赶尽杀绝,俗话说,再一再而不再三。 他们仍然不知悔改,伏龙二字其心可诛。但凭这二字,皇上就可以直接治罪。 所以臣才说,皇上大错特错,殊不知,对待敌人的仁慈,就是对待自己的残忍。 皇上的心善,他们没有感恩,反而做出此等恶事。 唉,先皇对陛下万事放心,唯独担心您过于仁慈啊。 对百官,对百姓仁慈是大善,可对敌人仁慈万万不可。 都怪老臣,有负先皇嘱托,陛下执政期间,兢兢业业,为国为民,无有不妥,臣就懒怠了些。 都是老臣的错,老臣没有第一时间发现这件事。 陛下心慈,但臣可以心狠,对待前朝余孽,定然要劝皇上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 说着谢渊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想要跪下请罪。 只是他还没跪下,皇上已经让徐德海去将他扶起来了。 “阁老何错之有,朕亦无错,都是前朝余孽的错。 朕当他们是百姓,他们还依然当朕是仇人。 阁老说得对,事不过三,这次朕绝不心慈手软。” 皇上暗下决心,这次再不能对敌人仁慈了,一定要永绝后患。 (谢渊:先皇可没担心过你仁慈,心善啊,他担心你优柔寡断,瞻前顾后。 做事情治标不治本,看事情只看表面不看本质。而且耳根子有点软。) 皇上没赶尽杀绝,是心软吗,根本不是,他可没这善心当时光是牵连的百姓,就不知凡几。 那漏网的小鱼,不过是因为他心里的一点私心,一点贪欲才放跑的。 只是后来真跑了,还反噬了回来。 谢渊:“陛下,臣现在只是担心,伏龙山庄恐怕已经没什么重要的人了。 这么久,该逃的逃,该散的散。 化整为零,转到暗处,叫人防不胜防啊。” 皇上:“阁老多虑了,朕一直让人盯着伏龙山庄,他们在朕的眼皮底下肯定是跑不掉的。” 谢渊:真的吗?那很快大家就要一起见证奇迹了。 “陛下英明,臣真的老了,爱胡思乱想,陛下别怪老臣。” 皇上:“阁老老当益壮,替朕分忧,朕怎么会怪你。” 父皇说谢渊脑子里面全是弯弯绕绕,心上几百个窍,遇到难解之事,一定要问问他的看法。 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是还行,但是老了,也没有那么行了。朕只是心善但是可不是傻子。 谢渊坐回自己的位置,看看时辰也不早了,又听着皇上说了一下后面的计划。 原本他是想让各位把京城里里外外检查一遍的,但是现在么,既然确定伏龙山庄有鬼,那就先派人把伏龙山庄拿下再说。 他想得是很好,照他这个计划,什么事情都顺顺利利的。 谢渊想,要这么简单就能处理。那伏龙山庄蛰伏这么久,积蓄了这么久的力量算个屁啊。 他们都能把手伸进皇城里来了,还把晋王弄了个半死。 那已经不单单是伏氏在搞鬼了啊,而且伏氏他也抓不到大鱼。 皇上派去的人,到现在还没回来报信,他老谢大早上可就已经收到消息了。 真是没想到,死丫头连这事情都注意到了。 他们两个小崽子,都已经离京城那么远,还让他这个老头子有一种两个人玩火,全家人准备着要被流放的感觉。 睡不着加一更 泄密之人 谢渊没听皇上夸夸其谈,这些话说了等于白说,马上就要推翻重来。 他在想早上发生的事情,太惊悚了,睡醒一睁眼,眼前什么都没有,但是手里握着一封信。 自从谢缈上次突然出现在京城,半夜窜进书房吓到他以后。 这个死丫头做出什么来他觉得他都不会再吃惊,但是今天早上他还是再次破防了。 没有惊叫出声,是他最后的体面。 他把信抽出来,看到内容,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 让管家把老大,谢桦叫到书房,想了想,又把谢松也叫过来。 多一个人多一份力吗,不是的。 谢渊折腾不了谢缈,他只能折腾谢松。 今日休沐,众人还没打算起呢,就被人从床上拖起来,这是老爷子要喊他们吃早膳吗。 他年纪大了,觉少,睡不着。可这天没亮,鸡都还没打鸣,也太早了些。 进了书房,谢阁老一脸严肃,把信掏出来,跟他们说信怎么出现的。 果不其然,谢侍郎,谢桦一下子就惊醒了,对,震惊过度,清醒过来。 谢阁老觉得不能自己一个人被吓到,所以分享了一下。 谢松依旧睡眼惺忪,打着哈欠道:“祖父,您就因为这个把我们喊起来,这合适吗? 都说了我还在长身体,您把大伯父和二哥叫来就成了,嫌人少,喊我爹来凑数也行。 他们几个都不长个儿了,您别耽误我啊。” 谢桦非常不赞成地看了他一眼:“四弟,这事情肯定也得找你来的,咱们谢府守卫挺严实的,但是有人来去无人之境。 事情太大了,你难道不觉得可怕吗? 你现在可是咱们府里武艺最强的,所以祖父才想着叫你来听听你的看法。 祖父,孙儿说得没错吧?” 谢阁老:其实不是,就是想表达一下老头子对谢缈的不满。 谢松一听就这事儿,更不满了:“祖父,这是我姐夫让人连夜送来的。 交待我一定要第一时间送到您手上,务必让您早上一睁眼就看到。 我第一时间就给您送过去了,还贴心地没有叫醒您。 结果您呢,您是怎么做的,简直太过分了。” 谢松话一说完,本就非常安静的书房,连烛火都不敢乱飘,灯花也不敢爆。 谢阁老在三息之后一声怒吼“臭小子,原来是你!” 脱下鞋子冲上来就要揍谢松,他已经忍不了了,动家法他都嫌慢。 卧槽~谢松一下子被老爷子的狮吼功给吼清醒了。 他哪能原地挨打啊,滋溜一下就跑到了书房的另一头。 “抓不到我~” “过来!”谢渊虽然气,但是没傻呢,追不到一点,他也不可能追。 “不过去,我又不傻,站着挨打不可能。” “来人,把他给我摁住!”谢渊原本以为是谢缈,没成想是谢松,一个比一个癫。 暗中出来两个人,谢二和谢三。 凭什么小谢二,小谢三他们能双倍月银还没什么活干。 就连现在跟了二公子的谢一也是双倍月银。 他们都知道了,这很不公平,他们也没闲着,还要抓四少爷呢。 “谢一,你也去帮帮忙吧,感觉两个人抓不到啊。”谢桦眼看着不行,就叫谢一帮忙。 “二少爷,我去也抓不到,四少爷的轻功在我之上。” 三小姐的弟弟,他才不得罪。当他没看出来么,谢二,谢三根本没尽力。 “小四,大伯父给你五百两银子,你快过来给你祖父赔礼道歉,让他揍一下。” 谢侍郎看谢松比泥鳅还滑,转得他头晕。 “来了,大伯父!”谢松闪现,背对着祖父,撅起屁股。 “爹,动手吧,就一下,别打脸,别打脑袋。”谢侍郎小声交待。 谢阁老真是被气笑了,他现在就只配被气笑了是吧。 “祖父,快打,不打不行哈。”谢松催他。 谢阁老又把鞋穿上,照着他屁股来了一脚。 “嘻嘻,不疼,祖父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大伯父,不能赖账哈。” 谢松没皮没脸,笑嘻嘻地伸出手。 谢侍郎赶紧把银票放在他手上,这小子皮实,性子真好,到哪儿都不吃亏。 谢一:就说吧,谢家就没一个主子按照常理出招的。 谢阁老气也算是消了,把信给他们传看了一遍,叮嘱他们出行小心,人多的地方不要去,不要凑热闹。 尤其是只会三脚猫功夫的,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陆轩来信说了什么晋王被刺,伏龙山庄暴乱了,趁乱杀了很多人,其中可能有皇上的人。 至于晋王被谁刺伤了,谁又趁乱杀人了,他都没说。 谢阁老把信放在烛火上烧了,此事只能烂在四个人心里。 事情还不宜过多讨论,都在心里自己琢磨琢磨吧。 他让三人回去,独自留在书房里想事情,做推演。 每一次成功他都是付出了努力的,也不是都靠着运气啊。 …… 这边皇上说完又想听阁老说话了,别人夸他总是太浮夸,不走心。 他还是爱听谢阁老说话,说完整个人都很熨帖。 徐德海刚才出去了一下,又匆匆进来,凑近皇上: “皇上,笪统领回来了,情况不好,他身边还带着受了伤的影卫。” 皇上脸沉了下来:“让他们进来回话。” 众人疑惑,谢渊假装疑惑,同大家一道往门外望去,该来的终于是来了。 笪庆领着人进来,跪在地上: “皇上,五天前伏龙山庄夜里发生了内乱,外面也有门派围攻,打杀起来,我们围着的人也被卷进去了。 发现不对往外撤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皇上心直往下坠:“伤亡如何,伏龙山庄的人呢?” 笪庆垂下头,道:“死伤过半,伏龙山庄的人死了些奴仆,庄主等人全部趁乱逃了。” 皇上大怒:“蠢货,这就是你们查了这么久,说得没问题? 你们不仅打草惊蛇,惹得他们报复到晋王身上。 还中了他们的计,让他们从你们眼皮子底下逃了。 杀了半天,死的都是朕的人,这帮逆贼是在嘲笑朕。 笪庆,你还有什么脸回来复命!朕现在想知道是谁在泄密! 来人拖下去,关进大牢!查!” 笪庆抬头,他没有泄密。可皇上根本不看他! 谢渊突然起身:“陛下息怒,臣觉得笪统领没有泄密。” 皇上怒道:“不是他的人泄密,难道是朕的影卫吗?” 说完自己一怔,怎么可能,那些人怎么可能呢? 谢渊看着他,难道不可能吗? (怎么办呢,脑子里的画面都转场了,键盘才敲到这里。大晚上不睡,刚写出来的,没睡的先看。有错别字提醒我。) 第 243 章 光宗耀祖 笪庆以为自己要完了,这种情况下他想不通自己还能有什么生机。 只希望皇上处置了他,能不要牵连自己的家人。 但是此时此刻,他实在不明白这个事情为什么会扯到晋王,他只是奉命带人围住伏龙山庄,所有调查事宜都是影卫在做。 他的人只是听令行事,该围住的地方都围住了啊,也一直观察着山庄外围的一举一动。 说他泄密,他根本不知道伏龙山庄是什么东西。向谁泄密,又能泄什么密。 没想到谢阁老会站出来替他说话,甚至没有和稀泥,谢阁老真的相信自己。 笪庆从来没有觉得谢阁老说话的声音如此正义,直击心灵,今日即便还是不能活,他也无憾。 受伤的影卫缩在一边,本想尽量缩小存在感,但是现在显然是藏不住了。 皇上已经看向了他:“你来说,到底怎么会被卷进去的。又是什么内乱。” 影卫:“回皇上,当晚影卫潜进伏龙山庄要再探究竟,发现山庄里的人,正在争吵,没多久还动起手来。 我们本想趁乱探查之前把守严密的地方,但是不知怎么就暴露了,我们放了信号求救,迟迟等不来援兵,只能边杀边退。谁知道退出来以后,发现外面也在厮杀。 对方似乎,早就知道我们的布局,好像不是我们包围着他们,而是他们早就包围了我们。” 影卫跪着也觉得冤,到底是谁泄密的,笪统领的人没有,影卫更不可能会泄密,影卫是没有家人没有未来的。 皇上没有说话,他在想现在还能让谁来办这件事。视线从高同元身上转到勇毅侯身上,又转到安国公身上。都不行啊,感觉脑子都不太够。 可是谢阁老,老了,又不会武,让他查跟让他死真是没分别了。 纠结,没人用,跟没银子用,给他的感觉一样糟糕。 谢渊看看皇上,帮他从乱麻里面扯了个头出来:“皇上,如今影卫也好,笪统领带的兵也好,肯定是叫人里应外合给算计了。 当务之急,是加强京城的守卫,城外可交由安国公和勇毅侯负责; 皇宫里,就要靠高统领,您一开始召见他们过来不就已经想好了吗? 这时候不管怎么样,京城不能乱。 晋王殿下由秦王殿下护着,后面再出不了事情,您不必担心。 太子殿下还有各位王爷都得提个醒,伏龙山庄弄那么多事情,无非是想复仇,不叫他得逞就是。” 皇上找他们来,确实就是想做这几件事情,他想了想道:“没错,但城内也需要人巡查,如今五城兵马司也需得提高警戒。” 高同元听到此处,福至心灵,道:“皇上,臣听闻五个正指挥,最近官司缠身,被京兆府叫过去配合调查多回,自顾不暇,巡城警戒,恐心有余而力不足。” 皇上问:“这又是怎么回事?” 谢渊道:“这个老臣知道,他们五个连带着底下的副指挥利用职务之便,收保护费,还吃霸王餐,欺压百姓,被人告了。” 皇上:……“阁老还真是无所不知,这事情你们知道吗?” 众人:“不甚清楚,只略有耳闻。” 京兆府现在热闹着呢,跟菜市场似的,大理寺的案子他们关注关注也就罢了,京兆府的就算了。 谢渊不慌不忙从袖子里掏出本书,道:“臣上次看了皇上说的话本子,觉得甚是有趣,这不前两日,书斋又出新的了,就让人给我买回来了。 这里头写得可精彩着呢,可惜只有上,后面还没写出来,老臣时不时让人去催催,挺急的。” 说着把书递上去,徐德海一看皇上的眼神,赶紧去接过来:《京城的纨绔,想要光宗耀祖了 上》。 徐德海瞧着这书名儿还真逗,纨绔还想光宗耀祖呢,那他徐德海是不是还得想想传宗接代这事。 皇上一看这书名,自己也被逗笑了,还真敢想。 翻开慢慢看,越看越好笑,这老三的侧妃真能写啊,这词儿怎么想出来的。 他这一笑,把底下人都给笑懵了,看向谢阁老的眼神充满了光。 他们的敬仰犹如滔滔江水,绵延不绝,谢阁老他到底怎么做到这么顺其自然地哄皇上开心的。真的是心服口服地跪了。 谢渊学着话本子里面的纨绔世子,邪魅一笑,小崽子们,你们还嫩呐,要到老夫这功力,没个十年二十年是没戏的。 老夫什么都学,学得很不错的一项,就是研究帝王的喜好,话本子皇上爱看,我就找出来研究,你们有得学呢。 众人:谢阁老怎么这么调皮,谢家的子子孙孙太幸福了,听说从来都不挨骂的,有事长辈还给出头,这种长辈谁不想要。 这话本子也不厚,皇上一会儿功夫就翻完了,从头乐到尾,御书房里的人听得抓耳挠腮的,恨不得马上也去搞一本来看看。 “这帮小子做得属实不错,阁老可有查过话本里所说,是否属实?别是给夸大了,作假了。” 谢渊道:“臣让人去打听了一下,属实,还少写了许多。我看他们比兵马司的人还能干,一个个没领月俸还干得这么开心。 也不知道这兴头子能坚持多久,以他们的性子,恐怕没几日就不耐烦做了。” 皇上思索了一下,灵机一动:“这帮纨绔品性不坏,也不缺钱,一心想要光宗耀祖,那朕就给他们个机会。 传朕旨意,原五城兵马司正副指挥凡被京兆府定罪的,都不用干了。 他们干不好,就让这些纨绔来做好了。众卿以为如何?” 众人惊呆了,这么草率吗,这官也不算小了吧,一下换上五个,简直儿戏。 “皇上英明,这种法子都能想到,妙,妙啊! 这就是传说中的不拘一格降人才啊,老臣实在佩服!”谢渊没有惊呆,他感到惊喜。 谢渊发自内心的惊喜,取悦了皇上。干脆跟他商量起来,五个正指挥怎么分。 谢阁老立马凑上去,肯定得给永平伯世子纪纲一个,他是这帮小子的领头人,要么就让他做中城兵马司正指挥。 然后又厚着脸皮给他老妻侯氏的侄孙子侯小勇要了个东城兵马司正指挥。 其余人都服了,然后就开始后悔,谁家还没一两个纨绔亲戚啊,都不是坏孩子,这么好的机会,他们真是作孽,错过了错过了。 “皇上,这其他人,老臣也不认识,您要不问问其他人。” 什么是天籁之音,这就是,成不成的,这情大家得领啊。 皇上也觉得谢渊坦荡,于公该怎么选,于私又该怎么选,他明明白白的。 从不遮遮掩掩,也不把好处独自占了。 说白了,都用纨绔了,还挑什么挑,他就是施恩给谢渊,谢渊这是建议他雨露均沾呢。 “徐德海把这话本子给他们瞅瞅,再挑三个出来吧。” 安国公,勇毅侯,高同元按捺住心中的窃喜,装模做样地翻了翻话本子,一个人说了一个名字。 皇上坐在书案后面,看着他们死装的样子,想笑。 怎么就只有谢阁老能把徇私说得这么理直气壮,理所当然呢。 选出来了,皇上点点头,他点名永平伯世子纪纲约束好其他四位,副指挥,让他先挑着暂代,缺几个,选几个。 但这职位只是暂代的,三个月为期,干得好,就能光宗耀祖,干不好就下来让能干的人干。 以后老老实实在家里蹲着,就别出来丢人现眼了。 皇上的旨意就这么传下去了,看着挺儿戏的。 徐德海:……原来真能光宗耀祖。 第 244 章 谁是阿九 圣上口谕到的时候,永平伯不敢相信,这是给他家的,别是传错了旨意,到头来空欢喜一场吧。 永平伯府不差银子,子嗣众多,但是阖府上下凑不出个能耐人,在京城的地位上不上,下不下的。 永平伯世子却不意外,领旨谢恩。打赏了内侍,看着爹娘高兴得恨不得大宴三天,敬告列祖列宗,他才深觉贵人所说的心想事成,是什么意思。 纪纲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他也能遇到贵人,踏上青云梯。 贵人属实厉害,算无遗策,他说只要按着他说的做,自然会有人扶他上去。 纪纲将信将疑,按照他的法子,收拢了京城纨绔,又带着纨绔去维持京城的治安,路见不平,一步一步走来,他们也是有些热血上头的。 他出头收拢了这些个纨绔,不过是多出些银子,为人仗义些,肯为兄弟们两肋插刀。 就有人为他们写话本子,就有人把话本子递到皇上面前,五城兵马司的指挥使就这么被他们拉下马了。 他纪纲也顺理成章的成了五城兵马司名义上的头,虽然五个指挥官衔相同,可是皇上点了他来管,他就是老大。 三个月为期,这机会既然已经到了他头上,他势必死死握住,谁也不能夺了去。 且不说这事情传开,会多掀起多大的浪,但是这帮子纨绔,转正了,现在可不是什么编外人员了。 那些死装的不屑与他们为伍的公子贵女,再也没法儿瞧不起他们了。 总归,他们先成事儿了。 头儿可是说了,有他们在,京城里头一只坏苍蝇都飞不出去,京城外头的坏苍蝇也甭想飞进来。统统打死。 这些纨绔的家人,万万没想到,家里最不成器的孩子,一通胡闹,瞎折腾,竟然入了皇上的眼。 宫外是怎样的轩然大波,没人管,宫里的事情还在继续。 …… 御书房里,地上跪着的人,皇上还没想好怎么处置。 后宫里头,就出了件小事情,花房里的一个小宫女吊了脖子没了。 原本这事情传不到御书房,但是,最近宫里宫外,皇上都查着事情呢,皇后觉得还是应当报过来。 花房里的小宫女没了。 影卫闻言,抬起头:“那宫女可是叫翠儿?” 来人道:“正是翠儿。” 徐德海让人先退下,又把门关上,这事儿怕是不好了。 皇上看着影卫:“说吧,怎么回事?” 影卫:“影卫阿九觉得翠儿像他失散的妹妹,他一直在找他失散的妹妹,这事儿很多人都知道。” 皇上:“他人呢?” 影卫:“奴才不知,奴才跟他不是一批出任务。” 徐德海跑来低声道:“暗卫首领找到接晋王殿下的影卫了。人已经到了门外。” 一趟趟的,他这个活儿也不好干。 暗卫首领遮着面,拎着两个人影卫进来,人是在京城外一百多里的一个村里找到的,被关在地窖里。 有粮食和水,昨天晚上吃完了,这事儿巧得说没鬼都没人信。 谢渊想,伏氏还挺嚣张的,就是明摆着打皇上的脸呗,就算秦王殿下没发现晋王殿下的被劫走了,晋王殿下也未必会死,也肯定会被发现。 没准自己人找不到,他们还会送到京城,扔到宫门口,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能挑衅龙威的呢。 就看现在吧,皇上已经气得火冒三丈,恨不得披挂上阵杀敌去了。 伏氏也挺有意思的,三十多年前,他们可不是这个风格,他们高调得很,在各处搞事情,想要重现辉煌。 皇上刚封王,主动请命去清除伏氏余孽余党。 他在朝堂之上,也能时不时听到宸王的英勇事迹,不管杀到哪儿了消息都能传回。 宸王从京城出发,兵分三路一个地方一个地方地清理。 因为伏氏的人太猖狂了,根本不遮掩,也是,落败了也曾是皇族,怎么能苟且偷生呢,当然要轰轰烈烈,妄图恢复昔日荣光。 结果当然是失败的,且不说太祖英勇,祖宗基业厚实。 只看先皇,励精图治,强国富民,边关安定,兵强马壮,主强臣贤,这江山霍家已经坐得稳稳当当。 谁能撼动?凭他们姓伏,史书没这种情况,连话本子都不敢这么写。江山没了就是没了,从来没人又夺回来过。 也许是被宸王杀得太狠,太绝,所以伏氏剩下来的人,只能苟延残喘了,也学会了躲在暗处,做小动作。 皇上当然气,他不仅气还很烦躁。他不想开口,他是皇上,不是大理寺卿。他看向谢渊,谢渊就知道又该他上场了。 他来问就他来问,毕竟是喝了参茶的,不能让皇上亏了。 “谁是阿九?” “奴才是。” “你去接晋王,可跟翠儿说过。” “没,没有。” “那就是说过了?因为你的话,晋王受了重伤,翠儿死了。” “什么?这不可能!我没有告诉翠儿去接晋王。” “有什么不可能,你接了任务,跟翠儿告别,翠儿玩笑着问你要去哪儿,你说去边关。 聪明人只需要知道你去哪儿就知道你要做什么了。” “我们留了记号的,可是我们出不去,一直没人来找我们。” “你们被人抓了,没要你们的命,只拿走了信件。 沿途留下记号是你们的习惯,但是晋王没事,谁会想起来去查你们是不是关起来。 去截杀晋王的事情,你自己早就知道了,对吧? 翠儿不是你妹妹吧,你妹妹在他们手里,你猜她还能不能活?” 众人:……???? 阿九不敢相信,他没有吭声,没有证据的。 “在想我没有证据?要你死,可不需要证据,但是我跟你多说几句,是想要知道,他们在京城的据点。 你是个聪明人,暗卫守则也不允许你出任务前跟别人透露行踪。 你要是有事,翠儿怎么都是个死。 你告诉大家翠儿可能是你妹妹,这是怕她死不透? 她不无辜,她是传信人,但她可能不知道,她也是你选好的替身。 你竟然说服了伏龙山庄的人不杀你们,只把你们关起来,有些能耐。 还想了这么套说辞,留了记号没人找到你们不是你们的错。 除非大家都以为这个记号是出事了,要不然一个暗卫出任务,例行公事做的普通的记号有什么意义。 你问问你们的首领,你这样还能不能活。 你是把大家都当傻子吗? 说出来你知道的,你死,你在乎的人也许能活。 不说出来,我早晚也能把他们翻出来,那你们两个都得死。 不过肯定死不痛快了,把你们关在一个刑房里,互相看着对方,每个刑罚都来一遍,看着对方一点点痛苦死去。 你怎么了,抖什么,你害怕?暗卫都是经过特别训练的,你怕疼?怕死? 哦,怕你亲妹妹出事,看吧,这样子才是一个好哥哥担心妹妹该有的表现。 说翠儿死那句,你演得太差了,是个人都能看出问题来。” 众人:并没有看出来,谢阁老他以前到底做什么的,是在刑部干过,还是在大理寺干过。 在场的人当中,恐怕只有他没功夫,没杀过人了,可是他在描述杀人过程的时候,总感觉他心里隐隐点期待。整个人有点亢奋。 难道,谢阁老其实根本不希望阿九招认出什么来,届时他好趁机展示一下,他的刑讯本事。 加更一章 红叶糕点铺 阿九显然也感受到了谢阁老的言语里的激动,他怕了。 他知道他逃不掉一个死,他怕谢阁老真的会抓住自己的妹妹,他赌不起。 “红叶糕点铺,京城红叶糕点铺是他们在京城的落脚地。” 阿九垂下了头,放弃了挣扎。 皇上看着众人问道:“京城有这个糕点铺?有名吗?” 众人摇头,他们没听过,什么杏花楼,鸿雁楼的点心,他们倒是知道些,但是红叶糕点铺是真的第一回听说。 谢阁老道:“南城剪刀巷,巷子里面有个红叶糕点铺子,老夫妻两个,带一个十五六岁的清秀哑女。 照顾生意的都是街坊邻里,那哑女就是你的妹妹。” 谢渊打量着阿九,确实与那小姑娘有几分相似。 阿九没想到谢阁老连这么个不起眼的小铺子都知道,他现在庆幸自己交待了,没有生出什么侥幸之心。 皇上寻思,谢渊一个阁老连这个都知道,是不是知道的有点太多了。 他在想怎么问,勇毅侯先忍不住问出来了:“谢阁老,咱们这样的人可不大会出现在南城啊?” 谢阁老看了看身边的几个人说道:“确实不该,但是我们家孩子调皮,在那里学人家摆摊,非要替家里分忧。 他爹怎么都叫不回来,我这个老头子只好亲自去了几趟。” 安国公不解:“阁老,您就是再清廉,谢家也不至于沦落到需要孩子出来摆摊挣钱的地步吧。” 谢阁老没好气地回他:“孩子可不是去挣银子的,他学人家去挣名头去了。” 高同元不解:“学谁,南城还能挣什么名头?难道学着新上任的代兵马司指挥使们去抓人了?” 谢渊摇头,想起来更生气了:“屁啊,他们自视甚高,不屑与纨绔们为伍,可看不上纨绔们抓的那些小人物,他们要干大事,他们都是带人去大理寺的。” 众人听到大理寺三个字,要再听不明白,那就是傻了:“大理寺最近案子多得日日审到深夜,该不会就是因为他们吧? 除了谢家的孩子,还有谁?您孙子这是跟谁学的?”求求了,千万别是自家孩子。 谢渊幸灾乐祸道:“还有安国公府,英国公府,余太师府里的孩子,这一批据我所知是最早的。 后面还有勇毅侯府,勇毅侯你高兴得早了,你家孩子精神着呢! 还有太仆寺家的,光禄寺家的,钦天监的孩子也在哦。 我过去抓孩子的时候,那场面可真是热闹。你们不去看看都可惜了。 我那两个孙子觉得他爹是个庶子,他们做儿子得努努力,见到我的时候,手里还拎着红叶糕点铺的,芝麻酥饼呢! 说是巷子里的糕点铺做的,大家都说好吃。 你们说巧不巧,要是这里真是伏龙山庄的落脚点,他们如果想起来在饼里下点毒,那岂不是京城家家都得办丧事。” 众人听到他这么说,心情跌宕,一会儿生气这帮小崽子搞出这么多事情来, 一会儿又担心,他们真的会被毒倒了。 毕竟这帮人已经无法无天了,连皇帝的儿子都敢放倒,还有什么是他们不敢做的。 皇上也气得不行,最近朝堂上都是弹劾他们霍家人的折子,每日上朝,就是在批判姓霍的。 偶尔才有几次轮到其他大臣,他一生气就把吴文斌的礼部尚书职位给撸了。 其他大臣犯事也从重从严处理,霍家的人他就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他是皇帝他就要这么做! 一个个的闲着无事可做,专门盯着他家。 他给大理寺卿提了几次醒,程双睿回回都说是百姓太热情,都是冲着尤青天来的,实在拒不掉。 现在想想,程双睿那一脸为难的样子,恐怕不仅仅是百姓太热情,还因为百姓不是普通百姓,他拒不动。 皇上的表情很微妙,他不说话,只看着他的爱卿们。他的肱骨大臣们,就是这么给他分忧解难的。 安国公擦汗,谢阁老也不提醒提醒自己,不是一家人吗?这是敌我不分,一顿乱杀吗? 众人:“皇上恕罪,微臣失察,回去立刻把蠢东西抓回来。” 皇上:“你们失察?你们是比谢阁老还忙?他怎么就知道了,谢家人自己抓不回来,谢阁老亲自去抓,你说说朕要你们有什么用? 拿着俸禄不说给朕分忧,还时时刻刻给朕添堵。 谢阁老你替朕教教他们做人!” 谢渊:……让我做坏人,怕我结党营私是吧,好的,没问题,我也怕自己结党营私。 奉旨骂人,他觉得这活不难做。 “我说你们也不要只想着自己建功立业,为皇上分忧,国事重要,家事就不重要了? 家里面的孩子最近太安静了,你们不仅不觉得奇怪,是不是还暗自窃喜,觉得耳根子都清净了。 只管家里嫡长子能不能出人头地,其他孩子就不管了是吧。 宠着惯着放纵着,做错了事情去擦擦屁股,拿钱摆平,再不行就用权势压一压。 光想着家里出个麒麟子往上爬的人有了,也不想想家里要是出个老鼠屎怎么办。 诸位,用脑子想想,一个人就能干出灭九族的事情哦。你们都不怕吗?还能睡得着觉吗?” 说完,谢渊还问了问皇上:“皇上您看,老臣这样说,行吗?” 皇上:朕没那么残暴,上位至今没有灭过别人九族。 众人:别人的嘴是开过光,谢阁老的嘴是刷过毒。 皇上既然知道了这件事,也没有深究的意思,挥挥手,罢了,就这样吧。 放在心里,用人之际忍了,用完再秋后算账。 众人感觉可以大喘气了,只等着皇上一把他们放出去,就赶紧回去把不肖子孙给弄回来。 还不如人家纨绔会来事呢,人家一个个都快光宗耀祖了。 这帮小崽子,心比天高,把天都能捅个窟窿。 暗卫首领站在一旁,觉得自己多少有点被动了,查了这么久的东西,竟然被谢阁老几句话就问出来了。 他想着谢阁老,谢渊也没放过他:“皇上,听您的意思,您这边已经查了许久了,不知道之前说伏龙山庄没有问题的依据是什么?” 皇上看着暗卫首领,龙影卫是他的暗卫,总觉得这次事情办得不够利索:“你给谢阁老说说。” 暗卫首领就把伏龙山庄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包括伏龙山庄与百晓阁联姻,他们的儿女成亲当晚出的事情也说了。 当然还有伏龙山庄传出来的追杀落红叶的命令,都仔细说了。 怎么看,伏龙山庄都始终在处理江湖恩怨,二十多年前也好,现在也好,都是这样的。 谢渊听到这些,差点撅过去,算算时间,百晓阁那晚出事的时间,就是在谢缈离京后,没几天。 这距离,这时间,这死丫头,怕不是在京城没报复到人,转身就去江湖上报仇了。 (50万字了,2.1起,没断更过,我确实是个有始有终能坚持的人!希望大家看得开心,我也写得开心!) 第 246 章 关在牢里的人 说别人谢渊挺爽的,但是自己孙女已经把天捅塌了,她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到底有没有想过她的老祖父,一把年纪了,心理会承受不住。 京城里面的事情,可能有她的手笔,但是百晓阁的那桩事情才像是她会亲自去做的事。 京城里的事情如果主导不是谢缈,那就是陆轩这个死小子。 谢渊听完暗卫首领的话,沉着脸,皇上问他:“阁老,可是有哪里不妥?” 谢渊:“这到底哪里妥了? 百晓阁死了少庄主,伏龙山庄死了大小姐。亲女儿都死了,亲儿子还被扣住了。 伏龙山庄就来了几个长老,庄主和他夫人都没到。这还正常吗? 有没有可能,他们已经要搞事情了,儿子在北城在百晓阁更安全些。 还有,他们说是落霞山庄当年的少庄主落红叶做的。 可能吗?落红叶恐怕早就死了! 二十年前,伏龙山庄取代了落霞山庄,这事情就靠闻人月一个倒插门的破落户,就办成了。 江湖上的人是傻子,还是功夫都是花架子。 这事情从二十年前就已经很不对劲了。 伏龙山庄低调隐藏实力这么多年,突然就闹出这么大动静。 臣隐约记得,当初皇上还未即位的时候,去剿灭前朝余孽,可是去找过一样东西的。 臣请问,皇上,东西您找到了吗?” 皇上与谢渊对视:“没找到,当如何?” 谢渊绕过众人,上前几步,靠近皇上,皇上从书案后面探出头来,谢渊做个三个字的口型:“可信否?” 皇上视线越过他,看向他身后,点点头:“阿九带下去,给他留个全尸,其余人留下。” 阿九被拖下去,皇上:“阁老,有何建议。” 谢渊:“红叶糕点铺的据点,让兵马司的人带人去端了,高统领带人围住外围,防止有人趁乱逃了。 当然先让兵马司的人,把这些随地乱摆的小摊子先掀掉。 这些孩子还是先赶回去关起来比较好。 北城百晓阁那边,皇上派高手去拿人,不如就派英勇善战的勇毅侯去,他一定能胜任。 别的都不重要,伏龙山庄少庄主和那几个长老要抓回来,关进天牢,皇上可以慢慢审。 如果能把百晓阁阁主抓回来,应该也能问出些东西来。他扣留少庄主的原因,可不是表面那么简单。 杭城那边伏龙山庄人跑了了,但是山庄还在,可再派人进去一探究竟。找找密室,找找线索,派谁去,皇上自己决定。 不过做什么都要快,迟则生变。” 暗杀已经不算什么,找到伏氏王朝最后一笔宝藏才是眼下最重要的事情。 谢渊这么想,皇上本人更是这么想。 皇上没有犹豫,他当年就没有找到这笔宝藏,不是没有机会,而是他想留给自己。 只是没想到即位以后,各种事情耽误下来,伏氏的线索销声匿迹,原来还留着一点点小尾巴,那人一死,也断了。 他当下就让人去办,杭城那边还是让暗卫和笪庆带人一起过去,将功折罪,再弄不到有价值的东西,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笪庆暂时保住了脖子上的脑袋,心下决定,出发之前一定要去谢家,求谢阁老指点他。 …… 通州。 莫离山的牢房里,关着几个人。 陆轩坐在轮椅上,看着牢里的人,他已经可以行动自如了,但是坐了这么久的轮椅觉得很是舒服,喜欢上了。 他知道皇上最后会去问谢祖父怎么处理伏龙山庄的事情。 谢祖父一定会让皇上想办法抓人,谢祖父才不会找确凿证据,找到以后黄花菜都凉了。 所以陆轩的人在发现杭城伏龙山庄要对皇上的人下手的时候,就准备好趁乱下手了。 他们换上对方的衣服,没有别的目的,不惜代价也要拿下《伏龙山庄图谱》里面的人。 拿住人,就往通州送,直接关在莫离山,如今的莫离山,只有陆轩的人守着。 这事情谢缈也点了头,她坑自己祖父是一点没有负担。 她说祖父为皇上办事,只出主意,不拿好处。 不如让他们来,只要祖父出的主意没有错,那拿不到东西,责任就不在他这儿,那都是别人办事不利。 大不了,年底送年礼入京的时候,给祖父那份多加点儿。 谢缈说,祖父肯定能猜到他们在背后做的事情,但是祖父没办法,他一直都不是什么大义凛然的人。 咱们给谢家分点儿,他就啥气都能消。 闻人山庄的几个主子,都在这儿了,都被喂了白老特制的软筋散。 没有解药,软筋散就不会失效,他们也跑不掉。 还用锁链穿透了琵琶骨,其实有很多别的办法,能困住他们。 但是缈缈说,抓到以后就这么办。这是对武林高手的尊重。 陆轩听话照办,这会儿缈缈也该到边关了吧,也不知道冷不冷,饿不饿。 闻人月靠在墙上,周纤纤靠在他身旁,两人头发凌乱,衣服脏兮兮,还沾着血,好多伤口,没人包扎,狼狈极了。 “你是什么人?我们伏龙山庄与阁下无冤无仇,何故下此毒手?” 闻人月没想到出师未捷身先死,他们原本打了狗皇帝的人一个措手不及,准备放弃了伏龙山庄,集体转移至京城。 但是没想到黄雀在后,手下那些人倒是按计划分批走掉了,但是他们几个被一群伪装过的人劫走。 这件事简直是可笑,他们早就查清了外面围着的是什么人,根本没防备还有这么一批人已经混在了他们的盟友里面。 陆轩没有说话,阴沟里翻船的事情多了去了,自己也翻过。技不如人,没什么好抱怨的。 青木推着他离开了,他看了看这几个人,缈缈不在,他懒得审问。 最重要的是藏宝图已经拿到,但是看不懂,他需要花时间破解。 至于这几个人,先关着吧,等缈缈回来再玩,到时候红叶师父也能问问。 任凭身后几个人怎么无能狂怒,他都没有再回头看一眼。 陆轩回到府里,谢缈不在的日子,他都是睡在书房里。 按照岳父给的图纸和方案,加上手中的钱财,他觉得他能修个防十年洪灾的堤坝,还能把河道清理清理。 考虑到上游不在他的管辖之内,岳父还给出了建议,让上游不至于影响到他们,很厉害,除了费些银子,无一处不妥。 偏偏他和谢缈就是银子有些多,当然到时候,势必会有别处的难民过来,提前做好准备,不会错。 事情都压在案头等他来办,他除了去衙门,回府就是做这些事情。 白老还拿出了几张防疫的方子,他自己不想抛头露面,说是老了干不动了。 京城,他们还有个医馆,通州他坚决不肯再开医馆。 还是霍二不嫌麻烦,开了个段氏药材铺,找两个坐馆的大夫,买卖药材为主,小毛小病也带着看看。 按着这些防疫的方子,霍二早早就开始准备药材,他不懂,他就找懂行的人去收。 第 247 章 新的账本 霍二跟着陆轩开始做事情,忙起来,也不怎么纨绔了。 他和段云英搬回了王府住,吃得好用得好,不花自己钱。 还可以套取情报,他父王和哥哥,没一个靠得住的,关键时候,能把他推出去挡刀。 大嫂现在也不装贤惠了,大概是名声糟糕了,扬州府的官场都被洗了一遍,人人自危,倒是也没什么场合需要她装了。 霍二留在扬州的人,打探到一个有意思的消息。 徐文达被判了死刑,徐府众人都判了下来,徐少夫人跟徐大公子和离了。 徐大公子早就知道父亲犯事,放了小妾都没放这个没什么感情的妻子,不知道怎么就突然良心发现了,流放之前把这个妻子给放了。 从来没有什么良心发现,只不过是她威胁徐耀,若不和离就举报他那个妾怀了身孕,他们这是欺君。 大少夫人,拿到和离书头也不回地转身就走了,至于徐府的老弱妇孺跟她有什么关系,驸马还活着呢,轮不着她操心。 当夜小妾的房子被盗了,里面的财物被洗劫一空,想卖了房子来通州,才发现房契早不见了,房子的新主人,拿着房契来收房子了。 这个叫柳儿的小妾没有办法,只能当了首饰,衣裳,哭哭啼啼来求他大嫂章胜兰。 世子夫人现在是一个头两个大,糟心的不行。 他把这事情当个笑话讲给陆轩听,还说,徐耀宠妾灭妻活该落得个劳燕分飞的下场。 徐家的大少夫人,一和离,人就离开了扬州府,也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 陆轩刚梳理完,县城外面临河的村庄,抬起头来看着霍二: “你最近不忙吗?药材采购得怎么样了,时间并不是很多了。” 霍二:“陆大人就放心吧,已经派了人手出去办了,除了大夫,还带了一个懂行的大掌柜,六个护卫。 若人不够,我交待他们去当地的宁氏镖局,现雇些人来。” 陆轩点点头,递给他一个账本子: “这是邹氏,也就是你嘴里的徐家大少夫人,她用这个换我们保她自由。 上面的人,你暗地里查一查,跟一跟,看看还有哪些人同他们有来往。 不要轻举妄动,回来报于我,听我吩咐即可。” 霍二:……随便闲聊两句,都能给自己找这么大一个事情。 他翻开账本子,看到第一个人名就后悔了。 臭腿非要来,臭嘴非要说,死了,真的。 “陆大人,江南世家存在已久,不止比我的命长,比霍家的江山都长。 这还是最好别动了吧。”根本动不了啊,我的哥哎! 陆轩听劝:“不动,就是让你去看看,我好奇。 你看完,就像今天这样,说给我听。 你喜欢说,我喜欢听。” 霍二还想说些什么,陆轩又开始做自己的事情了。 青木送霍二出门,不管他愿不愿意,反正就是把他弄到了陆府大门外面。 霍二想到陆轩是什么人,这么机密的东西,看都看了,做也许会被发现,会被弄死。 但是不做,陆轩就不带他玩了,要是自己泄密,下场更惨。 本来还能悠哉悠哉的霍二,只能亲自带着人去守着。 他留下两个护卫给段云英,自己就出公差去了。叮嘱她若有事,去陆府,王府靠不住。 段云英看到他一直忙忙碌碌,现在还要出去办差,给母亲去信也感慨万分,直言浪子回头了。 那二十个护卫,原先是他们厚着脸皮强扣下来的,霍思铭赚到钱以后,就拿了银子,让段云英给岳父岳母。 算是孝敬他们,也算是买下护卫,还是给他们留条后路,钱可别都放在一个兜里。 虽然,岳母凶了一点,信里老说,再也不管他们两个了,但是真有事,还是能靠得住。 京城段家那边收到信不意外,意外的是收到这么大笔银票。 他们原想着是卖个好给谢家,想不到,段家现在反倒是得了好处的那个。 京城里这段时间闹哄哄的,先是纨绔们抓了很多人,把原五城兵马司的几个指挥使拉下来,自己坐了上去。 还有很多世家子弟,在南城摆摊捅了好多陈年旧案出来,牵扯到了很多达官显贵,甚至皇子公主王爷太子。 朝堂之上每日弹劾不停,先是太子詹事被罚了,又是睿王闭门不出,后来连靖王,长公主都被牵连到了。 事情不大,但是就是恶心人,罚银子,丢面子,挨斥责。 混在里面丢了官的礼部尚书吴文斌,就显得很不起眼。 他是余太师的人,但是事发太突然,早朝之上御史直接发难,证据确凿,压根没让他去过堂。 皇上直接就把他官职撸了,抄家流放。余太师根本没来得及救他。 吴雪儿也早在半个月前,就因为不小心摔了一跤,血流不止,安国公府叫了太医来也没保住,一尸两命。 当时吴夫人也被安国公府找了过去的,她在场,能为她这个庶女撑着。 国公夫人,说了,只能保一个的情况下,保大,孩子总归还能再有的。需要最贵的药材,国公府都拿得出来。 只是,太医尽了全力,最后还是一个也没保住,吴家也没办法说出一个不好来。 这些事情裹在众多事情里根本不算什么。 这短短的时间里,余大师他甚至来不及想,御史怎么会有这么多事情要弹劾。 晋王躲在边关,皇上一时没罚到他这个人,但是把他三年的俸禄都罚没了。 只等他回来一并痛骂。 南城小铺子被拆了,一个赏没讨到。回去被罚跪祠堂的不在少数,总之关起来不准出来。 皇帝的儿子也敢搞,也就是法不责众,皇上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忙,不然就擎等着倒霉吧。 南城红叶糕点铺因为卖了掺了药的糕点,被新上任的南城兵马司指挥使带人给端了。 从里面抓了很多人,这可不像是抓卖毒糕点的。而且南城兵马司已经厉害成这样了吗? 事实上不是,永平伯世子纪纲带着人过来帮忙堵人。 其中最厉害的几个高手是禁军统领高同元带着精锐抓的。 动作非常快,办事的官差口风很紧,家里人也打探不出什么来。 余太师察觉到同时有动作的还有勇毅侯,他想来想去,肯定跟那日皇上召见他们几个有关。 但是到底什么大事,召见他们,没有召见自己呢? 他跟自己的师爷在书房里分析最近的事情,如果再搞不清楚,就太被动了。 “谢渊最近有没有什么动作? 先皇驾崩后,他整个人都没了争斗心,每日上朝都恨不得打瞌睡。 可是最近不是他主动进宫,就是皇上频频召见他。 是不是太勤快了些。 这个老狐狸恐怕又要耍阴谋诡计。” 余太师的师爷,出自诸葛家,他也是被余太师三顾茅庐请出山的,专门用来对付谢渊: “谢阁老最近除了上朝,就是进宫,还有几次次去南城抓他的孙子,当时我也没想明白。 如今看来,南城有事,他恐怕早就知道了。 吴尚书倒台绝对有他的手笔,刚上任的礼部尚书,段大人可是谢侍郎的大舅子。” 加更一章 买路财 余太师一直防备着谢渊,可是这些年,他太安静,做事瞻前顾后,明哲保身。 完全没有了先皇在世时的奸猾刁钻,行事大胆,言辞激烈。 不过想想也是,先皇在时,事事支持他,给他撑腰,现在的皇上可是守成为上的。 只是没想到,他安静了十多年,现在又不安静了。 余太师跟诸葛师爷在书房里密谋了很久,越说越觉得,谢渊此人真的是太讨厌了。 从年轻的时候起,他们就一直在斗,凡是他赞同的,谢渊都要反对,偏先皇就喜欢他这样的刺头。 好不容易等到先皇驾崩了,现在的皇上也算是他一直拥护的,他正准备扬眉吐气,力压谢渊。 结果谢渊换招了,他不玩了,不管朝堂上说什么,他都不吭声,没意见。 余太师想反驳他都没处反驳,甚至自己提出来的事情,问他的意见,他每次都说,余太师说什么就是什么。 就非常气人,心堵,朝中大臣年轻些的根本就不知道谢渊以前是什么样的,总觉得是自己欺负他。 知道谢渊是什么德性的,不是死了,就是老成精了,反正谢渊也不惹他们,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这只死狐狸,永远在算计他,克他。 前两天他把小孙子拎到书房里来询问,才知道这臭小子也是被谢渊的嫡出孙子给带到沟里去的。 结果现在各家都在传余太师的孙子才是那个带头人,连谢阁老家的孙子都被带偏了。 要不是谢阁老及时发现,去把人抓回来,这些小混蛋,还不知道要惹出多少事情来。 余太师这次不把谢家闹翻了,他觉得他死后不配享太庙。 然而余太师的计划还没开始,晋王回京了,他回来的方式凄惨,惨到,皇上已经不忍心罚他了。 秦王送他回来的,清晨进京,直接送进的晋王府,李太医已经在里面等候多时了。 其实不止李太医在等,皇上和淑妃也偷偷出了宫,在晋王府等着,生怕自己的好大儿死了,废了。 晋王到府里不一会儿,太子,靖王,睿王都过来了,这些日子,他们也知道了五弟的事情。 于公于私,他们都得来的,这会儿还是兄弟呢,兄友弟恭总要时刻铭记于心。 他们到的时候,打小就跟着晋王的小太监,正在小心翼翼地给他脱衣服。 “啊~!疼,疼,疼!嘶~!慢点,慢点,慢点!……” 老远就能听到老五熟悉又夸张地叫唤声,只是这次叫得比往日凄厉些。 晋王叫得太惨了,太监急得出了一头汗,死活脱不下一件衣服。 秦王皱眉,这一路,五弟实在太磨人了,看在他受了重伤的份上,他一直忍着,没想到进京,回府了他还是在叫唤。 “去拿一把剪刀来!”他吩咐睿王府的下人。 “父皇救我,父皇救我,二哥他又要治我了,我不是故意的啊,我真的疼啊。”晋王一听他二哥要拿剪刀,跟杀猪似的嚎叫。 皇上被他叫得脑袋直突突,下意识地想劝劝老二,对老五宽松点吧。 “霍承宇,你给我收声,别逼我扇你!”霍承砚声音不大,但是不怒自威,吓得刚跨进来的太子等人都不自觉地放轻了脚步。 晋王听到这个声音,立马就停止了嚎叫。 “太医,衣服脱不下来,就剪掉!”秦王把剪刀递给李太医。 李太医接过来擦了擦头上的汗,上次去看陆大人,人家伤得比这还重,但一声没吭。 晋王就是个废物,别说秦王殿下嫌烦,他都嫌烦,还皇子呢,就这。 他小心地把晋王身上的衣物剪掉,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秦王在一边盯着。 这次晋王一点儿声音都没发出来,只是浑身颤抖,跟受了多大罪似的。 衣服剪完,只穿个亵裤,淑妃和晋王妃凑近只看了一眼,就晕了过去。 皇上赶紧让人把她们二人送到偏殿去,李太医过去给把了脉,脉象显示,她们不应该晕啊,算了,就跟皇上说惊吓过度吧。 皇上包括他的几个儿子,只听说过陆轩受伤严重,谢阁老也说陆轩伤得很重,特别惨。 但没有亲眼所见,到底是没有什么概念,这会儿看到晋王身上的伤,全都沉默了。 皇上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李太医:“晋王的伤跟陆轩比起来怎么样?朕要听实话。” 李太医:“陆大人伤得比晋王重很多,如果不是及时吃了保命的药,恐怕臣过去的时候,就看不到活人了。” 根本不可能像晋王这样中气十足地鬼哭狼嚎,陆大人当时虚弱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的。 众人沉默,秦王眉头皱得死死的,老五在边关好歹被李将军一家打过几顿,真是便宜了其他几个混账。 他站起身来,对着皇上行了一礼:“父皇,晋王我已经安全送回来了,杀手也带回来了,您派人好好审审。 边关还有事情,儿臣先回去了。” 皇上扶起他,有点舍不得:“不住几天吗?这就走了?” 秦王:“不合规矩。” 晋王听说二哥要回去:“二哥,你在京城住几天吧,那些人还过来怎么办?” 秦王眼皮子都没掀:“放心,你命大,死不掉。父皇不会让你们死的。” 不仅晋王死不掉,想必其他几个混账也死不掉。 秦王一刻都不想在京城待下去,乌烟瘴气,毫无章法。 今日种种不过是他们与虎谋皮,被反噬罢了。完全都是活该,自己受着吧。 秦王带着人,来去匆匆,皇上想留他下来参加冬狩的,口都没来得及开。 他是真的不想留下来,甚至没有进宫去看他母妃。 秦王归心似箭,兄弟们都大了,有了自己的选择,这不是他能管的,也不是他该管的。 …… 边关。 李老将军听赵勇说了晋王的事情以后,加强了边城的巡防。 这日是小重孙六岁的生辰,李震青答应了他,全家都回去陪他吃饭。 祖孙六个带着亲卫,策马返城,在距城门不远处,一行人拦住他们的去路。 为首的红衣女子大刀支在地上道:“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城上守卫见此情形,马上禀报上官,城里很快出来一批官兵。 红衣女子,并不胆怯,只是挑衅地看着李家众人。 李老将军,骑在马上,笑道:“我若不给呢?” 红衣女子拎起刀扛在肩上,嚣张无比:“那就打一架,赢了就过去。 我们人多,也不欺负你们,就单挑吧。” 李老将军:“李成军,出列,你去陪她练练。” 李成军跳下马,走到她跟前:“请吧!” 她挥起大刀就朝李成军劈去,那架势可不是切磋,那是往死里砍。 马背上的李家人,见怪不怪,倒是把与女子随行的人,吓得吸了口冷气。 小姐太勇了,言语挑衅守关大将就算了,还真打啊。 当然,不包括黄衣与白衣婢女,她们两个在旁边激动地呐喊助威:“小姐,打得好,他快不行了!别放过他!砍他!踢他!” 疯了! (今天加更没啥理由,非要说的话,就是想赶紧写完。还没啥项目做小半年这么久的。) 第 249 章 李四娘 她也没让秋菊和冬雪白喊,她整个就是压着李成军打,打到他开口求饶。 “行了行了,小四,赶紧给哥哥留点面子吧,认输了认输了。” 李四娘收了刀,冲着马背上的李老将军一扬头:“祖父,孙女这刀法俊不俊?” “哈哈哈哈哈,俊,这大刀虎虎生威,比咱老李家的双刀厉害! 不愧是我老李的传人,小李更胜一筹。” 李震青再见孙女,格外高兴,当年他慧眼识珠,才没让她这一身天赋埋没了。 赶出来看热闹的守城官兵,看完热闹又退了回去,得有两年没见着这场面了。 小霸王还是小霸王,更厉害了。小李将军还是打不过他妹妹。 李四娘翻身上马跟着李老将军他们说说笑笑进了城。 “谢一,你们愣什么呢,上马啊,再不跟上,小姐都走远了。”秋菊在马上催他们。 众人赶忙上马,跟了上去。我的亲娘啊,这一路行来,隐隐觉得三小姐有些不同,直到她挥动大刀的时候,才发懵。 这彪悍的大刀,是怎么在柔弱的小姐手里耍起来的。 见过秋菊,冬雪的功夫,他们是对小姐有了新的认识,可是心里再怎么想,也没有亲眼所见来得震撼。 一行人进了将军府,秋菊他们跟着小姐,谢一他们被带去操练了,带他们来就是这个目的。 刚才一路走来,她也跟祖父说了,这十二个人,放在边关请祖父找人帮忙带一带,功夫还行,就是没见过场面,不够狠,不够利索。 李四娘进了府,就没再说公事,她得先去后院见见祖母她们。 一进祖母的院子,她就冲了过去,跪在老太太跟前,正准备张嘴喊人。 “不准说外,老太太我可是会不高兴的。” 她跪地磕头:“祖母说笑呢,进了李家门,就是李家人,没有外这一说。 您就说,两年没见,您有没有想您活泼可爱的小孙女吧。” 老太太高兴地把她拉起来:“怎么不想,日思夜想,听你祖父说,你给自己拐了个俏郎君?” 李四娘自豪地点点头:“那可不,俊俏极了,比我爹也差不离了,而且还是个进士,厉害吧。 最关键,银子特别多,我以后都不差银子了,他银子都给我花了。” 老太太笑得合不拢嘴:“你们娘俩一个比一个厉害,不愧是我李家出去的孩子,能干,不跌分! 我那孙女婿怎么没一道来呢?” 她赶忙解释:“他在通州做着官呢,哪能说走就走。 人没来,礼可是到了。 秋菊,冬雪,把我们给大家准备的礼物都拿上来。” 礼物太多,谢一他们也不在,府里的小丫鬟帮忙给搬过来,直接在厅里堆成了一座小山。 众人惊呆了,这是把人家铺子都给搬来了吧。老太太信了,孙女是真的不差银子。 她把给祖母的礼物拿出来,然后又把大舅母,二舅母,大嫂,二嫂的礼物一一送到她们手上。 每个人,她都要开心得聊上几句。 等她把礼物放到三嫂手里,这个新嫂子,上次还去帮过忙。 “四妹妹,为什么你喊大伯母和母亲舅母?”她拿着礼物,很是不解。 李成军忙道:“小四跟姑姑姓李,她觉得叫舅母比叫伯母好听,所以没改口。” 她吃惊道:“竟是这样!” 李成军笑:“本该早早告诉你,但是两个嫂嫂说,她们吃过的惊也要让你吃一吃。” 大家听了这话,笑作一团。李家的这个孙女总是让新媳妇搞不清楚状况。 李成军对李四娘说:“小四,这是你三嫂,上次去通州没来得及见,我今儿给你介绍介绍。” 李四娘抬手打断他:“三哥,这个三嫂我认识,我见过,宋微澜,镇西将军之女!” 李成军:“你什么时候见过的?这么巧?” 宋微澜想了想:“可是在京城,长公主的赏梅宴上?” 她点头:“正是,你那红绸扔得真帅气,三哥真是好运气,竟然把这么厉害得姐姐给娶回来了。” 宋微澜吃惊她没有当众说出她跟郭凌风之间的往事。 李成军挠挠头:“我靠的可不是运气,我那是靠着诚意,凭着真本事抱得美人归。” 宋微澜被他说了个大脸红,想遁地逃走。 李成军捏捏她的手道:“媳妇,我跟你说,小四功夫可厉害了,在我之上,等有时间,你可以跟她切磋切磋。” 宋微澜有点兴奋,嫁到李家,女子人人会武,没有诸多规矩,比留在京城不知强多少倍。 而且李家女子的地位不亚于男子,连李家女子生的孩子都能上李家的族谱,跟着姓李,简直闻所未闻。 她晚上定要好好问问夫君,这到底怎么一回事。 “小姑姑,你怎么才来啊,威儿可想你了,这是二弟,还有三弟,四弟,他们都已经记不得你了。 三婶娘肚子里也有个小弟弟了。” 六岁的威儿牵着一串二三四岁的弟弟走到她跟前。 直把她给乐坏了,一次抱起两个,转两圈,再把他们放下来。 逗得他们咯咯直笑。 她又从秋菊那拿过一个大盒子打开,盒子里面放着好多金子打的小兵器。 她把盒子推到孩子们的面前:“这是小姑姑给你们的礼物,一人挑一件,挑自己最喜欢的拿。” 威儿带着弟弟们眼里闪过欢喜,但是还是规规矩矩一人拿了一件,回头让娘穿了绳子挂在脖子上。 看他们选完了,她把盒子盖上,递给祖母:“老太太,您帮我收着呗,咱家再添丁的时候,你就帮我送。人人有份,咱家孩子以后都不缺银子花。” 老太太笑着点点她:“瞧瞧,咱们家小四娘,这是真富贵了。 说话都阔气了,以前那抠搜劲儿全然寻不见了。” 她有钱她骄傲:“那可不,真嫁了个有钱人,以后都不抠搜了。 我现在回京城,都能称得上是人间富贵花。” 众人被她的话,给笑死,这丫头真是个活宝。 李老将军眼瞧着人人都有礼物,他没有,这就有点儿不开心了:“怎么的,说好了苟富贵勿相忘,小四娘,这怎么还把祖父给忘了呢。” 她凑到老头跟前:“吃醋啦,猜猜我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 算了,你肯定猜不着。赶紧把我们老爷子的东西呈上来。” 秋菊把东西递给她,又是个大盒子,她靠着祖父,躲着人,鬼鬼祟祟,把盒子掀开,只他们两个人能看到里边的东西。 “祖父,你就说这护心镜,你满意不满意?” 满意!太满意了! 这它大爷的护心镜不仅能护心,还能治心病! 第 250 章 邪不压正 李震青看到盒子里的东西,眼睛都直了。 “啪!”一声,赶紧伸手把盒子盖上,抱在怀里。 他悄声问李四娘:“小四,前些日子,你那夫君可送了不少珍贵的粮食来啊。 今儿又来这么一盒子,祖父瞅着,比上回还贵重些。 你们俩这是打哪儿发的财,正不正?” 她也压低声音回:“正,放心吧祖父,取之于民,用之于民,这钱就该您来花。 您花,那就是花在正道上。别人花就不一定了。嘿嘿。 祖母他们的那份儿,跟这儿没关系,我跟阿轩自掏腰包孝顺的。” 老李看小李: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小李,胆子大的能包天了,不仅不孬,她邪得都发正了。 关键还给自己找了个,敢陪她疯,敢陪她闹的夫君。真有一套! “今年军饷足足的,祖父也不是那么差钱,你们也不必再干取之于民的事情了。” 小李诧异:“祖父想太多了,这种事可遇不可求,哪能想干就干。 您就放心吧,我们就是刚好碰上,惜命着呢。 就我那十二个人,给我盘一盘,现在还是太废了,不顶事。 要是还有多的人,也给我留着,军营里退下来的,您瞧着可用就给我。 太正派的就算了,邪不压正,我这人有点邪气,我怕正气传染我。” 老李真是被她逗乐了,她个小兔崽子,说话能噎死个人。 豆丁点儿大的时候,就学着老兵油子,一嘴一个“他爷爷的,你奶奶个腿儿,王八羔子……” 人家嚷嚷着要找俊媳妇儿,生一窝小崽子。她也嚷嚷着要找俏郎君,也生点儿崽子。 这一眨眼儿,小豆丁都长这么大了,都成亲了。 李成军看他祖父这么宝贝那个盒子,就知道有好东西。 “小四,哥哥们有吗?” 小李冲着秋菊手一挥:“必须有,还有舅舅们的。人人有份。” 这批护心镜,是陆轩找人定做的,用得是极品材料,刀剑不破,还轻便。 这礼物算是送到众人心坎里了。 老李看儿孙一张张黑黢黢的脸,笑得大白牙都露出来,真是没眼看。 他凑过来问小李:“你告诉祖父,他们那盒子里,不会也夹带私货了吧?” 小李:“祖父,你真想得太多了,私货都搁您这儿了。 孙女要有这么多私货,皇帝老儿还能容我不成。 您放心吧,这私货,除了您,旁人一概没有。” 老李:“那你京城的祖父,有没有?” 小李:“那必是没有的,他在京城花钱的地方不多,拿着也没用。 人那是有风骨的人,咱们可不能拿银子软化了谢家的风骨是不是? 我在谢家,那都是这样。” 她伸出手,做了个抓捞入怀的动作。怎么看怎么鸡贼。 老李心里高兴,嘴上却说:“你这孩子,也不能太厚此薄彼。 叫那老狐狸知道了,肯定要说我教坏了你。 背后指不定怎么编排我们李家呢。 你多少还是要给他点的,祖父跟你说,这老头子啊,他也有虚荣心。” 小李点点头:“我只是没给钱,可我不是给了谢家别的嘛。 谢家那因为我,在皇上眼里可有面子了。 放心吧,亏不了他们的。我还搁那边族谱上待着呢,我肯定希望谢家也好。 不是我吹,老谢现在看到了我不断上升的价值,我聪明的脑袋瓜子,他对我疼爱得很。” 老李一脸鄙夷:“不是祖父说老谢的坏话。 他这人就没有慧眼,你小时候就聪明,他愣是看不见。 这就算了,你现在成了,又聪明,又能干了。 你这就是谢家的好孩子了,啥也没干就想摘桃。 你信不信,他肯定在外头跟人吹,你是谢家最出息的孩子。 把你放在金陵,那是因为谢家的传统。 因为他就被他爹放在金陵十年,当谁不知道呢。” 小李:“这种事,您在边关怎么这么清楚。您莫不是暗恋他。” 老李:“呸,你这孩子嘴里没个正经话。 我闺女要出嫁,我肯定得把谢家上下三代查个清楚明白。 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他们谢家要是敢亏待我闺女,那必得弄死他们算球。” 小李竖起大拇指:“祖父英明神武,智勇双全。 我就说我这聪明劲儿随了谁,那必然是随了我亲亲老李啊! 当然,我身上那股子邪气,跑不掉,是随了老谢! 嘿嘿,祖父,我饿了,来点肉?我陪您喝点儿小酒?” 老李被她哄得心花怒放,笑得脸上全是褶子。 威名赫赫的李老将军,也有被哄得找不着北的时候。 老夫人就瞅着他一点点在小四的甜言蜜语里迷失了自我。 得了,谁不迷失呢,这么多好看的衣裳,好看的头面,不赴点宴,有点儿说不过去啊。 都是孩子孝顺,不是她老太太爱显摆。 孩子都饿了,摆饭吧。 今日本来全家团圆,陪威儿过生辰,现在刚好借这丰盛的宴席,给李四娘接风洗尘了。 两桌人,搁一个大厅,原本就热闹的李家,因着小四的到来,更是增添了许多欢声笑语。 她给长辈们敬完酒,就去小辈儿这一桌吃菜了。 三个嫂子都是将门虎女,做事麻利,说话爽快,四个小娃娃吃完都带下去了,他们七个人聊天可就没了顾忌。 大嫂缪鑫鑫对着她笑,那笑可猥琐了:“小四,给嫂子说说,这世家公子的皮子白不白,嫩不嫩? 腰够不够劲,能不能伺候好你?” 二嫂祖熙然面无波澜,她可是毫不意外,大嫂又开腔了。 她若无其事,吃着菜,看着自己的碗,竖着耳朵不放过一个字。 三嫂宋微澜脸红彤彤,她也不算是新媳妇了。 但是还是招架不住大嫂的彪悍又直白的问话,哪怕这次问的不是她,她也忍不住脸红。 她想看看小四什么反应,毕竟也是刚成婚不久,而且刚李成军悄悄给她说了点小四的来历,谢阁老的嫡孙女啊,能听得了这话? 结果人小四脸不红,心不慌,一条腿架在凳子上,胳膊支在腿上,往嘴里丢了颗花生米。 她微微往前倾着身子,挑了挑眉,引得大嫂二嫂三嫂都不由得凑近些。 “大嫂,我跟你说,那不仅是白,还滑,何止腰有劲儿啊,浑身上下都是劲儿。 看着瘦,衣服一脱,都是肉啊,紧实有线条,手感特别好。 啧,绝了,真的!也就是妹妹我,有点功夫,换成娇滴滴的闺秀,那都享不了这福!” 大嫂二嫂满眼地羡慕,尤其是大嫂,羡慕的眼泪从嘴角流了出来。 加更一章 送大礼 缪鑫鑫听得入迷,心痒痒的,虽然李成帅功夫不错,但是没得到的才是最好的啊。 听说京城有南风馆,哪个好心人,也来边关开一个,让她长长见识啊。 她嚷嚷道:“我就知道,这京城里头的公子小姐,就是不一般,都是勾人的狐狸。 就说秦王,他以前跟咱们爷们有什么不同,就是个糙汉子,成天泡军营里练兵,要不就是出去打仗。 人家可从来不近女色,府里连个母的都没有。 结果怎么着,人家不是不近女色,人家是嫌咱这边人太丑。 回京城成亲,那秦王妃,我的娘啊,真真是绝色,我爹娘八辈子都生不出这么好看的姑娘来。 好看的,我见她一次,回来多吃几碗饭,已经不是自惭形秽了,我彻彻底底被她迷住了。 秦王自从有了王妃,那是没事就在府里待着,秦王府他也是花了好些功夫建造,倒现在都没好。 为了王妃一掷千金,被迷得五迷三道的。军营也不爱去了,那句话怎么来着,从此君王不早朝。 我都怕他那蛮牛似的体格给王妃这块地犁坏了。” 这话真的生猛,宋微澜觉得自己应该不好意思听,但是她也是李家人,必须得融入李家。 即便现在说不出来,那听肯定也是要听的。她觉得小四实在是太优秀,上哄老,下哄小,能哄哥哥,也能哄嫂嫂。 跟谁她都能聊到一处,真诚无比。只今日一面,就让她喜欢上了这个小姑子。 李四娘听到秦王,就来劲了:“霍承砚把新娘子也带回边关了? 还真是舍不得委屈自己一点,这么娇滴滴的王妃,到边关来啃灰。 就放他那没有一点儿人气的府里,也不怕亏待了人家。 还有啊,大嫂我觉得你说得不一定对,体格大,可不一定活好,没准不行呢。 你想想他都多大了,难道没想过女人,万一不是不想,是不行呢?” 缪鑫鑫眼一亮,小姑子有点东西啊:“有什么内幕,说来听听?” 她嘿嘿一笑:“哪有什么内幕,就是听说霍承砚洞房不大行。 可能是年纪大了,体力跟不上,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李成帅他们仨虽然坐在桌子的另一边,但是一张桌子能有多大,更何况她们只是假装说悄悄话。 实则说话的声音不仅他们兄弟能听到,连旁边桌子上的长辈都竖着耳朵听好吗。 他赶紧开口:“秦王现在可不是咱们能编排的,夫人,小四,你们悠着点,小心他回来治你们藐视皇族之罪。” 缪鑫鑫撇撇嘴,到底是没再说了。 李小四可不管:“大哥,他从小就有病似的欺负我。 你们可是看在眼里的,你们让他别盯着我,他同意了吗? 我在他的鞭策下,武艺突飞猛进地增长。 现在我也长到十五岁了,有道是,来而不往非礼也。 不好好回报回报他,可是大大的失礼呢。” 李成帅感觉不好,以这丫头睚眦必报的性子,秦王还没回来,别把秦王妃吓出个好歹来。 说实话,秦王自己中了小四的招,他可能不会太生气,要是把秦王妃惹了,那秦王极有可能冲冠一怒为红颜。 “小四,他欺负你,你不是也回报了嘛? 他的饭菜里,下巴豆,衣服上抹毒,连他的马你都没放过,这你也没吃什么亏是不是? 冤家宜解不宜结,秦王殿下,这些年已经不跟你比了,你大人大量,就别计较了。” 李小四听劝:“好的,大哥,我不搞恶作剧,我就上门拜访一下。 难得回来一趟,不去,感觉我失礼。你信我,不惹事。” 李成帅:我不信,你说的每一个字我都不信。 “那你可能等不到了,秦王前些日子送晋王回京了,不在府里。” 李小四察觉到不对:“出了什么事情?没事发生,秦王才不会亲自送晋王回京!” 李成帅把事情告诉了她,这事情李家的人知道,秦王妃也知道,所以这段时间城里城外都在严查。 她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越到边关,这气氛越紧张了,还有这事在里面呢。 阿轩说得果然没错,伏龙山庄真的开始动手了,还以为先从冬狩开始,没想到竟然先拿晋王开刀了。 不过阿轩想必早就知道晋王的事情。 他早有计划,也准备好了,伏龙山庄是别想跑掉。 那等她从边关回去,藏宝图恐怕也到手了。 还真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她和阿轩加起来才三十五岁,这就要富可敌国了。 李成帅见她听见去了:“小四非常时刻,你受些委屈,忍一忍。 别让外敌有可趁之机。 你要真咽不下这口气,就等秦王生了孩子,你跟他孩子比高低。 凭本事赢,到时候,他也不好意思罚你。” 三个嫂子,看向大哥,不是小四怎么还跟秦王有瓜葛呢? 她们嫁进来也没听人提起过啊,这两人相差十岁,还能产生什么爱恨情仇不成? 这话里话外,只有仇,没听出一点爱来,暧昧的暧都没有。 晚上回去再仔细问问,这事情听得不上不下,不清不楚的,影响睡眠。 李小四看着大哥只是点头,也没再针对这件事情多说什么。 扯了个别的话头,又跟三个嫂子开心地聊起来。 李成帅当他劝说成了,跟二弟三弟都放松了下来。 李震青看了看老妻,老妻都没理他。 老太太:有什么好理他的,小四人狠话不多,真以为两句话一劝说,她就能放下了。 白费口舌,五岁的时候,跟霍承砚硬刚着,每次练功回来都手抖脚抖。 一个还没有她祖父膝盖高的孩子,硬跟着蹲两个时辰马步,挥刀挥到胳膊抬不起来。 老头子还觉得自己孩子能吃苦,我呸,小丫头气性大得很,这仇早晚要报的。 她才不管,早问过孩子了,小四让她不要出手,她自己能解决。 李小四是能解决,而且她已经想到办法了,不动武,不需要秦王在家,她就能杀他个措手不及。 让他这辈子都有心理阴影,算算时间,他把晋王那个倒霉蛋送过去也该返回了。 回来刚好收她送的大礼。 她开开心心吃完饭,就带着丫鬟回自己院子去休息去了。 (本来能多打几章的,今天刷了会儿小视频,刷着刷着时间就没了。手机误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