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元一心打猎，皇帝三顾茅庐》 第21章 野猪群围攻 “我先去镇上买东西的时候，顺手救了一个大老爷，这些银子是他随手让下人打赏给我的。” “爹娘你们大家不用担心，这些银子来路不正。” 楚枫煞有其事的说出，自己帮人的事情，成功取得楚武和林氏的信任。 只是楚轩和楚芸的眼神有几分深意，他们对于救人的这个借口半信半疑。 不相信一个看着只有十岁大小的孩子，能帮上这么大的忙，甚至还得到了大老爷这么多银两的赏赐。 两人也看出楚枫不愿意说出实情，识趣的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 在一家人高兴于五两银子时，屋外传来一阵叫唤。 “爹怎么来了？” 林氏听着那熟悉的声音，先是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又是一阵的羞愧。 “他肯定已经知道我们分家的事情。” 说话的时候，林氏起身走到屋外开门，门外站着的人果真是得知信息赶来的林大山。 林氏很快就领着，双手提着粮食的林大山走进来。 往回走的时候，林氏口中止不住的念叨:“爹，你说你来就来，怎么还带这么多的东西？” “你一会走的时候，可得把这些东西都给带回去，女儿不能要你的这些粮食。” 听见她的话，林大山气呼呼的瞪了瞪眼睛。 “我是你爹，你被自己婆婆那么绝情的赶出来，粮食和银子都没有分到半点，我能不拿着粮食来找你吗？” “东西我拿来了就不可能会再拿回去。” 林大山直接就把手中的粮食给放下，转头开始观察起这间房子的情况。 看到那些用作加固的设计后，林大山有几分惊讶和意外。 “你们找的这房子倒是挺不错的，这些东西看着房子挺牢固。” 林大山夸了一句，朝着这些设计看了又看，盘算着一会回去之后，把自己家里也的用上这样的设计。 听着他的话，楚轩丝毫不见外的开口:“叔叔你也觉得非常不错吧？” “这些主意可都是小枫想出来的。” 原先还在欣赏的林大山，一听这话就惊讶的看了眼自己的外孙，先前怎么没发现这小子，还有这么厉害的本事？ 楚枫谦虚的说自己是在一本古籍上，看到的这些方法。 “不管是在古籍上看的，还是你自己想出来的，这都不重要。” “我这次过来，其实主要是想带你一起进山打猎。” 林大山无所谓的挥了挥手，说出自己找过来的真实目的。 一听他要带着楚枫上山，屋内的几人都愣住了。 “爹，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大外孙是这么没的，我是真不想再让枫儿步山儿的后尘。”林氏犹豫着。 林大山直接表明楚枫在打猎上，有着极强的天分，是他见过这么多人之中最具有天分的一个。 他不希望外孙浪费了自己的天分，能够通过打猎改变家里的情况，让这个家越来越好。 “我没问题！” 楚枫二话不说的点头答应上山打猎的事，正好他也想要上山了。 他这次是用了帮人的借口，才把那五两银子给拿出来，可之后又该用什么借口将银子拿出来？ 上山打猎恰好给了他一个名正言顺，将银子拿出来的借口。 “既然爹都这么说了，那我们也没有问题。”楚武这时开口说了句。 他这话一出，顿时就收到了自己妻子的一个瞪眼。 楚武会给妻子一抹无奈的眼神。 他之所以答应也是看出了儿子的行动，担心儿子会像先前那样，瞒着他们继续上山。 与其让儿子一个人偷偷上山，倒不如让儿子跟着自己外公上山。 “外公，我好了。” 楚枫回屋换了一身破旧的衣服。 将他自己重新赶制出来的弓箭带在手上，跟着林大山上山。 看着他手上的弓箭，林大山开口和他了解有关弓箭改造的事。 在两人说话的功夫，两人都已经来到半山腰，林大山毫无保留的把自己所会的狩猎技术，全都教给外孙。 “这弓箭你也会有，我就不多教你，今天主要就是让你学会怎么投掷武器。” “地上摆放的这些长矛，投石器还有飞镖，全都是可以进行远程攻击，你学会之后对你的狩猎，会有非常大的帮助。” 林大山一边说着，一边给他示范怎么使用这些武器。 在他示范一遍之后，又会让楚枫示范一次，震惊的发现这孩子的学习能力，比他所想象的还要厉害。 自己只不过是在这孩子面前，将这些武器都给示范了一遍，这孩子就把所有的技巧都给记了下来，甚至还能示范出来。 “你之前真的没有学过狩猎技术吗？” 林大山忍不住的开口询问。 面对他的疑惑，楚枫轻车熟路的把自己大哥托梦的借口，拉出来溜一圈。 想起自己先前确实教过大外孙这些技巧，林大山此刻都有些半信半疑。 在接下来的教学中，楚枫依旧没有选择藏拙，把自己的实力都表现了出来。 “外公，我们接下来学什么？” 楚枫将自己的陷阱布置好，拍了拍手上的土。 看着他布置好的陷阱，林大山陷入诡异的沉默，他也不清楚自己还能教给外孙什么。 “呼哧……” “呼哧……” 几道粗重的声音突然响起。 听见动静的爷孙两，瞬间变了脸色，头也不回的就迅速爬到树上去。 “砰！” “砰砰砰！” 几头野猪看见爬到树上的两人，顿时就暴躁的不停用自己的身体去撞击树木。 咖嚓！ 楚枫所在的那棵树，脆弱的被野猪一撞就倒！ 意识到危险的楚枫双腿一蹬，想要从这棵树上转移到另一棵树上。 只是他再一次的忽略了自己的身高，小身板的他根本就没有办法，从一棵树上跳到另一棵树上去。 “呼哧！” “呼哧！” 野猪群顿时就迅速的，朝着楚枫攻击过去。 看着这一幕的林大山，毫不犹豫的从树上爬了下来，猛的撞开快要扑到楚枫身上的野猪。 只是在他把那头野猪撞开的同时，另一头野猪也重重撞击在他身上。 “外公！” 楚枫着急担忧的喊了一句，将野猪的注意力全都拉到他身上，防止野猪群围攻外公。 看着围在身边的野猪群，楚枫握住弓箭的手变得湿润。 第22章 一丝的希望 “小子，我一会想办法把这野猪群给拖着，你有多远跑多远。” 受伤的林大山，捂着胸口站起身来。 原先带着这小子上山来打猎，是为了帮补女儿的家庭情况。 为了防止出现任何意外，林大山专程带着人来到半山腰。 没想到会有野猪群出现在半山腰，现在更是将他们二人都团团包围了起来。 “外公我是不会跑的。” “我们一起来就得一起走。” 楚枫用力的握紧手中的弓箭，毫不犹豫的拒绝了林大山的提议。 野猪不仅攻击力强，追人速度更是迅猛，凭借他现在这具身体不可能跑得过野猪群。 何况他也走不出来将外公一个人，丢在这一走了之的事。 “我知道你心里是这么想的，只是你爹娘他们才刚失去了一个儿子，可不能连你也失去了。” 林大山语气艰涩的说着。 他今日若是无法将这小子，平安无事的带回去，也无颜面对自己女儿和女婿。 思及此，林大山猝不及防的对着野猪群发起攻击，再一次把野猪群的注意力落到他身上。 “快跑！” 林大山艰难应对野猪群的攻击，扯着嗓子喊道。 看着遭受野猪群围攻的外公，楚枫临危不乱的拿过地上的一堆狩猎工具。 按照林大山交给他的技巧，在最短的时间内将陷阱布置了出来。 林大山忙着应对朝他围攻而来的野猪群，压根就注意不到楚枫的举动。 在野猪群的围攻下，有多年打猎经验的林大山无比狼狈，身上各处都受到了挫伤，哪哪都疼。 “吼！” 一只野猪磨了磨自己的后爪，在距离林大山有十米的距离，做出攻击的姿势。 下一秒就迅速的朝着林大山冲过去。 缠斗中的林大山注意到了这头野猪，有心想避开这头野猪的攻击，却完全躲不开。 林大山清楚这头野猪一旦撞击过来，自己将再无半点回击的能力，绝望的闭上眼睛。 “唰！” 在那头野猪冲到林大山跟前的时候，一支箭矢破风而去。 野猪感受到危险，猛的停下自己的步伐，箭矢从野猪的面前一擦而过。 楚枫跑到林大山面前挡着，小声的给他说着陷阱的事情。 “我把陷阱都已经布置好，只要我们能利用陷阱对付这些野猪群的头猪，说不定会有一丝希望。” 一旦他们把头猪给杀了，野猪群的其他野猪必定会方寸大乱。 等到那个时候，他们二人便能趁乱逃跑。 什么？ 闭着双眼的林大山听着这话，一度以为自己听错了。 林大山后知后觉的睁开眼，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小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你这臭小子！我刚才那么辛苦的与野猪群缠斗，目的是为了给你逃跑的空间！你真是气死我了！” 林大山嘴上骂骂咧咧，心里却感到欣慰感动。 在这么危险的时候，这小子也都没有选择抛下自己一走了之，这让林大山心里不欣慰是假的。 只是这小子自己布置出来的陷阱，真能给他们带来一丝希望吗？ “外公，你刚才有句话说的不对。” “我爹娘是不能再没有我这个儿子，但也不能没有你这个父亲。” “我们二人一定能够活着离开。” 楚枫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头猪。 他方才在布置陷阱期间，一直都有在密切关注外公这边的情况。 没一会就判断出了野猪群之中的头猪，究竟是哪一只。 “……” “你小子说的对，我们一定能活着下山。” 林大山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开始盘算怎么把这个头猪，给引到他们不知好的陷阱。 在他们二人思考的时候，野猪群又一次的朝着他们发起攻击。 “外公其他野猪交给你，那只头猪交给我！” “我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将解决，你只需要拖着其他野猪一时半会。” 楚枫低声的撂下这两句话，一把将手中的弓箭给掰断，朝着头猪冲了过去。 看着冲进野猪群里的身影，林大山心里无比震撼，这小子的胆子太大了。 林大山感慨的同时，后脚冲进野猪群，按照计划行事的把其余野猪给缠着。 旁边楚枫对那只头猪下手。 “唰！” 楚枫双手握着断裂的弓箭，将这八断裂的弓箭当做锋利的匕首来使用。 一个飞跃的扑倒头猪的身上，用力的插在头猪硬实的皮毛上。 在头猪没反应过来之前，他便用力的拖着这只头猪往陷阱的方向而去。 “嗷！” 身上的疼痛让头猪仰天长啸，疯狂甩动自己的身体，想要把他在他身上的楚枫给摔下去。 楚枫确实更加用力的，将手中的弓箭插进头猪的身上，以此来稳住自己的身体。 同时控制着野猪的方向，强迫它朝着陷阱的方向跑过去。 “唰！” 头猪的前爪砰到地上的陷阱线，一张尖锐的竹子网从天而降。 在头猪触发陷阱的那一刻，楚枫便迅速的将插的非常深的弓箭拔了出来，从他背上跳下来。 为了固定这头猪的位置，他直接就把手中的弓箭插进猪蹄，深入土壤。 “小心！” 林大山冲着他所在的方向喊了一句。 他开口提醒的同时，楚枫一个侧翻滚的远离陷阱的位置。 “唰唰唰！” 竹尖网在他侧翻滚的一刹那，迅速掉落在头猪身上，从高而下的竹尖瞬间插透野猪的皮毛。 头猪在陷阱下挣扎了将近一刻钟的时间，挣扎无果就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楚枫严肃的走到陷阱旁边，确认头猪的情况。 确认头猪已经死了，楚枫才长出一口气:“呼……” 他没有耽误时间，迅速的把陷阱拉起来。 拖着那头已经断气的头猪走到野猪群的面前，直接就把头猪扔到它们之中。 原先还在对林大山发起攻击的一群野猪，果真像楚枫所预料的那样方寸大乱。 “嗷呜嗷呜！” “嗷呜！” 野猪群的态度肉眼可见的变得谨慎，不再继续朝着他们发起攻击，反倒是做出了防御的姿态。 看着野猪群的谨慎小心，楚枫作势要对他们发起攻击的上前一步。 他这一举动，瞬间把野猪群都给吓跑。 第23章 赢得口碑 “呼哧……” 看见危机解除的林大山，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 楚枫走到他的身边坐下，两人都在平复着自己的情况。 “好小子，我先前以为你就只是头脑比较灵活，没想到你这胆子还这么大。” “你要知道刚才的环节中，一旦出现任何意外，你我二人都会葬身于此，为何不听我的一走了之？” 林大山目光复杂的看着身边的人。 闻言，楚枫抬起胳膊擦掉脸上的汗水与血水。 “我娘已经没有了大哥，不能再没有父亲。”楚枫避重就轻的扯了一个借口。 最主要的是刻在骨子里的军人精神，让他做不出一走了之的事情。 林大山听见这样的回答，愣了一下之后便发出的爽朗的笑声。 两个人在半山腰休整了一小会，便迅速的抬着那头死透的野猪下山。 野猪的血腥味难保会将其他野兽吸引过来，他们必须得尽快下山。 “你们两个怎么从山上，弄了一头野猪下来？” “这是怎么做到的？这野猪看着也有百来斤吧？” “可以啊大山，我们之前还不知道你连野猪都能杀死。” 两个人抬着野猪下山，瞬间引起村里所有人的围观。 在下乡的时候，两人不是没有商量过要从没人的小路回家，只是村子就这么大，哪哪都是人。 他们就算是从小路回家，也都会碰上人。 “我哪有你们说的那么本事，我这身上可是哪哪都是伤，现在就只剩下半条命了。” “你们看看这孩子都被吓得脸色苍白，多么可怜见。” 林大山垮着一张脸就开始诉苦，卖惨。 卖惨的同时也没忘了，把旁边的楚枫给拉出来溜一圈。 在大家好奇林大山怎么打死一头野猪的时候，他机警的编造出了半真半假的事实。 将野猪群改成一头野猪，将楚枫所做的事情全都归到他的头上，声情并茂的说是用弓箭以及陷阱，把这头野猪给拿下。 “你居然能想到用弓箭以及陷阱的方法对付野猪，可真是厉害啊。” “你用来对付野猪的陷阱是什么？让我们大家也都长长见识？” “半山腰也都有野猪出没，那我们之后岂不是都不能再去半山腰，只能在山脚下活动？” “大山你是真的厉害。” 听着大家夸赞的话，林大山一脸笑呵呵，实际却是心虚得不行。 真正厉害的人可不是他，是楚枫这小子。 一旁听着的楚枫心里没有任何意见，清楚林大山这么做是为了保护自己。 只是看向野猪的目光，带着几分不舍。 村子一直都有心照不宣的规矩，那就是所有人可以随意上山，捕猎山上的猎物。 他们可以自己留着，类似于野鸡以及野兔这样的猎物，唯独不能独吞野猪。 这也是为何两人想着避开村民视线，将野猪给抬回家的根本原因。 “外公，你身上还有伤。” “我先把你给送回家之后，再找大夫来给你看看。” 楚枫无奈的上前打断大家热情的恭维，将林大山给解救了出来。 大家听见楚枫的话，也没敢继续缠着林大山，只认识每一个人的眼神都在野猪身上，停留了好一会。 “不比劳烦大家了，我自己把外公送回去就好。” “你们大家可以帮着把这头野猪的给宰了，分给村里的大家。” 楚枫谢绝了众人，想要把林大山给送回家的想法。 一听他说分野猪的事情，大家齐刷刷的看向了林大山。 这野猪确实是得分给村子里的人，只是怎么分还是得看林大山的意思。 对上大家的目光，林大山赶忙挥了挥手。 “我能将这头野猪给打死，也是多亏了这小子的帮忙，他说怎么分就怎么分。” 林大山把猪肉的权利，落到了楚枫的手中。 如果不是有所忧虑，他也不会把大部分的功劳占为己有。 他即便是把当时的真实情况说了出来，只怕大家都不会相信楚枫能够凭借一己之力，把这只野猪给杀了。 多半也只会认为是他这个做外公的，把功劳都给外孙。 楚家人找神婆回来做法的事，林大山略有耳闻。 他担心让大家知道事情的真相，会加重他们对这小子的误会。 “这……” 大家听见林大山的话，这才纷纷把目光落到楚枫身上。 果真就像林大山所言，没一个人相信楚枫这孩子在捕杀野猪的事情上，有任何的功劳。 只是看在林大山的面子上，大家都心照不宣的没有点破。 “分猪肉的事情，还是交给族长来主持。” 楚枫看了眼闻讯赶来的族长，选择把这件事交给族长去处理。 闻言，族长脸上露出一抹微笑，赞扬他们祖孙俩仗义。 看着大家直勾勾的目光，族长直接开口道。 “这野猪是林大山和楚枫一起上山弄回来的，我做主把三分之一的野猪肉分给他们家人，大家没什么意见吧？” 大家相互看了一眼，齐刷刷的摇头表示没有意见。 他们不是什么不知好歹的人，清楚没有林大山，他们也不会平白无故的能够分到野猪肉。 在族长着手分野猪肉的时候，林大山突然把大家给叫住。 “这野猪可是我们两个九死一生弄回来的，我们不希望一些欺负过我们的人，能够分到野猪肉。” “大家没有意见吧？” 林大山的这番话，顿时就让大家都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神情。 他们不难猜出，这林大山就是听说了分家的事情，所以这会暗示这么一句。 其实这件事跟他们没有关系，他们又能多分一点肉，自然都是是从林大山的意见。 “放心吧大山，我盯着大家分野猪肉，绝对不会让他们把野猪都分给不该分的人。” 族长拍着胸脯的把这件事保证下来，转头看向楚枫。 “枫小子接下来还要参加科举，我们给你多分点野猪肉，你安心准备科举的事。” “这要是能够成为秀才老爷，那可就是我们这十里八乡最厉害的秀才老爷，哈哈哈！” 族长当着众人的面说出这番话，无外乎是当着众人的面，透露出他对楚枫的看好。 第24章 他也要上山打猎 村里人忙着分野猪肉，楚枫把外公搀扶着回到家里。 马不停蹄的又去把村子的大夫，给外公找来。 “大山的身体没什么大问题，只是像是看着比较严重。”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都得好好在家中修养，切不能再上山打猎。” 大夫简单看过林大山的情况，最后给开了一个培本固元的药方，再告诉楚枫外敷外伤口的药就走了。 看着外公身上的伤，楚枫立即上山去采摘草药，磨碎敷在外公的伤口上。 “行了，我这点伤不是什么大问题，你也赶紧回家去休息。”林大山无所谓的看了眼自己身上的伤势。 上山打猎几十年，受伤这种事情也已经是家常便饭，用不着一个小子来照顾他。 楚枫扭头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犹豫的开口。 “那我就先回去了，明日一早再来照顾外公。” “哎……” 林大山正想说他不用来照顾自己，结果转头就已经不见踪影。 他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脸上却挂着他自己都没发现的笑容。 另一边的楚枫回到家，迎接的就是一家人的关心与担忧。 “外公把我保护的非常好，我一点事都没有，倒是外公受伤了。” “在我外公康复之前，我都会去照顾外公。” 面对自己家人，楚枫同样没有选择把事实说出来。 听他这么说的林氏，面上露出着急的神情:“你外公伤的很严重吗？” “村子的张大夫给外公看过，他说外公的情况不严重，只是需要在家里休息一段时间。” 楚枫摇了摇头，一五一十的把大夫说的话给复述出来。 得知父亲没有大碍，林氏紧绷的身子这才放松下来。 “这半山腰都已经开始出现野猪了，往后也不知道还会遇见什么危险，你以后还是别跟着你外公上山了。” “这次是没什么事，但是下次下下次呢？谁能保证你们每一次都能够安然无恙？” 林氏说话的时候，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她不介意粗茶淡饭的日子，只希望一家人整整齐齐的待在一起。 “娘。” 楚芸上前去抱着她，清楚她这是又想起大哥了。 面对她的拥抱，林氏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自己没事。 “枫儿，你听见娘说的话了吗？以后别再上山了好不好？” “束脩的事情，我和你爹都会想办法，娘只希望我们一家人能好好的。” 林氏着急的看向幺儿，迫切想得到他的承诺。 对此，楚枫从善如流的点头答应:“好，我不上山了。” 听着他这话，林氏脸上顿时露出一抹微笑，连连称赞他是好孩子。 楚枫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找了一个借口回房换一身衣服。 在他换衣服的时候，楚轩推门跟了进来。 “你刚才只是在骗二嫂的你之后肯定还会继续上山，对不对？”楚轩凑到他的跟前询问。 这番笃定的话，让楚枫停住了自己手上的动作。 楚枫装傻充愣的继续换衣:“我听不懂小叔的话。” 嘿，这小子！ 楚轩眯起了双眼，坐在床边翘起二郎腿:“别当我什么都不知道。” “上回你也是像刚才那样答应二嫂不上山的，结果却被我撞见你从山上下来。” 看着楚枫有所变化的脸色，楚轩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他一直都是村子里的街溜子，有事没事都会在村子的各个地方溜达。 上次就非常凑巧的，看见自己的这个侄子从山上下来。 “小叔想做什么？” 楚枫不再继续装傻充愣，开门见山的新闻他的目的。 看着他平静的样子，楚轩转了转眼珠子:“你下次上山的时候，把我也一起带上。” 他这几天一直都在村子溜达，完全找不到任何能够赚钱的机会。 又不愿意像二哥那样，卑躬屈膝的被人指指点点。 原先他还在苦恼自己怎么赚钱，也就突然听说楚枫和自己外公在山上弄了一头野猪的事。 这事给了他一个启发，让他觉着自己也可以上山打猎。 猎到猎物就拿去镇上卖，卖不出去就留着当自己的伙食费。 “山上危险重重小叔你之前没有过上山打猎的经验，也没有半点的自保能力……” 楚枫停顿了一下，接着开口:“小叔你不适合上山。” 一听他这话，楚轩顿时就不乐意了。 他是一次上山打猎的经验都没有，可他没有，难不成这小子有吗？ 这小子第一次偷摸上山打猎时，同样一点经验都没有。 愤愤不平的楚轩，顿时就把心里话都给说了出来。 “……我有自保能力。”楚枫皱了皱眉。 楚轩站起身，伸展自己的长胳膊长腿:“你这小冬瓜都有自保能力，我肯定也有自保能力。” “你要是在山上遇见危险，我直接就爬到树上去，我爬树的本事在村子里可是第一的。” 话说到最后的时候，楚轩面上还多了几分洋洋得意。 想要跟着楚枫上山打猎的态度，异常坚决。 “小叔你想上山打猎那就等我外公身体好了，你再和他一起上山。 “我刚才答应了娘，不会再上山的。” 楚枫拿着自己换下来的衣服走出房间。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楚轩挑了挑眉，可不相信这小子真的不会再上山。 “你小子最好不要上山。” 楚轩哼唧了几句。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楚枫每天都会到外公家里，承担起照顾人的责任。 “我都让你小子别一直过来，你小子怎么还天天跑过来？” 林大山看着在自己身边的人，心里有些说不上来的无奈。 先前怎么没发现这孩子还是倔驴脾气，怎么说都不听。 他就只是受了一点皮外伤，并不是断胳膊断腿的，那用得着人这么照顾。 “我娘让我过来的。” 楚枫随意找了一个借口。 听他这么说的林大山，没好气的道:“那你就回去和你娘说，我不让你过来。” “我娘不相信，她让外公你之后去和他说。”楚枫撒谎不打草稿，面上都没有半分心虚。 他这副态度让林大山没辙，到底是没再继续拒绝他的帮忙。 照顾林大三的这些天，楚枫老实安分的没再继续上山。 第25章 上门要分猪肉 “娘！不好了娘！” “这二房的人真的要反了天了！” 王氏步履匆匆的从外面跑了进来，面上满是愤怒的神情。 瞅着她这毛毛躁躁的样子，周氏不悦的皱起眉头。 “忘了我先前和你说过什么吗？” “凡事都得冷静处理，否则等你任何成了秀才老爷的夫人，得让多少人看我们的笑话？” 王氏几个深呼吸，拿过桌上的茶水试图降火。 可惜一杯茶水，根本无法熄灭她内心的怒火。 “你是不知道他们二房的人，究竟做了多么过分的事情！” “原先我还以为大爷忘了，让人给我们把分到的野猪肉拿来，结果我刚才一问才发现这次的野猪肉，根本没有我们一家的份！” 将这头野猪弄回来的，分明是他们楚家的人。 可是一整个村子的人都能够分到野猪肉，唯独他们分不到！ 闻言，周氏皱了皱眉:“这大爷好歹也是一族之长，怎能如此公私不分？” “分家也只是我们的家事，怎么能因为这件事就不给我们家送野猪肉？” 周氏以为不分野猪肉给他们，是大爷的意思。 一听她这话，王氏激动的掐腰站起身:“不是大爷的意思，是他们二房的意思！” “是楚枫那个小畜生，让大爷他们不要把野猪肉分给我们，你说他们怎么可以这么过分？” 王氏想到他们到嘴的野猪肉飞了，情绪便是怎么都无法平复下来。 楚山死了多久，他们就有多久的时间没有沾过半点荤腥。 现在正是馋这口肉的时候，结果却被告知楚枫故意使绊子，不给他们分野猪。 这可不就把王氏给气疯？ “砰！” 周氏脸色沉着的放下手中的绣品，一语不发。 着急上火的王氏看她不说话，内心一咯噔:“娘，你不会打算就这么算了吧？” “这头野猪是那个小畜生弄回来的，大爷肯定给他们分了不少的野猪肉，咱们可不能一点都不拿啊。” 听见她的话，周氏重新拿起手中的绣品。 王氏看她重新开始刺绣，一时着急就把她手中的绣品给抢了过来。 “娘，你到底有没有听见我在和你说话？” “咱们现在只是分家，可不是断绝关系，他们二房的人这么做，就是不把娘你这个当家的放眼里。” 听她提起分家这两个字，周氏又想起分家的情况。 分家的时候，家里头可是一点好处都没有，分给老二和老三。 这回让她厚着脸皮上门去要了，她丢不起这么大的人。 周氏面无表情的继续刺绣。 “……要去你自己去，我可丢不起这个人。” 王氏顿时就急了，又一次的把她手中的绣品给抢过来。 “娘，你是要面子不要肉吗？这面子值几个钱啊？” “错过了这一次的机会，我们可就不知道还得用多久的时间，才能够吃得着肉了啊。” 想到他们之后都没法吃到肉，王氏不停撺掇着周氏去要肉。 周氏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到底还是被他给撺掇得心动。 两人来到废弃的破屋，招呼都不打一声，就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楚枫你这个小畜生，赶紧把属于我们的野猪肉分回来！” “你们不主动给我们把野猪肉送上门也就算了，居然还让大爷不要把野猪肉分给我们，你们二房的人简直就是白眼狼！” 王氏一看见坐在桌子上鞋子的楚枫，顿时就冲进去一顿的破口大骂。 这回的她也完全忘了，楚枫先前带给她的威慑和恐怖。 “大嫂，你们又在闹什么？” “村里所有人都清楚，那野猪就不是枫儿弄到手的，是我岳父弄的。” “山儿下葬时，你们一副棺木都不乐意，准备岳父心中对此事有所不满，这才会不把野猪都分给你们。” 楚武一本正经的说着。 像是一点不清楚林大山究竟是为什，么不把野猪肉分给直接打个他们。 “好啊，他不分给我们了，你们分到的也就了得分三分之二给我们！” “否则我们就说你们一家人，半点孝道没有，我看你这个傻儿子还能不能参加科举！” 王氏破罐子破摔的说着。 总之她今天过来闹事的目的，只是为了得到野猪肉。 没有野猪肉，她说什么都不可能会离开！ “大伯你可真有意思，在分家的时候，你跟我们斤斤计较的，一分钱一粒米都不让我们带走，如今上门想和我们分猪肉？” “想要分猪肉可以，把你们家三分之二的粮食都给我。” “另外再帮我把今年的束脩给交了。” 楚枫放下手中的毛笔，嘲讽的看着眼前的人。 在选择不把野猪肉分给他们一家子时，他就已经预料到会有这样的情况。 可即便如此，他也都不可能会改变主意，把野猪肉分给他们一家子。 王氏听着他这狮子大开口，猛的瞪大了双眼。 “三分之二的粮食？还要帮你交一年的束脩？你怎么不去偷？不去抢？” “我们要是把这粮食给了你，我们接下来的日子不用过了？” 他们能争到手的野猪肉，恐怕都不够这一年的束脩！ 这还加上了三分之二的粮食！ “那你们先白嫖我的野猪肉，你们怎么不去偷不去抢？”楚枫轻飘飘的怼了回去。 再简单不过的一句话，瞬间就让王氏哑火。 王氏不甘心的想继续争取:“我知道你这孩子心里对我们有怨，可是你也不能不管你奶吧？” 话说到最后，王氏直接就把旁边的周氏往前推了推。 看着突然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楚枫嘲讽的扯了扯嘴角。 “她把我们一家和小叔赶出来之前，也都没想过我们会不会流落街头，无家可归，我还为她考虑些什么？” “你们不会真以为，我们半点脾气都没有？” 楚枫毫不留情的撕破脸皮。 反正都已经分家，他们一家子不用再看这些人的嘴脸以及脸色。 “你……” 周氏瞳孔猛的一缩。 一颗心就像是被人扔了一块石头，许久都无法平静。 “我什么？” 楚枫不避不让的对上她的目光。 第26章 遍地都是的童生 气氛剑拔弩张的时候，一道急匆匆的身影跑了进来。 “小枫！” 跑进屋的楚芸，第一时间把目光落到楚枫的身上，确认他并没有受伤，方才长舒一口气。 她原先是在山上割猪草，只是猪草割到一半就突然听见其他的孩子，说她奶和大伯母来家里找麻烦。 她担心小枫会受欺负，急急忙忙就赶了回来。 “芸姐，我没事，你别着急。” 楚枫看见她的到来，面上的神情这才缓和了许多。 看着他变脸的速度，王氏满脸不屑的撇了撇。 “奶，大伯母，你们来找我们是有什么事吗？” “我娘和我爹现在都不在家里，你们有什么事都等他们回来之后再说吧。” 楚芸说话的同时，不动声色的把楚枫护在了他身后。 看着她挡在自己面前的身影，楚枫心里一暖。 “这里什么时候，轮得着你一个外人说话？” “我们在解决自己的家庭纠纷，你过来做什么？” 王氏毫不客气的怼了一句。 楚芸不是第一次从王氏口中听见这种话，这会一都没有半点反应。 只是神情平平淡淡的，将自己刚才的话重新复述一遍。 只是这一次她的这番话，是对着周氏说的。 过去这些朝夕相处的时间，楚芸清楚周氏是全天下最好的人。 果不其然，周氏顿时甩了甩袖子，怒气冲冲的离开。 看着突然转身离开的人，王氏着急的追了上去:“娘你怎么就走了，咱们还没有跟他们弄到野猪肉啊。” 不清楚周氏是什么样的态度，只是离开的两人没有再继续回来。 楚枫重新走到桌子旁，仔仔细细的写字。 “小枫你自己一个人待在家里要小心，有什么事情就去山上割猪草的地方找我。” 离开之前，楚芸仍旧在絮絮叨叨的念叨。 担心离开的周氏和王氏，会在她走了之后铩羽而归。 “芸姐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楚枫有些无奈的开口保证。 在他的保证下，楚芸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楚枫把她给送出家门口，转身回到屋内继续学习。 他肚子里是有墨水，有文采。 只是他对于这时候的科举并不了解，也不清楚具体都是什么样的考试赛制。 “未能通过院试的人便叫做童生，大伯不就是童生吗？” “如此说来，他有了二十年的时间也没能在往上迈一步。” “这是不是第一场考试吗？怎会连第一场考试都过不了？” 楚枫看着自己手中的史书，心中对大伯这个万年童生感到不耻。 若是像大伯这种人也能被称之为童生，那么所有饱读诗书是书生参加了科举，无论是否高中都一定会是童生。 这童生有什么含金量？ “楚枫你一个傻子，居然还真的在练字，你该不会以为自己只能当秀才老爷吧？” “我告诉你，我爹从来就不需要写字，他可厉害了。” 楚明从外面爬了进来，一脸炫耀的说着。 他之所以会突然跑过来，是有人告诉他，楚枫把自己关在家里学写字。 处于好奇，他就想着过来看看。 “嗤。” “正是因为你爹什么都没做，所以直到现在还都只是一个童生。” 楚枫平静的语气中，掺杂着几分嘲讽。 听他这么说自己的父亲，生气的想要上前去一理论。 “怎么？是我上次给你的教训不够多是吗？” 楚枫抬了抬自己的眼皮，面无表情的盯着在自己面前上蹿下跳的人。 一听他这话，楚明猛的想起自己先前被打进药铺，却又无药可治的结果。 瞬间就往后面退了好几步。 “你有这么多的银两花钱买这些东西浪费，居然还不把野猪都分给我们和奶。你太过分了。” “我爹是没当成秀才，但是其他人同样没有考上。” 楚明气不过的掐腰说着。 在楚枫没来得及开口反驳之前，他指着楚枫的鼻子就是一通的谩骂。 将自己想说的话说完，楚明便滑不溜秋的冲了出去，没给楚枫和楚芸开口的机会。 “这个楚明简直就是越来越过分！” 楚芸看着他跑开的背影，有些气不过的跺了跺脚，转身回到楚枫的身边。 看他不再继续写字，楚芸赶忙道:“那小子就是故意在胡说八道，你别把他说的那些话听进去。” “大伯考了二十多年也都没考上，我们就算是没考上也没什么好丢人的，他就是嫉妒你才会这么说你。” 楚芸担心他会把楚明说的那些话放心上，神情紧张的各种安抚。 在楚枫没反应过来之际，她便一秃噜的说了一长串的话。 触及楚芸微蹙的眉心，楚枫抿嘴一笑:“芸姐你放心，我不是那么容易被打倒的人。” “楚明连参加科学的资格都没有，我又怎会把他的这点挑衅放心上？” 楚枫语气淡淡的说着。 他如今的心智是个二十七岁的特种兵，不是只有十三岁的孩子。 自然不会为楚明那一番故意而为之的话，将自己给气着。 楚芸说得对，他大伯考了二十年都没能考上秀才，他一次两次的失败算不了什么。 何况他对自己有信心，一次便能当上秀才！ “你没把他说的话放心上就行。” 楚芸见他当真没有为楚明说的话而苦恼，脸上跟着露出一抹笑容。 两人说话的期间，出门溜达的楚轩晃晃悠悠的回到家。 “我听说我大嫂他们过来了？没欺负你们吧？” 楚轩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不动声色的打听情况。 早在他娘和他嫂子来家里时，他就已经溜达了回来。 只是偷听到他娘和他的大嫂，利用孝道来要求分野猪肉，他便把自己给藏了起来。 这倒不是他没有半分的担当，而是自己一旦出现，孝道二字便会重重的压在他的头上。 楚轩可没忘了他们那天，带着一堆破烂从家里离开的事，心里早已对亲娘和嫂子生了分。 “小叔不是都已经偷听到了吗？如今又何必多此一举的多问？” 楚枫头也不抬的，将自己练好的字帖给放好。 闻言，楚轩顿时就被刚喝进去的那口茶呛到，猛的直咳嗽。 “小叔你还好吗？”楚芸被他这样子吓得一跳，忙上前给他拍背。 第27章 文昌书院 楚轩没法说话，只是为了挥手的表示自己没事。 等他好不容易缓过来，便瞪大着眼睛看向楚枫：“你小子什么时候发现我偷听的？” 楚枫尚未来得及开口说话，楚芸便先一步惊呼：“小叔你真的偷听了？你怎么都不出现？” “……” 对上侄女震惊错愕的目光，楚轩脸色尴尬地笑了笑。 “小叔是偷听到奶和大伯母，想利用孝道来对付我们，所以才会想着不出现。” “反正屋里就只有我们两个孩子，我们就算做了些什么，也都只会是童言无忌，外人无法较真起来。” 楚枫起身将自己的字帖收好。 听见他的解释，楚芸似懂非懂地点头。 “哈哈哈哈！” “我就说你这孩子打小就聪明，我方才若是出现了，冲着你们大伯母的性格定会抓住我不放。” “说不定小叔我就真得给他们分野猪肉了。” 楚轩语气带着凉意。 在他娘让他们带着一堆破烂离家那刻起，他就当自己没有了亲娘和大哥。 思及此，楚枫一向挂在嘴边的笑容，这回都消失得一干二净。 楚芸觉察出小叔的变化，抿紧嘴角没说话。 “枫儿！” “爹娘给你把这一季的束脩给攒够了，明早就带着你去镇上的文昌书院入学！” 满脸喜色的楚武和林氏从外走了进来，宣布明日带着楚枫到镇上求学一事。 楚轩和楚芸听着这话，顿时便被转移了注意力。 “二哥，你对这孩子可真是好啊，居然还打算让他去文昌书院上学。” 楚轩有些羡慕的说着。 镇上一共就只有两家书院，一个是文昌书院，另一个这是清风书院。 文昌书院的名气这是比清风书院更大一些，束脩也更贵一些。 他根本可以把这小子送去清风书院上学，却还是把人给弄到文昌书院。 看着自己小叔的反应，楚枫挑了挑眉：“这文昌书院很好吗？” “好啊，咱们镇上就只有两家书院，文昌书院就是更好的那一个。”楚轩用力的颔首，给他说着有关两家书院的事。 身为一个街溜子，他不会在村子里四处游荡，偶尔更会跑到镇上去。对于镇上的事情了如指掌。 楚枫若有所思地点头，面上看不出半点激动与欣喜。 在他选择拿出那些银两出来之前，便想过他爹娘会选择利用这笔银两，作为他的束脩。 “枫儿你怎么好像一点都不高兴？难道你是想要去清风书院？” 林氏细腻地察觉到楚枫平淡的态度，关怀地上前询问。 此话一出，另外几人的目光齐刷刷落到楚枫身上。 “没有的事，我只是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楚枫脸上挤出一抹笑容，装出欣喜的模样。 看着他脸上的笑容，楚武和林氏便也放下心来，给他准备着明日一早去镇上求学的着装。 一家人高高兴兴地准备着明日入学的事，全然不知一双眼睛在暗处紧紧盯着他们。 将他们方才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一个傻子也配到文昌书院？”偷听墙角的楚文远，酸溜溜地撇了撇嘴。 他先前也只不过是到了镇上的清风书院去求学，楚枫一个傻子凭什么去文昌书院？ 只是想到这傻子先前的变化，楚文远眼珠子转了转，心里多了主意。 … 次日。 专程找村长请了半天假的楚武，在老三的陪同下带着儿子一同前往镇上。 殊不知在他们之前，楚文远已经坐了更早的牛车来到镇上。 一个轿子被轿夫抬到文昌书院的门口，楚文远便迫不及待地冲上前。 “王夫子！” 王夫子听见有人叫唤，皱眉停下脚步。 看见楚文远的身影，他的眉头顿时就皱得更紧：“你一个被清风书院踢出的书生，找老夫作甚？” 楚文远察觉到他的态度，脸上的笑容一顿，心里更是将他反反复复地骂了一遍。 只是面上没有显露半分，满脸讨好地凑到他跟前去。 “我的侄子楚枫，今日将会来的贵书院求学，夫子你以后就是我侄子的启蒙夫子了。” “我那侄子为人聪慧机灵，若非先前傻了一段时日，也不会知道现在还未启蒙。” “希望我那侄子入学文昌书院后能，够得到夫子多多提携，他绝对是个非常有天赋的孩子。” 楚文远一把抓着王夫子的手，情真意切地说着。 看似在为楚枫说话，实则却是不着痕迹的，把楚枫曾经是个傻子的事情告诉对方。 他先前就听说过这文昌书院的王夫子心比天高，气性高傲。 在知道楚枫是个傻子，有尚未启蒙的情况下，绝不会选择把他收入文昌书院！ “胡闹！” “你当我文昌书院，是何人都能进得来的地方吗？” 王夫子怒而甩袖，头也不回地进入书院。 看着王夫子充满怒火的背影，楚文远脸上露出得逞的笑容，转头在这附近的客栈找了个位置待着。 他要亲眼看见楚枫那个臭小子，被文昌书院的人给赶出来！ 一刻钟后，楚枫三人的声音出现在文昌书院的门口。 得知真有一个十三岁大的孩子来求学，王夫子的脸色黑如锅底。 “将他们给带进来。” “是。” 下人领着男子三人来到一处偏厅等候。 王夫子很快便出现在三人面前，倨傲地没有给三人一抹眼神。 “我这文昌书院收的学生，全都是自小便被送进来求学，从未有一个学生是像你们这般年纪来求学。” “孩子这么大年纪了，如今再开始求学也不过是多此一举，文昌书远不会收你们。” “你们回吧。” 王夫子态度不容违抗，转身便要离去。 反应过来的楚武直接挡住他的去路，神情卑微地解释:“是我这个当爹的没用，没能拿出束脩让孩子上学。” “只是我家枫儿当真聪慧，烦请夫子给我儿一次求学的机会。” 楚武卑躬屈膝，低声下气地请求。 站在他身后的楚枫皱紧眉头，不乐意看着他爹这般卑微的模样。 只是他没来得及有所举动，身旁的楚轩别忍无可忍的上前。 “二哥，你这是做什么？” “分明就是这人狗眼看人低，你还求他作甚？” 第28章 背后放毒箭 王夫子猛的转过身来，面上露出明显的怒容。 “你！” “简直是粗俗不堪，文昌书院不会受你们这样的学生！” 闻言，楚武连忙拉过老三一起道歉。 只是没等楚轩有所反抗，楚枫便向前一步：“爹，此处不留人必有留人处，我们何必强人所难？” 楚枫眼神轻飘飘地看了眼王夫子。 这人在他们出现时，便已经存了非常大的成见。 他即便是勉强留下来，多半也不会受到重视。 最主要的是他也并不认为，这样先入为主的夫子当真能教好自己的学生。 “别说我没提醒你们。” “那些不被我们文昌书院接收的人，全都去了对面的清风书院。” “那才是你们该待的地方。” 王夫子把人给轰到了书院的门口。 抬手指着对面门可罗雀的清风书院，阴阳怪气了一番。 “哎哟老二老三，你们怎么来镇上了？” “这居然还把楚枫这孩子给带来了，你们该不会真的带他来镇上书院求学吧？” 等候多时的楚文远从角落里走了出来，故作一无所知的关心。 看着他的出现，楚枫顿时就眯起了双眼，猜到这件事十有八九和楚文远有关。 他方才就察觉到这个王夫子，对自己的态度带着几分嫌弃。 起初他也以为对方是嫌弃自己年纪大，如今看来倒是有人在其中从中作梗。 “你们怎么都不说话？莫不是被文昌书院给赶出来了吧？” 楚文远强忍着内心的幸灾乐祸。 在几人没反应过来之前，转头看向王夫子求情。 “王夫子，这人还是我的侄子，他在学习这方面非常的有天赋，希望你能给他一次证明自己的机会。” “相信他肯定能为文昌书院，争取不少的荣誉。” 楚文远表现出一副好大伯的姿态，不停地在哀求王夫子收下楚枫。 面对他的求情，王夫子冷哼一声：“你们当真以为文昌书院是这么好来的地方吗？” “若是什么人都能进入文昌书院，这文昌书院早已沦落为清风书院。 王夫子撂下这句话，扭头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书院的小厮也把大门给关上，防止他们一家人继续纠缠。 “大哥，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该不会是你在其中捣鬼？” 楚轩满脸质疑地看着，不该出现在这里的楚文远。 面对他的怀疑，大伯气定神闲地回了一句。 “老三，你可真是糊涂。” “忘了我先前就在这清风书院求学吗？这清风书院就在对面，我为何不能出现在此？” 大哥说话期间，故作高傲地挥了挥自己手中的扇子。 这般模样倒是显得有模有样。 全然忘了自己早已被清风书院，给逐出书院。 “你最好没在这件事情上捣乱，否则别怪我和二哥不认你这个大哥！” “大哥，楚枫，我们去对面的清风书院。” 楚轩拉着两个人的手，抬脚便往对面的清风书院而去。 看着他们前往清风书院的背影，楚文远得意地扯了扯嘴角。 … 清风书院。 楚枫双手背在身后，眼前站着一个清风道骨的老者。 看着两人这般对峙的场景，楚武紧张地搓了搓双手。 “老三，你说这么大的清风书院，怎么就只有一个院长，这里就没有其他夫子了吗？” “不知道这里的考核如何，你说这万一清风书院不收枫儿可如何是好？” 楚武只要一想到儿子没法加入书院学习，心里头就愁得不行。 听着他二哥的话，楚轩倒是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哥你怎么不相信自己儿子？” “看他前段时间把大哥都给说得头头是道的，我觉得这小子肯定不会有问题。” “你不相信我，你也得相信自己的儿子。” 楚轩自信地抱着自己的胳膊一点都不担心，无法通过清风书院的考核。 许是他的过于自信，让焦躁不安的楚武也都跟着平复了情绪。 老三说得对，他得相信枫儿，枫儿肯定没问题的。 在两人说话的时候，身为院长的陈濂，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孩子。 “你如今都学了些什么？” 闻言，楚枫不加以思索地道:“《论语》以及四书五经，学生都已经自学了。” 陈濂听他这么说，只是让他把论语的背诵一遍。 “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有子曰：“其为人也孝弟，而好犯上者，鲜矣；不好犯上，而好作乱者，未之有也。君子务本……” 楚枫字正腔圆，张口即来。 听他把论语的第一篇完整流畅地背诵出来，陈濂面上也露出几分满意的神情。 一个从未启蒙的孩子，能在自学的情况下将论语的第一篇给背诵成这等程度，实属不易。 这般资质以及天赋，倒也能够进入他们清风书院。 只是他没有中断楚枫，想看看这孩子在自学的情况下，能够学到哪一步。 “孔子于乡党，恂恂如也，似不能言者。其在宗庙朝廷，便便言，唯谨尔。 朝，与下大夫言，侃侃如也；与上大夫言，誾誾如也。君在，踧踖如也，与与如也。 君召使摈，色勃如也，足躩如也。 承命，咳唾以为辞。色勃如也……” 楚枫面上的神情，一如既往的轻松。 无论是论语亦或者是四书五经，他早就已经烂熟于心。 短短一刻钟的时间，楚枫便毫无停顿的把一整个论语都给背诵了下来。 “你先前当真不曾找夫子启蒙教学？” “你有时从何时开始自学《论语》的？” 陈濂这回早已激动的站到楚枫的面前，看向他的目光满是期盼。 须知道参加科举的那些书生，也未必人人都能把全篇论语给背诵下来。 别提这是一个十三岁的孩子。 “回院长，我先前脑子受到碰撞，曾经撒了一段时间，在半月前康复自学《论语》。” 楚枫态度不卑不亢，逐一回答陈濂的问题。 听闻他的回答，陈濂满脸红光地抓住他的肩膀，让他尝试把四书五经也都给背诵出来。 对于这样的要求，楚枫没有不答应的道理，当下就直接开口把四书五经都给一念出来。 第29章 入学 “梁惠王曰：“叟！不远千里而来，亦将有以利吾国乎？” 孟子对曰：“王何必曰利？亦有仁义而已矣！王曰『利』，而大夫曰『利』，士庶人曰『利』，上下交征利而国危矣。万乘之国弑其君者，必千乘之家……” 楚枫背诵到这，停顿了下来。 一直闭着眼睛享受的陈濂，意犹未尽地睁开眼:“记不住了吗？” “记不住也没关系，你已经比许多人都厉害。” 陈濂抬手拍打楚枫的肩膀，示意他不必低落。 只是他一只手刚抬起来，耳边便传来楚枫略显不好意思的声音。 “抱歉院长，我能否要一杯茶水润润喉？” 楚枫这会只觉得一阵的口干舌燥。 听见他的请求，陈濂方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连忙给他倒了一杯茶水。 一杯茶水下肚，楚枫觉得自己火辣辣的喉咙缓和了许多。 用不着陈濂开口提醒，他便又继续刚才没有背诵完的四书五经。 “……” 坐在一旁的楚轩脑袋一点一点，过程中不知道打了多少个瞌睡。 一开始听着楚枫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大堆，他便觉得震撼。 只是这越说越多，越说越久，他便觉得头脑发蒙。 “老三你说得对，我方才不应该对枫儿没有信心！” 楚武看着自己厉害的儿子，这会早已乐开了花。 笑着笑着他就忍不住背过身去，擦拭自己眼角的泪水。 在楚枫把四书五经也都给背诵下来后，宿舍并没有就此停住对他的考核。 而是挑出了《论语》中的几句话，让他解释其含义。 楚枫没有丝毫意外的，便又通过了这个考核。 一番考核下来，陈濂脸上的笑容便没有落下去过。 “从今日起，你们就是我清风书院的学生！” “束脩可以分期付款，你若是还有其他的要求也尽管说出来，能满足你的，我都尽可能满足你。” 陈濂笑得一脸慈祥和蔼。 听到他说能分期付款那一刻，楚枫心里便没有了任何的要求。 待在一旁的楚武却是激动地冲上前来，一把握着陈濂的手。 “多谢陈院长的成全。” “陈院长今日的恩情以及帮助，我们父子俩这辈子都不会忘了。” 楚武感谢了一番之后，将他这次出行所带的银子，全都拿去缴费。 离开之前，楚枫的目光不着痕迹地，在苏叔身后的那排书架上瞄了一眼。 那基本都是没有任何命名的书籍，只是看那几本书的痕迹，里面的内容不像是空白的。 “我先前还以为这最好的书院，就会有最好的数字，现在看来是我想法过于简单了。” “这清风书院的院长，比刚才那个王夫子好多了。” 解决了一桩心事的楚武，可谓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孩子不仅能够到书院上学，束脩更是被允许分期付款，院长还非常器重孩子。 思及此，楚武喉咙都忍不住溢出几分笑声。 一行三人有说有笑，却在拐角之处碰见了守着他们的楚文远。 “你们怎么在里面待了这么久”该不会是一直在里面求着人家收下你？” 楚文远满脸高傲得意。 听见他的话，楚枫不气不恼的开口：“多亏了大伯你把我们给推荐的清风书院去，我才能遇见这么好的院长和夫子。” “这清风书院的夫子，可是比文昌书院强十倍。” “大哥，你也在清风书院求学，怎么求了二十年的学依旧是一个童生？” 楚枫在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猝不及防地拔高了声调。 这句话也成功让路人纷纷驻足侧目。 各种看好戏又震惊的目光落到楚文远身上，四处更是传来了稀稀疏疏的议论声。 “学了二十年还都只是一个童生，这明显就不是学习的料子。” “他家里是什么条件？怎么能供一个人学二十年的书？” “要我说他更厉害，失败了这么多次都还能继续坚持下去，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 “清风书院的夫子，真的比文昌书院好吗？” 听着这些不绝于耳的话，楚文远的脸色青一阵红一阵。 他想像王氏一般发疯，却不想辱没了自己读书人的身份。 最终只是瞪了楚枫一眼，便急匆匆的离开。 楚武看着自己大哥落荒而逃的背影，心里也觉得有些解气。 他从前之所以会对大方言听计从，完全就是看在爹娘的份上，并不是看在大哥份上。 早在大哥一次又一次地落榜时，他心里边已经对大哥产生了埋怨。 大哥成天就只需要学习，不需要下地干活，更不需要烦恼自己的束脩，怎么就不能努努力当个秀才？ 之后发现大哥拿着他们一家，辛苦攒回来的钱去花天酒地时，楚武不是没有提出过抗议。 可惜他们二房的人，在楚家根本说不上话，他的抗议自然也没有任何意义。 “枫儿你日后就安心的学习，爹娘都支持你。” 楚武满脸笑容的说着。 其实他更希望儿子能够努努力当个秀才，狠狠地在大哥面前出一口气。 只是他不想给儿子造成不必要的压力，到底是没有说出口。 可他说不出口，楚轩却说得出口。 “看院长刚才对你那副态度，你肯定非常厉害吧？” “既然这么厉害，那就赶紧当一个秀才老爷，让我们一家人都跟着你沾光！” 楚轩理所当然地说着。 别的不说，冲楚枫刚才那一番叽里呱啦的，他都觉得这小子最后真能当上秀才。 万一真让这小子一次就当上秀才，那大哥可就从此无颜面对众人！ 楚轩想到这，顿时就严肃地停下步伐:“小子，我的希望可是都放在你身上了，你可得给我争口气。” 话音落下的瞬间，楚轩的后脑勺就挨了一巴掌。 “老三，你什么情况？” “枫儿这才刚成为清风书院的学生，你这么快就要求他拿下秀才老爷的身份？” 楚武没好气地看着不靠谱的老三，转头让儿子别把老三说的话给放心上。 只要尽力而为，问心无愧就对得起天地。 “我知道的，爹。” 楚枫顺从的点头，心里倒是一点压力没有。 第30章 两人上山布置陷阱 为庆祝楚枫成功入学，楚武阔气地卖了红烧肉。 趁着二哥买红烧肉之际，楚轩悄咪咪凑到侄子身边。 “小叔那天和你说想上山打猎是认真的，绝不是闹着玩玩。” “你如果真不想上山打猎，那你教我怎么布置陷阱行吧？” 楚轩对于上山打猎这件事，依旧不死心。 现在的他在二哥家里，可是蹭吃蹭住又蹭喝，浑身从上到下都掏不出一个铜板。 眼看着楚枫上学的事也都解决了，他心中焦急不已。 楚枫看出他的焦急，回村便带上所有的工具，两人偷偷摸摸的上山。 “这狩猎陷阱是我自己钻研出来的，我也不清楚有没有效果。” “若是抓不到猎物，小叔你可不能把我给供出来。” 楚枫手脚麻利，带着楚轩将狩猎陷阱给布置出来。 帮着楚轩把陷阱布置好，楚枫不再做多停留的回家。 在楚轩走后，楚轩迅速地爬上树，自言自语道:“小兔子乖乖，送上门来……” 待在树上等了三刻钟的楚轩，忍不住泛起困，靠在粗壮的树枝上入睡。 不知过了多久的时间，他才被找来的楚枫所唤醒。 “小叔，你怎么能在山上入睡？” 楚枫满是无奈的，看着半梦半醒的人。 且不说山上有许多的洪水猛兽，在树上打盹本就极为危险，一个不慎就会从树上落下。 “你来了啊？” “我这不是没什么事情做，没忍住就睡过去了。” 楚轩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从树上爬了下来，抬脚就往陷阱的位置走去。 走到陷阱旁边，楚轩猛地揉了揉自己的双眼。 “快快快，你快过来给小叔看看，小叔这陷阱里面是不是有一只狐狸？” 楚轩招呼楚枫的时候，自己整个人都趴在了陷阱边上。 “小叔你没看错，陷阱里确实有一只狐狸。”楚枫点了点头，朝他走过去。 在他选择把小叔叫起来之前，已经事先去看过陷阱里的情况。 看见陷阱里有一只狐狸时，他内心也有几分惊讶。 没想到小叔运气会这么好，第一次上山狩猎，也就抓到了一只狐狸。 “啊哈哈哈哈！” “我还以为上山打猎有多难，如今看来也没什么难得了我的。” 楚轩嘚瑟的掐腰大笑。 原先他还以为今天第一次狩猎，不会有所收获，没想到这么快就让他猎到了一只狐狸。 “小叔别笑了，天色已经不早，我们得尽快下山。” 楚枫说话之际，双手撑在地面，跳进陷阱。 在楚轩没反应过来之前，他便已经带着狐狸爬了上来。 “这狐狸的皮毛看着不错，小叔可以拿着只狐狸的皮毛到镇上去卖。” 楚枫将手中的狐狸，交到楚轩的手中。 听他这么说的，楚轩毫不犹豫的就选择相信他的建议。 “你小子先回去，我去镇上办点事，让他们不用等我。” 楚轩火急火燎的乘坐村子里的最后一趟牛车，前往镇上卖狐狸。 等他再次回来，手上便已经多了五十个铜板。 “二哥，二嫂，我回来了！” “我今天在山上抓到了一只狐狸，跟人换了五十个铜板。” “这四十个铜板你们收着当做是我这段时间麻烦你们的报酬。” 楚轩没有半点心眼，一股脑将自己口袋里的铜板，全都给抖了出来。 原先他的狐狸就只卖了四十个铜板。 是他死皮赖脸的给人家说好话，人家这才勉勉强强地给了他五十个铜板。 “你上山了？” 林氏没有半点的欣喜，反倒是一脸震惊的看着楚轩。 追上自己二嫂的目光，楚轩不由得有几分心虚。 “我就是学了布置陷阱的方法，将陷阱布置完毕，我就直接爬到树上待着了，一点事没有，二嫂你别担心。” “你看我竟一点事都没有，就得到了一头狐狸。” 楚轩说出这番话的时候，不动声色的扫了眼楚枫的脸色。 看他小幅度的松了一口气，楚轩心里难免发笑。 “布置陷阱？” “你先前的不曾上山打猎，是谁将你布置的陷阱？” 林氏怀疑的看了眼自己的幺儿，怀疑他背着自己偷偷上山了。 触及她的目光，楚枫淡定从容的道:“明日就是我入学清风书院的日子，我全天都在为明日的入学做准备。” “娘，枫儿确实没有上山。”楚芸帮着打掩护。 只是一双好看的柳眉，忧心忡忡的拧在一起，没想到小叔也会跟着上山打猎。 “楚枫就是个小屁孩，满打满算就只上过一次山，那会什么狩猎的陷阱？” “我这都是和村里的一个猎户学的，为此还向对方承诺会给他五五分的粮食。” 楚轩一本正经。 仿佛他真的是同村里猎户，学的狩猎技术。 “山上不太平，老三你就算是用陷阱抓捕猎物，也该同样有所谨慎。” “这山上的危险多，你不必这么着急想赚钱。” 林氏轻声细语地劝说，到底是不希望自己身边的人，再继续上山打猎。 闻言，楚轩顺从地点了点头。 “二嫂，你放心，我之后肯定不会再随意上山。” 林氏见她把自己的劝解听了进去，面上也露出一抹笑容。 进入厨房把除去红烧肉之外的菜，全都给做好。 在他走了之后，那双眼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小说看。 他娘没有听出来小叔的意思，可他却清楚小叔说的不再随意上山，却没保证不会再上山。 楚轩注意到他的目光，立即冲着他一阵的挤眉弄眼。 两人就一来一回的互动，全都在楚芸的眼皮子底下。 看着他们这般肆无忌惮的互动，楚芸不满的皱起眉头。 “小叔你之后，真的还要继续上山打野吗？” “娘的担心并非没有道理，这山上确实险象环生。” 楚芸面上满是对楚轩的担忧，以及关心。 她担心小叔上山会遭遇危险，更担心小叔会拉着枫儿一起上山。 听见她的话，楚轩甩了一下自己的袍子，转身坐在位置上。 “你不也经常上山去割猪草吗？” “我知道你们都是为了我好，只是我也不想浑浑噩噩地度过自己的这一生。” 楚轩喝了一口茶水，理直气壮道。 第31章 上赶着打脸 没一会的功夫，村里人都知道楚轩上山猎到一只狐狸，成功换了五十个铜板。 众人对此褒贬不一。 “楚轩那个街溜子，竟还能上山打猎？” “这肯定不是真的，他哪像是能打猎的人？” “你们说他们楚家的人，是不是就不适合从文，而是适合从武？” “所言极是，看他们一个个都上山成了猎户。” 蹲在河边洗衣服的王氏，听着这些人的话，不乐意地开口反驳。 “你们可别瞎说。” “那些下等粗鄙的活计，怎么就和武扯上关系了？” 王氏愤愤不平地说着，心里却惦记着小叔子手上的那五十个铜板。 要是没分家，那五十个铜板全都得上交到公中。 她这番话，顿时就让大家也都变得不乐意。 “打猎怎么就成了下等粗鄙的活计了？” “如果不是楚山，你们一家子早就喝西北风去了，能隔三差五就有肉吃？” “你们这真的是端起碗叫娘，放下碗骂娘啊。” 众人没好气地看着王氏。 面对众人的指责，王氏气红了一张脸，径直将手上的衣服扔到木盆。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帮着他们说话，还不是因为你们得到了野猪肉？” “没有那个野猪肉，你们还会帮着他们说话吗？” “楚山在山上出事的时候，忘了你们自己都是什么态度了？”王氏气急败坏地道。 听着他的话，众人顿时沉默。 他们先前只说一会说出事的风凉话，不过就是眼红他能在山上弄到不少的猎物。 “你在这里充当大尾巴狼了，我们只是说风凉话，可你却是连一个好的棺木都不给他买，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说你怎么是这态度，原来是因为分不到他们家的野猪肉啊，也难怪你会在这说风凉话。” “全村人都能分到野猪肉，也就只有你们一家分不到，你们也不知道反省一下。” 村民们理不直，气也壮地回怼。 这番话一顿时就把王氏，给气得浑身发抖。 一张嘴比不过十几张嘴，愤愤地拿起自己的木盆就打算离开。 结果转身就恰好，同拿着脏衣服来洗的楚枫对上目光。 触及楚枫那双黑黝黝的目光，王氏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只是下一秒，王氏又支棱起来的瞪大双眼。 “看什么看？” “谁知道你们到底是用了什么方法，从山上弄到的猎物？” “说你们这些只知道和猎物打交道的人粗鄙，有什么问题。” 王氏理直气壮道。 只是她也怕了楚枫那张嘴，所以把话说完，她就火急火燎的打算离开。 楚枫看出她的意图，拔高声调:“我打个千辛万苦的从山上弄回来猎物，最后却都被大伯拿去寻花问柳。” “大伯养不起金丝雀，每回都只能在外嫖娼，大伯母却置之不理。” “原来这种行为，在大伯母眼中如此高雅？” 楚枫满眼嘲讽。 听他又一次提起这件事，王氏的脸色变得无比扭曲。 “你大伯不是去寻花问柳，他是去结识那些达官贵人！” 王氏咬牙切齿，每个字都像是从后槽牙蹦出来。 她这话一出，所有人都笑了。 “王翠芳你这话骗骗我们还行，可别把你自己也骗过去了。” “你家男人参加科举多少年，便在外面寻花问柳了多少年，我们大家怎么都没有见他真的认识了什么官人贵人？” “这样的借口你都能信？” 在大家的嘲讽奚落下，无言以对的王氏拿起自己的木盆落荒而逃。 回到家中的王氏，愤愤不平的将放菜的经过告诉周氏。 “那个小畜生，成天到晚就知道同我们作对。” “让自己大伯名誉扫地，对他有什么好处？” 王氏气不过的将手中的木盆扔到地上，让楚丽拿起河边洗了。 看着一木盆的衣服，好不容易休息一会的楚丽瞬间丧着一张脸。 “怎么又是我？” “我今天都已经做了很多事情，整个人都累得不行了，我不洗！” 楚丽破罐子破摔的坐在门槛上。 看她这副死动静，王氏生气的上前去掐她胳膊。 “让你做点事情，你就在这要死要活的，真把自己当成什么千金大小姐了？” “楚芸没来之前，这些活就是你在做什么，别在这给我装模作样的。” 王氏将木盆一股脑的塞到楚丽怀中，口中还在不停的骂着楚枫。 听着她的谩骂，周氏沉默地坐在一旁。 “娘，你们为什么要让二叔他们分出去？” “把他们分出去之后，这些活都成我在干了。” “人家可以分野猪肉，我们却什么都没有。” 看着自己怀里的脏衣服，楚丽委屈地抱怨。 只是不管她再怎么抱怨，家里的这些活还是落到了她的头上。 楚丽发自内心的后悔，没有对二叔一家的态度好一些，以至于二叔这么决绝地和他们分家。 后悔的楚丽全然忘了分家时的她，有多么幸灾乐祸。 认为楚枫一家分出去后，会过着有上顿没下顿的苦日子。 谁知道人家这小日子过得风生水起，反倒是他们自己的生活鸡飞狗跳。 “让你干活，你在那叨叨些什么？” “不想干活就别吃饭。” 王氏没好气地翻了一个白眼，将更多的活都交到楚丽手上。 在她的镇压下，楚丽只能委屈巴巴地干活。 … 楚枫将脏衣服都给洗了之后，拿着书包来到清风书院。 不同于他们那天来的冷清。 清风书院这会，处处都能看见学生的身影。 “你从哪来的？” “我们都已经在清风书院，上待了好长一段时间，先前一直没见过你，你是什么时候来的书院？” “你这小子不就是那天，被文昌书院的王夫子给赶出来的人吗？” 楚枫出现在课堂，便成功引起所有人的注意。 每个人看向楚枫的眼神有疑惑，有提防，但是更多的是怀疑。 一个欢迎他的人都没有。 “我是通过院长考核，进入清风书院的学生。” “我是楚枫，你们想怎么称呼我都行。” 楚枫坦坦荡荡地当着大家的面，做自我介绍。 第32章 傻病刚好就跑来装读书人了？ “楚枫？” “你是乌洼村的那个傻小子对吧？这傻病刚好就跑来装读书人了？” 这些人之中也有些人是从隔壁村来的。 这回一听楚枫的名字便猜到了，他就是先前的那个傻小子。 “傻病？什么傻病？” “张强你别告诉我们，他之前还是一个傻子，这样的人究竟是怎么能进来咱们书院的？” “院长不可能会让这样一个傻子进来，破坏咱们书院的声誉。” 一群人得知楚枫曾经还是个傻子，情绪变得无比激动。 让他们和一个傻子一起学习，他们觉得自己受到了羞辱。 他们清风书院，本就比文昌书院低了一头。 若是在让文昌书院的那些人知道，他们和一个傻子在一起学习，说不定得怎么嘲笑他们。 “以貌取人，不是任何一个读圣贤书的人该有的德性。” 楚枫平静地撇了他们一眼，拿着自己的东西走到一个没人的位置落座。 其他人正想乘胜追击，上课钟声突然响起。 夫子也已经拿着书走进课堂，其他人只能不甘心地坐回到位置上。 “咱们课堂进了来了一位学生，大家都已经相互认识了吗？” 第一个给他们上课的夫子姓郑，笑眯眯地看着一群学生。 听见他的话，底下顿时嘘声一片。 “夫子，这人可是一个傻子，院长怎么能让一个傻子同我们一起上课？这不是羞辱于我等吗？” “他一个傻子从前都没有启蒙，怎么跟得上我等的进度。” “让院长把他给安排到其他课堂去吧？” 一群人七嘴八舌的说着，话里话外都是不乐意和楚枫做了同窗。 听着大家的一番话，郑夫子意外地看了眼楚枫。 “同学们是否有所误会？” 院长在给他们介绍这个学生时，可是告诉他们这个学生天赋异禀，是他们书院最有可能高中状元的人。 这样的人，又怎会是一个从未启蒙的傻子？ 看着楚枫那双沉稳深邃的眸子，郑夫子也觉着此人气质非凡。 一点不像个傻子。 “没有误会，他先前就是一个傻子！”张强笃定地道。 郑夫子看了眼神情平静的楚枫，不再继续刚才的话题。 今日负责给他们上课的所有夫子，均从他们的口中得知楚枫曾经是傻子的事。 这些夫子的反应都和正夫子相差无几。 一些夫子更是直接找院长核实情况。 对此，院长却只给他们一抹神秘的微笑。 “他曾经确实是一个傻子，但这并不能作为他不优秀的借口。” “你们听我的吧，他肯定是咱们书院最有可能成为榜眼，甚至是状元的人。” 院长没有正面回答他们的问题。 可是他这一番话，便已经充分体现出了他对于楚枫的心。 一群夫子对楚枫，仍旧保留怀疑的态度。 … “累死我了……” “呼哧……呼哧……” 大汗淋漓的王氏站在田地，浑身不停地在冒汗。 自从她嫁进楚家之后，再没有干过地里的活。 田地上的活计，向来都是林氏在干。 只是分家的时候，王氏把这些地全都给要了回来，把其中两块收成不好的地分给了二房和三房。 王氏正想着撂担子不敢，也就突然看见从田地一晃而过的林氏。 “翠萍！” “你来得正好，赶紧给我把这地里的活都干了。” 王氏理所应当地走了过去，二话不说地将手中的锄头塞到林氏手中。 看着手上的锄头，林氏面无表情地将锄头扔到一边。 “你干什么？你疯了？” 王氏懵逼得瞪大眼，没想过林氏会这么做。 往常他把这些事情交给林氏时，林氏都没有任何意见。 这回怎的就变了态度？ “呵呵。” “大嫂你忘了我们已经分家了，忙着地里的活可都跟我没关系，我凭什么要给你干活？” 林氏冷脸地笑了一下。 在王氏没反应过来之前，林氏头也不回地离开。 看着她的背影，王氏气不过地拿着自己手上的锄头回家。 一回到家，王氏边闹车非常大的动静，不停地摔摔打打。 “我说你又在发什么疯？” “你是嫌家里东西太多是吗？” 周氏的脸色比王氏还要臭，看着那些被打烂的东西眼里满是心疼。 她手头上这回可就只剩下了一两银子，为何会只剩一两银子？ 因为老大那天分家时，趁着她不注意把其余的四两银子都拿了。 在她找老大要回那四两银子之际，老大却说已经把那四两银子都花光。 周氏那天便被气得心脏疼。 “过不下去了，这日子过不下去了！” “家里这么多地，我每天下地干活都快要累死了！” 王氏先是囔囔了两句，随之想到楚枫说的那些话，她便又没好气的开口。 “楚文远反正也考不上了，让他下地干活！” 听着她这话，周氏脸色乌云密布。 让老大下地干活，那岂不是证明她过去几十年的决定都是错的？ 过去那二十年在老大身上花的银子，打水漂了？ “家里的活我也干不过来了，要不然二叔他们回来吧？” 楚丽双眼一亮，顿时也撂下了手上的活。 她倒是没有赞同她娘的话，让她爹下地干活。 爹要是下地干活了，那她将来怎么当秀才老爷的女儿？ 不受影响的楚明，无所谓地坐在 “砰！” “你们一个个是想着要造反是吗！” 听着她们一个个的话，周氏老脸发黑的，将东西摔在桌上。 放在平日，王氏这会绝不敢再多说半句话。 只是她这会真的被楚枫刺激狠了，把心一横道：“我不管，反正我一个人干不来这么多的活！” 周氏眉梢一竖，看向一旁的孙子孙女。 对上她奶的目光，楚丽连忙道。 “奶你别这么看着我。” “家里这么多活需要我干，我哪有时间到地里干活？” 原先还在观望的周氏，当即发号施令。 “除了老大之外，你们母子三个全都给我下地干活。” 周氏看都不看自己的孙子孙女，一心只想着让老大安生学习。 等老大成为秀才老爷，他们一家才有在村里扬眉吐气的机会！ “什么？” “怎么连我也要下地干活？” 楚明一听这话，瓜子都吃不下去了。 第33章 谁羞辱谁 拍板决定的周氏，没给他们闹别扭的机会。 表明王氏需要人帮忙，就让自己的一双儿女跟着下地干活。 不想让自己儿女下地干活，那就自己想办法把地里的活都给干完。 总而言之就是不能让楚文远下地干活。 “爹娘你们先前可说过，我不需要干这些活。” “让我下地干活，你们还不如让我上学，反正我爹都已经考了这么多年，现在也得轮到我了。” 楚明不喜欢上学，可却更不喜欢下地干活。 让他下地干活，他还不如顶替他爹去书院上学。 “你说什么？” 楚文远恰好回到家里，将儿子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看见他爹回来，方才还天不怕地不怕地楚明，顿时就心虚地跑回屋内待着。 “我每一天忙家里的活已经忙不过来了，我也没时间下地干活。” 楚丽迅速丢下这句话，转头跟着回放。 她已经有好些年没有下地干活，一身的皮肤好不容易才白净了一些，可不能又晒黑了。 看着一双儿女都撂担子不干，王氏顿时便气不打一处来。 “楚文远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你都必须得给我在下一次科举中，考一个秀才回来！” “别忘了你当年，是怎么哄着我嫁进你们楚家的。” “如果不是指望你当上秀才老爷，你觉得我会嫁给你吗？” 王氏瞪着眼睛地喊道。 在楚文远觉着莫名其妙时，她便又气冲冲地回到地里干活。 “泼妇！” 楚文远看着她离开的背影，黑脸骂了一句。 … 清风书院。 一个课堂的学生，这回都心不在焉地，看向身后的某个位置。 看着专心致志认真听讲的楚枫，多数人都露出满脸不屑的神情。 “不是说他之前都没有启蒙吗？怎么现在倒像是听懂了夫子说的？” “他傻，你也跟着他傻啊，谁不会装？” “也就是看着非常懂，谁知道他是真懂还是假懂？” 坐在前边的几人交头接耳。 趁着夫子给他们修整的时间，一群人走到楚枫的面前。 “夫子刚才在教的是《千字文》，你也都听懂了？” 开口说话之人，原是清风书院最具有成为秀才的书生，赵文轩。 赵文轩平日便是清风书院，所有夫子的得意门生。 这回平白无故出现了一个，更受夫子关注的人，赵文轩自然不乐意。 “听懂了。” 楚枫点了点头，疑惑地看着眼前的人。 仿佛是在无声询问他们是不是没听懂。 看出他眼中的询问，几人霎时黑脸，愈发抗拒和一个傻子当同窗。 “既然你说自己听懂了，那你就把这千字文都给背诵一遍，让我们大伙看看，你究竟是真懂还是假懂。” 赵文轩冷笑道。 他自己都不敢信誓旦旦地，说自己能把这千字文背诵下来。 一个当了几年傻子，还从未启蒙的人是怎么敢的？ “……” 楚枫沉默地看着眼前的人，下一秒站起身。 看他不做声的起身，赵文轩以为他这是打算落荒而逃。 “刚才不是还说自己都听懂了，怎么这会倒是落荒而逃了？” “你落实大大方方承认，自己是通过不正当的关系进入书院，我们还能……” 赵文轩吐槽的话还没说完，也就眼睁睁地看着楚枫走到夫子的位置，提笔书写。 看着这一幕的众人，顿时也不着急离开钱的味道难受的身边。 亲眼看着他畅通无阻地，把一篇千字文给默写下来。 “谁来告诉我，他这千字文是对是错？” “我真的看着他好像都对了，难不成他还真把一篇千字文背诵下来了？” “怎么可能？不是说他先前都没有启蒙吗？怎么这么快就把千字文背下来了？” 众人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楚枫手下的逐字逐句，内心一再被震撼。 作为许多夫子得意门生的赵文轩，看你延便清楚楚枫的这一篇《千字文》，没有任何问题。 而他写的这一篇，也确实是实实在在的《千字文》。 “这怎么可能？” 赵文轩愣愣地看着，写完原文又开始写注释的楚枫。 在大家惊异的注视下，楚枫没有丝毫压力地，把一篇千字文都给默写下来。 “你这是什么字？看着和我们先前看过的都有所不同？” “你这字倒是挺工整的。” 一群人干巴巴的夸着，心里确实有几分茫然 一个傻了好几年甚至没有启蒙的人，居然都比他们还要早的，将一篇《千字文》背诵了下来。 他们先前还嫌弃人家，觉着和人家待在一个书院是羞辱。 如今也确实受到了羞辱。 众人神情复杂地看着楚枫，明白院长为何会打破规矩，让这人中途加入他们书院。 “送给你。” 楚枫停笔，将手中的这一篇《千字文》送给赵文轩。 看着递到自己面前来的字，赵文轩黑脸拍倒在地上：“你有什么好得意的，我也能把一篇千字文背诵下来！” 赵文轩说着便打算上前，将一篇《千字文背诵下来。 只是他刚打算举动，又突然想起楚枫在最后，还给每一句都加上了注释。 这一发现让赵文轩僵着身子。 他不愿看着他人在自己面前出风头，却也不愿让自己落于下风。 “不错。” 夫子糟蹋了他们的身边，看了眼楚枫默写的《千字文》，一颗心算是彻底落了下来。 即便楚枫只能把这一篇《千字文背诵下来，再夫子眼里也难能可贵。 “好了，大家都回到自己座位上。” 夫子不动声色地，把楚枫默写下来的这篇千字文扣了下来。 听着父子的话，众人松一口气地回到位置待着，对楚枫的态度不再像先前那般轻视。 在楚枫转头离开时，夫子又把人给叫住。 “你非常不错，继续保持下去。” 夫子满脸笑容地说着。 听着夫子的话，楚枫嘴角微扬的点头，谢过夫子的赏识。 教学结束，夫子便拿着手中的《千字文》，火急火燎地找到书院的其他夫子。 一众夫子深感惊奇，再次结伴找到院长。 “你们说楚枫那孩子，将《千字文》也都默写了出来？”陈濂惊讶于惊喜参半，却没有半分意外。 第34章 课堂初露锋芒 得到一众夫子的确认后，赵文轩次日便来到课堂上教学。 在课堂上赵文轩按照原定计划，向学生们提问。 赵文轩故意而为之的出了刁难的题目，堂上的学子无一人能回答他的问题。 “楚同学也不知该如何作答吗？” 赵文轩将希望的目光落到楚枫身上。 他这刁钻的问题本就是为了楚枫而准备，这回也不希望课堂上的其他学子，能解答出他的问题。 闻言，众人把目光落到楚枫身上。 他们都不像院长那般，期盼着楚枫能做答出问题，反倒是期待着他出丑。 “富者犯法与贫者同罪乎？若同罪，则何以区人心？若不同，则何为法？” 楚枫在心里默念着夫子的问题，只觉着这个问题极为的有趣 这可不是书籍上会记载的答案，只是需要学生自主思考。 题目围绕公正，想把这道题答出来，可不简单。 看他许久都无法作答，赵文轩有些失落地收回目光。 在众人以为楚枫无法作答之际，课堂上响起一道清冽的声音。 “法者，天下之公器。无贵贱之别，无贫富之殊。富者犯法，与贫者同罪，乃为法之正也。若法不能齐人心，则修人心以辅法。” 这个回答让课堂上，包括赵文轩在内的众人陷入沉思。 在众人陷入沉默之际，赵文轩不服气地拍案而起。 “你肯定是提前知道院长会出这个题目，所以一早便想好了如何作答。” “这对我等并不公平！” 赵文轩愤怒地看着楚枫，不认为他真能回答出他们的回答不上来的问题。 面对他的质疑，楚枫不慌不乱地开口。 “法之为法，在于可行。富者势大，刑不能及，则法失威；贫者势微，刑下而不怨。是以刑可等，罚不等。故‘同罪不同罚’，乃势所趋，非法之失。” “公正者，利天下者也。若刑于富者，足以震众；若刑于贫者，无益于世。则虽同罪，罚当以其果利万民者为重。” 楚枫不轻不重的声音，却是一字不落的回荡在众人的耳边。 仿佛是在无声地用自己的实力，回应大家对他的质疑。 众人怀疑他是提前想好答案，他便给多几个答案。 他无声的反击，在众人耳中却是震耳欲聋。 “你都已经知道题目了，自然能够想办法让人给你想许多的答案。” 赵文轩嘴硬的说着。 听着两人之间的矛盾，赵文轩当机立断地改变问题。 “圣人既无欲，又何为仁？仁出于心，心本有欲，若无欲，则仁从何生？” 楚枫没有丝毫的思考，张口即来。 “仁者，非因欲而动，乃性之本体。草木向阳，人心向善，非欲也，性也。圣人存天性而除杂欲，是以仁生不息。” 赵文轩像是找到了好玩的事物一般，接连又向他问出了各种各样的问题面。 对他的这些刁钻问题，楚枫几乎都是脱口而出。 课堂上的一群学子，登时就便被他的表现所惊得目瞪口呆，瞠目结舌。 “如何？” 楚枫平静地看向赵文轩。 方才还在愤愤不平的赵文轩，这回早已老实的坐下，臭着一张脸地别过头去。 在两人针尖对锋芒之际，一双目光始终落在楚枫身上。 “傻了几年？”周子陵若有所思地，看着坐在自己前方的人：“有意思。” … 一棵大树下，村里的七大姑八大姨在一起唠嗑。 大家唠着唠着，突然便说到楚枫身上去。 “你们说这楚枫得用多少年时间，才能成为秀才老爷。” “这有什么好猜的，你们也不看看楚文远都考了多少年？” “那怎么能一样？楚文远成天就知道花天酒地，我看楚枫那孩子肯定能行。” 一群大爷大娘说起楚文远，面上都是不屑的嫌弃。 他们之间的对话，恰好让途经此处的楚明听了个一清二楚。 楚明不乐意的大声嚷嚷。 “楚枫就是一个傻子，在这之前可都没有启蒙学习，他怎么可能成为秀才老爷？” “你们以为他为什么进入清风书院？” “他那是被文昌疏远的人给赶了，才去清风书院的！” “他要真能成为秀才，文昌书院的夫子会把他往外赶吗？” 大声囔囔得楚明，全然忘了自己父亲同样是清风书院的学子。 这时的大家都还不清楚，楚文远早已被清风书院开除学籍，这回早已不是两家书院的学子。 只是楚文远将这个消息隐瞒得非常好，以至于家里人都不清楚此事。 听见楚明如此瞧不起清风书院，大家也都只是开口回怼几句。 “你爹不也是清风疏远的吗？” “如此看来你的也是进不去文昌书院，被文昌书院的夫子给赶出来了，否则你一定有那条件怎么不进文昌书院。” “清风书院的夫子，若是知道你爹成天到晚就知道寻欢作乐，怕是早已把你爹给赶出书院了。” 众人七嘴八舌的说着，完全没有给楚明开口反驳的机会。 在众人反驳楚明之际，上山割猪草的楚芸恰好走了回来。 将楚明以及大家之间的矛盾，给了解清楚。 “堂哥你甚至连进入书院的资格都没有，你有什么资格嘲笑枫儿？” “且不说枫儿能否考上这秀才，大伯肯定考不上！” 楚芸掷地有声地说着。 前来找孙子的周氏，恰恰听见了她的这句话。 周氏黑脸敲了敲手中的拐杖：“放肆，谁允许你如此胡乱编排自己大伯？” “分个家连教养都分出去了是吗？” 楚芸听见她的问责，心有不服却也没有开口反驳。 见她不反驳自己的话，周氏训斥她几句没有规矩，之后便带着楚明离去。 看着婆孙俩离去的背影，众人的议论声越发的大。 “我倒要看看这周老太，何时才会看清自己大儿子的真面目。” “周大爷临终之前，也不过是希望家中再出一个读书人，可却并未指名道姓地让楚文远，为他达成这个心愿。” “楚文远早已是个废人，根本指望不上什么。” 听着身后的议论，周氏下意识地加快脚下的步伐。 第35章 别吃我，我不想死 夜深人静。 一阵阵的狼叫声打破村子的宁静。 挑灯夜读的楚枫率先发现异常，立即将屋内的众人叫醒。 “这半夜三更的，你不让我们大家伙睡觉，把我们吵起来做什么？” 弟弟满脸幽怨的看着，把他们叫醒的楚枫。 其余人也是一脸不明所以的看着楚枫。 “你们听听是不是狼叫？” “我怀疑有狼群进村。” 楚枫一手放在嘴边，示意大家安静。 让他们自己去听，那并不明显的狼叫声。 “嗷呜……” 一声清晰的狼叫声，回荡在众人的耳边。 几人的脸色瞬间惨白，六神无主的询问楚枫该如何是好。 “咱们先去把村子里的大家给叫起来，让大家携手一起将狼群给赶走。” 楚枫当机立断的从床上爬下来。 其余人听见他的安排，同样是手脚麻利的穿上衣服。 挨家挨户的把大家都给叫起来。将狼群进村的事告诉了大家。 “什么？狼群进村了，那我们怎么办？” “你们真的确定有狼群进村吗？” “怎么可能？我们这已经有些年头，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了？” 聚集在一起的众人，惶恐不安的说着话。 在众人质疑狼群进村的真实性时，耳边就传来一阵阵的狼叫声。 “嗷呜！” “嗷呜！” 随着狼叫声响起的，还有许多家畜闹出的动静。 亲耳听见狼叫声的众人，不得不相信狼群进村的事。 “狼怕火，赶紧弄火把将那些狼群给驱逐。” “千万不要把狼群给惹恼，否则后果将会不堪设想。” 楚枫说话期间，示意一下自己手上的火把。 只有他一人，他也未必能应付得了一个狼群，别提如今还有一个村的村民需要保护。 唯一的方法便是将狼群驱逐，方才能护住众人的安危。 “对对，我们听楚枫的，赶紧回家去弄活吧，别让那些狼群进屋！” “楚枫外公和大哥都是上山打猎的猎户，肯定知道这么对付狼群，我们听他的准没错。” “我现在马上去弄火把。” 一群村民听从楚枫的安排，跑到厨房弄了火把。 在狼群靠近的时候，他们仗着胆子的用火把上前驱逐。 狼群果真被他们手中的火把吓退，转而逃到其他地方。 村民看见狼群当真怕火，便也不再害怕的上前用火把驱逐。 眼看着众人齐心协力，即将把狼群看着自己一直惊呼声，突然冲散大家心中的欣喜。 “救命啊，有没有人啊！” “别吃我，别吃我，我还不想死，快来人救救我们啊！” 众人听着这一番熟悉的叫声，顿时便抽了抽嘴角。 大家举着手中的火把找来，看见的便是被狼群围堵的楚文远一家。 “救命！” 楚文远一家看见大家，不管不顾的大声求救。 狼群一脸警惕的看着他们，不动声色的把楚文远一家团团包围。 “不是让你们准备和把狼群赶走吗？你们是不是没有照做？” 村长看着这一幕，当即就被气得跳脚。 听着这话的众人也反应了过来，全都没好气的看着楚文远一家。 “我们知道错了，你们就赶紧救救我们吧，我们可都不想死。” 王氏这会是真的后悔啊。 她若是听楚枫的准备火把，这回也不至于全家被这群畜生所威胁。 让人面面相觑，全都不敢上前。 在情况陷入僵持之际，几支带着火球的箭矢，突然朝着他们一家发射过去。 “唰唰唰！” 箭矢精准的落在狼群的四周围周围，同时避开了楚枫，一根毫毛都没有伤到他们。 狼群瞬间被吓得四处逃窜，眨眼的功夫便齐刷刷的消失在众人面前。 楚文远一家，瞬间腿软的跌坐在地上。 “你们这一家子简直就是无药可救！” “若不是楚枫，我们一个村子的人怕是都要被你们给害死。” “你们家又不是穷得一个火把都弄不来，为什么不听从大家的安排？” 众人生气的冲到一家人的身边，各种问责。 他们不是生气楚文远不听从安排，是生气他们险些将这一个村子的人都给害了。 “……” 自知理亏的一家人，沉默的低着脑袋。 楚枫看着被村民团团包围的一家人，面无表情的带着自己爹娘回家歇息。 有了狼群进村一事，楚文远一家在村里几乎夹着尾巴做人，不敢再引得众人不满。 这倒是给楚枫一家清闲的日子。 “怎么这么快就要月考了？” “枫儿你不是刚加入书院，不到五日吗？” 林氏从楚枫口中得知，他即将需要面对月考的事，面上露出忧心忡忡的神情。 她对幺儿充满信心，却也担心此事会让幺儿受到打击。 “你放心，儿子对于此次的月考信心十足，定能考得一个不错的名次。” 楚枫信誓旦旦的保证。 听着他的保证，一家子都只是笑着你当回事，却也没有开口打击他的信心。 为了在月考中取得好的名次，楚枫学习得越发努力。 看着楚枫努力的模样，赵文轩面无表情道。 “你给我想办法将他的笔记给偷过来，我倒要看看他那破笔记，有什么了不起的。” 听着他的吩咐，围在他身边的小弟二话不说的答应下来。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小弟不停在楚枫周围打转，目光有意无意的落到他的笔记上。 对于他那毫不在意掩饰的目光，楚枫隐约猜到对方的目的。 他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当天夜里便迅速的，赶制了一个全新的笔记本。 在那个小弟又一次出现在他身边时，他装模作样的把笔记落下，起身离去。 “我倒要看看这笔记，有什么不得了的。” 小弟成功拿到笔记，并未着急给赵文轩送去，反倒是自己先翻看了几眼。 当下就被楚枫的笔记所震惊。 这笔记里记的内容，可谓就是夫子在课堂上所说的所有内容。 除去夫子的内容外，这笔记甚至还有楚枫自己的思想。 “你都已经拿到他的笔记了，不赶紧给我送来，在这发什么呆？” 赵文轩满脸不悦的走了过来，一把抢过他手中的笔记。 在看过笔记里的内容后，赵文轩脸色瞬间垮了下来。 这傻子，居然把笔记给记得这么好。 第36章 两级反转的打脸 月考如期而至。 楚枫拿出应付高考的冲劲，郑重对待此次月考。 考题包罗万象，论语以及四书五经全都包含其中。 他的笔记，几乎涵盖了所有考题的内容。 思及此，楚枫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坐在自己前方埋头奋笔疾书的人。 “怎么回事？为何我感觉此次的月考比之前更难了？” “夫子先前提及会给我的增加难度，却没说会把难度给增加这么多。” “我这次月考的名次，定会在末端。” 月考结束，一群学子愁眉苦脸地聚集在一起。 不约而同地认为此次月考，比之先前的还要难。 在一张张面露难色的面容中，赵文轩显得尤其淡定从容。 “赵兄，看你这信心十足的样子，莫不是对此次的月考倍有信心？” “赵兄每次月考名次定会在你我之上，又怎会觉得此次月考有难度。” 一群学子围绕在赵文轩身边，发自内心的感慨。 听着众人的追捧，赵文轩面上是难掩的得意。 “诸位客气了，在下也不过是尽力而为，不敢妄言能考好。” 赵文轩谦虚地说着。 众人却没把他的话放心上，仍旧是围绕在他身边，说着各种吹捧的言论。 与众不同的楚枫，身旁冷冷清清。 无一人上前询问楚枫，对于此次月考的心得与想法。 “我看你这副淡定的样子，倒也像是对此次的月考信心十足？” 一道声音突然响起。 楚枫抬头望去，发现同自己搭话的人，竟是周子陵。 “月考已经结束，任何情绪都不会影响到最后的结果。” “周兄不也很是淡定？” 楚枫神情平静的，看着眼前的人。 成为特种兵的他，绝不会让自己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一些不必要的事情上。 若是他们胡思乱想，便能左右最终的成绩，那这场月考所存在的意义荡然无存。 反之，他们再担忧也都无济于事，只会让自己的情绪变得糟糕。 “你倒是有趣。” 周子陵眼底的兴趣更浓。 在二人交谈的过程中，赵文轩也注意到两个人的情况。 看着相谈甚欢的两人，赵文轩脸上的笑容有所收敛。 “周兄，你……” 赵文轩没有理会身边的人，目标明确的朝着弟弟走去。 只是他方才走出两步，批好卷子的陈濂，带着卷子从外走了进来。 “所有人都回到自己座位上待着。” “刚才的卷子，已经由所有夫子审阅完毕。” “我现在就会公布，大家此次的月考成绩。” 陈濂面带笑容地，看着底下的人。 在看向楚枫的时候，目光罕见的多停留了两秒。 一直关注着楚枫的弟弟，自然将这一点变化看在眼里。 “院长，获得榜首之人是不是赵兄？” “我们大家都对此次月考毫无信心，唯有赵兄信心十足，这榜首非他莫属。” “赵兄当真是我辈楷模。” 没等陈濂宣布名次，众人便先恭维赵文轩。 赵文轩却察觉到，院长看向自己的目光透着几分意味深长，不由得心里一慌。 莫非院长发现自己偷了楚枫的笔记，甚至在作答的过程中，也都套用了楚枫笔记中的那些答案？ 不，不会的。 在做这件事的时候，他已经无比的小心谨慎，绝不可能会让院长有所发现。 想到这一点的赵文轩，顿时便又淡定了下来。 “老夫也不同你们卖关子，此次获得榜首之人，乃是楚枫。” “除了楚枫之外，其余人等的成绩真是一落千丈，老夫就不让诸位丢人现眼。” “你们若是想观摩榜首的卷子，大可以上前来。” 陈濂笑眯眯地说着。 这次月考的卷子，乃是一众书院的所有夫子，绞尽脑汁合力制作出来。 目的便是为了一探楚枫的深浅，更是为了借此机会让其余的学子，清楚意识到自己同真正的科举之路，还有多远的距离。 “榜首是楚枫，怎么可能？” 众人震惊地看向楚枫，一度怀疑院长是认错了排名。 否则这帮手怎会落到，一个刚来他们书院不出半月的人？ 面带微笑的赵文轩，这会也坐不住，猛地起身。 “敢问夫子，学生此次的成绩如何？” 男陪不死心地询问。 他在拿到楚枫的笔记后，可是将里面的内容，全都烂读于心。 在作答的过程中，甚至将对应的答案都给写上。 为何楚枫能够得到帮助，自己却无半分夸奖？ “你一会来找我。” 陈濂目光落向他，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 闻言，赵文轩执着地追问自己的成绩。 在他的坚持之下，陈濂沉默地让人将手中的名单传下去。 赵文轩不清楚自己的名次，可却发现所有看过名次的人，全都震惊的看向他。 “怎么了？” 赵文轩心中有不安的预感，藏在袖子下的时候握成了拳头。 名单恰好落到他小弟手中，他看了一眼名次，磕磕绊绊地开口。 “赵兄，你的名次……你的名次是第三十三名。” 三十三名？ 这个名次让赵文轩愣了一下。 他每次月考都成为出国前五名，这会却是突然掉到了三十三名？ 不，不对！ 他们课堂也就只有三十三名学子，而他是第三十三名！ “不可能！” 赵文轩大喊一声，冲向前去将名单拿了过来。 果真在最后一名，看见了自己的名字。 尚未等赵文轩开口质问，陈濂却先开口表扬楚枫。 “楚枫启蒙的时间，比在座的所有人都还要晚，甚至刚入学院不到半月，便已经超越了你们所有人，夺下榜首之位。” “他这恰恰便是勤勉有天资。” 陈濂毫不吝啬地夸赞。 他这一番高度的夸赞，让一众学子羞愤地低下头颅。 “想必大家都有所发现，此次的月考比先前的还要难，而这是我与其他夫，子想要测试诸位的实力。” “考得差并不是一件丢人的事，可却必须得对得起天地良心，绝不能做出自欺欺人的事。” 陈濂在说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目光毫不避讳地落到赵文轩身上。 对于赵文轩的所作所为，他心里感到无比的失望与低落。 不明白他为何，要做出那等自欺欺人的事。 第37章 把你的嘴撕烂 “夫子你也说了，他比我们启蒙的还要晚。” “来到书院也才短短几日的时间，怎么就能越过我们众人成为榜首。” 作为小弟的刘强，忿忿不平的种出来质疑。 开口便要求楚枫当场作诗，以此证明自己的清白。 否则难以服众。 “科举重策论轻诗赋，我不同意你的要求。”楚枫轻飘飘地看了眼，满脸不忿的人。 他倒是无所谓，当场自证清白。 只是他什么都没做错，又为何需要向众人自证？ “你不敢按照我的要求来做，那必定就是心虚！” “既然你心虚，那你就无法成为此次月考的榜首！” 刘强一听他拒绝自己的要求，顿时便支棱了起来。 满脸得意的看着楚枫，像是抓住了他的小辫子一般。 触及他这般得意的模样，楚枫面无表情的扯了扯嘴角。 “落魄江湖载酒行，楚腰纤细掌中轻。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 听着他的这一首诗，一众学子怔愣当场。 全都能听出来，楚枫随口一提的这首诗乃是甲上的诗。 众人也能听出这诗词表面洒脱，背地里却是在嘲讽刘强不学无术，一事无成。 明显是楚枫对刘强的反击。 “你，你……” 刘强气得红了一张脸，一手哆嗦地指着楚枫。 他本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该如何回应。 “啪啪啪！” 一阵掌声传来，大家迷茫地看去，却发现带头鼓掌的竟是周子陵。 周子陵面带笑容，身子慵慵懒懒地靠在旁边。 看向楚枫的目光，满是佩服与欣赏。 “啪啪啪……” 反应过来的大家，稀稀疏疏地跟着鼓掌。 下课之后，陈濂不再如赵文轩去找他，反倒是把楚枫给叫了出去。 “给你一刻钟的时间，把这书里的内容尽可能的记下来，一刻钟之后将书里所记的内容，一字不落的背诵出来。” 陈濂二话不说的，将自己最新杜撰出来的书籍给到楚枫。 第38章 找来众人对峙 听见她的话，王氏嚣张地回怼：“大家伙都看看她们母女俩的嘴脸！” “楚芸要是没做出那等不知廉耻的事情，她们会这么生气吗？她们这便是被我揭穿之后的恼羞成怒！”王氏丝毫不惧林氏的威胁。 林氏气得要冲上去和王氏扯头花，结果却被楚芸拉住了胳膊。 “娘，不可。”楚芸涨红着小脸，微微摇头阻止。 枫儿将来是要成为秀才老爷的人，他们不能给枫儿拖后腿，影响枫儿参加科举的仕途。 对上她劝阻的目光，林氏哑然失声。 王氏看二人无从反驳的样子，更为得意嚣张地污蔑楚芸。 “没想到楚芸看着年纪轻轻，竟能做出那般不要脸的事，这真是丢尽我们一村子的脸。” “楚芸平日里看着挺乖巧，怎么就能做出这种事？” “这楚山该不会真是发现了他们厮混的事情，所以才被他们给联手害死的吧？” 楚枫从书院回来，听见的便是这般离谱的谣言。 众人看向他的目光，也与先前南辕北辙。 原先众人看了他都是夸赞，这会看了他却是嫌弃鄙夷。 “对不起小芸，是娘没用，娘保护不了你。” “没事的娘，这不是我们的错，是大伯母太过分了！” 楚枫迅速回到家中，听见的便是母女俩相互自责安慰的话。 坐在一旁的楚轩率先注意到他，赶忙起身将他给拉开：“你回来了，是不是听见村里的谣言了？” “嗯，小叔你给我说说是怎么回事？”楚枫冷静的颔首，身侧紧握的拳头透露出他内心的不安定。 楚轩小嘴吧嗒吧嗒地给他把事情说清楚。 在他添油加醋的过程中，林氏和楚芸无数次想上前劝阻却被他反手摁着。 了解完全过程的楚枫，浑身上下都弥漫着一股瘆人的冷意。 “我知道了。” 楚枫沉声说了一句，转身便往外走。 离开的楚枫朝着里正，族长以及各大族老家中走去。 ... 狠狠出了一口气的王氏，一天的心情都好得不得了。 干活的时候，口中更是哼出几句歌谣，任谁看了都能看出她心情好。 “你今个心情这么好？” 楚文远疑惑地看着哼歌谣的人，双手不自觉的搓了搓。 他这些天倒是想倚翠楼的小红小青了，只是他早就已经将身上的四两银子霍霍完。 第39章 浑身是嘴说不清 原先还在人群中看热闹的寡妇，猛地瞪大双眼。 她有心想要冲上前找楚明这小兔崽子算账，却又担心冲出去会主动败坏自己名声，只敢恶狠狠地瞪着楚明。 听见楚枫将楚明干的那点腌臜事都给说了出来，楚轩摸了摸鼻头，用抬起的手半遮住上扬的嘴角。 这事也是他告诉楚枫的，没想到这小子连这事都记着。 早知道就在这小子脑子不好使的时候，给他说更多的秘密了。 思及此的楚轩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明哥儿什么时候偷窥寡妇了！”王氏大叫一声，冲到儿子面前去维护儿子。 看着王氏这副护犊子的样子，楚枫扯了扯嘴角：“是吗？楚明要是没做过这事，那就对天发誓！” “他要真做过偷窥别人洗澡的事，那就五雷轰顶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楚枫黑黝黝的目光，落到楚明身上。 原先还梗着脖子试图反驳得楚明，顿时就像是被人掐住脖子的鸭子，死活发不出一点声。 侄子莫若母，王氏一看自己儿子的模样便清楚他的德行。 王氏正想开口反驳，却被楚枫一句质问回怼：“王翠芳你此番造谣污蔑，不就是因为先前分野猪肉的时候，没有你们家的份吗？” “可是那头野猪是我外公猎到手，我外公有权利不将自己就死一生猎到手的野猪肉，分给一群欺凌自己女儿也就是我娘的人！” 楚枫字字句句都铿锵有力，甚至还重述他和林大山一起捕捉野猪时的凶险。 众人先前只知道分野猪肉的高兴和快乐，他们也清楚楚枫和林大山将这头野猪猎到手势必是经历了一番凶险。 只是在楚枫详细说明当时的危险后，众人心里备受震撼与刺激。 “不错！枫小子虽然只是个十三岁的孩子，却也是胆识过人，在捕猎野猪的过程中给我帮了不少忙！” “如果没有枫小子的帮忙，我根本不可能将野猪给猎到手，甚至还有可能成为野猪的食物！” 林大山从人群中站了出来，大声说出自己对楚枫的认可。 他站出来说这句话，是为了击破有关楚枫的谣言。 在有了林大山的作证下，一些质疑楚枫的声音顿时消失得一干二净，全都羞愧得低下头来。 他们吃了楚枫和林大山猎到手的野猪肉，最后却不分青红皂白地帮着王氏胡说八道。 男主最后向族长和众人深深一揖：“请族长和各位叔伯明鉴！我楚枫行事光明磊落，所求不过家人平安、努力进学。” “若有人再恶意中伤我家人，尤其是污我大哥清名、毁楚芸清白，我楚枫拼着前程不要，也定要讨个说法！到时，休怪我不念血脉亲情！” 这番气势逼人，掷地有声的话，犹如千斤锤重重敲打众人的心。 听了楚枫一番有理有据的辩驳，村里人包括族长在内的所有人都偏向了楚枫。 “王氏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族长脸色铁青的看着王氏，警告了一句：“你说的那些话，有任何证据支持吗？” 王氏本就是随口胡诌，哪来什么证据。 这会听见族长的话，王氏支支吾吾的说不上话。 看她这幅样子，族长冷哼地打断：“二房已经和你们大房分家，你们大房便不适合再插手二房的事情，身为大伯母的你更应该以身作则，不是胡说八道污蔑二房的人！” 第40章 提前参加县试 “我说你一天天的，坐在这发什么呆？” “你若是觉得没事干，要不就同我一起上山吧？” 楚轩故作不经意的坐到楚枫的身边，言语中透着几分引诱。 他这些事一直都有在上山打猎，可最后都一无所获。 先前的那只狐狸，仿佛就像是镜花岁月。 “小叔，你说大家先前之所以这么尊敬大伯，是不是因为大伯童生的身份？” “村里之所以只有大伯这一个童生，左右不过是因为大家舍不得花那银子，将自己儿子送去书院上学。” 楚枫平静的语气中，透着几分讽刺。 自以为非常了解他的楚轩，一听他这番话便猜到他心中是有了想法。 否则绝不会问出这番话。 “且不论大家的反应，你奶的反应就已经回答了你心中的疑惑。” “若是你也能成为童生，亦或者是成为比你大伯还厉害的读书人，那你在这村子以及家里的地位，势必比大伯还要高。” 楚轩言语严肃地回答他的问题。 这一番话，让楚枫心里也有了想法。 次日。 楚枫在陈濂下课后，他主动过去提了一嘴有关于参加县试的决定。 “你说什么？你说你想参加下个月的县试，你怎么会有这么突然的决定？” 陈濂满脸诧异的，看着眼前满脸决绝的人。 他的这一嗓门，瞬间将课堂上的所有人都给吸引了回来。 “楚兄，你当真要参加下个月的县试？” “赵兄先前也参加过一次县试，可是连着他也都未能通过那县试，你还是莫要轻易尝试了。” “对呀，你不过是刚来书院两月有余，怎能这么快就参加县试？” 一群学子凑到楚枫的身边，面上满是讶异。 他们这些人，老说都在书院求学，一至两年的时间，却也都没有那个胆量敢去参加县试。 一来是清楚他们没那个能耐，二来也是他们有自知之明。 这回听见楚枫要参加县试，他们方才会是这样的反应。 “我若是不参加下个月的限时，那我便只能等到明年。” “只是学生等不起，烦请院长成全学生的这点任性。” 楚枫毕恭毕敬的作揖。 对上他澄澈的目光，陈濂清楚他的这个决定并非一时心血来潮，更并非冲动。 第41章 周府诗友会 书童在汇报的过程中，将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一切也都一一细数。 得知楚枫这段时间的变化，赵文轩面上有几分意外以及错愕。 他原以为楚枫的性格向来如此，没想到竟是后天形成的变化。 “疯一疯就能变得如此厉害，这怎么可能？” 赵文轩不可置信地低声呢喃。 没等他反应过来，书童便又将文昌书院王夫子的事给说出来 “你是说楚枫真的在众目睽睽之下，说王夫子比不上清风书院的夫子？” 赵文轩面上的震惊越发明显，没料到那小子连文昌书院的王夫子，也不放在眼里。 在得到书童肯定的答复后，赵文轩面上闪过几分若有所思。 他势必得给楚枫一个教训，让他清楚清风书院是谁的地盘。 思及此，赵文轩脸上露出一抹微笑。 … 醴陵馆。 赵文轩带着自己的书童出现在此，眼神在四处观察着。 最后不知看见了什么，满脸笑容地走了过去。 “子瑜兄！” 听见有人叫唤自己，刘子瑜一脸茫然地回头看去。 在他回头看去的时候，赵文轩已经走到他面前，好哥俩地坐在他的身边。 “怎么是你？” 刘子瑜看了他一眼，便收回自己的目光。 赵文轩的父亲是县衙小吏，而他则是县丞的侄子，两人的身份大差不差。 平日里也没有任何的交集。 这会看见对方主动来找自己，刘子瑜心里有几分莫名其妙。 “相逢即是缘，不知子瑜兄可否听说过近日有关王夫子的谣言？”赵文轩故作镇定地落座，开口提起王夫子的事。 刘子瑜听闻他提及王夫子的事，脸色霎时变得黢黑：“那个谣言不过是你们清风书院的人胡扯，放眼一整个镇上谁人不知王夫子是文昌书院最有实力的夫子？” “你们清风书院不过就是一不入流的学院，连院长都是戴罪立功的情况，如何能与我文昌书原的夫子相提并论？” 刘子瑜自身便是这文昌书院的学子，更是王夫子的学生。 起初听闻这个谣言时，刘子瑜也并未置于心上。 文昌书院和清风书院孰强孰弱，众人都是有目共睹，传出那般谣言不过是让清风书院自取其辱。 “实不相瞒，说下这狂妄言论的人是近日入学清风书院的学子，此子名为楚枫。” 第42章 惊艳众人的诗句 诗友会当日。 楚枫身着清风书院的服装，随同陈濂以及其余几人抵达周府。 周府小厮看见一行人，将几人给带到准备好的座位，落座于左侧的是文昌书院众人。 “本公子还当这清风书院早已人丁凋零，没想到竟还有这么多人，全都是不被文昌书院所收留的。” “不知诸位是否听闻前些时日，谣传文昌书院夫子不敌清风书院夫子，当真是天大的笑话。” 刘子瑜看着清风书院的一行人，故意而为之的高谈阔论，言语中满是不屑与针对。 听见刘子瑜的话，清风书院的学子脸色微沉。 赵文轩端起桌上的茶水，遮住微微上扬的嘴角，心知刘子瑜这是要借此出手教训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思及此，赵文轩侧头看了眼坐在自己身侧的人。 楚枫俨然像个没事人一般，置若罔闻地坐在那，不动声色打量前来参加诗友会的众人。 在他打量旁人之际，坐在他身旁的周子陵同样在打量他。 “这是你首次来参加诗友会，若是有任何不了解的地方可以向我请教。”周子陵主动给楚枫倒了一杯果茶。 听见耳边传来的话语，楚枫不着痕迹的收回目光。 “多谢周兄。” 刘子瑜看见交谈的两人，脸色黢黑地咬了咬牙：“我听闻清风书院近日收了一个小神童，年仅十三便有了过目不忘的本领。” “不知今日可能让我等开开眼？还是说，只会死记硬背，不通文墨，连首应景的祈福小诗都做不出？”刘子瑜言罢，挑衅的目光明晃晃地注视着楚枫。 他把话给说到这个份上，周围的人都不由自主的将目光落到楚枫身上。 对于清风书院小神童的事，大家有所耳闻却并未放在心上。 这会听刘子瑜提及，他们也想知道这传闻中的小神童有几分实力？ “王夫子不管管自己的学生吗？”周子陵平静地将目光从刘子瑜身上，转到捻须不语，面露讥诮的王夫子身上。 王夫子置若罔闻地闭上双眼，俨然不打算插手此事。 起初听闻谣言时，王夫子心里便气得跳脚，可惜他堂堂一个夫子不便落下身份同一个傻子过多计较。 如今看见自己学生为其出头，王夫子自是不会拒绝。 文昌书院的其余学子看见王夫子的态度，明了地开口起哄。 “怎么，你们莫不是担心自己的小神童会露馅，成为镇上的笑柄吧？” “一个痴傻了几年的人，摇身一变成为你们清风书院的小神童，当真是可笑至极。” “让我们都见识一下小神童的本事啊，小神童不是说你们清风书院的夫子比我们王夫子厉害吗？” 文昌书院的学子在清风书院学子面前，态度向来倨傲。 自然接受不了被清风书院给压一头的处境，此刻也顾不上他们所在的地方是周府所举办的诗友会，而非各自的书院。 坐在主位的周家主注意到情况，眉梢微微蹙起。 周家主有意想要缓解两个书院之间的针锋相对，却又不想因此得罪了县丞。 “院长，这文昌书院的人委实太过分了！”刘强拳头紧握，恨不能将文昌书院学子的嘴给堵上。 陈濂看着不为所动的王夫子，正欲起身做主，一道身影便比他更快地站起身来。 “小生楚枫，见过诸位。”楚枫落落大方地朝着众人做辑行礼，而后才把目光落到刘子瑜身上：“承蒙刘公子抬爱。小子初学，不敢言诗。” 闻言，刘子瑜讥讽地扯了扯嘴角，正欲开口嘲讽便又听见他接着往下道：“然今日为老夫人祈福，乃是一片诚心。小子愿献丑一试，若有不足，还请诸位前辈、同窗指正。” 众人眉梢上扬，目光直勾勾盯着楚枫。 盯着众人的注视，楚枫略微沉吟地思考自己该拿出那首诗。 伴随着他长时间的沉默，众人眼底逐渐浮现出轻蔑。 在刘子瑜耐心告罄的那一刻，低着头颅思考的楚枫缓缓抬起头来，字正腔圆道：“春光正好暖人间，德耀门庭福自还。慈颜重展桃花色，天赐康宁绕世寰。” 这首七言句是楚枫结合周老夫人卧病在床，以及周府乐善好施的善举，加之如今的春季所创作。 楚枫言罢，一室寂静。 众人震撼地回味楚枫方才的七言句，许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啪啪啪——” 一阵鼓掌声随之传来，拉回众人的思绪。 “春光正好暖人间......天赐康宁绕世寰，好诗啊！” “老夫许久没有听过这般好诗了，真不愧是清风书院的小神童。” “好！清风书院的夫子果真比文昌书院的夫子好，一个年仅十三的小神童竟也能作出此等好诗！” “好啊，确实厉害！” 众人纷纷称好，看向楚枫的目光从戏谑以及轻蔑，化为崇拜与敬佩。 主动挑起此事的刘子瑜呆愣当场，他听不出楚枫的七言句有多好，却也能听出这诗句清新脱俗，情真意切，远超他预想的水平。 作为始作俑者的赵文轩听闻众人对楚枫的称赞看好，脸色有几分扭曲。 “这小子怎么连作诗都如此精通？”赵文轩心有不甘的看着气定神闲的人，眼里有几分掩饰不住的嫉妒与复杂。 他本想借刘子瑜之手，让楚枫大出洋相挫一挫其锐气。 怎料挫气不成反让这小子大出风头！ 赵文轩起伏的胸膛，彰显出他内心的不平静。 “哈哈哈好啊，好一个德耀门庭福自还。”周家主高兴地哈哈大笑，一扫先前的愁容。 听见周家主的赞赏，王夫子方才后知后觉的缓过神来，看向楚枫的眼神颇为复杂。 若是知道此子还有这等能耐，那日他是否就不会将此子给赶出书院？ 刘子瑜不服气地提出诸多刁难，却都被楚枫云淡风轻的回击，愈发获得众人的赞赏与敬仰。 看着楚枫风头尽显，陈濂嘴角微扬的坐在那。 “这小子当真不简单。” 周子陵低声喃喃，暗自下定决心。 一个诗友会下来，全镇的达官贵人都对楚枫有所认识。 第43章 邪祟是文曲星 诗友会落幕，楚枫名声大噪。 清风书院的夫子，对其抱有更高的期望。 每个夫子使尽浑身解数，恨不得将自己一生学问全都灌输到楚枫脑海中，让他能在下月的县试中，一举夺魁。 为他们清风书院扬眉吐气。 楚枫虚心接受夫子的教学，短短半月的时间便从夫子那，学习到更多的学问。 除去这些夫子的教学之外，陈濂也会在私底下给他开小灶。 “你是老夫最看好的学子，老夫也想听听你对于《左传》中的权谋思想、礼乐制度的演变，或讨论“尊王攘夷”背……” 陈濂试探性地询问他，有关于政治思想方面的见解。 诸如此类的问题，陈濂先前也问过许多。 比如如何从司马光的角度，理解权臣与君主的微妙关系。 如如何在不结党营私的前提下，赢得朝中支持。 如何…… “回夫子，学生以为……”楚枫神情认真地一一作答。 听着他的见解，陈濂不时地点头皱眉。 此刻的两人完全不像是一个夫子与学子，更想学两个同窗在相互探讨，各自对于学问上的见解。 殊不知，一场危机正悄然而至。 那日的诗友会让楚枫大出风头，却让男朋友如跳梁小丑一般出尽洋相。 “这个该死的赵文轩，竟然让本公子丢了这么大的人！” “你去给我把那混蛋找来，我倒要看看他能做什么解释！” 刘子瑜气不过的让自己的下人，将赵文轩给带来。 以至于赵文轩前脚刚踏出清风书院的门口，后脚便被抓到刘子瑜面前来。 看着阴沉着一张脸的刘子瑜，赵文轩心里一个咯噔。 “子瑜兄，你找我有事？” 闻言，刘子瑜气不过地将手中的茶杯，扔到他身上。 “你那本公子丢了这么大的人，还问我有没有事，我看你是在找死！” “好你一个赵文轩，本公子究竟有哪里对不住你的地方？你竟敢如此戏弄本公子！” 赵文轩完全可以躲开朝自己扔来的茶杯，可他并没有这么做。 硬生生的受下了茶杯的攻击，赵文轩脸上露出一抹讨好的笑容。 “子瑜兄你误会我了，我怎么敢戏弄你？” “楚枫先前确实是个傻子，他肯定是作弊或者是使了什么手段，方才能够在诗友会上大出风头。” “他就是一个破猎户，我又怎会帮着他欺负子瑜兄你？” 在赵文轩的一番安抚下，刘子瑜难看的脸色果真缓和了许多。 他先前之所以会这般生气，完全是气不过赵文轩对自己有所隐瞒。 若是赵文轩提前告知他，楚枫善于作诗，他也不可能会在宴会上让其当场作诗，给了他一个出风头的机会。 这会得知赵文轩对自己并无半点隐瞒，他的心情方才好受了许多。 “你说得对，一个傻子怎么可能有那么大的能耐？” “他肯定就是作弊了！” 此时的刘子瑜俨然忘了是他一时兴起，主动挑衅楚枫，如此又怎能提前作弊？ 两人都不愿承认难受的厉害，一个劲地认为对方就是作弊了。 楚枫作弊让他们两人丢尽脸面，他们势必得还回去。 “这都是我让人，调查回来的事情。” “子瑜兄你看看。” 赵文轩主动将自己先前对楚枫的调查资料，全数拿了出来。 看着有关楚枫近百年来的所作所为，眉头越皱越紧。 在看见楚枫被自己大伯以及大伯母，污蔑为邪祟之际，幸灾乐祸地笑出声。 “突然变得这么厉害，也难怪会被人怀疑是邪祟附体。” 不同于刘子瑜的幸灾乐祸，赵文轩心里却深以为然，内心觉着这邪祟附体并不是一件玩笑。 天底下的痴傻儿比比皆是，可是不曾有一人像楚枫这般遭遇奇特。 傻了几年突然开窍，又突然摇身一变成了一个文曲星。 “子瑜兄，你说这小子会不会当真被邪祟附体了？” 赵文轩故作不经意地开口试谈。 听闻他的猜测，刘子瑜不屑地嗤笑一声：“这几个泥腿子没有文化，怎么连你也没文化了？” “你见过哪个被邪祟附体的人，会成为文曲星的？” 赵文轩这会也反应过来，自己的猜测有多么的令人发笑。 他就是过于着急，想要商量出一个对付楚枫的对策，以至于这般低级的错误都犯了。 看他这副懊恼的模样，刘子瑜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本公子倒是好奇，你究竟是为何对他意见这么大？” “他好歹也是你们清风书院的学子，他出名便是你们清风书院出名，对你也有好处。” “难不成就因为他比你厉害，压你一头，你便如此看不惯他？” 刘子瑜一脸玩笑地看着赵文轩，眼里透着几分轻蔑。 这赵文轩在人前，一直都是高风亮节的形象，没想到背地里也如此龌龊。 “我就是觉着他一个泥腿子，怎么都不能在我等之上，否则我等的脸面忘哪搁？” “我个人的脸面事小，可是子瑜兄以及诸位兄弟的脸面事大。” 赵文轩装模作样地道。 听着他这一番假人假意的话，刘子瑜倒也没有开口戳穿。 “我们是不少邪祟附体的谣言影响，但是其他人可受这一套。” 刘子瑜意味深长地，看着自己手上的资料。 赵文轩眼眸微闪，凑到他的跟前低声询问。 “子瑜兄可是心里已经有了成算？” 看着凑到跟前来的人，刘子瑜嫌弃地将手上的卷轴，拍到他的脸上。 尚未等赵文轩开口询问，刘子瑜便走到桌案前，提笔写下一段话。 “以卑贱猎户之身，行巫蛊邪祟之事，扰乱乡里。” 赵文轩看着他所写的这段话，先是若有所思之后便又恍然大悟，面上透露出几分激动。 对上他这般激动的模样，刘子瑜得意地翘着二郎腿。 “妙啊，子瑜兄此法甚妙。” “此事就按照子瑜兄所说的去办。” 赵文轩屁颠屁颠地离开，按照刘子瑜的意思去办。 “嗤，傻子一个。” “被我卖了还帮我数钱，居然还想着利用我。” 目送他离开的背影，刘子瑜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着装，起身就去倚翠楼。 第44章 哪来的诱饵？ “小芸丫头，你又上山割猪草去了？” “这孩子就是实诚，每天上山割猪草都没有半句怨言。” 村里人目送背着背篓上山的楚芸，口中不断溢出各种称赞她的话语。 听着身后传来的称赞，走在前头的楚芸下意识加快自己的步伐，心里只觉羞涩无比。 那日之后，村里所有人对她的态度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见她就夸，将她都给夸得有些难为情。 不可否认的是楚芸心里高兴而又激动，上山干活都觉得干劲满满。 “孩子他爹，咱们现在的日子是越来越好了。”林氏从地里赶来楚武开工的地方，给他送来午饭。 看着楚武大口大口吃饭的样子，林氏不由生出感慨。 楚武咽下口中的饭菜，用力地颔首：“翠萍你这话说得对，我们的日子确实越来越好，相信之后会更好。” “我再多做几个散工，很快又能凑齐枫儿下一期的束脩，让枫儿继续在清风书院上学。”楚武说起儿子上学的事，浑身都充满了力量。 实则有了楚枫给的那几两银子，家里处于不缺银子的状态。 只是夫妻俩都过惯了挨饿受冻的日子，不想让一家人的处境打回原形，便想着更努力的工作赚钱，让手头的银两变得愈发富足。 让儿子有足够的束脩上学，他们的生活要有所保障。 “楚武你还要不要上工了，一天天就知道偷懒？”村长的声音从里屋传来。 村长的态度一如既往的不好，对比先前却显然收敛了许多。 听见村长的吆喝，楚武忙吃下最后一口饭：“来了！” “媳妇我要上工了，你回去的路上小心点。”楚武将饭盒塞回到林氏的手中，站起身一瘸一拐的进屋。 看着自家男人的腿，林氏脸上的笑容有所收敛。 当初若不是为了大房的人，孩子他爹的腿不会出事，偏偏娘还不愿拿出银两来救治。 “山儿，你在天有灵一定要保护我们。”林氏抬头看了眼山的方向，一步步地走回村子，继续下地干活。 这块地不属于他们家，他们家在分家的时候也没有分到田产。 林氏是接了村里其他人的活来干，每个月都能有十个铜板，少是少了点却也聊胜于无。 在夫妻俩忙着赚钱时，楚轩也在山上和自己的陷阱斗智斗勇。 “这陷阱怎么就都抓不着猎物呢？”楚轩看着空无一物的陷阱，顿时就纳闷了。 他天天上山来布置陷阱，每日都不知喂饱了山上的多少只蚊子，陷阱却半点收获都没有。 楚轩蹲在陷阱前面，苦恼地抓着自己的头发，犹豫是否要让侄子再上山指点自己。 “你不是楚家的老三吗？你怎么会在这？”一道浑厚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闻言，楚轩抬头望去，双眼一亮：“叔！你今个也上山来打猎啊？” “瞧你这话说的，我日日都上山来打猎，哪日不来？”林大山没好气的说着，看了眼他布置的陷阱顿时就笑了。 楚轩看他笑了，郁闷地开口：“叔你是不是也笑我没有猎物，我第一日是猎到了狐狸的，只是这几日不知道咋回事。” “不知道咋回事？”林大山呵了一声，毫不客气地朝着他后脑勺招呼一下：“你这陷阱连个诱饵都没有，怎么吸引猎物落入你的陷阱？” “何况你的陷阱也太粗糙了，真当山上的野兽都是蠢笨如猪不成？猪看了你的陷阱都知道跑！”林大山不客气地怼了一通。 楚轩心虚的瞄了眼自己的陷阱，看不出自己陷阱怎么就成了林叔口中的粗糙，这不挺好的吗？ 至于诱惑猎物的诱饵？他半点收获都没有，哪来的诱饵？ “你这位置倒是挑选得不错，就是这陷阱制作得不行，看我的吧。”林大山将他给招呼到旁边去，蹲下身来给他改良陷阱。 在他动手的时候，楚轩全程蹲在旁边目不转睛地盯着。 楚轩也不清楚怎么个事，也就看见林叔这里捣鼓一下，那里也捣鼓一下。 “最后撒上一把鸡饲料，这样就能将附近的野鸡往陷阱这边引。”林大山掏出自己的鸡饲料，洒在陷阱的周围。 楚轩看着他手中的鸡饲料，顿时就恍然大悟地睁了睁眼睛。 原来诱饵也可以是鸡饲料，他还以为得用肉来诱惑。 “行了，叔就只能帮你到这里，你自己努力吧。”林大山拍了拍自己的双手，不再继续浪费时间。 他自己也在山上布置了不少的陷阱，只是没有必要像这小子似的在这守着，他得去附近转转有没有什么收获。 看着林大山离开的背影，楚轩眼珠子一转地就跑回山下，回家拿了一把鸡饲料。 而后上山又挑了另一块地，按照林大山的做法重新布置一个陷阱，依葫芦画瓢地将鸡饲料也洒在周围。 他先前蹲守陷阱的时候，在这处看见过野鸡出没。 之所以没能将野鸡给抓到手，是因为野鸡的身手过于敏捷，扑腾几下鸡翅膀就将他给打得够呛。 做完这一切的楚轩不敢到处乱晃，按照惯例得爬上山休息。 不知过了多久的时间，楚轩突然听见一阵咯咯声，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就发现自己的陷阱有猎物了。 “哈哈哈哈！” “这次居然有野鸡和野兔！” 楚轩看着陷阱里的野鸡和野兔，登时就高兴地大笑。 他原先就想着埋伏个野鸡，没成想还能买一送一的多一只野兔！ 看着陷阱里的猎物，楚轩手脚麻利的将野鸡和野兔都给捆起来带回家，一路上都没有避着村里的人。 “楚家老三这是又有收获了啊，这次居然还是野鸡和野兔。” “要我说这楚家人也是厉害，全都能上山去打猎。” “楚轩这个街溜子分家后，倒是懂事了许多，先前都不曾见他上山去打猎。” 村里人议论纷纷，对于楚轩的古板印象有所变化。 一些家里有适龄女儿的人家，这会也都开始打起楚轩的主意，想着将自家女儿嫁给楚轩。 以前的楚轩是个街溜子，这才没有人家愿意将女儿嫁给他，现在却今非昔比。 第45章 身上不缺银子，却也不会嫌银子多 “......” 走在前头的楚轩加快自己的步伐。 他没有选择将野鸡和野兔给留下来改善伙食，而是想办法拿到镇上去卖了。 凭借卖出去的这点银子，给自己攒了点私房钱。 楚武和林氏得知此事也没有任何想法，只是为老三的改变感到欣慰。 “其实我能猎到野鸡和野兔，还是多得林叔的帮忙。”楚轩有些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将当时的情况告知。 楚轩话说到最后，揉着自己的鼻子：“按理说我应该将野鸡和野兔都给拿出来，只是二哥二嫂你们也知道我手上一个铜板都没有。” 没点铜板在身上压着，楚轩心里头始终踏实不下来。 听见他的话，楚武无所谓地挥了挥手：“尽管你林叔给你帮忙了，野鸡和野兔也都是你自己抓回来的。” “你二哥说得对，家里现在也不缺粮食，老三你不用有任何心理负担。”林氏温婉地开口。 楚轩听见夫妻俩的话，顿时就松了一口气。 一家人在正屋说话的时候，待在屋内的楚枫则是在奋笔疾书地抄书。 抄书这个活是在他名声大噪之后，书院夫子给他介绍的活，让他能够靠抄书将自己的束脩给凑齐。 楚枫身上不缺银子，却也不会嫌银子多。 “枫儿，你别累着自己了。” 楚芸轻手轻脚地拿着一个果盘走进来，担忧地关怀着。 看着放在自己手边的果盘，楚枫脸上挤出笑容：“谢谢芸姐。” “谢什么，该说谢谢的人是我才对。”楚芸回想起那日的事情，一双眼眶又红了三分。 她想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忘了，枫儿以及爹娘维护自己的场景。 在她打算转身离开之际，楚枫开口将其叫住。 “怎么了枫儿，是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楚芸霎时停下自己的步伐，满眼期待地看着他。 楚枫没有回话，起身走到自己的床榻前，将放在小木桌上的东西拿来。 “芸姐，这是我用抄书赚来的银子买的，送给你。”楚枫将手中用手绢包裹的东西，递了过去。 看着眼前的东西，楚芸疑惑地将其打开：“送给我的？” 楚芸将手绢给打开，露出藏在里面的一支朴素的木簪，内心一怔。 “枫儿......”楚芸惊喜又感动地抬头，没想到他会送自己木簪：“你怎么会突然想着送我木簪？” 楚枫看着她高兴的样子，低声道：“这是芸姐应得的。” 一句应得，将楚芸感动不已。 她以为自己对这个家的付出都是应该的，从未想过获得任何回报。 手上的这个木簪，以及楚枫那一句应得却让她觉得无比触动。 “我明白枫儿你的心意，只是这簪子我不能收下，你还是拿回去将银子给退了吧。”楚芸深吸一口气，不舍地将木簪退了回去。 枫儿的束脩问题尚未解决，她不能任性地收下这个木簪。 闻言，楚枫无奈地一笑：“这木簪不值几个钱，芸姐你就收下吧。” “你若是不收下便是心里还怪怨我，大哥在天之灵也会责怪我这个做弟弟的。”楚枫故意而为之的道。 楚芸清楚他说的这番话不是真心话。 只是听他把话给说到这个份上，楚芸到底是没有矫情的坚持让他将木簪退了。 她发自内心地喜欢这个素雅的木簪，这也是她收到的第一个礼物。 “那我就厚着脸皮收下这个木簪，谢谢你枫儿。”楚芸将木簪握在手中，上前一小步给了他一个拥抱。 楚枫虚虚地拥抱了一下，言语清朗：“芸姐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你和爹娘他们都过上好日子的。” “嗯！”楚芸用力的点了点头，将人给松开。 书院休沐的时候，楚枫拿好自己捣鼓出来的狩猎工具，再次上山去打猎。 平日里的他也经常上山打猎，只是他去的是镇上的山头不是村里的山头，以至于一家人不清楚他打猎的事。 在清风书院求学这些时日，他每日都会提前出门步行到镇上。 全家都以为他走的是通往镇上的大道，殊不知他走的都是山路，顺手就猎到不少猎物。 到了镇上就转手将猎物给卖了，身上怀揣的巨款与日俱增。 接下抄书的活也是为了给自己的银子，一个过明路的借口，让家里人不怀疑他身上的银子来源。 “啪嗒！” 楚枫将改良好的捕兽夹放在草丛里面，将其余的陷阱也都给布置好。 离开之前又按照猎户的习惯，在陷阱周围设立警告信号，避免上山打猎的猎户误触陷阱。 将陷阱的事情给解决后，楚枫一路小跑地跑到镇上，以此锻炼自己的体魄。 这一日，楚枫下课便来到山上，打算验收自己的成果。 “外公？” 楚枫走到布置陷阱的地方，结果便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蹲在了陷阱旁边。 听见叫唤的林大山回头看去，看见外孙的出现也有些意外：“你小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该不会是你小子设计的这个陷阱吧？”林大山眼皮跳了跳，抬手指着身旁的陷阱。 他本身就是猎户，隔三差五就会跑到不同的山头捕猎，也会广撒网地在各个山头布置陷阱。 这个山头也在林大山的目标范围内，他每三日都会来这里绕一圈，每回都能在这弄到猎物。 今天上山打算布置陷阱，结果就注意到这里有个信号。 林大山心里秉持着学习的心态，想着过来学习学习别人的陷阱是什么样的，钻研一半就发现这陷阱极为精妙。 他还没琢磨钻研透，楚枫就来了。 “这是我布置的陷阱，外公你小心点。”楚枫坦荡的颔首，眉头微蹙的走到林大山身边。 尚未等林大山说些什么，楚枫就走到他身边，将藏得极深的捕兽夹拿了出来。 看见捕兽夹的林大山瞳孔猛缩，他刚才完全没有察觉到这个捕兽夹的存在。 捕兽夹距离他所站的位置不过短短几米，不敢想象他若是中了捕兽夹的陷阱，会有什么后果。 “你小子怎么会跑到这里来狩猎的，这捕兽夹又是你改良的？”林大山深呼吸地稳住情绪，看了看藏捕兽夹的地方。 第46章 你自己倒是可以非常洒脱，可你的妻儿呢？ 听见外公的话，楚枫有些无可奈何的开口解释。 “外公你也知道，爹娘不赞同我上山打猎。” “为了不让爹娘担心，我就没有在村里的山头打猎。” 楚枫一边说着，一边上前去将陷阱里的猎物给拿出来。 看着他这再自然不过的样子，林大山清楚他在这山上狩猎已有一段时日。 “你小子可真是越来越有能耐了。” “快给我说说你这陷阱都是怎么个事，为什么这么轻松就能抓到猎物？” 林大山催促地询问道。 在他的催促下，楚枫蹲在他的旁边一一讲解。 闻言，林大山时而皱眉时而大笑，将附近的野兽都给吓跑。 “我果然没有看错，你在狩猎这方面的天赋确实不错。” “对了，我前些日子在山上遇见了你那小叔，你怎么不给你小叔传授一点布置陷阱的经验？” “那小子选陷阱的地方倒是不错，只是问题太多了。” 林大山说起楚轩布置的陷阱，开口就是一顿的吐槽。 那日遇见楚轩的时候，他本不想多管闲事，只是实在看不下去才出面指点一二。 如今回想起来，林大山心中更是嫌弃不已。 “外公你有所不知，我小叔第一次布置的陷阱，也是我给帮忙指导。” “只是外公你也知道，我不方便一直上山，所以就没有办法……” 楚枫点到为止的没接着往下说。 他没把话说完，林大山却已经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你那小叔倒是个有耐心的人，他在狩猎方面也有一定的天赋。” “要是可以，你倒是可以把他给培养起来。” 林大山若有所思地说着。 别看楚轩每天上山狩猎，虽然每次都是在树上偷懒。 但山上的天气这般炎热，他在山上偷懒也需要一定的定力，一般人可没有那个耐心在山上守着自己的陷阱。 楚枫神情严肃的点了点头，“我明白外公你的意思，等之后有机会我会教小叔更多有关于陷阱方面的设计。” 听他这么说，林大山又皱了皱眉头。 “我看还是别了，你就教外公，外公之后有机会再教他。” 林大山一本正经地说着。 对上外公这副故作正经的样子，楚枫心里有些好笑。 “好的外公。” … 衙门。 “李天龙，你怎么回事？” “你不过就是一个捕头，现在连我的话都不听了是吗？” 刘县丞满脸不悦地看着眼前的人。 听见他的话，李天龙默不作声地握住自己的配剑。 看他沉默不语的模样，刘县丞心里便又是一阵的恼火。 “说话，你眼里是不是都没有我这个县丞了？” “你是不是以为这个衙门都由你做主了？” 刘县丞生气地拍着桌子。 面对他的怒火，李天龙依旧是低着脑袋不说话。 身为一名捕头，他不可能做出那种恃强凌弱的事。 这同强盗又有何区别？ “我说李天龙，你莫不是以为这衙门的捕头，只有你一人能做吧？” 刘县丞威胁的眯起双眼，言下之意便是要将李天龙给免职。 听他把话给说到这个份上，李天龙忍无可忍地愤然起身。 “刘县丞，我们身为父母官，拿着朝廷的俸禄为朝廷办事，又如何能为了一己私欲滥用职权？” “衙门还有许多的冤案，我们理应把自己的重点放在这些冤案上，而不是去欺凌弱小。” “总之你让我做那样的事情，我做不来。” 李天龙负气地说着。 尚未等刘县丞说些什么，他便转身要走。 只是他刚转过身，不期然地和一人对上目光。 “赵大人？” “您来得正好，刘县丞方才……” 李天龙看见来人，松一口气地走上前去，希望对方能为自己做主。 不等他把话给说完，对方抬手打断他的话。 “刘县丞的意思，也就是我的意思。” “李捕头你不愿意做的事情，衙门里很多人愿意。” 赵大人居高临下的看着李天龙，言语总是如出一辙的威胁。 闻言，李天龙震惊的看着眼前的两人。 他正打算破罐子破摔，对方又抢先一步道：“你自己倒是可以非常洒脱，可你的妻儿呢？” “李捕头你即便不为自己考虑，也应该为自己的妻儿考虑吧。” 李天龙听着这番话，面上透出明显的怒意。 放在身边的拳头紧紧地握着。 在两个人的注视下，李天龙紧握的拳头缓慢松开。 “卑职明白了。” … 村口。 几个大娘，热火朝天地聊着楚家的热闹。 “你们大家伙都听说了吗？这楚枫好像要参加下个月的县试，你们说他只能够有成绩吗？” “楚枫那孩子是个聪明的，只是过于骄傲了。” “我听说文昌书院的学子，有很多直到现在都没有参加县试，你们说他怎么就觉得自己能行呢？” 在他们聊得正起劲的时候，大老远就看见两个身穿衙役服的捕头，气势汹汹地往他们村子来。 所有人嬉皮笑脸的嘴脸顿时就收了起来，有些慌乱地将自己的双手在身上擦了擦。 “什么情况？这衙门的捕头怎么会来我们村？” “莫不是我们村的人，犯事了吧？” “不不不，不可能，我们村的人怎么可能会犯事？” 一群人慌慌张张地说着。 在他们慌乱的时候，两个捕头已经走到他们面前。 “楚枫是不是在这个村？他家在哪里？” 为首的那个捕头满脸不悦地说着。 听他们说要找楚枫，几个大娘顿时就面面相觑。 其中一个胆子大的，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 “楚枫确实是我们村的，只是不知道那孩子犯了什么错，为什么你们衙门的官爷要来找他？” 两个捕快的目光，顿时就落到那人的身上。 对上目光的瞬间，男人瞬间就缩了缩脖子，躲回到人群后面。 “衙门办事，何时轮得着向你们交代了？” “你们最好老老实实地给我们指路，否则我们就把你们所有人，也一起抓回衙门。” 另一个捕快，高傲地指着所有村民。 “不敢不敢，两位官爷请随我们来。” 面对这两个捕快的态度，众人不敢再继续打听情况，连忙就把人给带到小破屋外面。 第47章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一个跟楚家相识的大娘，连忙把捕快找楚枫的事情告知楚家的人。 得知楚枫被捕快找上门，王氏顿时就幸灾乐祸地笑出声。 “哈哈哈哈哈！” “我就知道那个小畜生是个祸害，现在可算是证明我没说错吧。” 看着王氏那得意扬扬的嘴脸，周氏恨不得给几大嘴巴子。 这即便是分家了，二房的人依旧信出是他们楚家的人。 那小子出了什么事情，也都和他们楚家有关！ 老大媳妇居然这么拎不清。 “知不知道这衙门的捕快，为了什么事情找那小子？” 周氏拄着拐杖站起身，故作镇定地询问给她透信的大娘。 殊不知大娘之所以前来透信，也是打着看好戏的主意，压根就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别说我没提醒你们，那两个捕快可凶了，你们楚枫铁定是犯了大事。” “刚才我们问那两个捕快犯了什么事，他也不说，甚至还想着把我们也一起抓回去。” 大娘看似贴心地询问，实则却是在幸灾乐祸。 听着大娘的话，周氏一颗心都沉入了谷底。 不同于周氏的心惊胆战，大房的人全都是一副看热闹的嘴脸。 仍旧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看热闹的模样像是局外人一般。 “所幸我们早就分家了，否则这回也得连累我们。” “对啊，现在出来事情肯定赖不到我们头上来。” 王氏和楚文远相互侥幸地说着。 在他们心存侥幸的时候，楚明和楚丽也躲在最后面说着悄悄话。 “哥，你说这个傻子又闹出什么事来了？” “哎呀，我说这小子还不如傻了好，傻了也不会闹腾出这么多事情。” 楚明满脸不屑，嘴角的笑容却是怎么都藏不住。 几人来到小破屋外面时，全村的人早已闻讯赶来，将小破屋给围得水泄不通。 村民看见周氏等人的到来，看好戏的给他们腾出了位置。 “两位官爷，楚枫乃是我孙子，不知他究竟犯了什么事劳驾两位官爷？”周氏深吸口气地走到两位捕快面前。 捕快们没有分给周氏一抹眼神，动作粗鲁地将其推到旁边去。 “衙门收到举报，楚枫身染邪祟，曾行巫蛊之术害死其兄楚山，且其突然开窍亦为妖异，证据确凿今特来将其给捉拿归案！” 捕快当着众人的面，大声地宣告有关楚枫的罪行。 听闻捕快是为了那日的闹剧而来，众人面面相觑地将目光落到周氏以及楚文远一家身上。 周氏老脸一白，万万没想到这事会闹到衙门那去。 “什么？” “这衙门居然连这种事情都管？” 王氏缩了缩脖子，眼里闪过狂喜。 在她狂喜之际，屋内的楚武一家则是乌云罩顶。 原先他们还不清楚捕快因何事来捉拿楚枫，在听了捕快一番话便觉得荒谬绝伦。 “其中肯定是有什么误会，爹出去给他们把误会说清楚，枫儿你别怕。”楚武担忧地看着自己的小儿子，抬脚便要走出去。 他才走出一小步，楚枫便快步走在他前头，将人给拦截。 “一人做事一人当，他们既是来寻我的，自然得由我亲自出面澄清误会，爹娘还有芸姐你们在屋内待着别出来。” “小叔，麻烦你将我爹娘都给看住，别让他们冲动行事。” 楚枫最后将目光落到楚轩身上，紧绷的小脸还残留没完全退散的稚嫩。 触及他平静的目光，楚轩沉默地颔首。 “不行，这事如何能让你一个人去面对？”林氏不放心地上前一步，对王氏又更多了几分怨恨。 若不是王氏折腾出邪祟附体的事，幺儿又怎会有这番无妄之灾。 楚枫后退一步，微笑看着自己的家人：“爹娘你们安心，衙门办事需要讲究证据，儿子清者自清。” “难道爹娘你们也不相信我，觉得我是被邪祟附体？” ... 破屋外的捕快见人迟迟不现身，面上露出不耐烦的情绪。 在捕快正欲抬脚踹门之际，大门便被人从内缓缓打开，露出楚枫淡薄清瘦的身影。 “你就是楚枫？”捕快王晓亮看着眼前没有自己个头高的小子，眉头皱了起来。 楚枫迈着不疾不徐的步伐，走到两个捕快的跟前，抬手抱拳：“在下正是楚枫，不知衙门有何证据，证明在下被身染邪祟？” 闻言，捕快蔡昊向前一步，出示他们所收集的证据：“这就是证据！” 看着眼前的布偶，楚枫黑白分明的眸子闪过迷惑，不清楚这如何能作为证据。 “这个布偶是在你兄长楚山出事地附近寻的，上面还有你的生辰八字，布偶里面还有符灰。” “你兄长楚山的死，不是枉死更不是横死，而是被你所害！” 王晓亮掷地有声，有理有据地说出他们手中所掌握的证据。 听了有关布偶的事情，楚枫紧蹙的眉头瞬间舒展，眼里闪过嘲讽。 前来看热闹的众人交头接耳。 “这布偶还有楚枫的生辰八字，看来这楚枫真的有问题，否则如何解释这布偶的事情？” “看来周老太还是有先见之明，一眼就认出了楚枫是邪祟附体。” “所以楚山真的是被楚枫给害死的吗？如果真是这样，我们可不能将这样的祸害留在咱们村。” 周氏听闻大家的态度，紧绷的脸色愈发难看。 原先让老大媳妇将神婆起来做法，也没想将这件事给闹大。 家里出了一个被邪祟附体又害死自己胞兄的人，对于一整个家族而言都是羞耻。 “这位官爷，邪祟附体一事乃是误会一场。”周氏走到楚枫跟前，将其挡在自己的身后。 楚枫看着站在自己跟前的人，眉梢不动声色地上挑。 “衙门办事向来就是证据确凿再出动，你说误会就误会吗？”王晓亮抬手一挥，让蔡昊动手捉人。 从未被人如此下过面子的周氏，老脸猛地一沉。 王氏赶忙上前，拉着娘的胳膊到后边。 “娘你是不是疯了？” “楚枫可是要被关进衙门的人，你就不怕官爷将您也给关进去啊？” “咱都已经分家了，他们二房的事跟咱没有关系，娘您可不能糊涂啊。” 站在后边的楚明和楚丽，齐刷刷地点头。 第48章 再吵，一起抓！ 王晓亮没有理会众人的恐惧，大手一挥便让蔡昊上前将人给抓回衙门。 待在屋内的几人一听这话，顿时便慌了手脚地冲出来。 “几位官爷，这件事就是一场误会，求求你们高抬贵手放我儿一条生路好吗？”楚武跛脚，竟最先冲到两个捕快的跟前。 林氏和楚芸紧握住彼此的手，齐刷刷地看向蔡昊手中的布偶，眼里透着惊恐。 听见楚武的话，王晓亮不耐烦地打断：“我们两个也是奉命行事，你们若是再加以阻拦，别怪我们两人把你们都给抓回去！” 几乎是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楚武便双膝跪地地求情。 林氏和楚芸见状也跟着跪了下来，祈求两位捕快手下留情的不要将楚枫给抓回衙门。 “陛下最忌讳的便是封建迷信，你们衙门居然用身染邪祟的由头将我侄子给抓回去？”楚轩满脸怀疑地看着眼前的捕快，语气不善地挡在侄子跟前。 楚轩经常在小镇溜达，也从未听说有人曾被怀疑身染邪祟被抓回衙门关起来。 找神婆做法一事，只有他们村的人自己知情，怎会无缘无故闹到衙门那？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王晓亮和蔡昊的脸色骤变，原先高傲抱胸的举动改为握住身侧的佩剑，作出随时发起攻击的架势。 看着这一幕，楚轩吞了吞唾沫的不敢再上前。 在两人打算上前将楚枫给带回衙门的时候，一个纤细的身影突然冲了出来：“谁都不能将我儿给带走！” “你们想要将我儿带走，那就先过了我这一关！”林氏手中紧握着一把菜刀，直指眼前的两个捕快。 落后一步的楚芸也跟着手持烧火棍，站在了自己弟弟跟前。 王晓亮和蔡昊头一回碰见这样的情况，登时就被手持菜刀威胁他们的林氏所气笑。 “你这个妇人是真以为我们不敢将你也一起带回衙门关起来吗！” “竟敢拿着菜刀威胁我们，我看你们也是被这个邪物给蛊惑了心智！” 王晓亮沉声呵斥，眼神带有深意地看向周遭的村民。 触及他带有质询的目光，村民浑身激灵地后退。 “不不不，我们平日里和他们家就没什么来往，没有被他们给蛊惑了心智。” “我们也不知道楚枫身染邪祟，此事当真同我等没有关系！” “林氏和楚芸怕是被蛊惑心智了，你们将她们也一起带回衙门吧！” 村民急赤白脸的和楚枫一家撇清关系，生怕会被捕快认为他们也被邪祟蛊惑心智，将他们也一并带回衙门！ 他们就只是过来看看热闹，可没想把自己给看进衙门去！ 在看见林氏手持菜刀威胁捕快的时候，他们都认为这女人是疯了，指不定真是被身染邪祟的楚枫给迷惑了心智。 否则林氏怎敢拿着菜刀威胁衙门的捕快？当真以为衙门的捕快，不敢将她们给抓回去吗？ “我们也已经和他们分家，跟他们也没有关系！” 王氏听见大家撇清关系的话，不遑多让地上赶着断绝关系。 原先还想着帮腔的周氏，这会也默不作声地站在人群后，不再看二房的人一眼。 “先前周老太和王翠芬说这孩子被邪祟附体，我们还不信，现在看来多半是真的了。” “我就说那孩子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厉害，看来真是有脏东西在他身体里，青天大老爷肯定不会有错。” “这生辰八字就只有自家人知道，老楚家的人不可能会这么害自家人，所以这事肯定是真的！” 村民窃窃私语地看热闹，大部分人都信了楚枫身染邪祟的事。 眼看着情况逐渐趋向不受控的场面，沉吟良久的楚枫微微上前，将手握在他娘的胳膊上：“娘，刀剑无眼，你别被菜刀伤到了。” 楚枫说着便将她手中的菜刀拿在手里，扔到了旁边的草垛上。 在所有人都下意识屏住呼吸之际，他又走到楚武的身边将跪地不起的人给扶了起来。 “枫儿......” 楚武满眼歉意而又心疼的看着自己小儿子，内心认为是自己没办事才让儿子如此被人欺负。 触及他深沉的目光，楚枫冲他笑了一下示意自己没事。 “芸姐，小叔，你们将我爹娘给看好。”楚枫侧头交代一句，转头走到那两个捕快的面前。 在蔡昊打算将他给抓起来的时候，他却又后退一步地避开了对方的动作：“我方才一直不说话，是在等着你们拿出更多的证据，只是你们所谓的证据似乎只有一个布偶。” “一个布偶怎么了，这已经能够证明你身染邪祟了！”王晓亮粗声粗气地说着。 楚枫看他们这幅样子，笃定他们已经拿不出更多的证据，方才朝着他们抱拳做辑：“恕在下直言，衙门所拿出来的证据实在是......荒谬！” 荒谬二字一出，众人骇然地看向楚枫。 这证据乃是衙门的捕快搜集回来，更是用来抓捕他的铁证如山，他竟说这证据荒谬？ “大胆楚枫，你竟敢质疑衙门办事，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王晓亮脸色略显不自然地怒斥。 楚枫将他的不自然尽收眼底，微垂眼帘地遮去眼底深处的讥讽：“衙门手中只有一个来历不明的布偶，如何能够断言这是证明我是邪祟的证据，而不能作为我被人下蛊祸害的证据？” “倘若我获得了官爷的生辰八字，再制造个一样的布偶出来，又是否能够证明大人身染邪祟，也要一并被关押衙门？” 倒反天罡的发言，令一众村民目瞪口呆。 是了，区区一个布偶又如何能证明楚枫被邪祟附体，他们找神婆打小人不也会用到对方的布偶吗？ 回想起他们先前打小人的行为，全都眼神闪烁地闭嘴不谈。 蔡昊尴尬地拿着手中的布偶，磕磕绊绊道：“你休要在此妖言惑众，这布偶即便是他人给你下蛊陷害，你也被邪祟附体！” “没错，若是有人用巫蛊之术害人，更能证明你身染邪祟！”王晓亮明白蔡昊的意思，当即配合地说着。 第49章 定是被蛊惑心智 此话一出，楚轩忍不住笑出声：“如此你们不应该去抓那行巫蛊之术害人之人吗？怎的反过来抓受害人？” “......”村民看向两个捕快的眼神，顿时变得复杂嫌弃。 王晓亮和蔡昊语塞的不知该作何反驳，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尚未等两人想出如何反驳的话来，楚枫便乘势而上：“所谓“巫蛊害兄”，大哥楚山死于狩猎意外，全村皆知，我大哥身上的伤口大家都看到清清楚楚，是被猎物所伤。” “两位官爷又如何能够断言大哥是被我所害？弑兄乃是天理难容的罪行，烦请两位官爷拿出我祸害大哥致死的证据。” 楚枫全程不卑不亢，有理有据地对衙门的捉拿进行回击。 他一番掷地有声的话语，像是一只看不见的手掌，将笼罩住村民的那一层迷雾给拨开。 方才还认定楚枫就是身染邪祟的众人，这会都如梦初醒地惊觉事情有许多疑点。 “楚枫说得不错，楚山那孩子是自己上山狩猎最后导致……这我们大家伙都能作证。” “那山坡先前就出过事，确实容易出事，我们先前都有提醒过楚山的。” “用一个布偶来断定楚枫身染邪祟，确实过于草率盲目了些。” 听见村民们的话，王晓亮和蔡昊的脸色青一阵红一阵。 作为始作俑者的他们怎会不清楚楚枫的清白，只是他们的命令便是用身染邪祟的罪名将人给抓回去！ 两人都没想到这楚枫如此难缠，三言两语便将他们制造的证据给击溃，他们更是连半句辩驳的话都说不出口！ 此次的任务乃是他们二人主动请缨，信誓旦旦地保证能完成任务，将人给抓回去。 若是无法将人给抓回去，他们便是失职！ “我们的任务便是要将犯人捉拿归案，你们若是敢阻差办公，那就全抓回去！”王晓亮恼羞成怒地瞪着一群村民。 试图用这样的方式将村民给吓退，强行将楚枫给带回衙门。 王晓亮的方法确实管用，叽叽喳喳的声音霎时小了许多，谁都担心他们真会被带回衙门。 眼看着村民成功被威慑住，王晓亮难看的脸色方才缓和许多：“你小子有什么话亲自去衙门同大人说，现在跟我等回去！” 王晓亮说着，便要上前去抓人。 见状，楚枫侧身躲开他伸过来的手，清楚自己这一去有极大可能会被屈打成招。 衙门又是官官相护的地方，他去了便是叫地地不应叫天天不灵的处境，再想出来只怕是难如登天！ “不许将我儿给带走！谁敢动我儿一根毛发，我就同谁拼命！” “我烂命一条死不足惜，你们要是不怕死就来！” 林氏又捡起草垛里的菜刀，冲到儿子面前。 林氏不傻，通过方才的对峙便能看出衙门是故意针对幺儿，自然不可能让幺儿跟着他们一起走。 她已经没有了山儿，不能连枫儿都保不住！ “你这个泼妇！” 王晓亮和蔡昊看着在眼前挥舞的菜刀，全都被吓得往后退。 他们为衙门办事这么久以来，头一次遇见这样的情况，这会也没敢贸然的上前去抢夺菜刀。 “这林氏当真是疯了，竟然敢拿着菜刀威胁衙门的捕快，我倒要看看他们一家会不会被衙门给收押！” 王氏看着手持菜刀的林氏，登时就幸灾乐祸地笑出声。 只觉分家后受的气，全都在这一刻消散得一干二净。 站在后面的楚丽也跟着露出一抹笑容，不再觉得分家是错误的决定。 他们若是不和二叔他们分家，只怕这会连他们都会备受牵连！ “楚枫就是身染邪祟了，我堂堂男子汉怎么可能会做出偷窥寡妇洗澡的事，全都是他在胡说八道！” “你们大家都得相信我们，千万别着了这邪祟的道！” 楚明逮住机会自证清白，努力撇清偷窥寡妇洗澡的事情。 他不清楚楚枫那傻子是怎么知道的这件事，但他清楚自己必须将这件事给摘出去，否则他日后指定说不到一个好对象！ 看热闹的楚文远一听儿子的话，紧随其后的开口：“说得不错，这小子就是身染邪祟了才会胡说八道，先前他说的那些都不可信！” 村民看见父子前后脚自证清白，全都是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们。 他们可不会傻得相信父子俩说的话。 族长那日可是专门将族内所有人召集起来，重新清点了这些年的族田田租，果真发现了被田租被挪用的事。 倘若楚枫说的是假的，又如何解释田租被挪用的事？ “怎么，你们难不成相信一个邪祟说的话，也都不相信我男人和明哥儿说的话吗！”王氏注意到大家富有深意的目光，脸色又是一黑。 听见王氏的话，所有人都不以为然地收回目光，谁都没有开口说些什么。 楚枫倒是没有理会大房的闹剧，径自做到两人的跟前，一字一顿：“仅凭一个来路不明的布偶和匿名举报，就要拘拿读书人，于法不合。” “在下要求见原告对质，并请书院师长和族长为证。” 他尚未参加县试却也早已是一名入学清风书院的学子，自然也是读书人。 大房众人的反应以及态度，他也看在眼里，清楚此事多半与他们一房无关。 即便是大房有心这么做，周氏也不会让大房的人做出这般愚蠢的事。 闻言，王晓亮和蔡昊两人都没有半点好脸色。 他们是奉命行事来抓人，甚至连这个布偶也是他们一手伪造出来的证据。 布偶上的生辰八字，是他们通过四方打听，方才从楚枫族内的人打听回来。 若是他们答应楚枫当面对峙的事，岂不是会揭露他们滥用私刑，公报私仇的事？ 两人脸上的神色变换无度。 楚枫注意到两人变化的脸色，意有所指的道：“忘了告知二位，在下乃是清风书院的学生，前些日子方才跟着陈院长去参加了周府的诗友会。” “在下有幸获得周家主的青睐以及赏识，不知二位可认识这周府的周家庄？” 什么？ 王晓亮和蔡昊顿时对视一眼，两人面上都多了几分慎重。 第50章 对楚枫的袒护 两人都没想到这小子，竟还同周府的周家主有关系。 他们虽说没有参加诗友会的资格，却也听闻清风书院的小神童在那诗友会上大放异彩，博得许多达官显贵的赏识。 晾这小子也不敢拿此事诓骗他们，只是这小子若真有周家主作为靠山，便不能贸然将其给抓回衙门。 “对了，在诗友会之前，我有幸获在山上摘得一株对周老夫人身子有益处的草药，将其卖给了周家。” “周家主许是惦记着此事，方才给了我在诗友会出风头的机会。”楚枫云淡风轻的，又提起卖人参的事。 这番话让本就迟疑的两人，变得更为迟疑。 他们先前从大人的口中，听说过周老夫人意外得到一株人参，方才将自己的命给保住。 周府从未对外宣扬此事，他们也是从大人口中得知，这小子不可能通过其他渠道得知此事。 所以这小子所言非虚，周家主若是得知这小子被他们衙门的人给抓了回去，指不定会来衙门救这小子。 周府是镇上的大富商，不是他们衙门能得罪得起的。 “......” 楚轩将两个捕快的态度看在眼里，眼珠子一转的便悄悄退出人群。 看出捕快犹豫不决的态度，楚枫没有给他们更多思考的机会，上前拿过他们手中作为证据的布偶。 “布偶上除了一些符灰以及我的生辰八字，便再无更多的线索，作为指正我身染邪祟的铁证实在勉强。” “首先这符灰是何人都能弄到手，不能证实是我做法留下，其次这生辰八字不是只有我和爹娘清楚，乃是一整个族人都有可能从族谱查询。” “衙门的证据如此薄弱，实在难以让人信服，我也不会同你们回去。”楚枫一一的挑出布偶的问题所在，直接将唯一的证物给击溃。 听见他条理清晰的一番话，王晓亮和蔡昊脑子都不知如何运转，张了张嘴又无力闭上。 起初他们以为这小子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泥腿子，看见他们便会被吓得双腿发软，直接被他们给带回衙门。 布偶是他们二人为了以防万一，伪造出来的证据。 岂料这小子对于他们的指控，非但没有慌了手脚更是铿锵有力地回击他们的指控，将他们的证物都给贬得一无是处。 “且不说这个布偶，你家人乃是跟你朝夕相处的人，他们都说你是邪祟附体找神婆来做法驱邪，如此你又该如何解释？” “若是你没有任何问题，你家人又何苦找神婆来做法！” 王晓亮急中生智地想起楚家人，曾找过神婆回村做法的事。 听见他的话，村民齐刷刷地将目光落到周氏和大房的人身上，眼里带着几分揶揄。 对上村民看好戏的目光，周氏心里愤懑却没有表现出来。 “娘你说句话啊。”王氏抬手捅了捅周氏的腰窝，示意她上前说句话。 周氏脸色铁青，恨不得回头将这看不清楚形势的蠢货给打醒。 这两位捕快明显是黔驴技穷了，方才会突然将矛头指向神婆做法一事。 事情发展到如今，周氏再看不出有人在背后针对楚枫，她这大半辈子也算是白活了。 按理说她应该顺着捕快的意思往下说，不得罪了背后的贵人。 周氏却担心事情有变，心里惦记着周府的事。 不知这背后针对楚枫的贵人，比之周府的周家主如何？周家主又是否真会为这孩子出头？ 一无所知的王氏没想这些，满心满眼就想着看二房的人完蛋，当即开口：“不错，我们前些时日确实寻了神婆来做法！” “这畜...这小子脑子没出事之前，日日就知道在地里玩泥巴，何时会读书？可他脑子好了之后，口才竟比我男人还要好！要知道我男人可是村里唯一的童生！” 王氏想起他们大房屡次败在这小子的一张嘴下，心里便觉得无比怄气。 不管楚枫是否邪祟附体，她王翠芬今日都要让这小子吃不了兜着走！ “这个蠢货！” 周氏听见耳边传来的话，内心狠狠咒骂一句。 看来是她对老大一家过于纵容了！ “我娘说得不错，他先前还将我的胳膊给掰断了！”楚明跟着跳出来蹦跶，手脚并用地说明情况。 楚明带着诉苦的想法，连带着楚枫前后几次对他们动手的事都给往外说。 听着他的话，村民们眼都没有眨一下，全都面无表情的看着上蹿下跳的楚明。 “我说的都是真的，这小子就是妖怪！”楚明话说到最后都觉得口干舌燥，不忘了坐实楚枫身染邪祟的事。 在母子俩的控诉下，王晓亮和蔡昊像是看见了希望，双眼一亮。 然两人尚未开口，村民便满脸嫌弃地反驳。 “你说楚枫将你胳膊掰断了，那你胳膊咋还动得这么欢？” “你这是把我们所有人都当傻子糊弄，以为两位官爷会信了你的鬼话连篇？” “一整个村子的人都知道楚武他们一家有多老实，向来就只有你们打他们的份，哪有他们打你们的时候？” “楚枫虽然十三了，但看着就跟十岁差不多大，他还能把你们一家都给打了？” 村民嘲笑的看着懵逼的母子俩，对二房的人愈发同情，可怜他们摊上这样的家人。 一番话下来，说得王晓亮和蔡昊的脸皮僵硬。 他们方才急于找到楚枫的把柄，倒是没想到楚枫如今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根本不可能以一己之力欺负一大家子的人。 自觉被戏弄的两人，眼神冰冷地看向王氏母子俩。 “不是，是楚枫将我们的胳膊给接回去了啊！” “我们说的都是真的！” 王氏和楚明急得团团转，努力想要将事情给解释清楚。 村民却都只是敷衍的点头了事，总而言之便是一个相信他们的人都没有。 “你们衙门的捕快当真是好大的威风，竟连我清风书院的学子都敢胡乱抓捕！”一道浑厚中裹胁怒意的声音响起。 风尘仆仆的陈濂没有理会众人打量的目光，快步走到自己得意门生的跟前：“没事吧？” 第51章 亲自出面 “多谢院长关心，学生没事。”楚枫缓慢地摇头，对于他的到来心生疑惑。 王晓亮和蔡昊听他对此人的称呼，猜出此人便是清风书院的院长，脑子只觉得一片空白。 两人都没想到清风书院的院长，竟会亲自出面为这小子做主。 李捕头也没告诉他们，这小子的靠山如此硬啊！ 确认楚枫没有大碍，陈濂方才将沉沉的目光看向两个捕快：“楚枫是老夫最看重的学生，品学兼优，所谓邪祟纯属无稽之谈！” “你们衙门如此污蔑我清风书院的学生，用意何在！”陈濂言辞厉声地怒斥，护犊子的将人护在身后。 在陈濂的面前，王晓亮和蔡昊再无半分方才的傲慢。 两人都不敢得罪清风书院的院长，生怕会影响家里孩子日后求学的事。 “回院长，衙门并无污蔑何人的意思，只是我们衙门向来为民办事，接到举报自要前来查清事情的真相。” “我等不过是想将楚枫带回去审问，并非要直接给其定罪。” 王晓亮硬着头皮地解释。 听见他们的话，后脚赶回来的楚轩冷哼一声：“简直是一派胡言，你们看见楚枫之际便已经扬言他身染邪祟，要将其捉拿回你们衙门，如今怎又变成审问了？” “你们衙门的捕快不该先调查清楚，这件事的真实性再来把人给抓回去审问吗？”楚轩说话期间，跟着站在他二哥身边。 他的反驳让王晓亮两人的脸色难看，心里更是叫苦不迭。 若是知道此事如此棘手，他们便不主动请缨过来了。 “楚轩所言极是，你们衙门办事就该秉公执法，怎能在毫无根据的情况下随意抓人？”族长步履蹒跚地姗姗来迟，一双眉头皱得极深。 两人没来得及开口询问其身份，族长便先上前介绍：“老头子我是楚枫的族长，对于神婆做法一事早已澄清是场误会，谣言更是不攻自破，何来邪祟附体一说？” “此事乃是有人故意构陷，烦请衙门还枫小子一个清白！”族长沉重的语气中，满是对楚枫的袒护。 单从楚枫在周府诗友会大放异彩，荣获书院院长以及一众夫子看重来看，便足以看出枫小子日后必定前途无量。 族长不允许任何人任何事，影响到楚枫！ 在他看来楚枫是全族上下最有可能成为秀才老爷的好苗子，怎么能被衙门的人因不实的指控带走？ “你们这是要与我们衙门过不去吗！”蔡昊故作镇定地看着眼前的一群人，努力控制住想要逃跑的双腿。 闻言，族长冷哼道：“如今是你们衙门要同我们过不去！这孩子究竟有哪里得罪你们衙门的地方，以至于你们要如此针对他！” 针对二字一出，两人的脸色再度变化。 村民们惊讶于族长的维护，倒是没有注意到两人的脸色变化。 “没想到族长会如此袒护楚枫，我先前还从未见过他如此袒护任何人，看来族长是真相信楚枫能成为秀才老爷啊。” “楚枫的变化确实大，只是这秀才老爷也不是谁都能当，你们真觉得他能成为秀才老爷？” “他要是不能，楚文远便不可能了。” 人群中的楚文远听见大家伙的话，嘴角止不住的抽搐。 他早已被清风书院给开除学籍，早已没了成为秀才老爷的希望。 每次参加院诗的银子都被他给拿到倚翠楼去霍霍，他心里也没有当秀才老爷的执念。 只是听着大家的话，他怎么听怎么觉得刺耳。 这些人就知道站着说话不腰疼，有本事他们也去考个秀才回来！ “你们如何解释他变化这么大？”王晓亮反应迅速地反问，不再继续执着于他们伪造出来的证据以及理由。 他的这一句反问，毫无意外将所有帮着楚枫说话的人给问住。 “两位官爷在衙门当值，应当清楚谁主张谁举证的道理，举报者提供不了我身染邪祟的证据，衙门便不应该捉拿在下，而非需要在下自证清白。”楚枫镇定自若的说着。 他是无法解释自己的变化，对方却也没有确切的证据，指正他身染邪祟。 即便他不是原先的楚枫，身为特种兵的他也是一个正气凛然的外来者，而非他们口中的邪祟。 “......” 在楚枫据理力争的情况下，事情变得僵持不下。 捕快心里想要离开，却又不能不完成上头交代下来的命令。 僵持之际，周家的管家赶到。 管家看出气氛不对，不动声色地向包围圈外围的村民探听情况。 “老兄弟，你知道这发生了何事吗？为何会有两个捕快出现在此？” 大爷听见管家的话，嘴巴一秃噜地给他把事情说清楚，最后不忘砸吧一下嘴巴：“要我看楚枫这孩子指定是被人给针对了。” “竟有此事？”管家了解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脸色有几分难看。 接着便直接朝着楚枫走去，抬手做辑的说明身份：“在下乃是周府的管家，此番受了家主的命令，前来给楚公子送些东西。” 周府的管家......王晓亮和蔡昊震惊的瞪大眼珠子，没想到这小子真的和周府相识。 周家主甚至还命令府上的管家，亲自前来给楚枫送礼！ 两人尚未反应过来，便见周府的管家沉容看向他们二人，二人内心一咯噔。 “我家老爷对楚小公子颇为赏识，曾赞其少年英才，品性端方。此事蹊跷，待我回禀老爷，自有分晓。二位差爷，还是查清为好，莫要冤枉了好人，也给自己惹麻烦。”管家语气警告道。 明眼人都能听出来，周府的管家是在帮着楚枫说话。 村民看向楚枫的目光带着几分复杂，没想到他会入得了周家主的眼，地位甚至还不低。 “这这......” 王晓亮和蔡昊听出那番话中的警告，顿时便慌乱手脚。 这周家主乃是镇上的大富商，平日里来往的都是非富即贵的人，断然不是一个刘县丞和一个衙门小吏能比的。 他们可不能为此得罪了周家主...... “我等就只是前来例行公事，如今弄清楚是误会一场，我等便先行告退！”蔡昊率先反应过来，连忙捡起地上的布偶仓皇而逃。 第52章 楚枫招惹不得 两人一路灰溜溜地跑回衙门。 看见空手而归的两人，李天龙紧蹙的眉头微微舒展：“怎么回事，不是让你们去将人给带回来吗？人呢？” “李捕头，那小子一点都不简单，清风书院的院长和周府的周家主都为他出头，我们根本就奈何不了那小子！”蔡昊心有余悸，将手中布偶放到桌上。 谁能想到一个乡下泥腿子，竟能背靠这么多的大山？ 李天龙猛地站起身，冲到二人跟前追问情况：“你们说的都是真的？那孩子真有这么大的本事？” “真的，那小子对周府有恩，我们没法对那小子做什么。”王晓亮脸色发黑地说着。 想到周府管家的威胁，王晓亮至今还觉得惴惴不安，担忧对方会揪着这件事不放。 得到肯定的答复，李天龙脸上露出一抹笑容：“那就好，这件事你们不用再插手，我亲自去和刘县丞以及赵大人汇报情况。” 李天龙匆匆留下一句话，便前去找刘县丞以及赵大人复命。 起初两人听闻事情失败黑脸，旋即得知周府以及清风书院的事情，面容上露出惊讶的神情。 “算那小子有本事！居然还能让周家主亲自出面为他做主！”刘县丞心情不虞道。 坐在一旁的赵大人一语不发，回府便命人将儿子给叫来，对着儿子一阵耳提面命：“那个叫做楚枫的小子一点都不简单，你日后不要再和他有所来往。” “别怪为父没有提醒你，那小子可是和周府的周家主关系来往密切，你若是得罪了周家主......” 赵大人点到为止的没有接着往下说，威胁意味满满。 听闻自己父亲的警告，赵文轩心里掀起一阵惊涛骇浪：“父亲，这其中是否有什么误会，楚枫怎会获得周家主的青睐？” “难不成是因为楚枫那日在诗友会上，做出了一首令人拍手叫好的七言诗？”赵文轩不甘心的道。 赵大人看出自己儿子心之所想，脸色微沉的道：“那孩子不知道从哪得到了一株人参，前段时间卖给了周家主，将周老夫人的病情给缓解。” “周家主为了感激那个孩子，甚至亲自派自己的管家去乡下给那小子送礼品，如此你还看不清楚周家主对那孩子的态度？” 赵大人没好气地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挥手示意儿子退下。 得知情况的赵文轩，恍恍惚惚地回到自己院子。 满脑子都是楚枫拥有周府作为靠山，日后再想对那小子出手便难上加难！ “该死，我早就应该直接下手了！”赵文轩懊恼地握紧拳头，后悔自己的犹豫不决导致事情变得棘手。 他若是能在楚枫和周家主有所联系之前动手，事情的结局便不会是如此。 ... “阿嚏！” 楚枫猝不及防地打了一个喷嚏，揉了揉自己的鼻子。 眼前的书籍大大地敞开，他却是一个字都看不进去，满脑子想着今早发生的事情。 那两个捕快摆明是受人指使来抓捕自己，甚至费尽心思地伪造了一个布偶出来，可见对方想要针对他的心思有多深刻。 “在背后如此针对我的人，会是谁？” “谁会惊动衙门的人对付我？” 楚枫自言自语地分析情况，试图推算出举报自己的人。 换做一般情况，衙门肯定不会受理这样的案件，如今却是兴师动众的为了一个谣言来抓他。 在他自言自语地分析情况时，坐在正屋的几人时不时地将目光落到他房门。 “所幸清风书院的院长和周府的管家及时赶到，这才将那两个捕快给吓走了，只是不知道他们为何会如此凑巧的出现。” 林氏有些感慨地道。 若不是陈濂和管家及时赶到，这件事指定无法如此简单就解决了。 “小叔，人是你找来的吧？”楚芸冷不丁的看向坐在门口吃瓜子的人。 此话一出，楚武和林氏齐刷刷的看去，面露惊讶：“此话当真？院长和管家都是老三你找来的？” 楚轩吃瓜子的动作一顿，侧头看了眼两人：“我只是将院长给找来了，至于周府的管家为什么会出现，我也不清楚。” 他不清楚人参的事情，以为周府的周家主对楚枫就只是赏识，未必会为了楚枫出头。 一番衡量下来，楚轩就只是找了清风书院的院长。 “对了，周府的管家在离开之前，给我们留下了东西。”林氏想起管家留下的盒子，起身将其拿了过来。 众人的目光顿时便落到那盒子上，楚轩更是饶有兴致的靠了过来。 “大嫂你快打开盒子，看看里面是什么东西？” “这周府乃是镇上的大富商，送出手的东西势必不简单！” 楚轩如此呢喃，看向盒子的目光都带上几分火热。 在他忍不住上手想要打开盒子的时候，楚武却是一把抓住他的手：“这东西是送给枫儿的，自然得让枫儿亲自来打开这东西。” “媳妇，你去将枫儿给叫出来吧。”楚武扭头看向林氏。 闻言，林氏微微颔首地去敲响房门。 沉浸于分析局势的楚枫，霎时被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所打断，起身走去开门：“娘，是有什么事吗？” “那是周府的管家给你送来的，你看看是什么东西？”林氏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发，轻声细语道。 全然没有了方才那副手持菜刀，视死如归的模样。 楚枫听闻娘的话，后知后觉想起周府管家给送来的东西。 “我知道了娘。”楚枫走出房间，直接将东西给打开：“文房四宝？周家主竟然会送我这些东西？” 楚枫原先也有猜想周家主会给自己送什么，却是从来没有想过对方会给自己送文房四宝。 “这可都是好东西，少则需要十几两，多则需要几十两。”楚轩看着色泽不错的文房四宝，啧啧感慨。 得知这些东西的价格，楚武和林氏闻之色变。 “不行，这些东西的太贵重，我们不能将这些东西给收下。”楚武皱着眉头，沉声道。 林氏看了眼幺儿，试探的询问：“枫儿，这周家主便是你先前说帮了一个忙，奖励你几两银子作为回报的人吗？” 第53章 君子当以德行为先，学问为次 “是的娘。”楚枫毫不心虚的颔首。 他没想过周家主会派人给自己送礼，倒是将先前的借口给圆上了。 “你帮了人周家主，周家主也给了你几两银子作为报酬，如此我们就更不能收下这般贵重的东西。”楚武颓丧而又挫败地道。 作为父亲，他没能给枫儿将文房四宝给备上，竟还让他将这些东西都给尽数归还。 楚枫感知到父亲的沮丧，抬手将盒子给合上：“爹说得对，儿子不能接受这般贵重的东西，夫子也有教导儿子不能不劳而获。” 听见父子俩的对话，楚轩忍不住开口打断。 “周府身为镇上的大富商，最不缺的便是银子，若是我们将东西归还岂不是不给周家主面子？”楚轩不舍地看了眼那色泽不错的文房四宝。 无论这东西是十几两亦或者是几十两，对于周家主而言不过是碎银几两，不足为题。 “这......”楚武语塞地看了眼老三，显得有几分局促：“周家主......应当不会如此小气吧？” 楚枫好笑地摇了摇头，上前将盒子抱在怀中：“爹娘你们大家放心，这东西交给儿子来处理就好。” “我还要为下月的县试做准备，先回屋了。”楚枫抱着盒子回到屋内，没说会如何处理这东西。 目送他回屋的背影，留下的几人面面相觑。 次日。 楚枫整装待发，拿起桌上的盒子出发前往镇上。 他并未直接前往周府找周家主，而是事先到书院上学。 “在老夫开始今日的教学前，老夫想和大家说几句话。”陈濂站在最前面，板着的脸上是史无前例的肃穆。 一群学子疑惑地看着陈濂，好奇他会对大家说什么。 坐在这些人之中的赵文轩触及院长意味深长的目光，登时便觉得如坐针毡的垂下头来，不敢同院长对上目光。 院长为何会用那样的目光看自己？莫非院长知道自己和刘子瑜的所作所为？ 不，不可能。 赵文轩努力地平复自己的情绪，安慰自己院长未必知道他和刘子瑜所做的一切。 站在最前方的陈濂，将赵文轩变化的脸色看在眼里，哼冷一声。 “君子当以德行为先，学问为次。” “老夫从不奢求你们任何人能考得好名次，为书院扬眉吐气，但希望诸位能够行得正坐得端，做个脚踏实地的人。” “清风书院是让你们来求学问的地方，不是让你们勾心斗角之处，若是再有人做些构陷同窗的卑劣行径，老夫绝不宽恕。” 陈濂痛斥的声音，掷地有声地回荡在众人耳边。 不知是否是赵文轩的错觉，他总觉得大家听了院长的话之后，便有意无意的将目光落到自己身上。 “我说赵文轩，你该不会听不出院长这话是在说你吧？”周子陵整个人都懒懒散散的坐在位置上，直言不讳的道。 赵文轩听闻他毫不留情面的话，一张脸气得通红，放在桌上的双手更是紧握成拳。 “院长那话是说给包括你我在内的所有人。”赵文轩几个深呼吸的，将自己的情绪给平复下来。 周子陵意味不明的嗤笑一声，正欲说什么便被院长的教学所打断。 教学结束，陈濂看了眼正襟危坐的人：“楚枫，你同老夫来。” “......是。”楚枫愣了一下，抱起身边的盒子起身跟去。 陈濂看了眼他怀中的盒子，突然开口：“若是老夫没记错，这东西乃是周府管家给你送去的东西，你这是要将东西归还？” “是，不知院长有何赐教？”楚枫点了点头，清楚院长是有话要提点自己。 听见他的话，陈濂沉吟片刻道：“老夫将你叫来是想提醒你，木秀于林风必摧之，锋芒可露但须知藏拙。” “尤其你未来将会进入更为错综复杂的官场，更应懂得变通隐忍，你可明白老夫所言？”陈濂苦口婆心地劝导。 他清楚楚枫为人做事从不冲动，凡事都不骄不躁是个无需令人操心的孩子。 只是楚枫优秀的本身，便会给他招惹不少麻烦。 “学生明白。”楚枫态度谦虚的点头。 陈濂无法从他毫无波澜的面容上，看出他内心的真实想法，不由叹口气：“老夫不清楚这盒子里是何物，却希望你将其收下。” “你日后进入官场最需要的便是人脉，周家主虽为一镇的富商，却也不失为一个人脉。” “周家主会给你送来这东西，左右不过是想与你交好，并非全然是为了感激你的恩情。”陈濂挑明周家主赠送礼品的意图。 倘若周家主是为了归还楚枫的恩情，何至于在昨日才将礼品送上门？ 多半是楚枫那日在诗友会的表现，成功引起周家主的关注，令其生出了有意交好的心思。 “这......”楚枫为之一怔。 他从未想过周家主所送礼品，是传递有意与他交好的信号。 一心认为周家主是为了感激自己送去的人参，对周老夫人的病情大有帮助，没成想竟是一种示好。 如此他确实不该将这东西归还...... “老夫只是给你一点意见，如何抉择还是顺从你自己的心意。”陈濂点到为止，没有过多劝说。 楚枫抱着盒子走出书院，无意识的走到周府的门前。 看着近在咫尺的大门，楚枫微微低垂眼帘，脑子里皆是院长所言。 “楚公子？你是有事找我家老爷吗？”管家走出周府便看见站在门口发呆的人，面带笑容地上前询问。 楚枫恍惚的回神，看着站在眼前的管家笑道：“我本想亲自感谢周家主的心意，只是担忧贸然上门会叨唠到周家主。” “劳烦管家替在下转达一句，便说在下非常喜欢也多谢周家主的心意。”楚枫认真的说着。 尚未等管家回过神来，他便抱着怀中的盒子离去。 管家目送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转身回到府中将事情告知老爷。 “哈哈哈！” “看来他是明白了我的意思，最后也做出了抉择。” 周宗满意的爽朗大笑。 看着自家老爷这般高兴的模样，管家心中对楚枫愈发恭敬。 第54章 季考在即 书院季考在即，清风书院的学子均是埋头苦读。 赵文轩也没有心思，继续去策划对付楚枫的阴谋。 在所有学子都在为季考做准备之际，陈濂恰到好处地宣布，在季考中获得第一名的奖励。 “获得第一名的同学，可以进入老夫的私人藏书阁阅览三日，不限任何的书籍，并且到时候老夫会亲自指点策论。” 陈濂这话一出，底下的一群学子顿时便开始躁动。 这些学子选择入学清风书院，一方面是不受文昌书院的收留，另一方面则是慕名而来。 身为院长的陈濂此前在国子监教学，始皇是所有皇子和公主的老师。 只是先前因为一些原因引得皇上不满，这才会被贬去官职，成为一介俗人。 最后阴差阳错的，成为了清风书院的院长。 身为国子监夫子的陈濂，势必非常了解科举的一些考题，他的私人藏书阁对于所有学子而言是莫大的诱惑。 尤其是陈濂最后那句，可以指点他们策论的话！ “没想到院长这次居然会将自己的私人藏书阁开放，如此我可就要铆足劲获得这第一名了。” “你这简直就是痴人说梦，真当我们书院没人了？” “这第一名恐怕与我等无缘。” 学子们窃窃私语，全都把目光落到了赵文轩以及楚枫身上。 在楚枫来之前，赵文轩可是他们书院的铁打的第一名。 只是他们这段时间，或多或少都见识过楚枫的本事，内心觉得他也有可能拿下季考的第一名。 “这次的第一名，我可不会再拱手相让！” 赵文轩转头看向楚枫，眼底闪烁着战意。 对于他这莫名其妙的战意，楚枫面上没有丝毫的变化。 在楚枫看来，挡在他面前的对手向来就只有他自己。 其余人在他的人生中不过是一个过客，用不着他放在心上。 “这小子居然如此不把我给放在眼里，简直就是岂有此理！” 赵文轩看见楚枫冷漠的态度，心口便是一阵的憋屈。 放在膝盖上的一双手紧握成拳，发誓自己一定要拿下这次季考的第一名，让那小子清楚他们之间的差距究竟有多大！ 即便不用歪门邪道的方法，他也能凭借自己的真凭实力，把这小子给踩在脚底下！ 楚枫，走着瞧吧！ “……” 楚枫表面毫无波澜的，看着自己面前的书籍。 实则心里也已经升起了战意，势必要将这个第一名给拿下。 他要进入院长的藏书阁，获得院长的指点，尽早的进入朝廷，在朝堂上开拓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 楚枫眯起双眼，完全屏蔽了周围的一切。 坐在他后方的周子陵，将他身上所变化的气场看在眼里。 “有意思……” “那就让我看看，你究竟有多少的本事？” 周子陵小声的自言自语，看向楚枫的背影满是兴趣。 许是陈濂提出的奖励过于吸引人，书院所有学子都废寝忘食地学习，为的就是拿下第一名。 “院长，你说这最后能拿下第一的究竟会是何人？” 林夫子笑眯眯地摸着自己的胡子，目光已经落到了楚枫的身上。 闻言，陈濂抬头看了他一眼，沉声道：“你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又何必多此一举地问老夫？” “诸位呢？诸位莫不是也和我一样？” 林夫子丝毫没有介意陈濂的态度，继续笑眯眯地看向其他人。 得到的却是众人意味深长的目光。 “哈哈哈哈！” “那就让我们大家看看，那小子是否能对得起我们对他的期望。” 林夫子停下抚摸胡子的动作，爽朗地大笑。 季考当日。 楚枫沉着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微微地闭着双眼，放空自己的脑袋。 摒弃一切杂念，专注于眼前的考试。 考场的其他学子同样一脸严肃，答题的时候三思而后行，任何人都不敢轻视这一场季考。 “获得第一名的，是我！” 赵文轩目光沉沉的，看着坐在他面前的背影。 深吸一口气，继续低头答题。 在考试结束后，所有学生都没有像往常一样离开书院。 反倒是不约而同地留下来，想最先知道最终的成绩。 “你小子居然还在这等着，真以为自己能获得第一名？” “别天真了，我们这里的所有人在书院这里上了几年的学，不可能会将第一名让给你！” 赵文轩走到楚枫的身边，阴阳怪气的说着。 他对于自己这次的成绩非常有信心，认为这次的第一名非自己莫属。 这时候的赵文轩，完全就把自己父亲的叮嘱给抛之脑后，忍不住想要和楚枫一较高下。 “你若是这般有自信，这会也就不会跑来对我说这些话。” “况且我认为在结果出来之前说这些话，是一件非常容易丢脸的事。” 楚枫平静的做出反驳。 他同样不认为自己会输给任何人。 “呵，牙尖嘴利！” 赵文轩冷哼一声，没有再继续和他过多争论。 在他们两人争论的时候，书院的夫子已经将所有的考卷批阅好。 “获得第一名的人是楚枫，你可以进入老夫的私人藏书阁。” 陈濂宣告结果的时候，眼神有些许温柔的看着楚枫。 他就知道这孩子肯定能不负众望的，拿下第一名。 得知这样的结果，赵文轩不可置信的大喊：“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他不过是在书院上了几个月的学，怎么就能拿下第一名？” 赵文轩猛地指着楚枫，不相信自己稳操胜券的第一名，最后会落到楚枫手中。 回想起院长给楚枫开小灶的事，赵文轩咬了咬牙。 “学生希望院长可以公平对待此次的选拔。我们所有人都用了最认真的态度，对待这次的考试！” 赵文轩的声音掷地有声，回荡在众人的耳边。 一众学子震惊的看着他，没料到他会对园长说出这样的话。 “大胆赵文轩，你这是质疑我们和院长给楚同学作弊吗！” 其中一个夫子满脸难看地呵斥赵文轩。 赵文轩听出夫子话语中的恼怒，心里也有些后悔自己方才的冲动。 第55章 县试前夕 奈何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触及夫子们恼怒的目光，赵文轩深吸一口气：“学生并没有质疑院长和夫子的意思，只是希望这一场考试能够公平。” 陈濂看向他的目光越发失望，直接将楚枫的卷子张贴在板子上。 让所有的学生逐个上前，观摩楚枫的答案。 “你们看过楚枫的答案之后，还会觉得自己受到了不公平的对待吗？” 陈濂面无表情的看着一群学子，最后将目光落到赵文轩身上。 学子们站在卷子前，细细观摩楚枫的作答，时不时发出一声感慨。 “妙啊，这回答实在是妙，我心服口服。” “我怎么就没想到还能如此作答，难怪院长和夫子会将这个第一名给楚枫。” “这思路全是另辟蹊径，第一名非他莫属。” 听着这些同窗的话，赵文轩不管不顾地将众人给挤开，冲上前去观摩楚枫的作答。 看过楚枫的卷子后，赵文轩面无血色。 陈濂看着他这副模样，小幅度地摇了摇头：“可还有任何人对楚枫的第一名，有所质疑？” “……” 一群学子面面相觑，没有任何人有半点意见。 在看过楚枫的作答后，他们心服口服自然不会有半点的意见。 楚枫的作答确实比他们好，他们无从反驳。 “……” 站在卷子前的赵文轩失落地低着脑袋，同样一语不发。 陈濂见他不再有所意见，直接宣布楚枫就是实至名归的第一名。 往后三日都能够到他的私人藏书阁，阅览所有书籍，并且得到他的私人指点。 “学生多谢院长。” 楚枫不卑不亢的作辑。 在这三日的期限里，楚枫珍惜待在藏书阁的日子，不曾浪费一分一秒。 陈濂的私人藏书阁可谓是包罗万象。 他也在这三天的时间内，像是一块海绵，疯狂吸收所有的知识。 在他认真阅读书籍的时候，陈濂突然出现在藏书阁。 “楚枫，你过来。” 听见叫唤的楚枫，合起自己手上的书籍抬脚走过去。 陈濂没有和他多言，直接将手上的毛笔放到他的手中，让他在草纸上写字。 “院长这是何意？” 楚枫握着自己手上的毛笔，迟迟没有下手。 他不清楚院长为何要让他写字，莫非这在科技中也是考试的项目之一？ “你尽管照做就是。” 陈濂闭着眼睛的敲着桌子，并未和他解释其中的用意。 见状，楚枫提笔写了清风书院四个字。 “院长，学生写好了。” 楚枫缓慢的将毛笔给放下。 在他将毛笔放下的同时，陈濂睁眼起身观摩着他的字体。 “你天资卓绝，过目不忘，思维敏捷，此乃大幸。然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县试虽基础，却最易被小人构陷，尤需谨言慎行，字迹务必工整，格式绝不能错漏。” 陈濂双手背在身后，意有所指的说着。 站在他身旁的楚枫脸色微变，听出了他话语中的深意。 他倒是从未想过区区的一个县试，也会有舞弊的情况发生。 只是想到一个村子就只有大伯一个童生，楚枫便又释然。 “学生明白，多谢院长指点。” 楚枫满是感激的作揖。 他心里清楚，院长是真心为自己思量，否则也不会如此为他操心。 如此的一个妙人究竟是犯了什么事，方才会被皇上给贬为俗人？ “你明白就好，接着忙自己的事去吧。” 陈濂看他当真明白了自己的意思，面上露出一抹笑容。 在陈濂的提点下，楚枫接下来开始学习制艺格式以及馆阁体书法。 以防有人偷龙转凤，调换他的卷子。 “……” 陈濂将他的这些举动看在眼里，心中满是满意。 这孩子非常的通透，几乎一点就通。 他倒是想看看这孩子，最后能走多远。 “院长，学生有一处不明白。” 楚枫皱着眉头将自己疑惑的地方指出来，让陈濂给他解疑答惑。 对于他的问题，陈濂一一回答。 在这短暂的三天内，楚枫可谓是受益良多，对于接下来的县试更多三分信心。 “枫儿，你真的不需要我们，陪着你一起去参加县试吗？” “这好歹是你第一次参加县试，我们陪着你会比较好。” “反正我也没什么事情干，我可以陪着你一起到县城考试。” 一家人满是担忧，而又期待的看着楚枫。 他们虽不对楚枫此次的县试抱有希望，却也希望他能专心考试。 “爹娘不必担心。” “此次前去县城参加考试的不只是我一人，书院也有其他学子会参加此次的县试。” “院长以及夫子，会陪同我们一起前往考场。” 楚枫看着自己家人紧张的样子，嘴角微微的上扬。 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他，这回也有几分紧张。 毕竟这是他第一次，参加正式的科举考试。 所以说只是一个小小的县试，却也是他踏上科举之路的第一步。 “那行，这些铜板你放在身上，以防万一在县城有什么想买的就买，别心疼这点银子。” 林氏让自己身上的那点铜板，一股脑的拿了出来。 看着自己手上沉甸甸的铜板，楚枫并没有拒绝。 “多谢娘。” “儿子定会给爹娘你们考一个童生回来，让你们大家都能为我骄傲自豪！” 楚枫握紧自己的手，掷地有声道。 闻言，一家人脸上都露出善意的笑容没人嘲笑他的异想天开。 “那我可就等着你考一个童生回来，看大哥之后还这么嘚瑟。” 楚轩郑重其事地拍着楚枫的肩膀，一副对他寄予厚望的模样。 他二哥二嫂不相信这小子能成为童生，他却是非常相信这小子！ “嗯！” 楚枫用力的点头。 看着他们两个人之间的相处，楚武无奈的看了眼自己的妻女。 在县试的前一晚，楚枫依旧在挑灯夜读。 对于这一次的县试，他势在必得，必须得成为村子第二个童生！ 他不允许自己在这一次的县试中，名落孙山！ 看着门缝透出来的微弱灯光，林氏忐忑不安的回到屋内。 “枫儿对于这次的县试如此看重，万一落榜了该如何是好？” 林氏看着自家男人，叹了口气。 第56章 考前的针锋相对 楚武沉吟片刻，方才开口：“枫儿主意向来大，我们要相信他。” “你明日到镇上去买些肉回来，咱们做了给枫儿庆祝他首次参加县试。”楚武掏出身上仅剩的银子，言语中没有丝毫不舍。 林氏看着他微微紧绷的肌肉，清楚他不似自己说的那般无所谓。 低头浅笑一下，将银子给接了过来。 翌日清早。 楚枫吃过楚芸精心准备的早餐，气定神闲地前往清风书院。 “楚枫你还真来了，别说我等没有提醒你，这县试并非你所想那般简单。” “我们书院倒是出了几个童生，但也历经几次落榜，你也别对自己这次的县试抱有希望。” “需知人外有人山外有山，你别以为在书院拿了个第一便以为自己能通过县试。” 一同前往县城参加县试的几名同窗，半是善意半是高傲的道。 听闻他们几人的提点，楚枫始终低垂眉眼的站在那：“我做事只求无愧于心，尽力而为便不会对结果有所后悔。” “哼，你倒是懂得安抚自己。”同窗意味不明地冷哼一声。 几人尚未来得及过多交谈，便被赶来的陈濂以及其余夫子所打断，启程前往举办县试的地点。 县试的地点落于县城的一家书院。 待清风书院的学子抵达书院之际，外围早已站满了参加县试的学子。 其中不乏同他们一般，来自书院的学子，也有自己寒窗苦读前来参加县试的寒门子弟。 “每次能及格的考生只有寥寥几个，每次却都有数之不尽的考生前来参加。” “不知这次又能有几人通过县试，希望其中有在下一人。” “实不相瞒，在下已经失败了好几次也未能通过县试，成为一名童生。” 聚集在考场外的众人窃窃私语，相互分享几次参加县试的经历。 绝大多数考生沉默以待，浑身透着蓄势待发的冲劲。 “今日便是验收你们的时候，全都给老夫拿出你们最好的实力，好好的完成此次的县试。” “旁人的话，你们也都听得一清二楚，只需安心作答无需担忧最后的结果。” 陈濂双手背在身后，肃穆道。 站在他身后的几名夫子，一改往常眉开眼笑的状态，慎重的同他们一再交代县试的注意事项。 “你们清风书院的学子多是落榜，竟还次次都来参加县试，也不觉丢人现眼。” “此次上榜的学子定有我们文昌书院，至于你们清风书院还是别抱有幻想才是。” “清风书院迄今为止也不过是出了三名童生，文昌书院的童生则是这的三倍。” 几句冷嘲热讽的话语，猝不及防回荡在楚枫几人耳畔。 清风书院的众人回头看去，只见由王夫子带队的文昌书院学子，满是倨傲的嘲讽他们。 陈濂平静地瞥了他们一眼，便将目光重新放到自己学生上：“考场上瞬息万变，你们切勿被旁的事情干扰心智，调整好心态面对接下来的县试。” 见状，文昌书院的几名学子面露不虞。 一个国子监的弃子，竟也敢如此不将他们给放在眼里！ 几人正欲开口说些什么，便被王夫子及时打断：“你们今日是来参加县试，而非来呈口舌之快。” “如若你们不能专心应对此次的县试，我们现在便打道回府，别丢了文昌书院的脸面。” 王夫子没有丝毫起伏的语气，却是很好的将学子给镇压住。 在他的管制之下，文昌书院的学子们不敢再惹是生非呈口舌。 距离县试开始前一刻钟，负责看守考场的衙役方才让人进入其中，寻找属于自己的位置。 目送众人款步进入考场的背影，王夫子垂下眼帘：“那孩子进入你们清风书院不过几月，陈院长竟会同意他来参加此次的县试。” “如此看来，陈院长是对那孩子充满了信心。” 陈濂心知他口中的孩子，指的是楚枫。 “王夫子做了几十年的夫子，应当能看出那孩子的天赋以及潜力，老夫相信他能行。”陈濂抬手捋了捋自己下巴的胡子，漫不经心的道。 听出他话语中的自信，王夫子眯了眯双眼。 那日将楚枫给赶出书院之际，他也没料到这孩子能有这般能耐，没人会对一个仅仅上了几月学的人抱有期待。 然而回忆起那孩子在周府的表现，王夫子却又忍不住对那孩子心生好奇。 别人做不到的事，那孩子说不定能做到。 “他们怎么也来了？” 清风书院的夫子看见出现在人群中的人，微微皱起眉头。 听闻这话的陈濂回头看去，便见本不该出现在此的赵文轩等人的身影。 赵文轩注意到他们这边的情况，上前作辑：“学生见过院长，以及几位夫子。” “你们几个不用参加今日的县试，怎会出现在此？”林夫子抬了抬手，眼神中带着几分质问。 “学生也是清风书院的一员，今日听闻有许多同窗会前来参加县试，便想着过来给几位同窗加油打气。”赵文轩滴水不漏的回答，低垂的眉眼将眼底的神情遮掩得干干净净。 王夫子闻言，侧头看了眼赵文轩：“你这学生倒是有心。” 不同于王夫子的平静，清风书院的夫子却都微不可见的皱起眉头，隐约觉得赵文轩出现在此的目的并没有那般简单。 有关赵文轩与楚枫之间的纠纷，夫子们均是略有耳闻。 今日乃是楚枫首次参加县试，赵文轩却在考生进入考场后突然出现，如何看都不像是真心前来加油。 “你有那个心固然是好。”陈濂双眼直勾勾地盯着赵文轩看。 触及他的注视，赵文轩只觉心底的那点心思都被看穿，紧张的握住微微出汗的手心。 已然在考场落座的楚枫，似有所觉的回头看了眼门外的情况，一眼看见赵文轩的身影。 如同清风书院夫子心中的担忧一般，楚枫觉得赵文轩的出现并不简单，却也来不及深思对方出现在此的目的。 “考试即将开始，所有考生不得四处张望。” 衙役走到楚枫的身边，似有所指地敲击他的桌面。 第57章 带小抄舞弊 闻言，楚枫收回目光。 其余考生听见衙役的话，同样不敢东张西望，正襟危坐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临近考试开始之际，负责监考的大人姗姗来迟。 “诸位自巳时入场，至申时交卷，期间若有身有疾恙者，须及时禀报；若擅自离座，擅自交谈者，视同作弊。每人限食清粥馒头，不许传递饮食信物，违者连坐。” 在大人宣布考场规矩后，衙役方才开始将卷子给发放下去。 看见卷子上的考试内容，在场的考生喜忧参半。 所有人都在正式开始作答之际，便开始提笔作答。 楚枫不紧不慢地查看卷子上的所有题目，确认无误方才拿过桌上准备好的毛笔。 “呼呼呼——” 寂静的考场，仅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原先在书院外大小声说话的众人，不约而同的中断交谈，生怕惊扰了里面作答的考生。 瞅着考生的背影，无数人翘首以盼的盯着自己所关心的考生情况。 “院长，这场县试将会持续良久，这里有我们几个看着，你就放心回书院吧。”林夫子看了眼身边的院长，小声说着。 以往有书院学生参加县试，院长都会亲自迎送。 只是在学生进入考场后，院长便会提前离席的回到清风书院静候，夫子以为这次依然如此。 “不必，老夫今日就陪同你们一起在这等着。”陈濂背在身后的双手微动，到底没有答应离开。 夫子听他这么说，倒也没有坚持劝说。 随着时间流逝，等候在考场门口的人以肉眼可见的情况减少。 值得一提的是清风书院以及文昌书院的夫子，全都一个不少的留守在考场外。 “今个也是奇了怪了，王夫子竟也都等到了这个时候，莫非文昌书院此次参加县试的人之中，有人得到王夫子的器重以及赏识？” “王夫子以往从不亲自带队，将学生给带来参加县试，今个不知道是怎么了。” “我等倒是从未听闻文昌书院，出了一个值得王夫子器重之人。” 看着坚守在考场外的王夫子，清风书院的夫子小声交谈。 一行人在交谈前夕，专程走到距离考场较远的位置，防止他们的谈话声惊扰里面的考生。 在清风书院的夫子将关注落到王夫子身上时，考场内突然传来一阵躁动。 “这个小抄是你的？” 楚枫作答到一半，后领子突然被人给用力抓住。 尚未等他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一个写满字的纸条便出现在眼前。 “回大人，这个小抄并非在下所有。”楚枫迅速理清楚情况，语气坚定的撇清关系。 听见他的话，捡到纸条的衙役却是冷哼道：“这个小抄乃是在你的座位后面捡到，不是你的是谁的？” 楚枫皱了皱眉，正欲说些什么便想起考试开始前，见到的赵文轩身影。 在他思索间，稳坐高位监考的大人走了过来：“怎么回事，莫要影响了其余考生的状态。” “回大人，卑职在此人的位置后边捡到这个纸条，怀疑这人有舞弊的嫌疑。”衙役当即松开了楚枫，态度毕恭毕敬的道。 监考大人脸色下沉，打算令人将这胆大包天的小子给扔出考场。 “大人，这纸条不是在下所有，大人若是不信大可对比在下卷子上以及纸条上的字迹，甚至是答案！” “在下根本不知此次的县试题目，敢问在下又如何舞弊？” 楚枫赶在监考大人开口之前，为自己做出辩解。 听见他最后的那句话，监考大人脸色骤变。 他方才是恼怒有人在自己监考的考场舞弊，但这小子若真舞弊了，便是代表县试的题目有所泄露。 作为监考大人的他必定难辞其咎！ “将纸条拿来给本官一探究竟！”监考大人神情变得肃穆，让衙役将纸条上缴。 在楚枫的配合下，监考大人对比了字迹，又看了看纸条上的答案，发现情况确实如同这小子所言。 “行了，你接着作答。”监考大人将纸条攥在手心，转身回到位置上坐着。 竖起耳朵偷听的一众学子，遗憾的将注意力重新落回到眼前的卷子。 正当所有人都以为此事就此了结之际，考场外突兀的传来一声声叫喊。 “大人，考场里的楚枫乃是旁人代为考试，根本不是他本人！” “大人！” 这一嗓子不仅将考场内的所有人惊扰，连带着在考场外等候的人都将目光落到赵文轩身上。 清风书院的夫子隐约听见楚枫的名字，心里便是一个咯噔。 全都顾不上寒暄交谈，急匆匆的回到考场外，结果就发现大声囔囔的人是赵文轩！ “赵文轩你这是在做什么，你莫要再胡言乱语！” “老夫就知道你这孩子没有这么简单，没想到你竟是想着如此陷害自己的同窗！” “楚枫就在考场内，如何找人代替他考试，你怎的如此荒谬！” 清风书院的夫子看见赵文轩仍旧在那叫喊，气不打一处来的呵斥。 对于夫子们的呵斥，赵文轩置若罔闻地继续破坏考场的秩序，一心就想着破坏楚枫考试的资格。 他本收买了考场里的衙役，让衙役找机会将准备好的纸条扔到楚枫的座位附近，以此取消楚枫的考试资格。 若是可以，如此更是能剥夺楚枫往后的参考资格！ 岂料他等了又等，也都等不到楚枫被人从考场内赶出来！ “何人在考场外胡乱喧哗！” 几个衙役从考场内走了出来，眼神犀利的落到赵文轩身上。 看见他们的出来，赵文轩不顾几个夫子的阻拦，强硬的上前作辑：“回大人，在下所认识的楚枫乃是一个痴傻儿，敢问一个痴傻儿又如何能进入考场参加县试？” “在下怀疑此刻在考场内作答的人，并非真正的楚枫而是另有其人！”赵文轩掷地有声的道。 听闻他的一番话，清风书院的夫子均是被气得浑身发抖。 他们最是清楚如今的楚枫傻不傻。 正是因为清楚，他们才更为清楚赵文轩此刻的故意陷害！ 看着赵文轩那义无反顾上前陷害的模样，清风书院一众夫子对其失望透顶。 第58章 取消考试资格 “大人！” 前去查探情况的衙役，神情慎重地回到考场。 触及衙役如此慎重的表情，监考大人下意识攥紧手中的纸条：“外面究竟又发生了何事，何故有人在外喧哗？” 衙役凑到大人的耳边，小声给他说明事情的情况。 得知有人冒充身份前来参加县试，监考大人顿时便勃然大怒，拍案而起：“楚枫何在！” “......”楚枫紧了紧手中的毛笔，缓慢地站起身来：“在下正是楚枫。” 衙役和监考大人看见他，脸色有几分意外又有几分不悦。 “外面有人囔囔你是个痴傻儿，此事当真？”监考大人快步走到楚枫的面前，气场大开的质问。 楚枫向来能够一心二用，方才作答之际也听见了赵文轩在外囔囔的话。 面对监考大人的质问，楚枫不紧不慢地开口：“在下确实曾经摔伤脑袋，痴傻过一段时日，但在几月前便康复，并不存在他人代为考试的嫌疑。” “在下乃是清风书院的学生，大人若是对在下的身份有所怀疑，也可将清风书院的夫子以及院长叫来问询，相信夫子此刻还在考场外候着。” 听着楚枫有理有据的一番话，在旁偷听的考生忍不住为之咂舌。 这小子的心态不是一般人所能比之。 倘若这种情况发生在他们身上，只怕他们早已心态崩溃，自证清白也无法再专心作答。 “大人，不得影响其余考生的作答。” 衙役微微上前一步，简单提醒了一句。 这话让监考大人回过神来，不再同楚枫过多辩论，大手一挥便让人将其搜身并且赶出考场。 闻言，楚枫一个侧身躲开衙役的搜身，声音清朗：“学生楚枫，身家清白，乃本县楚家村人氏，有里正、族长为证！” “童生试考规明令，无确凿证据，不得当众污蔑、搜身，以免损及读书人体面！尔等听信小人谗言，莫非想徇私枉法？” 监考大人以及衙役没料到他态度会如此强硬，一时都没反应过来。 看着两人怔愣原地的模样，楚枫继续引经据典的呵斥：“尔等身为公门衙役，本当奉公守法，秉公执事，奈何不辨真伪，妄加搜检？考场之地，乃圣贤择士之门，岂容尔辈胡作非为，草率逐人？” “《礼记·王制》有云：‘大夫有罪，则请于君；士有罪，则请于大夫。’今小生尚未犯事，证据未彰，尔等便以莫须有之由强加其身，岂非‘无状之举’？” “退一万步讲，倘若误逐清白之人，岂不令真士寒心，令朝廷蒙羞？孟子曰：‘得天下英才而教育之，三乐也。’今朝廷设试乃为求才，岂容权吏以私意干政！” 楚枫层层递进的控诉监考大人以及衙役的不作为，令其蒙受不必要的冤屈。 他一番理直气壮的控诉，引得旁的考生无心作答，愣愣的看着能言善辩的人。 在众多考生看来，楚枫当面呵斥监考大人以及衙役的也不作为，乃是一件以下犯上的斗胆行为。 区区一个考生，哪来的胆量敢质疑监考大人？ “你你你——”监考大人震惊的指着楚枫，一双眼睛瞪得像铜铃；“你方才也承认自己是个痴傻儿，你即便是康复了也绝无可能在短短数月时间，变得如此伶牙俐齿！” “本官本可以将此事禀告上去，将你关入大牢，如今不过是对你搜身将你逐出考场，你不仅不知感恩更如此污蔑本官？！” 监考大人话说到最后，浑身都被气得颤抖了起来。 看着监考大人如此模样，楚枫清楚今日这事是无法如此善了。 待在考场外的清风书院夫子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恨不得冲进去为楚枫说话，却又无法踏足半步。 赵文轩方才的行为举止已然违反了考场需保持肃静的规矩，待监考大人以及衙役反应过来自会对他进行惩处。 只是他们贵为清风书院的夫子，不得做出像是赵文轩那般的举动。 “赵文轩你简直就是走火入魔了！！” “从今日起，你便不再是我清风书院的学生，我清风书院也供不起你这尊大佛！” 向来温和的陈濂，看着陷入困境的楚枫，低声怒吼着。 洋洋得意的赵文轩听闻这话，脸色顿时苍白得毫无血色：“不，学生何错之有，院长你不能就此将学生给逐出学院！” “学生不过是说明了楚枫的情况，至于如何抉择是监考大人的选择，同学生有何干系？”赵文轩连忙撇清关系。 他这幅模样，倒是让人一点看不出方才那洋洋得意的嘴脸。 听着他的这一番狡辩，清风书院的夫子不再继续理会他，反倒是关心着楚枫的情况。 一些被男人就距离力争的言论，所吸引过来的夫子以及考生的父母，也都听见了他们之间的对话。 得知赵文轩是故意污蔑自己的同窗，所有人看向他的目光满是鄙夷。 他们都清楚今天的这一场考试，对于用心苦读的学生而言至关重要。 在这个时候捣乱，如同要毁人前程。 “楚枫之前确实是个傻子，我说的话又有什么错？” “难不成你们相信一个傻子可以在短短几月的时间内变得那般聪慧吗？” “这岂不是证明了和他同一考场，进行考试的其他考生全都不如他。” 赵文轩注意到其他人的目光，情绪有些激动地为自己辩解。 他的这一番话，确实让其中的几个家长以及夫子改变了想法，但是对他的厌恶依旧没有半分的减少。 在赵文轩惨遭围攻的情况下，考场里的楚枫仍旧在为自己据理力争。 “大人无凭无证，证明在下不是真正的楚枫，便无权将在下从考场赶出，剥夺了在下的考试资格。” 楚枫态度强硬的继续控制监考大人。 他为了今天的考试做就完全的准备，又如何能够让着监考大人无缘无故地赶出考场？ 今天的事纯属赵文轩的污蔑，他若真的被监考大人给赶出考场，并且取消考试资格，便是让小人得志。 “你……” 监考大人生气地看着他，有意想把他直接给赶出考场，却又无从反驳他的话。 第59章 众人的维护 他确实没有任何的证据，证实眼前的人不是真正的楚枫，乃是他人代替参加考试。 只是这小子的态度，让他感受到了挑衅。 “来人，给我将这小子待下去，等到考试结束再处理这小子的事！” 监考大人面无表情的吩咐一句，转身便要回到自己的座位落座。 而他的这一句话，无异于是当场取消了楚枫的参考资格。 “大人！” 楚枫不甘心的握紧自己的拳头，不可思议的看着破罐子破摔的监考大人。 他本以为在自己距离力争的情况下，监考大人会让他继续作答，等到考试结束再派人去查清楚他的身份。 怎料这个监考大人竟是选择，当场取消他的参考资格！ “你们还能在那干什么？” “给我将这影响考场秩序的小子带下去！” 监考大人不再去看楚枫，转头呵斥着衙役。 在他的命令之下，衙役只能上前将楚枫给抓住。 楚枫下意识的想要反抗，却在动手的一刻硬生生忍住，他若是动手反了这些衙役，必定会让事态变得更加严重。 可他难道就要如此赏识考试资格吗？ 眼看着楚枫就要被衙役带离考场，待在外面的清风书院夫子以及陈濂，忍无可忍的想要冲进考场。 可就在他们有所举动的一瞬间，考场里的一个考生缓慢站起身来。 “慢着！” “楚枫方才说得对，你们没有任何的证据证明他是假的楚枫，又如何能够当场取消他的作答资格？” “大人此举如同屈打成招，倘若之后再查明事情的真相，大人是否能让楚枫重新获得一个参考的机会？” 周子陵有理有据地帮着楚枫说话。 在监考大人看向他的一瞬间无声的做出了一个口型。 看清楚他口型的监考大人，猛地变了脸色，这人竟然是那位的儿子！ “周兄？” 楚枫满是意外的，看着站起身为自己说话的人。 在书院的时候，两人之间的交流少之又少，他没想过此刻站起身为自己说话的人，居然会是周子陵。 听见他的话，周子陵转头给了他一抹稍安勿躁的目光。 “学生乃是清风书院的学生，可以证实楚枫的身份不存在作假的嫌疑。” “在外喧哗的那个名为赵文轩，同样是书院的学生。” “只是他与楚枫素来不和，不难猜出他是故意污蔑楚枫的身份，目的便是为了让其丧失参考资格。” 周子陵继续开口点名赵文轩的身份，以此削弱赵文轩的质疑。 原先还在向其他人解释的赵文轩，听见他的话也顾不上解释，忙开口澄清。 “在下和楚枫虽同为一个书院的考生，但在下对他的身份一直存疑。” 一直沉默的陈濂，不再保持沉默。 “大人，老夫乃是清风书院的院长，也是当初亲自给楚枫进行考核，将其收进书院之人。” “老夫可以用自己清风书院院长的身份，肯定此人就是楚枫，如假包换。” 陈濂掷地有声的声音，回荡在赵文轩的耳边。 赵文轩没来得及震惊院长的举止，耳边又接二连三的传来其他夫子的作证。 “老夫同样可以证实楚枫的身份！” 几个夫子齐刷刷的说着。 这还没完，本该置身事外的王夫子，也跟着上前一步。 “老夫曾见过楚枫的父亲，也可以证实他的身份。” 这些人的维护，让监考大人的脸色有几分难看。 他本想着尽快将此事解决，不影响到其他考生的作答。 怎料会有这么多人站出来维护这小子，倒是将事情变得更为复杂。 在这些人的维护下，他必然不能再像方才那样，直接取消楚枫的参考资格。 “你也去把县丞给找来。” 监考大人小声的对衙役吩咐一句。 只是在县丞赶来之前，监考大人还是只能让楚枫继续坐下作答。 场内外的人有意无意地把目光落到楚枫身上，想知道他会不会受到刚才的事情影响。 结果就见楚枫气定神闲的继续作答，半点都不受影响。 注意到这一幕的周子陵勾了勾嘴角，同样坐下来作答。 没多会的时间的这个情况的县丞，便风尘仆仆地赶了过来。 “楚枫，你随本官过来。” 县丞在来的路上就已经从衙役的口中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了解得非常清楚。 所以一到考场，他便将楚枫给叫到旁边去。 在楚枫起身前往的时候，身边突然多了一个人的身影。 “周兄？” 楚枫疑惑的看着身边的人，不清楚他这是要做什么去。 对上他的目光，周子陵理直气壮地道：“我方才既然挺身而出，这件事便和我有关。” “再说了，你是我们清风书院的学生，你若是出了什么事情，也会影响到清风疏远的所有学生。” 楚枫听出他是想要为自己出头，心里顿时有几分复杂。 他没想过周子陵会在这种时候，选择站在他这边，甚至连自己的考试都顾不上。 “周兄你回去作答吧，我自己可以处理得了。” 楚枫停下自己的步伐，不想耽误了周子陵的考试。 对此，周子陵却是无所谓的迈开步伐。 “行了，我还不至于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你与其在这和我掰扯，倒不如尽快把事情解决，这样也不会影响我们两个人的考试。” “书院的夫子和院长，可是都在外边等着我们。” 周子陵朝着门口的方向示意了一下。 闻言，楚枫下意识转头看去，对上的就是好几双担忧的目光。 在他和陈濂四目相对的时候，陈濂更是无声地开口安抚他。 “这次的事，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楚枫丢下这句话，加快步伐地跟着县城来到了后院。 看着走在自己前面的背影，周子陵脸上露出一抹微笑。 他没想到还能获得这小子的人情，倒是一个意外惊喜。 “本官都已经听说了事情的经过，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县丞故作高深地看着眼前的人。 楚枫看出他的试探，不卑不亢的作辑：“若大人疑我夹带，请按规矩，入搜检棚由专人检查，而非当众受辱！若查无实据，请治诬告者之罪！” 第60章 县试策论 考场外。 清风书院一众夫子焦灼地翘首以盼。 “诸位都稍安勿躁，相信楚枫和周子陵能将事情给处理好。”陈濂压下心中的担忧，开口安抚诸位夫子的心情。 闻言，缩在角落里的赵文轩撇了撇嘴。 作答的时限已经过去大半，纵使楚枫能继续作答，必定也无法通过此次的县试！ 周子陵先前同他一起参加县试落选，这次竟为了一个乡下泥腿子放弃自己的县试。 当真是愚蠢至极！ “出来了出来了！” “那两个学生都回到自己座位了，看来大人已经查清那孩子的身份了。” “县试虽说比不上真正的科举，却也不是什么不足为意的小考，谁有那个胆量冒名顶替？” “诸位所言极是，冒名顶替考试乃是欺君罔上之罪，是会人头落地的。” 围绕在书院外边的一群人，七嘴八舌地说着。 听见他们的动静，县丞带着监考大人以及衙役走到门口：“经过本官核实，方才的指控实属子虚乌有，乃是有人故意破坏此次的县试。” “来人，给本官将那寻衅滋事捣乱考试的人，抓起来！” 人群中的赵文轩一听这话，懵逼得瞪大双眼。 直到衙役走到抓住他的胳膊，他方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大人冤枉啊，在下也是担心有人会在考试中舞弊，并无捣乱考试的意思！” “楚枫先前确实是个傻子，我也只是合理的怀疑！”赵文轩慌乱无措地解释。 县丞心里对他有气，根本不会听他过多辩解。 大手一挥便让衙役将人给带下去，之后再教训这扰乱考场秩序的人。 “大人！” “院长，夫子！！” 赵文轩在被带下去之际，惶恐的将希望落到清风书院的夫子和陈濂身上。 对此，清风书院众人置若罔闻地没有理会他的境遇。 在衙役将赵文轩给带下去关押后，县丞转头看向方才的监考大人以及衙役：“你们既被分派来看守考场，那就更应当反省自身，将考生的一切放在第一位！” “此次事件本官会禀报县令大人，你们若是再犯就后果自负！”县丞毫不留情地将几人训斥一通。 看见县丞的做法，清风书院众人只觉得狠狠出了一口气。 只是紧随而来的便是对楚枫以及周子陵的担忧，方才闹那一出大大减少了两人作答的时辰，心态也会受到一定的影响。 “楚枫是第一次参加县试，周子陵先前则是失败过一次，这两人怕是悬了啊。” “悬什么悬，莫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他们都是清风书院的学生，我等只需相信他们即可！” “老夫看着他们的状态，倒是还有些许希望。” 清风书院的夫子小声交流，陈濂默不作声地站在一旁。 楚枫这孩子心性坚强，轻易不会受到任何事的影响，周子陵倒是有些担忧。 情况一如陈濂所想那般，楚枫丝毫不受方才的陷害所影响。 相反，方才的陷害让楚枫的脑子更为清醒，作答的时候下笔如有神的如有神助。 “……” 周遭的考生注意到不停作答的楚枫，嘴角微微抽搐。 这小子丝毫不受影响也就罢了，怎的还写得像模像样，仿佛真能回答上来那些问题。 楚枫心无旁骛地作答，在作答时间结束前一刻钟停笔。 停笔的他有意回头查看周子陵的情况，却担心会落人口实给了小人针对他的借口。 “时辰到，停笔！” 最后一炷香烧完，亲自监考的县丞叫停考试。 所有考生纷纷放下手中的毛笔，起身走到一旁准备待会的策论环节。 “周兄。” 楚枫目不斜视地朝着起身的周子陵走去，眼神中带着些许的询问与关怀。 触及他的目光，周子陵勾了勾嘴角：“发挥不错，倒是你小子没被方才的事影响了心态吧？” “没有。”楚枫嘴角跟着勾了勾。 两人说话的时候，清风书院的其他学生走到两人的身边。 所有人汇合后，便走出书院找寻书院的夫子，先行去解决午膳的问题。 清风书院的夫子几次三番将欲言又止的目光，落到楚枫以及周子陵身上，想试探他们的表现和发挥如何。 只是担忧他们的询问，会给两人造成一定的压力，影响了往后的策论环节。 “夫子不必担忧，我和周兄都发挥不错。” 楚枫看出他们的欲言又止，主动开口坦白他和周子陵的情况。 这话一出，清风书院的夫子们霎时长舒一口气。 “好好好，你俩都是好孩子。” “一会的策论环节只需正常发挥，不必过于紧张。” 听见夫子们的话，其余学生不乐意地皱了皱眉头。 他们同样是清风书院的学生，夫子眼里怎的就只有楚枫和周子陵？ “周子陵你方才的行为着实冲动，下回可不能再如此冲动行事。”陈濂突兀开口，打断其他夫子的话。 陈濂的一番话，让众人将目光落到周子陵身上。 他们从前都没发现楚枫和周子陵两人有任何交涉来往，可在前者面临被取消考试资格的时候，后者却不顾风险地挺身而出。 “是，院长。”周子陵不做任何辩解，顺从地应了一声。 清风书院的学生正欲开口嘲讽，便又想起被关押起来的赵文轩，讪讪地闭口不谈。 一炷香之后，所有前去解决午膳的考生重回考场。 “本官手中的签筒一共有三十支签，签子底部颜色一致为一组，每五人会自成一组进行策论环节。” “诸位可有任何疑问？” 县丞拿着签筒站在众人面前，拿着喇叭将分组情况说明。 在众人没有任何异议的情况下，鱼贯上前抽签。 楚枫的组分到了第三批进行策论考试，同组的人之中没有清风书院的学生，倒是有个文昌书院的学生。 “稳了。”文昌书院的赵子琪看见同组的楚枫，自信地抬了抬下巴。 触及对方信心十足的模样，楚枫平静地走到一旁为策论环节做准备。 赵子琪把他的态度看作是心虚，愈发得意地昂首挺胸。 第61章 是他们的榜首 策论环节并不避人。 所有组别的考生都将在众人面前作答。 听着第一组和第二组的问题，楚枫心里也有了底。 “第三组上前准备！” 监考大人说话期间，看了眼气定神闲的楚枫。 在他看来，这小子上榜的概率微不可见，竟还能坚持参加策论。 左右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 想到这一点的监考大人，不屑地收回自己的目光。 楚枫并未将这束目光放在心上，简单整理好自己的着装上前准备。 “或言：“读书人志在立德立言，而非与吏卒争短……试就“士当守节自辩”论之。” 听见问题的其余考生，低头思考如何作答。 只是在他们思考的时候，楚枫径自站了出来：“士为国本，志在立德、立功、立言。然“三立”之道，岂能容辱而不争，受屈而无言？若清白为尘所蔽，岂非“白璧微瑕，黄玉蒙尘”？” 什么？ 赵子琪等人诧异抬头。 距离县丞提出问题到楚枫答题，左右不过几个呼吸的时辰，他竟如此轻易将问题回答上来，还答得如此不错？ “不错。” 县丞面上露出满意的笑容，眼里更多几分兴趣。 这一句不错，让其余四人的脸色紧绷。 县丞一旦接受了楚枫的作答，便代表他们没有了作答的机会！ 在众人心有不甘又燃起战斗意志的情况下，县丞进入第二道小题：“君子言：“苛吏猛于虎。”今考场本是选贤之……试论此风蔓延将有何患？又当如何匡正风气？” 赵子琪四人迅速在脑海中搜索合适的答案，正欲开口之际，耳边又传来一道沉稳的声音。 “孟子云：“苛政猛于虎。”而今之小吏，虽非为政者，然在考场擅权妄行，动辄搜人逐士，于寒士而言，猛于虎矣！” 县丞哈哈两声，在其余四人僵硬的注视下说了句不错。 错过了两道题的四人，心情不由得焦灼。 在第三以及第四道题的时候，没有过多思考便抢先获得答题权，结果却不尽如人意，反被楚枫捡漏。 “这孩子的策论以及反应能力倒是强。” “论点新颖，逻辑又严谨，不错。” 屏风之后，县令大人满意的浅珉一口茶水，对楚枫产生了兴趣。 一旁的官员听见他的话，反手便将楚枫的卷子给拿了出来：“大人，这是那孩子的卷子，可要阅览一二？” “哦？” 县令大人饶有兴致地挑眉，放下手中的茶杯接过卷子。 在他查看卷子的时候，有关第三组的策论已然结束。 “哼！” 赵子琪在经过楚枫身边之际，满是愤怒冷然地哼了一声，气冲冲离去。 对于他的态度，楚枫丝毫没有放在眼里，缓步走出去和清风书院的众人碰面。 “基础扎实、超越常人的逻辑思维，其经义题回答精准……哈哈哈哈！本官果真没有看错人，这孩子必定是此次县试的榜首！” 听闻他的话，其余官员面面相觑，心里有几分震撼。 他们方才都在考场，清楚发生了什么，对楚枫的卷面成绩早已不抱有期待。 县令大人却对着那孩子的卷子称赞连连，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罢了，你们也亲自过目吧。”县令大人将诸位官员的神情尽收眼底，将手中的卷子放到众人面前。 众人面面相觑，到底是忍不住心中的好奇，拿过卷子阅览一二。 “这个楚枫……当真只在学院上了几个月的学吗？” “他的这个水准完全可以去参加院试，说不定还能成为秀才老爷。” “若是本官批阅这个卷子，定会给这个卷子满分。” 一位官员感慨地说着。 在有了楚枫作为开端的情况下，一众官员很难对其余考生的卷子产生期待。 只可惜等他们把所有卷子都阅览完毕，也没能找到一份能和楚枫与之媲美的卷子。 “如何，本官说这孩子就是此次县试的榜首，诸位没有异议吧？” 县令大人将大家的态度看在眼里，乐呵呵地说着。 这话一出，所有人你看我，我看你。 不知过了多久的时辰，他们就一个接一个地开口表明自己的态度。 “楚枫的表现确实不错，但他到底年幼……” “是啊，以往成为童生的都已经年过二十，可他却只有十三。” “我也觉得不该让这孩子当这榜首……” 在所有官员都不赞同把榜首给到楚枫之际，一个官员却挑眉打断。 “话可不是这么说，本官觉得这孩子有独当一面的能力，你们可别忘了方才发生的事。” “试问你们在应对方才那样的情况时，是否能做得比他更好？” 这个官员的话一出，瞬间便把所有反对的声音给堵死。 在所有组别的考生都完成了策论环节后，县令大人宣布三日之后是成绩放榜的日子。 所有考生不再继续逗留，全都随同自己的父母以及夫子离开。 “你们几个虽说已经结束了县试，但也不能懈怠放松，明日依旧得到书院来上学。” “是！” 一行人回到清风书院后，便分道扬镳地各回各家。 回到家的楚枫，得到的就是自己家人无微不至的关心，更是丰盛的有肉。 “今天的这只野鸡，可是我上山打猎回来的。” “我可是专程给你留着，只为了给你庆祝你第一次参加县试。” 楚轩有些骄傲自满地抬了抬下巴。 通过这段时间的狩猎，他的小金库早就已经逐渐膨胀。 这回只是一只野鸡，他也没有到舍不得的地步。 “老三，你怎么回事？不是让你不要在枫儿的面前，提起县试的事情吗？” 楚武有些不乐意的，放下自己手上的碗筷。 听见二哥的话，楚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说二哥，你对自己儿子也太不信任了吧。” “俗话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这小子现在就是光脚的那一个。” “他如果真的上榜了，那就是光宗耀祖，要是没上榜也不会有人觉得有问题。” 楚轩理所当然地说着。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一桌子的人都沉默得面面相觑。 他们不是不清楚楚轩说的话，只是心里就是提不上来的担忧。 “你们就是对这小子的期望太高了，所以才会这么担心。” 楚轩没好气地摇头，直接点破他们担心的点。 第62章 县试成绩公布 在他看来这件事压根就没有，他们所想象的那么严重。 相比起其他参考的考生，他们的压力相对较轻。 “小叔的话说得没错，相比起其他考生，枫儿的情况确实比较轻松。” 楚芸赞同地点了点头，心里也没这么紧张了。 “我对于这次的发挥非常有信心，肯定能够上榜。”楚枫信心十足地挑眉。 他表现出来的态度一点都不狂妄，却让人看出他的信心。 “哈哈哈，好！” 一家人听见他的话，全都是高兴的点头，没有质疑他的信心。 三日之后，所有参加县试的考生出现在县衙，静候成绩公布。 “我已经参加了几次的县试，这一次非常有信心。” “巧了，我对于自己这一次的表现也非常有信心，这榜上一定有我的名字。” “哈哈哈，那就希望我们大家都能榜上有名。” 静候佳音的所有考生，全都翘首以盼地等着县令大人公布成绩。 清风书院和文昌书院的学生，分别站在了两边。 不同于那人的嘲讽，文昌书院的所有学生均是脸色紧绷地等待结果的公布。 “嘎吱……” 县衙的大门缓缓打开，县令大人从里面走了出来，手上还拿着所有人的翘首以盼的结果。 县令大人的目光，在眼前的所有人身上扫视一圈。 所有被他注视的人都下意识地挺直了胸膛，希望大人口中公布的榜首会是他们。 “本官不同诸位卖关子。” “获得县榜首之人，乃是清风书院的学生，楚枫。” 县令大人话说到最后，面带微笑地看向了楚枫。 一时间人群发出一阵阵的哗然，所有人的目光也随之落到楚枫身上。 经过州府的诗友会，以及考试当日的闹剧不少人都认识楚枫，清楚他是此次参加现考的考生之中，年纪最小的一个。 一个年轻十几岁的孩子，竟然超越了众多考生成为榜首。 这如何让众人不为之震惊？ “其余人自行查看结果。” 县令大人在公布了榜首的结果，便将手中的成绩交到衙役的手中，让衙役张贴在布告栏上。 考生顾不上惊讶楚枫这个榜首，急匆匆地上前去查看自己的结果。 清风书院通过考试的一共有两个人。 一个是已经公布了结果的楚枫，另一个是令所有人都出乎意料的周子陵。 “怎么会这样？连他们两个人都通过了考试，我们怎么没法通过考试？” 清风书院其他参加县试的考生，一脸崩溃地看着结果。 在他们的设想中，楚枫和周子陵两个人是已经提前落榜的人，结果现在上榜的却只有他们二人。 巨大的落差，让他们感到难以接受。 “我们文昌书院也有两个人上榜，可为什么榜首是那小子？” “那小子的作答时间，可是比其他考生都少了许多，不应该啊……” 文昌书院的学生，同样不可置信地看着结果。 他们在考试当日之所以嘲讽清风书院的学生，便是觉得他们文昌书院的学生，比清风书院的学生厉害。 眼前的这个结果，无异于狠狠打了他们一巴掌。 一个傻了几年的人，轻而易举地越过他们那些年的努力。 “哈哈哈！” “我之前也为楚枫这小子捏一把汗，没想到他这么能耐。” “这小子真是为我们清风书院，狠狠地出了一口气啊。” “县榜首，我们清风书院也出了一个县榜首哈哈哈！” 清风书院的夫子，无比高兴地大笑。 在前来等候结果公布的时候，他们心里本没有怀揣任何的希望。 没想到书院的两个小子，竟给了他们这么大的惊喜。 听着耳边传来的笑声，文昌书院上下所有人都觉得无比刺耳。 他们本是冲着这次的榜首而来，可结果却是被他们嘲讽的清风书院，获得了这个榜首。 “走！” 王夫子脸色难看地，带着自己的学生离开书院。 向来不曾后悔的他，这回是真的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同时也在心里给楚文远记了一笔。 认为是楚文远在自己跟前胡说八道，这才会让自己以及书院，错失了一个榜首。 “楚枫你也先回家，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你的家人。” “相信你的家人听见这一消息，也会为你感到高兴。” 清风书院的夫子，高兴地拍着楚枫的肩膀。 楚枫回家去报备这个好消息的同时，他也得将这个天大的好消息带回书院！ 他们书院平时若是能出一个童生，依然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现在却出现了两个。 其中一个还是榜首！ “哈哈哈哈！” 负责带队前来查看结果的夫子，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对于这个结果，楚枫高兴之余又有几分意外。 他有信心能够通过这次的县试，却没想到还能得到一个榜首，这是在他意外之中的事。 “周兄，恭喜。” 楚枫转头看向同样取得佳绩的周子陵。 如果说榜首是第一个意外惊喜，那么周子陵能够通过县试便是第二个意外惊喜。 周子陵第一次参加县试时，可是以失败告终，这次又因为他的缘故受到了影响。 他也都以为结果会一样，没想到周子陵这么争气地通过了县试。 “同喜同喜。” 周子陵脸上挂着一抹笑容，又一次地认为自己当日的决定是对的。 楚枫不仅通过了县试，甚至还成为榜首。 “……” 看着相互恭喜的两个人，清风书院的其他学生一脸的欢呼。 始终想不明白结果为什么，会和他们所想的有这么大的差距。 楚枫和书院的其他人分别后，着急地回村去和家里人分享这个喜悦。 在他往回赶的时候，衙役已经先一步地回村，将这个天大的喜事告诉村里的所有人。 “楚枫是这次县试的县榜首，是一名童生了。” 衙役激动地宣布着这个结果。 在大人宣布结果之前，他们也没料到这个县榜首居然会是一个年仅十几岁的孩子，这可是史无前例的情况。 “什么？” “楚枫是县榜首？” 村里人双眼瞪的像铜铃，震惊不已。 第63章 县榜首 村里人知道楚枫去参加县试，却都没有对他这次的县试抱有任何期待，须知道楚文远当年成为童生也都已经年过四十。 如今的楚枫不过十三，不仅没有如他们所想那般落选，更是成为了县榜首？ 这这这…… “官爷，你们说的是真的吗？” “我家枫儿当真成了县试的县榜首？” 楚武带着妻儿小弟赶来，听见的便是众人窃窃私语的话，满脸红光地追问。 一听他的话，衙役便清楚他们是楚枫的家人，态度变得更好：“是的，你们家孩子真的成为了此次县试的县榜首，更是我们这最年轻的县榜首！” “我们大人对楚枫非常看好，等着看楚枫成为童生！”衙役越说越激动，言语中也有几分期待。 年仅十三岁的童生，未来必定不可限量！ “哈哈哈哈！” “我就知道那个小子一定能行！” 楚轩率先反应过来，高兴地哈哈大笑。 听见他的笑声，楚武几人也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每人脸上都挂着欣喜若狂的笑容。 脑海中不由地浮现出楚枫那日，斩钉截铁地对他们说一定会上榜的话，眼泪便是不自觉地滑落。 在经历了大儿子的事情后，他们心里对小儿子没有那么大的期望，只希望小儿子能平平安安。 没想到小儿子如此争气，成为县榜首！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楚枫就是一个傻子疯子，怎么可能是县榜首？！” 王氏等人也急匆匆地赶到，态度有些激动的反驳。 她男人当年也都只是在榜尾，这小畜生怎么可能会是榜首？ “你又是何人，何时轮到你一个妇道人家来插手此事，你是质疑诸位大人吗！”衙役收起脸上的笑容，满脸不悦地呵斥。 听见他的话，楚文远连忙上前拉过自己媳妇：“抱歉实在是抱歉，我家贱内近日脑子有些不清楚，还望官爷不要同我家贱内过多计较。” “我本身就是一名童生，又怎会质疑几位大人的决定？” 衙役听闻他也是童生，黑沉的脸色方才缓和了几分。 他没再继续理会王氏等人，扭头看向楚武等人：“卑职这次过来，只是为了给你们送来这好消息，如今信息送到了，卑职就先行告退。” “麻烦官爷了。”林氏聪明地上前，从自己袖子里掏出了十几个铜板作为感谢。 衙役没有拒绝地收下，对他们又说了句恭喜便走了。 他这一走，便像是打开了大家的话匣子。 “我的个乖乖，楚枫那孩子居然真上榜了，而且还是县榜首？” “县榜首啊，那得有多厉害啊，怪不得楚武砸锅卖铁都要让这孩子去镇上上学。” “周老太真是错把鱼目当珍珠，她当初要是出钱让二房的人带着楚枫去卫生所，家里恐怕早就出了一个童生！” “谁说不是呢，我看楚枫那孩子也有很大的可能，成为咱们村第一个秀才老爷！” 村里人叽叽喳喳地说着，话里话外都是对楚枫的看好。 听见大家的议论，周氏浑身僵硬地站在人群外。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楚枫第一次参加县试便成了县榜首，日后参加院试是否也能一举上榜成为秀才老爷？ 她错了？ “你们胡咧咧什么，楚枫那个疯子不可能成为县榜首的！” “肯定是有同名同姓的人，是衙役找错了地方！” 王氏同样无法接受楚枫是县榜首的事实，情绪依旧激动地反驳。 在她开口说话的时候，楚明和楚丽也反应了过来。 “我娘说得没错，楚枫一个傻子，上了几个月的学就成为县榜首，说出去谁信啊？” “楚枫肯定是用了什么手段，他肯定是舞弊了！！” 听见他们大房的人一口一个质疑，沉浸在高兴中的林氏霎时红了眼，猛地冲上前去给了他们一巴掌。 啪啪啪！ 三个巴掌，整整齐齐地落在王氏和她的一双儿女脸上。 楚文远眼皮猛地跳了跳，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一小步，生怕那巴掌会紧接着落到他脸上。 “你们大房的人给我闭嘴，我们二房和枫儿到底有哪里对不住你们的地方，你们为什么要这么针对我们！”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是眼红枫儿成为县榜首，大伯却只是榜尾！” 林氏冷冰冰地看着眼前的几人，言语中带着几分讥讽。 以往他们二房对大房好脸色，左右不过是看在楚文远是唯一的童生的面上，可如今他们的枫儿是人人仰望的县榜首！ 通过府试成为童生，指日可待。 他们不必再给大房的人半点好脸色！ “翠萍这话说得不错，这大房的人实在是太过分了。” “楚文远考了几十年才当了个童生，人家楚枫第一次考试就成了县榜首，当真是人比死人。” “这楚家大房的人一直以楚文远这个童生为傲，难怪他们现在会是这般态度。” 村民看笑话的看着大房的人，对楚文远这个童生也没了先前的恭敬，有的只是满满的嘲讽。 他们这些人没有机会上学，一直以为当个童生非常难，对楚文远自然就客客气气。 如今一看楚枫拿了个县榜首，成为童生也是板上钉钉的事，谁还将榜尾的楚文远放在眼里？ “你们！” 楚文远看着大家嫌弃的目光，气得直哆嗦地抬手指着他们。 试图反驳这些人的话，却仍是一句反驳都说不出口，他确实不如拿下榜首的楚枫！ “够了，你们大房的人莫要再继续胡闹！” 族长脸色沉着地开口，径自打断楚文远的话。 得知楚枫成为县榜首的那一刻，族长摇摆不定的心早已彻底站在了二房那一边。 他们方圆百里从未出现过二十岁以下的童生，如今楚枫年仅十三便有望成为童生，日后势必还能继续往上攀升。 即便不清楚楚枫的具体实力，凭借他拿下县榜首这事便能看出他有望在府试甚至是院试上榜，成为二十岁以下的秀才老爷！ 思及此，族长素来平静淡然的面上有几分激动。 第64章 你难道也不清楚吗？ “周老太，大房的人不清楚，你难道也不清楚吗？”族长将警告的目光，落到神情恍惚的周氏身上。 周氏无力地扯了扯嘴角，看都不看大房的人一眼，扭头就直接走了。 楚文远不想继续留下来让大家看笑话，连忙也扯着王氏的胳膊将人带走。 眼看着他们几个都走了，楚明和楚丽心有不甘也只能跟着离开。 方圆百里的村子很快都知道楚枫是县榜首的事，有关他小神童的名号顿时更广为人知。 楚枫从镇上回到村子，受到的便是村里人热情地招呼。 “楚枫啊，这是大娘家里自己种的一些蔬果，你拿回家尝尝。” “这是我儿子前些日子去镇上买的甜嘴的玩意，你尝尝好不好吃，好吃我再回家给你拿点。” “我打算送我儿子去上学，你说就让小虎跟着你一起去清风书院好不好？” 村里的大爷大娘，将楚枫给围得水泄不通。 不少人都打起了将孩子给送去书院上学的主意，希望他们家的孩子能成为下一个楚枫。 楚枫面对大家的热情，有些自顾不暇地拒绝大家的心意。 “大爷大娘你们的心意我领了，只是无功不受禄，我不能收下你们的东西。” “你们还是将这些东西都给收回去吧。” 楚枫一边说着，一边往家里走去。 怎料大家就一路跟着他来到家门口，仍然坚持要他将东西都给收下。 在大家看来，楚枫日后是会有大出息的人，他们肯定得现在和这孩子打好关系，日后也能跟着沾光。 “枫儿！” 楚武等人在屋内听见动静，立即走出来查看情况。 看见楚枫的当下，一家人脸上都不由自主地露出一抹笑容。 “爹娘，你们快说说大家，让他们别再给我送东西了。”楚枫看见自己爹娘出来，当即像是看见了救星一样。 听见楚枫的话，大家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楚武和林氏。 “我们明白大家的心意，只是这年头大家都不容易，你们还是将东西给拿回去吧。” “大家对我们的好，我们都记在心里。” 林氏挡在自己儿子面前，态度温温柔柔地说着。 全然没有了在面对大房时的刚硬，倒是让试图攀关系的众人有些难为情。 他们先前也没帮过二房的人，甚至还在楚枫被怀疑邪祟附体的时候，跟着一起起哄。 想到这一点的众人，不再继续厚脸皮让楚枫一家将他们带来的东西给收下。 “楚武媳妇说得没错，你们大家都快散了，让楚枫回家休息休息！”族长拄着拐杖走了过来，脸上挂着不值钱的笑容。 在族长发话的情况下，大家心里再不甘心也只能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好小子，你果真没有让我失望。”族长满意而又欣慰地，拍了拍楚枫的肩膀。 听见族长的话，楚枫微微作揖：“楚枫多谢族长的支持与帮助。” “哈哈哈，叫什么族长，叫楚爷爷就行！”族长哈哈大笑地说着。 楚枫微微一笑，从善如流地叫了一声楚爷爷，引得族长愈发舒心地大笑。 “行了，爷爷我也不打扰你们一家高兴，日后有什么问题就来找爷爷知道吗？”族长有眼力见地没有继续留下。 在族长走后，楚枫一家回到家里。 “好小子，我知道你肯定能上榜，没想到你这么出息地成为县榜首！” “看来我当初选择跟你们一起分家是对的，以后出去都能告诉其他人，我有一个当县榜首的侄子，哈哈哈哈！” 楚轩一把勾住楚枫的脖子，颇有些小人得志地大笑。 一天下来的经历，实在让楚轩屁股后面的尾巴都翘了起来。 听见自己小叔得意的话，楚枫有些无奈：“小叔你还是别这样了，我担心你太嘚瑟会被人打。” “嘿，我说你小子现在连小叔的玩笑都敢开了是吧？”楚轩一听他的话，瞬间就瞪大了眼珠子。 楚枫没有接着和小叔打闹，从自己的身上掏出了十两银子塞给爹娘。 面带笑容的夫妻俩看见这么多的银子，顿时便被吓了一大跳：“枫儿你哪来这么多的银子？” “这是作为我夺得县榜首，院长给我的奖励，爹娘你们收着。”楚枫面不红心不跳地说着。 他在成绩揭榜之后，便马不停蹄地往家里赶，连书院都没有踏足一步又怎会获得书院的奖励？ 这十两银子，是先前卖人参的一部分。 “不成，这可是你们院长奖励给你的，你自己收着。”林氏二话不说的便要将银子给回他，说什么都不能收下儿子的银子。 楚枫态度更为强硬地将银子塞回去，认真道：“儿子做的一切就是为了让家人过上好日子，这十两银子自然要用来改善我们一家的情况。” “爹你日后也不必担忧我的束脩，院长说了会免除我日后的束脩，我们不用再缴纳束脩了。” 不用缴纳束脩这事，自然也是楚枫自己的主意。 他身上的几百两银子，足够他将束脩给交齐，免去他爹每日一瘸一拐的干苦力活。 “好好好，好孩子。” “你哥在天有灵一定也会为你高兴。” 楚武红了眼眶，转过身去偷偷抹泪。 听他提起英年早逝的楚山，一家人脸上的笑容都有所收敛。 楚山成了他们心中的一根刺，每每提起心中就会像是被针扎一样的疼。 “爹娘你们放心，等儿子成为秀才，便给大哥重新打造一个墓地。”楚枫握紧了自己的拳头。 他穿越过来便只是继承了原身的记忆，却不清楚未来的走向会是如何。 否则他也能提前知道楚山出事，想办法阻止这件事发生。 “好好，爹娘相信你。” 楚武和林氏止不住地点头抹泪，只觉得小儿子好了之后也成长了许多。 “枫儿，现在的你真的太厉害了。”楚芸面上带着几分崇拜和欣慰。 从前需要自己保护的小孩，现在也长成了可以保护他们的人了。 “芸姐你刺绣也很厉害，或许可以考虑将自己的绣品拿去镇上卖。”楚枫突发奇想地说了一句。 他看过芸姐刺绣的场景，也看过成品，清楚对方的绣艺不低。 第65章 主动出击破局 “不不，不行的。” 楚芸仓皇地摇了摇头，低头看着自己满是茧子的双手。 这双有茧子的手，会破坏绣品。 楚枫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顿时哑然失声，暗暗发誓更快让家人过上好日子。 翌日。 楚枫到镇上上学，便听见已经沉没的传言再次兴起。 “先前听闻清风疏远的夫子，比文昌疏远的王夫子还要厉害，我还不信，如今我倒是信了。” “听说这小神童，是被文昌书院的王夫子给驱逐出来的。” “王夫子这次可谓是真的捡了芝麻丢了西瓜，让清风书院捡了个大便宜。” 听着这些传言，楚枫挑了挑眉。 没料到自己的这个县榜首，还能有如此功效。 不知等他通过府试，正式成为童生的时候，王夫子是否还有颜面见人？ 楚枫回想起那日的遭遇，眼底更多几分冷意。 在他进入清风书院的同时，背对着他的王夫子脸色阴沉的，进入文昌书院。 “砰！” “岂有此理，他们居然敢如此质疑老夫的实力！” 王夫子回到自己的院子，发了好大的一通怒火。 人人都说他看不起从乡下来的楚枫，方才会将人给逐出书院。 殊不知他是觉着楚枫，一个傻了几年从未开窍的人，没有继续读书的慧根。 他的高傲也并不允许自己，成为一个傻子的老师。 “一个傻了几年的人，刚上学几个月就成为县榜首，这怎么可能？” 冷静下来的王夫子，越想越觉得此事另有端倪。 纵使是他也不能只上几个月的学，便达到如此大的成就。 王夫子回想起考试当日的闹剧，眼里闪过一丝深沉。 “那日我之所以会帮那小子说话，也是没想过这小子居然能通过考试，甚至成为县榜首。” “如今看来，赵文轩所言并非不无道理。” 王夫子若有所思地想着。 下一秒便转身拿过苏岸上的草纸和毛笔，提笔书写。 过了半盏茶的时辰，王夫子将书院的小厮叫来，将手上的书信交到对方手中。 “将这封信交到张大人手中。” “是。” … 周府。 周宗一直关注楚枫的事情，在成绩揭榜的那天便知道楚枫成为榜首。 对于楚枫能够通过考试，周宗并不惊讶，却惊讶他竟然能够成为榜首。 “我果真没有看错，那孩子确实是个不简单的人。” “别人连上榜的机会都没有，他却将所有人踩在脚底下成为榜首。” “哈哈哈哈！” 周宗回想起楚枫先前所表现出来的气度，满意地摸着自己下巴的胡子。 如今看来他那里送去的礼品，并没有白费，更是物超所值。 想到自己给楚枫送的礼品，周宗顿时就将管家给叫来。 让他再准备一份贺礼以及一封信，一同送到楚枫所在的村子。 “老爷果真眼光毒辣。” 管家在接到这个嘱咐时，忍不住感慨一句。 任谁都不会想到，一个年仅十三岁的孩子，居然能在第一场考试中夺得魁首。 “行了，你快去给我把此事办妥了。” 周宗心情颇好地挥了挥手。 看出周宗对楚枫的看重，管家不敢有片刻的耽误，迅速拿着准备好的礼品以及书信，赶到楚枫所在的村子。 一回生二回熟，楚枫没再拒绝周家主给自己送来的贺礼。 “楚榜首，我们家老爷对你可是寄予厚望，相信你将来肯定能走向更高的位置。” 管家在临走之前，意味深长地说了句。 楚枫但笑不语，却在他走之后将信封打开。 “如何？这周家主在信中和你说些什么？” 一家人紧张地看着楚枫。 他们着实没想到这镇上最大的富商，居然对楚枫如此赏识。 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内，周家主便已经送了两次礼。 “周家主在信中写道，日后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去找他帮忙。” 楚枫抬头冲着自己家人，露出一抹笑容。 他确实有意将周家主化为自己的人脉之一，却没想到周家主会这么快给自己送来橄榄枝。 看来他那天的人参，确实是物超所值。 “真的？那可真是太好了！” “周家主这么看重你，我们之后有机会肯定得报答他。” “我们现在抱上了周家主的大腿，日后都可以在村子里横着走了。” 一家人高高兴兴地说着。 听见屋内传来的话，来到门口的周氏僵住了步伐。 她最终还是没有推开挡在面前的门，步履蹒跚地回家。 几日后，村子里接连出了情况。 不少住在村落边缘的人家，所养的牲畜被不分昼夜地遭到狼群的袭击，导致损失惨重。 更甚者在经过村落边缘之际，遭到埋伏的狼群围攻。 一时引得村子众人，人心惶惶。 “这个狼群说不定就是前段时间，入侵咱们村子的那一群。” “完了，完了，他们肯定是来报复我们的。” “真的是造孽啊，我辛辛苦苦养了几年的鸡就这么被吃了。” 村民怨气冲天，叫喊着让村长以及族长出面解决这件事。 在所有人的要求以及请愿下，族长只能组织青壮防御。 但奈何效果不佳，甚至还将狼群的攻势变得更为猛烈，吓得众人紧闭门户，毫无作为。 楚枫这里从书院回来，便看见等候多时的族长。 “枫小子。” “想必你也听说了村子最近发生的事，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族长满是期待地看着楚枫，希望他能像上一次那样站出来，带领着大家度过这一次的难关。 得知族长的来意，楚枫并未着急作答。 “没有想法也没关系，我就是来问问。” 族长见他不做回答，以为他也毫无头绪。 正当族长打算离开另寻办法时，楚枫却又猝不及防地开口。 “与其坐以待毙，等着狼群主动入侵村子，不如组织队伍去断了他们的老窝。” “找到狼群的老窝，我们便能利用狩猎的陷阱将它们一锅端了。” 楚枫平静的分析着狼群的习性，以此做证他们能够找到狼群的窝点。 听他这般另辟蹊径的想法，族长愣了又愣。 他们想了许多办法，唯独没想过主动出击。 第66章 上山对付狼群 “那，那我们接下来应该做什么？” 族长反应过来的时候，眼前已经摆上了一张地图，地图上圈出了几个地方。 全是楚枫分析，狼群有可能在的窝点。 “我们只需要注意去排除这几个地方，最终锁定狼群的窝点。” “找到狼群的窝点后，我们可以在狼群的必经之路，设置多重联动陷阱。” “比如使用深坑逃索或者是毒饵，即使毒饵必须谨慎食用。” 楚枫不加思索的，张口就说出了精密部署的计划。 其中更包括了利用火攻，以及精准狙击点。 听着他的一番计划，族长一颗心扑通扑通的跳，遮住眼前的雾似乎散了许多。 “成，那这件事就交给你来指挥，你安排村民们分组协作，所有事情都听你的。” 族长毫不犹豫，直接将处理狼群的计划指挥权，交到楚枫的手中。 楚枫没有拒绝，更是效率迅速的将村子的村民，全都给召集了起来。 将自己的计划告诉了众人。 “楚枫想出来的计划肯定能行。” “上次狼群进村，要不是他带领我们把狼群驱逐，我们指不定会出什么事。” “我们大家都相信楚枫你。” 大家先是对视一眼，最后坚定的选择相信楚枫。 在所有人都永远参与的情况下，大房的人却像是只缩头乌龟一样，半点要参与计划的意思都没有。 其他人相信这臭小子，他们可不相信这臭小子。 他们若真参与到了计划当中，这臭小子定会从中找机会算计他们！ 何况他们现在是要去对付狼群，一个不小心变回葬身狼口。 “你们这大房的人，还真是贪生怕死！” “嘿，我说你们的脸皮怎么这么厚？家家户户都派人帮忙，就你们一个屁不出是吧？” “算了算了，让他们参与进来，说不定还会害了我们。” 村民们对于不作为的大房一家，心生怨言。 不管村民们如何唾弃，大房依旧稳如泰山的没有任何的作为。 楚枫没有强迫他们参与进来，只是让和小叔成为他们这次计划的主要成员。 有着多年的狩猎经验，小叔这段时间在狩猎也有很大的进步。 “我会带领着其他人将狼群的窝点给找出来，之后布置陷阱的事就交给外公和小叔你们了。” “这样没问题吧？” 楚枫把所有参与到计划当中的人召集起来，把他们分成了三组人。 一组人跟着他去寻找狼群的窝点，另外两组人则是各自分配的外公和小叔的手下，帮着他们一起负责布置陷阱。 对此，大家都没有任何的意见。 在征得所有人同意的情况下，楚枫第二天便带领着自己那一组人上山。 “小枫啊，你真的确定那个狼群会在你所规划的这几个地方吗？万一我们没在这几个地方，找到狼群怎么办？” “你们说那个狼群，是不是真的因为上次的事情报复我们？” “不管是不是同一个狼群，为了村里所有人的安危，我们都必须得把这一个狼群给解决。” 前去寻找窝点的路上，大家交头接耳的窃窃私语。 上次他们以为将狼群驱逐，狼群就不会再入侵村子，没想到这狼群居然还会回来报复。 如此就别怪他们，把狼群都给一举歼灭。 “大家别再继续说话了，若是狼狼群率先发现了我们，我们的处境将会非常的危险。” 楚枫听着身后叽叽喳喳的声音，忍不住回头提醒一句。 一听他这么说，所有人都闭上了嘴。 大家老老实实的跟在楚枫的身后，寻找狼群的窝点。 只是范围太广，楚枫最后又把他这一组的人，分成了三组。 “如果遇到危险就吹响这个哨子，没有危险千万不要吹。” 楚枫在三组人分散之前，将准备好的哨子分给了他们。 最终在三组人的搜查下，成功发现了狼群的窝点。 “我们现在已经成功发现狼群的窝点，接下来就是布置陷阱的事情。” “在布置陷阱的时候必须得小心谨慎，千万别被狼群发现。” “你们布置陷阱的时候，我会站在山坡上查看情况，要是有狼群的终结，我会立即吹哨通知你们。” 楚枫指了指，地图上的一个山坡地点。 在他的一番安排和带领下，所有人都没有半点的惊惶失措，有的只是信心。 他们准备如此齐全，没有失败的可能。 布置陷阱的当日，楚枫按照计划来到了山坡上，眼神紧紧的盯着狼群的窝点。 庆幸的是在他们布置陷阱的时候，狼群都没有任何的动静，成功让他们将陷阱布置好。 “枫小子，我们现在已经把陷阱给布置好了，接下来是不是就能引狼出山？” 布置陷阱的两组人，回到楚枫的身边。 听见外公的话，楚枫顿时就点了点头，转身解开自己身边的一根绳索。 没一会儿的时间，所有人都听见不远处的窝点，传来了各种各样的动静声响。 躲在洞穴里的狼群前后脚的跑了出来，经过陷阱的地方时，毫无意外的被陷阱绞杀。 “嗷嗷嗷！” “成功了，成功了！” 大家听见狼群哀嚎的声音，脸上露出了欣喜若狂的笑容。 楚枫紧绷的一张小脸，这会也松了松。 别看他一直表现的非常从容淡定，但其实他也担心计划会失败。 失败的后果以及代价，没人能承受得起。 “声音好像小了，我们要不要去看看情况？” “我们还是去看看，那些狼群是不是都已经死光了吧，万一没死光，之后又继续报复我们。” 在动静小下来之后，所有人都犹豫不决的看向楚枫。 楚枫毫不犹豫的摇头，拒绝他们的提议。 “如果还有生还的狼群，想必也不敢再继续入侵村子，攻击村民。” “刚才的情况已经将狼群的野性给跳了起来，万一真有生还的狼，我们现在过去只怕会有危险。” 楚枫为了大家的安全起见，没有选择立即去查看情况。 听他把话给说到这个份上，大家也只能按捺住自己蠢蠢欲动的心情。 过了好一会的时间，楚枫方才带领着大家回到狼群的窝点。 第67章 这是全都死了吧？ 周遭安静得，只能听见大家的步伐声。 所有人紧紧跟随在楚枫的身后，大气不敢出一声。 不知走了多远的路，所有人都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横尸一片的狼群，很快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 “这是全都死了吧？” “果真还是楚枫厉害，这么简单就把这些狼群都给杀了。” “肉啊，这些全都是肉啊，哈哈哈哈！” 众人看着眼前的狼群尸首，全都高兴得眉开眼笑。 狼群比他们辛苦养了几年的牲畜，珍贵多了。 “大家赶紧把这些狼给带下山。” “这里的血腥味太重，我担心会把其他的动物都给吸引过来。” 楚枫看着沉浸于兴奋中的大家，开口把大家的理智都给拉回来。 闻言，众人纷纷反应过来，连忙人手一只狼地将这些狼群全都给扛下山。 得知大家在没有人员伤亡的情况下，将一个狼群给消除，大房众人的脸色极其难看。 “你们大房的人，没有在这件事情上做出贡献，所以这些狼也没有你们的份。” “没错，这些狼就和上次的野猪肉一样，不分给你们。” “哪有什么都不做就能分东西的。” 所有村民在大房，以及周氏面前阴阳怪气。 在他们的心中，楚枫的地位已经超过这些人。 “不分就不分，跟谁稀罕似的。” “几头狼就把你们给收买成这个样子，简直就是难看！” 楚明和楚丽恼羞成怒地握紧拳头。 看着他们这副态度，村里人都冲他们摇了摇头。 在所有人高高兴兴的温柔时，大房一家闭门不出。 “真不知道那个楚枫究竟是中了什么邪，突然就变得这么厉害。” “现在村里人都和他们一伙，我们在村里还有什么地位？” 王氏忍不住地抱怨一句，心里后悔那天就是自己男人跟着上山帮忙。 如果自己男人也跟着上山了，这会儿分肉也有他们一份！ “行了，你少说几句吧。” “如果不是你一直在挑事，我们怎么可能会分家，成为村里的笑话？” 楚文远有些没好气地说着。 听着他的责怪，王氏只觉无比委屈:“这怎么能怪我？不是你自己说不去的吗？” “我不想和你说这么多，赶紧给我银子。” 楚文远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只是想尽快将银子要到手去找小红小绿。 看他这副模样，王氏也清楚他要钱做什么，当下就撒泼道:“没有银子了，家里哪还有银子。” “我们家现在连开饭的钱都没有，哪还有钱给你拿去养别的女人？” 分家之后，他们一家的生活质量降低了许多，这几日甚至开始上山挖野菜。 家里的粮食更是一天比一天少。 “我们怎么可能连开饭的钱都没有？” 楚文远皱了皱眉，认为王氏是不想把银子给自己才这么说。 看他不相信自己说的，王氏直接把他给拉到厨房，让他看清已经见底的粮仓。 “败家娘们！” 楚文远心虚的呵斥一句，甩袖回到屋内。 ... 天刚破晓。 楚枫起身准备今日上课所用的书籍，便看见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轻手轻脚的往外走。 “爹起这么早是要做什么去？”楚枫看清那道身影，疑惑的皱了皱眉却也并未深思。 怎料楚武这一去便是到了深夜再回家，次日又天未亮的出门。 一连几日都是如此的作息情况，引起楚枫的怀疑。 “娘，你可知爹近日一直早出晚归，是不是村长又刁难爹了？”楚枫放下自己装书的背篓，找到在屋内准备午饭的林氏。 听见他的话，林氏手上的动作一顿。 “娘你是不是知道什么？爹究竟为何如此反常？”楚枫眯了眯眼，看出夫妻俩有事瞒着自己。 不管村长先前是如何对他爹的，现如今自己在县试中大出风采，村里人都称他一句小神童，村长定会有所收敛自己的态度。 大房和周氏近些日子又低调行事，不可能同他们有关。 “娘就知道瞒不住你。”林氏叹气的放下手上的蒸笼，拿过旁边的盖子盖上：“你爹先前去找族长，打听了参加府试的事情。” “族长说府试又得去县城赴考，他一合计便发现这赴考的盘缠，住宿，以及旁的打点费用非常高，便瞒着你们在外面找了更多的苦力活。” 所谓的苦力活，便是咬牙接下搬运他人修葺房屋所需的材料，甚至偷偷跑到码头去扛货。 短短几日的时间，楚武便已经赚到了一两银子。 楚枫得知事情的原委，眉头皱了起来。 他本以为那日说明书院会‘减免’自己的束脩后，便能让爹娘歇一歇，忘了还有府试的事情。 身怀巨款的他根本不愁没有银子作为盘缠，可他爹娘却毫不知情，背地里偷偷给自己攒钱。 “娘，你让爹别这么累了。” “我一直都有在帮人抄书，偶尔也可以上山卖猎物换取盘缠。” 楚枫低头从自己的袖子，掏出一两银子作为他卖猎物以及抄书的报酬。 在他往外掏出银子的时候，从码头扛货回来的楚武恰好进门：“一码归一码，你赚的银子就好好收着，爹年轻力壮还能继续努力。” “你能成为县榜首证明你能读书，那就将自己的心思放在读书上，别被其他事情分心了。”楚武皱着眉头告诫。 从前他是没想过儿子在读书方面，如此有天赋和造诣。 如今儿子一举成为县榜首声名大噪，作为爹娘的自然得全力支持，又如何能拖儿子的后腿。 楚枫心里有几分不是滋味，犹豫是否要将卖人参的事坦白。 他没来得及犹豫，林氏便拍了拍他的肩膀：“听你爹的话，快回屋学习吧。” “你爹忙了一天也累了，我刚热的饭应该也好了。”林氏转身进入厨房，将留出来的饭菜放在楚武面前。 楚枫回房之前，看见的便是他爹一边狼吞虎咽的吃饭，一边一遍遍数着自己一天下来所赚的银子。 看他傻站在门口，楚轩挑了挑眉：“你若是觉着你爹为你付出太多，那就努力成为一名童生，让你爹也当当童生的爹。” 第68章 想瞒都瞒不住 此话一出，楚枫将虚掩的房门给关上。 “我爹不稀罕这种莫须有的名望，是小叔你想当童生的叔叔吧？”楚枫转身坐在书桌前，看了眼桌上的油灯。 在他上学之前，家里是没有油灯的。 只是在他上学之后，爹娘便在他屋内备了一个油灯，方便他夜间学习。 “我可不介意有个童生侄子。”楚轩轻笑着承认自己的小心思，起身走到他身边：“你说你要真成了童生，老太太会不会让我们回去？” 楚枫头也不抬的冷声：“我们是不会回去的。” “有你这句话，小叔就放心了。”楚轩打了一个哈欠，躺在床上倒头就睡。 看着楚轩睡得香甜的样子，楚枫重新将注意力落回到眼前的这些书籍，细细琢磨每一行字的意思。 不知学了多久的时辰，耳边传来滴滴答答的声音。 楚枫起身推开窗户，发现外面下起了绵绵细雨。 这场小雨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的越下越大。 嘀嗒嘀嗒…… 众人苏醒的时候，外头已经下起了暴雨。 “今天下了暴雨，你还是别去工地了。”林氏看着坚持要去工地干活的人，一双秀眉担忧的皱到一起。 楚武拿过挂在墙上的斗笠和蓑衣，穿在自己身上：“不行，工程耽误了会扣钱的，我得上工去。” “外面的雨势太大了，你快回去，别淋着了！”楚武关心的丢下一句，扭头便冲进了大雨中。 目送他离去的背影，林氏紧紧抓住门板，心里有种不踏实的感觉。 楚武顶着雨水来到工地，开始将今日需要搬运的材料都给整理好，再转手搬到雇主的家中。 “今日要搬运的材料是石料，雨天路滑你确定要去送吗？”店老板看着外面瘆人的暴雨，不放心的询问一句。 听闻店老板的话，楚武毫不犹豫的点头表示要去送。 店老板看他如此坚持，便也松口道：“行，你将这些石料送过去，一趟多给你两个铜板作为辛苦费。” “谢谢！”楚武满是高兴的握住老板的手，连连道谢：“谢谢老板，你真是个好人！” “行了行了，你赶紧送吧，自己小心点。”店老板抽回自己的手，给他交代着哪些石料是需要送过去的。 楚武将一大堆的石料抱在怀中，再次进入到雨幕之中。 想到自己走一遭就能多两个铜板，楚武脚下的步子迈得更大更快，一心想着多走几遭。 “轰隆隆！” 听见电闪雷鸣的声音，楚枫再也没有任何困意。 他眯瞪着眼睛看向窗外的雨幕，穿好衣服就走出房间，拿过放在桌上的馒头：“芸姐，怎么就只有你自己，爹娘和小叔呢？” “我起来就没看见爹了，娘和小叔去后面照顾小鸡，防止小鸡被雨水给冲走。”楚芸有问必答的说着。 楚枫停下吃馒头的动作，起身去后院找他娘：“娘，爹今日也去上工了吗？” “去了，你爹一大清早就出门去了，你找他有事？”林氏抬了抬自己的斗笠，回头看向自己儿子。 “今日的雨势这么大，爹怎么还继续上工？”楚枫眉梢紧蹙，目光始终紧锁雨幕。 林氏正欲说些什么，便听见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拍门声。 “翠萍快开门啊，你家男人出事了！” 外头传来一道高昂的叫喊。 听见这话的所有人都步伐一致的朝着门口走去，楚芸率先打开大门，看向冒雨来敲门的张大婶。 “你爹他在搬运石料的时候，不小心滑倒被石料给压住了左腿，现在在附近的医馆治疗，你们快去看看吧！” 张大婶将信息给带到之后，便火急火燎的离开。 后脚赶到的林氏三人，恰好听见张大婶所说的话，全都脸色煞白。 “阿武受伤了？”林氏单薄的身子微微一晃，像是随时会摔倒在地的架势。 楚枫站在他娘的身侧，抬手稳稳的将人给搀扶着：“娘你先别着急，爹不会有事的，我现在和小叔一起去医馆找爹。” “不，不行，我和你们一起去。”林氏紧紧抓住他的手，心里眼里只有自家男人。 “爹若是看见娘淋雨，定会责怪儿子没有照顾好娘，况且娘放心芸姐一个人在家中？”楚枫没有开口训斥，只是简单的说明情况。 本想随同的楚芸听闻这话，识趣的没有开口。 林氏自然不放心让女儿一人留守家中，却又担心自家男人的情况，面上露出几分犹豫。 “二嫂你放心，我和小枫可以的，等明日天气转好你们再去看二哥吧。”楚轩跟着开口劝说。 听见他的话，林氏沉默的点了点头，不再坚持前往医馆。 只是在两人出门之前，她将这段时间攒下来的银子都塞到两人的手中。 “你们两个小心一点，别受伤了。” 林氏一路叮嘱的将人给送到门口，许久都没有转身回屋。 看着她担忧的样子，楚芸进屋拿了一件衣服给她披上：“我看着张大婶方才的模样，爹应当伤得不重，娘不必担心。” “我知道，你爹他不会有事的。”林氏故作坚强的点了点头，带着她转身回屋。 出门的楚枫和楚轩，一路冒雨来到附近的医馆。 果真看见了躺在一旁的楚武，他的左腿还被人包扎了一番。 “你们怎么来了？”楚武看见两人的到来，先是愣了一下：“是不是张大叔告诉你们的？” 楚枫简单的看了眼他腿上的伤，只是普通的擦伤以及压伤，并没有伤到根骨。 在他观察的时候，楚轩将张大婶给出卖了。 “这个老张真是的，前脚答应我不告诉你们，后脚就跑去找你们了。”楚武有些没好气的说着。 楚轩听他这话，脸色也拉了下来：“二哥你不让张大婶他们告诉我们，难不成以为你这情况能瞒得住我们吗？” 闻言，楚武沉默的看着自己的一双腿。 他原先就伤了一条右腿，现在又将左腿也都给伤了，想瞒都瞒不住。 “你们来了正好，我已经没什么事了，带我回去吧。”楚武双手撑在地面上，打算自己站起身来。 结果下一秒，他整个人都不受控制的往旁边倾倒。 第69章 聪明反被聪明误 千钧一发之际，楚枫迅速伸手将人给搀扶住。 “怎么回事？怎么起来了？” “我先前不和你说了，你这次伤到了筋骨，需要休养两个月吗？” 医馆的一个大夫迅速的走了过来，神情严肃的训斥楚武。 面对大夫的训斥，楚武理亏的低下头来。 他本想装作若无其事，不让家里人担心，没想到这一双腿如此不争气。 “大夫，我爹这样的情况需要吃什么药，上什么药膏吗？” 楚枫向大夫询问情况。 了解完情况后，三人也不着急离开，而是等雨停了再启程。 “二嫂得知你受伤，本想赶来医馆这里陪着你，只是下雨不安全，我们就把她给劝住了。” “二哥你都不知道二嫂听见你受伤，慌得一张脸没有半点血色。” 楚轩叽叽喳喳地说着。 听见他的话，楚武的头颅越来越低，浑身都释放出一股羞愧的气场。 他本意是想为家里多赚点银子，没想到这一摔倒是把自己这几日赚的钱，全都给赔了进去。 “是我没用，让你们为我担心了。” 楚武小声的说着。 原先还说个不停的楚轩，听见他的道歉，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爹，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何况你是为了供我上学才会受伤，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 楚枫故作情绪低落的低下头来。 “不是你的错，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读书是好事，你可不能因为任何事情放弃了。” 楚武有些着急的劝说。 在他话落的瞬间，楚枫便冲着他挑了挑眉。 “我说二哥你还没懂他的意思吗？” “他的意思是你在这件事情上，同样没有任何错，你就别再把所有的事情都揽到自己身上了。” 楚轩看着他们父子俩之间的相处方式，有些好笑的走了过来。 不等父子俩说些什么，楚轩直接把人背在自己的身上。 两人脚步一深一浅地回村。 村里人看见楚武的情况，不约而同的围了过来。 “我们听老张说，你搬运材料的时候不小心摔伤了，伤的又是受伤的那只腿吗？” “没什么大问题吧？怎么还不能自己走了？” 面对大家的关心，楚武脸上挤出一抹牵强的笑容。 统一回复自己没什么事，便迅速的回家去。 他们刚到家，族长也就闻讯赶来。 “我们大家都知道你身上的担子重，可你再着急赚钱，也不能不顾自己的身体健康。” “现在的你可是家里的一家之主，你若是倒下了，谁来替你撑起这个家？” 族长满是不赞同的，看着坐在椅子上的楚武。 听见他的训斥，楚武自责羞愧的低下头来。 “我以为自己能行，没想到还是出事了。” “原本是想趁这次的机会多赚几个铜板，结果现在花出去的医药费反而更多。” 楚武话说到最后的时候，脊背彻底弯了下来，仿佛一瞬间老了好几岁。 看他这副样子，族长没再继续训斥他，只是反手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了一袋银子。 “这些钱是族里所有人的心意，是我们大家对楚枫这孩子的看好与支持。” 在楚枫成为县榜首之后，族长就开始动员族里的所有人，让他们或多或少的出一点钱聊表心意。 只是没来得将这袋子钱送来，楚武就先出事了。 “谢谢，真的谢谢大家。” “楚枫将来有出息了，肯定不会忘了族里所有人的帮忙。” 楚武看着分量明显不少的钱袋子，心里头满是感激。 他这一番上道而又真诚的话，听得族长心里头一阵满意。 族里人之所以如此好说话的出钱资助，左右不过也是看中了楚枫的厉害。 比起他们已经衣锦还乡的还钱，大家更希望能够带着他们一起走出这小山沟。 “楚枫感激不尽。” “他日定会亲自上门，感谢大家的帮忙。” 楚枫转头看向族长，尚未摆脱青涩的脸上满是笃定。 族长乐呵呵的点头离去。 “媳妇。” “你算清楚这钱袋子里一共有多少钱，等咱们之后有钱了就把这些钱，给大伙还回去。” 楚武始终惦记着孩子参加府试所需的盘餐，不知道这一袋银子是否足够枫儿进城赶考。 听见他的话，林氏点了点头开始清点，族内所有人给他们的银子。 “……” 楚枫没有开口打断，坐在他们的身边安静的看着。 看着他那副样子，楚轩眼珠子一转的也跟着坐了下来。 “这里加起来一共有五两银子，应该是够了。” 林氏没一会就将所有的银子，都给清点完毕。 听见这个数的楚武，脸上没有半点的笑意。 按照他之前的算法，进城赶考一共需要十两银子。 他们现在还差五两银子。 “那就再加上我这一两银子吧。” “虽然我的一两银子不多，但已经是我所有的老婆本了。” 楚轩咬了咬牙，将自己这段时间上山狩猎攒下来的钱，全都掏了出来。 他现在就盼望着楚枫将来能够有大作为，将他的这一两银子变成许许多多的一两银子。 如果不是看在这小子成了县榜首的份上，他是不可能会将自己的这点老婆本给拿出来。 否则他当初也不会毅然决然的，跟着二哥一起分家。 “不行，这既然是老三你的老婆们，那就肯定不能动用你的钱。” “你都已经老大不小了，是时候为自己的人生大事做打算。” “小叔的这一两银子攒了很久，肯定不能用。” 楚枫还没开口说些什么。 其余三人就毫不犹豫的拒绝了，楚轩掏出来的老婆本。 “我也就只有这一两银子，你们反应这么大做什么？” “我这一两银子有没有办法把媳妇给娶进门，倒不如用作投资。” 楚轩无所谓的挥了挥手。 在他看来楚枫若是能一举成为童生，成为方圆百里最年轻的童生，他这个小叔必然会成为所有女子考虑婚嫁的第一人选。 等到那个时候，他想要什么样的媳妇没有？ “小叔，你的心意我心领了。” “只不过我爹娘他们说的对，这笔银子我不能用。” “爹娘，你们等我一会。” 楚枫丢下这句话，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 第70章 不能委屈了自己 等他再次出来的时候，直接就将一个用破布包裹着的东西，放在桌上。 “嗯？” “我怎么好像听见了银子声音？里面该不会都是银子吧？” 楚轩犀利的听见了银子碰撞的声音，双眼发亮的凑上前来。 在一家子人好奇的情况下，楚枫没有卖关子的将破布给打开，露出了里面的几百两银子。 “嘶！” 一家子人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钱，全都愣愣的看着眼前的银子。 楚枫把自己家人的反应看在眼里。 “这里一共有五百两银子。” “这些钱都是周家主给我的，条件是我进入官场之后，需要帮衬着他们周家的生意。” “我之前拿出来的那些钱，也都是周家主给我的，而不是书院奖励给我的。” 楚枫真假参半的说着。 这些钱确实是他从周家主的手上获得，只是原因肯定不能向家里人坦白。 他在山上摘的人参来路不明，说出去唯恐会给自己家人招惹无妄之灾。 手头上剩下的钱，也远不止五百两银子。 “好小子，我说你也太能装了吧，你有这么多钱究竟是怎么忍住，不告诉我们大家的？” 楚轩有些没好气的勾住楚枫的脖子。 他先前就奇怪这小子，怎么隔三岔五就能拿出一笔银子。 没想到这小子手上，还有这么大笔钱！ “之前不把这些钱拿出来，也是担心你们会不小心说漏嘴，让奶奶他们去打了来抢。” “何况爹娘肯定会让我将这些钱，都给还回去。” 楚枫话说到最后的时候，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爹娘，果真看见两人紧皱的眉头。 犹豫再三，林氏走上前将这袋银子重新收起。 “咱们家里也确实是缺银子，但是再怎么缺银子，我们也不能让你受这样的委屈。” “我们明日一早就把这些银子都给还回去，顺带给人家写下一张欠条，之后慢慢归还，我们现如今已经花掉了那些银子。” 林氏平静的语气中，透着前所未有的坚定。 一听自己二嫂这么说，楚轩便清楚他是真的想要把这钱还回去。 “二嫂，你想事情还是太简单了。” “这周家主可是镇上的第一大富商，我们将银子还回去，岂不是明晃晃的下人家面子？” “别提人家先前还帮我们一个大忙，我们不能恩将仇报。” 楚轩神情严肃的上前劝说。 听他把话给说到这个份上，林氏面上露出了两难的神情。 “老三说得对，我们若是没有动过这一分一毫，姑且还能将这影子完完全全的还回去。” 可如今我们用了人家的银子，却又不答应别人的要求，天底下哪有这样的事？” 楚武话说到这，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 是他这个做父亲的失职。 “爹娘你们不必为儿子担忧，我自己收下这笔银子，那便是已经经过深思熟虑，并不是一时冲动。” “先不把这笔银子拿出来，也是担心你们会有现在这样的反应。” “只是我没想到，爹会为了给我凑集赶考的费用受伤，这事是我思虑不周。” 楚枫懊恼的皱了皱眉。 如果他不隐瞒这笔钱的存在，他爹也用不着勉强自己，更不会为了多赚几个铜板，将自己的腿都给摔伤。 “你考虑得没有错。” 林氏慈爱的摸着他的脑袋，眼底深处藏着几分心疼。 楚枫顺势抬头，看见的便是一张张的笑脸。 对上大家的笑脸，看着脸上也不自觉的浮现出一抹笑容。 “现在我赶考的费用解决了，爹你能安心养伤了吧？” “能能能，怎么不能？” 楚武笑着连连点头。 只是在所有人都看不见的角度下，偷偷将自己眼角的那点水迹给擦掉。 用余光将这一幕看在眼里的楚枫，假装没有看见。 在参加府试之前，书院专程给他放了几天的假期，让他好生的准备复试。 楚枫却没有选择宅在家里，在楚芸打算上山割猪草的时候，一边跟着上山。 “枫儿你不是还在准备复试吗？怎么还跟着我一起上山？” “你快回去学习吧。” 楚芸一边割猪草，一边放心不下的劝说楚枫回家。 怎料她这句话迟迟得不到任何的回应，疑惑的抬头看去，也就发现楚枫正蹲在一个角落，不知道做些什么。 见状，楚芸连忙放下自己手上的镰刀，迅速的走了过去。 “枫儿你小心一些，这山上有毒的植物非常多。” 楚芸担忧的将楚枫给拉了起来，皱着眉头看向他手里的草药。 “没事的，姐姐。” “书院的夫子教过我认识朝阳，我认得这些草药能够起到驱蚊的效果。” ”姐姐，你不是会制作香囊吗？“ ”我们可以将这些草药放进香囊里面，拿到镇上去卖。” 楚枫一边说着，一边采摘没来得及采完的草药。 他们家现在是不缺钱，却也没有一个能将那笔银子，放到正面上的由头。 他们得想办法，让大家不怀疑他们手上那些钱的来源。 “卖香囊？” 楚芸听见他的话，顿时便愣在了原地。 不清楚他究竟是怎么，能有这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 “现在正是蚊虫多的季节，我们将这些香囊给制作出来，肯定能卖出去。” 楚枫以为她是质疑自己的想法，坚定的表态。 对上他紧绷的脸色，楚芸有些好笑的点了点头。 “好好好，我们卖香囊赚钱。” 听着他这哄小孩的语气，楚枫脸上有几分不自然。 在这里生活了几个月，他始终适应不了自己仍然是个小孩的事实。 “只要这些草药是吗？” “我帮你一起。” 楚芸蹲下身来，对照着楚枫刚才采摘的那些草药，将附近的草药都给摘的一干二净。 回家之后，楚枫将这些草药都给晒干。 楚芸则是帮着制作香囊。 “小芸你这是做什么？” 林氏回家看见她坐在桌子旁做针线活，好奇的上前来询问。 面对她的疑问，楚芸将楚枫让她制作香囊，拿到镇上去卖的事给说了出来。 “这倒是个好主意。” “娘去洗个手，转头来帮你一起整。” 林氏点了点头，转身到院子去洗手。 第71章 争取当绣娘 听见动静的楚枫，从屋内探出头来。 “娘，你会做各种动物的锦囊吗？” 洗好手回来的林氏听见他的问题，疑惑不解地皱起了一弯柳眉。 不清楚他口中动物的锦囊是什么？ 楚枫没有急着回答，而是在自己的草纸上画了样本出来。 “这就是我所说的动物香囊，我们可以在香囊上绣动物的样子，也可以将香囊制作成动物的模样。” “只是后者会更加的繁杂，价格也会相对的更高一些。” 第一种香囊可以卖给大人，第二种香囊则是可以卖给小孩。 楚枫有信心第二种香囊，可以收获不少孩子的欢心。 “没问题。” 林氏看着草纸上的那些样本，面带微笑地点了点头。 她在制作香囊的同时，手把手地教楚芸怎么制作动物香囊。 在她的悉心教导下，悟性强的楚芸只用了半天的时间便成功出师。 “我就说芸姐你非常厉害，将你的手重新保养回来，将来也能够卖绣品赚钱。” 看着楚芸脸上的笑容，楚枫适时地开口。 楚芸不再像先前那样妄自菲薄，只是也没想着真能把自己的双手保养回来。 她还得每天上山去割猪草，卖给村里人也能换一个铜板。 “枫儿说得对，你这双手也该好好保养了。” “总归家里现在也不缺银子了，你也别再继续上山割猪草，安生将你的手重新保养，回来之后说不定有机会当绣娘。” 林氏心疼地看着她满是茧子的一双手。 在楚芸初次来到他们楚家的时候，双手非常的光滑细腻，完全不像现在这般粗糙。 到底是他们家对不起这孩子。 “不错，这样我们家就有童生也有绣娘了。” 坐在旁边的楚武高兴地点了点头，心里也希望这孩子能够往绣娘的方向发展。 先前是因为家里条件不允许也就罢了。 可现在他们手头上有银子，没道理让孩子继续上山干苦力活。 “我真的可以吗？” 楚芸有些局促的看着一家人。 她从来就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也能成为绣娘。 “能，当然能！” “只不过你们在说什么能不能的？” 楚轩提着两只野鸡从外面走了进来，一脸茫然的看着他们一家子。 见状，一家人对视一眼，低头笑了。 看他们这副样子，楚轩只觉得更加摸不着头脑。 “这桌上为何有这么多动物的东西？你们该不会是想要做动物布偶卖给小孩吧？” 楚轩将野鸡放到厨房，转身出来就看见了桌上的动物香囊。 他从来没有见过动物造型的香囊，以为这些都是镇上卖的那些布偶。 “不是，这个是驱蚊香囊。” 楚芸笑着解释一句。 一听她这么说，楚轩顿时就来了兴趣:“你是说这些看起来像动物布偶的东西，是香囊？” 楚芸点了点头，将所有的香囊整整齐齐的摆放在桌子上。 “枫儿带着我在山上采摘了许多驱蚊的草药，让我们做成动物造型的香囊。” 听了她的解释，楚轩先是沉默了好一回。 在楚芸和林氏有一搭没一搭说话的时候，他突然开口:“二嫂，你们可以教我怎么做这个动物香囊吗？” 这话一出，母女俩齐刷刷的看了过去，两个人的面上都是如出一辙的惊讶。 “老三你说什么？这些可都是女子的伙计，你学来做什么？”楚武不理解的皱眉。 对上几人疑惑的目光，楚轩有些难为情的笑了一下:“我这不是还得攒自己的老婆的吗？” “我要是学会了，也能跟着一起拿去卖。” 一家人听了他的话，顿时就面面相觑。 林氏刚想说这不是他能做得来的事情，耳边就传来自己男人犹豫的声音。 “大夫说我这腿得休养两个月，要不我也帮着做点香囊拿出去买吧？” “……” 楚枫出门吃晚饭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四个人整整齐齐坐在桌子上，制作香囊的场景。 这一幕看得楚枫有些稀奇，没想到他爹和小叔也会跟着一起坐下来制作香囊。 只是这一直都是女人干的活，他们两个人能干得过来吗？ 思及此的楚枫怀揣着怀疑的态度，走到两个人的身旁去查看情况。 看着两个人手上的四不像，楚枫陷入了沉默。 “咳咳，吃饭吃饭。” 楚轩注意到他的沉默，有些不好意思地将手上的香囊都给收了起来。 对于他们的失败品，大家都不打算扔了，打算低价将这些香囊卖出去。 饭桌上，楚枫一本正经的夸赞:“爹，小叔，你们第一次做就能做到这种程度，已经非常厉害了。” 听见他的夸赞，兄弟两人脸上都露出了激动的神情。 “你也觉得我们很有天赋对不对？” “再给我们几天的时间，我们肯定能做得更好看！” 兄弟两人满脸骄傲自豪的说着。 饭桌上也因此多了笑声。 第二天一大清早，楚枫和楚芸出发前往镇上卖香囊。 在楚芸以为他们需要在早市，找个地方卖香囊的时候，楚枫却直接拉着她前往成衣铺。 “掌柜，你们这里收香囊不？” “我们这里有驱蚊香囊，一个只需要三个铜板。” 楚枫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他们昨天一天的成果。 站在旁边的楚芸听见他的报价，眼皮都跳了跳。 他们制作一个香囊的成本，也都用不上一个铜板。 枫儿居然开口报价三个铜板，这样的报价真能将香囊给卖出去吗？ “这批香囊的价格是三个铜板，这批的香囊只需要一个铜板。” 楚枫神情自若的将两批香囊，分别摆放在掌柜的面前。 卖出三个铜板的是楚芸和林氏制作的香囊，一个铜板的是由楚武和楚轩制作。 “你们居然把香囊做成动物的样子，这倒是有点意思。” 掌柜看着面前的香囊，脸上露出了感兴趣的神情。 只是下一秒就说他们的香囊不值三个铜板，顶多就只能用两个铜板收这些香囊。 一听掌柜这么说，楚芸便着急的想开口答应下来。 “普通香囊确实只能卖两个铜板，可我拿来的这些都不是普通香囊。” 楚枫不动声色的将人给按住，半分不退。 第72章 当小神童的好处 闻言，楚芸有些犹豫的看着他，担心掌柜反水不收他们这些香囊。 他们这些香囊之后，也不知道还能否卖出两个铜板的价格。 在来之前，他们的预期就只有一个铜板，两个铜板已经远远超出了他们的预期。 “我们的香囊，还有驱蚊的效果。” “三个铜板绝对是物有所值。” 楚枫神情坚定，没有半分的退让与质疑。 对上他这般坚定的模样，掌柜的目光都有些许的变化。 他当了这么多年的掌柜，从来就只有他压别人价格，从来没有别人给他提价的时候。 以往他给那些人压价，那些人都选择妥协。 眼前这孩子居然能坚持，要他三个铜板。 在他们两人讲价的时候，一个妇人走进店铺。 妇人的目光先是被桌上的那些香囊所吸引，紧接着再把目光投向楚枫。 看见楚枫的一瞬间，妇人的眼神亮了。 “你是清风书院的小神童，县榜首吗？” 妇人之所以会认出楚枫，也是因为自家儿子也参加了那次的县试。 “小神童？县榜首？” 掌柜疑惑地看着妇人，脸色一变再变。 他这段时日也听说，这清风书院出了一个小神童，并且这个小神童在今年的县试中，取得了县榜首的佳绩。 怎么都没想到会是眼前的这个小孩。 楚枫将掌柜的表情变化看在眼里，心下一动的朝着妇人点了点头。 “你好。” 妇人热情的上前和他攀谈。 其中询问到桌上的那些香囊，是不是他拿到店铺来卖的。 “这些香囊乃是我家人所制，有驱蚊的效果，可惜掌柜并不收我的香囊。” 楚枫故作失落的低下头来。 听了他的话，妇人正打算开口说些什么，也就被掌柜率先打断。 “误会，这都是一场误会。” “我刚才就只是和你开个玩笑，怎么可能会不收你的香囊？” 掌柜一边说着，一边将香囊全都给收了起来。 生怕自己动作慢了些，楚枫就会将这些香囊全都给收回去。 “掌柜的，这些香囊怎么卖？” “这可是小神童家人制作的香囊，我买回去肯定也能把我家孩子，沾沾小神童的光。” 妇人双眼发亮的，看着掌柜手上的那些香囊。 听见夫人的话，掌柜二话不说的就将香囊卖了出去。 当着楚枫两人的面，给妇人开出六个铜板的价格。 楚芸惊讶的张了张嘴。 没想到在她眼里连一个铜板都不值的香囊，最后居然能卖出六个铜板。 她和娘一共做了将近二十个香囊，也就是一百二十个铜板！ “枫儿！” 楚芸激动地看着楚枫。 对上她这激动的样子，楚枫只是冲她笑了一下。 他也没想到这其中，会有这样的意外收获。 原先只是想利用这个香囊的独特性，卖出比寻常香囊更高的价格。 如今看来，这些香囊卖出更高的价格。 “我方才就觉得你这孩子不简单，没想到你就是远近闻名的小神童，方才当真是失敬了。” 妇人心满意足的走了之后，掌柜满脸笑容的看向楚枫。 看着楚枫宠辱不惊的模样，掌柜心里开始升起了几分盘算。 “这样，你们的这些香囊我都收了。“ “好的我算你四个铜板一个，不好的也算你两个铜板一个。” “只是你们家的香囊只能卖给我一家，如何？” 掌柜笑眯眯的说着。 有小神童以及县榜首的名声在，他有信心能够将这些香囊，全都以六个铜板卖出去！ “可以。” 楚枫没有丝毫犹豫的点头答应。 最终两人将所有的香囊都给卖了，揣着七十多个铜板离开店铺。 “芸姐？” 楚枫看着身边神情恍惚的人，有些担忧的呼唤了几句。 在他的千呼万唤下，楚芸方才回过神来。 “枫儿我没做梦吧？” “我们当真把所有的香囊都给卖了出去，而且还卖了七十多个铜板？” 楚芸激动的握住楚枫的肩膀，不停的确认情况。 楚枫好笑的点头，顺便对她示意了一下周遭人来人往的情况。 让她别闹出太大的动静，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回家，回家，我们快回家。” 楚芸归心似箭的拉着楚枫的手，三步并作两步的回家。 看着回家来的两人，仍旧在制作香囊的三人，内心顿时就是一个咯噔。 “你们两个怎么这么早回来了？是不是香囊都没有卖出去？” “我们现在是不是，不应该进食制作香囊？” 三人有些迷茫无措的看着他们，以为他们这么快回家是因为香囊卖不出去。 楚芸用力的摇了摇头，手舞足蹈的给他们说着刚才的情况。 只是她激动得语无伦次，说话都出现了颠三倒四的情况，三人听了一会都没听懂具体发生了什么事。 “卖出去了，我们的香囊全都卖出去了，一共买了七十多个铜板。” 楚枫淡定的上前，将揣在身上的那些铜板全都给掏了出来，叮叮当当地放在桌上。 坐在桌子旁的三人，眼神都直了。 “我没听错吧？你说我们那些香囊，卖出去了七十多个铜板？” 楚轩狠狠的吞了吞口水，眼神没法从眼前的一堆铜板上移开。 他们都以为那二十几个香囊，顶多就只能卖出十几二十个铜板，结果现在居然卖出了三倍的价格！ 七十多个铜板，他们村的人下地干活，一个月也就只有一百来个铜板！ 这也就意味着他们做一晚上的香囊，也就快赶上村里人下地干活一个月的努力。 “我原本只打算卖三个铜板一个香囊，只是其中出了一点小插曲，掌柜将我们香囊的价格涨到了四个铜板。” “掌柜给出我们这个价格的同时，对我们提出了一个要求，那就是我们家的香囊，只能卖给他们一家店铺。” 楚枫条理清晰的，说出方才的情况。 在他的一番解释下，三人这才相信他们的那些香囊，真的卖出了七十多个铜板。 “好好好！” “按照这个情况，我很快就能将自己的老婆本给攒够了！” 楚轩高兴的大笑。 听他这么说，家里的其他人也都笑了。 第73章 权势动人心 给家里人找好了赚钱的门道，楚枫将自己的重心放回到几日之后的府试上。 陈濂更是将所有赴府城参加府试的学生，叫到一起给他们分析府试以及县试两者间的区别与不同。 “府试的策论深度以及格式严谨，与县试绝不是一个级别，你们都别掉以轻心了。” “凡事都切记谨言慎行，相互扶持。” 陈濂看着自己的一群学生，万般的叮嘱。 府试与县试最大的不同，便在于他们没法再继续带队前往，一切都得靠他们彼此守望相助。 相比起其他人，陈濂最为担忧的是年纪最小的楚枫。 为此，陈濂将其他人支开后，单独留下了楚枫和周子陵两人。 “这是你第一次出远门，若是有任何的问题，第一时间找周子陵。” “子陵，看好楚枫，别让他出什么事了。” 赴府城赶考的学子不止他们二人，也有先前就已经通过了县试，却没敢去参加府试的其他学子。 只是在这些人之中，陈濂最信得过的人就是周子陵。 毕竟那日楚枫遭受诬陷，众多同窗之中，只有他一人挺身而出。 “院长放心，我一定会把他给看好。” 周子陵没有任何意见的点头答应。 得到令自己满意的答复，陈濂这才挥手让两人离去。 “我虽然也是第一次参加府试，但之前也去过几趟府城，算是对那有些了解。” “你之后切记跟紧我，可别走丢了。” 周子陵自来熟的勾上楚枫的脖子，吊儿郎当的说着。 看着他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楚枫心中一阵无奈。 如今的他迫切的想要尽快长大。 “你怎么一句话不说？该不会是不相信我，或者是不乐意同我说话？” 周子陵见他不说话，疑惑的停下了步伐。 对上他那一抹怀疑的目光，楚枫扯了扯嘴角：“周兄你别误会，我只是在想着府试的事情，并不是对你有任何意见。” “若是通过了府试，我们可就是童生了。” 周子陵挑了挑眉，清晰的捕捉到他在说起童生时的变化。 这小子才多大，怎么就对成为童生有这么大的渴盼。 “让让！” “让让！” 前面突然传来一道惊慌失措的声音。 齐刷刷抬头看去，映入眼帘的便是疯狂朝他们冲撞过来的烈马。 “小心！” 楚枫反应迅速，拉过周子陵的手躲开冲撞过来的马。 只是在他们身后的那些摊贩来不及闪躲，当即就被横冲直撞的马给踢翻了摊子。 “吁！” 马上的人拉了拉缰绳，这才让失控的马停了下来。 看着这一幕的楚枫，猛的皱起了眉头。 他刚才以为这是出了什么情况导致失控，没想到这居然还在可控范围内。 可马的主人却没有选择第一时间，将马控制住。 “你们几个什么情况？” “我都已经让你们让开了，你们还在这给我挡路！” 马的主人一脸生气的看着，那些心疼自己被糟蹋的蔬菜瓜果的摊贩。 听见他的话，一群摊贩敢怒不敢言地低着脑袋。 “知不知道我这匹马，是花了多少银子买下来的？” “我的马若是出了什么问题，把你们所有人卖了都赔不起！” 听着马的主人还在咄咄逼人，楚枫眼底冒出火星子。 他正打算上前教训那人，胳膊就传来一道阻力。 “我知道你想做什么，只是这人的身份并不简单，不是你我能招惹得起的。” “倘若你还想安安生生的参加府试，那就什么都别管。” 周子陵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平淡的像是在说一件多么无足轻重的事。 在他把话说完的同时，松开了抓住楚枫的手。 “晦气！” 马的主人嫌弃地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尘，转身重新骑马离开。 目送他离开的背影，楚枫不动声色的观察其他人的态度。 结果就发现大家都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仿佛这种事情不是第一次发生。 “那人到底是什么身份？为什么所有人都不敢对他有所意见？” 楚枫眉头紧锁的看向周子陵，眼里带着强烈的求知欲望。 触及他严肃的目光，周子陵给出模棱两可的答案。 “你很快就会知道他的身份是谁。” “在你真正变得强大，站在高处之前，千万不要轻易的为任何人出头，否则你只会给自己增添麻烦。” 周子陵话说到最后，展开自己手上的扇子轻轻的扇着。 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楚枫微微握紧了拳头。 这就是权势当道的时代，权势真是个好东西。 楚枫抬头看向天空，心里暗暗做出了一个决定。 终有一日，他一定会站到所有人都需要仰望他的位置。 … 村里人也知道了，楚枫即将参加府试的消息。 不同于上次的不看好，这次所有人都对楚枫表达出的信任。 相信他再次回到村子的时候，必定已经是一名童生。 “楚枫可是县试的县榜首，我可从没听说过哪一个县榜首是通过不了府试的。” “他要真成了童生，我们村子也就真的要出一个，年纪最小的童生了！” “如此对比起来，楚文远的童生当真一点不厉害。” 村里人在夸赞楚枫的时候，不由自主的就会将楚文远作为对比的对象。 听着大家对于自己男人的评价，王氏的脸色一日比一日还要黑。 “你们这群长舌妇在这胡咧咧什么？” “你们这么有本事，怎么不自己去考一个童生回来？” “好歹我男人还是一名同生，你们什么都不是，你们有什么资格说我男人？” 王氏生气的将手中的衣服，全都扔进了河里。 她这一举动顿时就导致身边的其他人，也都受她波及。 “王翠芬你是不是疯了？知不知道你溅了我一身水？” “我们是没本事，但你男人的童生也算不上什么本事！” “得亏你先前在我们面前，将你男人夸得天花乱坠，让我们以为他有多厉害，结果也就那样！” 村里人看着怒气冲冲的王氏，张口就是一阵的冷嘲热讽。 一个帮王氏说话的人都没有。 第74章 赴府城赶考 楚家大房的人，先前经常仗着楚文远是他们村唯一的童生，对他们都没有半点的好脸色，更是经常用鼻孔看人。 他们看在楚文远这个童生的份上，也是一人在人现在的楚文远也没什么不得了，自然不再忍让。 “你们懂什么！” “楚枫不过就是走了狗屎运罢了，府试就会原形毕露的将自己真实的实力给展现出来！” “你妈现在这么帮着他说话，也不怕他当不上童生，你们的脸面要往哪搁！” 王氏眼看没有一个人帮自己，气冲冲的将所有的衣服全都扔回到木桶里面，生气的抱着木桶回家。 看着她愤然离去的背影，在河边洗衣服的几个大婶大娘都没放在心上。 他们不知道什么县试府试，只知道能够在这些考试中上班的人都是非常厉害。 其中榜首是最厉害的人。 楚枫能在一个考试中成为最厉害的人，怎么就通过不了别的考试？ “打小我就觉得楚枫那孩子有大出息，现在看来我想的是对的。” “你们说楚枫真的成为了童生，周老太会不会被气晕过去？” “要我说啊，这周老太就是揣着糊涂装明白。” 听着他们说的话，躲在角落里偷听的王氏，气得心肝脾肺肾都快要炸了。 不甘心的他转头就和村里的所有人说，楚芸根本就没有他们所想的那么厉害。 等到了府试的时候，他肯定会名落孙山！ “这个王翠芬真的是太过分了，我们都已经分家了，她怎么就非得盯着我们不放。” 林氏得知这些谣言全都是由王翠芬口中说出去后，气得做饭都没心情了。 分家之后，他们二房和三房的人，从来就没有主动去照顾他们大房的麻烦。 反倒是大房的人，像是牛皮糖一样死死缠在他们的身上，简直就是阴魂不散。 “她那人向来就喜欢出风头，如今看见楚枫的风头比大哥还要厉害，自然就是各种不顺眼。” 楚轩不以为然的啃瓜子。 他现在也恨不得时间赶快跳转到，府试成绩揭榜的那一日。 那日的情况定会非常精彩！ 思及此，楚轩感觉手上的瓜子都香了许多。 “别管她了，枫儿你明日就要去府城了，切记一切小心，别受伤了。” 楚武对于自己大哥大嫂失望透顶，这回也不想再提起他们。 如今的他就担心儿子的府试。 “枫儿你长这么大，从来就没有离开过我们的身边，现在却要一个人前往府城，娘心里觉得不踏实。” “要不然娘还是跟着你一起到府城吧，娘保证不会打扰到你。” 林氏放心不下的开口道。 对上一家人担忧的目光，楚枫说出院长拜托了周子陵照顾自己的事。 在他的再三保证下，一家人方才打消了随同他一起到府城赴考的主意。 深夜。 “扣扣扣。” 坐在书桌前备考的楚枫听见敲门声，起身去开门，看见的就是站在门外的楚芸。 “芸姐，怎么了？” “是香囊有什么问题吗？” 楚枫看见是她，以为是她在制作香囊的时候，遇到了问题。 结果楚芸却把一只手伸到他的面前，张开手掌露出里面的东西。 “这是我之前在山上偶然得到的一个狼牙，我一直将这个狼牙是我也是我的幸运符，现在我将这个送给你。” 楚芸满脸笑容的说着。 看着穿着狼牙的绳子，楚枫一眼认出这是楚芸经常戴在脖子上的项链。 “好，我就不和姐姐客气了，等我从府城回来，再把这个幸运符还给姐姐。” 楚枫没有半点扭捏，将幸运符给收了下来。 成功将幸运符送出去的楚芸，心满意足的回到房间去。 次日。 楚枫在一家人还沉浸于梦乡之中的时候，拿上自己收拾好的行囊来到镇上。 所有前去府城赶考的学生，全都聚在了清风书院的门口。 “赵文轩？他怎么会在这？” 楚枫看着其中的一个人，颇为诧异的停下了自己的步伐。 那天得知赵文轩被县丞管径大了之后，他也就没再关注这人的情况，没想到会在今天遇见。 “他之前参加县试的时候，同样通过了，现在也有资格同我们一起去参加府试。” 周子陵不知不觉的走到他的身边，小声的给他解释着情况。 听见这样的解释，楚枫心里的疑惑始终没有解开。 他向前分明听旁人说，赵文轩并没有通过现实，这么现在却又通过了县试？ 院长当日更是当众宣布，革除赵文轩的学籍。 他又为何能够继续以清风书院学生的身份，同他们一起赴府城赶考？ “不必将自己的注意力，落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 “我们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府试。” “别被其他的事情，分散了自己的注意力。” 耳边再次传来周子陵意有所指的话语。 楚枫看向他的目光一边再变，对于这人的身份也多了几分好奇。 不清楚他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能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 “所有人都已经到了，时辰也已经到了，我们出发吧。” “嗯。” 一群人踏上了前往府城的行程。 在这一过程中，楚枫老老实实地跟在周子陵的身边。 “嗤。” 赵文轩看着形影不离的两个人，脸色难看的冷哼一声。 对于他的态度，楚枫和周子陵都如出一辙的不作理会。 同行的其他同窗更是一句话不敢说。 生怕哪句话说得不对，也会引来三人之间的纷争。 “……” 楚枫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周遭的情况。 看见不少人的手上都拿着一个本子，看见的就是和他们一样备考府试。 受到大家的氛围感染，楚枫也从自己的行囊中掏出了一本书。 “装模作样的，上次的榜首不过就是一个意外，别以为你只能够通过府试。” 赵文轩看见他看书的场景，阴阳怪气的说着。 原先还在低头看书的一群人，全都抬起头来，全都被他口中的那一个榜首所吸引。 “我先前听闻这次的榜首，是来自于清风书院的小神童……” 不知是谁先说了这句话，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楚枫身上。 在赴考的这些人之中，唯独楚枫的年纪最小，符合小神童的条件。 第75章 天字一号房，安排！ “在下楚枫，有礼了。” 楚枫大大方方的朝着众人颔首，承认自己的身份。 得知他便是那位众口相传的小神童，同行的书生对他更多几分热忱。 他们自己未必能通过府试成为童生，县榜首通过府试却是板上钉钉的事。 同一个板上钉钉的童生打交道，日后也能转换为他们自己的人脉，更能与之探讨府试的考题。 “一群目光短浅的人，居然认为他肯定能通过府试？”赵文轩看着簇拥着楚枫的众人，心口泛起一阵酸味。 此话一出，所有人目光不善的朝着赵文轩看去。 赵文轩神情一僵，故作镇定地别过头去。 许是看出众人对楚枫的维护，赵文轩在往后的路程都老实安分。 在众人簇拥的情况下，楚枫顺利抵达府城。 “福来客栈乃是距离考场最近也是环境较为清雅的客栈，我们不如一同去福来客栈落脚如何？” “我第一次来府城参加府试，入住的便是福来客栈，环境确实不错。” “哈哈哈，我来之前便已经预订了一间厢房。” 众人落地府城便开始商榷落脚的客栈。 楚枫对此没有半点头绪，只是扭头看向身旁的人：“周兄打算去哪家客栈？” “既然大家都觉得福来客栈好，那就去福来客栈好了。”周子陵懒懒的抬了抬眼帘，有些无所谓的说着。 在大家意见统一的情况下，结伴前往福来客栈。 他们一行人刚走到福来客栈门口，便和迎面走来的一行人打了个照面。 “怎么又是你们清风书院的人，当真是晦气。”刘子瑜看见人群中最矮小的身影，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 若不是男主，他们文昌书院怎会落人口实，成为他人的茶余饭后谈资？ 王夫子分明是镇上最好的夫子，如今也成了他人口中上不得台面，没有真本事的夫子。 “......” 方才还簇拥在楚枫身边的人，这会都鸦雀无声的低着头。 他们可得罪不起刘子瑜这个小霸王，只想安安生生的参加此次的府试，争取考个童生荣归故里。 楚枫淡淡的扫了刘子瑜一眼，不作回答的抬脚进入福来客栈。 府试在即，他不想无端生事影响府试，方才对刘子瑜的挑衅置之不理。 “掌柜，麻烦给我们一人一间厢房。”楚枫走到掌柜的面前，从自己袖子掏出一串铜板作为住宿费。 这串铜板不少，足够支付他们待在府城这几日的住宿费了。 掌柜正想将铜板收下，耳边就传来一道声音：“掌柜的，你让这种人入住你们客栈的厢房，不怕日后没人再敢来你们客栈入住吗？” “这小子可是从乡下来的，你们今日若是接待了这小子，往后也别想再接待我这种贵客！”刘子瑜高高在上，鼻孔朝天的说着。 听见他的话，掌柜看他的目光都有几分怪异。 他在这开了几十年的客栈，头一回遇见从小镇来的人，在他面前自称贵客。 “我叔叔乃是县丞，他们这种身份低贱的人不配和士子同住，掌柜你确定要为了这人将我给赶出客栈？”刘子瑜看着不为所动的掌柜，警告的眯起双眼。 得知他士子的身份，掌柜的脸色肉眼可见的有所变化。 楚枫看着刘子瑜嚣张得意的模样，彻底冷了脸色：“你前来参加府试，却连《礼记·大学》中的那句“自天子以至于庶人，壹是皆以修身为本。”都尚未参透，多半也是白跑一趟。” “江湖人士都流传一句英雄不问出处，怎的到了你这却成了你唯一能高人一等的理由？”楚枫面无表情的训斥，丝毫不给他面子。 正所谓强龙抵不过地头蛇，刘子瑜顶多就只能在小镇狐假虎威，到了府城这种地方便同他们没有任何区别。 刘子瑜从未被人如此当面羞辱，脸色唰的一下黑了下来。 眼看着氛围变得剑拔弩张，周子陵走上前拍了拍掌柜的肩膀：“掌柜的，我这位小兄弟乃是我们县的县榜首，在府试脱颖而出成为童生的概率极大。” “倘若我这小兄弟当真通过府试成了童生，你这客栈生意也不用愁了。” 周子陵虽是没有把话挑明，聪明人却能听懂他话中的深意。 福来客栈接待过无数参加府试的考生，从他这走出去的童生不是没有，却从未出现一个二十岁以下的孩子。 尤其这孩子还是个县榜首。 “哈哈哈，当真是人不可貌相，没想到你这孩子还是你们县的榜首。” “我直接给你安排天字一号房的厢房，提前预祝你成为我们客栈年纪最小的童生，不收取你任何的住宿以及伙食费。” 掌柜满脸笑容，大方的给他准备客栈最好的厢房。 看着掌柜对楚枫讨好夸赞的模样，气得刘子瑜扭头就直接离开福来客栈。 随同他一道前来的文昌书院考生见状，便也只能敢怒不敢言的跟在他后边离开。 他们很多时候都想像是赵文轩那般，潇洒利落的离开转而入学清风书院，可惜他们不敢拿自己的仕途做赌注。 认为文昌书院的夫子比清风书院厉害，自然不会轻易离开。 “我也算是托了你的福，一分不花便住上了这么好的厢房。”周子陵提着自己行礼，来到天字一号房。 他本是打算另住一个厢房，怎料楚枫突兀开口邀约其同住，他也就来了。 楚枫站在桌子前，整理自己的包袱。 “我听闻你在家中，将自己堂哥一家都给打了一遍，怎么从来不见你对赵文轩或者刘子瑜动手？” 周子陵放下手中的东西，抬脚走到楚枫身侧好奇的询问。 许多次看见赵文轩和刘子瑜主动挑衅之际，他都以为楚枫会直接手动让他们闭嘴，怎料这小子最后都选择以理服人。 他还以为能看见赵文轩以及刘子瑜挨揍的样子。 “我若是在书院动手，最坏的结果是会被逐出书院，若是在方才的情况下动手，最坏的结果便是丢失参加府试的机会。” “只是你为何要帮我？”楚枫话说到这，抬眸看向跟前的人。 对于周子陵的靠近与调查，他心里没有丝毫排斥，清楚对方此举不过是为了对自己更多几分了解。 第76章 府试再被针对 截至目前为止，他对周子陵的了解非常浅显。 只知道对方身份并不简单，却不清楚究竟有多不简单，又是为何不简单。 听书院的其他学子所说，周子陵在书院向来独来独往，绝不会同他们结伴而行，更别提是维护。 “不为什么，只是觉得你挺有意思的。”周子陵挑了挑眉，半开玩笑的说着：“若是没了你，我在书院就会失去许多的兴趣。” 楚枫心知他没有对自己说实话，没有勉强他回答自己的问题。 两人在厢房里整顿一番，便出门下楼去吃晚餐。 用过晚餐的两人回到屋内，为明日的府试养精蓄锐，争取以最佳的状态参加考试。 ... 次日。 考场外的人群，是县试的半数。 其中文昌书院以及清风书院的人便占了一半。 两间书院的人在考场外狭路相逢，全都没有给彼此半分好脸色。 “我倒要看看你这传闻中的小神童，最后能得到什么样的名次，千万别榜上无名了！”刘子瑜阴阳怪气的说着。 楚枫眼神不曾从手上的书籍离开半分，头也不抬的回怼一句：“相比起我们在诗友会上的表现，我觉得刘兄你落榜的可能更大。” “我若是落榜，你也不可能上榜。”楚枫每句话都慢条斯理，却又像是一根根软钉子，扎进刘子瑜的心中。 那日诗友会的事，刘子瑜至今仍然历历在目。 所有的事都仿佛发生在昨日，脑海中也始终忘不了楚枫当时的英姿。 “你们文昌书院的学生怎的如此惹人烦，每次都是你们上赶着找别人的麻烦，到底是来参加府试还是来惹是生非的？” “昨日在福来客栈嫌弃别人身份低贱，今日又在考场外说这些影响他人发挥的话，你们究竟有何居心？” “我倒是觉着这位兄台半点都没说错，若是如此轻易就被影响了心态，将来也难堪大任。” 周围的考生不自觉分成了两拨，一拨选择站楚枫，一拨则是站在了刘子瑜那。 在所有人吵吵闹闹之际，考场的大门被人从内缓缓打开。 “嘎吱——” 不轻不重的声音，中断众人的探讨与争论。 两名吏役站在大门前，让所有考生排成两排，一个接一个的上前接受他们的检查。 楚枫等人没有纠结刚才的情况，全都老老实实的站在队伍中。 “你这都是什么东西？” 吏役看着楚枫手中的考篮，动作粗鲁的翻看着里面的东西，一个不小心就将里面的东西都给打翻在地上。 看着吏役的行为举止，楚枫眉头微不可见的皱了起来。 他排位较为靠后，却也清楚看见眼前吏役在此之前，对待其他考生的态度都客客气气，到他变成了这般态度。 楚枫怀疑这个吏役是在故意针对自己，心里却又有几分不确定。 他先前没来过府试，不可能无缘无故得罪了府城的人，吏役被人收买贿赂的可能不高。 在楚枫以为吏役就是一时情绪不好时，吏役却是一脚踩在了掉落在地的那些东西，猜中毛笔的脚尖更是用力碾了碾。 自以为是的认为这么做，对楚枫定会有所影响。 “你踩坏了我的毛笔，烦请在考试开始之前归还于我。”楚枫看了眼被踩烂的毛笔，神情一如既往的平静。 看他那平静的样子，大家都快以为毛笔被踩烂的人不是他，而是另有其人。 “分明是你自己没有将东西都给看管好，否则我怎会一脚踩在你的毛笔上？”吏役听了楚枫的话，满是不耐烦的倒打一耙。 楚枫触及他傲慢的神情，不由得轻笑出声。 “你以为对我们赶尽杀绝了，我们也就没有半点退路吗？”楚枫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的利益，笑意不达眼底。 听见他莫名其妙的话，吏役不耐烦的将人给劝退，帮下一个考生检查情况。 只是就在楚枫拿过自己考篮之际，吏役突然起身走到他的身份，行迹偷偷摸摸。 楚枫看着突兀起身走到身边来的人，心中升起了几分警惕。 在他的注视下，吏役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一张小纸条偷偷塞进楚枫的考篮里面。 “你这是做什么？”楚枫眉眼锐利的抓住吏役作恶的那只手，心里头升起怒火。 他本以为来到府城，便不会再发生类似于县试时的情况，不承想这些人又打算污蔑自己带小抄作弊。 倘若他没有察觉出吏役的异常，对他的靠近有所提防都察觉不了对方的意图。 “什么做什么，你还不赶紧将我放开！”吏役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所吓了一跳，神情是肉眼可见的慌乱。 楚枫捕捉到他眉眼中一闪而过的慌乱以及心虚，登时就在心里冷笑一声。 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来时，微微使用巧劲的掰过吏役的手腕，强势的逼迫他攥成拳的手。 “放肆，你竟然敢这么对我，你被取消考试资格了！！”吏役有些着急的呵斥，死死握住自己的左手不放。 其余人看着吏役故作镇定的样子，全都看出他才是没有理的那一方，只是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 直到楚枫将吏役的手掌给强势掰开，看见他手中的小抄后，所有人都了然发生了什么。 “你们吏役是责任是看守考场的秩序，现在却带头往我们的考篮赛小抄，你们有何居心啊！” “太可怕了，若是没有发现他的行为，一会是不是会被污蔑带小抄作弊？” “在府试作弊被抓住，毕生都无法再参加府试，仕途遥遥无期！” 众人群情激愤的看着吏役，一人一口唾沫都快将对方给淹死。 触及大家愤怒的情绪，吏役慌乱的辩解：“你们误会了，我根本就没做过那种事，是楚枫冤枉我的！” “呵，你方才就顾着翻找我的考篮，甚至连正眼都没有给我一个，如何知晓我的名字？”楚枫有理有据，层层递进的击溃吏役心中的防线。 在他一番质问下，吏役早已满头大汗。 第77章 卷子一开，心一死 “发生什么了，何故再次喧哗吵闹？” 一个巡考官眉头紧锁地走到两人的身边，询问的目光落到吏役身上。 在吏役打算开口恶人先告状之际，楚枫率先开口述说情况：“回大人，学生方才规规矩矩地排队接受搜查，怎料这位吏役在搜查我的考篮时，不仅将我备考的毛笔破坏，更试图将这小抄放进我的考篮。” “其余人都将所有情况看在眼里，大家都能为我作证，恳请大人为小生做主。” 楚枫不卑不亢地说明情况，其中没有半分添油加醋的意思。 闻言，巡考官眼神一凛，抬眸看向队伍中的考生。 一众考生触及他的目光，全都沉默地低下头来。 他们不想在府试之前节外生枝，将一年的努力都白费了。 “大人，我们方才没看见这位吏役将小抄放进楚枫考篮，却都看见了吏役对楚枫的态度，毛笔也确实是被他给踩烂的。” “楚枫乃是我们县的县榜首，通过府试的可能非常大，何须用小抄作弊？” “此事定然有人故意构陷，楚枫绝对不会带小抄进入考场。” 最后帮着楚枫说话的，全都是同他们清风书院同行而来的考生。 得知楚枫县榜首的身份，吏役和巡考官的面色骤变。 往年夺得府试榜首的人，均是来自于各县城的县榜首。 眼前这人极有可能会成为此次府试的榜首，此事绝对不能随意处置，势必得严肃处理。 思及此，巡考官面无表情的看了眼瑟瑟发抖的吏役：“此事兹事体大，本官自会调查清楚事情的真相，现在先有序进入考场。” “将这个吏役给我扣下，待府试结束再交由大人处置。”巡考官临危不乱的将局面稳住，让人继续进入考场参加府试。 楚枫不想让府试出现意外，便没有死缠烂打的让巡考官当场调查清楚情况，归还自己一个清白。 只是他也不会轻易放过这件事，待府试结束他自会追究到底。 “你的笔烂了，需要我借你吗？”周子陵走到他的身边，小声的询问一句。 闻言，楚枫不紧不慢的从怀里拿出备用的笔：“多谢周兄的好意，只是我习惯了所有东西都做两手准备。” “你倒是谨慎，那就全神贯注于自己的府试，切莫被旁的事情所打乱思绪。”周子陵看着他手中的笔，登时就轻笑一声。 楚枫冲他点了点头，转身找到自己的位置落座。 “哼。”刘子瑜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人，不甘心的冷哼一声：“一个毛都没长齐的臭小子，我倒要看看你还能有多大的能耐！” 对于身后的动静，楚枫自然有所察觉。 只是此次的府试对他至关重要，他不想让府试出现任何变故，便没有回头反驳。 “这小神童真是当之无愧，换做是我都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从事情发生开始，他就从未表现出半点慌乱无措的样子，这点便已经是我等望尘莫及的。” “你们觉着他这次能否也拿下府试的榜首？十三岁的童生，可不一般啊。” 考生坐在各自的位置上，趁着监考官宣布考试开始之前，相互交头接耳的议论。 所有人对楚枫这个小神童都有了更深的了解，佩服他处事不惊的淡定。 赵文轩听见大家对楚枫的称赞，心里的情绪翻涌了几下。 “卷子即将发放，所有考生不得再有所交流。” 随着监察官的一声令下，刚才的议论声瞬间消失一空。 所有人都严阵以待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静候卷子的分发。 吏役逐一将卷子，分发到每一个人的手中。 确认所有人都拿到卷子后，监考官亲自将香给点燃。 “开卷！” 随着这一声令下，所有人都齐刷刷的阅卷，考场一下子进入到了紧张的氛围。 楚枫贯彻自己的风格没有立即答卷，而是先把所有的题目都给看了一遍。 府试的题目，果真比府试更难。 用楚枫自己的方式而言，县试是高中卷子，府试便是大学卷子。 听着耳边开始传来答题的声音，楚枫跟着静下心来答题。 在接下来的考试中，考场安静得只能听见大家答题的动静。 “……” 刘子瑜没过一会儿就开始抓耳挠腮，不清楚这题目这么远超他所想象的难。 为了今天的这一场考试，他甚至动员叔叔的关系，将王夫子请回家中给自己开小灶。 接到卷子之前，他信心十足的认定自己一定能通过考试。 只是看清这卷子上的内容后，他就望而止步，根本无从下手。 “扣扣。” “专心答题，别东张西望。” 巡考官走到刘子瑜身边，看他东张西望的样子，眉头紧锁的敲了敲他的桌子。 听见巡考官的话，刘子瑜连忙将我帮我回到面前的卷子上，努力的想要在自己空白的卷子上写些什么。 可他却觉得大脑一阵空白，我完全就无从下手。 趁着巡考官不注意的时候，刘子瑜偷偷的抬起头，朝着前方的身影看去。 他看不清楚枫的情况，却也能够看见他那从来都没有停下过书写的手臂。 看着楚枫下笔如有神的样子，刘子瑜恨不得冲上前去将他的卷子给撕了。 可他也清楚自己一旦这么做，那他叔叔用再多的方法，也没法将他从牢中捞出来。 看着考生们时而皱眉，时而停手的样子，其中一个监考官小声的议论着。 “大人，这次的卷子难度比往年要高，恐怕落榜的人也会是先前的许多倍。” 他们先前并不知道卷子的内容。 只是刚才开卷的时候，他们也简单看了一眼题目，发现这题目比往年都要难。 闻言，坐在他旁边的监考官，沉默的点了点头。 换做是当年的他们，也未必有信心能够回答卷子上的题目。 “刘大人，你说此次的题目为何大部分都涉及时政？是否与如今的朝政有所关系？” 一开始说话的监考官，旁敲侧击的试探。 对于他的试探，刘大人只给出模棱两可的回复。 “我们的职责是监考今日的考试，旁的事情容不得我们议论。” 第78章 全都被难倒了 一场考试下来，所有人的状态看着都萎靡了不少。 楚枫更是罕见的紧绷着一张脸，他对于自己的回答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这次的考题没有一个笼统的答案，看的是考官接不接受他们的回答。 “这府试真不愧是传说中，优胜劣汰的一场考试。” “如何？你这次可有把握，继续霸占这榜首的位置？” 周子陵先是自我感慨一番，便开始旁敲侧击的打听起楚枫的情况。 周围的考生苦着一张脸，却也不自觉的竖起耳朵旁听两个人的对话。 他们也想知道身为县榜首的楚枫，如何看待府试的卷子。 “此次的考卷比起以往更有挑战性，他怎么可能回答的上来卷子的问题？” “那些卷子可是连我们都回答不上来，这小子多半就是胡写的。” 赵文轩率先开口，不相信楚枫能回答上来卷子上的问题。 想要回答卷子的问题，考的不仅是平日的四书五经，更是所见所闻。 且不提楚枫前面傻了几年，他如今好了也不过是个十三岁的小孩，对于时政又有多少了解？ “……” 听见赵文轩的话，起初还会帮着楚枫说话的考生，这回都陷入了沉默。 他们不是不相信楚枫的实力，而是这次的考题也让他们束手无策。 “我也不清楚最终结果会如何，只是我没有任何的遗憾。” “与其在这讨论方才的表现，不如将更多的时间放在晚些时候的策论环节上。” 楚枫从始至终都是一副平平淡淡的模样，仿佛什么事都无法激起他的情绪。 听他说起一会的策论，所有的人的脸色也都更紧了三分。 他们都清楚自己方才的表现不佳，唯一的希望便是一会的策论。 若是他们能抓住机会，在策论方面表现优异，或许能将方才丢的分都给弥补回来。 思及此，所有人都原地散开，为待会的策论做准备。 在周子陵转身离去的时候，楚枫突然开口把人叫住。 “周兄。” “方才的题目多数与时政有关。我猜测一会的策论环节有极大的可能，也会继续围绕于时政。” 楚枫意有所指的提醒一句。 听见他的提醒，周子陵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在抽签进行策论环节的时候，楚枫抽到了和刘子瑜一组。 “呵。” “抽到和我一组也算是你倒霉，我可不会让着你。” 刘子瑜看着楚枫手上的签子，高傲的说着。 对此，楚枫一抹眼神都没有给他，继续为策论做准备。 在所有人忐忑不安的情况下，策论环节正式开始。 第一场策论并没有分组，而是直接让所有人一起参与到策论的环节。 听了题目又有想法的人，可以抢答。 抢答成功的人所获得的分数越高。 “今漕运制度日久，舟师疲敝，河道淤浅，盗贼屡扰，积谷难达，转运失期，民困吏懈。试言其病，陈其策，以济漕政之弊。” 第一道策问，成功将多少蠢蠢欲动的考生所难住，谁也没料到这第一问，居然就同时下的漕运有关。 若是他们掌握不好回答的尺度，将会为此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一时间，所有人都踌躇不前的无法作答。 “根本之策，宜变水运为陆运，通津梁而利车马也。”楚枫略微思索之后，往前走了一步。 他的这一作答，引来所有人的注目。 监考官听见他的话，示意他接着往下说：“今铁器日进，车轨可通千里，臣以为：运重于水，不若车。可试以车运代漕于北方陆地，省水耗、减盗扰，通关市、利商旅。” “先通一线，如山陕至京，再观成败。若成，则可代漕之半矣。虽初费浩繁，而一劳永逸，利在百年之后。” 如今的潮韵问题之所以会这么猖獗，完全是因为他们过于的依赖与利用水路来通行运货。 若是他们的选择多了，自然而然就能将漕运的问题给解决。 “……” 一群考生听见他的作答全都陷入了沉默，这是他们从未思考过的答案。 不清楚监考官，是否会接纳楚枫的论点。 “你这论点倒不失为一个好的论点，采纳了。” 监考官没有过多的犹豫，便选择艰难楚枫的论点。 策论环节本就没有一个准确的答案，要的也不过是考生对于策问的作答能力。 眼看着楚枫的论点被采纳，其他人一也不甘落于下风的纷纷开口。 只是在众多的论点之中，监考官直接拿了两三个，其中一个就包括周子陵的论点。 周子陵听见自己的论点被采纳，心里头松了一口气，朝着楚枫递去感激的目光。 若不是楚枫的提醒，他也不会联想到最近的漕运问题，这会也无法给你车能让监考官接纳的论点。 “该死！” 失利了一轮的赵文轩和刘子瑜，全都不甘心的盯着楚枫的背影。 在后面的两个策论环节中，两人都铆足劲的想要表现自己。 只可惜他们过于紧张的态度，反倒让他们出现更多的错处。 一整个策论环节下来，表现极其的拉胯。 “可算是结束了，府试真的太吓人了。” “该说不说，那孩子真不愧是县榜首，每一个策论环节中都能够说出，让我们大家都意想不到的论点，最后也还都被监考官给接纳了。” “我有一种预感，他绝对会是这场府试的榜首。” 一群考生三两成群的离开考场，全都在讨论这一天下来的府试。 只是绝大多数的人，全都垂头丧气的离开。 他们清楚直接在这场考试中的成绩，不对这一次的府试保留任何的期望。 在考试结束之后，他们回到各自的客栈收拾好包袱，在成绩揭榜之前就率先离开。 “可算是结束了。” “我先前还不明白府试，怎能淘汰这么多人，如今倒是切身体会到了。” 周子陵浑身乏力的躺在床上，双眼发直的盯着上空，面上没有丝毫的生气。 对于这一次的表现，他自己心里也觉得在悬崖边上徘徊。 “府试已经过去便不必继续介怀。” 楚枫态度平淡的说着。 从自己的包袱里拿出几两银子，打算好好的走一走府城，给自己家人也买些东西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