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掉渣男挥挥手,给我当狗我嫌丑》 第128章 团长,嫂子又跟人打起来了! 大礼堂外。 战士们基本已经有纪律有秩序的退场了,所以留在这里的战士并不多。 而吴司务长恰好有事晚走了一步。 吴司务长因为他们团母猪集体怀崽的事情,对团长家的嫂子印象深刻。 此时他看到团长家的嫂子跟人发生争执,赶紧快速的往大礼堂跑去,打算找自家团长。 沈峻北刚跟师长说完话,正在往外走,路上就遇到了跑过来的吴司务长。 只见吴司务长跑到他身边,小声说道:“团长,嫂子又跟人打起来了!” 团长家的嫂子在他们团比较有名。 原因有三。 一是他们全团用的治汗脚的药泥都是嫂子配制的。 二是他们嫂子牛哇,一战成名,居然把政治部的干事说的哑口无言。 三就是他们团母猪集体怀崽这事已经在他们团传遍了,这里边自然也有嫂子的功劳。 沈峻北听吴司务长这么一说,心头一紧,大步往外走吧。 吴司长跟在团长身后,低声劝道:“团长您别急,我看嫂子不是吃亏的性子。” 沈峻北抿着唇没说话。 等出了大礼堂,他就见很多家属围在一起,显然是在看热闹。 因为个高的原因,他一下就看见了站在人群中间的朱琳琅。 而被围着的朱琳琅此时心里的想法就是,打人不算什么本事,打人的最高境界就是—— 别人还得觉得你打的对,打的好,打的有道理! 她双手环胸往那一站,继续输出,争取让自己站在道德最高点,把这两母女的皮撒下来给大家看看。 “而刚才我打的这位是陈副团长和他前妻的女儿大妞。” “可能大家都觉得他们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那不得不说一下上次,” 说到这里,朱琳琅指了指大妞,又指了指宋芷瑶。 “前妻的女儿大妞可是把这位怀着身孕的后妈宋芷瑶同志给撞倒了,并且动了胎气。” 她这么说是为了让围观群众先入为主,潜意识里将前妻、前妻的女儿以及后妈放在了一个对立面。 “刚才呢,我走的好好的。” “可后背突然就被人推了一下。” “要不是我反应快,很可能就滚下台阶了。” “我滚下台阶不要紧,我前面可是她的怀了身孕的后妈啊!” “诸位想想,要说这里面没有事,我是不信的。” 果然,朱琳琅说完这些话之后,议论声从朱琳琅怎么这么过分连个孩子都打,变成了这个孩子怎么这么歹毒。 “年纪这么小就这么歹毒?对未出生的弟弟妹妹也太狠了吧。” “这是不希望自己后妈的孩子出生呀。” “所以说嘛,二婚对孩子影响很大的。” “啧啧,这台阶这么陡,要是把那孕妇撞下去孩子都不一定保得住。” “孩子保不保的住不说,没准还得一尸两命!” “我说她选的时间可够好的,之前演出结束的时候大家一起往外走,都是人,乌央乌央的,撞下去前边也有人挡着。” “现在人都走差不多了,这撞下去可够呛。” 徐凤云有些着急:“不是的,上次大妞也不是故意的,是她要去叫芷瑶吃早饭,开门的时候不小心撞到的。” 朱琳琅笑了笑,又说道: “对了,刚才忘了说了,上次陈副团长的现任妻子宋芷瑶同志因为前妻的女儿大妞动了胎气,这位前妻可没有着急把人送医院。” “而是非要拉着我,让我这个没给人看过病的人,给开些药。” “我就想问,我敢开,你敢吃吗?” 周围安静了一瞬,然后议论的声音更大了。 “这陈副团长是哪个团的呀?居然把前妻接来照顾现任的妻子,怎么想的啊?” “别说,这个陈副团长我还真知道,她妻子以前是资本家大小姐,五指不沾阳春水,但现在的情况你们也懂,不允许请人帮忙,可能是因为这个原因吧,陈副团长才把前妻接过来照顾他现在的妻子。” 有一个军嫂就笑:“呵,这些男人可真的是,升了官就想换媳妇,好多的妇女同志娘家根本不让回去,没办法只能委曲求全住在夫家。” “而且还有孩子呢,不为了别的,也得为孩子着想。” “像陈副团长这样,要求前妻过来照顾现任妻子,那前妻能不来?” 旁边的军嫂接道:“你这话啥意思?现在说的不是前妻的女儿要伤害现任妻子的事吗?” “难道他们可怜就能伤害人了?” 刚才那个军嫂轻哼了一声:“这不也没出事吗?再说了,那是她自找的,谁让她事多非需要人伺候的,不用别人伺候不就没这些事了,都什么时候了,还没摆清自己的位置呢。” 宋芷瑶听到别人的议论惴惴不安。 别看她在家里是一派享乐的样子,但在外边她是属于夹着尾巴做人的那种。 大环境如此,她是真不敢惹事。 见到陈卫民过来了,她赶紧跑到陈卫民身边。 而徐凤云听着别人的议论,只用袖子抹着眼泪,一直在说:“没有的事,大妞是个好孩子,大妞不会害人的。” 一看就是可怜巴巴的那种老实人样子。 大妞是有点反骨在身上的,她大声道:“我才没有推你,你这个不要脸的臭女人就瞎说!” ‘啪’的一声,一个巴掌又打了过去。 “谁是不要脸的臭女人?会不会说话?” 大妞还想说什么,徐凤云上前一把抱住了大妞,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边哭还边道:“大妞你疼不疼?快让妈看看你脸,这都肿了,要是毁容了怎么办?” 然后对着朱琳琅嚷道:“琳琅至于嘛你,她还是个孩子啊,你就算有再大的气冲着我来,别冲着孩子来啊。” 朱琳琅还是头一次听见这种要求。 她能怎么办? 当然是满足啦! “啪”的一声又是一个耳光甩在了徐凤云的脸上。 这几个人里就数徐凤云心眼多,要说这事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她是不信的。 吴司务长小声的跟沈峻北道:“团长,嫂子这样,你能降的住吗?” 他觉得嫂子这么厉害,在家里肯定是嫂子当家,团长一定不敢跟嫂子对着干。 沈峻北说道:“你嫂子在家很温柔的。” 吴司务长:……他不信! 第129章 你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 大妞见她妈被打了,顿时急了,用力推开抱着她的徐凤云,冲着朱琳琅就来了。 朱琳琅身边还跟着周嫂子、冯大姐她们。 刚才朱琳琅没吃亏她们也就没吱声。 现在见大妞要打朱琳琅赶忙过来拦住大妞。 大妞到底是个孩子,见突破不了防线,气的上头,大声骂道: “臭女人你有什么可得意的,不就是因为嫁的好嘛。” “等你年龄大了,沈团长就会跟我爸一样,嫌弃你,然后娶个漂亮的城里姑娘。” “到时候你这个离过两次婚的女人看还有谁敢要……” “闭嘴——” 陈卫民厉声打断大妞。 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他是知道大妞的性子有点隔路的,但没想到这么隔路。 听到大妞说的话,他只觉得气血上涌。 做到副团长这个位置他付出了很多。 现在更因为后娶的妻子的事情谨小慎微。 每日真的是如履薄冰。 就怕什么时候这把火烧到他身上,断了他现在好不容易升到的位置。 哪里想到女儿闯了这么大的祸,直接跟隔壁的团长夫人对着干。 他上前扯住大妞的胳膊:“给你朱姨道歉!” 大妞猛地被扯住,下意识想要甩开抓住她的人,却没甩开。 发现是她爸后,她放弃了甩开对方的动作,只倔强的看着对方。 “我脸被打成这样你就这么说?” “你还是我爸吗?” “啊——” “你还是我爸吗?!!” 最后一句大妞是喊出来的,嗓子都喊劈了。 说到这,她眼睛红了起来,身体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你不是我爸!” “你不是!!!” “小的时候,别人都有爸爸,就我没有!” “别人会骑在爸爸的脖子上,会跟着爸爸一起去镇上,会抱着爸爸的大手说着父女俩的贴心话。” “你呢?” “我问你,你呢??” “你在哪?” “你常年不回家,家里老人老人不管,孩子孩子不管,我妈你说不要就不要了。” “从此以后,你在外边有了家。” “而我们就是你可以随意抛弃的垃圾。” “你对得起我妈吗?” “你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 “陈卫民我就问你,你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 “现在我被人打了,你不说替我讨回公道,你还让我给人道歉。” “我跟你说陈卫民,这歉我就不道,我就是故意推她的怎么着!!” “啊!你说怎么着!!!” “杀人要是不犯法,我想把你们都杀了!!!” 随着情绪的激动,大妞的声音越来越大,眼泪啪嗒啪嗒真往下掉,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她对于父亲是向往的。 小的时候父亲在她的心里像是一座大山,像是一棵巨树,像是一盏在黑暗中永不熄灭的油灯。 是她的英雄,也是她的骄傲,给足了她安全感。 现在的父亲在她的心里像是一堵坍塌到一半的院墙,像是一棵被虫蛀了的枯树,像是一盏在狂风中摇摇欲坠,随时都可能熄灭的残灯。 是她的伤痛,也是她的苦楚,带给她无尽的绝望。 她真的是受够了。 每天看着他们她都烦的要死! 她的父亲不是父亲。 她妈妈的丈夫不是丈夫。 那个做了她后妈的女人一天天只知道显摆,站在她们母女面前就好像高人一等一样。 而她妈就更好笑了。 整日里跟她诉说着自己的委屈,拿她当枪使。 她呢? 她可怜她妈妈,同样,也恨她妈妈。 可怜她的身不由己,结婚离婚全不由她。 恨她的不知自爱,非要把自己强行加入到已经不属于她的生活中,疯狂挣扎,不愿放手。 陈卫民听了大妞的话后久久没有说话,他对于几个孩子多少是有点亏欠的,如今大妞问他对不对得起自己的良心,说实话,他并不觉得对不起。 工资他有按时寄到家里给家人花。 除了不能陪伴在他们身边外,他没有任何对不起他们的事。 一个军队这么多人,有几个是能常回家的? 除非转业退伍了,不然不到随军的年龄,那些军属不也是没个男人在身边,那些孩子不也没有父亲陪着长大吗? 虽然他和前妻离婚了,但前妻生活的仍和以前一样。 一切没什么不同。 为什么女儿不能理解呢? 陈卫民从不后悔他离婚另娶。 要说让他后悔的,也是后悔没娶一个家世清白,不会阻挡他前途的妻子。 可日子总要过。 他只能在现在这种困境里,尽量寻找破局之法。 冷下心来,他硬声道:“给你朱姨道歉。” 十月的夜晚已经有了些许凉意,不知什么时候刮起了秋风,夜风裹挟着丝丝凉意,一阵又一阵地吹了过来,吹的人身上凉飕飕的。 沈峻北走到朱琳琅身边,脱下了自己的外套披在了朱琳琅的身上。 他神色肃穆,目光直直地看向陈副团长,沉声道: “事情已经十分明了,陈副团长,刚才你的女儿已然承认,是她故意推我妻子的。” “不说她这般作为究竟出于何种目的,单就这行为本身,已经违背了我们一直以来秉持的基本道德准则。” “子不教,父之过。” “孩子犯了错,做父亲的难辞其咎。” “我想,陈副团长你理应代表你的女儿,向我妻子诚心诚意地道个歉吧。” 陈副团长刚要开口,大妞扯着嗓子就喊起来了:“道个屁!你做梦!我爸才不会给你道歉!也不看你配不配!!” 喊完,她猛地把陈副团长的手甩开,撒腿就跑。 李芳看着大妞跑走的方向,对陈副团长说道:“你还是先去追孩子吧,我看她跑的方向,根本不是往家属大院那边去的,这么晚可别让她跑出部队了。” 陈副团长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看向朱琳琅,满脸歉意地说:“嫂子,孩子年纪小,不懂事儿,我替她给你道个歉。” 第130章 他是故意的 当事人都跑了,朱琳琅能说什么,而且这个年纪的孩子浑身都是刺,叛逆心理特别强。 虽然她不喜欢大妞,但也不至于盼着她出事。 “你先快去追孩子吧。” 等陈副团长一家子走后,军属们见没热闹可看,自然也就三三两两地散了。 朱琳琅站在原地,长长地叹了口气,什么事啊这都是。 冯大姐他们看沈峻北在,与朱琳琅告别后便先走了。 朱琳琅和沈峻北走在回家的路上,谁也没说话。 再有两天就是中秋节了,此时,一轮尚欠圆满的月亮悬于天际,宛如一枚温润的白玉盘,散发着柔和而清冷的银色光辉。 光辉洒在大地上,将两人的身影拉的长长的。 突然,沈峻北说道:“他是故意的。” “嗯?”故意的? 沈峻北又道:“以陈副团长的身手不可能让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跑了。” 朱琳琅听沈峻北这么说,一琢磨,还真是。 她估计陈副团长应该是明白以大妞的性子不可能给她道歉,索性借此放大妞离开,也算是一种圆场方法。 “哎,养孩子真的好难。” 不是给口吃的,给点穿的就可以,还要注意孩子的心理活动。 不过大妞有此性格,她爸抛弃她们占一半的责任,她妈负面情绪太多影响了她应该也占了一半的责任。 就算离了婚,也要努力过好自己的生活。 把孩子好好教育长大。 女人这一辈子,不是为了某个男人活的。 婚姻和爱情是生活中美好的调剂,而不是痛苦的来源。 当然,也有可能是她站着说话不腰疼,没办法感同身受这个时代女人的悲哀。 “以后我会教育好他们的。” 沈峻北认为,以他的性格是不可能教育不好一个孩子的。 朱琳琅笑了,她觉得以沈峻北的性格教育孩子,一定会把孩子教育成一个爱国爱家有责任心的人。 “反正以后咱们的孩子就交给你了。” 她是没什么耐心的。 “我,我来。”沈峻北道。 四下无人,朱琳琅借着夜色悄悄把手放到沈峻北的手里。 沈峻北反手握住。 两人没有受刚才的事情影响,反而享受着这一刻的宁静。 人会随着时间和周边的环境改变的。 要是以前的朱琳琅打死也不相信,她会和领了证的老公在外边牵个手都要偷偷摸摸的。 而沈峻北大概也没有想到,他会有一天迁就一个女人的脚步,放慢自己走路的节奏。 到了家后,两人便洗漱准备睡觉。 朱琳琅躺在床上把自己窝在沈峻北的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就在她快要睡着的时候,突然听见隔壁传来了哭声,叫喊声,以及像是皮带打在身上的声音。 沈峻北伸手捂住了朱琳琅的耳朵:“别听,睡觉。” 朱琳琅屏蔽五感,脸蹭了下沈峻北的胳膊,放空自己沉睡过去。 ...... 隔壁。 陈卫民把大妞拉回房间,解下自己的武装带,拎着皮带就往大妞身上打去。 他是真的很生气。 那么多的军属,还有几个军官站在远处,他陈卫民当兵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如此的丢人过。 要不是大妞跑了,他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下这个台阶。 “你不是说你小的时候也很羡慕别人的爸爸在身边吗?” “那你怎么没说,别人的爸爸还会打孩子。” “你小的时候我打过你吗?” “没有吧?” “陈红英,我今天就让你感受一下什么是父爱!” 边说,陈卫民手里的皮带边向大妞身上抽去。 他就不明白了,让她道个歉服个软就那么难啊? 她就非要跟他对着干吗? 大妞一动不动,就站在那任他抽。 徐凤云在旁边拦着,被陈卫民推开。 宋芷瑶趴在门口往里看了看,根本不敢过去。 听着皮带抽在身上的声音,吓的她赶紧离门口远了点。 陈卫民发了狠,一下又一下地抽打,足足抽了十几下才罢手。 等他停手的时候,大妞裸露在外的皮肤鼓起一道道触目惊心的红印子,有些地方甚至破了皮,渗出了丝丝血迹。 陈卫民转过头对着徐凤云不耐烦地说道:“明天你们就回去。” 徐凤云顿时僵在了原地。 她猛地上去抱住陈卫民:“卫民我不走我不走我不走,求你了别让我走,让大妞回去好了,大妞早就说想爷爷奶奶了,明天我就给她买票让她回去,卫民求你了别让我回去。” 大妞死死攥着拳头,目光紧紧盯着屋内的两人,嘴唇紧闭,不发一言,随即转身快步出了屋子。 走到客厅时,她看着站在那里的宋芷瑶突然发力,猛地一把将宋芷瑶推倒在地。 宋芷瑶猝不及防,重重摔下,双手下意识地捂住肚子,脸上满是痛苦之色。 大妞无视宋芷瑶捂着肚子的痛苦模样,唇角挂起了一抹笑容,说道, “看见没,你男人现在在屋里,被他上一个媳妇抱住了。” “这种情况是个女人都不能忍吧?” “你应该站起来,去分开他们俩个。” “然后狠狠的抽他们嘴巴子!” “骂他们不要脸。” “小妈,去啊!!” “我是支持你的!” 宋芷瑶捂着肚子疼的根本说不出话来,她脸色苍白如纸,额间沁出了细密的汗珠,嘴里溢出痛苦的呻吟。 可能是憋了一晚上的气,看着宋芷瑶痛苦的表情,大妞非但没觉得后悔,心中更是升起了一丝畅快。 她上前又踢了对方两脚,轻声道: “去啊!” “站起来!” “快点啊!” 冷眼瞧着对方那狼狈模样,大妞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 她以前就听说村里有户人家,那家男人有事没事就打媳妇,把媳妇打的下不来炕,原来,打人的感觉是这么爽吗? 不怪刚才她爸抽她时脸上没有一点心疼的神色。 有的只是解气。 大妞蹲下,轻轻拍打着宋芷瑶的脸,像是叙家常一般说道。 “我其实也没那么讨厌你。” “主要是我妈,毕竟她把我带这么大,也没有特别的重男轻女,对我还可以。” “当然,除了平日里总是喜欢跟我说些有的没的外,其他时候也还好。” “只是每次听她说完,我心里都特别烦躁。” 第131章 小妈,别生孩子 “可是怎么办呢?她毕竟是我妈。” “我得帮她,对吧。” “人家都说女儿是母亲的小棉袄。” “我这小棉袄不说有多少棉花,但多少能保暖一点吧?” “不过相对我爸而言,我在我妈心里就不那重要了。” “你看。” “我爸说让我们回老家。” “我妈的第一反应就是求我爸,让我自己回去。” “所以呢。” “我从一个被父亲抛弃的孩子,变成了一个被父母一起抛弃的孩子。” 说到这里,她语气愈发温柔,还低声劝道。 “小妈,别生孩子。” “什么孩子生在咱们这个家里都会痛苦。” “既然如此,不如一开始就不要来到这个世界啊。” “你说对吗?” 说完,大妞站起身来,一脚踩在宋芷瑶的肚子上,像是着了魔一般,脸上挂着癫狂的笑意,脚下一点点加重力气,温声说道: “小妈,我是在帮你,别怕,很快就好了。” 宋芷瑶的脸瞬间扭曲,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她双手死死地抓住大妞的脚踝,试图将她推开,可大妞的力气大得惊人,她只能发出微弱的求饶: “大......大妞.....” 大妞的表情变得狰狞:“小妈,别给脸不要脸,你要明白,我是在帮你!” 一脚下去。 “啊——” 痛苦的惨叫声响彻整个院子。 —— 自从大妞从房间出去后,徐凤云便没了顾忌,她紧紧抱住陈卫民。 手向下伸去。 头则仰起来要亲陈卫民的嘴。 陈卫民一闪头,对方的唇没落到他的嘴上,却也蹭到了他的唇角。 他眼眸微眯,大力将人推开。 “云姐,别闹了,咱们从小一起长大,对彼此的性格都很熟悉。” “你以为我不明白大妞有几分受了你的影响。” 被扯开的徐凤云扶着柜子站稳,一直以来的纯朴笑容变得有些嘲讽。 “是啊,你了解我,我自然也了解你。” “可你既然了解我,为什么要让我过来呢?” “我猜猜......” 接下来的话不好让人听到,徐凤云打算把门关上。 可走到门口时,她看到站在客厅里的大妞和一脸痛苦表情捂着肚子坐在地上的宋芷瑶。 然后,淡定的把门关上了。 回了屋,她坐在炕边,笑着说道: “卫民,现在形势紧张,连村里也是如此。” “不说地主,那些富农的日子都不好过。” “干的是最苦最累的活,挣的却是最少的工分。” “每天还要挑粪浇地,日子是苦不堪言。” “卫民你即便身在部队,也不可能一点影响都不受吧?” “你那么上进,那么努力,好不容易坐到副团长,团长、师长的位置你应该也有想过吧。” “可你与资本家大小姐成婚,想必你的官途也就走到这里了吧。” 徐凤云说到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袖子,才继续说道。 “卫民你知道我舍不得离开你,对你还有感情,一叫我我便会过来。” “可你还是把我叫了过来 。” “我猜你打的应该是两个主意。” “一是你现在的媳妇什么都不会做,家里的生活过的是一团糟,你心里应该也很闹心吧,而我过来能照顾好你们。” “二是,你心里是不是有一种藏在内心深处,连自己都不敢深想,或者不敢承认的想法。” “你也说了,你很了解我,你知道我放不下你,所以我过来后,很可能会看你现在的媳妇不顺眼。” “看一个人不顺眼的时候,自然会想做点什么。” “比如说在她生孩子的时候做点手脚,让那个人一尸两命。” 一尸两命四个字徐凤云说的又轻又慢。 陈卫民听到这,猛的看向徐凤云,眼睛死死地盯着她,眸中神色晦暗难懂。 他沉声说道:“别瞎说!我没有这种想法。” 随后他像是解释给徐凤云听一样:“宋芷瑶是我的妻子,即便她死了,也是我政治背景的一部分,不会抹去。” 徐凤云点了点头:“对,但等人死了,组织会淡化你这部分的背景。” “卫民,你心里应该清楚,只要她资本家大小姐的出身摆在那,就像是一颗定时炸弹,随时都有可能把你炸得粉身碎骨。” “那不如你提前将这颗炸弹浇灭了。” 陈卫民仰着头,久久没有说话。 如同他说的,他了解徐凤云,而徐凤云同样了解他。 对于宋芷瑶,他是真心喜欢过的。 毕竟宋芷瑶有学问,有情调,性格单纯还非常爱他。 不然也不会跟他一个穷当兵,还有过一段婚姻,并且年龄比她大很多的人结婚。 可世事无常。 曾经的那些优点,经过了时局的变幻就全部成了缺点。 他还是喜欢她。 却又没那么喜欢她了。 徐凤云观察着陈卫民的脸色,继续说道:“不如,让我来帮你吧。” 陈卫民转头看着徐凤云,徐凤云跟宋芷瑶性格一点都不一样,相比较宋芷瑶被自小宠的有些天真的性格,徐凤云因为一小在别人家里求生活。 所以,更懂得看人脸色,也更懂得拿捏人心。 他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突然问道:“你为什么要针对隔壁团长的媳妇?” 听到这个问题,徐凤云脸上一直挂着的笑容淡了下去。 “能为了什么?” “当然就是单纯看她不顺眼了。” “大家都是童养媳,又都离过婚。” “我还在一个看不清未来的泥潭里挣扎。” “她凭什么要过的那么幸福。” 有时候讨厌一个人是没有原因的。 或许就因为徐凤云自己的过的不开心,在看到别人脸上的笑容时,就会觉得格外的讨厌。 陈卫民没想到是这个理由,他刚要说话,就听到门口传来一声惨叫,眉心微蹙,他大步向门口走去。 打开房门的陈卫民一眼就看见倒在血泊已经晕了过去的宋芷瑶,和站在旁边笑看着地上人的大妞。 即便上过战场的陈卫民都被此时大妞脸上的笑容惊了一下。 那个笑,说不出瘆人! 第132章 有情有义陈卫民? 只是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陈卫民上前一把抱起宋芷瑶就要往医院跑。 徐凤云拉住他,提醒道:“卫民,现在可是好时候。” 陈卫民心里一抖,下意识低头看向怀里的人,待看到宋芷瑶苍白如纸一样的脸时,闭了闭眼,他大步向外走去。 往外走的时候,陈卫民的心情说不出的复杂。 刚才听了徐凤云的话后,他第一反应居然是,宋芷瑶的惨叫声那么大,一定引起了左右邻居的注意,他不能不管她。 第二反应才是,宋芷瑶毕竟是他的妻子,他们之间是有感情的,他不应该让她出事。 站在门口,徐凤云看着远去的背影,微微笑了笑。 陈卫民一定也不想宋芷瑶的孩子出生吧。 毕竟如果宋芷瑶的孩子出生,以后在外边可能就会有人说,这是资本家的狗崽子。 而陈卫民是资本家狗崽子的父亲。 他那么要面子的一个人,一定不愿意见到这种情况吧? 收敛了脸上的笑意,徐凤云换了副心急的表情,追了出去。 …… 一共休了三天假,昨天已经过了一天,今天明天还有两天。 朱琳琅盘算着家里的地是不是该收了。 她与沈峻北提了后,沈峻北说让朱琳琅不用管,他就干了。 朱琳琅这人没什么大的优点,就是听劝,所以她决定不管了,继续摆烂。 早上起床后把家里大扫除一遍,然后又到院子里看看兔子看看鸡。 站到兔圈旁边朱琳琅想起昨天晚上李芳说的她家兔子越狱的事,也打算数数自家兔子少没少。 可数着数着她就发现不对,之前有三十只兔崽,给了李芳两只,还剩下二十八只,可她数来数去兔圈里都是还有三十只兔崽…… 难道送给李芳的两只兔崽想家了,又跑回来了? 她正在琢磨的时候,门口传来了说话声:“琳琅,忙什么呢?” 朱琳琅往门口一看是李芳周嫂子张嫂子,还有一个住的不远但与朱琳琅不太熟,只见面时也打过招呼的嫂子。 “快进来,李芳你看看圈里的兔子有没有你家的,我刚才数的时候发现多了两只。” 李芳闻言,快步走了过来,圈里的兔子长的都一样,全是那种灰毛的,她根本分不清哪只是哪只。 看了半天,她道:“兔子不会认家吧??” 朱琳琅挠了挠头发,心想难道她家环境好,伙食好,氛围好,所以兔子不愿意离开他们家。 “可能是吧,你一会儿走的时候想着抱走,还有周嫂子张嫂子你们也把兔子抱回去吧。” 周嫂子看着这些兔子就觉得稀罕:“晚上我让我男人也给兔子围个栅栏。” 第一次来朱琳琅家,与朱琳琅不是很熟的那个嫂子男人姓王,她听到几人的对话后,也笑着问朱琳琅:“琳琅,我能换两只不?” “可以。”她也养不了这么多,而且养多了容易被人说嘴。 看完兔子几人来到朱琳琅家客厅,朱琳琅给她们一人倒了一杯水。 坐下后,李芳说道:“琳琅你们隔壁昨天夜里出事了你知道吗?” 朱琳琅摇了摇头:“不知道,昨天回来的比较晚,而且我睡觉挺沉的,隔壁怎么了?” 其实她有听到,那惨叫者声音太大了。 不过她没起来,沈峻北起床出去看了看,回来就跟她说没事,让她继续睡。 周嫂子来的时候带了个布包,里边装着她织到一半的毛裤,听了朱琳琅的问话,她笑道:“昨天你隔壁家的媳妇流产了,听说伤了身子今后都不能有孕了。” 头一次来朱琳琅家的王嫂子其实也是跟着聊八卦来的,不过她看着周嫂子脸的笑容,有些不理解:“人家流产了正难受呢,你怎么还能笑呢?” 周嫂子翻了个白眼:“别人流产不耽误我心情好,我还不能笑了?这是什么道理?” 王嫂子皱着眉头:“你这人也太没同情心了吧。” 周嫂子怼了回去:“我怎么没同情心了?别人流产我还得掉几滴泪怎么着?” “那这世界上一天天还有受伤的,挨饿的,没钱的,受苦的,我是不是一天天得难受的吃不下饭?” 别人家有什么糟心事,她也必须得跟着掬一把同情泪? 这是什么道理啊? 王嫂子有点讪讪的:“我就是觉得你这么笑好像有点幸灾乐祸一样。” 周嫂子没再说话,因为她确实有点。 朱琳琅端着自己的茶缸喝了口水,听着她们继续说。 张嫂子接着道:“我听说昨天晚上回来后,陈副团长拿着皮带把大妞抽的一顿,宋芷瑶怕把孩子抽坏了,帮忙拦着了,结果一不小心摔倒了,摔的有点重,把孩子摔没了。” 朱琳琅回想了下,昨晚听到的声音好像只有徐凤云的,没有宋芷瑶的。 张嫂子继续说道:“你们没见徐凤云一大早就出去换了只鸡,给宋芷瑶熬了鸡汤,用饭盒装着给送去医院了。” “要我说徐凤云给宋芷瑶伺候小月子伺候的还挺尽心。” “就是可惜了,医生说宋芷瑶这次流产伤了身体,以后要孩子难了。” “你们说,女人不能生孩子那日子能好过了?” “多少的男人因为媳妇不能生离婚另娶的。” “不过听说陈副团长表示并不介意,还表示以后会好好照顾宋芷瑶。” 李芳接话:“没想到陈副团长还挺有情有义。” “医院里的那些小护士也这么说,被陈副团长感动的不行,说以后嫁人就要嫁陈副团长这样的。”张嫂子说道。 周嫂子轻哼了一声:“他心里怎么想的谁知道。” 朱琳琅心想,这就算有情有义了?有情有义的会抛弃糟糠妻? 李芳摇了摇头,感叹道:“你们说宋芷瑶也是,双身子的人,还刚被大妞给算计,结果大妞挨揍她还帮忙拦着,也太傻了一点了吧。” “而且上次被大妞撞倒,还有吃耗子肉的事她就不往心里记?不觉得膈应?” “我怎么就有点想不明白呢?” 第133章 一个被窝睡不出三种人 别说李芳想不明白,朱琳琅也觉得自己有点想不明白。 果然是大千世界,什么脑回路的人都有。 周嫂子听了李芳的话就笑了。 “这有什么不明白的,大小姐只想享福,不想受苦。” “她倒是可以让陈副团长把徐凤云和大妞送回去。” “但是。” “饭她会做吗?” “衣服她想洗吗?” “屋子谁来收拾?” “园子里的那些菜,分的那一亩地谁照顾?” “还有,她孩子快要出生时,那孩子的衣服尿布谁做?” “等孩子出生后,那洗洗涮涮的谁来?” “估计她一想到孩子拉的臭自己就先恶心上了吧。” “不然,她为什么结婚好几年了都不要孩子?” “还不是又怕脏、又怕累、又怕疼。” 打着让人帮忙的主意,宋芷瑶自不会把关系处的太僵。 毕竟还需要人家干活呢。 还有就是,她出身富贵,自小宠着长大,没吃过什么苦,虽然因为社会动荡受到一些不好的待遇,但部队里边还是平静的。 这就导致她脑子想不了那么多,没准天真的以为,即便大妞不喜欢她,也不会真的对她做什么。 只是小打小闹罢了。 听到此,朱琳琅把这个八卦听明白了。 大妞在昨天晚上找回来后被父亲教育了一顿。 宋芷瑶流产了,原因是拦着继女挨打意外摔倒的,并且因为伤了身子有可能不会再有自己的孩子。 陈卫民没有嫌弃宋芷瑶伤了身子,在大家心中刷了波好感,立了个有情有义的人设。 徐凤云这个在大家眼里纯朴善良的前妻非常尽心的伺候前夫的媳妇坐月子,拿的是老好人剧本。 先不说这里边哪些是真,哪些是假,反正朱琳琅觉得事情肯定没有表面这么简单。 此时,她心里只有一句话:一个被窝睡不出三种人。 几人聊着天,时间过的倒是也快,朱琳琅看着周嫂子织的毛裤,问她: “为什么毛衣可以贴身穿,毛裤却不可以?” 她印象中穿毛衣是可以单穿,但毛裤里边却要加条秋裤。 周嫂子被问的愣了一下,下意识说了句:“扎啊。” 朱琳琅:“毛衣不扎吗?” “看材质吧,羊绒的一般不会扎,腈纶的可能会扎。” 周嫂子说完,又问朱琳琅:“你不给沈团长织一件?” 朱琳琅摇了摇头:“我还是别霍霍毛线了吧。” 她一直觉得术业有专攻, 在有条件的时候,没必要为难自己去做不是自己强项的事情。 同样的东西,人家专业的不费什么精力就可以做的很好。 要她来,她是费时费力做的还不行。 “很简单的,你可以试着学学。”周嫂子劝道。 “那我试试给沈峻北织条围巾,那个应该不难。” 不过说完后她又道:“如果我织的不好,也可以让沈峻北试试。” 话刚落,屋里的几人就齐齐看向她。 朱琳琅:“怎么了?有问题吗?” 张嫂子问道:“你让沈团长织围巾?” “我是说如果我织的不好,可以让他试试。”朱琳琅道。 张嫂子劝道:“你快别了啊,他们大男人哪里会干这个,这不是我们女人的活吗?而且你让他那么大一个团长织围巾,被他的兵知道了还不笑死。” 王嫂子也附和道:“是啊,男人哪能干这些活,你看咱们这么大一个部队哪个男人会织围巾,不说织围巾了,除了那些没成家的自己还要补个衣服,那些成了家的衣服都是媳妇给补。” 朱琳琅闻言,一时无语,半晌才道:“活分男女?” 这怎么还能扯到这不是男人该干的活上呢? 像那些大男子主义的男人回到家不干活就会找理由。 比如做饭就应该是女人的活。 比如收拾屋子就应该是女人的活。 又比如洗衣服就应该是女人的活。 那炊事班颠勺洗菜的还是男人,国营饭店的服务人员还是男人呢。 现在工作这么紧张,他们怎么不说这些做饭伺候人的活应该都是女同志才能做的工作,他们男人做不合适,把工作让给女同志啊。 男人认为很多的家务活应该女人做不要紧,他们是既得利益者,肯定希望女人干嘛。 但女人也这么想,就有点让人无语了。 听了朱琳琅这句话几人面面相觑,最后王嫂子说道: “可是男人天天训练那么辛苦,回来还让他们干活就过分了吧。” “再说,我们做媳妇的得知道心疼男人啊。” “谁家娶媳妇回来也不是供着的,那不得一天天的吵翻天啊。” 朱琳琅点了点头:“你说的对。” 有一句话说的好,管好自己莫渡他人。 生活如饮水冷暖自知。 朱琳琅觉得没必要因为生活态度的问题而跟别人去争执这些。 两口子过日子,只要她们自己觉得舒服就行。 …… 晚上躺在床上,朱琳琅还与沈峻北说起了这件事。 “今天几个嫂子来家里串门,我看到周嫂子织毛裤,挺难的,织毛裤毛衣我现在肯定不行,我就想着给你织个围巾吧。” “但我又觉得我的手艺可能不行。” “我就说我要是织的不好,让你试试。” “结果众位嫂子一听,连连反对,觉得织围巾就是女人的活,男人不应该干这个。” “峻北哥你觉得呢?” 沈峻北轻拍着朱琳琅的后背。 “我觉得可以试试。” 朱琳琅特别喜欢沈峻北的这种态度,“那我明天去市里买点毛线,正好快过节我给妈打个电话。” 顿了顿朱琳琅又道:“我顺便在邮点的东西回去,邮点什么呢?” “你把蘑菇干邮回去一些,爸妈喜欢那个。” 朱琳琅想了想:“上次咱们寄信的时候还没有卖月饼的,现在邮也来不及了,过节没给邮月饼会不会不太好?” “不会,京城的月饼样式更多,他们想吃会买的。” “那能一样吗?还有两只熏兔,我给邮回去吧,他们买肉也比较不容易。” 主要是沈母对朱琳琅好,朱琳琅就也想对她好。 第134章 吃饭遇到八卦 翌日。 朱琳琅背了个背篓,里边放着要邮走的蘑菇和熏兔,带着钱和票蹭了部队采买的顺风车,去了市里。 到了云市,朱琳琅先去的邮局把东西邮走,然后给沈母打了个电话。 打电话是一件需要耐心的事情,没有小半个小时是联系不到人的。 对面的沈母一接通电话就特别高兴:“琳琅。” “妈,最近挺好的吧?” “都很好,我们好着呢,你爸身体也好,不用惦记我们,只要你和峻北好就行。” “放心吧妈,我和峻北也很好,我今天来市里,就给您打个电话,这不要过节了嘛,我和峻北也没给你们买什么东西,就给你们邮了些山货。” 在外边,朱琳琅没有具体说邮的是什么。 “欸,傻孩子不用给我们邮,我们在家啥也不缺,有吃有喝的,有点东西你们就自己留着吃,听见没。” “那哪成,再说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就点蘑菇之类的,妈您可千万别嫌弃啊。” “怎么会呢,高兴还来不及呢。” “……” 娘俩电话里就生活琐事,身体健康以及节日思念说了有七八分钟,说到后面沈母直心疼电话费。 “行了琳琅不说了,有事写信聊啊,我给你寄了个包裹,里边有我给你织的毛衣背心,别忘了收啊。” “好嘞妈,我知道了,谢谢您。” “跟妈客气什么,不说了,挂了啊。” 等出了邮局,朱琳琅的心情特别好,感觉天都比往日蓝,这种被人惦记的感觉让她心里暖暖的。 到了百货商店,朱琳琅先去卖布的地方,挑了适合做被子的布。 又去了卖衣服的地方给她和沈峻北各买了两套秋衣秋裤。 然后,才去卖毛线的柜台。 “大姐,毛线多少线?” “晴纶的8块2一斤,混纺的12块3一斤,羊绒的5块8一两,羊毛的4块1一两,都要工业券,没有工业券买不了啊。” “大姐,织条围巾需要多少毛线?” “那我可说不好,织的长就用的多,织的短就用的少,看你自己想织多长呗。” 朱琳琅比个大概的长度。 售货员说道:“你说的这种差不得用五六两吧。” 朱琳琅选了选,挑了个藏蓝色羊绒的,买了六两,让售货员开了单据,付了钱和票。 买完毛线之后,朱琳琅想起之前一下雨就泥泞的小路,又给她和沈峻北一人买了一双雨靴。 另外,还有织围巾的毛线针,和朱琳琅一直想买的小人书也买了几本。 路过饰品柜台的时候,上次托朱琳琅做媒的售货员大姐也在,她一眼就认出了朱琳琅,喊住朱琳琅非说要感谢她,还说妹妹结婚的时候请她喝喜酒。 “已经领了证了,小伙子家不远,离我娘家挺近的,两人商量好是年底结婚。” “恭喜恭喜,都是郑嫂子的功劳,我也没帮上什么忙。” “郑嫂子不也就通过你的关系嘛,还是要感谢的。” 说到这,她声音低了下来:“有一些不要票的线毯,属于瑕疵品,妹子你要不?” “线毯是什么?”朱琳琅还真没见过。 “你等着妹子,我去给你拿,你看看。” 像是线毯这种不要票的瑕疵品一般都被内定了,外人想买也买不到,售货员大姐也是因为想着送人情才留了几条。 她很快拿了过来,抖开给朱琳琅看:“沪市线毯厂的,可以铺可以盖,你看看这花色多漂亮。” 线毯是藕粉色,正反都可以用,机器织的,上边还有大花,看着挺喜庆的。 朱琳琅摸了摸,手感还不错,挺舒服的:“多少钱?” 售货员大姐将线毯子折了起来,小声说道:“不要票,十三,不过这东西你别看贵,一条线毯用个十年八年不成问题,这还是我好不容易抢到的,妹子你可以自己考虑一下。” 她也是看在上次朱琳琅帮她妹做媒的面子上才拿出来的呢。 “那我要两条。”感觉用来铺床挺好的。 售货员大姐把线毯装了起来递给朱琳琅:“妹子你来市里还来找我,要是有不要票的好东西我给你留着。” “好嘞,谢谢大姐了。” 把线毯放进背蒌里,朱琳琅想了想,好像没有特别要买的了,其他的日用品军人服务社就能买到,没必要大老远的拿回去。 拿着东西出了百货商店,朱琳琅看时间觉得还早,采买车肯定还没忙完,便打算去国营饭店吃点东西。 到了国营饭店,朱琳琅要了一碗鸡丝面。 刚吃两口就听到旁边那桌在小声的说话。 “国栋,我真的没骗你,卫红她们老师是军区医院的中西科主任,医术特别好,给卫红看过后,说她以后要孩子特别困难。” “你就算真喜欢她,你也得想想以后啊。” “而且婶子也不可能接受你娶一个不能生的回家。” 朱琳琅没想到吃个饭也能听到八卦,而且这八卦好像还跟他们培训班上的何卫红有点关系。 她吸溜了一口面条,竖着耳朵听着两人的对话。 “何卫宁,你找我出来就是要跟我说这个?”这是那个叫国栋的声音。 “国栋,你不明白我的意思吗?咱们两家也算是世交,我们又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我、我对你......”这是那个叫何卫宁的声音。 听她未尽的话语,朱琳琅猜她说的可能是她也喜欢他,但考虑到这是外面或者其他原因,没有说出口。 啧啧,这是什么两女争一男的戏码? 而且这两个女人从名字上看好像还是姐妹? 太狗血了吧。 她回头看了眼那男的,嗯,国字脸,浓眉大眼,长的还行,是这里人的审美。 当然,不如沈峻北好看。 盯着别人看毕竟不太礼貌,扫了一眼后朱琳琅就赶紧转回头。 伍国栋没有注意到朱琳琅,他与何卫宁说道:“何卫宁,卫红可是你亲妹妹,就算她如你说的一样,你觉得你来找我说这些合适吗?” “我也是为了你好啊国栋,你们家没有兄弟,只有你一个,婶子肯定不会同意你娶一个不能生育的女人,国栋为什么你就不考虑考虑我?”何卫宁苦口婆心的劝道。 第135章 请神容易送神难 伍国栋突然听到这个消息,本来心里就有些乱,如今听了何卫宁这话就更烦了。 “何卫宁,就算我不娶卫红,也不会娶你,你死了这条心吧!” 因为不想和何卫宁有什么牵扯,伍国栋说完后,便走了。 留下何卫宁坐在座位上眼睛直直的盯着桌子上的菜,久久没有动。 这家国营饭店的鸡丝面还是挺好吃的,朱琳琅很喜欢,吃完面后,她又喝了两口面汤。 正打算走的时候,就见门口进来的了一个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何卫红。 何卫红见到朱琳琅也很惊讶:“朱琳琅?” “是我。”朱琳琅回道。 听见说话声,何卫宁抬头看向两人,然后目光在朱琳琅身上停留了会儿。 何卫红其实现在有点不太敢招惹朱琳琅,主要是她打也不打过,说也说不过。 而且,医院里的老师和同学都和朱琳琅关系不错。 她也不想因为跟朱琳琅对着干而被排挤。 “你来这吃饭啊?” “对啊。” 干干巴巴的说了两句,两人就结束了这种尴尬的谈话。 何卫红走到何卫宁的桌旁,坐下,语气亲昵的对何卫宁说:“姐,大丫说你找我,你是不是要请我吃饭,我跟你说我可是馋了,我要吃红烧肉。” 朱琳琅心想还有心情吃饭,一会儿你都得哭着出去。 “卫红,刚才国栋跟我说他不会娶你的,他根本不喜欢你,就是因为从小一起长大的关系,他不知道该如何拒绝你。” “现在咱们都长大了,他觉得不能耽误你,又不好意思跟你说,便让我转告你。” “啊?”何卫红愣了下,没想到她姐跟她说这个,可是为什么啊?昨天他们还好好的。 “卫红,姐不会骗你的,国栋真的跟我这么说,不然你这几天别联系他,看看他会不会主动的联系你。” 很好很好,这算盘打的啪啪响。 朱琳琅看那个叫国栋的明显因为何卫宁的话产生了与何卫红断了的想法。 大概率这几天是不会主动联系何卫红的。 而何卫红要是听她姐的也不联系那什么国栋。 就这样两人你不联系我,我不联系你,那两人的结局可想而知。 “姐这不是真的对不对?国栋跟我说好了,我们年底就结婚的,怎么可能突然就说不娶我的呢......呜呜呜......我不信......” 何卫宁温柔的帮着妹妹擦眼泪,然后将她揽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你呀还是这么爱哭,这也不是大不了的事,一个男人罢了,赶明姐给你介绍个更好的,是国栋他不懂得珍惜,他不娶你,是他的损失。” 可能是有人劝,何卫红哭的更大声了。 还好现在不是饭点,国营饭店没什么人,只服务员掀起眼皮看了两姐妹一眼,然后又收了目光。 朱琳琅没再听两人说话,背着自己的东西起身向外走去。 她是真没想到亲姐妹也能如此算计,太可怕了。 是她世面见的少了。 坐上部队的采买车回了家,朱琳琅将线毯、布还有买的秋衣秋裤用清水漂过之后晾了起来。 小儿书连环画放在书桌上,雨靴则放在门口的鞋架上。 然后抱着参宝好一顿挨挨蹭蹭。 参宝把用叶子上卷着的两个鸡蛋给朱琳琅看。 这两个鸡蛋要比普通的鸡蛋大很多,朱琳琅拿过来看了看,心想难道是双黄蛋? “走,咱们看看这是不是双黄蛋。” 到了灶房,朱琳琅拿出一个碗,将鸡蛋在碗沿上嗑了一下,然后打到碗里。 果然是双黄蛋。 接着,朱琳琅又将另一个也打到碗里。 居然……是三黄蛋。 她看着碗里的的五个黄,没想到多崽药吃多了还有这个功效? 这算是多胎蛋了吧? 如果用这种鸡蛋孵小鸡,是不是破壳之后会出来好几只小鸡。 不过,这种鸡蛋要是腌着吃肯定好吃,全是蛋黄啊。 “宝,以后要是有这种鸡蛋你就单独装进一个筐里,咱们腌着吃啊。” 参宝模糊的意识传来:“好。” 说完,参宝又用叶子指了指隔壁。 “她讨厌你。” “我勒死她。” “可以吗?” 朱琳琅赶紧劝道:“宝啊,杀人是犯法的,好孩子可不能干这事,再说,讨厌我的人多了,她算老几?你可是个乖宝,不能干杀人放火的事啊。” 参宝微微晃了下头上的叶子,有点犹豫,这两天晚上它有偷听到那个女人说话,那个女人一直在说主人不好。 气的参宝想勒死她,又怕给主人惹麻烦。 “我勒半死?”不能杀人,勒半死总可以吧。 勒半死还是可以的,不过,“那也不能在部队里,现在宋芷瑶连孩子都没了,估计她也没有理由在住下去了。” “如果她要是走的话,你就偷偷跟着她,找个晚上,身边没人的时候在勒。” 朱琳琅说完又怕参宝没个分寸,嘱咐道: “参宝,你跟着她的时候一定要小心,你就在地下走,这样别人发现不了你。” “勒她的时候不要让她见到你,最好让她以为是见鬼了。” 参宝晃了晃头上的叶子,表示明白了。 谁要欺负它主人,它就把谁勒个半死。 …… 参宝听了主人的话后便一直在偷偷的观察隔壁,想看看那个讨厌的女人什么时候走。 终于一天晚上,参宝就听到隔壁在谈让徐凤云回去的事,它立马打起了精神。 “卫民,我不走。” “你必须回去!就是因为大妞是我的亲生女儿我才没有对外说出大妞的恶行,但现在事情已经发展成这样,你们也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了。” 对于现在的陈卫民来说,宋芷瑶是一颗定时炸弹,大妞同样也是一颗定时炸弹。 这样的大妞指不定哪天就惹出他都无法收场的祸事来。 想到病床上一直在哭的宋芷瑶,就这样吧。 谁让他自以为有点成就该美人在怀,娇妻在侧,才配上他如今的优秀呢。 可是事情却发展的并不如他的意。 如今,他什么也不想了,只想把徐凤云三人送走。 哪里想到请神容易送神难。 徐凤云把衣服扣子一解,往下一脱,露出了里边的小背心。 第136章 参宝放火 “卫民我不走,你要是一定让我回去,我就叫人了,我要让这左邻右舍的都看看,你陈卫民是多不要脸,媳妇刚流完产还在住院,你就忍不住的上了我的炕。” 陈卫民闻言,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目光狠狠地瞪着徐凤云,双眼睚眦欲裂。 “好,你闹!” “你把我闹的退了伍了,我回去就把你撵出我陈家门。” “你可别忘了,咱俩是离了婚的。” “叫你一声云姐,让你住在我家是我对你还有点感情。” “你如果非要借着我对你的这点感情折腾。” “那我也没有必要给你留情面。” 他的工资每个月都会寄给徐凤云一部分,一是为了她能好过一点,二也是孩子上学之类的都需要花钱。 如果徐凤云真要闹,那他只能狠下心,将人撵走了。 徐凤云听陈卫民这么说,立马又软了下来。 “卫民我也不想你离开部队。” “我错了。” “但我是真的舍不得你。” “卫民,我走行,你能不能在要我一次。” “就一次,求你了。” 反正宋芷瑶也不能生了,如果她在怀一个,对宋芷瑶来说,肯定是更大的打击吧。 她一定要借着这机会,努力再怀上一个孩子。 这么想着,她上前抱住陈卫民,一直在说:“求你了卫民,就一次,一次过后我立马回家,求你了卫民求你了......” 陈卫民低头看向她:“你明天就回去?” “嗯,我一定回。” “不会再闹幺蛾子?” “肯定不会。” 过了一会儿,参宝听着屋里传来宝宝不能听的动静,叶子下意识的捂住耳朵,捂完后它才想起它根本没有耳朵。 晃了晃头上的叶子,现在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办? 它是一支长了脑子的白玉人参,主人说了做事不能鲁莽,应该多动动脑子。 男人结婚后是不应该跟别人在一起的。 这两个人的行为是不对的。 而且刚才那个男人说如果要是闹的他退了伍,那他就把那个讨厌的女人赶出家门。 要是那个女人被赶出家门,一定没有好日子过。 这样的话,肯定比它把她勒个半死还难受吧? 所以,它要想办法曝光他们。 参宝眼睛转了转,想起它之前在深山里边发现的一株幻蕖花,幻蕖花有致幻的作用,不过致幻时间很短,也就十几分钟。 它可以给他们用了,让他们陷在幻境中一时半会儿察觉不到周围环境的变化。 之后,它再想办法引人过来。 决定好后,参宝快速冲进深山,卷了幻蕖花就跑了回来。 到了陈卫民家后,它用细细的根须把花朵顺着门缝送到屋内,晃了晃,让花粉飘在空中。 同时,参宝怕坏事,也没放过徐凤云的那两个孩子,一样给用了幻蕖花。 这种花不是好花,怕误伤到别人,用过之后参宝便把它埋进了土里。 然后再想想怎么把人引过来。 它思考了下,决定生点火,弄点烟,让别人以为这家着火了。 这样,大家一定会来救火,救火就会发现这两个人在做不对的事。 参宝飞回家里卷了盒火柴,把陈卫民家的柴火垛点燃了。 它又怕真的烧起来,拎了几桶水,将四周的柴浇湿。 如此一来,火不大,但烟很大。 忙完之后,参宝吁出一口气,这一晚上,累死宝了。 怕别人来了进不来,参宝还将大门的门插给打开了。 随后回到家,把自己种在后院的角落里,悠哉悠哉的晃着头上的叶子,深藏功与名。 …… “老王你看看外边怎么那大的烟,不会是谁家着火了吧?” 老王向外瞅了瞅,还真是,怎么这么大的烟。 他利落的穿上鞋子,就走了出去。 女人赶紧跟了出去。 同样发现烟很大的还有好几家,都是热心的人,立马出来看看是不是谁家着火了。 众人顺着烟走到陈卫民家门口,却发现大门是开着的。 见大门开着,众人以为这家人还没休息,便直接走了进去,可是没走几步就听到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 众人停下脚步,你看我我看你,脑中想的都是宋芷瑶不是在医院住院吗? 这声音是谁发出来的? 有那好看热闹的妇女,立马三两步的走到发出声音的窗户底下,竖着耳朵听了起来。 然后,全都震惊的瞪大了眼睛。 一人不确定的问道:“我没听错吧?” “没有!”另一人肯定的回道。 这种事情,大家也不好说什么,毕竟太丢人了。 但又控制不住的想听,所以,脚步说什么也不愿意挪窝。 几个跟着一起来的男人都皱着眉头,对视了一眼,这可是极其严重的作风问题。 肯定是要处理的。 不过这个问题不急,现在比较紧急的是赶紧把火给灭了。 “先不用管他们,赶紧把火灭了。” 来到房后,众人发现火其实并没有烧起来,只烧了柴垛中间的一小部分。 众人看着柴垛边上湿了的柴,想的无不是陈卫民得罪了什么人,这才引起别人的报复,让人通过这种方法,趁着他干坏事的时候把他们引来啊。 …… 晚上九点多。 在这个没有什么夜间娱乐的时代,通常大家在这个点已经睡了。 而今天晚上,部队家属大院的最后一排,围了很多的人。 “这离婚结婚属于个人自由,谁也管不着,不过离婚还和前妻搞到一起,这问题就大了吧?” “真没想到陈副团长居然是这样的人,我一直觉得他挺不错来着。” “你这话说的,不错?不错到现在媳妇还在医院里没回来,他就急着上了前妻的炕?” “你们说他图啥?做到副团长多不容易,得立多少功,熬多少年啊。” “你懂啥,有些人可能就觉得刺激吧,像我们村的那个公公和儿媳妇......” 第137章 隔壁下线了 朱琳琅都已经躺下了,又爬起来的。 现在的她还不知道这事里边有参宝的功劳,听到众人这么说,她也觉得陈副团长这事做的…… 怎么说呢,太不好评了。 为了刺激不顾前程。 多年努力一下全完。 下半身就管不住?? 不过朱琳琅想,从古到今,多少英雄人物难过美人关,像她前些日子收音机里听过的三国里边的吕布,为了貂蝉被诸侯们边缘化,最终命丧白门楼。 看看,命都没了。 陈副团长这又算啥。 只是徐凤云长的…… 转念她又想,曹操还喜欢年龄大的呢。 个人爱好嘛。 …… 幻渠花的功效很短,也就十几分钟。 十几分钟后,陈卫民完全没有感觉到自己中过花粉,只觉得自己今天格外的厉害。 他看着身下的人,心想几年未与云姐在一起过,云姐的滋味好像比以前更好了。 不过,很快他就发现了不对劲。 如果一个两个人在外边小声交谈,可能听不清。 可是一片交谈声汇集在一起,那声音就大了。 他停下动作,下了炕, 撩起窗帘向外看去。 然后就是一惊。 放下窗帘他快速穿起衣服,手却已经慌的不听使唤。 此时的陈卫民完全没有了平时的淡定,连衣服的扣子都扣错了,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完了! “怎么了卫民?” 陈卫民穿好衣服,思索破局之法,但脑子已成一片浆糊。 就连他第一次上战场时,都没有现在的恐慌。 听到徐凤云这么问,他一巴掌抽在了徐凤云的脸上。 抽完后,又狠狠给了自己一耳光。 徐凤云被打的一懵,这时也注意到了外边的动静,她脸色一白,捡起衣服穿上。 别看她之前说要闹的别人知道陈卫民上了她的炕。 但那只是说说而已。 大儿子娶了媳妇,养孩子要花钱。 女儿出嫁了也得准备点嫁妆。 小儿子还小,但总要结婚的。 还有村里人,陈卫民当了军官,别人高看他们一眼。 如果就这样灰溜溜的回去了,那嘲笑可想而知。 这些人怎么过来了呢?? 一定是有人害她! 她跟别人没有过节。 也就只有……朱琳琅。 想到以后要过的日子,她心里恨急了,穿上鞋就往外跑。 陈卫民一把扯住她:“你干嘛去?” “一定是朱琳琅!一定是她!!她就是见不得我好,她想毁了我们,才会在这个时候把大家引过来看咱们热闹!” 陈卫民磨了磨牙,也明白没人引着不会有这么多人过来。 但他想的是做这事的应该是他的竞争对手。 “别出去。” “还不够丢人吗?!” 都这样了,出去更是让人看笑话。 徐凤云觉得自己咽不下这口气,肯定是朱琳琅,没别人。 “不出去你有办法解决?” 陈卫民沉默下来,没有说话。 “既然如此,那出不出去又有什么区别?” 徐凤云说完,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打开门走了出去。 她不好过,她也不能让朱琳琅好过。 她非要扯上朱琳琅不可! 出门后,她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人群后边的沈峻北,因为沈峻北的个子最高。 而后是站在他旁边的朱琳琅。 “朱琳琅你过来。” 朱琳琅眨了眨眼睛,这有她什么事? “你算老几?叫我过去我就过去?我不过去。” 徐凤云恨声道:“朱琳琅,你是不是因为大妞之前推你,所以你为了报复我们,给我了卫民下了药,不然为什么我睡觉睡的好好的,就……” 说到这,她咬了咬嘴唇,眼泪哗啦啦的往下流,似是不好意思开口说后边的话。 众人想到房后的柴火垛周围洒的那些水,又听徐凤云这么说,视线齐刷刷的看向朱琳琅。 不会吧不会吧,这事不会是朱琳琅干的吧? 朱琳琅实在没想到她就是看外边人很多,也出来看个热闹,居然能看到自己身上。 “你跟你前夫搞到一起,被这么多人抓了个现形,不知悔改也就罢了,居然还空口白牙污蔑到我身上?” “难道说话做事不需要证据,就靠一张嘴就行?” “那你要这么说的话,我也可以啊。” “我觉得你这人都能在宋芷瑶住院期间跟她丈夫搞到一起。” “那是不是你在村子里的时候,跟你的大伯小叔,公爹什么的,也搞到一起过。” “毕竟,你的道德下限这么低。” 众人听到朱琳琅的话后,都将视线齐刷刷的转向徐凤云。 这也太荒唐了,不能是真的吧? 徐凤云脸色变了一下,很快恢复过来。 屋里的陈卫民听到朱琳琅说的话后,眯了眯眼睛。 沈峻北回头看了眼正往这边走的政治部的人,转过头对徐凤云说道:“请你慎言,我妻子今天晚上一直与我在一起,并没有出来过。” 徐凤云不信,她觉得朱琳琅和沈峻北就是蛇鼠一窝,两人都不是啥好人。 没有朱琳琅根本就不会有人发现她和陈卫民的事。 不会有人发现,她和陈卫民睡了又怎么样。 再说,她可是一直把陈卫民当成她的丈夫的。 他们一起过了那么多年。 共同拥有三个孩子。 她在家里照顾老人孩子。 他在外边挣钱养家。 就是他们村子,村里的老人叫她都是叫的卫民媳妇,孩子叫她也是叫的大娘婶子。 徐凤云刚要说些什么继续攀扯朱琳琅时,政治部主任已经走到她身前。 “徐凤云同志,请跟我们走一趟。” 随后又敲了敲门:“陈卫民同志,出来吧,一起走一趟。” 紧跟着,他身后的几个兵快速将走出来的陈卫民和徐凤云围了起来,并迅速带离了现场。 政治部的人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等人走后,众人还是没有散,聚在一起聊起刚才的事来。 沈峻北低头对朱琳琅说道:“回吧。” 朱琳琅点了点头。 第138章 解剖课 两人回到家,躺在床上。 朱琳琅问沈峻北:“这种问题一般会怎么处理?是不是要退伍?” “这种极其严重的作风问题,是需要开除军籍的,部队对这种事绝对不会姑息纵容。”沈峻北说道。 这不仅关乎于个人的道德品质,还有军队的形象。 朱琳琅摇了摇头:“如果陈副团长不离婚另娶,另娶后也没有叫前妻来伺候怀孕的妻子就没这么多的事了。” 所以,归根到底,根源还是在陈副团长的每个决定上。 沈峻北摸了摸朱琳琅的头发:“快睡吧,别想那些事了。” 朱琳琅轻‘嗯’了一声,在他怀里找了舒服的位置闭上眼睛。 然后就听到沈峻北说道:“我这一辈子只有朱琳琅你一个妻子。” 朱琳琅睁开眼睛看向他:“真男人就要说到做到!” “嗯,说到做到。” 沈峻北往怀里搂了搂朱琳琅,又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乖乖睡吧。” …… 事情的发展如沈峻北说的一样,没两天就传出了陈卫民被开除军籍,返回原籍的处置结果。 虽然在调查期间徐凤云一直攀扯朱琳琅。 但没有任何证据表示朱琳琅跟这件事有关系。 负责人员只当徐凤云是看朱琳琅不顺眼。 一家五口就这样回去了,这让很多人都唏嘘不已。 不过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 陈卫民这个副团长下线了,那就说明部队里的营长又有机会了。 所以,最近这些营长的媳妇格外活跃,就等着自家男人成功上位。 连周嫂子最近也不出来串门了,天天把男人的衣服洗的特别干净,用大茶缸熨的格外板正,就希望男人不管是从形象上,还是从能力上都是出众的。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副团长居然是别的部队调过来的。 据说也是十分优秀一位干将。 朱琳琅不关心这些,在休息了三天后,又开始了规律的培训生活。 此时的她,上的是人体解剖课。 老师是一位临床经验很丰富的外科主任,姓孙。 “首先,请大家向大体老师低头默哀致敬一分钟。” 一分钟后,孙老师继续上课。 “上个月大家学习了人体结构,对于人体的各个结构有了基本的了解。” “今天呢,我们要上的人体解剖课。” “需要大家将上个月所学的人体结构知识,精准地对应到眼前这具大体老师之上。” “我们要知道人体各器官系统的形态、位置、结构和相互关系。” “比如说啊,心脏的位置、结构和周边血液循环的路径。” 孙老师一边讲解,一边用手术刀精准划开心脏所在的位置。 学生们哪里见过这种场面,纷纷捂着眼睛,还直干哕。 有个同学可能是真没忍住,刚跑到解剖室门口就哇了一下吐了出来。 孙老师很不高兴,让那同学把地面清理干净。 然后说道: “能不能学了?怕这怕那当什么医生啊?” “我就问你们,比如说,战场上需要战地医生,让你们上前线。” “那战士经过战争,受什么伤的都有,让你们给医治的时候,你们也一边捂着眼睛、一边干哕,一边治?” “想吐的赶紧去厕所吐!” “不想吐的都往前来,别我给捂眼睛了!!” “捂着眼睛能看着啥?” “全都给我睁大眼睛好好看着!!” 孙老师说完,继续解剖。 朱琳琅没动,一直站在旁边看的很认真。 争取把老师教的都搞懂,以后她也能上手做手术。 孙老师见朱琳琅一个女孩子,既没有捂眼,也没有表现出害怕,比男同学还镇定,倒是高看了她一眼。 “你过来试试。” 他在尸体上比划了一下,然后又跟朱琳琅说了具体的下刀力度、深度。 “你一定要知道在什么位置用什么力度,划多深,这都是很重要的。” “比如说遇到神经血管时,你力度太大行吗?肯定不行啊。” 朱琳琅对于人体非常熟悉。 老师一说,她就能明白。 戴着手套,她下刀很稳。 “欸,非常完美!” 孙老师夸道:“你是不是在家里用其他东西练过?” “没有老师,只在家练习过缝合技术。” 对她来说,缝合比解剖难多了。 孙老师一听:“那一会儿缝合你来,让我看看你的缝合技术怎么样。” 解剖课并不是一两堂课就能学完的,孙老师这一上午主要讲了几个重要器官。 讲完后,他让朱琳琅把伤口缝合好。 同时,在朱琳琅缝合的时候,他又简单说了下什么时候需要单层缝合,什么时候需要多层缝合,以及缝合时的注意事项。 朱琳琅的缝合技术真不是白练的,她速度很快的将需要缝合的部位缝合好。 “可以,非常好,这技术说实话,我要是缝也就缝成这样,朱同学,你很适合我们外科啊。” “过奖了老师,哪能和您比,我就是在家的时候练的多了。”朱琳琅谦虚的说道。 孙老师还是觉得朱琳琅适合外科,不过他没再说,一切都要等课业结束后看成绩说话。 上了一节大课,下课刚好是午饭时间,很多同学都表示不想去吃饭了。 实在是吃不下。 他们都没想到放了一回假,来了之后居然就上解剖课。 朱琳琅拿着饭盒准备食堂。 刘春燕问她:“琳琅你不怕吗?” 朱琳琅摇了摇头:“不怕啊,死人怕什么?活人才可怕好嘛。” 死人哪有活人可怕。 刘春燕本来是不想吃的,但看朱琳琅一点都不怕的样子,好像自己也没那么怕了。 “我跟你一起去,不然下午饿了没有吃的。” 两人来到食堂,各自打了饭。 刘春燕问:“你今天中午怎么没回去吃?” 看到有胡辣汤,朱琳琅要了一碗。 “我丈夫这几天比较忙,中午不回来,我回家也是自己一个人,还不如在食堂吃呢。” 听沈峻北的意思,他最近几天都会比较忙。 刘春燕也要了一碗胡辣汤,喝了两口,觉得胃里舒服多了。 “琳琅,我觉得我可能只能当个赤脚大夫,像解剖你一点都不怕,说实话,我怕的不行,我都躲在后面根本不敢抬头。” “刚才孙老师教了什么,我完全没记住。” 第139章 一起过节 “死人多可怕啊,像我小的时候天黑都不敢出门,就怕遇到……” 说到这,刘春燕拍了下自己的嘴巴,“你懂吧,琳琅。” 这课她是白上了,因为她一直在后边低着头,根本不敢往大体老师身上看。 脑子里想的全都是她和尸体共处一室了。 太可怕了!!! 老师说了什么她一句也没记住。 朱琳琅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刘春燕又道:“再说,以我的成绩肯定没法留在军区医院,还是要回我们公社的,公社卫生院相对于医院来说简陋多了,手术就是那种非常简单的外科手术。” “我可以不去外科,我就给老人妇女小孩子看看普通的病就行。” “只是听孙老师那意思还要上好几节解剖课呢,也太难熬吧。” “你说……” 根本不用朱琳琅接话,刘春燕一直在叭叭的说,从她小时候怕黑到现在怕尸体,再从培训班为什么要上解剖课,到她下次上课的时候该怎么办。 不过既然决定学这个,朱琳琅还是简单的劝了两句:“如果可以,还是多学一点吧。” 机会是留给有准备人的,如果解剖课放弃了,那与解剖课相关的课程可能就全都学不明白。 万一以后有去医院的机会,错过了岂不可惜。 刘春燕叹了口气:“我尽量吧。” …… 朱琳琅晚上回家时发现沈峻北居然在家。 “你不是说这几天比较忙要晚一些回来吗?” 沈峻北手里还拎着铲子,问她:“今天是什么日子?” 朱琳琅眨了眨眼睛:“中秋节。” 她已经好几年没有过过了。 沈峻北解释道:“今天过节,团里一起聚餐,我没去让副团长陪着大家,我回来陪你过节。” 他都已经陪战士们过了好几个中秋节了。 跟媳妇还是第一个。 解释完后,沈峻北用下巴点了点餐桌:“部队发了月饼,你先吃一点,不过别吃多了,一会儿就该吃饭了。” “好。” 朱琳琅把背包和水壶放下,洗了个手,拿了块月饼,掰开,咬了一口。 五仁馅的。 里边还有红红绿绿的丝,不知道是什么,有点难吃。 她一边把红红绿绿的丝抽出来,一边吃。 自己吃了一半,另一半拿到灶房喂沈峻北。 沈峻北就着媳妇的手吃完,说道:“妈给你邮的包裹,我拿回来了,放在了茶几上。” “怎么不早说。” 朱琳琅拍了拍手上的碎渣,赶紧跑回了客厅。 她动作很快的拆开包裹。 包裹的最上边放着的是一件蓝色的毛衣背心,朱琳琅摸了摸,虽然她不知道织的这是个什么花纹,不过这手艺太好了吧。 放到一边,继续翻包裹。 里边还有一件适合春秋穿的外套,一件白色衬衫,一条黑色的裤子,和一双春秋穿的皮鞋。 全是她的。 这些东西可不便宜啊。 她拿出包裹里的信看了起来。 信里大概写了毛衣背心是沈母织的,衬衫和裤子是沈母做的,外套和皮鞋是沈母买的。 还说让朱琳琅别着急,她给朱琳琅在做两身棉衣棉裤邮过来。 看完之后把朱琳琅感动的不行。 拎着信跑到灶房,朱琳琅拿给沈峻北看。 “竣北哥,妈真是太好了,给我邮了好几件衣服,还说要给我做棉衣棉裤。” 沈峻北把锅里的菜盛出来,端着放到客厅的桌子上。 朱琳琅跟小尾巴一样跟着他。 沈峻北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看了一眼茶几上放着的衣服,说道:“妈喜欢你,给你织背心、做衣服,买皮鞋她高兴。” 他妈的心思他多多少少能明白,之前就与他说过等他结婚有了孩子后,就帮他带孩子。 这话的意思很明显以后想跟着他。 对朱琳琅好,也有几分哄着朱琳琅的意思。 当然,喜欢也是真的喜欢。 不然根本不会费心给朱琳琅织背心,做衣服。 估计这些年囤的布票都用在朱琳琅身上了。 还有菜没盛完,沈峻北又去了灶房。 朱琳琅这个小尾巴自然在后边跟着。 “不行,我一定要再给妈邮点什么表达一下我对她的感谢。” 想了想,她又道:“太难了,我想不出来要邮什么怎么办?” 这里也没有什么啊。 后院的参宝听到主人的话后,晃了晃头上的叶子。 作为一个好宝就应该帮着主人排忧解难。 熏鸡熏兔都邮过了。 熏狼还没有。 而且狼皮还可以做成垫子,主人一定很喜欢。 它决定夜里去深山勒只狼回来。 而朱琳琅还在想:“不然腌点鸡蛋给他们邮回去吧?” 这两天鸡开始下双黄、三黄蛋,等多囤一点朱琳琅就给腌成咸蛋。 “我觉得可以。”沈峻北道。 除了月饼之外,部队还发了一小块猪肉,一条鱼,猪肉被沈峻北炖了豆角,鱼则是用另一个锅红烧了。 怕朱琳琅觉得腻,他又拌了黄瓜和西红柿拌糖,多少也算是四个菜。 将菜端上桌,沈峻北看着眉梢眼角都是笑意的朱琳琅,“就这么高兴?” 朱琳琅重重的点点头:“高兴!” 一是因为她真的好几年没有跟家人一起过过中秋了。 二是因为沈母的寄来的东西真的让她心里暖暖的。 她之前的世界什么都有,科技水平发达,美食很多,衣服可以天天穿不重样的,但是没有家人陪着她。 这里虽然物资匮乏,但精神上很是富裕。 “峻北哥,今天能喝点不?” 心情好的时候就应该喝一杯。 “想喝?”沈峻北去柜子里翻出一瓶还是沈父在的时候剩下的酒。 二锅头,56度,度数不低。 他拿了两个杯子,给朱琳琅倒了一杯,强调道:“只能喝一杯。” 一杯有个二两左右。 然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嗯嗯。”朱琳琅点了点头,就是喝个气氛,她又不是酗酒的人。 两人坐在对面,朱琳琅端起杯子与沈峻北碰了碰。 “峻北哥,中秋快乐!感谢与你相遇。”说完觉得还怪肉麻的,不过也是真心话。 沈峻北闻言,眸中透着笑意:“我也是。”庆幸在他昏迷不醒的时候,与他结婚的是她。 第140章 准备盯梢参宝 56度的二锅头,抿上一口特别辣,朱琳琅还没喝过这么高度的酒,辣的她直吐舌头。 沈峻北连忙往她碗里夹了块肉:“快吃点东西,不行别喝了。” 朱琳琅把沈峻北给她夹的肉吃完,才道:“没事,我适应适应,等你老了也能陪你喝一点。” “我平时不喝酒。”沈峻北说道,做为军人他习惯时刻保持清醒状态。 “那老了你陪我喝一点。” “行,不过喝不下去就别喝了。” 两人就着菜、聊着天把杯子里的酒喝了下去。 结果还没下桌朱琳琅就晕乎乎的了,她一直看着沈峻北笑,还特别粘人,连沈峻北收拾桌子都要沈峻北背着她去。 跟个小孩子一样。 沈峻北无奈只能背着媳妇清理的桌子,刷的碗。 收拾完后,沈峻北用热毛巾帮着朱琳琅擦了脸和手,又换了条毛巾帮她擦了脚,哄道:“乖,媳妇你先上床睡。” “不要,一起睡。” 沈峻北看了看外边还有些亮的天色,“我去把大门关上,好不好?” “嗯嗯那你快去。” 等沈峻北插上大门,又刷牙洗脸冲了个澡后,回屋一看,媳妇已经睡着了。 沈峻北:“……” 他动作极轻地上床,将媳妇搂进怀里,忍着心里那一点点不可说的心思强迫自己入睡。 …… 半夜。 参宝走地下到山根脚下,然后从土里钻出来,向深山飞去。 速度很快的飞了半个小时它才发现群狼。 参宝在距离群狼有段距离的地方将自己种下。 等群狼过来时,它任由群狼踩着它的身体过去。 只等最后一只野狼路过时,它才用叶子迅速缠住对方的脚,不待对方反应,参宝从土里钻出来,飞起就跑。 群狼属实没想到,同伴会被一株植物给捉走,都皆是一愣,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想起去追,参宝已经带着那只狼飞到了悬崖边。 它没有停留,不顾它缠住的狼的挣扎,直接飞下悬崖。 群狼跑到悬崖边停住脚步,愤怒地对着崖底纷纷长啸。 参宝当没听见,到了崖底后,它把缠着的狼重重摔在地上,没等狼反应,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勒住狼的脖子,直到它断了气。 把狼勒死后参宝没有着急离开,它发现这个悬底有好多的药材都不错,还有一个大大的水潭。 水潭看起来很深。 参宝没有着急采药,反正药长在那里也跑不了,它打算晚上没事的时候就溜达过来帮着主人采点药回去。 一头扎进水潭里,参宝在水潭里痛快的游起泳来。 看见有鱼,还跟鱼比赛,比赢了就把输掉的鱼卷起来扔到岸上,回去给主人加餐。 不过想着太多可能拿不回去,参宝只扔了两条鱼。 等玩够了参宝才卷着鱼和狼回去。 到家后它将东西放到灶房,然后又回到后院把自己种到角落里。 …… 昨天晚上睡的太早,所以朱琳琅第二天早上很早就醒来了。 她醒来还不老实,手在沈峻北的腹肌上摸来摸去。 直摸的沈峻北昨晚上没消的火,‘腾’的一下又燃起来了。 他翻身将人压住,把对方不老实的手按在了她的头上。 “睡好了?” “嗯,峻北哥你腹肌好好摸。” 顿了顿,她又说了一句:“胸肌也好好摸。” 想摸着他的胸肌睡觉,不知道可不可以。 这种直白的语言刺激的沈峻北特别上头,“乖,一会儿再摸。” 现在的时间要用来做别的。 两个小时后,沈峻北起床,走到灶房打算烧锅水,就发现地上放着一只成年的野狼和两条几斤重的鱼。 沈峻北下意识的扫视了一圈四周,待没有发现异常后,他沉默的站了一会儿。 所以,‘参宝’到底是什么??? 沈峻北蹲下来检查了一下,发现这只狼跟以前出现的野兔一样全身没有伤口,致命伤就是颈间的勒痕。 这样一个极其危险又杀伤力很强的东西待在他媳妇身边,不知道会不会对他媳妇生命安全造成威胁。 思索了下,他试着喊道:“参宝。” 后院的参宝听到爸爸叫它,立马从土里钻出来,趴在灶房的门边,用叶子顶开一点点门缝,偷偷的往里看。 主人到底有没有和爸爸说呀? 它能不能见爸爸啊? 这个爸爸会不会把它交给什么研究所呀? 可是感觉爸爸好好,它喜欢这个爸爸,有点想出来跟爸爸玩怎么办? 沈峻北听到开门的声音,转头望过去,就见门速度的关上,只闪过一点绿意和一只圆圆的眼睛。 圆圆的眼睛? 沈峻北起身打开灶房门,向后院望去,后院和往常一样,一片安静。 不过沈峻北确定他刚才没有看错。 他又试了叫了一声:“参宝。” 已经把自己种下的参宝心里默念,我听不见我听不见我听不见…… 然后又想爸爸叫了它好几声了,它一直没回应是不是不礼貌? 轻轻晃了晃头上的叶子算是跟爸爸打了个招呼,它有认真回应哦,没有不礼貌的。 沈峻北见‘参宝’一直没出现,便暂时放弃了。 他抱了些柴进灶房,烧了一锅水,将热水舀进脸盆里,又放了个毛巾在里边,拿到了屋里。 “要现在起来吗?” “起!”朱琳琅说起就起,起来后她用热水擦了个身。 早上有点凉,旁边的沈峻北赶紧把放在凳子上的衣服拿过来帮着媳妇穿上。 他想问一下‘参宝’的事情,可又觉得媳妇既然没说应该就是不想说。 他要是问了,给媳妇造成困扰怎么办? 不过在不能确定‘参宝’是安全无害的情况下,沈峻北并不放心它跟在媳妇身边。 养的宠物还能弑主呢,更何况这种能杀死狼的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了。 他决定先观察一下,待确定‘参宝’无害后,在留它待在媳妇身边。 朱琳琅不知道沈峻北已经在考虑盯梢参宝的事情,问他:“今天中午你要回来吃饭吗?” 第141章 给老师诊脉 “不回来,最近会一直比较忙,晚上也许会回来的晚一些,你不用等我吃饭,如果不想做就在食堂吃完了再回来。”沈峻北说道。 朱琳琅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嘱咐道:“你也要多注意身体。” “嗯,我知道。” 沈峻北的体质越来越好了,最近他跟他们团的战士练了练,以前还能一起走个几招,最近他不用三招就能把对方撂倒。 而这一切的变化,都是自从他跟朱琳琅在一起后才有的。 想到这里,沈峻北低头看着朱琳琅,手在她脸上轻轻捏了下。 如朱琳琅所说的那般,她身上怎么吃也没长什么肉,脸上却肉嘟嘟的很好捏。 沈峻北很喜欢。 朱琳琅抬头看他:“你干啥?” 沈峻北低头在朱琳琅脸上亲了一口:“还是有点瘦,再努力吃胖些。” “我每顿也不少吃呀。” 她真的没有特意的要减肥什么的,每顿都不少吃,有可能是夜间活动量太大了,怎么吃身身上也不长肉。 沈峻北说道:“争取长到一百斤。” “我努力!” 把头发随意的扎了一下,朱琳琅跟着沈峻北进了灶房,然后她就看见了……地上躺着的那只狼。 她下意识的转头看向沈峻北,就见沈峻北正在看着她,四目相对间,朱琳琅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容。 主打的就是只要她装傻,别人就不知道她真傻。 朱琳琅明白沈峻北作为一名优秀的军人,有着极强的侦查能力和敏锐的洞察力,一定会通过蛛丝马迹发觉到参宝的存在。 尤其他们又是夫妻关系,一起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 除非参宝一直被她收到魂室。 可是参宝是有着智慧的生物,是她相依为命的伙伴。 同样,是她的家人,也是她的宝贝。 她尊重参宝的想法。 人生不过匆匆百年,她希望这匆匆百年参宝是开心的。 等她生命结束的时候,参宝是不后悔成为她的魂宠,并且还会想在下辈子继续陪着她的。 沈峻北把狼拎了起来,问道:“这狼你有什么打算吗?” 朱琳琅还以为沈峻北会直接问她,毕竟家里凭空出现一只狼,这怎么也说不过去。 结果沈峻北什么都没问。 她挠了挠脑袋:“狼肉好吃吗?” “相比较于兔肉和鸡肉,狼肉要更柴,土腥味也更大一些。” 沈峻北带着队伍打仗的时候也是吃过狼肉的。 “那你会处理?” “等后半夜我想办法烤成肉干吧。” 部队相对于外面来说还是宽松一些,像山上捡的野鸡蛋,抓的兔子自己吃没人管。 但要是三天两头的这么搞,到底不好。 所以沈峻北决定还是后半夜来。 “行。” 朱琳琅又看了看盆里的两条鱼,想着她和沈峻北中午和晚上都不回来吃,“这鱼怎么办?明天就不新鲜了吧。” 沈峻北想了下:“先腌上,等后半夜我们烤着吃。” 也就只能先这样了。 参宝可真会养家。 将狼放到地窖,鱼处理好腌上,两人热了些昨晚的剩菜剩饭。 吃饭的时候,朱琳琅突然想起一事。 “峻北哥,你说我如果想成为一名非常厉害的外科医生,拿刀做手术的话,那刀法得很好吧,我应该怎么练?是不是应该拿萝卜每天重复练习?” 虽然她五感敏锐,天赋不错,但很多事情没有捷径可走。 想要优秀,就得努力。 尤其是她之前的制药方法在这里不能用,只能在其他地方多多努力。 “应该可以,不然我帮你捉几只老鼠?”沈峻北道。 “我先拿萝卜练着,萝卜练完了还能给兔子吃,等练好了,我就给老鼠做手术试试。” “那你先练着,需要我帮你准备手术刀吗?” “不用,医院内部有供应。” 刚好,她也要买针灸的针留着备用。 吃完饭,沈峻北把月饼单拿出一块包了起来,放进了朱琳琅的包里。 “饿了的时候记得吃。” 朱琳琅眉眼弯弯,笑出了两个小梨涡,甜甜的道:“好的哦,峻北爸爸。” 沈峻北闻言,眸色瞬间变得幽深晦暗,看向朱琳琅的眼神里,赤裸裸地写着:很好,等晚上的。 …… 朱琳琅今天上培训班的时候,除了背着背包和水壶外,还拿了个布袋子装着毛线和毛线针,打算中午休息的时候请教一下同学怎么织围巾。 她走的时候换上了沈母给她做的衬衫和黑裤子,衬衫扎进裤腰里,再配上小皮鞋,手腕上戴着梅花牌的手表,刘海用发卡别了起来。 美滋滋去了培训班。 今天老师依然上的人体解剖课。 而同样,有些同学受不了吐了。 朱琳琅站在最前边,一边注意着孙老师的手法一边听着孙老师的讲解,把需要注意的点都记在心里,打算下了课再补到笔记本上。 孙老师一见朱琳琅这么认真,讲的更细了。 等讲完后,他对朱琳琅说:“小朱同志,还是你来缝合。” 朱琳琅戴上手套,很利落的就把伤口缝合好了。 下课时,朱琳琅跟着孙老师去了办公室。 “孙老师,我想买把手术刀回去练习可以吗?” 孙老师让朱琳琅坐。 “可以,你这种想法很好嘛,熟能生巧,我那时候也是天天练习。” “主要你得掌握持刀的姿势、切割的角度和力度的控制。” “我知道你就住在部队的家属大院,那院里肯定种了菜吧。” “最开始不用别的,茄子、萝卜或者其他的菜都可以。” “而且我看你缝合技术不错,用茄子皮也可以练习缝合打结。” 孙老师把他之前的一些技巧跟朱琳琅说了下。 朱琳琅点了点头:“我会好好练习的孙老师。对了,孙老师,我还想申请一套毫针。” “行,我听徐主任说你中医学的相当不错,还看了不少的医书。” 说着,孙老师还把手放在桌子上:“来你帮我看看。” 朱琳琅:“……” 这么突然吗? 这是她没有想到的。 朱琳琅将手搭在徐老师的手腕上,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将手收回。 第142章 肝血管瘤 “怎么样?我身体不错吧?虽然我是一个外科大夫,但是说实话,我对于中医还是很信任的,我家老爷子先天的禀赋不足。” “你说这种情况下,找西医有用吗?没用吧。” “西医治不了。” “找的中医给调理了,现在我家老爷子七十多岁了身体还不错。” 朱琳琅耳中听着孙老师说话,脑子则在快速运转。 她刚才诊脉的时候发现孙老师肝上长了个血管瘤。 像是血管瘤这种东西,小一点没事,观察就行,就怕长大,破了,那后果可就严重了。 孙老师的血管瘤差不多在6厘米左右,还算是在一个可控范围内。 怕就怕后期长的太快。 “孙老师,我的学艺可能不精,我刚才给您诊脉的时候,发现您的肝脏存在器质性病变。” “不然,您让徐老师再给您看看。” 孙老师愣了下:“我的肝脏存在器质性病变?” “对,我怀疑可能是肝血管瘤,您最好找徐老师再看一下吧。” 毕竟她还只是一个正在学习的学生,说了孙老师可能也不信。 “行,那我找老徐给我看看。” 结束谈话后,朱琳琅出了办公室,先去食堂吃了饭。 吃完饭后,她开始趁着中午休息的时间研究她的毛线。 “春燕,织围巾会不会?” “这个我真不会。”毛线可不便宜,她家里很少买。 有一个女同学举起手:“我会班长,用我帮你打吗?” “不用不用,就是麻烦你教我一下。” 女同学叫钱惠芳,手很巧,问清朱琳琅想织多宽的后,几下就帮朱琳琅起了针,然后让朱琳琅按着她教的方法继续织下去就行,等收针时可以再找她。 朱琳琅按着钱惠芳教的方法织,感觉还可以,不难。 一中午她就织了一小段。 …… 却说孙老师中午回了家后,心里总惦记着朱琳琅说的他的肝脏存在器质性病变。 连吃饭都感觉没味道。 “怎么了老孙?”孙老师的妻子,也就是赵玉珍问道。 孙老师说道:“我们医院不是搞了个赤脚医生培训嘛,有个女同学各方面都特别优秀。” “这两天我去给他们上人体解剖课,别的同学都怕的不行,就那女同学总站在最前面,学的特别认真,一点不怕。” 第143章 老天爷追着喂饭 “不是吧,如果小朱的诊断真没有问题,那老徐你岂不是还不如小朱,人家可是说我有可能是肝血管瘤。”孙老师说道。 徐老师笑笑:“不丢人,青出于蓝胜于蓝嘛。不过你问题不大,我下午再跟小朱探讨一下。” 脉象的形成虽然跟脏腑有一定关系,但把脉对于肿瘤等器质性病变的诊断存在局限性。 徐老师也不敢确诊。 想到这里,他又觉得朱琳琅大概就是老天爷追着喂饭吃的那种。 羡慕不来。 孙老师没想到他会这么说:“老徐,怎么着,我这情况还需要你跟小朱同学一起会诊?” 徐老师点了点头:“你也说了,人家可能有传承。再说就算没有传承,天赋这事我也比不了。” “我从家里拿了几本医书给她,你想啊,中医多晦涩难懂,一本医书背下来最少得几个月吧?” “人家不,几天就能吃透一本医书,我就书里的内容考核了她一下,你猜怎么着,人家都能记得住。” 说到这里徐老师摇了摇头:“我觉得小朱就算没有传承,天赋肯定也特别高。哎,就是让家里给耽误了,这要是从小就好好学,现在指不定怎么样呢。” 想到朱琳琅的家庭背景,徐老师就很心痛,总觉得这孩子被耽误了。 要是从小就好好上学,说不定现在多高的成就呢。 历史上年纪小小聪慧的人有很多。 王勃六岁能文,李贺七岁能诗,甘罗12岁就出使赵国,小小年纪巧言说服赵王割让五座城池给秦国。 所以徐老师就觉得朱琳琅学习刻苦,天赋还高,诊脉如此厉害是应该的。 …… 下午课堂结束后,徐老师把朱琳琅叫到了办公室。 “小朱啊,那个孙老师来找我,说是你帮他诊脉了。” 朱琳琅点了点头:“是有这么回事。” “那什么,孙老师说你诊出他肝脏存在器质性病变?” 朱琳琅又点了点头:“确实如此。” 徐老师笑着说道: “之前我就觉得你在中医上面很有天分,对于各种脉象特别敏锐,欸,小朱呀,不然你就专攻中医吧。” “说起来,现在中医水平参差不齐,很多的庸医败坏了我们中医的名声。” “学了个半吊子,就敢随便给开人家开大方。” 大方指的就是药量较大,通常由12味以上药物组成。 《黄帝内经》中提过,君一臣二,制之小也;君一臣三佐五,制之中也;君一臣三佐九,制之大也。 由此能看出,多药配伍并非简单叠加,而是通过君臣佐使的这种组合,形成多靶点协同作用。 要是一个配的不好,就有可能造成不良后果。 第144章 半夜烤肉 其他几个嫂子说道:“我冬天会腌酸菜,等我腌了也给你送点子过去。” “我在地里还种了红薯,到时候给你拎一袋子。” 这还不算,有个嫂子居然要用大葱跟朱琳琅换,说是可以留着冬天吃。 朱琳琅是来者不拒,什么都行,只要不是脸大想占她便宜就行。 把兔崽换出去后,朱琳琅站在兔圈旁边看着圈里的兔子越看越不对劲,怎么那两只母兔……肚子胖了很多呢。 不会又怀了吗? 她摩挲了下巴,算了,不管了。 反正怀不怀的,也不是她伺候。 有参宝呢。 抱着刚在井里洗完澡的参宝,朱琳琅坐在沙发上,听它用意识给她传递信息。 待参宝说到早上爸爸有叫它的时候,朱琳琅心想,果然被发现了。 她摸了摸参宝的头:“没事,顺其自然。” 参宝晃了晃小花。 “爸爸很好。” “但主人最好。” “爸爸不乖。” “参宝勒他!” 朱琳琅明白参宝的意思,虽然沈峻北很好,但要是沈峻北存有不该有的想法,参宝还是会勒他。 “好,那你勒他。” 参宝摇了摇身子:“爸爸现在好,不勒!” 闻言,朱琳琅就笑了。 看来在参宝的眼里,沈峻北的人格魅力还挺高的。 她用脸蹭了蹭参宝的胖身子:“听你的。” 参宝又说:“狼肉送给婆婆。” “要是按着你和你爸爸的关系,那你得叫奶奶。”朱琳琅纠正道。 “送奶奶!” “行,那等做好了,给你奶奶邮回去一些。” 说到这,朱琳琅又道:“宝啊,你也不用总往山里跑,家里头吃的还是够呢。” 参宝摇了摇身子,表示还想去。 “山里有鱼。” 第145章 总是作死 沈峻北觉得说不如做。 他抱着朱琳琅就要进屋。 “等等,”朱琳琅伸手在沈峻北的肱二头肌上捏了捏,“哥,你的胳膊好有力量!” 沈峻北没说话,等着朱琳琅的下文。 朱琳琅笑的略有些猥琐:“哥,今天不要去床上了吧,就这样抱着……” 沈峻北眼眸微眯,他的概念里,夫妻生活就是在床上,听到朱琳琅这么说,他稍微想了下,就觉得浑身都燥得很。 朱琳琅还在继续:“哥,你的体力应该可以支撑我们……” 话未说完,朱琳琅就觉得抱着她的那只手手劲陡然增大。 她下意识把手扶在沈峻北的肩膀上,刚想开口,一抬头就对上了沈峻北那如狼般深邃炽热,仿佛燃烧着两簇幽蓝的火焰,似要将她吞吃入腹的眼睛。 她咽了咽口水,又怂了:“峻北哥,我觉得床上挺好的,真的。” “是吗?” “我倒是觉得你说的这种更好。” “我们来试试。” “让你看看我的体力能不能支撑我们到最后。” 尽管眼中已经燃起炽热的火焰,可沈峻北的动作依然克制而温柔。 他轻柔地啄吻着朱琳琅的唇,一下又一下,带着无尽的缠绵与缱绻,但却又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即将到来的热烈。 …… 两个小时后。 朱琳琅坐在沙发上直叹气。 “怎么了?”沈峻北将蒸好的鸡蛋羹放在餐桌上。 朱琳琅又叹口气:“只是觉得自己总是在作死罢了。” 姐妹儿说的是对的,滋味确实妙不可言。 但累也是真累啊。 沈峻北走过去,大手在她肩膀上揉了揉:“听话,先吃饭,吃完饭你再休息会儿。” “我不,我要你喂我。” 光作死不行,她也得作一作。 朱琳琅坐在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享受着沈峻北的捏肩服务,端的是一副老佛爷的做派。 她微微挑高了一边的眉毛,理直气壮的说道:“峻北哥,我要开始作啦!” 随后她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哎,没有完成当时你说的‘别作’的要求,可怎么好呢?” 沈竣北捏肩的动作一顿,没想到朱琳琅又把他当初说的话翻了出来。 第146章 我是参宝 朱琳琅问道:“你们之前帮助老百姓也是这样吗?” 不言不语就是干活,还干的特别好,干完活后也不邀功,完事就走了。 沈峻北道:“人民军队为人民嘛。” 看看人家这觉悟。 朱琳琅都服。 不怪老百姓把军人当成这个世界上最可爱的人! 确实可爱! “我想吃煮玉米,我们煮几个吧,明天早上也可以吃。” “好。” 嫩玉米煮着吃很香,晚饭吃的很饱的朱琳琅,在玉米煮好了又吃了一个半才停嘴。 揉着吃的有些撑的胃,朱琳琅心想,明天或许可以试试烤玉米。 烤玉米也很好吃。 …… 因为惦记着盯梢‘参宝’,沈峻北在晚上朱琳琅入睡之后便起了身。 他将自己隐蔽在灶房的角落处,透过灶房那个不太大的小窗户观察着后院。 虽然窗户小了点,视线也有盲区,不过沈峻北很有耐心,他相信按照以往的习惯,如果‘参宝’带回来食物,一定会送到灶房来。 只是他连续蹲守了三晚都一无所获。 到了第四天,朱琳琅看着沈峻北眼下的青黑:“晚上没睡好?” 沈峻北摇了摇头:“最近有点忙。” 朱琳琅拍了拍他的肩膀:“年轻人,不要太拼,身体重要。” 沈峻北笑笑:“我知道,不用担心。” 朱琳琅眼眸微垂,没再说什么,只是沏了一杯参须水递给了沈峻北。 到了第四天的后半夜,沈峻北终于发现了动静。 他借着月光透过小窗看向外面,就见月光下白白胖胖,头上长着绿叶的一个……一个胖娃娃从院外飞了进来。 娃娃头上的枝叶还卷了两条貌似很肥的鱼,和一些……药材? 沈峻北收回目光,屏息凝神,刻意放轻呼吸,尽量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以期能在‘参宝’进了灶房后,抓住它。 参宝安安静静的待了几天,它惦记着上次主人吃了鱼肉之后说是好吃,想着再去给主人捞两条,便又跑到了大山里。 去了上次发现的那个崖底。 到了崖底后,参宝跳进了水潭里,痛痛快快的游了一个泳,玩高兴后它才卷了一些药材和两条大鱼回来了。 第147章 爸爸有点傻 说完之后,参宝突然开启了自夸模式。 “爸爸,参宝是好宝,很能干的。” “家里的鸡我有喂哦。” “兔子我有帮着照顾。” “菜地我有浇水。” “药材我也有种。” “还会上山勒兔子。” “还有……” 沈峻北没有打断参宝,一直默默的听着它说话,想从它的话语里了解它的日常。 待它说了一堆自己干的活后,沈峻北问道:“你还有什么本事?” 参宝:“没了,参宝就会干活。”参宝不好吃。 沈峻北又问:“你为什么管我叫爸爸。” “主人说的呀。”参宝眨着大眼睛问道:“不可以吗?” 沈峻北心里莫名的升起一种老父亲一般的感情,他放开对方,摸了摸它的头:“可以。” 随后,他又问道:“你平时会出去吗?” 参宝摇了摇身子:“主人不许,参宝不去,参宝有钻土玩。” 可以给鸡捉蚯蚓,也很有意思。 “你为什么要叫琳琅主人,不是叫她妈妈?” 这是什么问题?参宝又用叶子挠了挠脑袋,它的爸爸怕不会是个傻子吧。 “我为什么要叫主人妈妈。” “你不是管我叫爸爸。” “对啊,主人让的啊。”但主人又没让自己管她叫妈妈。 沈峻北有些无语,点了点头:“行,挺好,听主人话就是好孩子。” “那当然了,参宝是好宝!” 了解到参宝的事情之后,沈峻北也明白参宝是一株成了精的人参。 平时很听朱琳琅的话,暂时来看,性格也不错。 这让他的心稍稍放下一些。 想到现在外边的环境,他叮嘱道:“参宝,你要乖乖听话,不要将自己暴露在人前。” 顿了顿,他又想到对方是妻子养的,还叫他爸爸,又道:“如果有一天你不小心暴露了也不要怕,爸爸会想办法保护你的。” “不过,一定记住,不能做坏事。” 说完之后,沈峻北陡然想起之前隔壁陈卫民家突然升起的火,以及柴垛周边被浇湿的柴。 当时徐凤云一直攀扯朱琳琅,说是朱琳琅给他们下药后又引了人过来,后来政治部的人也来问过,不过朱琳琅确实是一直与他在一起。 至于其他的则是什么也没调查出来,这事自然也就不了了之。 如今沈峻北忍不住怀疑,做这事的会不会是参宝。 这么想着,他也就这么问了。 参宝的眼睛滴溜溜的转着,就是不说话。 “参宝,诚实的孩子才是好孩子。”沈峻北温声说道。 参宝有点委屈。 “参宝没干坏事。” “那个女人说主人坏话。” “参宝不喜欢她。” “做错事的是他们。” “参宝只是引人过来而已。” 参宝觉得它没错,他们自己做的坏事,它只是引了人过来而已。 沈峻北听了参宝的话后,眉头微蹙:“不喜欢琳琅?” 参宝点头:“对,她说主人很讨厌。” 说完,觉得这样不能表达徐凤云对于主人的讨厌,它又补充道:“它说主人特别特别特别特别特别讨厌!” 沈峻北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 朱琳琅身上有一股朝气,她每天都很快乐,烦恼从不过夜。 这大概是徐凤云所没有的。 她没有,自是也不希望别人有,一旦别人拥有了,便产生如火般的憎恚心。 “参宝没有做错,我们不能欺负别人,自也不能让别人欺负。不过,参宝下次想做什么事的时候,可以跟我……咳,跟爸爸商量一下。” 他也好把事情控制在一个可控范围内。 “我知道了爸爸。” 跟参宝沟通过后,沈峻北便回去休息了。 他躺在床上,手搭在朱琳琅的腰上,闭着眼睛却没有很快的入睡。 虽然在盯梢参宝前,他心里就已经有了预想,但真的见到了参宝,知道这世界上还有精怪,还是让他吃了一惊。 恍然间他想起当时头部中了一枪,在医院里昏迷不醒的时候,朱琳琅喂他的液体…… 不会就是参宝的液体吧? 要是如此,他是欠了人家一条命。 而且他现在的体质越来越好,喝的那些养生药茶、须参茶看样子也和参宝有关系。 这样的话,参宝的价值不可估量。 他不动心,不代表别人不动心。 如此一想,他一定要保护好家里的一大一小。 …… 早上沈峻北走后,参宝就跑了进来,把自己塞在朱琳琅怀里让她抱着。 “主人,爸爸看见我了。” 朱琳琅摸了摸它的头,沈峻北这几天的动作她不是不知道。 从第二天晚上开始,她就知道沈峻北不睡觉,夜里盯着参宝。 她也想知道沈峻北在真正的见到参宝之后是什么反应。 毕竟,这么一大只的人参娃娃,不用想也知道是好东西。 听说有些恩爱夫妻为了利益会反目成仇。 她潜意识里觉得沈峻北不会。 但为了参宝她也不能相信她的潜意识。 所幸,沈峻北真的是一个值得让人信赖的人。 “高不高兴?” 参宝兴奋的晃着头上小花:“高兴!” 只是晃了没两下,它突然停下动作,歪着头说:“就是爸爸好像有点傻!” “有点傻?” “对,问的问题很傻!” 朱琳琅笑的不行:“没事,我多给他补补,他以后就不会傻了。” 终于能正大光明,不用每天悄悄的出现这事让参宝很兴奋。 到了晚上家里的两个大人都在家,它就兴奋从这个屋飞到了那个屋,又从那个屋窜到了这个屋。 光飞还不算,叶子卷着抹布这擦一擦,那擦一擦,屋里但凡能擦的地方,它全都擦了个遍。 擦完之后,它飞到沈峻北旁边,也不说话,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沈峻北,等着沈峻北夸它。 沈峻北觉得这一幕特别眼熟,他转头看了拿着手术刀在萝卜身上认真雕花的朱琳琅,唇角勾起了一抹笑容,又转回了头。 “参宝真棒!” 参宝疯狂的摇晃着头上小花和叶子,又开始满屋乱转,找活干。 发现电灯泡还没擦后,飞到了房顶上,开始擦电灯泡。 第148章 她要给老鼠做绝育手术 沈峻北的目光追随着参宝,觉得参宝和她的主人有点像,都可爱的不行。 朱琳琅为了练习手部稳定性和精准度,开始试着用萝卜雕花。 第一次雕,雕的不是很好,她拿给沈峻北看:“峻北哥,你觉得怎么样?” 刚夸完参宝的沈峻北:“嗯,不错,第一次就雕这么好。” “是吧,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朱琳琅放下了这朵萝卜花,又拿了块新了。 她一边雕一边跟沈峻北说了她的新想法: “峻北哥,那天你不是说要抓老鼠给我练手用嘛。” “我想了想,老鼠也是一条生命呀,它不能无缘无故的死在我的手里,对吧。” “俗话说,冤有头,债有主。” “我们俩无冤无仇的,我要是为了练手把老鼠整死了,不太好。” “但是老鼠又对人类健康、农业生产和生态环境造成了不小的危害。” “单纯从这几方面来讲,它不是好鼠。” “所以我决定,我要给每只老鼠做绝育。” “公的,割了它们的蛋蛋。” “母的,我就切了它们的子宫。” “这样就可以完美控制它们的种族发展了。” 沈峻北都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公的割蛋蛋? 母的切子宫? 对于那些老鼠来说,还不如整死他们吧? 士可杀,不可辱! 死亡就只是一瞬间而已,割蛋蛋切子宫可是一辈子啊。 他捏着手里的书,看着还在认真雕花的朱琳琅,总觉得之前觉得媳妇可爱是一种错觉。 “峻北哥,你觉得我这方法行不行?” “你想我都能给老鼠割蛋蛋切子宫了,我的手艺得好成啥样。” 沈峻北轻咳了一声:“你不觉得这对老鼠来说可能是种酷刑吗?” 朱琳琅雕花的手一顿:“对哦,那我想办法调制点麻醉药,它们就不会这么痛苦了。” 沈峻北:“……”他是这个意思吗? 朱琳琅也没管他是几个意思,还在继续说: “这些老鼠虽然不受人待见,但是它们为了我的医术进步提供了不小的支持。” “作为感谢,我可以再给它们做个声带切除手术,这样它们在偷东西的时候就可以避免发出吱吱的声音,以防被人类捉住。” “我虽然切除的是它们的声带,救的可是它们的命啊!” 老鼠:……听我说,谢谢你! 沈峻北:“……”他总觉得老鼠要是会说话,肯定会说:求你了,给我个痛快吧! 在没有把手艺练的很好之前,朱琳琅是不打算拿小动物做实验的。 所以她开始死嗑给萝卜雕花,给茄子缝合,争取以后在给小动物们做手术的时候,能保证小动物的存活率是在百分之百。 死一只都算她输。 而课上她就听的更认真了。 人体解剖课并不是每天都上,除了最开始的几天为了让大家尽快适应,连着上了三天。 后边就是隔个一周才上一次。 中间穿插着其他教学和思想教育课。 可能是又要到月底考核的时间了,班里的学习气氛比平时还要浓的多。 大家课上认真学习,课下也死记硬背老师教的东西。 朱琳琅听说,晚上他们还搞了个自习班,天天卷的不行。 而朱琳琅依旧按着她自己的规划练习刀功。 经过一段时间的努力,她觉得她现在雕的花都能跟大厨相提并论了。 并且,参宝带回来的鱼现在全是朱琳琅在处理。 她能把鱼做到什么程度呢? 想直刀切片就直刀切片,想斜刀切片就斜刀切片,不仅能把鱼片切得极薄且仍连着鱼身,还能精准完成整鱼去骨,同时保证鱼肉完整无损。 这天晚上,朱琳琅欣赏着自己切的鱼片,打算做个水煮鱼片。 “峻北哥,我觉得我要是不当大夫,我可以做个厨子,你看看我现在这刀功,这要给我一块豆腐,没准我都能给切成头发丝细。” 当然说切成头发丝细是夸张了。 但朱琳琅的刀功确实不错。 “部队食堂里的大厨都没你这手艺。”沈峻北夸奖道。 朱琳琅摆了摆手:“夸张了。” 水煮鱼肉朱琳琅放了很多的辣椒,吃上一口鼻尖冒汗,不过很下饭。 “好不好吃?” 沈峻北点了点头:“特别好吃。” “我也是这么觉得的,多亏了参宝。” 坐到茶几上抱着收音机在听的参宝一听到夸它,立马兴奋的飞了过来,然后用叶子拍了拍两人的肩膀,又‘嗖’的飞了回去。 继续抱着收音机听。 吃完饭,朱琳琅把围巾拿了出来,还剩下最后一点,她想赶紧织完。 织了一会儿,朱琳琅看到沈峻北坐在那看书,她眼珠一转,说道:“峻北哥,你要试试织围巾吗?特别好玩。” 不知道沈峻北织围巾有没有那种人夫感。 沈峻北把书放在茶几上:“怎么织?” 朱琳琅给他示范了下:“这样这样,再这样……” 沈峻北看了一会儿便也明白了,接过朱琳琅递给他的围巾,试着织了两下:“这样?” “对,峻北哥,你学的真快,比我当时强多了,你说你怎么这么聪明呢。” 沈峻北抬眸看了她一眼,又来了,她媳妇又端着迷魂汤开始喂他了。 做事讲究一板一眼的沈峻北织起围巾来也是,他每针都织的不松不紧刚刚好。 朱琳琅十分溜须的跑到沈峻北身后,开始给他捏肩。 “峻北哥,说真的,看你干活是一种享受。” “我觉得我这一天什么都不用做,光看你干活,我整个人都心情愉悦。” 沈峻北一般不会跟媳妇杠,除非实在忍不住。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想坐在那,看我干一天的活?” 朱琳琅:“……”要命了,男人知道顶嘴了…… 朱琳琅对人体的穴位很熟悉,她稍稍加了些力气:“我是这个意思吗?我刚才说的话的重点明明是说你干活干的特别好,看着你干活是一种享受。” 沈峻北点了点头:“我看你干活也是一种享受。” 朱琳琅:“……”好好好,要翻天是吧。 她在沈峻北的肩凝穴处轻按了下:“是吗?” 肩凝穴是一处痛穴,按了会很痛,沈峻北织围巾的手一僵,然后若无其事的继续。 “琳琅,虽然我看你干活是一种享受,但我不能为了个人私欲就让你干活,来,坐,坐下歇会儿,别按了。” 第149章 被同化了的沈峻北 朱琳琅笑的不行,她觉得沈峻北现在有点被她同化的意思,就是很皮。 “我在帮你按按。” 她对人体穴位很熟悉,按摩会精准的按到穴位上,按的时候稍稍有点痛,但按过之后就会觉得特别舒服。 “峻北哥,以后我帮你多按按,你就会知道你有个学医的媳妇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了。” “我现在就很幸福。”沈峻北说道。 没娶媳妇之前,他觉得自己一人挺好的,也没觉得结了婚的那些战友有什么好。 但跟朱琳琅结婚后,他觉得他每天过的都很开心。 “那你还能更幸福!” 沈峻北刚要说话就听到门口传来叫人的声音。 “嫂子在家嘛?” 朱琳琅停止捏肩的动作,走过去看了门。 沈峻北快速的把手里的围巾放到茶几上,又拿起书看了起来。 来的是一个女人,年龄看着三十岁左右,看打扮是个利落人,说话也很客气。 她没有进来,在门口说道:“嫂子,我是今天新搬到你家隔壁的邻居,我叫林翠英,晚上家里做了些我们那嘎达的小吃粘豆包,做的有点多了,就给嫂子家送过来点,要是不介意的话,嫂子你尝尝。” “这多不好意思?”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做多了的,嫂子你快点接过去。” 朱琳琅接过了盘子,说道:“进来坐会儿。” “不了嫂子,我家男人还等着我回去吃饭呢。” “那你等会儿啊。” 朱琳琅把粘豆包倒在自己家的盘子里,又把对方的盘子给刷干净,装了一盘炒花生送了出来。 “花生自己家种的,特别好吃,你拿回去尝尝。” “行嫂子,谢谢你啊,那我就先回去了。” “嗯,你慢点。” 朱琳琅送完人回来看见沈峻北又拿起围巾织了起来,她坐在旁边笑着把围巾接了过来。 “峻北哥,我跟你说,你可别以为我刚才没看见你的小动作,嘿嘿,我眼睛毒着呢。” 一见有人来立马把围巾放下,装模作样的看起书来,见人走了又装模作样的织起围巾来。 这些小动作,她可全看见了。 沈峻北摸了摸鼻子,在朱琳琅面前怎样都行,对外,他多多少少还是要点面子的。 “这会不会织的太长了?”沈峻北转了个话题。 “不会啊,冬天那么冷。”朱琳琅觉得冬天嘛,就得准备厚的、大的才暖和。 说到冬天沈峻北想起朱琳琅还没有大衣:“棉衣妈说了她给你做,我往年有发军大衣,有个新的我没穿过,你穿有点大,可以改小一点。” 军大衣很厚,冬天特别暖和。 “好呀,这几天就有点冷了,冯大姐把给我留的棉花送过来了,我给你织完围巾就把被子做了,这样冬天就能暖乎乎了的。” 围巾收针朱琳琅还是不会,她把织好的围巾装到布袋子里,打算明天去了班里找钱惠芳帮她收下针。 而沈峻北则打算哪天休息的时候去市里也给朱琳琅买一条围巾。 …… 第二天,下了课后,朱琳琅赶紧让钱惠芳帮忙把围巾收了针。 刚收完针,朱琳琅就见陈文涛从教室外面进来,而且是鼻青脸肿的,眼镜都被打坏了。 “你这是让人打了?”刘春燕问。 陈文涛坐在座位上,冷笑了一声:“别提了。” 刘春燕坐在前边没人的空位上,问道:“怎么了你这是?用不用我们帮忙啊?你说你是谁打的,我们陪你去报公安。” 陈文涛心里也憋屈的很,见刘春燕问他就说了出来。 “你们都知道有一姑娘一直很喜欢我,不管我怎么拒绝她都不听。” “上次张志远给我出了个主意,让我跟她订了个三年之约。” “后来姑娘再来,我就跟她说了。” “她答应的特别痛快,说是会一直等着我,我当时还挺高兴,觉得终于说通了。” “结果你们猜怎么着。” 刘春燕想了想,说道:“她觉得你提出这个要求是在耍她玩儿,所以带人过来把你揍了一顿?” “要是这样就好了。” 陈文涛拿出手帕,从水壶里倒了些水出来把手帕浸湿,擦了擦脸,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就招惹了这么个姑娘。” “小的时候她跟我们一起玩,大大方方挺好的。” “现在怎么这么……” 陈文涛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词形容比较好。 “你们都想象不到,她做事有多绝。” “答应我答应的好好的,结果回去之后就去知青办办理了上山下乡。” “而且办的是我们俩的,去的是一个地方。” 刘春燕瞪大了眼睛:“不会吧?” 现在人人都不想下乡,想着办法留在城里,居然还有人主动下乡,这是多想不开啊。 陈文涛下意识推了推眼镜,没推到才想起自己的眼镜坏了。 “我妈的一个姐妹儿就在那个知青办,正好看见了写着我名字的那张报名表。” “她晚上拿着报名表就去找我妈了。” “我妈一看,我根本没说过要上山下乡,不可能报名,当场就把报名表给撕了。” “结果就是,昨天到了上山下乡的日子,那姑娘到了出发的地方发现我没在,闹着说不去了。” “上山下乡哪是儿戏,人家强行把她带走了。” “今天他哥来找我了,把我打了一顿,说是要跟我绝交。” “你们说我这是招谁惹谁了啊。” 朱琳琅听完之后,也觉得陈文涛挺冤的。 这还好是被他妈妈的姐妹儿发现了他的报名表,要是没有,估计他现在就被强制送到不知道哪去当知青了。 能回来还好,要是回不来,那以后的日子可想而知。 刘春燕十分认真的对陈文涛表示了同情:“你这确实属于无妄之灾啊!” 陈文涛把手帕扔到桌子上:“爱咋咋地吧,我就觉得我们以前关系都不错,哪里想到因为这点破事弄成这样。” 其实私心里,陈文涛在听到那姑娘哥哥说她下乡走了时候,他是松了口气的。 实在被缠的有点烦了。 他想,他要是以后找对象,一定要找个理智的,正常的,不会听不懂他说话的。 哪怕两口子不是恩恩爱爱,只是相敬如宾的也行啊。 第150章 第二次考核 十月底的考核提了些难度,自然而然的,就有被淘汰的。 班里的56个学生通过考核后变成了51个。 而那些没有通过考核的无不是丧丧的,一些绷不住情绪的当场哭了起来。 徐老师任由他们发泄着情绪,等他们哭完才说。 “咱们这个培训班当时报名的时候就已经说了,每个月都有考核,考核不合格的自然就会被淘汰。” “你们来到咱们医院培训,咱们医院免费提供食宿,免费教学,还请了市里医院比较优秀的两个大夫过来授课,为的是什么?” “为的就是能让大家学好本领,为医疗事业添砖加瓦。” “所以,考核不合格的,我们没有必要浪费资源让他去学。” “我说话可能比较直,大家见谅。” “但理就是这理。” “不过话又说回来,考核不合格的不一定就是不优秀的,没准以后能在其他的行业上发光发热。” 他们举办赤脚医生培训班的初衷,就是在为基层输送专业医疗人才的同时,也为自己医院储备后续力量。 而学医不像别的,学的不合格那是对人命的不负责。 他们没有必要把时间和资源浪费在那些不合格的人身上。 不管是什么原因。 徐老师说完之后便离开了。 朱琳琅把自己的东西装进包里,背着包和水壶也离开了教室。 她回了家,见沈峻北居然在家,正在客厅里装炉子,用的就是之前买的那个蜂窝炉。 “新买的烟囱?” 沈峻北点了点头:“是啊,怕你冷,所以早点把炉子生起来,今天我正好跟着采买的车去了市里,买了烟囱,又买了些蜂窝煤。” 他说完用下巴点了点木沙发:“给你买的帽子你看看。” “给我买了帽子?” “对,你看看喜不喜欢。” 朱琳琅把包和水壶放到茶几上,高兴的拿起沈峻北给她买的帽子,帽子是那种带着围巾的一体帽,很厚实。 颜色是米色。 朱琳琅把帽子戴在头上,又把围巾在脖子上绕了一圈,系好,问沈峻北:“好看嘛?” 沈峻北点了点头:“很好看。” 他去的时候本来想挑个围巾,再挑了帽子,后来看到这款觉得很好看便买了。 售货员说这款帽子叫‘风雪帽’,在女孩中很受欢迎。 朱琳琅晃了晃脑袋,又跑去照了照镜子,觉得这帽子还挺萌的。 她把帽子摘了下来,放好,打算过些日子冷了在戴:“谢谢你啊峻北哥,我很喜欢。” “我们是夫妻,不必说谢。” 朱琳琅帮着沈峻北扶着烟囱:“好吧,不说谢,峻北哥你真好。” 沈峻北觉得这话比说谢后劲还大。 朱琳琅又说道:“我今天考核又得了满分,这都多亏了峻北哥你早上给我煮了鸡蛋面条。” 说到鸡蛋她又想起来:“我囤了好多的双黄蛋,准备趁这两天有时间给腌了,腌咸之后煮了给妈邮回去点。” 说完腌蛋,朱琳琅又聊起他们今天考核的事情:“有两个同学因为考核没通过哭了鼻子,主要是人体解剖课他们没有认真上,考试的时候好多都答不上来。” 其实他们的课上的挺快的,老师也没有留给大家太多的适应时间。 而且只有五个月的时间,教的内容又比较多,所以课程排的很紧。 孙老师在讲课的时候没有把理论和实践单独分开讲,而是一边操作一边讲。 所以,很多同学对人体解剖比较发怵,自然也就没有好好听。 像是考试的时候卷子上问成对的面颅骨有什么。 那就很多的同学答不上来。 要不是课后大家拿着朱琳琅的笔记死记硬背,晚上还开了自习复习这些,估计这次考核可能会淘汰的更多。 沈峻北听着朱琳琅从考核说到腌蛋,再从腌蛋说起他们班今天有学生因为淘汰哭了鼻子,又从哭鼻子说到他们班之前人体培训课的时候那些人不敢看的事情。 眸中不觉盈满了温柔。 “老师说了会让我们上手实践,可到现在还没有真正的让我们上手实践,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些同学一上人体解剖课就害怕的原因。” “不过我不怕,我已经准备好了要给老鼠做绝育手术了。” 烟囱是要一截一截的接起来,然后从墙体穿过去,穿到外边。 之前住这房子的人应该是在客厅也生过炉子,墙上留了一个洞,沈峻北就直接把烟囱从那个洞穿过去了。 他装完以后从凳子上下来,先用抹布把凳子擦干净,又洗了手。 然后在朱琳琅脸上轻捏了下:“那我帮你捉老鼠。” “不用,这事交给参宝来,它能把方圆十里的老鼠都捉来。” 正拎了桶水准备浇屋里那棵人参的参宝听见主人这么说,立马说道:“参宝是捉老鼠小能手。” 说完,它就小心的把水桶卷到屋里,浇完水后又把水桶拎了出去,飞到井里直接打了桶水,然后倒进了水缸里。 把水缸倒满后,参宝又去鸡窝里捡鸡蛋,捡完鸡蛋又去兔圈子喂兔子。 反正就是整只参都停不下来。 “参宝真的爱干活啊。”沈峻北说道 。 朱琳琅耸了耸肩膀:“干活能让它快乐!” 参宝一直就很勤快,它以前还喜欢打理药材,这里就这点地完全不够它种,所以它就自己找很多活干。 烟囱装完之后,沈峻北就生了起来。 “是不是有点早?”朱琳琅现在的身体素质好,没觉得多冷。 “就早晚生一会。” 说完之后,沈峻北问道:“明天又能休息了吧?” “啊,对啊。”朱琳琅回道。 沈峻北给烧水的大壶加满水放到了炉子上。 朱琳琅看着那壶水突然间福至心灵:“峻北哥,你今天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对自己媳妇有想法不是很正常吗? “今天晚上不冷,我可以在客厅……抱着来。” 朱琳琅:“……”什么抱着来? 第151章 腌蛋 趁着朱琳琅休息,之前换兔子的军嫂过来给朱琳琅送菜。 他们住的房子都有一个能储藏冬菜的地窖,就在院子的角落里。 朱琳琅把送过来的菜都放到了地窖里。 隔壁新搬来的军嫂可能是对兔子也感兴趣,还过来看了看。 看到朱琳琅在做被子便帮她一起絮棉花。 “嫂子你这棉花准备的够充分的,这么厚的被子冬天一定不冷。” “嗯,我怕冷,多絮一点,你们这刚搬过来东西都准备齐了吗?” “也没有什么特别需要准备的,东西在上一个部队都有,我和我男人都给扛过来了,虽说麻烦了点,可破家值万贯嘛,不然还得花钱买。” 现在讲究的就是节俭,搬个家连水舀子都得拿上。 “这样是对的,再买还要花钱花票,对了翠英,你叫我名字就可以,这样我也叫你名字。” 朱琳琅那天看到林翠英的丈夫感觉比沈峻北的年龄还要大几岁。 而林翠英又比她年龄大,叫嫂子总觉得怪怪的,不如直呼名字。 “好,那我叫你琳琅。” 林翠英是个干活麻利的人,有她帮忙没一会朱琳琅就把棉花絮好了,等缝的时候林翠英还要帮忙缝。 朱琳琅拒绝道:“不用不用,我自己来,你坐着陪我聊聊天,还能消磨消磨时间。” 朱琳琅给她倒了一杯水,让她坐在凳子上。 林翠英挺能说的,聊天的话题能从她家的孩子说到她家的老人,又从她家的老人说到她家的男人,不过说的大多是生活中的一些趣事。 比如儿子不听话被女儿教训了,女儿不听话被爸爸教训了,爸爸教训完孩子之后又被爷爷奶奶给教训了之类的。 朱琳琅一边缝被子一边听她说。 等聊到吃的上面,林翠英的话就更多了,说起了她家乡的美食。 “我们那边好吃的太多了,什么猪肉炖粉条、萝卜炖排骨,还有酸菜大菜都特别好吃。” “我还会做辣白菜,哪天做了给你端点来尝尝。” 能看得出来林翠英是真的喜欢吃了,朱琳琅趁机问道:“翠英你会腌咸鸡蛋吗?” “那我可太会了!” 林翠英一拍大腿:“我一般都是用黄泥腌的,掺上盐粒,再倒上二两白酒,搅和成稠糊糊。" 她比划了个搅拌的动作:“然后把鸡蛋洗士净,裹上泥,再码到坛子里。” “过一个多月开坛,那蛋黄沙沙的流着油,配苞米面饼子我能多吃两!" 朱琳琅一听,被子也不缝了,正好让林翠英指导她一下怎么腌蛋。 林翠英说道:“咱们得先去弄些泥回来,我看离部队附近不远靠近村子的地方有一条河,那条河边旁边就有黄泥。” 她虽然来部队不久,但部队周边的地方她都转了转,还是挺熟悉的。 朱琳琅听完后拿了个筐和铲子跟着林翠英就出去了。 两人到了小河边,找了一处都是黄泥的地就开始挖。 这条河源头不知道是哪,水不深,但水流挺急的。 河岸两侧密密匝匝生着不少的芦苇丛,眼下进了深秋,苇杆儿都染成了金棕色,风一过便掀起层层叠叠的浪,沙沙声里混着水花扑簌簌的响动,倒像是给这荒野河滩添了支不成调的曲子。 “琳琅你说这条河芦苇挺多的,是不是应该藏着野鸭,会不会有野鸭蛋?” “就算有,这里离村子这么近,估计也被村里的小孩捡走了吧。” “你说的对,鸭蛋腌着更好吃,就是咱们部队不方便,不然我高低要养几只。” “我觉得鸡蛋腌着就挺好吃,尤其是配着小米粥,可香了。” …… 沿着河岸的小路上,一个男人骑着大二八带着另一个男人。 “轩哥我们今天去镇上吃红烧肉吧,这一天天的在村子里都没个荤腥,特么的我都快受不了了。” “嗯。” “轩哥你说你妈会不会给你寄东西过来?要是寄点饼干、肉罐头、麦乳精就好了,我也能蹭点。” “滚,我妈给寄我的东西,有你什么事,让你妈给你寄。” “别这样啊轩哥,咱们还是不是好兄弟了,主要我妈也不给我寄我啊。我妈说了让我自力更生,一毛钱都不给我。”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轩哥你怎么能这样呢,你忘了一年级的时候一群人打你,我为了帮你还被打掉了一只牙的情谊了吗?” “你那是换牙。” “好,我一年级换牙。那三年级呢,三年级又一群人打你,我为了帮你可是被人打成了乌眼青。” “……” “轩哥我跟你说话呢你听没听见?” 坐在自行车后座的赵文轩,百无聊赖的听着杨海涛说话,目光随意的一瞥,便撞见芦苇荡里那抹弯腰挖泥的浅青色身影。 对方穿了件靛蓝色的布衫,袖口挽至手腕肘,拿着铲子的手上还粘了点黄泥,可脸蛋白净,笑容很甜 ,一笑还有两个小梨涡,好像是能笑进人心里。 赵文轩只觉心口突然间像被猫爪子挠了似的,又痒又麻,连车轱辘碾过石子的颠簸,都成了擂在他心坎儿上的鼓点儿。 “轩哥,我跟你说话你到底听见了没有啊?” 赵文轩收回目光:“听见了。” “轩哥,赵叔不是说沈四叔的部队在附近驻扎让咱们去看看嘛,你想好什么时候去没?去的时候带什么?” “说实话,就沈四叔那脸,我一看就他就发杵,在他旁边坐着我都感觉不自在,啧,听说他娶媳妇了,他那一张冷脸媳妇跟他在一起能受不了?” “欸轩哥你说沈四叔不会把他那媳妇当兵一样训吧。” 赵文轩:“我哪知道。” …… 朱琳琅和林翠英挖完黄泥后便往回走。 到了家后,她按着林翠英的说法,先把黄泥加点水调和一下,再加入八角、花椒、桂皮、盐和白酒之类的,搅拌成糊状。 然后将蛋放到黄泥中滚一滚,滚均匀。 最好后装进坛子里。 “这样就可以了?” “对,你信我的,特别好吃。” “行,那等我做好了我给你送几个过去你尝尝。” “好啊,我可不会跟你客气。” 第152章 做个人吧 快到做饭的时间点了,林翠英便回去做饭了。 朱琳琅看了看时间,也开始做饭。 然后下午继续做被子,做完被子又把沈峻北拿回来的棉大衣改成了小版。 虽然改成了小版,但朱琳琅考虑到暖和问题,长度没怎么裁,差不多到她小腿处还要再往下一点。 一穿上特别暖和。 天真的是说冷就冷,还不到十一月中就下了场大雪。 而就在下雪的前几天,朱琳琅收到了她婆婆给她寄过来的包裹。 包裹里是她婆婆给她做的棉衣棉裤,有两身,一身薄一点的,一身厚一点的,还织了围巾帽子和手套,是同一个颜色的。 跟沈峻北给她买的款式不同。 另外,还有一双棉鞋。 晚上沈峻北回来,朱琳琅就显摆给他看:“妈给我做的,你没有,只有我有,嘿嘿嘿。” 沈峻北看她这副小人得志的模样没说话,在她头上轻揉了一把。 “对了,” 朱琳琅把信拿出来递给沈峻北:“妈说大哥家孩子处对象了,准备年底结婚,让咱们有时间的话就回去。” “嗯,我带你去京城看看。” 他这些年休假时间很少,这次正好休的时间长一些,带着媳妇回去看看。 “那你带我去尝尝京城的美食,看看京城的风景。” “行。” “大哥家孩子今年结婚,那他年龄多大啊?” 朱琳琅拿了两个红薯出来,打算晚上吃红薯粥,再热几个馒头,煮两个鸡蛋,配上点小咸菜。 沈峻北一目十行把信看完,放到屋里,然后将灶点了起来:“今年二十,比我小七岁。” “哦,那也够结婚年龄了。”现在流行早婚早育,虽然朱琳琅觉得是真早。 沈峻北趁机又给朱琳琅介绍起家里的人,之前还没细说过。 “大哥是做的文职工作,县长秘书,大嫂是厂里工会的,两人有三个孩子,老大男孩,就是今年年底要结婚这个,二十岁。” “老二女孩,今年十八岁,和大嫂在同一厂里工作。” “老三也是女孩,十三岁,还在上学。” “二姐家上次我跟你说过,就一男孩,十五岁了,初中毕业,我听妈说现在好像在家里待着呢。” “三哥家你知道的,一个男孩一个女孩 ,女孩九岁男孩子七岁。” 往灶子又添了两根柴,沈峻北继续说道:“三哥是印刷厂的质检员,三嫂是老师,至于二姐,她在国营饭店当服务员。” 朱琳琅手欠的煮红薯粥也要把红薯雕个花再放进粥里。 “那你们家人口好多呀。”粗粗一算十几口人,也是大家庭了。 “咱们家。”沈峻北强调道。 “好好,咱家,咱家人口好多呀,那这算是分家了吗?” “大哥一家住的是他单位分的房子,三哥住的是他厂子分的房子,爸妈自己住的老院,没有正式的说过分家的事,不过都是分开过的。” 朱琳琅听完后说道:“分开住矛盾就少些,挺好的,远香近臭嘛。” 沈峻北不动声色的看了她一眼:“妈是想跟咱们住的。” 朱琳琅笑道:“那我举双手欢迎,妈对我多好,她给我织的帽子太好看了,上边还织了一个球球,球球里边絮了棉花,一捏软软的,特别好看,等下雪了我就要戴。” “我给你买的不好看吗?”沈峻北问道。 “好看啊,所以我一三四戴你给我买的帽子,二四六戴妈给我织的帽子,为了证明我雨露均沾、不偏不倚,我周日光着脑袋硬扛风雪,啥也不戴。” 沈峻北:“……”倒也不必如此。 两人吃过饭后,朱琳琅开始研究起参宝给她捉回来的老鼠。 “准备开始给它们做绝育手术了?” “嗯,是啊。” 桌子是沈峻北单用几块木板帮朱琳琅做的,朱琳琅为了亮度,还在周边点了几根蜡烛。 她最近又跟老师申请了手术需要用到的工具,比如缝合需要的针、线,剪刀、镊子一类的。 老师听说她要给老鼠做手术非常痛快的给她提供了工具。 当然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她跟老师们的关系处的不错。 朱琳琅先拿出自制的麻醉药拌到馒头上,喂给了小老鼠。 一边喂一边还柔声安慰道: “不要怕,不疼的,你就只是睡一觉而已。” “睡醒之后你会发现,你的鼠生从此以后脱离了低级趣味,不会在只想着繁衍那点事。” “而是一心向上,努力攀登,成为鼠中鼠。” “这样的你或许有一天能够登上鼠生高峰也不一定。” 又来了,沈峻北坐在旁边弯着嘴角,他媳妇不仅喜欢给人灌迷魂汤,连老鼠都不放过。 “老鼠登上鼠生高峰不还只是一只老鼠?” 朱琳琅瞪了沈峻北一眼。 “你懂什么?那人登上人生高峰也还是人,也没变成别的呀,不照样个个都努力。” “就不允许老鼠像人一样,也是一只有理想有抱负的鼠吗?” “你说的对。”沈峻北觉得她媳妇的思维逻辑总是自成体系。 两人聊天的功夫老鼠已经吃完了一小块的馒头渣,随后,它晃了晃身子,‘咣’的一下就倒在了桌子上。 朱琳琅戴上橡胶手套,将老鼠摆成仰卧位固定,先给它消了个毒。 然后说道:“峻北哥,马上要开始了,你要来看看吗?” 看老鼠割蛋? 他拒绝。 “我就不看了。” 朱琳琅也没勉强,三下五除五的就把老鼠的蛋蛋给割了,割完之后,将老鼠放到了笼子里。 笼子也是木制的,沈峻北帮她做的。 半个小时后,朱琳琅看到清醒过来的老鼠,满意的点了点头。 “看来是成功了,欸,峻北哥,我听我们班上的同学说,公鸡也可以做绝育,不然我给咱家的公鸡也做了。” 已经离开了自己的红妃、黄妃、花妃和黑妃,被迫独住小平层的公鸡:我可以不做鸡,但求你,做个人吧。 沈峻北沉默片刻:“……你不试试别的手术吗?”光绝育啊。 “好吧。” 朱琳琅说道:“那我还是继续研究给这些老鼠做手术吧。” 不知道现在这种条件下,把A老鼠的心脏换到到B老鼠的身上成活的几率有多高。 朱琳琅觉得光做手术不行,她得保证手术结束后,老鼠是健康的,不然做完手术,老鼠死掉了,那不叫成功的手术。 第153章 过舒服的日子 沈母的包裹送来后没过几天就下了场雪。 朱琳琅早上起来看到外边白茫茫的一片,撒丫子就跑了出去,用大扫帚从房门口开始扫,一直扫到大门外,扫出了一条路。 然后把扫到一起的雪堆成了两个雪人。 沈峻北做个早饭的功夫,就见媳妇在外边玩开了。 他拿着手套出去给朱琳琅戴上:“不冻手。” 朱琳琅笑道:“不冻,你看我堆的这个雪人像不像你。” 沈峻北望着朱琳琅堆好的雪人,圆圆的脑袋比面盆还大,他点了点头:“像!” “哪里像?”朱琳琅逗他。 沈峻北沉默了两秒:“……站的像我一样挺拔。” 朱琳琅笑的不行,实在没想到沈峻北真能从她堆的雪人身上找到和自己共同点。 不容易。 …… 隔壁跟着爸爸一起扫雪的高家兴一脸好奇。 “爸,下雪而已,隔壁婶子笑啥呢?” 他们老家的雪才大,一脚下去,半条腿就没了,而且冬天下雪,春天才化,他都看够了。 高副团长哪里知道:“别多管闲事,快点扫。” 高家兴撇了撇嘴:“我姐怎么不扫,这也太不公平了,都是你亲生的孩子,为啥你不叫她?” “皮痒了是不?谁让你昨天拿回来的卷子只考了三十多分,你姐考了八十分,你要是也考八十分,我自己扫,不用你。” 高家兴听了他爸的话后,立马改口:“算了算了,男人就得多干点活,这种粗活怎么能让女人干呢,劳动最光荣了。” 考八十分是不可能考八十分的,这辈子都不可能考八十分。 …… 沈峻北看着眼睛都笑没了的朱琳琅,揽着她的肩膀往回走:“好了,回去吃饭了。” 进了屋,沈峻北在脸盆里加了些热水,让朱琳琅把手洗了。 见朱琳琅把手洗完了,又将毛巾递给她。 等朱琳琅擦完手,沈峻北将毛巾展平挂在脸盆架上。 早饭沈峻北打的鸡蛋汤,热的花卷。 花卷里边放了花椒面,朱琳琅还挺喜欢吃的。 她咬了一口花卷说道:“你们今天应该也会扫雪吧?” 沈峻北:“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再说话。” 朱琳琅又喝了一口鸡蛋汤,咽下去后说道:“我就跟你这样。” 毕竟跟别人在一起吃饭,不咽下去就说话不礼貌。 而跟沈峻北就越来越随便。 “你得习惯各种各样的我,谁让你是我男人了,没准以后我还在你跟前放屁呢。” 沈峻北有些无语,看着朱琳琅半天没说出话来。 放屁这事放就放了,还要这么理直气壮的说出来吗? 朱琳琅揪了块自己的花卷喂给沈峻北:“快,还得吃我吃过的花卷。” 沈峻北张嘴把花卷吃下,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道:“跟我怎么样都可以。” “是吧,所以峻北哥,我跟你在一起特别舒服。” 过日子过的就是一个舒服的状态。 在外人面前才要注意这个,注意那个。 吃过饭后,沈峻北将朱琳琅的水壶罐满了热水。 这款水壶考虑到保暖的问题,冬天的时候水壶外边会套上一层保暖壶套,材质是毛毡的,可以让水壶里的热水凉的慢一些。 而朱琳琅则速度的把餐桌收拾了。 考虑到天凉要戴帽子出门,朱琳琅今天扎了两个小辫子。 然后戴上了沈峻北给她买的风雪毛线帽,还穿了厚棉袄。 沈峻北帮她把毛线帽子上的围巾系好。 朱琳琅踮脚在沈峻北下巴上亲了一口。 亲一口没过瘾,又踮脚亲了一口。 沈峻北弯腰:“亲吧。”看他媳妇亲的都有点费劲儿。 朱琳琅也没客气,在他脸上‘吧唧’‘吧唧’连亲了好几口。 两人一起出门,走到分叉口才分开,一个往部队,一个往医院。 跟在后边不远处的郑政委看着两人的背影,生生没敢追上去,就怕沈峻北又开始说些有的没的。 奈何沈峻北早就发现了他。 “老郑。” “峻北啊,那什么,这雪可真白哈。” 沈峻北唇角扬起了一个弧度,大步往部队走去。 …… 通过上个月月底考核有几名同学被淘汰的事情,现在培训班的同学学习热情又上升的一个新高度。 朱琳琅到的时候,同学们已经开始复习呢。 她坐到座位上问陈文涛:“你们几点开始的?” 陈文涛推了推新配的眼镜:“我们五点半过来的,同学们说一年之季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晨,所以自愿增加了早自习。” “这么拼吗?” “那没办法,已经没有你的天分,再没有你的努力,那怎么行呢。” 朱琳琅把毛线帽放进包里,又从包里拿出一本医书,这本医书是她在看完徐老师借给她的医书后,还书的时候新借给她的。 陈文涛在旁边看了两眼,“朱姐,你在看的是什么?” “《快速针刺疗法》。” “听着就很难,讲的什么?”陈文涛问道。 “一些常见病的针刺治疗方法,像是感冒、头痛、牙痛、咽喉炎、肚子疼、失眠、痉挛、面神经麻痹等等等等。” 朱琳琅说完之后,看了眼陈文涛的眼镜:“还有近视。” “真的?”陈文涛不敢相信。 “真的,不过是假性近视,你这种的效果就不明白了。” “我就说嘛,怎么可能有治近视的呢。” 朱琳琅笑笑没说话。 她翻开书刚看了一会儿,就听前桌的同学回头问她:“班长,我这块不太明白,能麻烦你帮我再讲一下吗。” 朱琳琅看了一眼她的笔记本,记录是神经系统,她简单的给对方讲了一下。 引得周围好几个人跟着听。 等朱琳琅讲完后,问道:“明白了吗?” 那同学:“好像明白了。”但又没完全明白。 朱琳琅把自己记的关于这块的笔记拿给她:“你对照我笔记上的图看看。” 她习惯性会根据讲的内容配图。 同学接过笔记本:“谢谢你啊班长。” 朱琳琅笑笑:“别客气。” 第154章 手术旁观 今天的课讲的内容是伤口清创,老师仍然是孙老师。 他先是介绍了不同类型的伤口,像什么刀伤、擦伤、撕裂伤、切割伤等等。 并根据伤口大小、深度、出血情况、感染程度,确定清创方案。 然后再做具体实施。 下了课后,他把朱琳琅叫到他办公室。 “你上次说给老鼠做绝育手术怎么样了?” “非常成功,老鼠现在还活蹦乱跳的。”除了脾气有点暴躁,一天到晚的咬笼子外。 孙老师笑笑:“我下午有一场手术,可以旁观,要不要来看看?” 那必须要啊,朱琳琅心想。 “可以吗?” “可以,就是必须按要求换衣服和消毒进去,并且只能站在远处旁观。” “我没问题的,孙老师。” 孙老师把手放到办公桌上。 “来,帮我把个脉。” “你上次说我肝脏有问题,我当时一点感觉都没有。” “但你说完之后,我就觉得我那时候是有点轻微症状的,也没当回事,忽略了。” “偶尔早上起来会有点恶心,皮肤发黄,吃的挺多体重还轻了。” “我一男人,皮肤黄点不是挺正常的,至于体重,上下浮动个几斤谁在乎。” “老徐……哦,你们徐老师给我开了药后,我吃了一阵子感觉精神都不一样了。” “我家老爷子都说我脸色都之前红润了。” 朱琳琅将手搭在孙老师的脉博上,过了一会儿她收回了手。 “挺好的,日常注意点就行。” 像这种肝血管瘤一定要注意腹部不要受到撞击。 “嗯,这我知道。” 朱琳琅问了下下午手术的事:“孙老师下午是什么手术?” “下午是阑尾炎手术。小朱,我跟你说,理论知识再丰富,也得实践才行。等下午你看完我做的手术,哪里有不明白的,出了手术室尽管问我。”孙老师说道。 尽管当下医疗体系已开始专业化,像是神经外科、普通外科、心胸外科、肝胆外科、泌尿外科等专科均已独立发展。 然而,在医疗资源相对匮乏、分科条件有限的特定环境下,外科医生往往需要兼具全科能力,以便灵活应对各类突发伤病状况。。 孙老师不仅拥有军衔,还曾作为战地医生投身一线。 在战火纷飞的岁月里,医疗条件更加简陋、伤病种类也更加繁杂。 也是因为如此,孙老师算是外科全科,各种手术均有涉猎。 “好的孙老师,我明白了,非常感谢您给我提供的观摩机会,我一定会认真学习的。” 孙老师摆了摆,低声道:“下午三点,正好是上思想课的时候,我一会儿跟给你们上思想课的老师说一声,你到时候直接去手术室外边等我。” 就朱琳琅面对人体解剖时那面不改色的劲儿,他也愿意多带带朱琳琅。 …… 下午三点,朱琳琅换上了进手术室专用的衣服、帽子口罩,跟着孙老师进了手术室。 手术室外,送江海涛来医院的赵文轩在看到朱琳琅的时候愣了一下。 随后脑中闪过芦苇荡里年轻女孩的笑脸。 他摩挲了一下手指,靠站在医院走廊的墙上,从裤兜里拿出一盒烟来,顿了顿,又塞回了裤兜。 手术室的布置比较简陋,里面有一张老式的机械手术床,还有一盏虽然陈旧但依然能发出明亮光芒的无影灯,角落里则摆放着笨重的氧气钢瓶。 朱琳琅打量了一圈后,便把注意力放到病人身上。 病人看起来年纪不大,可能是第一次做手术,看着有点紧张,一直在问准备给他麻醉的医生: “大夫,我这应该不是啥大手术吧?是不是做完手术就没事了?没什么危险吧?” “你别紧张,放松,我要给你注射麻醉药了,别害怕,给你做手术的医生是咱们医院经验特别丰富的一名老大夫。”负责麻醉的医生安抚道。 孙老师小声地问朱琳琅:“这种情况用的是什么麻醉药,注射多少知道吗?” “利多卡因或者普鲁卡因。” “利多卡因短时间内的使用剂量一般不超过四百毫克。” “普鲁卡因是一百毫升左右。”朱琳琅小声地回答道。 孙老师笑着说道:“你说的是对的。” 几分钟后,孙老师上前拿了根针轻轻扎了下病人需要手术区域的皮肤:“有感觉吗?” “没什么感觉大夫。” 孙老师见麻醉起作用,便开始给病人做手术。 而朱琳琅则一直站在一个不碍事的地方进行旁观。 五十分钟后手术结束。 朱琳琅便又跟着孙老师出了手术室。 “看完之后感觉怎么样?” 朱琳琅想了想说道:“挺好的,学到了很多东西。” “学到了什么?”孙老师问道。 朱琳琅把学到的东西总结了一下。 “开始时要准确找到阑尾的位置,避免误伤周围组织。” “手术过程中要避免损伤腹壁下动脉、肠管、输尿管或右侧髂血管等周围重要结构。” “在切除阑尾时,要妥善处理阑尾系膜,并注意阑尾与输卵管、肠脂垂等结构的区别,避免误切。” “手术结束时,要检查腹腔内有无出血,确保器械和纱布数量无误,才可以缝合腹腔。” “同时,要彻底清除阑尾周围的脓液、渗出液及坏死组织。” 孙老师满意的点了点头:“对,让你旁观,不是单纯的让你站在边上看,那没有意义,你得在每一场手术里边都学到东西才行。” “等我下一场手术的时候,我看看能不能再帮你请假,你继续跟着我。” “好的孙老师,谢谢您。” 朱琳琅对此还是很高兴的。 中医她没什么可学的。 思想课翻来覆去就是那些内容。 她本来的目的也是努力学好外科,以后能上手术台。 现在孙老师给了她机会,她肯定要好好珍惜。 也是因为如此,从这一天起,孙老师但凡有手术都会带着朱琳琅,看完之后还要考她。 看朱琳琅有没有认真的学习。 而朱琳琅也从最开始的安安静静站在一旁观摩,到后来碰上孙老师的助手有事的时候,主动顶上。 帮助孙老师完成助理需要做的辅助工作。 第155章 家里来客人 徐老师坐在办公室里准备着下节课的教案,看到孙老师回来,问他: “怎么着,我看你现在每场手术都带着小朱,你不会是有预谋的想把小朱挖进你们外科吧,我跟你说,这绝对不行,你也知道小朱是很有中医天分的。” “想多了啊老徐,我就是看小朱是个外科的好苗子才多带带她,再说,人家小朱自己也愿意跟着我进手术室。” 孙老师洗了个手,继续说道:“老徐啊,咱们年龄这么大了,也是带过学生的吧,你说说你见哪个学生能像小朱这样。” “前些日子,我那助手突然身体不舒服,就是小朱顶上的。” “不管是调整无影灯角度,还是特别有眼力见的帮我拿止血钳,到最后人家还能独立完成皮肤缝合。” “活干得特别漂亮。” “每次手术之后,我都有考验小朱在手术中所学到的东西。” “好嘛,人家每场手术说的头头是道。” “手术之中所有需要注意的点,她全都注意到了。” “我觉得小朱在跟我一段时间后,没准能独立完成一些小手术。” “你说这说明什么啊老徐?” “这说明小朱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 “我觉得你上次说的非常对嘛,小朱就是老天爷追着喂饭的,比不了啊比不了。” 徐老师端起桌子上的茶缸喝了一口水: “也是,小朱就是有天分,咱们是‘扶上马送一程’,看到有好苗子就想拉一把。” “最近我给他们上了针灸课,讲了经络走向、穴位定位,欵,还是小朱学的最好,实操时找穴位又准又稳!。” “我昨天早上起来有点落枕,脖子僵得动都动不了,正好碰见小朱,我跟她说,你给我来一针。” “一针下来,我就好了。” “那下手稳的,啧啧。” 针灸课对于很多学生来说,是比较痛苦的一堂课。 因为针灸课需要先拿自己练手。 课上他看见很多人攥着针犹犹豫豫,对着穴位反复比划却迟迟不敢落针。 朱琳琅就不,下手又稳又准。 孙老师把手擦干净,也给自己的茶缸里倒了些水,端起来喝了两口。 “哎,也快了,咱们最后一个月不是有安排门诊实习以及病例讨论嘛,这些同学学的怎么样,到时候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就知道了。” “而且不是还计划着送医下乡,去附近村子现场坐诊,合格的才给发证嘛。” “也不知道到时候能有多少合格的。” 像小朱一样优秀的学生还是太少了。 他要是带人就愿意带小朱这样的,有天分,有眼力见,还勤奋好学。 …… 蜂窝煤的炉子可以在走的时候将炉门关小一些,回来再打开,这样就能保证炉火几个小时不熄灭。 朱琳琅回来后先把炉门打开,让火烧得更旺一些。 然后抱着参宝亲昵一番。 天冷了之后,朱琳琅就不让参宝把自己种在后院了,毕竟后院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就参宝顶着翠绿的叶子种在那,太显眼了。 平时她让参宝自己在家里玩儿,偶尔将它收到魂室里。 坐在沙发上,朱琳琅纠结了一下晚上吃什么,想了想决定吃鱼。 鱼还是参宝偷偷运回来的。 考虑到沈峻北喜欢吃甜的,朱琳琅打算做红烧鱼。 做鱼之前先捞了一盆米饭,等炖鱼的时候,就在锅里放一个篦子,将米饭放到锅里蒸一下。 她刚做好,就听见开门声,探出头后朱琳琅先露出一个笑容:“峻北哥,你回来啦。” “嗯。”沈峻北进门之后先将自己的外套挂在衣架上。 然后洗了手,帮着朱琳琅端菜。 “做鱼了?” “对啊,红烧的,我觉得你肯定喜欢。” 说着,她拿着筷子夹了一筷子鱼腹部的肉,送到沈峻北嘴边:“尝尝味道怎么样?” 沈峻北张口吃下:“好吃。” 参宝飞了过来,邀功道:“爸爸,鱼是我卷回来的。” 沈峻北摸了摸参宝的头:“参宝辛苦了。” 参宝晃了晃头上了小花,又高兴的飞走了。 两人坐下刚要吃饭,就听门口传来敲门的声音。 沈峻北出门一看,是一个小战士。 小战士双腿并拢,站得规规矩矩,先给沈峻北敬了个礼。 “沈团长,大门口有两位年轻人,他们表示是您家的亲戚,一位叫赵文轩,另一位叫杨海涛,年纪都在十八九岁上下,想进来拜访您,您看?” “是我家的亲戚,麻烦你让他们进来吧。” “是。” 等小战士走后沈峻北回屋与朱琳琅说道:“是爸战友的孙子,来这边下乡当知青了,之前爸给我打过电话,说能照顾就多照顾点。” 朱琳琅点了点头:“那我在做两个菜,人家好不容易过来一趟不留人家吃饭不好。” “我去吧。”沈峻北道。 朱琳琅拒绝,她笑着说道:“别,外人面前还是要给沈团长你留面子的。” 沈峻北揉了下她的头发,突然说道:“你的头发真软。”特别好摸。 朱琳琅嗔了他一眼:“谁跟你一样,头发硬的扎手。” 有了红烧鱼,朱琳琅又做了两个炒菜,还把鸡蛋煮了几个,然后切开摆盘,倒了点酱油在上面。 虽然朱琳琅说不用沈峻北,沈峻北还是跟在后边帮着烧火、切菜。 …… 大门口,赵文轩和杨海涛做好登记后,按着小战士的指引往沈峻北家走去。 “轩哥,你说我们现在这个点上门是不是不好。” “那你说几点来?沈四叔一早出门,晚上才回来,你不这点过来能见到人?” 杨海涛想想也是。 “也不知道沈四婶性格好不好?我自家的婶子每次见到我都要阴阳怪气的,我现在都不敢去她家了。” “你二婶每次见到你为什么阴阳怪气的你不明白?” 杨海涛的二叔生了两个女儿,当年差一点就把杨海涛过继给他二叔了,是杨海涛他妈说啥不同意,杨海涛也死活不去。 后来,杨海涛的二叔过继了一个远房亲戚家的孩子。 第156章 鹅鹅鹅鹅 那个孩子跟他二叔家的两个女儿成天的吵架,家里一天天是鸡飞狗跳。 也是自那以后,杨海涛的二婶每次见到杨海涛都不高兴。 至于不高兴的原因,可能是觉得杨海涛要是痛痛快快过继到他们家,他们家不至于这么热闹。 杨海涛翻了个白眼:“我有自己的家,干嘛要去他们家啊。” 风有点大,杨海涛把手揣进裤兜里:“我看你爸又催你回去,你怎么想的?” 赵文轩略有些烦躁的摸了摸裤兜里的烟:“过年的时候再说吧。” 赵文轩有一个大哥,比他大四岁,早早就在长辈的期望下去当了兵。 服役的地方是边境。 结果,在一次执行任务时,他在冰天雪地的寒冷环境中长时间潜伏,双腿因此被冻坏了。 现在走路都十分困难。 等他哥因病退伍后,他爸看他一天天在家吊儿郎当的没个正型,就想让他去当兵。 他妈说啥不同意,觉得当兵危险性太大,大儿子现在一身毛病,小儿子在有个好歹可怎么办,立马把他送乡下来了。 “你怎么想的啊?”杨海涛问道。 “我?” 赵文轩踢了踢路上的石子:“我现在没什么想法,不过肯定是不能长期在这的。” 这里生活艰苦,也没什么吃的。 而且他俩来的时候秋都收完了,等于没有他俩的口粮,大队长分给他们俩一点,剩下的全靠家里支持。 现在天冷了,住的知青大院破破烂烂不说,窗户还透风,还是他俩后来受不住,整了两块塑料布给钉上了。 又让家里给寄了床厚被子。 两人走到最后一排靠西的那户:“是这家吧?”杨海涛问道。 赵文轩努了努嘴,示意杨海涛进去敲门问问。 杨海涛一边往院里走,一边小声的喊道:“沈四叔?” “不是,”后边的赵文轩踢了他一脚,“你学猫叫呢?” 杨海涛笑笑,快跑了两步,敲了敲门:“沈四叔。” 沈峻北听到声音过来开了门。 一见到沈峻北杨海涛脸上的笑意立马收了起来,一直有些吊儿郎当的赵文轩也站直了身体。 两人异口同声:“沈四叔。” “嗯,进来吧。” 杨海涛把手里拎着的东西放到茶几上,看到木沙发上铺着的狼皮,他上前摸了两下:“四叔,你猎的狼?” “对。”沈峻北倒了两杯水,递给两人。 “四叔你真厉害!”杨海涛夸道。 “没吃饭呢吧,你们四婶刚才听见战士说你们要来又去炒了两个菜,一起吃点。”沈峻北说道。 “不用四叔,我们吃过了。”虽然一进屋杨海涛就闻到了屋里红烧鱼的香味,但他克制住自己嘴馋的毛病,不好意思头一次来人家就吃饭。 恰好朱琳琅把最后一道菜端上了桌:“可不许客气啊,必须吃。” 沈峻北介绍道:“我妻子朱琳琅。” 又对朱琳琅道:“杨海涛,赵文轩,他们爷爷跟咱爸都是京城人,以前就认识,后来参了军在一个部队里待过,一起打过仗,出生入死的交情,所以关系很好。” 朱琳琅点了点头,对着两人笑道:“你们好不容易来一趟,坐下一起吃,千万别客气。。” 赵文轩和杨海涛不好再拒绝,便上了桌。 红烧鱼刚才怕凉了,便放到了炉子上的阳锅里温着,朱琳琅要拿,沈峻北怕她烫到,拦着她自己拿的。 赵文轩看着两人之间的互动,抿了抿唇。 原来她结婚了啊。 结婚的对象还是他一直比较崇拜的沈四叔。 “四婶,我那天在医院做阑尾炎手术,站在边上那个是不是你?” “嗯,对,我跟着老师身边学习。” “四婶你可真厉害,居然学了医,我听说学医可难了。” “还好。” “我那天一听说阑尾炎要做开腹手术都怕死了,心里特别紧张,让四婶你看笑话了。” “理解,病人都这样的。” 杨海涛看朱琳琅性格很好,便也放松了下来。 “四婶你手艺可真好,这鱼做的真好吃,你这是怎么做的啊?早知道你手艺这么好,我早就过来蹭饭了,你都不知道,我们现在吃的是啥。” “早上喝一碗棒子(玉米)面糊糊,中午吃的是棒子面饼子,晚上吃的棒渣粥,你看我现在整个人是不是都像一个大棒子。” 朱琳琅笑道:“你们可以过来吃,反正我们天天也要吃饭,带出你们两个人的也不费事。” 杨海涛摆了摆手:“那不行,我们隔几天来几次,我俩吃的多,别把四婶你家吃空了。” 说完,他用胳膊撞了撞赵文轩:“你说是吧,轩哥。” 赵文轩点了点头:“嗯。” 沈峻北看了赵文轩一眼,然后夹了一块鱼肉到朱琳琅碗里:“多吃点。” 朱琳琅对着沈峻北笑笑:“好的呢,峻北哥。” 杨海涛是真的很能说,他自己就能撑起一个场子,说起他们知青点了趣事,都不用别人搭话。 “有个姑娘一直哭一直哭,上山捡柴被柴扎了下手也哭,下山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个屁股蹲也哭,四婶你猜后来怎么着了。” “我不猜。” 杨海涛笑道:“北风一吹,那小脸皲的,来的时候白嫩嫩的小脸,现在都裂了,还拽着轩哥的袖子说。” 他学着小姑娘说话的语气:“那个......赵文轩同志,咱们都是京城来的,应该互相帮助,你......你能帮我把柴也捡了吗?” “四叔四婶你猜轩哥怎么说的。” 朱琳琅摇了摇头,这她哪知道。 杨海涛又学着赵文轩的语气,欠欠地说道:“上小学的时候老师没教过你么,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说完,他觉得特别好笑,然后开始:“鹅鹅鹅鹅鹅鹅鹅鹅鹅鹅鹅鹅......是不是特别好笑......鹅鹅鹅鹅鹅鹅鹅鹅......” 朱琳琅倒没觉得赵文轩的话怎么好笑,她觉得杨海涛笑的特别好笑。 这是谁家的大鹅偷跑出来了。 第157章 我心里一咯噔 沈峻北的职位是团长,所以分的房子大小还是可以的,三间卧室,一个客厅,一个单独的杂物房,可以放些木柴等杂物。 此时客厅的一角,四人坐在餐桌上,由杨海涛一人唱起了独角戏,偶尔朱琳琅给捧个哏。 沈峻北除了在朱琳琅面前话多一些,其他时候话都很少,所以一直默默吃饭,听着两人聊天。 而赵文轩则一直没有言语。 “四叔四婶,我们早就想上门来看你们了,这不是我前些日子生病了嘛。” “有一天我突然就小腹不舒服。”说着,杨海涛还指了指不舒服的位置。 “当时我以为只是单纯肚子疼,也没理会儿。” “想着忍忍就过去了。” “没想到半夜就有点发烧,第二天早上我跟轩哥我俩就去村里的赤脚大夫那弄了点药。” “结果吃了没管事,肚子还越来越疼。” “这不行啊,这我顶不住啊。” “轩哥就送我去了医院。” “到了医院后,大夫帮我检查完,问我。” “你怎么才来啊?” “我一听这话心里咯噔一声。” “我说。” “怎么?我来晚了?没救了吗?” 朱琳琅‘噗嗤’一声笑出来:“不是,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人家的意思是你这情况怎么没早点来医院。” 杨海涛夹了半鸡蛋,用筷子挖到自己碗里。 “四婶你不愧是学医的啊,你说的对啊。” “我当时肚子也疼,发烧烧的脑瓜子也不够用。” “就是人家一说,我当时第一反应就是我得了什么不得了的绝症,来晚了,没救了吗。” “后来大夫跟我说我这是阑尾发炎了,我这才放下点心。” “可心刚放下,大夫又跟我说,我这情况得做手术,需要开腹。” “我心里又是一咯噔,腿都打颤了。” “开腹啊!” “多吓人啊!” “那大夫还挺好,一直安抚我。” “他说。” “别怕,手术虽然有一定的危险性,但是成功率还是很高的。” “我……” 朱琳琅实在忍不住,一直在‘哈哈哈’的笑,连饭都顾不上吃了。 沈峻北看着笑的顾上不吃饭的媳妇,无奈的夹了些鱼,把鱼刺挑干净,放到了她碗里。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 “四婶你知道最可怕的是什么?” 朱琳良摇了摇头:“不知道。” 杨海涛继续说道:“我听大夫跟我说成功率很高,我就想吧,那应该就没啥事。” “结果,大夫让我等了一会儿,我等了一会儿后,他助手拿了一份手术同意书给我。” “那手术同意书上面全是各种各样的风险,我看完之后,本来不怎么的软的腿又开始打颤了。” “我这手术做的,太刺激了。” 朱琳琅说道:“给你做手术的大夫是外科的主任,医术不错的,你四叔当初头部手术都是他做的,你挺幸运的,找的他给你做的手术。” “欸,我当时也不知道呀,我要是知道,我就没那害怕了。” “早知道我和轩哥早点过来拜访四叔四婶了,做手术的时候还能找找四婶的关系。” 说完,杨海涛还感慨了两句:“这人真是不能生病,真的是有啥别有病,受罪花钱心理还害怕,别看我一男人,我也怕。” “理解,害怕也不是女人的专利。”朱琳琅十分捧扬。 “四婶,还是你好,我过后给我爸打电话,说我做了阑尾炎手术,我当时都可害怕了。” “我爸说,挺大个小伙子怕什么,也不嫌丢人,你爷爷当时被小鬼子拿刺刀抵着胸膛,腰都没弯一下,到你这怎么做个手术就熊成这样。” “然后就把电话给我挂了……” 朱琳琅吃着碗里沈峻北给她夹的菜,“就没了?” “那倒没有。” “没过几天就有我一包裹,我爸给我邮了两套奶粉,说让我补补。” “你们说谁喝那玩意儿。” 朱琳琅点了点头:“这说明你爸还是惦记你的。” “那倒是,就是嘴硬。” “说是给我找了个工作,让我回去呢,供销社里当售货员。” “我有点犹豫。” “男人干这个,总觉得有点别扭,没啥出息。” “干啊,”朱琳琅说道,“我就觉得售货员挺好的。” 现在是卖方市扬。 售货员钱多事少人还硬气。 要不是她就喜欢医学,她都想去干售货员了。 “四婶,你真觉得售货员挺好的?” 朱琳琅点了点头:“挺好的!” 杨海涛又看向沈峻北:“四叔你觉得呢?” 沈峻北:“你四婶说的对。” 杨海涛的视线在两人身上来回转了一圈,他属实没想到沈四叔结完婚会是这样的。 还你四婶说的对。 在家里这么听话吗? 这还是当初他往那一站,他们这些小辈都不怎么敢喘气的沈四叔吗? 杨海涛试探的问道:“四叔,你觉得我四婶哪里说的对?” 沈峻北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反问道:“那你觉得你四婶哪里说的不对?” 杨海涛嘿嘿一笑:“没有,我四婶说的对。”虽然他也不知道哪里对,总之对就行了。 “四叔四婶你们过年回家吗?” “看情况,没有意外会回去一趟。”沈峻北说道。 “不知道我和轩哥什么时候回去,要是能一起,咱们还能一起坐车。” 沈峻北问道:“文轩家里也给安排工作了?” 赵文轩停下夹菜的动作说道:“我爸跟我爷想让我去当兵,我妈不让我去,我大哥的情况您也知道,所以应该会想办法帮我弄个工作。” “你自己的想法呢?”沈峻北问道。 “我?” 跟海涛一样在供销社做一辈子售货员他不想。 跟他大哥一样去当兵他也不想。 “先看看家里怎么安排吧。” 四个人说说笑笑吃完饭天都黑了。 赵文轩和杨海涛吃完饭就准备走,朱琳琅想着村里的知青点应该没什么好吃的,便把家里的鸡蛋、红薯都拿了一些,分着装到袋子里,塞给杨海涛。 “拿回去吃,要是吃完了再过来,省的你们早上棒子面糊糊,中午棒子面饼子,晚上棒渣粥。” 第158章 你心里谁最重要? 说完,他又补充了一句:“当然了,比起四婶你的手艺还是差了些的。” “我一定去,到时候把你说的话跟你妈学一遍。” “欵四婶嘴下留情啊!” 朱琳琅笑笑想起天都黑了,这路上得需要个手电筒吧。 她拍了拍沈峻北的胳膊:“峻北哥,你把咱家的手电筒拿出来给俩孩子照亮。” 杨海涛赶紧道:“不用不用四婶,挺近的没多远,月亮也挺大的,我俩借着月光就回去了。” 说完拎起东西挥了挥手就往外走。 赵文轩蜷缩了一下手指,也说道:“那四叔四婶我们走了啊。” “嗯嗯,你们慢点,哪天再来玩。” 出了部队回村的路上,杨海涛拎了拎手里拿着的鸡蛋和红薯。 “沈四婶还怪大方的,这些东西够咱俩吃一段时间,别说,我还挺馋鸡蛋,这一天天的嘴巴都要淡出鸟来了。” “红薯也不错,烧火的时候扔进灶里,等饭好了,红薯也能吃了。” “欸轩哥,你吃过烤鸡蛋没有,说是把鸡蛋用白菜叶子包上,扔进灶里,这样烤着吃也挺好吃了。” 杨海涛见赵文轩一直不吱声,用胳膊撞了撞他。 “你怎么这么安静?感觉你今天晚上有点不对劲儿?” “难道是见了沈四叔紧张?” “我觉得今天沈四叔温柔多了,比之前多了一种生活气。” “以前一直一板一眼的。” “果然男人结了婚就不一样。” “不过,沈四婶的性格一看就很好,不怪沈四叔喜欢。” “你看见没,沈四叔还帮着沈四婶夹菜,挑鱼刺,啧啧,不管多硬气的男人碰到喜欢的女人都得软下来,铮铮铁骨也成了绕指柔。” 赵文轩双手插兜缓缓抬起头,目光越过眼前斑驳的树影,望向天边那轮明月。 月光清冷,洒在通往村里的小路。 他抿了抿唇,从兜里掏出一包烟来,抽出一支,轻轻叼在嘴角。 接着,他又翻出一盒火柴,将火柴头划在那粗糙的火柴盒磷面上,“刺啦”一声,一簇小火苗欢快地跳跃起来,映亮了他眼眸中一闪而过的复杂。 吐出一口烟雾,他才道:“沈四叔对沈四婶好说明两人感情好。” 杨海涛点了点头:“你说的对,我妈托我三姨给我介绍对象,也不知道给我找个什么样的,我喜欢温柔一点的姑娘,可千万别跟我二婶似的。” 说完,他问赵文轩:“轩哥你呢?你喜欢什么样的姑娘?你妈就没张罗着给你介绍对象?不能吧。” 赵文轩一把揽住杨海涛的脖子:“我喜欢你这样的,我打算以后跟你过一辈子,不找对象了。” “我艹!轩哥你怪恶心了,你离我远点啊,我跟你说我喜欢的可是姑娘。” 他扒开赵文轩揽着他的胳膊,然后快步向前方跑去。 一边跑一边还说道:“轩哥,等我回了京城,我就跟小桃,静静还有娟娟说你喜欢她们,让她们快上你家去提亲。” 赵文轩轻笑了一声:“好好好!想死是吧!” 他脚下生风,几步快跑就追了上去,右手一把揪住对方的后衣领,顺势往回一带,左手便掐住了对方的脖颈。 “今天哥就让你明白,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没过一会儿,这条通往村子的小路上就传过来了求饶声。 “轩哥我错了,我错了,我肯定不说,行不行轩哥,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 北风一吹,将杨海涛的求饶声传出很远,惊得头上的夜枭振翅而起,划破寂静夜空,徒留下两个打闹的身影。 …… 朱琳琅把碗盘子端到灶房,跟拿着抹布擦桌子的沈峻北说: “那个杨海涛真能说,他可以一直一个人说都不用别人搭话,而且他说话跟说单口相声似的,特别有意思。” “其实我刚才说错了,我不应该支持他去供销社当什么售货员。” “我应该支持他去文工团说相声啊。” 沈峻北默默地把桌子擦干净,又拿扫把开始扫地。 朱琳琅刷完碗回来,看了看他们拿过来的东西,“两瓶罐头,两瓶酒,一袋奶粉,这奶粉好像不便宜,不会是杨海涛他爸给他邮过来补身体的吧。” ”应该是。” 沈峻北把蜂窝炉换了块煤,又将大壶里的热水倒进脸盆里一些。 “洗脸吗?琳琅。” “洗,不过我想先刷牙。”朱琳琅把罐头放在柜子上,奶粉跟之前买的麦乳精放到了一起。 她拿着沈峻北递给她的牙刷去洗了牙,刷完才回来洗的脸。 刚用毛巾把脸擦干净,整个人就被腾空抱了起来。 吓了朱琳琅一跳。 “干嘛?显你力气大?” 沈峻北单手抱着朱琳琅,另一手轻抚着她的脸。 想到第一次见面时朱琳琅的样子,再看现在朱琳琅的样子…… 其实沈峻北挺自豪的。 是他将他媳妇养白养胖了。 可白了胖了出彩了,就会遭人惦记。 别以为他没发现赵文轩吃饭的时候偷偷看了朱琳琅好几次。 朱琳琅完全不知道沈峻北在想什么,双手抱着他的脸,在他唇上亲了两下。 沈峻北眸色微深,突然问道:“你觉得这个世界上谁是你心里最重要的人?” 这是什么问题? 她捏了捏沈峻北的脸:“你啊!” 她跟这个世界的感情都没那么深,别说是人了。 也就跟她这个觉搭子睡出来些感情。 沈峻北闻言,大步抱着朱琳琅进了里屋。 天冷后他们就搬进了东屋,东屋有炕,一烧起来整个屋子都很暖和,睡着也很舒服。 而且睡炕不管怎么折腾都没有动静,特别好。 沈峻北抱着媳妇直接上了炕,然后又温柔的解开媳妇衣服上的扣子。 朱琳琅伸手指了指头上贼亮的灯泡。 沈峻北唇角勾起了个浅浅的笑意:“不管它。” 亮着才能看到媳妇的反应。 第159章 痛经 “你的胡子好扎。” 沈峻北头往后靠了靠,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很扎?” “对啊,你手心都是茧子,能摸出什么来?” 沈峻北头又往朱琳琅那边靠了靠,故意用下巴蹭了她两下。 朱琳琅气的伸手拧他……嗯,没拧动。 不过,想起她一直想把手放在沈峻北的胸肌上…… 嘿嘿嘿,她要摸着睡。 “快快,拉灯,睡觉。” 沈峻北伸长胳膊拉了下灯绳。 瞬间,房间陷入一片黑暗。 过了一会儿,沈峻北又道:“琳琅你跟我在一起开心吗?” 摸着胸肌睡觉好香。 朱琳琅正沉浸在美好的胸肌当中,就听到沈峻北这么问。 “很开心啊!” 日子过的很平和,老公性格很好,没有太多的烦恼,平平淡淡,是她想要的生活了。 沈峻北拍了拍朱琳琅的背,“睡吧。” 朱琳琅:“叮!你亲爱的媳妇儿现在需要开启温柔的哄睡服务才能睡着,请轻拍她的背,直到她睡着。” 沈峻北:“……”哄睡就哄睡,叮是什么? …… 时间在不紧不慢地走着,像是老挂钟里左右摇摆的铜摆,一下下的叩着六九年的冬天。 北风卷着枯叶掠过灰蒙蒙的天际,积雪将大地冻成坚硬的冰壳。 人们缩着脖颈,把手揣进棉袄袖筒里,呼出的白气在睫毛上凝成霜花。 唯有那些穿着绿军装的兵哥哥,脊梁仍绷得笔直,像是一棵永不弯曲的白杨树。 赤脚医生培训班,从第一个月的一个人没有淘汰,到第二个月淘汰了五个人,再到第三个月淘汰了八个人。 而现在,正在准备进行第四个月的考核。 刘春燕心里十分没底,前两次考核她都是借了朱琳琅的光,不会的地方还求着朱琳琅在课下的时间给她讲了讲,又死记硬背才没淘汰。 可是第四个月的考核,理论知识已经很少了,大部分都是实操。 比如说经过了四个月的学习,四诊合参的掌握。 又比如说根据病人的情况进行针灸。 再比如简单的正骨、清创缝合等等。 一想到马上要考试她就开始焦虑。 “怎么办琳琅,我心好慌,我感觉我应该就到今天了,我好舍不得你。” 朱琳琅抱着水壶:“什么叫就到今天了?” 刘春燕把自己的笔记本又拿了出来,“哎呀,我这不是觉得我今天的考核肯定过不了嘛,诊脉我现在还不太行,针灸我又不敢往病人身上扎,开方稍微严重一点的病人我就不知道怎么开了。” 穴位图她也背了,可真往病人身上扎,她又有点找不准。 脉象她搞明白了,但真给病人诊脉,她又觉得她好像不是很明白。 至于开方,简单的病她现在没问题,但稍微有点复杂的,她就有点拿不准了。 旁边的同学也道:“我也是,我还不如你,光是诊脉我就摸不准,我总觉得脉象都是一样的,四个月了啊,四个月我还没弄明白。” “还有我,我诊脉现在明白点了,开药也差不多,针灸下针也我敢扎,但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都扎总差那么一点。” 八点半开始考核,现在还不到八点,大家完全没了平日里学习的劲头,一个个的都开始焦虑。 虽然很多的学生之前有过基础,但大多并不是系统学医。 而且他们这个培训班相当于填鸭式的教学,时间短任务重,尤其中医方面又不好掌握。 这也就造成他们什么都学了,但什么都学的不是太明白。 除了基础好,天分高的几个。 朱琳琅安抚道:“别怕,老师肯定会考虑大家的实际情况,所以这次的病人病症应该不会太难,大概是一些常见病,如果要是常见病还是很好处理的。” 毕竟大部分学生学好之后就会进入到农村基层,所需要处理的也就是一些常见病。 听了朱琳琅的话后,好多的同学倒是没那么焦虑了。 拿出笔记本来,本着能多记一点是一点的原则,又看了起来。 到了八点半,徐老师过来领着大家来到二层的诊室门口。 然后转过身,对大家说道: “这次我们的考核是五个人一组,每组一个病人。” “当然,这并不是说五个人合起来给一个人看诊,而是需要每位同学完成独立看诊。” “咱们也学了四个月了,那四个月的检验成果是什么?” “当时就是看看大家有没有独立看诊的能力。” “从能确认病人得了什么样的病,到能给病人出治疗方案。” “这都是我们每位同学需要掌握的。” “总不能说你来培训班学了四个月,然后你们公社把你分配到某个大队了。” “你在大队给人看诊,来了病人后,你说等下,我现在还没能力确认你得的什么病,你等我写信问下我其他的同学或者老师。” “这行吗同学们?这不行啊。” “所以,这次考核的最终目的就是独立看诊,独立给出治疗方案。” “我们会根据每位同学独立看诊后的病例以及治疗方案评分。” 之前也说过,看病不像其他,一点马虎不得。 真要是看错病,吃错药,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严重点来说,很可能耽误的就是一条人命。 徐老师说完之后, 就给大家分了组,然后按着分组进了诊室。 朱琳琅和其他四个同学按着老师的要求进了一间诊室,同时进来的还有监考老师。 他们这组的病人是一位年纪看起来不到三十岁的妇女,看的是妇科病。 “大夫,我是从三年前开始每个月来那什么的时候小肚子就疼,不过,那时候还没这么严重,而且女人那几天多多少少都会不舒服,我就也没理会。” “从今年夏天开始,我肚子明显疼的更厉害了,严重的时候疼的我浑身都冒冷汗,而且……” 说到这里,病人看了看他们这组的三个男同学,后面的话有些不好意思说出口了。 第160章 针灸 病人听朱琳琅这么说,才又开始继续说下去,不过声音不大,需要仔细听才能听见。 “我最近几个月每次来的时候,量都特别大,还有血块,颜色很深,不知道跟我这病有没有关系?” 朱琳琅问道:“还有其他的症状吗?” 可能是把不好意思说的都说完了,病人的声音又大了起来,“就是老觉得腰酸背痛,而且浑身没劲,有的时候还感觉特别烦,看见什么都觉得很烦。” “有几天我睡不好,半夜醒来看见我男人在那呼呼睡的特别香,我特想捶他,然后……” 说到这,她发现自己说这些好像不太合适,不好意思的笑笑,又继续道,“反正就是白天腰酸背痛,晚上睡眠不好,还总是觉得心烦意乱。” 朱琳琅点了点头,明示明白了。 她没有上前,而是让同组其他同学先来。 等同组的同学都看完了,她才上前。 朱琳琅先观察了病人的脸色,发现面色萎黄。 又看了看病人的舌苔,舌暗淡,苔薄白。 随后她开始给病人诊脉,过了一会儿收回手。 开始在纸上记录诊断结果及治疗方案。 记录完后,朱琳琅看着病人总是捂着小腹,一副不舒服的样子,说道: “你现在是在经期吧?是不是不舒服,要不然我们给你扎两针?能止痛。” 病人有些怀疑:“能行吗?大夫你能先跟说说我这是什么病,让我心里有个底,行不?” 朱琳琅看了眼旁边的监考老师,老师看几人都记录完了,将几人的病例纸收了起来后,对着朱琳琅点了点头。 朱琳琅这才说道: “大姐,你这是原发性痛经,也就是寒凝血瘀兼气血不足。” “问题不大,开点药调理一下就好,要是方便的话,最好在经期前三天开始过来做针灸,一直要针灸到经期结束,这样效果更好一些。” 病人想了想,“那麻烦给我来两针吧,不过大夫你行吗?能不能让个老大夫来,你要是把我扎坏了怎么办?” 朱琳琅笑笑,指了指同组的几个人: “我们几个人今天是免费的,你看你自己,老大夫需要花钱,你要是觉得我们不行,你就等着一会儿挂个老大夫的号,想让哪个老大夫给扎就让哪个大夫给扎,都行的,看你。” 一听说花钱,那病人立马说道:“大夫要不就你吧,你帮我扎两针。” 朱琳琅把针拿了出来,“大姐麻烦你躺在检查床上,然后把衣服撩起来一点,裤腰也往下褪一点点,露出肚脐上下的部位。” 病人又看了看屋里的三个男同学。 朱琳琅:“大姐,我刚才说了,我们大夫看病不分男女,不然你去外边叫你家人进来陪着你。” 病人还真就出去叫了。 等病人出去后,朱琳琅看向其他的几位同学:“你们要来吗?这几针比较简单,只扎五个穴位就可以。” 几个同学同时摇了摇头:“班长你来吧。” 说完,他们看向监考的老师:“老师,我们写出哪几穴位是不是也能加分。” 老师点了点头:“可以。” 没过一会儿病人带着一个男人进来了,还介绍道:“这是我男人。” 朱琳琅说道:“好,那你现在躺在检查床上,我要给你针灸了。” 针虽然老师有备,但朱琳琅自己也带了。 她在病人小腹上的关元穴、气海穴,小腿外侧的三里穴,小腿内侧的地机穴,和脚背上的太冲穴各扎了一针。 “针要留针三十分钟的,我有计时,大姐你休息一会儿,一会我会取针的。” “好,我知道了。” 出了诊室,几个人站在楼道里,就像是考完试对答案一样。 其他几个同学都问朱琳琅的诊断结果和治疗方案。 “我刚才跟病人也说过,她是寒凝血瘀兼气血不足,也就是原发性痛经里面的一种。” 说完,朱琳琅又简单介绍了下自己的诊断过程。 “望、闻、问、切四诊合参,我们在给病人看病的时候,把这四项都考虑到,综合起来再确定病情。” “病人说她经期时会腹痛,且量大,颜色深,经血有块,这是血瘀之象。” “病人面色蒌黄,舌暗淡、苔白薄,这是典型的气血不足。” “我给她诊脉时发现她弦脉、涩脉、细脉、沉脉,四脉皆有。” “弦脉、涩脉也就是寒凝血瘀,细脉、沉脉表示气血不足,综合来看就可以确认病人为寒凝血瘀兼气血不足症。” 其他四个同学在听完朱琳琅的话后,结合自己的看诊情况,说道。 “我只诊出了弦脉,写的诊断结果是痛经。” “我也是,诊脉太难了。” 另一个同学说道:“好像痛经也分很多种吧?我记得有原发性痛经,继发性痛经,是不是班长?” 朱琳琅点了点头:“对,不过你们按痛经这个方向治也可以。” 三十分钟后,朱琳琅收针,问了问病人针灸过后的情况。 “舒服多了,刚才肚子一直不舒服,你给我扎完针后我觉得舒服多了,没那么痛了,那个……大夫,我明天还能过来扎针吗?” “可以,你这种情况最好定期过来针灸,效果会更好些,当然,药也要按时吃。” “那我明天来还找你,是不是和今天一样可以不用花钱?” 原来不花钱才是重点,朱琳琅笑着道:“你等下问下安排你过来参加考核的人,这个我们说了不算的,我们要听医院的。” “好好,我明白了大夫。” 考核完后,一样是要到晚上才会公布结果。 期间培训班又安排他们大扫除,朱琳琅都怀疑这是把他们当免费劳动力了。 刘春燕一边拖地一边跟朱琳琅说:“我跟你说琳琅,我是完了,我那个病人一直说心口痛,问怎么痛法,他也形容不出来,就跟我说心口痛,然后让我们看。” “我啥也没看出来,最后写了个冠心病。” 第161章 蛇胆泡酒 “有开,开的就是治冠心病的药,我还写了几个治冠心病的针灸穴位,不知道对不对。” 当时上人体解剖课的时候,刘春燕就觉得自己要完,硬是撑了下来,就算是这次考核没通过,她也不觉得奇怪,已经做好了被淘汰的心理准备。 “别灰心,培训班也不是只开一次,如果这次真的考核没通过,那就明年继续。” 人命关天,朱琳琅说不出没准那个病人恰巧就是冠心病这种安慰的话。 看诊可不是靠猜、靠蒙、靠糊弄。 那早晚得出事。 刘春燕笑笑:“你说的对,不过,听说考核通过的下个月老师会安排接诊,并且带着大家去周边的镇子免费给当地的老百姓看病,就是有点可惜。” “以后总会有机会的。” 大扫除结束后,也就差不多到了公布考核结果的时间了。 而负责公布考核结果的人依然是徐老师。 徐老师拿着手上的名单久久没有说话。 “老师,咱能快点说吗?这又不是颁奖还需要酝酿感情,您这样让我们提心吊胆的。” “对啊,本来不紧张了,老师你一直看着名单没有说话,这就让我们很紧张了。” “公布吧老师,淘汰了也没关系,技不如人我们服,大不了明年的赤脚医生培训班我们再来。” “对,回家把这四个月学的知识消化一下,明年肯定能通过。” 徐老师把名单放到桌子上,压了压手。 “四个月了啊,想必大家都是有些进步的,只是进步的或多或少罢了。” “只要有进步,咱就不算白来。” “我其实是挺高兴的,几个月的时间为祖国培养了你们这些人才,发现了不少的好苗子。” “我想这些好苗子不管是农村,还是在公社的卫生院,或者说在医院,都会在自己热爱的岗位上发光发热。” “当然,咱们考核没有通过的也不要紧,就像刚才那位同学说的,明年咱们再来!” 其实第四次的考核差不多已经算是最后一次考核了。 因为第五个月基本算是实习,有老师带着。 刷下去的几率很小。 除非这期间发生误诊、开错药等医疗问题。 徐老师说完这些后,才开始念考核通过的名字:“朱琳琅、张春林、刘喜凤……” 到最后一共是三十四个人通过了考核。 也就是说这次考核淘汰的是九个人。 其中里边就有刘春燕和何卫红。 刘春燕被淘汰是心里早就有底,她在考核的时候自己都不确定自己诊的是不是对的。 而何卫红最近这一段时间一直精神状态不好,这两天则更甚。 等老师走后,刘春燕说道:“我就知道,不过没事,我明年肯定会再来的。” 朱琳琅拍了拍她的肩膀:“对,不要灰心,咱们明年再来!” “好,我会想你的。”刘春燕抱了抱朱琳琅,“明年你要是在医院上班,我来了你可要请我吃饭。” “必须请。” 几家欢喜几家愁。 通过考核的自是兴高采烈,没通过考核的则是垂头丧气。 不过,大家还是互相鼓励,互相打气,约好明年再见。 朱琳琅背着她的包和水壶准备回家。 下了一楼,走出大门,经过花坛的时候她听到一男一女在争执。 “我不回去,你娘啥时候走我啥时候回去,我在我哥家住的挺好的,我哥说了,让我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秀兰,你看你,不管怎么说那毕竟是我娘,你说我能怎么办?再说,我娘说想在我这住两天怎么了?这不是应该的嘛。” “不怎么,就是你娘太事了,我都说了我早上不起来做饭,她天天五点多来敲我门,有病吧!晚上回去把家里的衣服都留给我洗不说,她在家待了一天了,还等着我打扫卫生,哼,我欠她的?” “是,我娘处理事情的方法确实不对,但你就不能忍忍,她能住多长时间?她住不了几天,今天早上还说让我给她买票,说准备明天就回去了,你看她这不就准备走了嘛。秀兰回来吧,行不?” “ 那等明天你娘走了我再回,不然我肯定是不会回的。” 王建国抿了抿唇,当初他以为张秀兰是个温柔的城里姑娘,现在一看,爱使小性子,脑袋缺根弦,还以自己为中心,一点不知道体谅他。 他点了点头:“行,那你就在你哥家住着吧。” 转身他就走了。 等走出一段距离后,王建国总觉得前边的那个人影好像是朱琳琅。 也不知道对方刚才有没有听到他和张秀兰的对话。 这么想着,他便放慢了脚步。 用手搓了把脸,觉得现在这日子还不如他当初一个人的时候过的舒坦呢。 …… 晚上。 吃饭时,沈峻北与朱琳琅聊起了战友要结婚的事情。 “这个战友在西北,之前给咱们邮过大枣,最近家里给他介绍了一个姑娘,他觉得挺合适的,便打算结婚了。” 朱琳琅对沈峻北战友邮过来的大枣印象深刻,个头特别大,还很甜。 “那我们邮过去点什么好?” 对方结婚总要送点礼物的,不过,他们这边好像也没什么特产。 “不然邮点兔子过去。” 家里的兔子又下了一窝,被邻居给分走了,和上次一样,朱琳琅只留下了两只。 因为他们一直吃的都是参宝偶尔在山上勒回来的兔子野鸡,所以,家里的兔子还没吃。 最开始生的那两只已经有三个月了,可能是总喝参宝的洗澡水,长的很胖乎。 “行,”顿了顿,沈峻北问道,“你的药酒可以给他邮一瓶过去吗?我那战友喜欢喝酒。” “可以啊。” 参宝喜欢钻地,有一次钻到蛇窝里去了,把人家冬眠的蛇给勒回来了。 当时吓了朱琳琅一跳。 虽然朱琳琅不怕死人,但有一点点怕蛇。 沈峻北见了,把蛇拎到了食堂里给战士们加餐。 不过蛇胆被朱琳琅留了下来,配了一些药材,泡了药酒。 第162章 撞到宝箱 “峻北哥,你说要是咱们过年回家,给爸带这个酒他是不是会很高兴。” “对,爸特别喜欢喝酒,没事就要喝两盅,你给他带酒,他肯定特别高兴。” 朱琳琅把装好酒的酒瓶盖好,“那给妈带什么呢?” 有时候给家人带礼物也有点愁,来来回回就那两样。 沈峻北想了想,说道:“带养生药茶你觉得怎么样?我喝了你给我配的养生药茶后身体比之前好了很多。” 他之前身体还有一些暗伤,现在这些暗伤全没了。 “好啊,上次给她配的,她应该喝完了,我再重新给她配一些。” 看朱琳琅忙完了,沈峻北拉着她坐在沙发上:“每次给爸妈准备礼物都是你操心,辛苦你了琳琅。” “怎么突然这么感性?我还挺不习惯的。”朱琳琅说道。 沈峻北将她抱到怀里,拢了拢她的头发。 “我当兵这么多年,说句实话,对爸妈的关心特别少,有时候过年都不回家。” “更甭说精心准备什么礼物了。” “顶多就是邮些钱票回去,让他们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偶尔在哪个地方当兵,那里有特产给爸妈邮回去一些。” “现在想想,我在这方面比起你差远了。” 今年结了婚,朱琳琅总与他父母写信,互寄礼物,他妈特别高兴,来的信里字里行间就能感受出来。 “其实这些应该是我这个做儿子的责任。” 朱琳琅将下巴搭在沈峻北的肩膀上:“那是因为妈对我很好,我才对她好。” 她是一个比较自私的人,别人对她好,她才会对别人好。 别人对她不好,她只会想着远离。 “妈疼你,也是因为你值得让人疼。” 沈峻北的大手摩挲着朱琳琅的后背:“想不想吃羊肉?我想让我的战友帮我邮过来一只羊,你觉得怎么样?” 冬天吃羊肉挺补的,可以一部分制成肉干给朱琳琅当零嘴,一部分炖着吃或者就着炉子吃火锅。 “我觉得可以。”她喜欢吃羊肉。 两人静静地待了一会儿,眼见着沈峻北的大手越来越烫,朱琳琅突然说道:“我今天想把老鼠的声带给割了。” 沈峻北:“……明天吧,你明天不是没什么事。” 今天还是把时间交给他好了。 话落,他一把抱起来了朱琳琅,大步向里屋走去。 …… 自打天冷参宝不出去后,沈峻北便打了一张床放到了后边的小卧室里,让参宝休息用。 今天,参宝睡到半夜突然睁开眼睛,然后打开灶房的门从后院飞了出去。 晚上它有听到爸爸说想让战友给邮羊。 那多麻烦,这点小事交给它就好。 附近的大山参宝都熟悉,哪里生活着野山羊它自然也知道。 喜欢走地下的参宝即便是冬天冻硬的土地也阻挡不了它的步伐。 它左钻右钻,右钻左钻,往上钻再向下钻,钻来钻去准备钻出去的时候,‘砰’一声,它撞上了个硬邦邦的东西,定睛一看,好家伙,它的头上居然有个木箱子! 这种地方有木箱子,那木箱子里装的肯定是宝贝吧?! 参宝赶紧换了条路,同时用参须拉住箱子,把箱子带出了地面。 它美滋滋的快速飞到山羊寄居的山洞里,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卷起一只羊就跑。 等到家后,它把山羊放到了后院里,箱子放到它现在住的屋里。 然后悄悄去了东屋,用叶子拍了拍沈峻北的胳膊。 沈峻北倏地一下睁开眼睛,待发现是参宝后,目光瞬间柔和下来。 他起身穿了件外套,跟着参宝到了客厅。 “爸爸。” “嗯。” 屋里有点干,炉子上一直坐着水壶,热气通过壶嘴悠悠地飘出。 沈峻北提起水壶往茶缸里倒了些热水,喝了一口润润了略有些干的唇,才问道:“怎么了?” “爸爸,山羊参宝勒回来了!” 沈峻北:“……你捉了一只山羊回来?” “对。”参宝边说还边晃着头上的小花,一副自己很棒的样子。 “我去看看。” 沈峻北走了几步,发现参宝停在原地未动,回头问它:“怎么不走?” “爸爸,你忘了夸我了。” 沈峻北:“……你真棒!” “我也这么觉得。” 参宝兴奋地带着沈峻北来到后院,用叶子指了指地上的羊:“爸爸快看。” 地上的山羊个头不小,有一百斤左右。 看着地上的山羊,沈峻北觉得参宝是真的很能干。 他摸了摸参宝的头,真心实意又夸了一遍:“参宝你真棒!” 参宝晃了晃头上的小花:“爸爸需要什么,跟参宝说,参宝很能干的,参宝可以帮你想办法。” “对,参宝很能干!” 沈峻北将地上的山羊放到地窖里,带着参宝进了屋,摸了摸它的头,说道:“快去睡觉吧。” 参宝被摸头后,更高兴了:“爸爸你也快睡吧,别把主人吵醒了。’” 沈峻北:……所以,就能吵醒他? 参宝听话的回到了自己的小屋,躺在床上乖乖的闭上了眼睛,待听见开门声,还晃了晃小花,表示自己要睡了。 沈峻北笑笑关上了门,心想,真的是个孩子。 不过,还是听话的。 在客厅的炉子旁边站了会儿,去了去身上的寒气,之后,沈峻北回了屋,把外套脱了,上了炕,抱着朱琳琅继续睡。 …… 翌日。 朱琳琅把腌蛋的罐子打开,取出来几个鸡蛋装到了一个大碗里,脑子里接受着参宝给她传递的信息。 “参宝去山上勒了只羊回来。” “爸爸有表扬参宝。” “参宝很高兴。” “参宝在地下还发现了别的宝贝。” “不过参宝没有告诉爸爸。” 腌蛋还是之前林翠英教给朱琳琅的,当时说了腌好了要给她送几个的,趁着休息朱琳琅打算给她送一碗过去。 听了参宝的话后,朱琳琅把大碗放到了桌子上,抱着参宝坐到沙发上。 “你发现什么了?” 第163章 魂室变大 参宝从朱琳琅的怀里出来,飞到它现在住的屋里,用枝叶卷了一个木箱出来。 木箱不大,金丝楠木的材质,看着就透着一股温润而古朴的气息。 朱琳琅打开木箱,发现里边并排放着两个大小相同的木盒,木盒同样是金丝楠木的材质。 她取出一个木盒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颗散发着绿色荧光的珠子。 珠子晶莹剔透,内部似有云雾在流转,看起来极为神秘,还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吸引力,仿佛在召唤着她去靠近。 朱琳琅刚一伸手触碰,珠子便发出一道绿色的光芒,这光芒如同实质一般,瞬间将她和身旁的参宝都笼罩其中。 还没待朱琳琅反应过来,参宝便随着珠子一起消失无踪。 朱琳琅心里一急,刚要召唤参宝,便觉得头开始痛了起来。。 那疼痛像是有一把重锤不断在她的脑子里敲击,又似有一只大手想将她的脑子撕碎。 痛的她冷汗直流,眼前一阵阵发黑,身体摇晃了好几下,终是没忍住,直接跌倒在地。 时间过去了不知多久,就在她几乎要被这头痛折磨得快要失去意识时,疼痛却开始逐渐减轻。 朱琳琅躺在地上,半天才缓过劲来。 她下意识地内视自己的魂室,却发现参宝所居住的魂室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原本只是一个简单、狭小的魂室,如今却变成了一个广阔无垠的空间。 空间里土地肥沃,散发着阵阵清新的泥土气息,一条清澈的小溪潺潺流淌,溪边生长着各种不知名的奇花异草。 而参宝正坐在花丛之中。 朱琳琅心中又惊又喜,她猜测这一定是那颗绿色的珠子所带来的变化。 强忍着内心的激动,朱琳琅就要将参宝召唤出来,却突然发现花丛之中爬出一只拇指大小的绿虫子。 绿虫子爬到参宝的旁边,不知道在和参宝交流着什么。 朱琳琅见此也不急着召唤参宝了,而是先起来换了套衣服,洗了把脸,然后瘫在木沙发上。 没过一会儿,参宝就出来了。 “宝,什么情况?” 参宝特别兴奋:“主人,我家变大了!!!” 之前它的家只能装下它,每次它进去之后都只能无聊的睡觉,现在它的家变得好大好大,它可以随便在里边玩。 刚说完,参宝就发现朱琳琅脸色惨白,它赶紧用叶子轻轻抚摸着朱琳琅的脸:“主人你怎么了?” 朱琳琅把参宝抱到怀里:“没事,就是魂室发生了变化,我刚才也跟着有一点反应,现在好了,不用担心。” “真的吗?”参宝用叶子缠住朱琳琅的手腕,轻轻的蹭了蹭。 “嗯,真的,现在什么事都没有。” “那主人一会儿喝点参须。” “好。” 参宝见朱琳琅真的没什么事,才又开始说:“主人,我家变得好大好大!” “我看到了。”魂宠师是可以内视自己的魂室的。 尽管她穿越了,但灵魂始终是自己的,因此参宝才会随她一同穿越而来。 也是因为如此,她才能施展出只有魂宠师才能掌握的淬炼药液的手法。 “我看到你现在的魂室变成了一个特别大的空间,只是那个绿色的毛毛虫是谁?” “它说它不知道。”参宝回答。 “不知道?” “它说它一直住在珠子里,感觉到我的家和它很契合,就进入我的家,和我的家自动融合了。” “那你们刚才交流了什么?” “它说那以后也是它的家了。” 朱琳琅心里琢磨,这毛毛虫该不会是那珠子孕育出来的空间之灵吧? 她估计那绿珠子可能是天生地长的天材地宝,属于空间一类,只是它自己不能形成一个空间,必须有一个与它相契合的载体,相融后,方能成长为一个独立的空间? 不管怎么,这是好事。 参宝的家变大了,它就会更自由。 而且,如果那个毛毛虫真的是什么空间之灵,也算是和参宝有个伴,不然这个世界没有魂宠,都没有人跟参宝一起玩。 想到这里,朱琳琅把目光又放到那个金丝楠木的木箱上。 随便打开一个盒子都是这样的宝物,那另一个盒子里装的是什么? 这般想着,她伸手取过另一个盒子,掀开盒盖,只见一尊小巧精致的青铜鼎静静卧于其中。 鼎身三足两耳,造型古朴大气,鼎腹刻满了繁复的燔纹。 在鼎的内壁,还隐隐有一些模糊的铭文,朱琳琅凑近仔细辨认,却发现一个也不认识。 拿出这个青铜鼎朱琳琅左右看了看,她小的时候有听老师讲过,在她们那个星球,最早是有炼丹师的,而青铜鼎是作为炼丹的器具之一。 这个世界的历史上不知道有没有这样的人物存在。 不过,这个世界有一种道士,好像就挺有本事的。 之前,她在招待所的时候偷听到沈母说话,说的就是道士帮着沈峻北算出命中大劫。 那没准古代的道士会更厉害一些,能炼丹也说不准。 而参宝带回来的这个箱子,就有可能是当时的道士留下来的。 时过境迁,现在落到了她手里。 “参宝,这个箱子当初是埋在地表附近,还是埋在很深的地下?” “在特别深、特别深的地下。”它这次有一段路是一直往下钻的,钻了很久很久。 朱琳琅轻轻点头,心中暗自思忖:这倒能侧面印证箱子的确年代久远。 而且金丝楠木材质坚韧,可埋在地下千年不腐。 或许这箱子最初埋藏时仅是埋于地表,历经漫长岁月后,因地质变动或土壤沉降,才逐渐深埋于地底。 “参宝,我以前看小说的时候,小说的里有什么天命之女、天命之子。” “他们总能发现别人发现不了的好东西。” “我觉得你有可能就是天命之参。” “所以这才找到这个箱子。” “你想想,地底有多大,怎么这箱子就偏偏让你遇到了呢。” “这几率得有多小。” “啧啧,参宝,你可真厉害!” 第164章 第二只魂宠 它觉得主人需要补补。 听到主人夸奖后,它大眼睛眨啊眨:“我是天命之参?” 朱琳琅接过参宝卷过来的茶缸,点了点头,肯定地说道:“你就是天命之参!!” 参宝大眼睛转了起来,如果它是天命之参,那它多往地下钻钻,会不会就能钻到很多很多的宝贝。 这么想着,它把自己的想法说给主人听。 朱琳琅喝了两口参须茶,想说,也有可能钻到别人家的墓地里。 那就成了盗墓贼了。 “宝啊,这个宝贝呢,是要随缘的,你可以钻着试试,但不一定就能遇到,你想想你这次遇到的宝贝是不是就是大机缘了,其他的还是不要太强求,平常心就好。” 参宝晃了晃头上的小花,表示明白了。 朱琳琅对于现在参宝的家还是有些好奇的:“参宝,你家可以装东西吗?如果可以还是要把这个箱子放到你家吧。” 留在外边不太保险。 参宝用叶子触碰箱子,转眼之间它便和箱子一起消失不见。 朱琳琅挑眉。 有点意思啊。 不过瞬间参宝又出来了,用叶子缠在朱琳琅手腕上,再看,原地已经没了朱琳琅的身影。 “我还能进来?”这是朱琳琅没有想到的,就算在他们星球,魂宠师也不能进入魂室的。 “主人你看,这是毛毛。” 参宝的叶子上趴着一只毛毛虫,毛毛虫全身都是毛茸茸的绿色,身子胖乎乎的,有着一双大眼睛和橘粉色的小耳朵,看起来憨态可掬,非常可爱。 它在与人沟通的时候不用意识,小嘴巴一张一阖的说道:“你好参宝的主人,我是毛毛,是参宝给我起的名字。” 朱琳琅看向参宝。 参宝:“它没有名字,是一只毛毛虫,所以叫毛毛。” 很好,很形象。 只是毛毛这个名字让朱琳琅想起了上学时,班里有位同学的魂宠是只狮子狗,也是叫的毛毛这个名字。 朱琳琅又转头看向毛毛虫:“你好,我叫朱琳琅。” 毛毛摆了摆尾巴:“我的家和参宝的家融合了,以后这里也是我的家,而你也是我的主人了。” “也就是说你是我的第二只魂宠?” 就算在她之前的世界,也是一人最多一只魂宠,并且有的人还会召唤失败,导致没有魂宠,朱琳琅可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人契约了第二只魂宠。 “对。” 毛毛虫虽然困在绿色的珠子里,但它是有着自己的意识和本能的。 当它察觉到如果错过朱琳琅,那它将会一直沉睡的时候,它毫不犹豫的将珠子与朱琳琅的魂室融合,自动契约成为朱琳琅的第二只魂宠。 “我虽然一直生活在珠子里,但我有着天生感知,我知道我的珠子是空间珠,属于种植空间一类,因为一直没有遇到相契合的载体,所以属于沉寂状态。” 原来是这样,朱琳琅问道:“那我也可以召唤你?” “可以,主人。” 魂宠师和魂宠之间有着灵魂契约,是不会相互背叛的,朱琳琅在听完毛毛虫的话后,了解到毛毛虫成为了她的第二只魂宠,所以对于毛毛虫也是亲昵了很多。 她伸手轻轻摸了摸毛毛虫,毛毛虫身上的毛有一种小动物身上毛的那种毛茸茸感,摸着还挺舒服的。 参宝见此,飞到主人怀里,叶子缠着她的手腕上。 朱琳琅笑笑,这是吃醋了?她又摸了摸参宝的头:“乖宝。” 参宝用头蹭了蹭朱琳琅的肩膀。 “有小伙伴不高兴?” “高兴。” 家变大了,有新伙伴了是高兴的,不过以后主人就不是它自己的了,又有点不高兴。 很奇怪的一种心理。 不过主人说过,不能内耗,所以参宝很快调理好自己的心情,又用头蹭了蹭朱琳琅,晃了晃头上的小花,表示自己现在心情很好。 朱琳琅莫名有一种生了二胎,老大需要安全感的感觉,她抱着参宝没有松手,问了问毛毛虫空间的事情。 “就是种植空间,可以种植,主人你有什么想种的可以交给我,我来就好,别看我小,我种植很厉害的。” 参宝听了后立马说道:“我也可以。” “好,那以后要辛苦参宝和毛毛了。” “应该的。” 聊完之后,朱琳琅在空间里转了一圈。 可能是种植空间的原因,空间里的土地很肥沃,小溪的水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流来的,看着也很清澈。 有一块地方长满了不知名的花草,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不过空间倒是很大,以后找到了药材可以种到这里。 而且有了这个空间,朱琳琅和参宝的安全也算是有了一些保障。 即便有人发现了参宝和她的秘密她也就不怕了。 大不了,她就和参宝躲在空间里。 然后偷偷和参宝去一个这个星球没有人认识他们的地方。 就是有点舍不得她的觉搭子。 不行的话,就将觉搭子一起拐走。 这边朱琳琅在空间里瞎转悠着,那边参宝和毛毛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我主人是不是很好。” “嗯。” “我主人是天下最好的主人。” “嗯。” “我主人怎么这么好呢。” “嗯。” “我要跟我主人永远在一起,生生世世不分离。” “嗯。” “嗯什么嗯,你怎么想的?” “嗯,我也要跟你的主人生生世世在一起,永远不分离。” “你怎么能和我的主人在一起生生世世呢?” “她现在也是我的主人了。” “没准你们只有这一世呢。” “灵魂契约就是生生世世,你能解绑?” 参宝耷拉着叶子,有气无力的说道:“好像不能。” 没过一会儿,参宝的叶子又支棱了起来:“毛毛,我们还有一个爸爸。” “就一个吗?” “对啊,就一个,你还想要几个。” “可以有很多个。” 它还在珠里子的时候,珠子经过好几个人的手。 那些男人无不是三妻四妾,很多通房。 它觉得它的主人只有一个男人太少了。 怎么也要三夫四侍呀。 怎么能就一个呢。 第165章 思想奇怪的毛毛虫 原来是这样,它就说为什么主人只有一个男人呢,看来是受到法律限制了。 参宝又说道:“这不是重点,你说爸爸能和主人的灵魂绑定吗?” 毛毛十分不解:“为什么?没准哪天就散了呢。” 虽然这里法律不允许有很多的男人,但总允许没事就换男人吧。 这个腻了可以换下一个啊。 参宝觉得毛毛的思想很奇怪,这不像一个好毛说的话。 就很渣! “渣毛,这样不对,不随便宜玩弄别人感情。” 毛毛摆了摆尾巴:“对呀,不玩弄,你情我愿就好了嘛。” 参宝头上的叶子跟麻花一样拧成一团:“不对不对,你说的不对。” “那你说啊。” 参宝总觉得重点跑偏了,它复盘了一下它们俩个说的话,然后把话题又扯的回来。 “毛毛,爸爸能和主人灵魂绑定吗?”它还挺喜欢这个爸爸的。 毛毛歪着脑袋想了想,然后落到花丛里一株红色的花上。这朵红花中间长着两个樱桃大小的果子,果子的蒂是连在一起的。 “我没办法灵魂绑定,不过这个果子是同心果,吃了后情丝难解,命运交织,若有背叛对方之念,便会遭反噬之苦。” 参宝看着这两个长在一起的红色果子:“会有什么反噬?” 毛毛摇了摇头:“不知道,反正很严重,大概轻则昏迷不醒,重则直接完蛋。” 朱琳琅溜达了一圈后,回来看到两小只还在聊天,她看了眼手表,发现时间已经不早,她便准备出去了。 “参宝,毛毛,我要出去了。” “主人,等等。” 参宝把同心果的事情说给朱琳琅说。 朱琳琅听完之后眉梢微挑:“你的这片花草都很不凡?” 毛毛摇了摇头:“其他的就是普通花草,对你没有用。” 那些都是它喜欢吃的食物。 朱琳琅点了点头,把目光又放到了同心果上。 吃了后情丝难解,命运交织,若有背叛对方之念,便会遭反噬之苦? 揉了揉额头,朱琳琅因为刚才头痛产生的灵魂疲惫感依然存在。 她问毛毛:“我出去需要借助你们吗?” “不用,主人你想着‘出去’自然就能出去。” 朱琳琅对着参宝招了招手,摸了摸它的头,又摸了摸毛毛的身子:“你们在这里玩吧,我先出去了。” “好的主人。” 朱琳琅心里想着‘出去’,只眨眼功夫又回到了客厅。 她把手里一直端着的茶缸放在茶几上,靠在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现在她有两个魂宠,一只是参宝,一只是毛毛。 并且还拥有了一个可以种植的空间。 这些都是不能暴露的。 朱琳琅虽然很高兴,但她还是告诉自己要有平常心,对待这个世界要有敬畏心。 就算她有魂宠和空间,但她也只是普通人,一枪下去,她也得完。 所以,她要按着自己之前所设想的道路,靠自己的本事在这个世界立足。 顺便欣赏沿途的风景,享受生活的美好。 慢慢来。 不用急。 到了时间朱琳琅便开始做饭。 沈峻北回来后,拉着朱琳琅的手,看她的脸:“是不是不舒服?脸怎么这么白?” 朱琳琅摇了摇头:“没有,身体好着呢,快吃饭吧。” 沈峻北没再说什么,只是吃完饭后就催着朱琳琅上炕休息。 等走的时候他看着睡着很沉的朱琳琅,眉心微蹙,大手抚上朱琳琅的脑门,不热。 把被子往上盖了盖,沈峻北俯身在朱琳琅额头上亲了一口。 然后轻手轻脚地出了门。 晚上他早早的就回来了,见朱琳琅刚睡醒,他走过来,大手轻抚着朱琳琅的脸颊:“真没事?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睡了一觉觉得灵魂的疲惫感消失了的朱琳琅双手勾在沈峻北的脖子上,微微用力,将他拉近自己,然后在他唇上亲了一口。 “没事,特别精神!” 沈峻北眼眸微眯,又回吻了两下。 “要是不舒服一定要说。” “嗯我知道。” 朱琳琅伸了个懒腰,起了床,“峻北哥晚上你想吃什么?” “我来做。”沈峻北帮着朱琳琅把拖鞋拿了过来。 朱琳琅下了地就又成了沈峻北的小尾巴,跟着他到了灶房,坐在小板凳上帮他烧火。 然后开启话多模式。 “峻北哥我们培训班不是第四次考核结束了嘛,淘汰了几名学生。” “其中还有一个跟我比较熟的姑娘。” “等下个月的时候我们就要由老师带着开始接诊,并且跟着老师去病房查房。” “不过听说有一部分学生是去市医院的,你也知道,市医院那边有过来两个老师过给我们上课。” “后边还要到乡镇免费看病。” 沈峻北想到朱琳琅喜欢吃地瓜粥,拿出两个地瓜准备煮到粥里。 他道:“那不是很好。” “对啊,昨天有个大姐过来看病,肚子不舒服,我就跟她说,我给她扎两针可以止痛,好的快一点。” “她开始有点不相信我,觉得我年轻,问可以找老大夫嘛。” “我说可以,就是老大夫得挂号,交钱。” “她立马就说,让我来。” 朱琳琅低头往灶里扔了两根碎树枝,刹那间,灶中橘红的火焰欢快地跳跃起来,丝丝热意扑面而来,将一抹淡淡的红晕晕染在她白皙的脸庞上。 带了红晕的脸庞显得要比中午苍白的脸色看着好看多了。 沈峻北看了一眼,放下心来。 朱琳琅继续说道:“其实我有点理解她,村子里没什么进项,都是靠工分生活,一年攒不了几个钱,再生病就更难了。” 那大姐不想找老大夫吗? 肯定想找。 但有时候没钱或许比生病更难受。 “慢慢会好的。”沈峻北说道。 生活总会越来越好。 人们吃得起饭,看得起病,住得起房子。 而他们的国家也会越来越强大。 将洗好的咸蛋放到锅里,沈峻北说道:“咱家的鸡蛋好大。” 朱琳琅觉得这里边不仅有多崽药的功劳,应该也有参宝洗澡水的功劳,不然那鸡早就虚了,还能下多黄蛋? 第166章 庆幸是你 从他烙饼开始,朱琳琅就安静了下来,一声不吱。 沈峻北有些奇怪,侧头看她。 朱琳琅眨了眨眼睛:“怎么了?峻北哥。” “没什么,听你说话呢。” 朱琳琅:“……”她不太想说了,万一待会儿这个闷骚的男人又让她做诗夸夸他烙的鸡蛋饼怎么办? “那什么,峻北哥你今天真帅!” 不夸饼,夸沈峻北的话题应该安全一点吧。 沈峻北可能也想到了什么,他唇角勾起了一抹笑意:“我很帅?” “对啊,你真的很帅!” 沈峻北把烙好的鸡蛋饼铲出锅,又用勺子舀着盆里的面糊糊倒进锅里:“那我这长相有没有让你想做诗的冲动?” 朱琳琅翻了个白眼:“并没有,谢谢!” 将面糊糊抹匀,沈峻北看向朱琳琅:“没有也没事,在你心里我很帅就行。” 只要不做诗,朱琳琅觉得他俩就是甜蜜的小夫妻,所以,朱琳琅在心口处给他比了个心:“特别帅!” 将粥和鸡蛋饼端上桌,咸鸡蛋单捡到一个碗里,并且用水清洗了一下。 朱琳琅拿了一个咸鸡蛋在桌子上轻轻磕了磕,剥掉皮,挖了一块蛋白出来后,就看到里边沙黄沙黄还流着油的蛋黄。 她用筷子蘸了一点,放到嘴里:“好吃!” 然后将手里的咸蛋递给沈峻北:“峻北哥你尝尝。” 沈峻北接过咸蛋,也用筷子蘸了一点:“确实好吃!” 和朱琳琅设想的一样,用双黄蛋、三黄蛋腌出来的咸蛋比单黄蛋腌出来的要好吃多了。 “我给妈邮一些回去。” 即便已经是冬天了,可他们家的鸡依然在兢兢业业地下蛋,家里囤了不少鸡蛋。 “妈肯定爱吃。”沈峻北说道。 朱琳琅盘算着再腌一些,过年回家还能拿回去。 现在走亲戚都带着口粮,他们空手回去不好。 “我们团养的兔子生了很多的小兔子。” “那不是很好,兔子有三四个月就能吃了,等过年的时候你们可以用兔子加餐,烤兔炖兔麻辣兔,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沈峻北敲了一个咸蛋,剥皮,放到朱琳琅的碗里:“都是你的功劳。” 朱琳琅摆了摆手:“哪里哪里,都是兔妈妈和兔爸爸的功劳。” 这话一出,沈峻北看着朱琳琅的目光都有点不对了。 两人吃完饭,朱琳琅又写了会书法,然后早早就上了炕。 想到同心果的事情,朱琳琅问道:“峻北哥,如果有一种果子夫妻之间吃了就永远不会背叛对方,要是背叛对方就有可能昏迷不醒甚至死亡,峻北哥你会选择和我一起吃吗?” 沈峻北只以为朱琳琅没有安全感,他抱着朱琳琅用下巴蹭了蹭她的额头:“会。” 朱琳琅推开他,然后出了被窝,跳下炕,趿上拖鞋,跑了出去:“你等我一下啊峻北哥。” 跑到另一个屋,朱琳琅进了空间摘下同心果,扫了一眼参宝,发现它用叶子卷着毛毛,开心的小溪里游泳呢。 随后她就出了空间。 回了屋,朱琳琅将手里的两个果子分开,递给坐起来等她的沈峻北一个:“吃吧。” “参宝找到的?” 沈峻北自打接受了参宝是人参成精的这个设定后,对于参宝能在冬天找到果子这事,倒也没那奇怪。 毕竟人参都能成精了,找个果子算啥。 “对。”确实是参宝找到的宝箱,发现的珠子,然后有的毛毛和同心果。 “峻北哥你想好了……” 还没等她说完,沈峻北就把果子给吃了。 吃完后,他眼神认真无比,直直地盯着朱琳琅的眼睛,说道:“琳琅,我以我身上的军装起誓,我沈峻北永远不会背叛你!” 两人过了这么久,他是知道朱琳琅有自己的小秘密的,就比如参宝。 很正常。 谁没点秘密。 只要不危害国家,不危害人民,他尊重每个的隐私,包括他的妻子。 虽然朱琳琅有时候会说自己的性格有些自私有些自我。 但他知道,朱琳琅是一个热爱生活,热爱生命的好姑娘。 客厅烧着炉子,这屋里又烧着火炕,烘得屋子暖和和的。 朱琳琅穿着秋衣秋裤,趿着拖鞋站在地上,半天未发一语。 她也不知道她现在是什么心情。 或许是酸酸涩涩。 亦或许是暖暖涨涨。 不知道为什么,之前那些未敢多想的情绪突然间翻涌而来。 有她莫名其妙到了一个新世界的茫然。 也有她努力融入这个世界的奋进。 更有一种隐藏在她内心深处,从未挖掘过的,她虽然站在这个世界的土地上,却又有着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一种不真实感。 这些所有不能对人说的,全部在她的心里深处堆积。 就算是努力向着太阳开的花,也终有垂头的时候,更何况是她呢。 朱琳琅轻轻眨动了几下眼眸,目光缓缓投向屋顶,努力将眼眶中陡然翻涌的泪意压制回去。 她这反应吓了沈峻北一跳,慌的他急忙把朱琳琅抱进了怀里。 大手抚摸着她的后背,轻声问道:“怎么了?”刚才不是还好好的。 朱琳琅摇了摇头,吸了吸鼻子:“没事,就是突然情绪有些上头。” 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可能就是沈峻北这种认真且真诚的态度,让她莫名产生了一种踩在地上的踏实感。 这时她才反应过来,哦,原来她的内心深处还有几分飘零的感觉呀。 沈峻北的胸膛宽阔厚实,朱琳琅靠在上边,不是很想说话。 沈峻北一下一下抚摸着朱琳琅的后背,回想了一下他刚才说的话,他觉得肯定是前一段婚姻的伤害让他的小妻子对于他们之间的关系没有安全感。 所以他轻声哄道: “琳琅,我们是要过一辈子的,是这个世界上最亲最亲的人,我会对你很好。” “你不知道我有多少次庆幸过,在我昏迷时,和我结婚的是你。” “真的,还好是你。” “也只有你。” 日子和谁都能过。 但过的是什么日子就不一样了。 所以,他很庆幸。 第167章 羊肉火锅 语气里是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出来的温柔。 朱琳琅也只是一时的情绪上头罢了,她额头轻轻蹭着沈峻北的肩膀,感觉情绪稳定下来,就想要杠上一杠。 “我们是这个世界上最亲最亲的人,那你的父母呢?我们以后的孩子呢?” “他们只能陪我们走一段路,而我们才会扶持着走过这一生。” 像是他的父母,即便他现在结了婚,想让他们过来住上一段时间,他们也是不愿意的。 再说他和琳琅以后的孩子,父母能陪伴孩子的,也就是二十岁之前的那一段路,二十岁以后,他们只能站在一旁看着孩子前行,在他们偶尔跌倒的时候拉上一把。 所以,他说:“琳琅,你才是我生活的重点。” 感情是需要回应的,朱琳琅用沈峻北的秋衣擦了擦鼻子:“你也是我生活的重点,峻北哥。” 看着朱琳琅孩子气的动作,沈峻北无奈地抚摸了两下她的头发:“心情好点了吗?” “好多了,其实也不是心情不好,就是……” 朱琳琅想了想应该怎么说:“就是觉得峻北哥你太好了,你知道有的时候人在难受的时候不会有掉眼泪的冲动,反而感动才会。” 疼的要死朱琳琅也不一定会掉眼泪,可某一瞬间,某一句话就有可能让她破防。 “那怪我。”沈峻北说道。 轻轻拍了两下朱琳琅的背,他道:“我哄你睡觉好吗?” “好啊。” 两人并排躺在炕上,沈峻北将朱琳琅揽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睡吧。” “嗯。”朱琳琅闭上眼睛,额头抵在沈峻北肩膀处,手抱着他的腰,放空大脑。 刚要睡,她又睁开了眼睛,把手里一直攥着的果子送到了嘴里,吃下后,才又重新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为什么,沈峻北就觉得这个情景有点好笑。 同时心里又有些心疼。 他垂眸看着朱琳琅头上的旋儿,手没有停一直轻拍着她的背,等到对方呼吸绵长,他才停止拍背的动作,伸长拉了炕边的电灯绳。 闭上眼睛,他想,就算阳光开朗如朱琳琅也有心思敏感的时候,自己的媳妇儿,应该要多宠着一点。 …… 后院单独居住,长的膘肥体壮、羽毛漂亮的大公鸡在太阳刚要升起的时候,便仰天长啼。 啼完后还要隔栏侧望它那一群养的油光水滑,越发美丽的小娇妻们。 不过也只是看看而已。 毕竟它和它的小娇妻们就像是牛郎织女被这中间的栅栏无情的隔开了。 而如此狠心的人就是屋里那俩还没起炕的懒虫。 所以它又叫了两声,一定要把两人吵醒。 沈峻北有着自己的生物钟,生物钟一到他便醒了。 起身穿上衣服,将朱琳琅的衣服拿到炕上捂一下。 因为昨天没有夜间活动,所以朱琳琅醒的也很早,沈峻北一动她便也跟着醒了。 她盖着被子趴在炕上,看着忙碌的沈峻北。 “想吃什么?”沈峻北问道。 “吃粥吧。”昨天晚上剩下的红薯粥还有,浪费粮食是可耻的。 “那你躺着,我去做。” “不要,我要跟你一起。” 朱琳琅坐起身子,穿上衣服,也跟着沈峻北出了屋。 客厅的蜂窝炉需要换煤,朱琳琅催着沈峻北去升火,自己把蜂窝煤换了。 用过的煤需要拿到屋外。 朱琳琅用铁夹夹着蜂窝煤一开客厅的门,豁,神清气爽。 她将煤放到墙角,吐出一口白色的哈气,对着天空伸了个懒腰,就听沈峻北喊她: “琳琅快回来!” 朱琳琅又哈了一口白气才回去。 沈峻北:“不冷?” “峻北哥,信我,早上出去转一圈,倍精神!” 沈峻北:“我不信你。” 不信就不信呗,有什么了不起。 朱琳琅撇了撇嘴,到灶房帮着沈峻北烧火。 早饭要简单一点,之前蒸好冻在外边的馒头也热了几个。 两人吃完,沈峻北便准备去上班。 朱琳琅拿着围巾非要给他围上。 沈峻北弯着腰,低着头乖乖任她围。 其实沈峻北觉得自己火力壮着呢,根本一点不冷,没办法,谁让他媳妇觉得他冷了。 戴好围巾,他轻揉了一下朱琳琅的头发:“在家里乖乖的。” “知道啦,走吧走吧。” 关好门,朱琳琅把她最爱的参宝召唤出来,一起干活搞卫生。 搞完卫生,又翻出之前剩下的种子扔给两小只,让两小只回空间里种地玩。 而她则把昨天准备送去隔壁,但没送成的那碗咸鸡蛋给隔壁端了去。 “琳琅,快进来。” 朱琳琅站在门口:“我不进去了,快,这是你教我腌的鸡蛋,已经可以吃了,尝尝怎么样。” 林翠英的性子比较爽朗:“那我可不跟你客气,我尝尝。” 她接过碗还道:“你进来坐会儿呗,又没什么事。” 朱琳琅不太习惯去别人家串门唠嗑:“不了,我这还想回去趁着休息看看书,等哪天没事儿的。” 林翠英见此,也没再让,把咸鸡蛋倒进自家的碗里,又捡了两块冻豆腐放到碗里,给朱琳琅端了出来。 “自己家做的豆腐,吃完再过来拿,千万别客气。” 朱琳琅接过:“那我得尝尝。” “欵,我就喜欢你这性格。” 两人聊了两句,朱琳琅便回了。 把冻豆腐放到灶房,朱琳琅看着大碗里的豆腐,想到窖里还有白菜、萝卜、土豆、红薯。 还有参宝勒回来的山羊,可以吃火锅呀。 只是没有麻酱的火锅总觉得没有灵魂。 想到家里的花生,朱琳琅舀了一碗出来,用大锅炒了炒,然后让参宝把皮去掉,再放到碗里,用擀面杖凿成泥。 “主人放心,参宝保证完成任务。” 说完,它就回了空间。 朱琳琅看着消失无踪的参宝,看来它是真的喜欢它现在住的地方啊,以前没事的时候它是一点不爱回魂室的。 第168章 治病先治心 等到晚上沈峻北回来的时候,满屋都是羊肉火锅的香气。 “吃火锅?” “嗯,想吃了。” “怎么没等我回来弄?” “不用,我现在这刀工干啥不行。” 肢解一只羊而已,简单的。 羊皮她还泡了起来,准备鞣制成羊皮垫子呢。 羊肉火锅配上花生酱,真的是喷喷香,两人围着一小炉子,吃的津津有味。 吃完后,朱琳琅看着把水壶坐在炉子上的沈峻北挑了挑眉。 沈峻北垂眸看了她一眼,说了句:“羊肉很好吃。” 就是吃完了后有些燥。 朱琳琅浅笑不语,这男人昨天晚上没吃上肉,看来今天想加倍啊。 …… 休息的时间总是过的很快。 再上培训班时,班里还剩下的三十四名同学又分成了两队,一队去了市医院,一队留在了军区医院,跟着各科的老师后边开始实习。 徐老师一早就惦记着朱琳琅,手快的把朱琳琅安排到了他的诊室。 “小朱,你每天早上跟着孙老师去查房,查完房就过来。” “好的徐老师。” 所以,朱琳琅每天一早来到医院之后,先去找孙老师查他所负责的病房,顺便听孙老师讲一讲这些病人的病情、诊治的方案、需要注意的事项等等。 查完病房,她再到徐老师的诊室,坐在徐老师给她留的诊桌后边,等着病人看诊。 期间,如果孙老师有手术的话,还要叫上她,去给他做助手。 可以说,很充实了。 一天,一位妇女同志来到徐老师的诊室,那妇女同志没找徐老师,反而直接找的朱琳琅。 “小朱大夫,我又来了。” 朱琳琅笑道:“大姐,来针灸?” 那大姐摇了摇头:“还没到日子。” 她拉了下身后跟着她的姑娘,介绍道:“小朱大夫,这是我妹子,才十六,去年才来事,一来事就肚子疼,小朱大夫你看看能给扎两针不?” 小姑娘可能性子有点腼腆,也可能看的这病让她有些不好意思,她偷偷看了朱琳琅一眼,便低着头不吭声。 朱琳琅笑笑:“过来坐,我先给她看看是什么问题。” 大姐拉着她的妹子坐下,又让她把手拿到桌子上。 朱琳琅把脉枕往前挪了挪:“把手腕放在这上面,身子不舒服看病嘛,很正常,不用不好意思的。” 姑娘把手放在脉枕上。 朱琳琅将手搭了上去,一边数着脉搏,一边观察着姑娘的脸色。 过了一会儿,她收回了手。 “没事,不严重,可以扎几针,不过回去之后要注意保暖,经期不要碰凉水,小问题,不用开药,我给你开点红糖,经期喝一点。” “针灸的话最好经期前一周就过来,到经期结束为止。” 这个姑娘应该是以前没注意受了凉有些宫寒,不过不严重,要是能按时来针灸,有两个疗程就差不多了。 而红糖性温,入脾、胃二经,能起到暖宫作用。 说完,朱琳琅又补充道:“来年艾蒿长起来的时候,用那个泡泡脚也管事。” 那大姐立马说道:“行,那麻烦小朱大夫你先给扎几针,等明年有艾蒿了,我再让她用艾蒿泡泡脚。” 诊室里有一张检查床,朱琳琅让姑娘躺在那上边,顺手把帘子拉上,然后给她施针。 留针需要二十分钟。 留针的时候,大姐又问朱琳琅:“小朱大夫,女人不生孩子你能看吗?” “那得看看具体情况。”朱琳琅说道。 那大姐点了点头:“我妯娌结婚四年了没个孩子,之前也看了几个大夫,吃了些偏方还是没怀上,我就想着,要是针灸对这个也管事我就带她来看看。” 朱琳琅笑道:“那你带她过来,总要看过之后我才能跟你说针灸管不管用。” “行,那我明天带着我妹子来针灸的时候,正好也带上我妯娌。” 当初朱琳琅要给她针灸,她还有点觉得对方年轻,不太相信对方。 后来因为对方不要钱,她为了省钱才让朱琳琅给她扎的针。 事实证明,年龄跟医术没关系,她扎过几次针后身体舒服多了,肚子也没那么痛了,心也没那么烦了,晚上睡的还好了。 所以,这次带着妹子来,也谁也没找,就找的朱琳琅。 当然,这跟朱琳琅现在看诊免费有一定的关系。 等朱琳琅为病人取了针,两人走后,徐大夫笑道:“看来这病人还挺信任你的。” 朱琳琅把针消了毒,收了起来:“主要是不花钱。” 徐大夫摇了摇头:“要是真治不好,倒给钱人家也不来呀。” 朱琳琅笑笑没说话。 徐大夫又说:“说起来,部队家属大院把你传的可是挺彪悍的,我看你对病人态度挺好的,细心又温柔。” “那怎么能一样。” 朱琳琅坐回她的座位上:“治病先治心。病人是来看病的,本来就不舒服,我在冷着一张脸,那心理上就对病人造成无形的压力。” 职业素养她还是有的。 “再说,我平时也是很温柔的,怎么就能传出我彪悍呢。” 徐大夫端起茶缸喝了口茶水,然后又慢悠悠的把茶缸盖盖上:“哈哈,谁传出来的我不说。” 反正好多人都说朱琳琅性格挺厉害了。 徐大夫特别喜欢朱琳琅,跟她透露道:“小朱,明年咱们医院准备引进一台B超机,听说那玩意儿特别厉害,用了之后就能看到你身体的内部情况,比如你肚子里长个东西,那玩意儿一看就能看到。” “好事啊!” 对于朱琳琅来说,难的不是给人看病,难的是看完病之后要怎么说。 比如说孙大夫的肝血管瘤,她就是跟人家说了,也得看人家信不信呀。 毕竟看不到。 有了B超机就不一样了,不信没关系,你去照照呗。 徐大夫叹了一口气:“好事是好事,就是贵啊,一台机器三十多万。” 说着,徐大夫还举起了三根手指:“三十多万啊,我一个月工资才九十多,你说说三十多万多少钱啊。” 那确实不便宜,朱琳琅笑道:“没事,等以后咱们国家研究出来了就好了。” 科技总会进步的。 第169章 看诊 朱琳琅也跟着点了点头,心里想的则是,有了机器,以后对她看诊也会更方便一些。 毕竟能证明她确实是有点本事的。 …… 第二天,那个大姐带着她的妯娌和妹子一起来了。 朱琳琅先给小姑娘施了针,然后才给带过来的另一位病人看的诊。 她习惯性的先观察一下病人的脸色,再给她把脉。 过了很久,她才收回手。 “怎么样大夫,我这情况要孩子好要吗?” “可以的,没问题。” “不过我们做医生的,不管病人是什么情况都是要告知对方的,你呢最开始应该没这么严重,后来吃了不该吃的药不仅没有治好病,反而导致现在情况更严重了。” 说到这,朱琳琅严肃起来:“是药三分毒,药可不能乱吃啊。” 病人一听,心里一紧:“大夫,那我现在这情况好治吗?” 朱琳琅想了想,拿过开方的本子,刷刷刷的写了个方子,然后说道: “是这样的,我先跟你说一下,你要是决定在我这看病呢,以前所有的药都不要吃了,因为我要给你开方子。” 有的药是互相冲突的,更何况这病人吃的药也不对症。 病人赶紧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大夫。” 朱琳琅继续说道:“你这个病是输卵管堵塞……” “大夫什么是输卵管堵塞?” 朱琳琅挠了挠脑门,这要怎么解释? 太复杂的对方可能听不明白,她想了想说道:“你可能理解为,你的体内有有一条管道堵了,不能往外排送种子了,没种子就长不出孩子,我这样说你能明白吗?” 病人点了点头:“有点明白了。” “那就行,那我继续说,你之前吃的那些药,一是有一些药物里边含有毒性,二是根本不对症,它们一部分被你吸收了,一部分你吸收不了的就沉淀在你身体里,对你的肝肾功能造成了一定的影响。” “但你不用急,这些都是可以治的。” “咱们要孩子,首先得保证大人的身体是健康的。” “我给你开这些药,就是调理你身体的。” “而你每天需要上午过来针灸,记住,上午。” 上午阳气旺盛,对于身体虚者针灸效果最好。 这个病人本来身体不错,应该是吃了一些不对症的偏心,吃的身子现在有些虚。 “还有,你这个月之内来找我看诊针灸都是不收费的,不过抓药要收费。” 朱琳琅说完之后,也没催,只等着病人自己决定要不要治。 徐大夫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朱琳琅身后,看了看朱琳琅开的方子,看完之后还点了点头,又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病人听了朱琳琅的话后,问道:“大夫,那我这药得吃多少时间?贵吗?” “放心,我有考虑到大家都不容易的情况,我给你开的都是便宜的药,没给你开贵的,一副药8分钱,你先吃5副,吃完了我再给你调整方子。” 中医开方就是这样,一人一方,随时调整。 病人一听一副药才8分钱,也放下心来。 “那麻烦大夫你了。” “客气了。” 朱琳琅说完之后,还请了徐老师帮着给对方诊了下脉。 然后等之前那个小姑娘针灸完,朱琳琅才给这个病人针灸。 拉上帘后,朱琳琅让病人把腹部和腿部都要露出来,然后按照中极、归来、子宫、三阴交、关元、气海、足三里穴位的顺序下了针。 下完针后,朱琳琅轻轻弹了一下足三里穴位上的针。 瞬间,穴位上的所有针都微微颤动起来,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朱琳琅问道:“有什么感觉吗?” 病人:“大夫,我感觉你扎的地方有点发麻,好像还有点热,暖乎乎的。” “哦,那就行,别动啊,到时间了我会给你取针。” 像输卵管堵塞这类病症,病情较轻时采用针灸治疗会有些效果,但病情严重的话,往往需要进行手术治疗。 眼前这位病人的情况就偏严重些,若使用一般针灸方法,很难将其治愈。 不过朱琳琅作为辅助系魂宠师,有着独特的能力。 那就是她能以魂力催动穴位上的针,并将魂力通过经络,渗透进被堵塞的部位。 当然,她也就这点本事。 朱琳琅嘱咐完病人后,便掀开布帘出来了。 她把自己开的方子给徐老师看看,下边还要徐老师签字,这是规矩,像她现在这种身份是没有处方权的。 徐老师在下边签上了字。 “小朱你这方子搭配的不错,药材不贵,还很合理,可以可以,后生可畏啊。” “哪里哪里,徐老师,我要学习的地方还有很多。” 徐老师可不这么觉得,他自始至终就觉得朱琳琅很有天分。 等给病人取了针后,朱琳琅又叮嘱道: “注意保持心情乐观,心情好,身体才能好,很多病都是不好的心情导致的,我知道你四年没生孩子肯定被家人催,心里着急,情绪难免受到影响,但你要自己学会调节……” 他们这个门诊病人并不是很多,到了中午有两个小时的休息时间。 徐老师看朱琳琅还得一会儿,就先背着手慢悠悠地走了,路上碰到了另一个跟他一样中西医的大夫,姓孔。 “徐主任,心情这么好?” 徐老师笑呵呵地道:“对啊,带的学生省心,我自然心情就好。” 说起这个,孔大夫的心情截然相反:“徐主任,你是不是自己挑了好学生带,给我选了个不好搞的学生?” “胡说,剩下的这些学生都是优秀的,我们每次考核都十分严格,就怕误了咱们军区医院的名声。” 徐老师可不承认,还在继续狡辩: “我跟你说老孔,不说为别的,就是为了咱们军区医院着想,挑选出来的每位学生我们都是从多方面考虑,必须是符合咱们标准的才行。” 第170章 寻宝失败 “他说,我某某军区医院培训出来的。” 徐老师说到这,拍了拍自己的脸:“我自己都觉得丢脸!所以,现在留下的每位学生都很优秀,包括跟着你的那一名。” 孔大夫笑了笑,要不是他也关注过培训班的情况他就信了,呸。 “徐主任啊,你这么说你就不亏心吗?” 徐老师表示他并没有什么可亏心的,除了他手快的抢了朱琳琅外,其他的每一位学生都是他们严格培训出来的。 以后不管去哪,只要踏实努力,就能当好医生。 ...... 朱琳琅看完诊后,将病人的病例记录在一个本子上,包括看病的日期,病人的基本信息,以及给对方用的什么药,针灸的是什么穴位。 然后才拎着包回了家。 到了家后,朱琳琅发现参宝瘫在客厅的沙发上一动不动。 这什么情况? 她上前摸了摸参宝的胖身子:“咋了宝?” 参宝耷拉着叶子。 “参宝天天钻地。” “参宝什么都没钻到!” “参宝不是天命之参。” 朱琳琅差点没笑出声来,天命之参那就是她哄着参宝玩的。 而且参宝都是在半夜出去,怎么大中午的来表演丧参了。 一看就是出来找存在感了。 将参宝抱起来,朱琳琅揉了揉它的头,劝道: “宝,这找宝贝呢,不能着急,慢慢来,再说,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平常心啊宝。” 参宝晃了晃头上的叶子:“没找到宝贝,参宝还遇到了一堆骨头,吓死宝了。” 朱琳琅:“……”那地下什么都有,有骨头很正常呀。 “参宝看那些骨头的骨龄有些好小,像是刚出生没多久。” 朱琳琅闻言,沉默了下。 “有些骨头都露到土外了,参宝将它们埋了起来。” 朱琳琅抚摸着它的头:“你这样做是对的。” 参宝晃了晃头上的小花。 在它眼里,生命是宝贵的,除了那些它想要勒死的除外。 沈峻北回来看到抱在朱琳琅怀里有些蔫头耷脑的参宝,问道:“这是怎么了?” 朱琳琅起身,把参宝放到沈峻北怀里:“心情不好,你哄哄。” 然后也不走,就站在那里看沈峻北是怎么哄孩子的。 沈峻北除了哄过朱琳琅哪里哄过别人,更何况还是一只人参精。 他略有些手脚僵硬的抱住参宝,然后大手轻揉了一下它的头:“心情好了吗?” 参宝高兴地晃了晃头上的小花。 被爸爸抱了,很高兴。 朱琳琅笑道:“峻北哥你习惯习惯,先拿参宝练练手,以后你好抱孩子呀。” 沈峻北看向朱琳琅的表情略有些无奈,问她:“中午想吃什么。” “热汤面怎么样?” 天冷,来一碗热汤面,在攉点烤干的辣椒面,加点酱油,过瘾。 这还是她跟隔壁邻居学的。 “行。”沈峻北把怀里的参宝又递给朱琳琅,然后大步去了灶房。 朱琳琅莫名觉得沈峻北有点落荒而逃的意思,不过,也有可能是她的错觉。 “毛毛呢?” “毛毛在翻地。” 朱琳琅想到那拇指长的毛毛虫...... 翻地? 那得翻到啥时候。 不过她也没管,因为参宝特别喜欢干活,而且干活还特别利落,不管毛毛怎么样,参宝都能搞定。 “去自己玩吧,我去帮爸爸做饭。” “参宝也可以帮爸爸做饭。” “别一会儿把你煮熟了。” “那......那还是算了。” 它还是去帮毛毛翻地吧。 参宝挥了挥叶子,瞬间消失。 朱琳琅进了灶房看到沈峻北在和面,把白菜拿出来一颗,切了一点,然后往锅里加了水,才点了灶。 沈峻北问道:“参宝为什么心情不好?” “它觉得地下会有宝贝,这两天去寻宝了,结果没寻到,不知道在哪发现了很多的骨头,再加上没寻到宝,心情便有些不好吧。” “寻宝?” “对啊,寻宝。” 沈峻北擀面的动作顿了下,想了下人参精没准真能寻到宝贝,据他所知,前两年有很多去了国外和香江的人,带不走的宝贝都藏了起来。 “你叮嘱参宝,如果寻到宝了,一定要藏好。” “嗯嗯,会的。” 参宝现在的家那么大,随便放。 沈峻北把擀好的大面饼折叠起来,又说道:“还要告诉参宝白天不要出去。” “不会的,它都是夜里没人的时候才出去,即便出去它大多也是走的地下。” 说完之后,朱琳琅笑着看向沈峻北:“不过,你自己跟它说最好了,你知道的,我不太会教育孩子的,你得多管管参宝才行。” “好。” 突然想到什么,沈峻北问道:“你为什么让参宝管我叫爸爸,不管你叫妈妈呢。” 朱琳琅能说她三岁的时候召唤来的参宝,三岁的她让参宝管她叫妈妈? 别的小朋友都是让魂宠叫自己主人的,她也就这么让参宝叫了。 这些不能说,朱琳琅便道:“因为我和参宝都想管你叫爸爸。” 沈峻北神色未变,有条不紊地把面条下到锅里,随后侧头看向朱琳琅,目光深邃而炽热,宛如暗夜中蛰伏的头狼锁定了猎物,带着一丝侵略性:“晚上……让你叫个够。” 又来! “其实倒也不必。” 晚上她并不想叫。 因为想吃烧干辣椒,朱琳琅去拿了几个,然后将灶里的碳扒拉出来两块,把干辣椒放到碳上烤了一下。 “呛不呛?呛放那我来。”沈峻北说道。 “不呛,我烤的少。” 烤好后朱琳琅将辣椒切碎。 沈峻北看面条要好了,把白菜叶放了进去,一分多钟,将面盛了出来。 然后加入油、盐、醋、酱油、烧干的辣椒和一点点香油。 给朱琳琅盛了一大碗。 朱琳琅捧着大碗:“我吃不完啊。” “吃不完我吃。” 第171章 送医下乡 沈峻北怕朱琳琅冷,把棉大衣、帽子、围巾、手套和棉鞋通通准备好。 水壶里也灌满了热水。 怕朱琳琅可能吃不习惯别人家里的饭,他又往朱琳琅的包里放了些前两天烤的羊肉干。 考虑到朱琳琅是坐卡车去,他说道: “你等着,我那还有件几年前的旧大衣,被我收起来了,我去部队给你拿一下。” “不用,我这样就不冷了。” “听话,我一会儿就回来。” 朱琳琅见此也没再拒绝,乖乖的穿上了棉大衣,戴上了围巾手套帽子。 然后抱着沈峻北给她拿回来的那件旧的棉大衣。 “那我走了啊,峻北哥。” 因为计划今天要去远一点的地方,医院统一安排六点出发。 沈峻北帮她正了正帽子:“遇到事情不要慌,找你们的带队负责人,在外边注意不要被别人欺负了。” 朱琳琅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 她是出去给人看诊的,又不是出去找事的。 “放心吧峻北哥,我这人一向与人为善。” “嗯,我知道。” 朱琳琅踮脚亲了一口沈峻北的下巴,又挥了挥手:“走了,峻北哥。” 沈峻北拿起木沙发上那个新鞣制出来的羊皮垫子:“我送你到医院,送完你正好去部队。” “也行。” 冬天天要亮的晚一些,两人出门时,外面天色还很暗,稍微远一点的人影就有些看不清了。 朱琳琅摘下一只手套揣进口袋里,然后用手指去勾沈峻北的手指。 沈峻北反手握住她的手。 朱琳琅安安静静地任他握着,只是没一会儿,又手欠的挠他的手心。 沈峻北侧头看了朱琳琅一眼。 朱琳琅笑笑,突然问道:“峻北哥,如果有一天我和妈同时掉进了粪炕你会救谁?” “能不救吗?”为什么他媳妇如此与众不同,别人都是掉进水里,她倒好,直接进粪坑了。 “不是,你嫌弃我呀?洗洗还是能要的。” “你说这件事情,它不成立,妈和你都不傻。” “比如我傻了。” 沈峻北:“……”有必要对自己这么狠吗? 沈峻北:“那肯定救妈,你傻了还要你干嘛。” 朱琳琅停下脚步,抽回自己的手,走到沈峻北身后,一个猛跳跳到他身上,勒住他的脖子:“重新说!” 她是发现了,沈峻北不是以前那个说话一板一眼的沈峻北了,变成了现在敢顶嘴、敢涮她的沈峻北了。 真是没想到,沈峻北刻板的表相下面,挖掘挖掘,还能挖掘出来一个有趣的灵魂。 不过,她今天就要让沈峻北知道,好男人是不能什么话都说的。 两人玩玩闹闹,完全没发现前边的院子大门打开,从院里走出一个人来。 那人一出大门就看到走近的两人,然后笑道:“峻北,这是送媳妇去上班?” 朱琳琅听到动静立马从沈峻北的背上跳了下来,她站的笔直,端的是一副正正经经好媳妇的样子。 沈峻北带着朱琳琅往前走了两步:“是。刘师长,您这么早?” “嗯,今天有点事需要早去。” 刘师长说完,看着两人笑道:“你们夫妻之间感情挺和睦嘛,峻北平时行事过于刻板严肃,如今这般模样,倒显出几分年轻人的朝气,挺好。” 沈峻北:“让师长您见笑了。” 他把朱琳琅介绍给对方认识:“这是我的妻子,朱琳琅。” 朱琳琅神色从容,落落大方地说道:“刘师长您好,早就听峻北提起过您,今日一见,倍感荣幸。” 刘师长哈哈一笑,拍了拍沈峻北的肩膀:“瞧瞧,小朱同志多会说话。峻北啊,你可得好好珍惜,以后有空,带着小朱同志来家里坐坐。” 沈峻北说道:“好的师长,我一定会带琳琅登门拜访的。” 三人边说边往前走,又聊了几句,到了岔路才分开。 等走了一段距离,朱琳琅问道:“峻北哥,这是你的上级领导吗?” “对,刘师长是我的直属上级领导。” 沈峻北把能说的简单说了一下:“刘师长是一位值得人尊敬的老革命,他参加大大小小不少的战役,曾经在某次役里,他带着一个营的战士死守阵地,面对多于己方数倍的敌人,硬是扛了三天三夜。” “那确实很让人敬佩!” 沈峻北将朱琳琅送到医院,把手里拿着的羊皮垫子递给她:“坐车的时候铺在车上,去吧。” 朱琳琅挥了挥手,走了几步,她回头说道:“峻北哥,晚上我要回来的晚你先吃啊,别等我。” “嗯,我知道。”沈峻北看着朱琳琅进了医院大门才离开。 …… 卡车拉着朱琳琅他们开往附近的乡镇,每到一个乡镇都会放下五名学生和一位带队的老师。 近一点地方的还好,远一点地方下车的,大家坐在卡车后斗里,北风一吹,人都麻了。 朱琳琅养了大半年,现在身体素质很好,穿的又厚倒是不冷,可有几个可能是家庭条件不太好,只穿了薄棉袄和带着补丁的褂子,连帽子都没有,冻的嘴唇都发紫了。 朱琳琅把沈峻北给她拿的盖腿的大衣递给了他们。 “你们把这个盖上。” “班长,这不好,天这么冷,你用吧。” “我穿的厚,没事,快点,别墨迹。” 刚才说话那人抿了抿唇,接过棉大衣,僵着手给冻的挤在一起的几人盖上。 几人纷纷向朱琳琅表示感谢。 朱琳琅摆了摆手,她平时也是吃过几人家里带来的吃食的,虽然都是农家生产的一些东西。 徐老师这次是跟着带队一起出来的,他带了个棉垫子,坐在垫子上,靠着铁皮档板,把手抄在袖筒里。 “是有些冷,因为人多,只有卡车能装的下,这卡车还是部队借来的,明天你们带上被子吧,脏了回去再拆洗,暖和是真的。” “我们知道了,徐老师。” 徐老师看向朱琳琅:“还是你这丫头聪明,穿的是真厚实。” 朱琳琅笑笑问徐老师:“老师,您怎么没坐前边。” 第172章 来都来了 说完,他往朱琳琅那边挪了挪,低声说道:“这就是中医的好处,把自己的身体调整的棒棒的!” 朱琳琅给徐老师竖了个大拇指:“您这身体确实不错。” 然后就听徐老师说道:“对了,自己给自己把脉总是有些不方便,回来你给我把把脉呗。” 朱琳琅默默地收回自己的大拇指,为什么这些大夫总想让她给把脉。 不过她嘴上却说道:“好嘞。” 朱琳琅他们是第四组下车的,徐大夫没下,还嘱咐朱琳琅多照顾点同组的学生。 “放心吧徐老师,这不是还有周老师嘛。” 周老师是给他们上思想课的老师,年龄不大,医术还可以。 因为医院这边早就跟周边乡镇的公社沟通过,所以公社一早就准备好了。 为了表示支持,他们腾出了一个大办公室,里边摆放了桌子和凳子,并且早早的就生起了炉子。 炉子不像朱琳琅家里那样烧的蜂窝煤,而是碎块煤。 上边坐了一个大壶,大壶里烧着水。 旁边的那张桌子上,还摆了几个大茶缸。 “你们快坐,先别着急,坐下喝点热水,这天太冷了。” “社员我们之前就通知过了,说的是八点,这还得一会儿。” “对了,忘了自我介绍一下了,我是咱们青山公社的公社主任,我姓李,你们叫我老李就行。” 朱琳琅和其他几位学生围在炉子边烤火,社交的事情都交给了周老师去负责。 旁边一个同学小声说道:“班长,一会儿有摸不准的病情,能找你帮忙不?” “好啊,没问题的,不过咱们都是经过时间的考验的,我相信你可以的。” 朱琳琅痛快地答应了下来,还不忘给对方洒点鸡汤。 这次分配到他们这组的还有陈文涛,之前他去了市医院。 只见他推了推眼镜:“你们也可以找我帮忙呀。” 刚才说话那同学把头往旁边一扭。 陈文涛笑着推他:“你啥意思?” 那同学:“我信不着你。” “我医术还可以,真的。” “你自己说这话,你自己信吗?” 陈文涛叹了口气,好吧,他自己也不怎么信,确实比起朱姐差远了。 屋子里暖和,本来因为坐车冻透了的几个人现在都暖和了过来。 朱琳琅把头上的围巾帽子和身上穿的棉大衣脱下,看了一眼手表也差不多到时间了。 找了张用不着的桌子,她把棉大衣和围巾帽子放了上去。 又打开自己的水壶喝了几口热水。 喝完后她问道:“你们坐哪个位置?” “我们都行,班长你选吧。” 这也没什么可选的,朱琳琅随便挑了位置就坐下了。 她刚坐下,门口就传来了说话声。 “是这里吧?” “听大队长的通知是。” “那咱们快进去吧,太冷了这天,我手都要冻掉了。” “小花把门开开。” 门一开,冷风就往里边灌,靠在门口附近的人还缩了下脖子。 而进来的病人居然是用木板抬着进来的。 李主任忙把别的办公室的门帘摘下来挂在这屋的门上。 挂完门帘后,他又让这几人往里走了走,然后跟大家介绍了下这位社员的病情。 “这几个都是我们公社的社员,一家人,家是北牛村的,生病这人叫徐三柱,他从前年冬天开始,腿就开始不得劲儿,走路发沉。” “咱们农民你们也知道,以为干活太累,歇歇就好,也没在意。” “到了去年夏天,他的右腿开始肿了起来。” “起初还只是小腿有一点肿,后来越肿越大,跟发了面的面团一样,现在两条腿肿的不成样子。” “走路都费劲儿。” “他们也来咱们公社的卫生院和咱们县里的县医院看过,都没看好。” 这家人除了病人,一共来了是四个人,两个二十多岁的大小伙子负责抬着病人,还有一个十几岁的姑娘和四十多岁的大娘。 几人在李主任介绍病情的时候都没说话,只是看到屋里比较年轻的几个大夫,心里头的第一想法都是这么年轻,医术肯定一般般。 怕是没多大希望。 不过,来都来了,总要看看的。 等李主任说完,其中个子相对来说要高一点的男人说道:“那个,我爹这情况就和李主任说的一样,你们看看能治不?” 一组的几个同学同时看向朱琳琅。 这情况,他们一听都麻了,连县医院都看过,县医院没治好的病,他们肯定也不行。 现在能指望的也就是朱琳琅了。 屋子的角落里放了一张木板床,木板床上铺了一个老旧但还算干净的薄褥子。 朱琳琅说道:“先把病人抬到床上去,我们看过之后才能确定能不能治。” 说话的功夫,门口又进来了几个人,李主任怕屋里人多吵闹,忙叫来公社的一个干事把人带到了隔壁的屋子。 没有特别严重的病人,他们这组的同学也不着急,跟着朱琳琅一起看了看这位得了怪病的病人。 病人腿上盖了个被子。 朱琳琅上前要把被子掀起来,那病人一把按住盖在腿上的被子,嗫嚅着说道:“姑娘……” 朱琳琅:“怎么了?” 病人四五十岁的一个汉子,大冬天硬是把脸憋的通红,半天没说出话来。 还是刚才说话的那个男人说道:“大夫,那什么,我爹因为腿粗不好做裤子,就光着腿,穿……穿了个大裤衩。” 棉花需要凭票,还是限量供应,布也要布票,就他爹现在这腿,没点子家底的根本穿不起棉裤。 朱琳琅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我非常理解,不过,病咱们还是要看的,这不掀被子也看不了啊。” 陈文涛也附和道:“我们大夫跟别人不一样,看病不分男女,眼里只有病人,你得掀开被子让我们看看病人腿到底是什么的,不能光是你们说病人怎么怎么样,我们得亲眼看看是什么样的。” “而且你们之前去咱们公社卫生院也好,还是去县医院也好,也得给人看看你们这腿啊。” 病人儿子解释道:“那什么,我们之前看病都是男大夫。” 他说完,又劝了劝他爹:“爹,让大夫看看啊。” 第173章 一只蚊子引发的疾病 等掀起被子后,朱琳琅看了看。 病人的腿确实如他们所说的一般,跟发了面的面团一样肿的有普通腿的两三倍粗。 而且皮肤紧绷、变厚,颜色也不是正常的肤色,从脚踝向上由黑褐色逐渐变成了暗红色,表面还有大小不一的疣状突起,并且有一部分皮肤发生了溃烂,渗出了难闻的液体。 朱琳琅观察过后,便伸手在病人没有发生溃烂的皮肤处按了一下,只见按出的坑久久没有回弹。 她没有着急给病人把脉,而是退到一边让他们这一组的同学都看一下。 “你们也看看。” 其他的四个同学包括周老师都上前看了看。 看完之后虽然心里有很多疑问,但是几人都没有当着病人的面讨论病情。 朱琳琅等四人看过后,才给病人诊了脉,诊完脉她心里便也有数了。 她与病人家属说道:“大叔这病是淋巴性水肿。” 朱琳琅喜欢在与病人沟通的时候,把病情说清楚,让病人以及病人家属心里能对病情有个简单的认识。 “刚才李主任介绍道,大叔是从前年冬天就觉得腿发沉。” “那就有可能在前年夏天的时候,大叔被蚊子咬过,而咬大叔的那只蚊子本身携带一种丝虫。” “这种丝虫会通过叮咬处进入人的身体,经过血液的流动,到达淋巴系统。” “然后在淋巴系统里繁殖,从而造成了淋巴系统的堵塞,导致大叔的双腿肿胀。” 简单来说,这就是一只蚊子引发的疾病。 “所以,这个病治的时候需要先杀虫。” 治病得治根,而这病病根上的原因,就是淋巴系统里的丝虫。 先把丝虫杀死,再治疗腿上的水肿,效果就会好很多。 病人在听到自己的身体里有虫时,脸色是变了又变。 病人儿子问道:“那大夫你看我爹这病需要怎么治?” 专门杀丝虫的药,他们这次过来是没有准备的。 朱琳琅看向李主任:“李主任,咱们这卫生院有中药房吗?” “有的,不过药材不全。” 朱琳琅说道:“我去看看。” 卫生院离这不远,就两间平房,李主任让负责抓药的大夫配合着朱琳琅看她需要什么药。 朱琳琅报了几个药名,都是可以杀虫的。 好在卫生院有一种,朱琳琅又加了三种辅药,按着配比,配在了一起,分成了两包,回去给了病人的家属。 “这是灭杀丝虫的,不过我要先说一下,这个药有一定的毒性,所以你们别拿回去服。” “把量少的这包煎一下,煎完后就在这服,如果有什么过敏反应之类的,我们直接就能处理。” 病人家属接过药后:“好的大夫我们明白了,那什么,就是我爹这病肯定能治好吧。” 他爹还不到五十,正是家里的主要劳动力,自从他爹得了这个病,不能下地后,他家的日子难过多了。 “正常来讲没问题的,只是你按着我说的去做,不过你爹的情况你也知道,不是一下子就能恢复的,得需要一个周期,但是你别担心,会好的。” 病人家属一听,眼圈顿时就红了,这还是第一个明确告诉他,他爹能治好的大夫。 之前的大夫都说不好治。 而且有村子里的人来家里看过他爹的腿后,还说他爹这腿又肿又烂的,这样下去,没准得截肢。 虽然眼前的大夫年龄看着不大,但她说话的语气,还有她身上带出的那种他说不明白是什么的劲儿,莫名地就让人信服。 没用他娘和大花,他拿着药就出去了。 朱琳琅嘱咐了一句:“先煎我刚才说的量少的那包。” “好嘞大夫我知道了。” 同组的几位同学看向朱琳琅,朱琳琅笑:“你们看我干嘛?用了什么药过会儿跟你们说,看病吧,刚才我看见有病人来了,都等着呢。” 几个同学听了朱琳琅的话后,笑着分开找了张桌子坐下,拿出自己带的脉枕和记录病情的本放在了桌子上。 好在这个屋子大,李主任那边也有安排人给他们配合组织病人,进来的病人都是看完一个,再进一个,互相之间倒也不影响。 而后来的这些病人都是一些常见病,头痛脑热,腰酸背痛等等。 大家都能解决。 朱琳琅看了几位病人之后,那位出去煎药的病人家属也回来了。 她看了看药,见没什么问题,便让他给病人服下。 过了一会儿,朱琳琅问道:“怎么样?有什么感觉没?” 病人摇了摇头:“没什么感觉,就是有点恶心,不严重。” 朱琳琅点了点头:“一点的话,不要紧。” 她让病人家属照顾着病人,有什么不舒服的及时跟她说。 然后又去给病人看病,大概过了一个小时,朱琳琅看病人没有特别的反应,就跟他们说: “这样看来大叔服这个药是没什么问题的,你们可以回去了,晚上在饭前半个小时把另一包也煎了喂给大叔吃,然后明天再来。” 两包药下去,丝虫也就杀的差不多了。 明天她再给病人开点治水肿的药,扎几针,慢慢就好了。 病人的两个儿子又把病人抬到了木板上,临走时说:“大夫,谢谢你,那我们明天再来。” “嗯,好。” 送走了病人,忙了一会儿,快中午时,李主任叫他们去吃饭。 “咱们食堂呀就是家常菜,你们老远过来的不容易,又是给咱们社员免费看诊,我们心里是感激的。” “但是确实条件有限,见谅了大家。” 周老师说道:“别这么说,我们来就是为了给大家看病,吃什么不重要,有口热的吃,我们就满足了。” 两人寒暄的两句,到了公社的食堂。 菜是白菜炖冻豆腐和油渣酸菜炖粉条。 油渣不多,但看着炖的不错。 饭则是二米饭。 几人都带了饭盒,打的米饭和菜,然后围着一张圆桌开始吃。 别看朱琳琅在家里跟沈峻北一天叭叭叭的挺能说,但在外面,她很少跟人聊天,大多的时候就是听着别人说。 李主任本身就负责接待他们,吃饭自是与他们一张桌子。 第174章 对,我医术不行 朱琳琅:“对,所以要是有条件的话,尽量在夏天做好驱蚊工作,有些病就是通过蚊虫传染的,像是疟疾、黄热病这些。” “不过,你们也不用恐慌,蚊子年年都有,被咬的人多了,传染的毕竟只是个例。” “但是你们最好也要重视,能杜绝一个,咱们就杜绝一个嘛。” 不需要恐慌,但是得重视。 李主任点了点头:“这真是什么病都有,我们卫生院的大夫说实话,能力有限,太过严重的病就治不了了。” “老徐之前去了一次县医院,我听说,好像说老徐这病是什么静脉血栓?说他这个比较严重,得做手术,老徐一听做手术,需要花不少钱,还不一定能治好,开了些药就回来了。” 说到这,他笑着道:“这次要是不用手术,就能把老徐的病治好,那对他家来说也是好事。” “你们不知道,老徐家两儿子差不多大,娶媳妇就花了些钱。” “等老徐腿不好,下地也不行了,就家里几个人挣工分,两儿媳妇又前后脚的有了孩子,这家里的重担就都落在他两个儿子身上。” “也确实有些难。” 朱琳琅笑道:“我们尽力。” 等吃过饭后,李主任就走了,还有一会儿的休息时间,几人也没着急回去,就在食堂的角落里聊起天。 “朱姐,你快说说你给病人开的是什么药?” 朱琳琅说了几种对灭杀丝虫比较管用的药。 “这几种都可以,但一定要注意量,因为杀虫的药多多少少有点毒性,如果以后你们遇到这种病人,掌握不好量,那就少量多次,一点点叠加。” “可千万别一开始就给病人开大量。” 几人听了之后纷纷点头。 陈文涛问道:“朱姐,你是从哪几个方面能确诊病人是丝虫引起的下肢淋巴水肿?” “刚才那些症状你们都看到了,记下来,然后就要看看他的脉象,丝虫引起的下脉淋巴水肿是滑数脉。” 四人:“……”滑脉和数脉他们才搞明白,这又要搞明白滑数脉,如果是妇女同志来看病,他们觉得他们很有可能诊成喜脉。 太难了! 再次感觉中医真的是太难了!! 不过还好能结合脉象和病症,再确诊。 聊会儿天时间过的也快,下午继续给来的病人看病。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免费看诊的原因,来的人不少。 快到晚上的时候,还来的个孕妇,一过来就坐在凳子上,问道:“大夫,把脉能看出我怀的是男孩还是女孩吗?” 朱琳琅摇了摇头:“没那技术。” “怎么能不行呢?我听说有的大夫一把脉就能把出男女,是不是你医术不行。” 朱琳琅点了点头:“对,我医术确实不到家。你要看病吗?不看病的话麻烦让一下位置,后边还有人等着呢,” 孕妇也不走:“那你帮我看一下肚子的孩子健康不?” 说着她伸出自己的左手,还叨叨着:“听说左男右女,大夫你把我这个胳膊吧。” 朱琳琅没说话,把手搭了上去,过了一会儿,她收回手说道: “同志,你也别考虑肚子里的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了,先关心关心自己的身体吧,你这确实是怀孕了,不过是宫外孕,有时间的话我这边建议你去医院看看,毕竟我这医术差点,治不了这个。” 那孕妇一听,愣了一下:“宫外孕?啥是宫外孕?咋还能是宫外孕呢?” 朱琳琅简单解释了两句:“就是胎儿生长的地方不对,没住在本来应该生长的对方,你可以理解为,本来胎儿应该是生长在子宫这个房子里,结果他长到房子外去了。” 她说完后,对着跟过来的家属说道:“她这情况需要去医院看看,你们最好趁早去。” 然后,她招了招手,示意下一个病人过来。 下一个病人是个岁数不小的老大爷,身边扶着他的看年龄差距,应该是他孙子。 老大爷是腰扭了,有点不敢动弹,朱琳琅便帮他扎了几针。 等她扎完针,看到之前找她诊脉的那个孕妇去了陈文涛那里。 然后,她听到陈文涛说道。 “朱大夫给你看过说你这是宫外孕那就是了,你再找我看,也是这个病,我这医术还不如朱大夫呢。” “朱大夫是我们这五个人里最好的,你要是不信你就去医院看看呗,你跟我说也没用,咱这后边还有病人呢,别耽误大家的事行吗?” 后边的人劝道:“对,大夫不是说了嘛,让你们去医院看看,你们就去医院看看呗。” 那孕妇走的时候还不相信:“不可能是宫外孕,我啥反应没有,跟怀我大闺女时症状一模一样,怎么能就是宫外孕呢。” 又看了两个病人,再给老大爷取了针,时间就差不多了。 老大爷走的时候还说道:“大夫,你这扎针技术真不错,我这腰好多了。” “好多了就行,明天要是还不舒服,再来,我再给您扎一次就差不多了。” “行,明天我再来。” 等人走后,朱琳琅将自己的东西收了起来,然后去洗了个手,把围巾帽子大衣都穿上,等着卡车过来接他们。 回去路上,大家讨论着各自遇到的病人,待听到朱琳琅他们这组遇到了一个大腿特别特别粗,而且腿部皮肤还发生了溃烂的病人,都纷纷围过来。 “这是什么病?我都没听说过,那你们怎么治的啊?” “我也没听说过这种病,病人腿粗的都走不了路了吗?” 陈文涛轻咳了一声:“别急啊,你们听我说。” “话说今天早上,我们到了青山公社不久,房门就被人从外面打开,紧接着两个小伙抬了一个病人进来。” “这个病人一被抬进来,我们都满是好奇,好家伙,这得是什么病,才用抬的啊……” 第175章 金条 众人都顾不上冷了,全都竖着耳朵听着。 徐老师小声地问朱琳琅:“遇到棘手的病人了?” 朱琳琅回道:“还好。”只要她能治的,都不算棘手。 军绿色的卡车行驶在冬季的夜风里,车上时不时的传出谈笑声和讨论声,朱琳琅望着周边的黑夜,想着沈峻北会不会来接她? 到医院的时候其实也不是很晚,也就七点半,可天已经黑的不成样子。 车一停稳,朱琳琅站起身来,一眼便瞧见了那个站在医院大门口的男人。 即便是寒冬的夜晚,男人的站姿依旧挺拔,待看到朱琳琅时,他大步地走了过来。 “下车的时候慢一点。”他语气温柔,细心地叮嘱自己的妻子。 “嗯,没事,不高,我不会摔的。” 朱琳琅慢慢从车上跳下来。 又与沈峻北一起把徐老师接了下来。 “沈团长来接小朱?” “是,徐主任。” 徐老师催道:“那快回去吧,天挺晚的了。” 简单寒暄了两句,众人便分开,朱琳琅和沈峻北往部队大院走去。 “峻北哥,你什么时候来的?” “没来多久。” “那你吃饭了吗?” “没有。” “不是叫你先吃不用等我嘛。” “想等你一起吃。” 朱琳琅总是会借着夜色的遮掩,伸出自己的手指勾搭着沈峻北的手指。 她晃了晃勾在一起的手指:“那峻北哥我们晚上吃什么?” “参宝拿回来一条鱼,我做成了酸菜鱼,放的酸菜和辣椒。” 朱琳琅闻言,唇角的弧度扬的很高,因为家里两个人,她会比较喜欢吃辣,而沈峻北属于不挑食,什么都能吃,但其实有点偏甜。 做酸菜鱼肯定是考虑到她的口味了。 “峻北哥,你真好,我好喜欢你。” 沈峻北脚步一顿,转头看她。 就见他媳妇的心情似乎极好,连眼睛都弯成了两道月牙,待察觉到他看过来时,还给他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小梨涡嵌在脸颊两侧,仿佛藏着蜜糖。 他轻咳了一声,说道:“走吧。” …… 酸菜鱼沈峻北一直放在炉子上小火炖着,两人到家的时候吃起来正好。 朱琳琅吃完之后一脑门的汗,然后与沈峻北聊起今天出去看诊的事情。 “我穿的特别厚,一点不冷,有几个同学冻的嘴唇都紫了,我就把你后给我拿的那件大衣借给了他们。” “主要是因为他们之前每次回家带给我带吃的,我几次想拒绝都没拒绝掉,放到我桌上就跑。” “其实我也没做什么,就是借他们抄抄笔记,遇到不懂的随口给他们讲讲而已。” “不过徐老师建议他们明天出门最好带上被子,脏了不怕,别冻坏了。” “那卡车一开起来,北风嗖嗖的。” 沈峻北倒了一茶缸热水给朱琳琅。 “你借他们笔记抄,给他们讲不懂的问题就已经是帮了他们大忙了,对于一些家庭条件不好的人来讲,这或许就是他们人生的转折点。” “也许他们会因为你的笔记和你的讲解才顺利通过的考核,所以感谢你是应该的。” 朱琳琅接过茶缸,喝了一口:“峻北哥你说的也有点道理,不过他们的学习气氛真的很浓,我们回来的车上,他们就开始讨论起遇到的病情,还分享起自己的看病感悟。” “你呢?”沈峻北问道。 朱琳琅笑笑:“我只与你分享。” 沈峻北在她头上轻揉了一下,然后去把脸盆里倒满温水,牙刷上也挤上牙膏。 催她:“快去洗漱,早点睡觉,明天你还要早起。” 朱琳琅把手中的茶缸放到茶几上,接过沈峻北递给她的牙刷去刷牙。 然后洗脸、泡脚。 洗漱过后,朱琳琅爬上床,在炕上滚了滚才滚到沈峻北的怀里。 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后,她将手放在沈峻北的胸肌上,摸了两把才闭上眼睛。 沈峻北有些不能理解,为什么朱琳琅最近睡觉都是喜欢摸着他的胸肌。 硬邦邦的有什么好摸吗? …… 第二天早上。 朱琳琅起来,一打开房间的门,就看到参宝在客厅里左飞一下,右飞一下,叶子上还卷了好几根金灿灿的金条。 她转头看向沈峻北。 沈峻北:“应该又去寻宝了。” 参宝很激动,一边飞一边晃着叶子上的这些金条。 还跟朱琳琅和沈峻北诉说了一下自己的不容易呀。 “我一直钻、一直钻。” “钻了一夜,终于钻到了宝贝。” 朱琳琅算了一下参宝的速度,钻了一夜,不得钻出去好几百里地了。 她拿过一根金条颠了下:“现在好像花不出去。” “先让参宝藏起来吧。”沈峻北说道。 参宝把金条分成了两份,一份四根,一份六根。 然后用叶子推给沈峻北四根:“送给爸爸。” 又把六根的推给朱琳琅:“送给主人。” 沈峻北看着这四根金条,觉得可以了,好赖还分给他四根。 朱琳琅把金条拢到一起,摸了摸参宝的头:“交给你保管。” 参宝把金条又卷了起来,晃了晃头上的小花,算作回应。 说完金条的事情,沈峻北把目光放到参宝的脑袋上,因为参宝的脑袋上顶着一条不一样的毛毛虫。 为什么说不一样呢? 因为沈峻北见过的毛毛虫都是软趴趴,肉乎乎的。 而参宝头上的毛毛虫则是像哺乳动物一样,身上长满了绒毛。 参宝注意到沈峻北的视线,介绍道:“爸爸,这是毛毛。” 毛毛摆了摆尾巴,很给面子的跟沈峻北打了个招呼:“爸爸。” 然后便转开了头。 在它心里,铁打的主人,流水的爸爸。 所以,爸爸什么的不重要。 沈峻北的心情有点复杂,这老大刚适应,又来了个老二? 而且这位应该是一只毛毛虫精吧。 没想到,毛毛虫居然也能成精。 自从接受了参宝以后,沈峻北都觉得他已经在很努力调整他的世界观了。 就算现在有人跟他说,他们国家其实在暗地里有一个特殊的部门,专门负责他们国家的精怪,他都不觉得稀奇。 第176章 针灸止血 只是……毛毛虫成精…… 这……这应该很正常吧? 为了表示对老二的欢迎,沈峻北伸手摸了它一下。 毛毛也没躲,任由沈峻北摸。 参宝晃了晃头上的小花:“爸爸,还有参宝。” 沈峻北又摸了摸参宝,想说点什么,最终什么也没说,只道:“你们要好好相处。” 上次赵文轩和杨海涛拿过来的奶粉还没喝,沈峻北给朱琳琅沏了一杯。 又把剩饭熬成了粥,烙了几张鸡蛋饼,便是早饭了。 吃完饭,沈峻北依然把朱琳琅送到医院门口,又帮她把围巾往上提了提,遮住了小脸,只露出两只眼睛。 “峻北哥,你快回吧。” “好。” …… 今天大家都学聪明了,有好几个同学都把自己的被子拿上了,几个人挤在一个被子里,倒也不觉得冷了。 等下车的时候就让最后下车的一组,把被子放到副驾驶上。 朱琳琅几人到了青山公社后,烤了烤火,暖了暖手便准备开始工作。 最先来的依然是昨天那个腿肿的病人。 来了之后朱琳琅给把了个脉,确认淋巴系统里的丝虫已经灭杀的差不多了,便给他针灸。 取针的时候,朱琳琅跟病人以及家属说道: “我们计划在青山公社接诊三天,三天后我们就要去其他公社了。” “这两天你们就过来施针,如果可以的话,最好去军区医院找我针灸一段时间,这样效果会更好些。” “如果不方便去的话,大叔就在家吃药慢慢来。” 病人家属问道:“大夫,我爹这腿得针灸多长时间,如果不针灸的话,需要多长时间能好?” “针灸需要两到三个疗程,一个疗程十二天,每个疗程之间间隔五天,针灸完差不多就能下地了。” “要是不针灸,只吃药,大概需要七八个月,你父亲的腿能恢复的跟以前一样。” 说完,朱琳琅让他们自己考虑一下,便又去给其他人看诊。 病人家属商量了一会儿,决定还是在家慢慢养着。 “行,那我给你们开个方子,先吃一个月的。” “大叔身体里的丝虫虽然灭杀的差不多了,但难免会有一些呦虫、虫卵之类的,所以这次开的药里依然有灭杀丝虫的药,只是量没有那么大了。” “等吃完之后你们去军区医院复诊,到时候我再给你们调整方子。” “那麻烦你了大夫。”病人家属说道。 “应该的。” 朱琳琅把方子开好,给了病人,让他们按着这个方子抓药。 这个病人刚走,就又一个病人抬了进来。 而且新抬进来的这个病人,明显情况十分危急,脸色白得吓人,嘴唇没有血色,呼吸很是微弱,人也已经陷入了昏迷状态,身下还不停地滴滴答答地滴着血。 李主任跟在后边进来:“怎么回事?” 跟着一起来的家属中,一个年纪四十五岁的大娘说道: “李主任,我儿媳妇要不行了,孩子还没生下来呢,你说这可怎么办呢?我听说这来了几个大医院的大夫,快给我儿媳妇看看吧!你说怎么就难产了呢,之前还好好的,头胎也是在家生的,这胎怎么就不行了呢,李主任,你快让他们给我儿媳妇看看,这咋回事啊。” 可能是因为着急,心里又慌,大娘说话的速度很快又没什么逻辑,不过大概意思大家还是听明白了。 那就是病人是个孕妇,且难产,现在生命垂危。 李主任训道:“那怎么才送来啊。” 说着,他让朱琳琅他们看看能不能治,不行的话就赶紧送县医院去。 朱琳琅上前给病人把了把脉:“胎位不正,孩子一直生不下来,子宫收缩乏力导致的大出血。” 然后她又对抬着产妇的人道:“抬到床上去。” 其中跟过来的一位五十多岁,应该是接生婆的妇人说道:“大强媳妇儿是胎位不正,也是叫我过去接生的时候我摸了肚子才知道,给她正了正没正过来,我就说不然去医院吧,这一看就不好生。” “然后他们跟我说没事,就这么生吧,头胎都是在家生的,能有啥危险,不跟下个蛋一样简单么。” “这事可真不怪我啊,我提醒过让他们去医院,他们自己不去的。” 周老师在旁边说道:“现在就先别说这些了,先看看怎么能保住产妇的生命吧。” 周老师既不是妇科也不是产科,对于生孩子的事也不懂,他看向朱琳琅,问道:“能行吗?不行想办法直接送医院。” “产妇现在情况十分危急,我先帮她把血止住,不然根本到不了医院。” 几个跟着来的家属一听朱琳琅这么说,都慌了神,尤其有一个可能是产妇的丈夫,腿一软就坐到了地上。 因为产妇送来之前正在生孩子,根本没穿裤子,只身上盖了个被子。 朱琳琅把被子掀到不露出隐私的部位,又把上衣撩了上去,对着产妇的几处穴位就扎了下去,扎完后她轻弹了下最后扎的那根针。 几秒钟后血渐渐止了下来。 这时朱琳琅说道:“准备送医院吧。” 她也没给产妇接过生,只能帮忙把血止住,让产妇可以坚持到医院,不至于半路上人就没了。 产妇家属见血止住了,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又问道: “大夫,你们能给接生吗?这外边飘上雪花了,咱这离医院赶驴车也得走一个多小时,那我儿媳妇还能坚持住吗?不然你们想想办法给接生吧。” 朱琳琅摇了摇头:“我们都不是妇产科的,也没办法给产妇接生,你快去借车拉着产妇去医院吧,我等下在帮她扎两针恢复体力的。” “不过路上我留的针你们别动,到了医院之后让大夫拔。” 公社这边就有车,李主任比产妇家属熟悉,他找了个干事帮忙找了车。 等驴车过来后,朱琳琅又下了几针。 这时产妇悠悠转醒,呼吸也加重了些。 产妇的家人也顾不上别的,把产妇抬到驴车上就走。 第177章 一边生一边骂? 说是特殊,是因为产妇来的时候身上扎了不少的针。 “赵大夫,这针是直接拔吗?” 赵大夫本来不是妇产科的医生,但是因为她中医还不错,所以被叫过来帮忙。 看产妇现在的状况,以及身下的血迹,赵大夫便明白,产妇是在生产途中大出血,这几根针是用来止血的。 她在进来的时候已经听家属说过了,扎针的大夫表示到了医院,这些针就可以拔。 “你们准备手术吧,准备好了我就取针。” 手术很快准备好了,麻醉师也为产妇进行了局部麻醉。 主刀医生已经确认麻醉效果,就等着进行下一步的操作了。 赵大夫见此,将产妇身上的针一根一根取下来,见产妇并没有因为取针而再次发生出血的情况,才松了一口气。 剩下的事情用不到她,她便离开了产房。 走到外边,见门外围着好几个家属,赵大夫问道:“这是哪个大夫给产妇止的血?” 技术也太好吧,就是她行医二十几年,也做不到这种地步。 “是来我们公社看诊的一个小大夫,年龄不大,说是军区医院那边来的。” 赵大夫‘哦’了一声,原来是军区医院的大夫,那没事了,军区医院嘛,卧虎藏龙应该的。 不过,要是有机会能一起探讨一下就好了。 …… 外边不知道什么时候飘起了雪花,雪花浅浅的下了一层,虽然连地面都未能遮住,可也足够为这单调的冬日晕染出一抹别样的诗意。 昨天腰扭伤的大爷,今天顶着雪花又来针灸,来的时候还给大家带了些烧土豆。 “家里自留地住的,你们尝尝,特别面。” 朱琳琅挑了一个小的,把皮剥掉,咬了一口尝了尝:“好吃!” 吃完烧土豆后,她看到同伴嘴角粘了的黑灰,默默地从包里拿出手帕将自己的嘴角擦了一下。 给大爷取完针后,大爷活动活动腰:“大夫,你这扎针技术真不错,我的腰之前是一点不敢动,走路都得慢慢来,现在好了,又敢动了。” 用过的针,朱琳琅会用自己调配的消毒液消下毒,她把针收起来,说道: “大爷我昨天给你扎完针后,你也是这么夸我的。你这腰好了就行,不过平时还是要多注意身体的。” “我昨天也是这么说的啊?那大夫,你这扎针技术确实不错。” 朱琳琅点了点头:“大爷,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大爷临走的时候也没用人扶,还边往外走边小声说道:“这小大夫扎针的真好。” 屋里的几个人都看着朱琳琅笑,陈文涛揶揄了一句:“朱大夫,一会儿你也给我扎两针呗。” “可以啊,我看你昨天像没睡好的样子,等一会儿我给你两针助眠的。” 因为没人来,几人便聚在一起聊起天来。 从扎针的大爷说到难产的产妇。 陈文涛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你们说这家产妇这种情况应该怪谁,我之前见那接生婆像是害怕了,想推卸责任。” 另一个同学说道:“怪谁?生孩子这么大的事产妇的家人就不知道提前让接生婆给看一下?” 但凡看一下,凭接生婆的经验也不可能看不出来产妇的胎位不正。 这就是不重视。 其中一个女同学对这个话题比较感兴趣。 “嗐,我家就是农村的,很多的妇女同志,尤其是年纪大的,生了好几个的,也不知道是真觉得生孩子容易还是假觉得生孩子容易。” “反正她们在给我们说起生孩子经验的时候,都说生孩子这事特别容易。” “就跟鸡下蛋一样。” “咯咯两声孩子就生出来了。” “还举例说明她们都是在干活的时候把孩子生下来的。” “因此她们的孩子很多都出生在田地里、灶房边、山上等等地方。” “让你们觉得,哦,生孩子啊,容易的很。” 两个男同学异口同声的问道:“真的?” 那女同学笑了一下:“怎么说着,确实有这种生在田地里、灶房边、山上的,但做病也确实会做。“ “别看那些年龄大的说的这么容易,谁难受谁知道,没准他们当年在生孩子的时候,一边生一边骂男人呢。” “我二嫂就是,一边生一边骂我二哥,我在门口听着都感觉疼的很。” 朱琳琅脑补了一下那个画面,觉得……还挺搞笑的。 “我奶现在一说起来就是,哎,现在年轻人不能吃苦啦,我们当年生完孩子第二天就得下地。” 女同学说到这还耸了耸肩:“所以,他们吃过的苦,就想让我们也吃一遍。” 陈文涛问她:“那你吃不?小静姐。” 女同学摇了摇头:“你别看我家是农村的,但我妈对我特别好,镇上的中学可远了,村里别的孩子都不让去,我妈说女孩子也得学习呀,就送我上了中学。” “上完学后,我妈又说,女孩子下地也干不了什么活,就把我送到我姥姥他们村赤脚大夫那给打下手。” “好在我们村跟我姥姥村离的不远。” “我就上午在赤脚医生那打下手,下午回来挣工分。” “总比那些一直下地的女孩子要强些吧。” “那你妈确实不错。”陈文涛说道。 几人你一句我一句聊了一会儿,见又有看诊的人来了,便不再说话,专心看病。 三天时间,一晃而过。 在青山公社的最后那天下午,那个大出血产妇的家属还专门来感谢朱琳琅。 “大夫要不是你,我儿媳妇肯定坚持不到医院,连医院大夫都说了,我儿媳妇这情况太凶险了。” “就差一点,这一大一小就全没了。” “现在好了,我儿媳妇没事,还给我生了一个大胖孙子。” “就是医生说了,得有两年不能再怀孕,有点可惜。” 朱琳琅也不管别人的家务事,她摆了摆手:“安全生产了就好。” “那我得谢谢大夫你,家里也没什么好东西,我煮了几个鸡蛋,大夫你也别嫌弃。” 第178章 上辈子好事做多了 “那不行,大夫,这就是给你准备的,要是没有你我儿媳妇人肯定就没了。” 朱琳琅再次拒绝:“我们有规定,不能收东西,拿你家一个鸡蛋已经是犯错误了,你要是都给我,那我就犯大错误了。” 说完,她看向周老师:“是吧,周老师。” 周老师点了点头:“对,我们有规定的,大娘你快把鸡蛋拿回去吧,不然我们回去后得处分小朱大夫。” 大娘一听,蛐蛐道:“什么医院,有这种破规定,我给朱大夫几个鸡蛋你都不让,就你们这种医院,太没人情味了。” 说完,她觉得朱大夫要是因为收了鸡蛋而受处分,那就不是感谢,那是添乱了,便道: “大夫,那我就把鸡蛋拿回去了,你要是以后再来青山公社一定要来我家里做客啊,我给你做好吃的。” “好。” 等人走后,朱琳琅便把鸡蛋随手放到了桌子上。 本来以为该来的病人这三天应该来的差不多了,晚上没准能早点回去,哪里想到最后的半天,病人却反而多了起来。 一问才知道,有很多是听了来过病人的介绍,觉得大夫医术不错,看诊又不花钱,才赶过来的。 也是因为如此,朱琳琅他们这天晚上,一直忙到了七点多才结束。 公社这边给他们准备了晚饭,连着来接他们卡车上的人,也都跟着凑合吃了一口。 等回到医院的时候已经九点多了。 而沈峻北依然站在医院的大门口等着他。 朱琳琅在与沈峻北往家走时,走到半路她拉着沈峻北不让他走,双手捧着他的脸,摸着他被夜风吹的冰冰凉凉的脸,朱琳琅眉心微蹙: “你真的不用来等我,我又不是找不到家,看你这小脸冻的,冰凉冰凉的。。” 沈峻北没有说话,而是拉着朱琳琅的手继续往回走,走到部队大门口时,他示意朱琳琅看向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的小战士,说道:“我们都是练出来的,你不用担心我。” 小战士见到沈峻北和朱琳琅走近,敬了个礼:“沈团长,嫂子,你们刚回来?” 朱琳琅轻‘嗯’了一声,想起今天人家送给她的那个鸡蛋,她掏出来塞给了站岗的小战士:“这个给你晚上加餐。” 塞完拉着沈峻北就跑。 沈峻北随着她跑了一会儿,待停下时,问她:“你跑什么?” “我怕人家跟我推来推去。” 她是真不习惯推搡来推搡去,就为了一个鸡蛋。 说起鸡蛋,朱琳琅又说起了鸡蛋的由来。 “那个产妇眼见着就不行了,要不是我给她针灸止血,怕是都坚持不到医院。” “所以说,女人生孩子挺危险的。” 沈峻北可能是火力壮,大手永远暖乎乎的,他握着朱琳琅的小手,说道:“那咱就不生了。” “我没事,我身体好着呢,等咱准备要孩子就从怀孕开始准备,保证到时候生下来的孩子又好看,又健康。” 其实朱琳琅不太犯愁生孩子。 生孩子只是十个月而已,坚持坚持也就过去了。 她愁的养孩子。 因为养孩子感觉是一辈子的事情。 不过有了沈峻北她就不太愁了,反正说好了,她负责生,沈峻北负责养。 不知道为什么,沈峻北听了朱琳琅的话后,脑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像参宝一样白白胖胖的胖娃娃,又乖又听话,嘴甜还爱争宠。 “我们不急,你什么时候想生我们再生。” “嗯,我今天听我们培训班的宋小静说有的产妇都是直接把孩子生在地里。” “那是他们找的男人很失败,自己媳妇都要生了,还干那么多活,一点不知道疼人儿。” 朱琳琅抬头看他:“我觉得你说这话,就是在暗戳戳的跟我表示自己的是个好男人。” 沈峻北:“我不是吗?” “那必须是,我跟你说峻北哥,这天下的男人没有比你在好的了,你就是好男人中的好男人,欸,也不知道我朱琳琅何德何能居然找到了你这样的一个好男人,肯定是我上辈子好事做多了。” 想想她上辈子确实做了不少好事,挽救了很多同族的性命。 如果真的有功德这种东西存在,她身上不说有什么大功德,但肯定也有小功德的。 所以才会遇到沈峻北这么好的一个男人? 不过,转念她又想。 沈峻北遇到她才真的是上辈子做的不少好事吧。 “知道说好。”沈峻北说道。 得,这男人说他胖,他就要喘。 “峻北哥,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也许是你上辈子做了很多的好事,这辈子才会遇到我。” “那还用说吗?肯定的啊。”不然他现在没准还在病床上躺着呢。 看着说的理所当然的沈峻北,朱琳琅没忍住笑出声来。 行,没喘起来,又瘦回去了。 朱琳琅刚要说什么,沈峻北又道:“不过,总的来说,还是你上辈子做的好事比较多。” 朱琳琅:“……” 可以可以,原来沈峻北能在胖瘦之间来回自如呀。 两个人相处的久了,相互之间就有一种说不出的松弛感,简单来说,是一种很放松的状态。 这也让朱琳琅发现了沈峻北的很多面,那些从不显露于人前的,统统在她面前坦然铺展。 朱琳琅觉得,挺好,她还挺喜欢的。 …… 培训班一共是出去十五天,三天换一个乡镇,每组要去五个地方。 而不管朱琳琅多晚回来,沈峻北只要没有特殊情况都会要医院大门口等着她。 然后两人会借着夜色,手拉着手一起回家。 半个月跟在大夫身边学习,半个月出去义诊,培训班同学的进步也是很大的。 同时,朱琳琅的针灸之术也在她的同学和带队老师的赞誉中小有名气。 连晚上一起坐车回来的时候,还有同学会请教她针灸的问题。 这些都是没有什么不能说的,反正扎的就是那些穴位。 不过别人扎不会有她效果这么好罢了。 第179章 留在军区医院 “坐。” 他先让朱琳琅坐下,然后把自己的大茶缸里放了些茶叶,倒了些热水,坐下喝了一口后,才说道: “小朱啊,你的成绩一直是领先于咱们培训班里其他学生的。” “我和几个负责这次培训的老师首先考虑的,就是要把你留在咱们军区医院。” 这件事情基本上是在朱琳琅的预料之内,所以她内心非常平静,不过面上还是很高兴的说道: “徐老师,非常感谢咱们军区医院组织的这次赤脚医生培训,能留在咱们军区医院就职,是我的荣幸。” “我一定不会辜负老师们的教导,努力提升自己的专业水平,早日成为能独当一面的合格医生,为咱们军区医院的发展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徐老师就喜欢朱琳琅这种不骄不躁,还努力向上的精神面貌。 “我相信你。” “说起来,人总会有自己擅长的地方和不擅长的地方。” “像是张春林就外科学的不错,尤其的清创缝合那部分。” “刘喜凤药方开的比较好,用药该大胆的地方大胆,该谨慎的地方谨慎,一看就是家学渊源。” “不过小朱你好像没有什么特别的短板,不管是学到哪你都能跟的上,并且学的很好,就算是老师课上没讲的,你也全部掌握了。” 朱琳琅谦虚了一下:“主要是各位老师对我都不错,尤其是徐老师您借给我不少的医书,还有您的案例记录,让我学到了很多东西。” 徐老师摆了摆手:“那些都不是重点,重点就是小朱你的天分好。” 顿了顿,他说道:“我是想着让你来咱们中西医结合门诊,你觉得怎么样?” 现在纯中医不吃香,中西医结合还可以。 “你看咱们中西医结合门诊相对来说还是比较轻松的。” “不像他们其他的科室,夜里还需要值班,尤其是孙主任他们,有的时候大一点的手术,就要忙好几个时辰,要是一天有几个手术,得累够呛,你说是吧。” 朱琳琅品了品徐老师话里的意思,难道去哪个科室还能自己选? 她点了点头,义正言辞的说道:“我听从组织的安排。” 反正听从组织安排是个万金油的回答。 “不过徐老师,我和我丈夫沈峻北是计划今年过年的时候回家的,不知道等我入职以后,咱们医院允不允许我请假。” 还有半个多月就过年了,这事肯定要提前说了。 “可以的。” 徐老师说道:“你提前写好申请,咱们对于军人家属有特殊照顾的,军人不容易,好几年都不一定回一次家,所以对于这情况,咱们医院是支持的。” “那就好。” 说完这些,朱琳琅便离开了办公室,刚走到门口就遇见了孙老师。 孙老师一脸和气:“小朱啊,今天公布考核结果了吧?” “是的,孙老师。” “以小朱你的能力留在咱们军区医院没问题的,到时候来我的科室啊,我的科室三年没进新人了,正是需要新鲜血液的时候,要不然都要青黄不接了。” 朱琳琅眨了眨眼睛,所以她这是被人抢着要了? “孙老师,我很希望能去您的科室,不过革命青年是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我得听从组织的安排。” “好好好,年轻人有思想,有觉悟,这样的青年就应该来我们科室。” 朱琳琅又谦虚的两句,回到班里的时候还在想自己会分到哪个科室。 要是让她选,她大概会去孙老师的科室,因为去了孙老师的科室,就有机会上手术台。 不过,要说她热爱哪些,她是热爱中医的,毕竟从三岁就开始接触。 坐到座位上,陈文涛说道:“朱姐,我就要回市里了。” “回市医院吗?” “对,早就说好的。” “挺好,市医院的前途也不错,好好干,争取早日当上主任。” “嘿嘿,我以为朱姐你想说让我早日当上院长呢。” 朱琳琅:“……”这位真敢想,她都不敢说她能当上军区医院的院长。 “朱姐,以后去市里找我玩儿。” 说着,他把手里早就写好的地址推给朱琳琅。 可就这么一个动作,跟对好了的暗号一样,前后左右桌的同学都纷纷往朱琳琅的桌子上放了一张纸条。 “班长,我家地址,万一你啥时候去我们那,可千万要上门啊。” “班长,我家近一些,一到五月,我家旁边山上的桑葚就熟了,如果你来,咱们一起去摘。” “班长,你要是过年来,我们村里还分猪肉呢,来了请你吃猪肉,新杀的猪炖什么都特别香。” “班长,我家不是农村的,没他们说的那些好吃的,不过我妈在鞋厂上班,你要买鞋啥的可以找我,她们有内部名额。” 朱琳琅把纸条一张一张的捋好,叠放到一起,足足有一小沓。 她数了数,正好是四十二张。 也就是现在留在培训班的人数。 纸条上写着每位同学的地址,有的还写了些感谢或者常联系的话。 就还……挺让人感动的。 “我的地址大家都知道,就住在咱们附近驻扎部队的家属大院里。” “以后大家来了这边,可以来看我。” “虽然咱们现在分开了,但友谊长在。” “不管怎样,我祝大家未来可期!” 朱琳琅跟班里每个同学都相处的不错,虽然没有发展的特别好的,但也没有闹的特别僵的。 她佩服他们抓住机会,求学若渴一心向上的精神。 他们也佩服她悟性高、能力强、老师讲的一点就透。 总之是一群还不错的同学。 不过人生就是这样,有聚有散,且行且惜。 第180章 工资待遇 “咱们来上课第一天的第一节课就是我上的,做事情得有始有终,所以最后一堂课依然是由我来上。” “培训班从开始的56名同学,到现在的34名同学,我个人对于这个人数是比较满意的。” “培训期间我说过很多次,医生不像其他的行业,马虎一点、欠缺一点也没事。” “这关乎的是一条人命。” “所以咱们赤脚医生培训班一直以来都是高标准、高要求的。” “在座的各位,我可以拍着胸脯说,都是优秀的!” “未来不管你们在哪里,都会成为推动基层医疗事业发展的重要力量,用自己的所学和热情,让更多的百姓享受到优质的医疗服务,在医疗改革的浪潮中留下属于自己的精彩印记。” 可能是最后一节课,徐老师叭叭的说了很多。 说完之后,他又公布了留在军区医院的三个名额。 除了朱琳琅之外,另外两个也是一直保持成绩不错的张春林、刘喜凤。 军区医院入职需要政审,徐老师嘱咐好留在军区医院的人准备好档案资料,提交到人保部(人事与保卫合在一起的部门)。 一节课结束,同学们拿着结业证书,无不是非常高兴。 互相道别之后,便快步去宿舍整理行李,估计也是想早点回家分享喜悦吧。 朱琳琅依然不紧不慢,背着她一直背的包和水壶,穿上大衣,戴上围巾手套,慢悠悠的往外走。 反正军区医院需要政审,肯定得需要几天,她也不着急上班。 没想到刚起到楼道口,徐老师就喊她:“小朱,明天有你一个病人,找你针灸,就是之前那个几年没孩子的。” “不是,老师。” 朱琳琅指了指自己:“我还没办入职手续呢,现在上班不合适吧?” “你的政审资料部队那边都有,调过来就可以,而且你走这半个月,我听说那个病人来过好几次,问你啥时候回来。” 这一个月忙忙乎乎的,好不容易结束了,朱琳琅还以为怎么也能休上个三四天呢,没想到一天假都不给她吗? 这卷生卷死的,得给她多少钱啊。 “徐老师,我工资是多少啊?还有每周怎么休息啊?有没有其他的福利待遇啊?” “小朱你过来我给你说。” 然后,朱琳琅就又去了徐老师的办公室。 “工资刚入职都是按照最低的,以后会慢慢涨,你的工资是35.5元。” “还有就是一些粮票、油票和其他的票证。” “至于其他的福利待遇,住房你也不需要申请,再就是过年过节会发放一些福利。” “每周有一天休息,休息时间不固定,需要跟同科室的同事调开,你可以自己定好哪天休息,跟科室这边确定一下。” “另外需要说一下的是,本来咱们这个培训班选出来的人员刚入职咱们军区医院,暂时是没有处方权的。” “我特意拿着你每次考核的成绩去帮你申请的,这样你以后看诊也会更方便一些。” “徐老师,那太谢谢您了。” 没有处方权,朱琳琅会觉得很难受。 每一位看诊的病人,都需要她的上级签字。 就很不方便。 当然,朱琳琅也理解这是对于病人的负责。 “你应该谢谢你自己,谁让你那么优秀了,前半个月你开的方子我每一个都看过,后半个月,我也跟你们带队的老师了解过你的情况。” “你现在的能力不亚于一个成熟的医生,这也是我愿意帮你申请处方权的原因。” “不过你得一直保持严谨负责的态度,对待每一个病例都一丝不苟,不能有丝毫懈怠。” “毕竟,我帮你申请处方权,可是担着一定风险的。” 徐老师认为年轻人就需要有足够的成长空间。 所以他才给朱琳琅担保,跟医院申请的处方权。 当然,根本原因还是因为他觉得朱琳琅值得。 “徐老师您放心,我一定不会让您难做的。” “嗯,对你,我是放心的,所以你别忘了明天早上来上班啊,也帮我们这些老骨头分担分担工作。” “好的徐老师。” 出了办公室,朱琳琅还没下到二楼,就碰见刚好要上楼的张秀兰,很长时间未见,她原来圆乎乎的脸小了一圈,眼下还有着些许青黑,想来是最近没休息好。 “琳琅,怎么样?是不是留在咱们医院了?” “对。” “那恭喜你了,咱们以后可以一起共事了。” 朱琳琅:“对。”她实在没什么话可说。 张秀兰显然不是这么想的:“琳琅,你……” “我还有事,先回去了啊。” 说着,朱琳琅就大步的下了楼。 对她来说,跟张秀兰说话属于无效社交,没必要。 她过的好与不好,朱琳琅一点也不想知道。 到了家后,朱琳琅先把炉子门开大一点,让火生起来。 然后抱着参宝亲昵了好一会儿,又将毛毛放在自己的头上顶着。 跟参宝和毛毛说了说他们过年有可能去京城的事情。 “京城是大城市?” “对啊,首都。” “那肯定有很多的宝贝吧。” 最后钻地寻宝这事已经成为了参宝的新乐趣,所以它在听说去京城后的第一反应就是京城会不会有有宝贝。 “应该有。” 毕竟听沈峻北讲历史的时候,说京城是好几个朝代的国都。 那肯定在地底深处埋藏了不少的宝贝。 “参宝要去。” 表达完自己想去的想法,参宝又说了说自己最近的成果。 “参宝和毛毛种地。” “种了很多很多的地。” “将主人给的种子种了下去。” “还偷偷去山上挖了些药材。” “药材发芽了。” “种子也长出了果实。” “可以吃了。” “这么快就能吃了吗?” 朱琳琅算了算给参宝种子的时间也就一个月吧? 很多菜都是两三个月才成熟,没想到空间里的菜居然一个月就成熟了。 难道空间里的土地有促进植物生长的作用? 参宝晃了晃叶子,叶子上卷着一根黄瓜,它递给朱琳琅。 朱琳琅接过水灵灵的小嫩黄瓜,啧啧称奇。 “参宝还会隔空取物,厉害啊!” 参宝骄傲的晃了晃小花:“参宝只能取家里的东西。” “那你也很厉害!你是超级之参啊!” 第181章 躲不开的八卦 还要学着朱琳琅平日里谦虚时的样子,摆了摆叶子:“哪里哪里,参宝只是普普通通的一只白玉人参罢了。” 朱琳琅头顶的毛毛撇了撇嘴,笨参可真好糊弄。 不像它,一般人可糊弄不住它。 等朱琳琅说道:“毛毛也很棒,居然能种那么多的地,这是万能之毛吧。” 毛毛摆了摆尾巴,欸,这主人还挺有眼光的,它确实是万能之毛。 朱琳琅都夸过一遍后,觉得可以了,便把手里的嫩黄瓜给吃了。 “居然比咱们夏天时候种在园子里的好吃多了。” 清脆甘甜,鲜嫩爽口。 这让朱琳琅对于空间里的土地又多了一分好奇。 不过她没有进去看,在她心里那就是参宝和毛毛的家,它们愿意怎么经营就怎么经营。 她是完全支持的。 跟参宝和毛毛聊了一会儿,朱琳琅把包里的纸条拿出来,又翻出之前沈母给她寄的八大件的空盒子,将纸条装了进去,放进了抽屉里。 放完之后,她看到抽屉里自己之前去市里买的小人书还没看过,便拿出两本,准备下午看。 见时间已然不早,朱琳琅开始研究午饭。 想到之前冻的羊肉还有,朱琳琅打算用羊肉炖萝卜。 沈峻北走到家门口就闻到了浓郁的羊肉香味。 “炖羊肉了。” 他把手里拿着的东西放到茶几上。 “是啊,我用炉子慢慢炖的,又用大锅蒸了些米饭,你拿的什么?” “上次结婚的那个战友寄过来的大枣。” “又给寄过来一些大枣?” “对,他们那边就枣多,来信说你泡的药酒特别好,为了感谢邮过来些枣。” 西北的枣朱琳琅还是很喜欢的,她伸手:“给我来一个,我想吃。” 沈峻北拿了个盆,把大枣洗了洗,挑了一个最大的放到朱琳琅的手上。 “说是今年的新枣。” 朱琳琅吃完一个,看着手里的枣核,心想这枣核要是种到空间里的土地上,不知道能不能长成枣树。 倒是可以试试。 这么想着,她把枣核收了起来,打算让参宝和毛毛试试。 羊肉炖的久了,一咬特别的烂,味道鲜美得很,沈峻北吃了不少。 “峻北哥,小心上火。” 然后,给他夹的一块萝卜。 沈峻北默默地把萝卜吃掉,才道:“不会上火。” 毕竟他现在夜生活挺丰富的。 “峻北哥,我留在军区医院了。” “这不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吗?” “我觉得也是,欵,没办法,谁让我太优秀了!” “对!不过,该谦虚的时候要谦虚。” 朱琳琅点了点头:“那肯定的,我就在你跟前这么嘚瑟,嘚瑟一会儿就好。” 沈峻北给她夹了一块羊肉:“恭喜你!“ 朱琳琅把碗里的羊肉吃掉,又说道:“我听徐老师的意思是想让我进他的科室。” “后来我听孙老师的意思,孙老师又想让我进他的科室。” “你呢?”沈峻北问。 “我啊,我想上手术台,但也舍不得中医。” “慢慢来,贪多嚼不烂,能精一样已是极好。” “嗯,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不过我想着爸的腿上不是有弹片残留嘛,我要是手术技术不错,以后说不定能帮爸把腿里的弹片残留取出来。” 她若运用玄微诊脉法,便能精准诊出弹片残留的具体位置。 在手术过程中,只要小心避开重要经络取出弹片,成功率还是很高的。 前提是给她足够的时间。 “爸那腿已经有些年头了,不急在这一时半刻的。” 朱琳琅点了点头:“我知道。” 手术她已经跟过不少扬了,流程操作她都懂,家里那几只割了蛋蛋、子宫和声带的老鼠,活的很健康,已经被她放走了。 之后可以让参宝再帮她捉几只老鼠,做些其他的手术实验。 …… 下午朱琳琅无事便在家里看起了小人书。 只看了一会儿,就听到院子里传来的说话声。 她走到门口打开房门:“芳子、张嫂子你们来啦。” “嗯,中午遇到沈团长了,说你下午在家,就过来看看,听说你留在军区医院了,好事啊。” “也是医院的老师比较好,觉得我还可以了,就把我留下了。” 朱琳琅让她俩坐下,给她俩倒了一杯水。 “我们虽然没去过你那什么培训班,但听说好几十人里最终只留下三个,那留下的肯定是有真本事的,以后我们看病可方便了。” 朱琳琅搬来了一张凳子坐下:“可别这么说,大家都健健康康的,永远也别生病才好。” “欸,人生五谷杂粮,哪能不生病呢。” “就是,只要不突然来扬大病我就知足了。” 朱琳琅有些奇怪:“今天怎么没见周嫂子?” 以前可都是几个人结伴来的。 张嫂子笑了笑:“自从你家隔壁那个姓高的副团长调过来之后,周嫂子就不怎么出来跟我们聊天了,可能是心气不顺?” 朱琳琅听她这么说便明白了,这是希望再次落空,一时无法接受,就有点陷在沉迷的情绪中出不来了。 李芳:“她应该过段时间就好。” 朱琳琅点了点头,没再问周嫂子的事情,转而说起了其他。 几人聚在一起,就免不了谈到一些八卦,像是东家的媳妇打孩子,西家的婆婆训媳妇之类的。 “你们知道不,我家前排那家自从结婚后一直闹,闹到现在,好几个月了。” “先是婆婆和儿媳妇闹,两人都特别硬气,儿子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后来儿媳妇一甩手回娘家了。” “婆婆没了吵架的对象可能觉得没啥意思,也可能是家里催,咱也不了解什么情况,反正就是回老家了。” “然后现在就是,那人的媳妇也不回来,他娘也走了,他自己住家里。” 李芳说起了她们前排的事。 朱琳琅喝了一口水,心想,她躲过了张秀兰,但到底没躲过她家的八卦。 啧啧,爱情确实是美好的,但婚姻就不一定了。 第182章 角落里的诊室 “你想想,时间长了能不说吗?”李芳说道。 时间短还行,时间长了肯定得说啊。 除非嫂子性格特别好,或者小姑子把工资上交给家里,娘家人愿意供着。 不然吃的、用的,加上平时的摩擦不得一堆事。 然后张嫂子和李芳两人就姑嫂关系讨论了一番。 朱琳琅则坐在旁边听着。 “对了琳琅,你家怎么那么招小动物喜欢,你知道吗?从你家抱兔子回去的,都拿水泥把地面抹平了。” 只要是从朱琳琅家抱的小兔子,就总得往朱琳琅家跑一两回。 后来大家有了经验,便把围着兔子的栅栏里,用水泥或者石块给铺平了。 “没办法,动物缘就是这么好。” 最近朱琳琅每天早上起来上厕所的时候,路过鸡圈,她都能看见鸡圈里溜达的小鸟越来越多,还悠闲的吃着她家鸡的食物,喝着她家鸡的水。 刚开始看见朱琳琅的时候,这些小鸟还会扑棱棱地飞走。 时间长了,可能是觉得朱琳琅无害,也就无所谓了,该吃吃该喝喝,心大的很。 “对了,听说你上市里,还把市里的姑娘介绍给了咱们部队的一个班长。” “没有的事,谁说的啊?我现在连咱们家属大院的人都没认全,更何况那些当兵的了,是郑嫂子给做的媒。” 张嫂子一拍大腿:“我就说嘛,你哪里会做媒啊。” “可不是,我可干不了这个。” 之前对方结婚还想请她喝喜酒了,不过她前些日子一直周边各个公社的跑,就给推了。 说到这里,朱琳琅问道:“小春怎么样了?” “小春不着急,慢慢找,在家里再待一年也行,总要找一个各方面都满意的。” 找婆家不难,难的是找一个觉得各方面都不错的。 冬天天黑的早,三个聊到时间差不多,也就散了。 朱琳琅又回去看她的小人书。 …… 翌日。 朱琳琅把自己裹的跟个球一样,再次往军区医院走的时候,感觉还挺不一样。 总之,上班成就达成了。 走到军区医院,她想了想,还是去了徐老师的门诊。 到了之后,发现徐老师已经在了,正端着个大茶缸喝水呢。 “小朱来了啊。” “嗯,对,徐老师,我上班的话是在哪?” 徐老师也没放下茶缸,站起身来,端着茶缸往外走。 他们这个门诊是在二楼。 徐老师带着朱琳琅走到最角落的一间空着的房间:“这里以后就是你的诊室了,我昨天让人给你安排的。” 朱琳琅往里看了一眼,只见屋内已经打扫干净,桌子、凳子和检查床之类的摆放得规规整整。 靠墙位置还放着一个暖壶,暖壶旁边立了个脸盆架,架子上搁着一个新的脸盆,还有一条新的毛巾。 而桌子上,一件白大褂放在上面。 “挺好的。” “这里离我的诊室不远,你要是有事就去找我。” “好的徐老师。” 朱琳琅进了诊室,先把自己的棉大衣脱掉,挂在门后的衣钩上,想把桌子再擦一下,发现自己没带抹布。 便暂时放弃了这个想法。 她将白大褂拿起来看了看,见是新的,便直接穿上了。 刚坐下没两分钟,之前在朱琳琅这看不孕的那个大姐就来了。 “大夫,你以后就在这里看诊了吗?” “对呀。” “那不会儿一走就半个月了吧。” “这说不好。”过些日子她还要和沈峻北去京城呢。 “你不知道,我这没事总来看你回没回来。” 朱琳琅让她坐下,所手放在脉枕上:“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嘛,我后半个月都是在外边的。” 大姐照着朱琳琅的意思把手放到脉枕上。 “大夫你不懂,我这好几年了,可算看到点希望,恨不得下一秒就能怀上孩子,出出心中这口恶气。” 朱琳琅劝了两句:“什么事情都得有一个过程,治病也是,心态放平,养好身体,我这边在帮你把根本原因解决了,孩子说来自然就会来。” “有的时候你越着急,起的越是反效果,” “所以,你不要着急,得保持一个愉悦的心情,这上次不就是这么嘱咐你的嘛。” 大姐觉得大夫说的话有道理 ,但她控制不住。 她婆家对她还算不错,可挡不住村里人说这说那,时间长了,她婆婆便也话里话外挤兑她。 男人看她也总是有些不耐烦。 就是两人几年夫妻感情了,男人才没有说出离婚的话。 不过她觉得在过两年,男人肯定会说。 这几年她吃了不少的偏方,也看过不少的大夫,可终归没有用。 就眼前这个小大夫给她带来了希望。 每次针灸的时候她就觉得酥麻麻,暖洋洋的,那肯定就是有效果。 身体的感觉是骗不了人的。 虽然现在孩子还没来,但多扎几回早晚能来。 所以,她才急着来找朱琳琅。 朱琳琅给她诊过脉后,便让她上了检查床。 她拿出自己针灸的针,几下就扎完了要扎的穴位。 大姐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还夸了夸朱琳琅: “大夫,你真厉害,下针都不用仔细找穴位,咔咔就下了。” “前两年我婆婆带我去几十里外,找一个听说特别有名的大夫看我这毛病,那大夫也给我针灸了,不过都是一个穴位一个穴位的扎,特别慢。” “而且还把我扎出血了。” “还没有你给我扎的这种觉得特别舒服的感觉。” 说完她还问朱琳琅:“大夫,扎出血了是扎的不对吗?扎的我可疼了。” 朱琳琅笑笑:“也不一定。” 不过手法应该是有些问题。 给对方扎了针后,朱琳琅便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坐了一会儿实在无聊,她就想着下午再去跟徐老师借两本医书。 留针时间差不多后,朱琳琅便给病人取了针。 “大夫,那我明天还这个点过来。” “行,你的情况已经好很多了,不用焦虑,很快就好的。” “好的,我知道了大夫,谢谢你啊。” 第183章 昏睡穴 就之前那个痛经的病人又介绍了两个同样的痛经的病人,和因为没孩子一直找朱琳琅针灸的大姐。 除此之外,她这个诊室冷冷清清的。 偶尔有一两个病人走到她诊室门口,但一看见她,转身就走。 每当这个时候朱琳琅就摸摸自己的脸,感叹一句,只怪她把自己养的太好了。 她们这行,年轻且美貌的脸也会给人不信任感。 感叹完后,她淡定地左手拿着大枣啃,右手给桌子上的书翻着页,时不时的喝一口她泡的参须茶,这班上的倒也悠哉悠哉。 “小朱,你这么清闲?” 朱琳琅从兜里掏出了两个大枣塞到孙主任手里,因为现在是同事关系,她就改了之前喊老师的习惯。 “对啊,孙主任,你怎么晃悠到我这来了?” “我就说让你去我科室,老徐太坏了,生生给你调他科室来了。一会儿有扬手术你来过帮忙吧,有个小孩子尺骨骨折了,现在正在做术前检查,小于今天请假了。” 小于是他惯用的助手。 “行啊,于哥怎么请假了?家里有事?” “说是他媳妇和他娘家嫂子打起来了。” “打起来了?” “他是这么说的,听说是因为孩子放到娘家挨欺负了,脸上磕了一大块青,她媳妇一看不干了,就跟她娘家嫂子吵起来了,结果两人话赶话的动了气,打起来了,说是打的挺厉害,小于去拉架了。” 朱琳琅挠了下脑袋,这有点复杂。 孙主任把大枣揣进兜里,说道:“你快点过来啊,手术马上就要开始了。” 本来还有一个二助,不过孙主任还是喜欢找朱琳琅。 他觉得他跟朱琳琅特别合拍,搭配起来可默契了。 “好,我这就来。” …… 朱琳琅到的时候就见手术室外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抱着一个五六岁的孩子。 孩子哇哇的哭着,大人也是急的一脑门子汗。 旁边还有两个应该是孩子的长辈,围着孩子一直哄着。 “狗蛋,别怕,一会儿就好了,不哭了啊。” “对对对,咱不哭了,一会儿奶奶给你买糖吃。” 孩子完全不理会儿劝他的两人,一直哭的撕心裂肺。 朱琳琅是知道给儿童做这种手术,为了避免儿童的不配合,都是需要全麻的。 这怎么还没麻醉? “还没麻醉吗?孙主任。” 孙主任也摸了摸脑门子上的汗,看着孩子直蹙眉。 “刚给孩子注射了麻醉药,结果一点事没管,孩子又太小了,没有自控力,一动他骨折的地方就疼,一疼就哭的没完。” 现在这种情况,他们根本没有办法进行手术。” “没试试提高一点剂量?” “小柳又注射了一点,同样没管事,不敢再注射了,麻醉药注射太多了也不好,怕引起其他的副作用。” “那怎么办?” 孙主任做了这么多年的大夫,也是见过这种注射完麻醉药,麻醉无效应的。 不过不多,也就一两个。 而且都是成年人。 哪怕没有麻醉药,死咬牙也就忍了。 上战扬的时候药物贮备不足时,那些当兵的不也是死扛嘛。 只是这么小的孩子,他还是第一次遇到。 “如果实在不行,只能找几个男医生来死按着了。” 不然孩子一疼就挣扎,会带给他们手术很大的难度。 不过就是这么小的孩子,让人看着有点心疼。 朱琳琅看着还在哇哇哭的孩子,突然说道:“不然我扎他的昏睡穴试一下?” “昏睡穴?有这样的穴位?” “有啊。” 朱琳琅解释了下:“昏睡穴能够迅速调节人体的气血和神经传导,使人的意识逐渐模糊,进入一种类似深度睡眠的状态。” “这种状态与常规睡眠不同,身体机能会处于一种相对低耗但高度放松的休眠模式,对外界刺激的感知能力大幅降低,或者完全丧失对外界刺激的反应能力。” 孙主任眼睛一亮,刚要说‘可以试试’,又问道:“会有副作用吗?” “没有,取针后大概半个小时会清醒。” “那咱试试。” 现在也没有别的好办法,主要是孩子太小了,只能试试朱琳琅的这个方法了。 朱琳琅回自己的诊室取了针,回来后孙主任显然已经跟孩子的家长说明了情况。 “尽量不要让孩子的头乱动,还有,这个穴位虽然扎在头上,但没有什么危险,你们别害怕。” 朱琳琅又给孩子的家属解释了一下。 孩子的奶奶看着朱琳琅手里拿着的扎,想到这针要扎在宝贝孙子的头上,心里有点没底。 她问道:“这针可以不扎吗?就不能在想想其他的办法?” “可以。” 朱琳琅说道:“看你们的选择,刚才我们孙主任也跟你说过了吧,你们孩子现在这种情况要么扎昏睡穴试试,要么就是找一些力气大的男医生按着孩子,再给孩子进行手术。” 孩子奶奶以为朱琳琅会劝她一劝,没想到朱琳琅会这么说,顿时感觉好像被噎了一下。 要是让宝贝孙子就这么做手术,那孩子得多受罪。 不过针扎在头上,她又有些害怕。 朱琳琅没再劝,任由家属自己做选择。 孩子一直在哭,孩子爸爸抹了把额头上的汗,一咬牙:“扎吧!” 朱琳琅看了他一眼,想说不至于,想想又算了。 在朱琳琅看过的现在有关于穴位上的书,《灵枢经》上有340多个穴位,而徐老师给她的书中,最多也就360多个穴位。 但在朱琳琅的传承中,人体所有的穴位加起来有一千二百多个。 也就是说这个世界的医学发展,有关于穴位这块的,跟她所传承到的,差了一大截。 而昏睡穴就是其中之一。 朱琳琅让孩子爸爸抱好孩子,尽量不要让孩子的头乱动,找准穴位,她快速将针扎入,然后轻轻捻转几圈,没一会儿,就见孩子的哭声渐渐小了下来,眼睛也慢慢的阖上。 “大夫,这样就可以了吗?” 第184章 国外寻宝? “好。” 孩子爸爸把孩子递给了旁边的护士。 朱琳琅跟在后边一起进了手术室。 骨折手术以现在的条件需要切开复位,再固定。 最后打上石膏。 期间孩子一直未醒。 等一切忙完,朱琳琅才把昏睡穴上的针取下。 出了手术室,孙主任不让朱琳琅走,非要她去他那。 然后不知道从哪翻出一个蔫巴巴的苹果递给了朱琳琅:“你嫂子给我装的,说让我吃,还剩下一个,正好给你。” 虽然孙主任比朱琳琅的年纪大很多,但在同事之间,如果没有特别的亲戚关系,或者师徒关系,不管相差多大,对于家属也是以平辈相称。 孙主任虽然教过朱琳琅,但不算正经的师徒关系。 朱琳琅接过苹果,也没吃,顺手装进了口袋:“我嫂子对你可真好,还给你带吃的。” “嗐,少年夫妻老来的伴,她对我好不是应该的嘛。” 说到这,孙主任还给朱琳琅唠叨了几句他媳妇平日里是怎么对他好的,然后又给朱琳琅详细说了一下关于骨科手术的注意事项。 最后说道:“小朱啊,你针灸真不错,我看有几个病人专门找你针灸的。” “就那两个病人,再多一个没有。”朱琳琅笑道。 “欵,你别急啊,现在找大夫看病谁不愿意找老大夫,觉得老大夫经验足,得慢慢的你那病人就多起来了。” “我不急啊,反正我看几个病人都给我开这些工资,我还高兴大家都健健康康,别来找我看病呢。” “那倒是。” …… 到了年底,新年的气氛便浓了起来。 家家户户大扫除,提前很久就开始准备年夜饭。 朱琳琅一边感受着浓郁的春节气氛,一边发现最近医院里的病人多了起来。 而且大多是流行性感冒。 感冒不严重的,大多省不得花钱,挺个几天就挺过来了。 能来医院的就是比较严重的了。 而这时朱琳琅的诊室也算是有了些人气。 那些排队等不及,或者特别难受的,看朱琳琅这里没人,就来朱琳琅这里看诊。 当然,他们的心理大概是既觉得朱琳琅太过年轻,又觉得能在军区医院当大夫,多少也有点本事。 但看来之后发现朱琳琅开的药便宜,效果还不错,也就渐渐地对她产生了信任。 朱琳琅就这样按部就班的上班,一直上到沈峻北请了探亲假。 在休探亲假之前,朱琳琅已经开始准备着去京城需要带的东西了。 在这个走亲戚都得带上口粮的年代,朱琳琅自然也是如此。 粮食不用说了,沈父沈母肯定有备。 但肉食是要多备一点的。 就沈父一个月半斤肉的标准,她感觉放开了吃,都不够沈峻北一人吃的。 而这时候就体现出有参宝的好处了。 不到两天,参宝勒回来四条鱼,两只野鸡,还有一只山羊。 因为要坐火车的原因,朱琳琅怕坏了,打算把这些,加上家里长大的兔子都处理了。 别的她也不会,只会熏,而且熏出经验来了。 所以,她找了一个晚上,将这些肉全熏了。 沈峻北默默地处理的这些精致的食材,莫名有一种吃软饭的感觉。 转念想到他每个月交给朱琳琅的工资,其实这软饭也不是不能吃吧。 然后又想到参宝上次给他的金条,觉得还是不行,应该多努力! 不然以后他的家庭地位堪忧。 这次熏的东西多,想着朱琳琅喜欢吃羊肉干,沈峻北还特别把一部分的羊肉烤成了羊肉干,上边洒了朱琳琅喜欢的辣椒面。 …… 隔壁。 睡的正香的高家兴,突然好似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香味,他猛地吸了吸鼻子,然后手随便的摸了摸,摸到了一个东西,塞到了嘴里,嚼了两个,然后吧唧吧唧嘴,又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他没睁开眼睛就闻到了一股臭味。 下意识的吸了下鼻子,眼一睁,手一抓,就见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扔在被子外边的臭袜子跑到他嘴边了。 将袜子顺手一扔,正好扔到进来叫他起床的高副团长身上。 高副团长眉心一皱,就开始解身上的武装带。 吓的高家兴赶紧求饶:“爸爸爸爸爸爸爸,我这不是乱扔袜子,真的,我就是想……想、想练习一下精准度,白天没事我好去打鸟。” 高副团长看了一眼地下的臭袜子:“我告诉你臭小子,别跟我惹事,我教你的内务是怎么教的,啊?赶紧把你这屋收拾好了。” “好好好,爸,亲爸,我知道了。” 等人出去后,高家兴撇了撇嘴,他上次还见他爸的臭袜子没洗,团吧团吧藏炕席下边了呢。 现在倒有脸管教起他来了。 哼,等他长大的。 …… 从他们这到京城,需要倒一次车,沈峻北托了关系全部买的卧铺票。 买完票后还给家里打了个电话,让家里高兴一下,并且嘱咐家人不要来接。 出发的前一晚,沈峻北看着参宝,问朱琳琅:“参宝和毛毛怎么办?” 朱琳琅逗他:“它们精怪你不懂,哪能没点自己的本事啊,就像参宝会钻地,可以从这钻到京城嘛。” “当然,也有可能精怪也是过年的,这一年到头了,参宝想回家见见其他的精怪也说不定。” 沈峻北的眉梢微微挑起:“那参宝不会迷路吗?” 这是一个好问题,朱琳琅也不知道参宝怎么辨别方向的,但它作为一只白玉人参,成天土里来土里去,从来没迷过路。 “不会吧,你看它之前寻宝不是也回来了。” 也没寻着寻着寻过了界,寻到国外去。 想到这里,朱琳琅眼睛一亮: “峻北哥,你说参宝能不能去国外寻寻宝呀?” “我之前听你给我讲的咱们国家的历史,说是某些国家对咱们国家进行了残忍的烧杀抢掠,那咱们是不是应该也回敬一下?!” “咱也不让参宝做出烧杀抢掠这种不道德的事,但寻寻宝总是可以吧?” “把他们国家未发掘的宝贝全部寻回来!” 第185章 出发去京城 咔咔咔,把国外的土地一顿钻。 毕竟,它也是一只爱国的宝。 别说,朱琳琅的这个提议不仅参宝心动,连沈峻北都心动了。 只是随后他就摇了摇头,拒绝了。 “别闹,参宝还是个孩子,万一发生点什么事情回不来怎么办?” 朱琳琅听沈峻北这么说,也不再说,不过心里却开始惦记起这事来。 要是能出国就好了,她就带着参宝去国外寻宝。 就是……她好好的一个药用魂宠,成了探宝魂宠了。 …… 把家里的鸡和兔子托付给隔壁不回家的邻居林翠英照顾,并嘱咐她把蛋拿回家自己吃后,朱琳琅和沈峻北在腊月二十七踏上了前往京城的火车。 坐在自己的铺位上,朱琳琅问道:“峻北哥,京城是什么样的?” 她的记忆里只有原主家乡那个房屋低矮、灰扑扑的小镇和云市这个有着百货商店,但也只是稍微好一点的城市。 京城作为一国之都应该要繁华很多吧。 把手里的桔子剥了皮,沈峻北将自己熟知的地方给朱琳琅介绍了一遍,然后说道: “故宫听说现在关闭了,长城可以去玩,人民公园也可以转转,如果你想看电影,我可以带你去看电影。” “都有什么电影?” “《地雷战》、《地道战》?”沈峻北没去电影院看过,所以他也不太确定。 朱琳琅闻言,原来都是这种电影啊。 不过也是,她去买小人书的时候,好多都是这种类型的。 “那还有其他好玩的吗?” 沈峻北摇了摇头,除了逛逛公园、爬爬长城,他真不知道还有什么地方好玩的。 上铺的小伙子听着两人的对话,把头探了出来,“去北海玩冰车呀,可好玩了。” 朱琳琅一听,来了兴趣:“冰车什么样的?需要自己准备吗?” “不用,你去了可以租,一个小时的话,单人的三分,双人的五分。” 朱琳琅看向沈峻北:“我想去。” “好,回头我带你去。” 小伙子也只是单纯的给他们出个主意,出完主意就又躺回去了。 而朱琳琅开始吃桔子,桔子是他们坐火车之前买的,主要是沈峻北怕朱琳琅会晕车,听说坐车吃点桔子会舒服的多。 朱琳琅吃下一瓣桔子后,觉得是挺提神的。 她掰下了一瓣桔子:“峻北哥,把你手伸出来。” 公共扬所,不好做太过亲密的动作,所以朱琳琅也没喂他,只让他把手伸出来。 等沈峻北把手伸出来后,朱琳琅把桔子放到他手里,收手的时候还故意挠了下他的手心:“你尝尝,峻北哥。” 沈峻北淡定地收回手,然后将手里的桔子放进嘴里。 “酸不酸?”朱琳琅刚才吃了一瓣,可酸可酸了,她是努力保持着,才让自已表情不变,就是想哄沈峻北也尝尝。 沈峻北吃完之后,“我的这瓣不酸。” “真的?”朱琳琅有点不信。 “真的,可能是有的酸有的不酸。” “一个桔子里还能一瓣酸,一瓣不酸,骗狗呐。” 朱琳琅说完就对上沈峻北有些意味深长的目光,然后她:“汪!” 沈峻北没忍住表情,唇角控制不住的上扬。 他把朱琳琅那个未吃完的桔子拿过来吃掉,又重新挑了个桔子,剥开,先尝了尝,待确定这个桔子不酸后,递给朱琳琅:“这个不酸。” 朱琳琅双手环胸:“我不信。” “这次是真的。” “那你的意思你上次就是故意骗我了?” “这还用说吗?” 要不是在外边,朱琳琅高低捶他两下。 她挑眉看着沈峻北:“你确定不酸?” “我确定。” “行吧,再相信你一次。” 朱琳琅接过桔子,嘴里还要叭叭着给沈峻北戴高帽: “峻北哥,你在我心里的形象特别的高大,特别的伟岸,特别的可靠!” “所以,即便你刚刚欺骗我了,但是我还是愿意再给你一次机会。” “因为我知道,你是一个有原则,有底线,有着坚定不移诚信观的人。” “希望……你这次没有说谎。” “不然咱俩之间信任崩塌的话——” 说到这里,她给了沈峻北一个‘那你就完了’的眼神。 沈峻北笑笑,翻出两本书来,问她:“要看书吗?” “看吧,不然长路漫漫,做何消遣。” 也不能光逗沈峻北啊。 沈峻北把朱琳琅的书递给她,是一本《外科手术图解》,孙主任借给她的,听说她看书快,同时借给她好几本,让她春节探亲也不要忘了学习。 朱琳琅用下巴点了点靠着窗户的小桌子,示意沈峻北帮她放到桌子上。 然后把沈峻北给她发剥的桔子吃光,才开始看书。 一边看一边还要骚扰沈峻北。 “峻北哥,你看这个间断缝合、连续缝合、内八字缝合、外八字缝合和连续锁边缝合哪种好看?” 沈峻北扫了一眼:“缝人身上不都一样。” 这玩意儿需要好看?只要能缝住就行吧。 “这你就不懂了,高超且适合的缝合技术留疤小呀。” 沈峻北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受教了。 然后朱琳琅又问:“峻北哥,你能从图上看出胆囊管、胆总管和肝总管的三管关系吗?” 黑白的图片,沈峻北也没研究过医学,他看了一眼,真没看出来。 总觉得有点抽象。 不过,不影响他回答:“我没看出来,琳琅你真厉害,这都能看出来。” 跟他媳妇过日子别的没学会,总之,夸就对了! “没办法,像我这么聪明的不多了。”朱琳琅笑道。 火车上的快餐不要票,所以朱琳琅和沈峻北并没有费心的做些吃的在路上吃,而是直接在火车上买的快餐。 无聊就看会书,饿了也有快餐吃,偶尔跟沈峻北插科打诨两句,晚上困了就睡会儿。 所以朱琳琅这次出行倒是不累,除了火车速度太慢,以及中途还需要转次火车外。 算是一次完美的出行。 第186章 到达沈家 其实距离真不远,但火车也是真得慢。 而且光中途换车,就等了六个多小时。 下火车时,沈峻北让朱琳琅把大衣穿好,围巾帽子手套都带上,背着自己的包就行。 剩下的由他来。 京城这站是终点站,大家都在这站下车,所以往外走的时候人很多。 朱琳琅跟在沈峻北的后边,戴着手套的手捏着他的衣角,慢慢地往下走。 刚下火车,就听到一道喊声传来:“峻北,这边。” 朱琳琅顺着声音望过去,一个跟沈峻北年龄差不多大的男人,在冲他们挥手。 见他们看过去,又赶紧大步过来帮他们拿东西。 边拿边说:“这是嫂子吧,你好,我是峻北的发小,我叫彭进,在公安局上班。” “你好你好,我叫朱琳琅,辛苦你这么早来接我们了。” “欸嫂子你别这么说,我跟峻北我俩的关系特别好,比亲兄弟还亲,接你们一趟不是应该的。” 相较于沈峻北平时对外人的话少,彭进的性格有点自来熟。 “我跟你说嫂子,我和峻北我俩从穿开裆裤就玩到一起,算是光屁股长大的好兄弟,结果这家伙离了京城就跟撒手就没的鹰一样,从来不主动联系我。” “前几天跟我打电话,张嘴就是,彭进啊,腊月二十九那天早上五点来火车站接我一下,然后就要挂电话。” “我一听不对劲儿。” “掐指算了算,峻北几次回京城也没用人接过啊。” “这种情况,我肯定要仔细问一问,我就说,你这是带了多少东西回来拿不了,所以才用我接啊。 “好家伙!我一问才知道,他居然结婚了,要带着媳妇一起回家过年。” “我——” 说到这,彭进突然感觉后背被人给来了一下子,他默默将到嘴边的脏话咽了回去,继续说道。 “我这才知道,沈峻北,沈同志,沈团长他结婚了。” “并且,他结婚连声都没吱。” “还是不是好兄弟了?!” “嫂子你说气人不?” 朱琳琅见彭进十分爱说,性子爽朗,也就开玩笑道:“气人!怎么能不说呢?不说,礼不就收不回来了。” 彭进一拍大腿:“嫂子,要不说,咱俩合脾气,就是,我结婚的时候,那会儿他刚好军校毕业,给随了一张自行车票,还有五块钱,你说说,他不跟我说,他不亏了嘛。” “对呀,多亏!” 看着一唱一和的两人,沈峻北有些无语。 彭进还在说:“我家老三前些日子出生了,峻北准备好红包啊,对了,还有老二的,你没在家,得补上。” 朱琳琅:“……”这没少生啊。 已经生到老三了,那老四老五老六还远吗? 沈峻北:“补给你。” “欸,这就对了,我不要别的,你妈我婶手艺好,回头给我家孩子做两个肚兜就行,今年夏天正好穿。” “成,我跟我妈说。” 说话的功夫,到了彭进的车前,彭进开的他们局的挎斗摩托车。 这也是沈峻北找他来接的原因。 “嫂子你坐斗里。” 彭进让朱琳琅坐到挎斗里,又将他们带的东西用绳子绑在车站边,然后驮上沈峻北直奔沈家住的胡同。 沈家住的是一个老胡同,房子也是那种老房子,一进的四合院,算是祖产。 三人到的时候,沈母正站在家门口伸着脖子往胡同口瞧着。 等看见人影,她立马迎了上去。 车还没停稳,朱琳琅就听见沈母热情的声音:“哎哟,琳琅回来了,冷不冷啊?累不累啊?坐火车是不是没休息好啊?” 等车停稳,朱琳琅一下车,沈母就拉着她的手:“快进屋,肯定饿了吧。” 彭进解开绑着行李的绳子,把行李拿了下来,然后跟沈峻北道:“我妈要是有你妈这脾气,我媳妇也不至于跟她干翻天了。” 沈峻北突然就来了一句:“你媳妇要是有我媳妇这脾气,你妈也不会跟你媳妇干翻天。” 彭进一噎,他媳妇脾气是有点直,他妈也是得理不饶人。 两人凑到一起,总会因为一点小事争吵。 尤其是孩子的问题。 这个说穿的多了,那个说穿的少了,这个说吃的多了,那个说吃的少了,总有那么一点意见不合。 他妈喜欢惯孩子,他媳妇管孩子管的又严,这一来二去的矛盾就多了。 朱琳琅被沈母拉着往院里走,她把另一只手揣进棉大衣口袋里,再拿出来时,手套就留在口袋里的。 摸了摸沈母拉着她的那只冰冷的手,有点心疼。 “妈,这么冷的天您怎么还能出来等我们呢?这手这么凉等了很久吧。您要是这样,我和峻北哥下次回来可不告诉您了啊。” “不冷,我在屋里坐不住,就想早点看到你们,真的,也没多一会儿,连十分钟都没有。” 朱琳琅一直戴着手套,手暖暖的,她帮着沈母捂着手,明白沈母的思子心切,也没再说其他的。 等进了屋见到沈父正坐在客厅等着他们。 她忙道:“爸,你跟我妈早早就起来等着我们,也没休息好吧。” “我们觉少,平时这点也醒了,你和峻北坐火车累不累?” “不累,我俩坐的卧铺,人少还清静,夜里能睡觉。” “那就行,快,坐这。” 朱琳琅把帽子围巾手套摘了,大衣也脱下来,看到旁边有个衣帽架,就挂上边了。 刚挂好,就见沈母端了一碗汤出来了。 “喝点暖暖身子,我好不容易买到的鸭子,给你们炖了老鸭粉丝汤。” 朱琳琅接过碗:“妈,您是几点起来炖的啊?” “昨天晚上放在炉子上炖的,炖的一夜,今天早上起来加的粉丝,你尝尝味道怎么样。” 有点烫,朱琳琅抿了一口,然后竖了个大拇指:“妈,您这手艺绝了!好喝!我喝完这碗还要再喝一碗!!” 沈母闻言,笑的眼角皱纹更明显了:“多着呢,你多喝点。” 随后,她又去给沈峻北和彭进一人端了一碗。 彭进喝了口汤,凑到沈峻北跟前嘀咕:“你妈现在有了儿媳妇,你的地位下降了呀,从你回来到现在,你妈一句话没跟你说着吧。” 第187章 你懂什么 彭进还真不懂,儿媳妇和婆婆……还有感情好的? “小彭,饭做好了,你吃了饭再走啊。”沈母去了灶房,沈父招呼着彭进不让他走。 “好啊,好久没尝婶子的手艺了,我早就惦记了。” 彭进也没客气,三年多没见到沈峻北了正好跟他聊会儿。 朱琳琅把手里的汤放到桌子上就要去灶房帮忙。 恰好碰到沈母端着一盆面条卤出来:“琳琅,你坐那,不用你,而且你刚来家里也找不上地方,我都弄好了。” 上车的饺子下车的面。 沈母擀的面条搭配自己做的小咸菜,还煮了几个鸡蛋和炖的老鸭粉丝汤。 知道沈峻北饭量大,怕不够吃,特意蒸了包子,包的是酸菜油渣馅。 朱琳琅哪里坐的住,跟着沈母身后到了灶房,还道:“妈,咱们好久没见了,我就想亲近亲近您。” 沈母拍了拍她背:“那你跟着妈,不用你动手。” “我也不干别的,妈我您端菜,这样快。” 沈母见劝不住朱琳琅,便道:“那行,你等着下啊。” 她把小咸菜递给朱琳琅:“端这个。” 朱琳琅看着小咸菜眨了眨眼睛,刚要说什么,沈母就又道:“这个不烫手。” 行吧。 好赖也算是帮忙了。 然后,朱琳琅就端着小咸菜回了客厅。 客厅分成了两个区域,东边摆着实木框架的沙发和木质的茶几。 西边靠近灶房的地方放了一张大的八仙桌。 朱琳琅把咸菜放到八仙桌上,就又去了灶房。 两人很快的把准备好的早饭端上了桌。 朱琳琅只吃了一点面条,对包子和老鸭粉丝汤还有沈母做的小咸菜特别喜欢,吃了不少。 吃完饭,彭进还要上班,便走了。 离开的时候一直嘱咐沈峻北和朱琳琅到家里吃饭,尝尝他媳妇儿的手艺。 人家顶着寒风忙了一大早,朱琳琅不好让人空手走,把带的熏兔给他拿了一只。 然后才开始整理他们带回来的东西。 熏兔、熏鸡、熏羊还有熏鱼全部交给沈母,看放在哪里。 泡的药酒拿出来两瓶给了沈父。 沈父乐呵呵接过药酒,笑道:“我就好这口,琳琅泡的吧?” “嗯,爸您尝尝看好喝不?” “肯定好喝。” 说完,沈父眼馋地看向朱琳琅放在旁边的四瓶药酒,“你那些是准备送人的?” “对,峻北哥几年没回来了,去长辈家拜年不好空手。” “是这个理儿。” 他现在那些老朋友、老战友的儿女要是从外边回来,偶尔也会上门看一下他。 礼尚往来,应该的。 就是送酒? 沈母在旁边一看就知道他啥意思,有孩子在,没好意思怼他,只道:“行了啊,你这身子也不能喝太多。” “是,普通的酒不能喝太多,这不是琳琅泡的药酒嘛。”沈父弱弱地反驳了一句。 朱琳琅笑道:“爸,我这个药酒更不能喝太多啊,每顿喝个二两就行,你要喜欢等我回去再给你寄。” “好,我知道了。” 把药酒拿给沈父后,朱琳琅又拿出药茶递给沈母:“妈,我看你气色好多了,是不是药茶全喝了?” “对,我不跟你爸似的,有点好东西就显摆,他那点药茶喝了几次觉得不错,跟老朋友显摆个没完。” “结果好嘛,被人抢走了。” “我之前写信还跟你说过这事,你还记得吧,因为别人把他药茶抢走了,他去人家把人茅台拿回来了,还美呢。” “后来有一天几人结伴去钓鱼,那个老周,哦,老周就是抢你爸药茶的人,跟其他几人一说喝了你爸的药茶后,明显睡眠更好了,结果其他几人也心动了。” “恰好那天也没钓上鱼,几个人呼啦啦的来家里,把你爸药茶都抢走了。” 说到这里,沈母瞪了沈父一眼,这觉得这老头,有点缺心眼儿。 那琳琅煮的药膳他们也吃了,吃完效果多好。 药茶能次的了? 就这老头,傻乎乎的啥都往外说。 说完还美滋滋的呢。 事实上就是个大傻子! 沈父坐在那也不敢说话,就怕一说老伴怼他,这大过年的,不好。 朱琳琅没想到药茶这事还有后续,她笑着没评论沈父的行为,只道:“妈,你喝完我在给你配,争取把你的身体调理的好好的。” “好,我家琳琅有心了。” 到了她这个年纪,什么都不如身体重要。 儿子孝顺,媳妇也好。 她也没什么不知足的,能身体好好的多陪孩子几年那就更好了。 “对了,妈,我还拿了些咸鸡蛋回来,之前给您邮过,我觉得我腌的还挺成功,就又给你们带回来些。” “你说说你,怎么带回来这么多东西,这些东西准备起来不容易吧。” “还好,兔子是我们自己养的,鸡蛋是鸡下的,野鸡和那只羊是山上捉的,没花钱。” “下次回来可不许带这么多东西了,吃的家里都准备好了。” “好。” 沈峻北帮着沈母把东西放到指定的位置。 转身时,沈母拉着他的袖子:“欸,峻北,我问你,这都大半年了,琳琅有信吗?” “什么信?” “你给我揣着明白装糊涂是不?孩子呀。” “没呢,妈您别急,琳琅现在才开始上班,挺忙的,不是要孩子的好时候,我们俩有计划的。” 沈母一听朱琳琅开始上班的,也顾不得孩子了,问道:“琳琅上班了?好事啊!” “嗯,教她的老师都觉得她不错,把她留在军区医院了。” “好好好。” 沈母连说了好几个‘好’字,这女人有了工作,底气也能足一些。 她倒是没什么,就怕其他的儿媳妇一对比,再拿琳琅的身世说事,说些有的没的,惹琳琅不高兴。 现在琳琅有了工作,不比她们那些靠家里找工作的强呀。 说完这个,沈母又把话题扯了回来。 “我不着急,这就是问问,你俩有计划就行,有了早点告诉我,我好早点准备孩子的东西。” “再说了,你俩年轻啥都不懂,我不得看着点。” 沈峻北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妈。” 第188章 阴阳怪气谁不会 “峻北的房间我这两天都有打扫,屋里也生了炉子,可暖和了。” “行,爸妈,那你们也回房休息一会儿。” “好。” 沈峻北带着朱琳琅到了他的房间,打开房门,一眼就能看出这个房间重新装修过。 墙壁刷了新漆,上边是白色,下边是绿色。 床和衣柜也换成了新的。 书桌看样子应该是之前沈峻北用过的,不过也是八九成新。 “看来妈把这屋子重新捯饬了一下。” “嗯,刷了墙,换了家具。” 之前他这屋子只有他一个人住,放的是一张单人床,和一个小一点的衣柜。 现在换成了双人床和大一点的床柜。 朱琳琅看到炉子上坐的大壶,壶嘴冒着白气,她拎起大壶往脸盆里倒了些水,准备洗漱。 “你自己住的时候这屋也生炉子吗?” “我不用。” “那看来是妈特意生的。” 沈峻北端起脸盆去灶房加了些凉水。 朱琳琅赶紧把衣服脱了擦了擦身子,换了套干净的衣服。 又刷了牙、洗了脸。 终于觉得舒服了点。 坐在床上朱琳琅也不困,跟沈峻北闲聊。 “我之前听哪位军嫂提过,退役后的军人如果级别够,好像能住部队大院,咱爸没有?” 沈峻北也擦了擦身子,换上一套干净的衣服。 他把脏衣服仔细展开,快速叠好放在一起,打算过会儿去洗。 “咱爸当年是旅长,在一次战役里,被炸弹残片伤到了腿。” “也是因为这腿伤,他才退役的。” “建国初期后,国家对他们这样的老革命是有照顾政策的。” “当时以他的军功和退役时的级别,完全可以住部队大院。” “不过爸说,国家刚经历了多年战争,百废待兴、困难重重,他自己有地方住,就不需要这些待遇了。” 建国初期,国家历经多年战火,亟待重建,物资又匮乏。 他们这些老革命,除了每个月按时领取的津贴保障日常生活所需,其他的待遇一概没要。 “不只爸这样,上次来咱家的赵文轩和杨海涛的爷爷也是,对于他们来说,个人的得失不重要,他们愿意为了祖国而放弃个人利益。” 朱琳琅挠了挠头发,这种爱国情怀和牺牲精神她是比不了的。 “你睡会儿?” “我不困。” 沈峻北轻轻揉了揉她头发:“睡会儿吧,晚上要守夜。” 今年过年没有三十,二十九就是除夕。 “那行吧。” 火车上朱琳琅也没睡好,她在外边习惯性的会放开五感,就觉得吵得很。 虽然不是太困,但睡会儿也行。 沈峻北将被子展开盖在朱琳琅身上,然后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直到她睡着,才拿了脏衣服出去。 …… 朱琳琅一觉醒来已经十点多了,她伸了个懒腰,洗了把脸清醒清醒才出了房间。 出来一看,客厅里有不少的人。 坐在凳子上的沈峻北见朱琳琅醒了,站起身来把叫她过来:“琳琅过来,我给你介绍一个。” 然后,他指着一对四十岁左右的夫妻说道:“这是咱家大哥大嫂。” “大哥大嫂,你们好。” 沈大哥笑着点点头,语气很是温和:“这就是琳琅吧,妈常跟我们念叨你,说你懂事又贴心,今天见了,果真如此。” 大嫂也赶忙上前一步,热情地拉住朱琳琅的手,亲切地拍了拍:“是啊,妈可没少夸你,说你有福气,性格还好,以后啊,咱们就是一家人了,有啥事儿尽管跟大嫂说。” “我哪有妈说的那么好,妈就是性格好,所以眼里全是我的好,把我身上微不足道的小优点都放大了。” 三人聊了两句,沈峻北又向朱琳琅介绍了他三哥三嫂。 沈三哥淡淡地点了点头,就算打过招呼。 沈三嫂倒是很热情,就是说话阴阳怪气的。 “哟,这就是琳琅呀,真俊!嫁到咱家可真是嫁对了,看看这脸养的又白又胖!” “听说你之前没少受苦,养成这样不容易吧?” “我说妈怎么成天给你邮东西,别不是把爸那些老底都给你邮过去了吧。” 朱琳琅眨了眨眼睛,她脾气看起来像是很好的人吗?是不是她这张脸看着太有欺骗性了? “哟,这就是三嫂呀?长的可真一般。” “三哥跟你结婚的时候是不是只注重内在美,没管外表呀?” “不过看来内在也不怎么样嘛,不然说话阴阳怪气的不说,怎么还惦记着爸的那些老底啊。” 朱琳琅这话一出,现扬安静了一瞬。 在大多数人的观念里,像是朱琳琅这种新媳妇第一次来家里的,无不是小心翼翼,谨言慎行。 就算受点委屈,大多也都忍气吞声,委曲求全。 尤其是朱琳琅这种二嫁的,本身地位就显得更低一些。 哪里想到,这位是一点委屈不吃,直接就怼回来了。 是半点面子都没留。 沈大哥和沈大嫂对视了一眼。 沈三哥掀起眼皮斜睨了沈峻北一眼,也没说话。 沈三嫂不干了,小蹄子话里话外的意思不止说她长的丑、不会说话,还说她惦记着长辈了东西。 她恨声道:“我怎么就惦记着爸的老底了?你今天把话给我说明白。” “不惦记着爸的老底,你管妈跟我邮什么呢!只要妈愿意,妈愿意给我邮啥就邮啥,你管的着吗?” 朱琳琅一点不受她情绪影响,不紧不慢的回怼回去。 “我那不是怕妈把东西邮给你,他们得省吃俭用,再把身体搞坏了。” “先不说妈给我邮的东西都有什么。” 朱琳琅双手环胸,仰着头,用睥睨的视线看着对方。 她没有解释沈母没给她邮过家里的任何吃食,因为没必要,就算邮了怎么了? 而且对方看她不顺眼,肯定不是因为这点事。 随便找个理由罢了。 你就算跟她解释了,她也会在别的地方挑你的毛病,找你的事。 所以,没必要。 “咱就说,三嫂你这么关心爸妈的身体,肯定是个孝顺的好儿媳吧。” “那请问,三嫂和三哥这次回家过年,都拿了点啥?” “是给爸妈带了二斤的猪肉?还是拎了只老母鸡?” “亦或是,猪肉和老母鸡都带了?” “看你们孝顺成这样,我猜,肯定不能空手吧。” 第189章 沈母也会 所以朱琳琅才拿这话刺他们。 客厅里不止有沈大哥沈大嫂、沈三哥沈三嫂,还有他们的孩子。 沈大哥家三个孩子,沈二哥家两个孩子。 长辈说话,他们不好插嘴,都安安静静的坐在一边。 至于沈父,他之前被沈母喊出去打酱油和醋了,晚上好吃饺子。 而沈母此时正在灶房。 冬天没什么事都是吃两顿饭,沈母想着朱琳琅睡醒肯定饿了,便在灶房给她做点吃的。 听到动静的时候,她刚煮好一碗馄饨。 端着馄饨走进客厅,她把馄饨放在八仙桌上,然后佯装惊喜的说道: “什么?老三和老三媳妇回来带东西了?” “哎哟喂,那可真是百年难见啊!” “以前可都是空着手回来的,走时不拿点东西我就烧高香了。” “快让我看看东西在哪?” “我好拎出去显摆显摆,省得周围邻居一提起你们两口子就说小气的很呐。” 要说朱琳琅的话是让沈三嫂生气,沈母的话就让沈三嫂有点没面子了。 这就当着头次上门妯娌的面,埋汰她着。 “妈,我不是带了两颗白菜回来嘛。” 沈母轻笑了一声:“那一会儿年夜饭,你就光吃白菜,啊。” 说完,她喊着朱琳琅:“来,琳琅,甭搭理你三嫂,妈给你煮了馄饨,快过来吃。” “好嘞,妈。” 馄饨是猪肉大葱馅的,也不知道沈母怎么调的馅,特别好吃。 沈峻北见媳妇儿心情没受影响才放心,他对沈三哥道:“三哥,走,咱哥俩出去溜达一圈。” 沈三哥一听这话,便明白沈峻北的意思,他俩是从小打到大的,感情根本不怎么好。 如今叫他出去,肯定不是为了联络感情,大概是因为他媳妇刚才说的话让对方不高兴了,对方想拿他出气。 现在的沈峻北长得又高又大,还成天训练,他哪里打的过。 所以,他拒绝。 “我不去,外边怪冷的。” “没事,咱们出去溜达溜达就暖和了。” 说完,不容沈三哥拒绝,沈峻北拉着他就出门了。 屋里剩下的几人都安静下来,沈大嫂想缓和一下气氛,便没话找话道: “琅琳,你们是几点到的?坐火车累不累?” “我们早上五点多到的,不累,峻北买了卧铺。” “哦,那挺好的。峻北结婚了,不一样了,知道心疼人了。” “他确实挺好的。” 干干巴巴说了两句,沈大嫂都有点尴尬,看到她家的几个孩子,想着之前因为老三媳妇和老四媳妇吵了起来也没介绍,就介绍了下。 “刚才还没介绍我家的仨孩子,建明,春耕、秋耘快跟你们四婶问好。” “四婶。”三个孩子连忙站起来说道。 “你们好。”朱琳琅早就准备好了红包,既是见面礼,也是压岁钱。 “过来,四婶有给你们准备红包。” 沈建明看着与自己差不多大的朱琳琅,忙摆手:“四婶我们都大了,不要。” 朱琳琅不喜欢推来推去的,她从口袋里翻出准备好的红包,站起身走过去,给三个孩子一人塞了一个。 “钱不多,是个意思,这不是过年了嘛,你们别嫌少啊。” “不会不会,谢谢四婶。” 沈建明和沈春耕还挺不好意思的,毕竟都是工作的人了,没想到还能收到过年红包。 沈秋耘倒是美滋滋的。 在另一边玩的沈华明看见朱琳琅拿出来的红包,眼睛一转,也拉着姐姐跑了过来,甜甜地说道:“四婶,你还不认识我吧,我叫沈华明,你长的真好看!” 说完,还晃了晃姐姐的手,示意姐姐也来一句。 沈冬藏立马跟上弟弟的脚步:“四婶,我叫沈冬藏。” 跟大人不对付,朱琳琅倒不至于迁怒到孩子身上,她又掏出两个红包,递给了两人:“你们也真可爱。” 沈三嫂看着自家俩孩子狗腿的模样就气的不行,又晃了眼红包才没吱声。 发完红包,朱琳琅又回去继续吃她的馄饨,还问沈母:“妈,春耕、秋耘、冬藏这名字起的怪有意思的,谁起的啊?” “还能是谁?你爸呗,他觉得努力耕耘,就有收获,所以取了这几个名字。 “前些日子还说以后你和峻北要是有了孩子,他就给起名叫什么忆苦,思甜。” 朱琳琅:“……”这名字起的,她有点无法评价。 不过能看出来,沈家男孩的名字中是带了个‘明’字,女孩的则没有排着。 “我爸怎么想起给我们孩子叫忆苦,思甜了?” “你爸说的,现在日子好过多了,可不能忘了过去那些苦日子。” “我爸说的也有点道理。” “你爸就是吃饱了撑的,什么时候过什么日子,以前困难时期,连饭都吃不上,更甭说喝点小酒了,现在日子好过了,你爸每天晚上都要来点,他怎么不说他要忆苦思甜,别喝了啊。” 朱琳琅笑了笑:“妈你说的也有点道理啊。” 不怪她意志不坚定,左右摇摆。 她只是突然领悟了,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这话。 朱琳琅吃完馄饨,沈峻北和沈三哥也回来了。 沈峻北面上没什么表情。 沈三哥则是离沈峻北远远的,还一脸的敢怒不敢言的表情。 朱琳琅在两人身上环视了一圈,便收加了目光。 …… 完全不知道家里发生了什么,拎着酱油和醋往回走的沈父,一路上都是笑呵呵的。 “老沈,什么事这么高兴呀?” “我家峻北今年回来过年了,你说说,我们这一大家人多长时间没一起过年了,这是好不容易过个团圆年,我能不高兴嘛。” “峻北回来了?” “是啊,今天早上到的,带着媳妇一起回来的。” “那是该高兴!欸,要我说老沈,还是你会教育孩子,把几个孩子都教育的这么优秀,尤其是峻北,这以后,你就等着享福吧。” 第190章 我又有了 “嗐,小主任而已,跟峻北差远了。” 碰了面的两人互相恭维了两句,才散开。 沈父嘴里哼着歌继续往家走去。 进屋一看儿子媳妇孙子孙女都回来了,心情就更好了。 “咱家今年可是热闹了,这过年啊,还是得人齐才好。” 说完,他招呼着沈秋耘:“秋耘,把这些拿灶房里边去。” 然后又对着沈母说道:“淑华,几点包饺子呀?” “馅已经调好了,随时可以包。” “行,正好先把对联写出来,写完再包。” 说着,他又招呼沈建明:“建明,去我房间里把毛笔墨汁还有红纸拿出来,昨天我就准备好了。” “好嘞,爷。” 等沈建明去拿毛笔墨汁红纸,沈父又开始摇人:“峻北,你字不错,一会儿你写吧。” “我知道了,爸。” 沈父的归来就像盘活了整个屋里的气氛,增加了不少的鲜活劲儿。 因为八仙桌大,对联就在上面写,沈母拿着抹布又仔细擦了一遍桌子。 沈峻北把红纸铺好,墨汁倒在墨碟里,他用毛笔轻轻蘸着墨汁,然后看向沈父:“爸,你有什么想写的吗?” “我没有,你来吧。” 沈峻北想了想,开始动笔。 朱琳琅站在他旁边,只见他写道: 【承革命薪火,战天斗地豪情在】 【守家国山河,披荆斩棘壮志存】 “峻北哥,你这对联配你这字,可真的是绝了!大气啊!!” 沈峻北收笔,转头看她:“你要不要也写一副,练了大半年的字了,也看看你的成果。” 朱琳琅觉得沈峻北在逗她,硬笔和软笔能一样嘛。 不过她还是嘴硬的说道:“可以啊,真金不怕火炼,好字不怕检验,峻北哥,你看着。” 她接过毛笔,在沈峻北帮她铺好的纸上写下了一个字……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轻咳了一声,朱琳琅小声地问沈峻北:“峻北哥,你看我这个字,奇怪了,它怎么就没有骨头呢。” 软趴趴挤成一团,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是一个字来。 沈峻北笑着接过毛笔:“回头你可以练练毛笔字。” “算了算了,我把硬笔练好就不错了。” 她现在的字比以前长进多了,知足了。 可实在不想练什么软笔字。 沈峻北又写了几副,便让几个孩子拿去贴好。 对联写完后,大家开始包饺子。 人多包的也快,一个多小时就包了好几盖帘,沈母看时间差不多了,便去灶房准备菜。 朱琳琅和沈大嫂都去灶房帮忙,沈三嫂包完饺子就坐在那不动开始嗑瓜子。 因为是年夜饭,菜做的比较丰盛,又因为朱琳琅他们拿回来的肉食多,也算是有食材,沈母一共做了八道菜。 八道菜有凉有热,有荤有素。 摆桌的时候沈母故意将沈三嫂拿回来的白菜拌的白菜心,放在了沈三嫂的旁边。 八仙桌虽然大,但这么多人还是坐不下的。 所以沈大哥又把家里的折叠桌搬了出来,刚好两桌,大人一桌,孩子一桌。 吃饭前,沈建明领着几个孩子到外头放了一挂鞭炮,还放了几个二踢脚。 随后大家围桌而坐。 沈父作为一个大家长,很是高兴。 “今年,峻北回来过年了,把媳妇也带回来了,咱们这也算是过了一个团圆年。” “我呢,是特别高兴。” “老话说得好,家和万事兴。” “我也没什么别的奢望,就盼着你们兄弟几个能好好相处,相互扶持,咱们一家人得齐心协力,日子才能越过越红火。” 说完,沈父端起他的酒杯:“希望我们明年能更好!” “明年更好!” 见沈父端起酒杯,其他人同样端了起来。 有白酒的就抿了一口,喝白开水的就随意。 沈母的手艺特别好,大家的筷子动的很快。 一家人聚在一起,边吃饭边聊天。 聊着聊着就聊到了沈建明的婚事。 “都安排好了,在小楠那个国营饭店订了四桌,到时候咱们家这些人,还有女方家那些人一起坐着吃个饭。” 小楠是沈二姐的小名,她在国营饭店当服务员。 沈父问道:“菜是怎么安排的?” 沈大哥把饭店订的菜单给沈父简单说了下。 沈父听完后,道:“这肉菜有点少吧,峻北不是——” 话未说完,沈父就觉得他腿挨了一下。 沈母都不想搭理这人。 太缺心眼。 峻北他们拿回来的东西,是给长辈拿的。 也不是给他大哥拿的。 你就是有什么想法,也可以,但是你得私下跟峻北和琳琅先说一声啊。 问都不问,就把人家拿回来的肉菜许出去了。 怎么想的啊。 沈大哥往碗里夹了块炖的兔子肉,说道:“爸,现在讲究朴素节约,有两道肉菜可以了。” 沈大嫂也附和道:“对,上次我同事孩子结婚让我去,她家那肉菜,就是肉片炖的白菜,一盆的菜里都没有二两肉,肉片切的可薄了,咱这还有红烧肉呢。” 因为沈二姐在国营饭店上班,对他们来说多多少少有点实惠。 沈父闻言点了点头:“行,你们安排好了就行,这建明结婚,再一生孩子,你们就是当爷爷奶奶的人了,不用我操心了。” “爸,那您该操心还是得操心。” 沈父看了他一眼:“不是,你这位置不打算动一动了啊?” “之前有个外派的机会,去某地做县长,我想了想没去。” 现在时期比较敏感,他胆子又小,去了外地人生地不熟的,要是被人整了,他连个法都没有。 “那你自己看着办吧,反正你都这么大岁数了,心里有主意就行。” 因为高兴,今天沈父的话格外的多,说完老大,他又看向老三,刚要开口,就听老三媳妇说道。 “爸妈,我有一个大喜事要跟你们说。” “什么大喜事?”沈父问道。 沈三嫂放下筷子,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我又有了,爸妈你们又要做爷爷奶奶了,这是不是大喜事?” 第191章 一碗水端不平 所以沈三嫂一说完,沈父就道:“好事啊,两个孩子是有点少,再来一个正好。” “我也是这么想的,在给华明和冬藏添个弟弟。” 沈三嫂又重新拿起筷子夹了块炖羊肉,“就是又要辛苦妈了,这工作不能耽误,到时候需要妈再帮我看两年孩子。” 华明和冬藏小时候沈母就没少照顾,照顾的特别好。 所以沈三嫂在知道自己又怀了一个的第一时间,想的就是找沈母帮她看孩子。 沈母笑笑:“让你爸看,毕竟是亲孙子,他肯定乐意。” 沈父看向老伴,语气里有些无奈:“我也不会看孩子呀。” 沈三嫂也道:“妈,那也是您亲孙子呀,等您老了,他们还能反过来照顾您呢,到时候拎着东西上门来瞧您,您得多高兴呀。” 养大的儿子她都没指望,还指望孙子? 沈母没说话,想着大过年的把话说难听了,不太好。 朱琳琅突然说道:“妈之前不是说过了年想去我们那嘛,恐怕没时间帮你照顾孩子了。” 沈三嫂闻言,看向朱琳琅:“怎么,你也有了?” “暂时还没有,但这不是早晚的事嘛,正好让妈去我们那边适应适应。” “你又没怀,着急让妈过去干嘛,再说,妈在这住了多少年了,左右的邻居她都熟悉,去了你们那,她连人都不认识,找谁聊天去啊。” 沈三嫂不愿意,沈母要是走了,那谁帮她看孩子呀。 “我们部队大院里跟妈差不多年龄的多着呢,性格都很好,找谁聊天不行呀。” “那怎么能行呢,那我的孩子谁照顾呀?” 沈母插话道:“谁生的谁照顾呗。” 本来不想过年的时候说扫兴的话,既然这样,沈母也就直说了。 她把筷子放下,双手搭在腿上,看着大家,说道: “我嫁给你们爸的时候,老三还不会爬呢,那时候你们爸的驻地总是转移,我就走哪把老三背到哪。” “老大老二倒是懂事了,但总的来说,也还是孩子。” “我给你们洗衣做饭,照顾着你们长大成人。” “我觉得作为一位后娘,我的责任我是尽到了。” “说实话,我从来也没指望着你们给我养老,不需要,我有峻北呢。” “等老了,你们愿意上门看看我,就上门看看我。” “不愿意上门看我,也没关系。” “今天既然大家都在,我也就把话放在这了。” “以后,我肯定是跟着峻北和琳琅的。” 说到这,她转头看向朱琳琅:“琳琅,你说行不?” “行,妈您以后就跟着我们。” 话既然都说出来了,自然要说个清楚明白了。 “老大、老三家的孩子我都有照顾过。” “以后我就专心照顾峻北家的孩子了。” “你们再生的孩子你们就自己想办法吧。 “妈,那不行。”沈三嫂觉得这样不行。 “怎么不说,你说说?”沈母问她。 “妈,虽然老四是您亲生的,但峤西也是您一手养大的啊,你怎么还能区别对待呢,之前你总给老四他们邮东西我就不说了,这怎么哄孩子还就只哄老四家的呢。” “不是,” 沈母有些奇怪的看着她,“之前你就跟琳琅说我把你爸的老底邮给他们了,你眼里就光看到我邮东西了?那你怎么不说琳琅和峻北总给我们邮东西呢?” “而那你们一到周末就回来,又吃又拿的怎么不说?” “再说,我给我儿子邮东西还需要经过你同意?怎么着?还得需要你批准?” “咱这家你做主了呗?” “妈,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都是儿子,你得一碗水端平吧。”沈三嫂说道。 她心里就是不舒服,凭啥总给沈峻北他们两口子寄东西,这看孩子以后也只看沈峻北家的。 沈母先看了看一直坐着没开口说话的沈父,后又看了看在坐的几个孩子。 “行,你要是这么说,咱就掰扯掰扯,这碗水端的到底平不平。” “说句实在话,我这个做婆婆的,我自认为还是可以的。” “从来不拿捏儿媳妇。” “也不到儿媳妇面前说些有的没的。” “这怎么到了你嘴里我的这碗水就端不平了呢?” “峻北从小到大没用我操过心,他自己考的军校,进了部队,之后一直离家。” “老大不用说了,当时你爸退役的时候老大刚好成年。” “国家对咱家是有照顾的,老大的工作,就是那时候安排的。” “同时还有老二的工作,也是你爸托关系帮你找的吧。” “我想问问,这一碗水端平了吗?” 不待众人说话,沈母又继续说道。 “再说结婚娶媳妇生孩子。” “老大家三个孩子,小的时候我都有管过。” “老三家两个孩子,他们小时候我也有管过。” “儿媳妇坐月子我伺候的不说无微不至,也是精心周到。” “甭管是照顾孩子,还是给你们做饭洗衣收拾屋子,那尿布都是我洗的。” “我有说过什么吗?” “等他们大点了,我就没再管过,这一点我承认。” “不过老三家的俩孩子,隔三差五就送回来,在爷爷奶奶家住的,比在你自己家住的时间都长吧?” “那现在你说说,这一碗水我端平了吗?” 说到这里,沈母敲了敲桌子:“我跟你们说,我可不欠你们任何人的。” 听完沈母的话,沈大哥说道: “妈,您对我们很好,我们心里都知道,以后我和我媳妇儿肯定会好好孝敬您和我爸的,您也别说以后就跟着峻北什么的,我们这些儿子家,您愿意住哪就住哪,您要是跟我住我还高兴呢。” 沈大嫂也道:“对,妈当年照顾的我月子照顾的可仔细了,我娘家嫂子来看我都羡慕,那真是比我娘家妈照顾的还好。” 她一共生了三个孩子,仨月子全是沈母伺候的。 沈母性格不像别的婆婆。 她事少干的还多。 对她和她仨孩子都特别好。 这事,她心里就能记着沈母一辈的好。 沈三哥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第192章 不欢而散的年夜饭 可是后来渐渐大了,他知道沈母不是他亲妈的时候,心里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那时候尤其看沈峻北不顺眼,没少找机会欺负他,谁让他是沈母的亲儿子呢。 沈三嫂不想管以前的那些事,她只知道沈母要是走了,她孩子就没人管了。 “妈,你要是走了,那我孩子怎么办?总不能打了吧。” 沈父眉头微蹙,看向沈母。 沈母:“你看我干嘛,你照顾呗。” 沈父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他知道老伴对于老三和老三媳妇心里有意见。 而老三和老三媳妇虽然不是啥坏人,但也不太会做人,净惹他老伴生气。 可不管怎么样,毕竟是自己的孩子。 孩子有困难的时候,该帮还是得帮的。 “淑华,你看琳琅现在也没有,要不咱们再帮帮老三,帮他们看两年孩子,老三媳妇总要上班的,不然她生了孩子,工作咋办?等琳琅有了,咱们再过去,你觉得呢?” 沈母没说话,起身就走了。 朱琳琅和沈峻北对视了一眼,也起身跟了去。 她一进屋就看到沈母正坐在炕上抹眼泪呢。 朱琳琅坐在旁边,拿出手帕帮着沈母擦眼泪。 “妈,大过年的,别哭,等过了年您就跟我和峻北走,我那周边的嫂子性格都挺好,冯大姐您之前也见过,她婆婆性格特别好,你们肯定能聊得来。” 沈母接过手帕,自己擦了擦眼泪。 “琳琅,我倒不是因为别的,就是你爸他……” “你说他张嘴就是让我再帮着你三哥他们看两年孩子。” “那他怎么不想想,我愿不愿呢?” “你三嫂那嘴你也见识过了,成日里阴阳怪气的。” “还爱斤斤计较,占小便宜。” “我要是过去帮他们看孩子,她就恨不得家里所有的活都我干,我还得出钱给他们买菜做饭。” “即便如此,还落不着好。” “当然了,她让我去,我不去,我拒绝就拒绝了。” “可是你看看你爸的态度。” “哦,他上下嘴唇一碰就替我揽活,他怎么不干,人家生的是他亲孙子,跟着他姓。” “又不跟我姓。” 说到这,沈母又拿手帕擦了擦眼泪: “说实话,琳琅,这要是你大哥大嫂今天跟我说他们又有了,想让我帮着看两年孩子,我还真就帮了,怎么也帮到让孩子上托儿所吧。” “可你三嫂,我真不愿意。” 朱琳琅轻抚着沈母的背:“妈,我理解您,我爸确实不应该,养孩子不像养个小鸡小鸭,喂点米喂点水就行了,那得受多大累,操多大的心啊。” 而且沈三嫂那个性格朱琳琅也看出来了,就不是个记恩的人。 “我倒是不怕受累,都是苦日子过过来的,受点累也没啥,主要我是觉得不值得,有些人不管你对她多好,都没用。”沈母说道。 “对,妈您就按着自己的想法来,不用顾忌太多,有我和峻北呢。” 把心里委屈说了说,沈母觉得舒服多了。 想着儿媳妇头一次回家过年,这饭就没吃好,挺不合适的,她道:“没吃饱吧?一会儿晚上妈在给你做,你有啥想吃的就跟妈说。” “还真没吃饱,妈您一会儿在陪我吃点。” 沈母知道朱琳琅这是怕她没饱,笑着点了点头。 朱琳琅看沈母心情好些的,又把跟他们走的事情提了出来。 “妈,您跟我们一起走呗,峻北我俩之前就聊过,让你去我们那。” “等我工作稳定了,想要孩子了,有个老人在身边总是好的。” “我和峻北啥也不懂,怀孕的时候应该注意些什么,等孩子出生了又应该怎么照顾,完全不知道啊。” “而且妈,我觉得亲缘挺淡薄的。” “我十二岁那年就被我爹娘换粮食了。” “到了后来这户人家过的也不好。” “我之前那个婆婆,一天天的净欺负我,就想让我干活。” “如今有了您,妈,您不多疼疼我?” 朱琳琅这话一出,沈母心疼的不行:“你说你这孩子也是,命怎么这么苦呢。” “还好啊,这不是遇到您了,遇到峻北了嘛,也不算苦。” “对,那些不好的都过去了,以后都是好日子,峻北要是不对你好,我就收拾他。” 朱琳琅嘿嘿笑了两声:“峻北哥对我挺好的。” “看出来了,这次回来,瞧着他性子软和了不少。” 朱琳琅知道做母亲的就爱听一些自己儿子的事,尤其是沈峻北又不能常年陪伴在身边,所以她挑了一些沈峻北生活中有意思的趣事说给沈母听。 沈母听了后,果然心情好了不少。 屋里的气氛很是融洽,客厅则是安安静静。 沈父看着什么话都没说,起身就走的老伴,心里是忐忐忑忑。 连酒杯里的酒都没了滋味。 他觉得他那话也没什么错啊,他们这些做长辈的,就是孩子的靠山,现在孩子遇到难处,需要帮助,他们应该尽自己的能力尽可能的帮助孩子呀。 这怎么就不高兴了呢? 抿着杯里的酒,沈父半天都没说话。 “爸,我妈这是怎么了?这大过年的,怎么就不高兴了呢?” “你说我这又有了,这是喜事啊,我还想着今天说出来,让大家高兴高兴呢。” “我妈怎么一点不见高兴呢?” “这不是亲婆——” ‘呯’的一声,沈峻北的碗重重放到了桌子上。 “你这话什么意思?” 沈峻北本来看着就显凶,现在生气了,看着就更不好惹了。 沈三嫂对上他冰冷的目光,缩了缩脖子。 她嘴唇动了两下,终是没敢说出话来。 “我妈愿意给你看孩子就看,不愿意给你看就不看,这不是她作为一个婆婆必须要尽到的责任。” “不管是亲婆婆,还是后婆婆。” 说完,他把目光移向沈三哥。 第193章 有良心吗 “你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 沈三哥盯着眼前的饭碗不说话,怕自己说完话腰间的伤会加重。 沈峻北看着两人窝囊的样子,轻‘哼’了一声,他转头淡淡地扫了沈父一眼,也走了。 这些年他没在家,他妈又总是报喜不报忧。 没想到他哥哥嫂子如此轻待他妈。 更没想到他爸现在如此糊涂。 早知如此,上次他就不让他妈回来了。 以前是没结婚没法申请房子让他妈过去,这次说什么也要带着他妈一起走。 不在家受这气了。 沈父本来今天心情很好,这么一弄好心情也没了。 只觉得刚才说的那句‘家和万事兴’像是一个巴掌拍在了他的脸上,要多讽刺就有多讽刺。 他看着沈三嫂:“看不出来你居然有这种想法?” 沈三嫂刚要说话,沈父就打断了她:“吃完饭,你们就回吧,都回家吧。” “爸,我们这还想陪您守夜呢。”沈大哥说道。 “不用你们,回吧。” 是他太想当然了,总想着能帮一点是一点,哪里想到儿媳妇心里居然还有这个想法。 什么亲婆婆不亲婆婆的,这话连他听了都生气,还好淑华没听见。 “回吧。” 等人走后,沈父又坐了一会儿,他回想起刚才沈峻北离开时看他的眼神,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 他这么做是做错了吗? 看着空无一人的饭桌,沈父抿了几口酒,都说不聋不哑不做家翁,他也只是想着家和万事兴罢了。 …… 朱琳琅一看沈父回来了,就把空间留给了两人。 出来她将餐桌收拾干净,碗盘洗了,又把客厅收拾了一下。 然后才回的她和沈峻北的房间。 走进房间里,她看到沈峻北站在桌前看着外边,过去捏了捏他的肩膀:“在看什么?” 沈峻北握住朱琳琅的手:“没什么,只是在听外边的鞭炮声。” 晚饭前,有条件的人家会放挂小鞭,听着鞭炮声便知道左邻右舍哪家开饭了。 朱琳琅侧耳听了听:“夜里还会放吗?” “会,等到夜里十二点一到,家家户户都会放点爆竹。” “那我也要放。” “好,今年咱家的爆竹你放。” 手揽过朱琳琅的肩膀,将她抱进怀里,沈峻北问道:“妈怎么样了?” “说了一些你平时的趣事,她心情好多了。” 沈峻北把头埋在朱琳琅颈窝,好半晌都没说话。 朱琳琅拍了拍他背:“没事,咱们把妈接咱们那去。” 沈峻北抬起头用下巴蹭了蹭朱琳琅的头顶:“琳琅,谢谢你。” “夫妻之间,可不说这些。” 看沈峻北心情不太好,朱琳琅哄道:“峻北哥,陪我出去走走吧。” “好啊。” 穿上棉大衣,带上帽子围巾,朱琳琅和沈峻北跟沈父沈母打了招呼,便一起出了家门。 沈家住的是一条老胡同,很有岁月的痕迹,青砖的院墙,古朴的木门,还有路边粗大的槐树。 无不彰显着这条胡同历经的漫长光阴。 他们走了大概半个小时左右,看见了一座古韵古香的四合院。 朱琳琅住过招待所,相对于这时候的楼房,她更喜欢平房。 “峻北哥,这房子看着真不错,我们要是有一套这么大的房子就好了。” “那样我们就可以养鸡、养兔,还可以种花,种菜。” “参宝最喜欢种地了,留出一块地给它打理。” “然后妈也可以挑选自己喜欢的房间。” “等以后有了孩子,孩子可以在里边满院跑,随便玩儿。” 正是饭点,外边没什么人,沈峻北摸了下她的帽子:“会有的。” 两人就这样穿梭在京城的大街小巷,偶尔听着某个房子里传出的欢声笑语,感受着不一样的过年气氛。 也不嫌冷,一直走了两个多小时才回去。 到了家后,沈父沈母看着像是和好了。 沈母把菜又热了热,招呼着朱琳琅和沈峻北一起吃。 用过饭,天渐渐的黑了起来,沈母让朱琳琅和沈峻北到他们房间守夜。 他们屋子有个火炕,往炕上一坐,舒服着呢。 然后拿了些花生、瓜子、糖和她做的地瓜干放到炕桌上,让朱琳琅吃。 光守夜总是无聊的,朱琳琅干脆问起沈母他们以前的事。 “让你爸讲,你爸正愁他那些丰功伟绩没人听呢。” 沈父不好意思的笑笑:“其实也没什么可说的。” “爸您说说。”反正也是无聊,听听也行。 沈父见朱琳琅想听,便说了起来:“我小时候……” 沈父从他小时候的趣事说到自己怎么当的兵,又从当兵经历了哪些事到打了多少的鬼子。 说的那是一个绘声绘色、慷慨激昂。 朱琳琅只听沈峻北给她讲过历史,但没听过老一辈打鬼子的事。 她竖着耳朵也听的津津有味。 沈峻北往她手里塞了个地瓜干,朱琳琅下意识接过地瓜干继续听。 可能是有人捧扬,沈父说的更起劲了。 沈母抓了一把瓜子,小声地与沈峻北说: “你爸平时说给几个孩子听,几个孩子都听腻了,现在一听他要说以前那些事,就全跑光了。你看吧,见琳琅这捧扬的样,他一高兴得说到后半夜去。” 沈峻北看了朱琳琅一眼,唇角挂了丝笑意,他觉得他媳妇确实挺捧扬。 最佳捧扬王朱琳琅听到精彩处还会追问:“爸,您在仔细说说您是怎么发现有一小队鬼子埋伏在那里的?” 沈父:“我跟你说琳琅,我当时……” 这些故事沈峻北从小没少听,他不用动脑子都知道后边的剧情,抓了一把瓜子放手里,他开始把剥瓜子。 剥好一小把后,把瓜子仁塞给朱琳琅手里。 朱琳琅接过瓜子,无声的说了句:“谢谢你哦峻北哥。” 然后,转头又开始听故事。 到了夜里十二点,沈父的故事还没讲完就已经有放爆竹了。 “爸,我们明天晚上继续,我要和峻北去放爆竹了。” “去吧去吧。” 沈母见朱琳琅要出去,给她塞了一个红包,还不容她拒绝。 等人走了,沈父乐呵呵的说道:“琳琅可真是个好孩子。” 沈母没搭理他,在他眼里就没坏人。 几个儿子儿媳妇孙子孙女都是好的。 沈父见此:“淑华,还生气呢?” 沈母背过身透过窗子看着外边放爆竹,要不是峻北和琳琅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又是大过年的,她根本不想和这老头说话。 第194章 给你过大年初一 那引线被香火一触,瞬间“呲呲”作响,火星子顺着引线快速蔓延,接着,爆竹就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上天空,‘砰砰’两声在空中炸响。 而就在这响声中,朱琳琅听到沈峻北低沉而带有磁性的声音:“新年快乐,琳琅。” …… 大年初一。 “琳琅,妈给你织了件毛衣,让我给你拿过来,今天早上穿这个吧。” 即便昨天夜里熬了夜,朱琳琅早上起来的时候依然是精神抖擞。 她伸了个懒腰,看着沈峻北手中枣红色的毛衣,织的花纹她不懂,反正是好看又喜庆。 朱琳琅接过毛衣穿了起来,“红色毛线不好买吧?我上次去市里给你买织围巾的线,都没看到红色的。” 穿完后她站在床上让沈峻北看好不好看。 “好看,很精神。” 朱琳琅跳下床,洗漱完,对着墙上挂着的镜子梳了两个麻花辫,又把之前买的红色五角星的发卡别在头上。 然后美滋滋的去给沈父沈母拜年。 早上吃的依然是饺子,还未吃完沈大哥和沈三哥一家就回来了。 新的一年过去了,好似把昨天那些不愉快也全然带走,大家依然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互相道着新年祝福,说着吉祥话。 只除了个别不长眼了。 “爸妈,琳琅,你们吃饺子呐,正好我还没吃饱,我再来点。” 沈三嫂自己去灶房拿了个碟子,倒了些醋,不客气的找了个位置坐下,一边吃一边还说:“都说酸儿辣女,我这一胎肯定是个男孩。” “妈,我也想吃点。”沈华明站在旁边说道。 “那你自己去拿碟子吃呗,跟我说干什么,还等着我伺候你呢?” 沈华明咚咚咚跑到灶房拿来了一个碟子,也倒了些醋,还放了些蒜泥,跟着吃了起来。 沈母没说话,只吃自己的饺子。 结果沈三嫂还道:“妈,您这馅里包的肉有点太少了,您应该多包点啊,大过年的就这点肉。” 沈母都被她气笑了,她去了灶房,把昨天剩下的那盘拌白菜心拿出来,放到沈三嫂面前:“你吃这个。” 沈三嫂推了推拌白菜心:“妈,我这怀着孩子呢,应该吃点好的,怎么能吃白菜呢。” “想吃好的让你男人给你买去,在这说个屁啊,还嫌肉少,脸怎么那大呢,你要是能带点肉回来,我给你包纯肉的。” 沈三嫂讪讪的笑了笑:“妈,您还能不知道我和峤西每月那点肉票完全都不够我们吃的,哪还有剩下的肉往回拿啊,再说,我爸你俩也吃不了多一点,我家这可是四口人——”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下:“不对,是五口人,孩子长身体需要营养,大人上班也得补补,我肚子里这个更得注意着点,妈您说是不是?” 随后,她又想起什么似的说道:“我看昨天晚上您做了不少的菜,都没怎么吃,家里肯定还剩下肉菜了吧,要不您给我热热?” 沈母捏着筷子的手紧了紧,要不是她脾气好,她都想把这个儿媳妇给抽出去。 朱琳琅笑着说道:“三嫂,我三哥这个人看来也不行啊,媳妇孩子都养不起,就指着老人帮着养啊?就这样了你们还要再生个孩子,那日子得过成啥样啊,要不这孩子也别留了,跟着你们这样的爸妈,活的多窝囊呀!” 沈三嫂一来就看到朱琳琅穿的红毛衣,不用说肯定是她婆婆给朱琳琅织的。 红色毛线现在十分难买,她婆婆对这个亲儿媳妇可是真好啊。 本来她看到朱琳琅穿的新毛衣心气就不顺,如今听到朱琳琅这么说,就更生气了。 人一生气,说话就容易没有理智。 “是,我是不像你一个二婚的农村妇女,还能趁机扒上一个团长,哄着妈对你千好万好,要不是现在不让迷信,我都觉得你给妈和老四下了什么迷魂药了。” 朱琳琅放下筷子,看着沈三嫂两个还算白的脸蛋,想着这大过年的是打左脸吉利?还是打右脸吉利? 沈母没想那么多,她起身拿着鸡毛掸子就往沈三哥身上抽,儿媳妇怀孕她不能抽,儿子她还不能抽么。 她早就想抽他们两口子了。 沈三哥昨天被打的全身都疼,如今被沈母这一抽就更疼了。 他急忙闪躲,边躲边道:“妈,您打我干嘛,我什么也没说啊?” “你媳妇张嘴就说二婚的,趁机扒上,好听吗?你们不让我过好年,我也不让你们过好年,妻不教夫之过,我不打你媳妇,我就打你,我好好给你过过大年初一!!” 沈三哥觉得实在是冤枉,昨天他因为媳妇说话挨了老四的揍,今天早上他又因为媳妇说话,挨了沈母的抽。 沈峻北夹着两块蜂窝煤一进来就看到沈母追着沈三哥抽。 “这是怎么了?” 朱琳琅大声说道:“三嫂坐在那不要脸的让咱妈给她热肉菜,还说我是二婚的,趁机扒上的你。”该告状就得告状,长嘴就是告状的。 沈峻北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他把煤放在地下,过去拦着他妈:“妈,您歇会儿。” 然后拎着沈三哥就出去了。 朱琳琅也不吃了,与沈母一起收拾桌子。 她俩谁也没搭理沈三嫂,把饭桌收拾的干干净净,连咸菜都没给她留。 收拾完桌子,朱琳琅又将出去拜年的礼拿了出来。 之前听沈峻北说过,他们今天主要去的是四家,都是与沈父关系不错的。 至于带的年礼就是朱琳琅之前泡的药酒和一家几个咸蛋,还有一小块的羊肉,不多,也就一斤。 将东西放到一边,恰好沈峻北回来。 “走吗?峻北哥。” “等我洗下手。” 拎着东西走出家门的时候,朱琳琅开启吐槽模式:“你三嫂怎么那么讨厌,她性格就那样吗?不说两句难听的,她就浑身难受?” 感觉这人跟癞蛤蟆一样,杀伤力虽然不大,但挺膈应人。 “别理她,我收拾他男人给你和妈出气。” “你多揍他两顿,对了,刚才没看他进来,不会是怕了吗?” “在外边躺着呢。” 他们准备去给拜年的长辈家住的不远,走个十几分钟就到了。 去了之后朱琳琅反正也不认识,就装成小媳妇害羞的样子就行。 送了礼物,听着长辈的夸奖,然后收了长辈给的红包。 算是一套流程。 期间走到杨海涛家,杨海涛非跟着他们一起去,说是去找赵文轩。 “你这一大早没出去玩儿?” “没啥意思儿,四婶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们昨天早上到的。” “哦,这样啊,我和轩哥那时候还想着是不是能跟你们一起回来,结果去问了我四叔,我四叔说你们回来的晚,我俩就先走了。” “那你去供销社上班了吗?” “手续已经办好了,过了正月十五就上班,四婶您需要什么到时候跟我说,我帮您想办法,现在您这也算是供销社有人了,怎么也不能让您买不着东西啊。” “是是是,我供销社有人了!” 原来供销社有人也是让人骄傲的一件事啊。 第195章 法不轻传,医不叩门 坐在客厅的赵文轩一眼便瞧见了朱琳琅,随后是站在她旁边的沈峻北。 他忙起身问好:“四叔四婶,过年好啊。” “文轩也过年好。” 赵文轩请两人坐下,给两人倒了杯茶。 杨海涛过去撞了撞他肩膀:“轩哥,还有我呢。” “你还用人招待?” “怎么,我不配吗?” “你配不配……你自己不知道吗?” 杨海涛嘬了下嘴,行吧,他俩这关系确实也不用招待。 赵文轩上了茶后让几人稍等一下,便去喊他爷爷。 杨海涛不客气的拿起桌上的一个苹果啃了起来。 等赵文轩的爷爷出来,几个忙起身拜年。 “峻北今年回来过年,可把你爸妈高兴坏了,前些日子我还听你爸提起呢,说你这次回来能陪他们多待几天。” “也是我不孝,不能长期待在父母身边。” “不能这么说,咱们都是先有国再有家,你身上穿着这身衣服,注定你得以国家为先,这你爸妈都能理解。” 赵老爷子人和很气,还很爱说,说完沈峻北又说起了朱琳琅。 “峻北媳妇的药茶做的真不错,我在老沈那拿了一些,喝完后想去老沈那再拿一些,结果没了。” “赵叔您要是喜欢,回头我再做点给您邮回来。” “那可太不好意思了。” 赵老爷子嘴上说着不好意思,可却没有拒绝,他对于那药茶是真心喜欢。 之前有一段时间他胃口不好还失眠,可自从抢了老沈的药茶,睡的也好了,胃口也大了。 就是药茶的量太少了,想再喝没了。 当然他也不能占孩子的便宜,准备一会儿等俩孩子走时给包个大红包。 “反正我也要给我爸妈做,顺手的事。” 说着朱琳琅把带来的礼物奉上,又介绍了下药酒:“这药酒赵叔您不能多喝,每次喝一点,对身体好。” 他们这些老头子就没有不喜欢酒的,赵老爷子一看到药酒眼睛就亮了,直道:“好好好,我知道了。” 见几人聊了几句,朱琳琅和沈峻北有要走的意思,赵文轩忙道: “四婶,你不是现在学医嘛,能帮我哥看看腿吗?” 给他哥看腿多少能拖延一点时间,搞不好等朱琳琅给他哥看完腿后,为了感谢还能留两人吃个饭。 这样,他就能和对方多一点相处时间。 虽然他心里明白他什么也不能做,但内心深处还是暗戳戳的希望能多相处一会儿就多相处一会儿。 毕竟,真等人走了,再见,大概又是几年后。 那时候,对方……连孩子都有了吧。 想到这里,他心中不免多了几分酸楚。 “可以啊,你哥人呢?” “四婶你等一下,他在房间,我去推他。” 赵文轩跑到一个房间,没一会儿推出一个青年。 这个青年便是他哥赵文渊。 赵文渊名字有几分文气,人长得亦是眉目清朗。 可能是因双腿的缘故,他身形极为消瘦。 不过即便饱受病痛折磨,赵文渊也未流露半分颓然,眉眼间始终带着笑意,看起来性格就很好。 “四叔,四婶,刚才文轩都给我说了,麻烦你们了。” “没事,你把裤子往上撩一下,我帮你看看。” 赵文渊闻言,垂眸掩去眼中一闪而过的涩意,却仍依言将裤腿缓缓卷起。 朱琳琅半蹲下身子,仔细观察,只见对方的双腿瘦得脱了形,皮肤泛着不正常的青白,关节处肿胀如馒头,并且布满蜿蜒的暗红冻疮疤痕。 她伸手轻触,指尖传来刺骨的寒意。 这么严重,肯定是不好受。 从包里把随身携带的针取了出来,朱琳琅速度极快的扎在赵文渊的双腿上,只一会儿,赵文渊的双腿上就扎满了针。 扎完后,她轻轻弹了下最后扎的那根针。 然后起身与赵老爷子和赵文轩解释道: “他这腿伤有段时间了,而且寒气已经入骨,治好不太容易,但不是不能治,光喝药没用,得配合针灸。” “我在京城这几天可以每天给他施针,但我住不了多少就要走,这种情况要不就是你们在京城找一位针灸不错的大夫给他试试,要不就是看怎么安排他去下我们那里。” 朱琳琅没有直接说让赵文渊去他们那,而是给了两种选择,看病人及家属自己的意思。 即便她知道别的大夫可能治不好赵文渊这病。 有句话叫,法不轻传,道不贱卖,师不顺路,医不叩门。 作为一名医生,朱琳琅永远不会推销自己,那样反而让病人和家属觉得她没有本事,从而产生不信任的心理。 赵老爷子乍然听到朱琳琅说自家孙子还有的治的时候,不仅心中一喜,再又听到朱琳琅给的意见后便有些犹豫。 朱琳琅的年纪实在太小了,这让赵老子不禁暗想,朱琳琅的针灸之术能有多厉害,看她这年龄,最多也不过学了几年而已,哪里比的上老大夫。 如果朱琳琅走了,那是不是按着她针灸的方法,找一位老大夫给孙子施针,效果会更好? 沈峻北从口袋里掏出手帕递给朱琳琅,让她擦一下额头上的汗。 这还是朱琳琅来到这里后第一次用魂力牵引了这么多的针,不禁有些虚弱。 她接过帕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对着沈峻北安抚的笑笑。 旁边的赵文轩忙把刚才倒给朱琳琅的水端给她,朱琳琅随手把手帕塞进自己口袋,接过水喝了两口。 赵老爷子想了想,还是决定在京城找大夫给孙子针灸。 “峻北媳妇,你给文渊针灸时扎的穴位是不是有什么讲究?这个可以跟别的大夫说吗?” “可以,我——” “不,我跟着四叔他们一起去。” 朱琳琅话没说完就被赵文渊打断了。 刚才在朱琳琅给他针灸完后,他立马觉得双腿暖洋洋的,特别舒服。 这是他好久没有感受过的了。 处在震惊且舒服的状态中,他也顾不上别的,等回过神来听到爷爷跟朱琳琅说的话时,他想也不想就打断了。 这两年他看过不少的大夫,都说只能缓解,不能医治。 而朱琳琅是头一个让他看到希望的大夫。 他不想放弃。 第196章 我跟四叔四婶走 赵文渊又重复了一遍。 “卧槽,沈四婶有点本事啊,居然能让渊哥提出跟着一起走。” 杨海涛撞了撞赵文轩的肩膀说道。 赵文轩看向朱琳琅,这是他没有想到的,他之前有着自己的私心,却没想到这私心给了大哥希望。 赵老爷子眉心微蹙:“文渊,要不你在考虑下。” 在赵老爷了心里,如果只是没法针灸的话,任何一个老大夫都可以替代朱琳琅,没有必要去那么远。 “不用考虑了,我跟四叔四婶走。” 赵文渊的手指带着些许颤意,他攥紧手将其搭在自己的腿上,感受到腿中那股暖意,他觉得如果不去,他一定会后悔。 “行,既然你想去咱们就去,正好我没事,我陪你去。” 赵文轩立马道:“爷爷您还是在家吧,我陪我哥去就行。” “这事不着急定,峻北他们不是还得几天才走嘛,到时候再说。”赵老爷子觉得这事不急。 说完赵文渊的事,赵老爷子把朱琳琅夸了又夸:“行啊,琳琅年龄不大医术就如此了得,未来前途不可限量。” 朱琳琅摆了摆手,谦虚的道:“哪里哪里,医术一途博大精深,我也只是学了些皮毛,还有许多需要学习的。” “欸,年轻人不骄不躁,性格稳重,很好很好。” “比起文渊这种为了信仰与使命,毅然投身军旅,在冰天雪地中潜伏数日,即便双腿被冻伤也绝不退缩的坚韧与奉献,我觉得我这微不足道的本事不值一提。” 没想到她一当大夫的,不仅要治病救人,还要学会如何互夸。 商业社交,比看病还难。 不想再互夸了,朱琳琅赶紧转了话题: “我今天看文渊的双腿应该特别不舒服才给他针灸的,比较仓促。” “等明天我再给他针灸的时候,他需要把裤子脱掉,毕竟大腿部位也是需要针灸的,今天就没有针灸上。” “还有,一会儿我开些药,一些药是内服的,一些药是外敷的。” “如果有浴桶,最好能泡个药浴,那样好的更快,文渊也能更舒服一些。” “泡药浴的话,至少泡半个小时,水温温度要稍高一些,别让水凉了,随时加一下。” “还有,吃食方面也要注意,一会儿我开药的时候把不能吃的食物写一下,你们平时注意不要给他吃。” “好,我们都记下了。”赵老爷子说道。 赵文轩:“四婶,你开药用不用纸笔,我去给你取?” “不用,我包里有带。” 朱琳琅取出纸笔,写了三张药方和一张禁止食用的清单。 写完后她将四张纸递给赵老爷子:“赵叔,不能吃的这些是一直到好之前都不能吃的,而内服外敷和药浴的方子是半个月一次根据情况在做调整的。” “好,我知道了。” 赵老爷子接过单子,让赵文轩去把他爸妈叫回来做饭,好留沈峻北和朱琳琅在这用了饭再走。 沈峻北拒绝道:“赵叔,一会儿我们还要去别人家拜年着,就不留了。” 赵老爷子不同意:“没去的明天再去也一样,今天必须留家里吃饭,不吃不行啊,文轩他爸过年发了只烤鸭还没吃,正好今天你们在,咱们给吃了。” 沈峻北和朱琳琅对视了一眼,这有点盛情难却了。 “赵叔,那我们就叨扰了。” “这算什么叨扰,你们留在家里吃饭,我更高兴。” 说着,他让赵文轩去叫他爸妈,又让杨海涛跟沈父沈母说一声,孩子不回家吃了。 还不到取针的时间,朱琳琅便坐在沙发上跟赵老爷子还有赵文渊聊天。 不知怎么地话题就又扯到当兵打仗的事情了。 然后,朱琳琅就听赵老爷子开始话当年。 她默默地看了沈峻北一眼,沈峻北无奈的对她笑笑。 老人嘛,都这样,说着说着就说起了当初。 不过,也确实让人敬佩。 就像是沈父,他可能在作为一个大家长上有着一些缺点,但不能抹掉他是一个爱国的铁血战将。 到了取针的时间,朱琳琅给赵文渊取了针,并叮嘱他:“注意保暖,放松心情,慢慢会好的,你要做的就是相信我,其他的都交给我。” “我知道的,四婶。”赵文渊说话时仍带着笑意,但却明显感觉笑容里多了几分温度。 最后沈峻北和朱琳琅还是在赵家吃的饭,赵文轩的父母很热情,尤其是听说儿子的腿有可能治好,这份热情又上升了一个新的高度。 饭也做的尤为丰盛,不仅有烤鸭,还有卤猪蹄。 走的时候赵老爷子给朱琳琅塞了个大红包,并且看朱琳琅喜欢卤猪蹄,把剩下的都给她带上了。 走在回去的路上,朱琳琅问:“不知道妈会不会做卤猪蹄,真好吃。” “会,回头让她给你做。” “妈真的是太厉害了,啥都会。” “你也很厉害!” “有吗?” “有。” 朱琳琅在给人看病的时候,周身自有一股令人安心的气扬。 让人觉得不管多大的病,只要有她,她都能解决。 这份从容笃定,特别吸引人。 朱琳琅嘿嘿笑了两声:“那你可以多夸两句,我爱听。” “长得好看。”沈峻北说道。 朱琳琅点了点头,是个优点。 “说话好听。” 朱琳琅又点了点头,也算一个。 “性格很好。” “学习能力很强。” “对医术特别有天分。” “对待病人也很有耐心。” 朱琳琅继续点头,没办法,人就是这么优秀。 “腰很软。” 朱琳琅:“……”这是优点? 朱琳琅眯着眼睛抬头望向沈峻北,她怀疑这人在开车,并且掌握了证据。 她不信这么一个保守的人能开多大的车,于是她伸手做了请的手势:“你继续。” 沈峻北轻咳一声,他走路的姿势从容不迫,脚步不疾不徐,每一步都像是经过精心丈量,低头看向朱琳琅时,眼神里满是温柔。 在外边注定他的性格不会让他说出多么出格的话,他道:“你哪哪都好。” 第197章 我爸外边好像有人了 沈二姐的性格看起来不错,跟沈母的关系也很好。 见到朱琳琅也比较客气。 “琳琅回来准备待几天?” “准备待到十五,过了十五我们就要走了。” “那可以去二姐家看看,离这不远。” “好啊。” 两人可能都不是自来熟的性子,聊了两句就显得没什么话说了。 吃过晚饭,沈母知道昨天朱琳琅去给老赵家孙子看病了,便让她也给沈二姐看看。 “你二姐身体没什么问题,就是生完小彬后再没怀孕,她喜欢孩子,一直想再要一个。” “可以啊,二姐要是信得过我,我帮你看看。”朱琳琅说道。 “那有什么信不过的,你帮我看看是什么问题。” 朱琳琅让她把手伸过来,给她诊了下脉。 等收回手里,朱琳琅问道:“二姐应该有三十多了吧?” 沈二姐有些不好意思:“三十六了,我前几年的时候特别想再要一个,这两年小彬年龄大了,再过几年都能娶媳妇了,我反而也不是那么想要了,反正过几年就能哄孙子了。” “二姐你年龄也不大,而且你身体没什么大问题,如果想要孩子我帮你调理一下,当然,如果不想要的话,最好也要调理一下。” 沈二姐的身体没什么大问题,两人没有孩子可能是沈二姐夫的问题。 如果二姐夫也没问题,那有可能是抗体问题。 虽然沈二姐身体没什么大问题,但肝肾功能不太好,还是应该调理一下的。 “那辛苦你了,琳琅你帮我开点药吧。” 朱琳琅写了张药方,想了想,劝道: “二姐,你别乱吃药,很多药吃的不对,会对你的身体造成伤害,你现在的肝肾功能就不太好。” “如果你真想要孩子,可以让我二姐夫也看看,毕竟你这方面没啥大问题。” 沈二姐肝肾功能不好,就有可能是跟以前吃的药有关系。 多数药物通过肝脏和肾脏代谢,吃的药有问题或者用药剂量过大就会增加肝肾负荷,引发肝肾功能损害。 沈二姐听朱琳琅这么说,明白朱琳琅是觉得她男人有问题,忙道: “你二姐夫肯定没问题,我们俩生了小彬了。” 朱琳琅点了点头,她觉得沈二姐怎么听话不抓重点呢。 不过她也没再揪着沈二姐夫有没有问题这点,而是强调了一遍: “二姐,你之前应该吃过不少的药,这些药对你的肝肾功能造成了一定的伤害,所以不要再随便吃药,我说的你能理解吧?” “明白,我就按着你的这个药吃。” 顿了顿,沈二姐又问道:“琳琅你给我开的这药就是调整身体的,对吧?” “对。” “那我吃完之后想再要一个还有没有可能啊?” 朱琳琅挠了挠下巴,这她应该怎么说。 “有一定的可能性,这个我也说不好,如果你特别想要孩子的话,我建议二姐夫也看看。” “哦,那不用了,你二姐夫没问题。” 得,话题又绕回来了。 朱琳琅笑着说道:“没问题就行。” 沈峻北这位二姐的性格有点意思啊。 晚上几人一起吃饭,朱琳琅就发现沈二姐对二姐夫可好了。 给他递筷子、拿碗不说,还恐怕他吃不饱,一直往他碗里夹菜。 坐在朱琳琅旁边的周有彬对朱琳琅说道:“小舅妈,没见过吧,我爸妈可黏糊了。” “那说明你爸妈感情好。” 周有彬撇了撇嘴:“小舅妈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 “那你细说说。” 周有彬小声地说道:“我跟你说舅妈,这两人前些日子还吵架来着,结果这两天又好的不行,我感觉他俩不正常。” “夫妻之间不都是这样嘛,你还小不懂。” 听说很多夫妻都是床头打架床尾和的。 “不是小舅妈,我说的是真的,两人吵的可凶了,就恨不得不过了一样。” 这样啊,朱琳琅夹了块冻豆腐到碗里,偷偷观察了下两人,没发现什么问题。 “那他俩动手吗?” “没有,我爸不敢,怕我姥爷揍他。” “哦。” 朱琳琅没问为什么吵架,毕竟这是人家夫妻的私事,问了不好。 结果周有彬凑到朱琳琅耳朵小声说道:“我听那意思,好像我爸外边有人了。” 啊? 这是她该听了吗? 猛然一个大瓜砸下来,砸的朱琳琅都有点反应不过来。 “会不会是误会?” 周有彬叹了口气:“我爸也是这么说的,小舅妈,我怕他们之后还因为这事吵架,你说应该怎么办?” 她说? 她哪里知道。 这第一次见面就把这么大的一个事说给她听,真的好吗? 不应该找他舅舅吗? “你怎么不跟你小舅舅说呀。” 周有彬摇了摇头:“我有点怕他。” 所以,是她长的比较有亲和力吗? 不过,这确实是个事。 “我知道了,我让你舅去调查一下。” 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不能光凭周有彬一己之言就定二姐夫的罪。 怎么也得调查清楚吧。 “小舅妈,你说万一这事要是真的呢?” “小孩子别想那么多,不一定是真的。还有,你这个年纪就在家待着不太好吧,是不是应该想想以后了。” 周有彬:“……”你是魔鬼吗? “小舅妈,你觉得我去当兵行不行?” “行啊。” “可是我妈不让我去,她说就我这么一个儿子,万一要是交待在战扬上了怎么办。” “你妈说的也有点道理,那你可以想想做别的啊。” “那要不我也去学医吧,我看你给我妈诊脉感觉挺神奇的。” “不是,你自己就没个目标吗?” 周有彬又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我妈想让我继续考高中或者中专,可是我不喜欢学习。” 小小的孩子怎么这么喜欢叹气,朱琳琅都看他叹了两回了。 “不然,你一会儿吃完饭跟你小舅舅商量一下。” 周有彬摇了摇头:“我感觉小舅舅特别凶。” 第198章 周哥我怕 “舅妈你不用担心,我再想想,主要我现在也没心情。” 他有点犯愁他爸妈的事。 朱琳琅点了点头:“理解。” 半大少年,一堆烦恼。 …… 晚上沈峻北抱着朱琳琅问她:“吃饭时候一直看你在跟小彬嘀嘀咕咕,你们俩在聊什么?” 朱琳琅把事情整理的了下说给沈峻北听。 “你外甥有点烦恼但是不敢跟你说,就说给我听,至于为什么要说给我听,大概是我长的太有亲和力了。” “他有什么烦恼?” “他说二姐和二姐夫前些日子吵架吵的可凶了,结果这几天两人又好的不行,觉得他们这样不正常。” “哦,为什么吵架?” “小彬说二姐夫好像外边有人了。” 沈峻北眉头微蹙:“有这种事?” 朱琳琅把玩着沈峻北的大手,摸着他手上的硬茧子:“我不确定,也许是误会,你想这两人和好了,就有可能是二姐夫外边根本没人,不过……你最好调查一下。” 空穴来风,未必无因。 总是调查清楚才能确定是不是误会。 “我明天去找彭进,彭进在京城的关系网更多一些,调查这事找他更方便。” “是个办法。” 她戳了戳沈峻北的肩膀:“不说那些了,我想听魏晋南北朝五胡十六国的历史,你上次说到刘渊称王,后来呢。” 她很喜欢沈峻北给她说的历史故事。 沈峻北握住朱琳琅手,依着她的性子给她讲起了刘渊称王之后的事。 …… 对于沈二姐的事沈峻北还是挺上心的。 他去找了彭进跟他说了这事。 彭进掏出一盒烟抽一支递给沈峻北,沈峻北拒绝道:“我不抽。” 彭进把烟叼进嘴里:“二姐夫那人有点熊,应该干不出这事吧。” “是小彬说的,我想查查看,你有合适的人吗?” “这事交给我,你甭管了。” “成。”对彭进他还是放心的。 “我媳妇说让你和嫂子来家吃饭,你俩什么时候有时间啊?” “过几天吧。” “好。” 彭进从口袋里掏了掏,掏出两张票塞给沈峻北:“拿去给你哄媳妇儿的。” 沈峻北接过看了下:“电影票?” “对啊,电影票。” 沈峻北随手揣进口袋里:“谢了。” “咱们兄弟客气什么,不过你可别忘了带嫂子来家里吃饭啊。” “行。” …… 电影是初五下午放映的的,沈峻北和朱琳琅一起溜达着往电影院走去。 到了电影院时,朱琳琅发现人很多,售票窗口前排着长队,门口海报上画着近期放映的电影主角。 走进放映厅,昏黄的灯光下,木制座椅一排排整齐排列,已经入扬的观众们正小扬交谈,等着电影开扬。 找到座位,朱琳琅坐下,问道:“峻北哥,地雷战好看吗?” “好看。” 朱琳琅眨了眨眼睛,跟觉搭子一起看抗日电影大概也是没谁了。 为了看电影,她特意从家里装了些花生瓜子,此时电影还没开扬,朱琳琅便拿出瓜子来嗑。 没过一会儿,厅里的座椅便坐满了人。 朱琳琅发现他们前边这对好像是刚谈的对象,两人都是很不好意思的样子。 她看见那个青年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鸡蛋,递给了女同志:“小芳,给你吃。” 然后那个女同志摆了摆手:“爱国,我不要,鸡蛋这么珍贵,还是你留着自己吃吧。” 朱琳琅剥了几个瓜子塞到沈峻北手里,凑到他耳边小声地道:“峻北哥,给你吃。” 沈峻北接过瓜子,看了她一眼。 朱琳琅又道:“你不应该拒绝一下,让我自己吃嘛。” “我为什么要拒绝,你应该多剥一点。” 朱琳琅从口袋里又掏出一把瓜子塞给沈峻北让她剥。 然后,意犹未尽的看前边的两位同志搞对象。 前边的两人已经发展到,男同志把鸡蛋硬塞到女同志手里,女同志害羞的看了男同志一眼,然后也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黄豆:“爱国,你吃,这是我炒的。” 男同志接过黄豆,接黄豆的时候他手不小心的碰到了女同志的手,脸刷的一下就红了。 朱琳琅啧啧了两声,真纯情。 这不比电影好看。 “你在看什么?”沈峻北问道。 “我在看人家搞对象。”朱琳琅用气音回道。 “好看吗?” “好看啊!” 沈峻北也看了前边坐着的两人一眼,完全没看出哪里好看。 不就是搞对象嘛。 他把手里剥好的瓜子递给朱琳琅:“吃吧。” 朱琳琅对着沈峻北眨了眨眼睛:“谢谢你哦,峻北哥。” 电影是四点半开扬,一到时间厅里就响起了打铃的声音,紧接着电灯便关了,随后前方的幕布开始播放电影。 虽然是黑白的电影,但大家看的津津有味。 朱琳琅的注意力也从谈对象的青年男女身上转移到幕布上。 一个多小时电影的结束,朱琳琅站起身来与沈峻北往外走。 走出电影院很远的时候,她突然听到沈峻北问她:“是不是羡慕人家搞对象?” “这个真没有。” 沈峻北刚要说话,就感觉自己的衣角被朱琳琅扯了下。 “峻北哥,你看前边那条胡同口的男人是不是二姐夫?” 沈峻北顺着朱琳琅的视线看去,只见前边不远的一条胡同口一个男人和一个抱着孩子的女人正在说话。 虽然两人间隔很远,但还能看出关系应该很是熟稔。 这时候,时间差不多是五点半左右,天已经开始渐渐暗下来了。 人影也变得模糊不清。 沈峻北跟朱琳琅打了个手势,让她在这里等,他靠近一些看看他们说的是什么。 朱琳琅拉了下他的衣角,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她放开五感,同时带着沈峻北往街边的树后走去。 “周哥,呜呜呜……宝宝发烧了怎么办啊?” “发烧了你还不赶紧带孩子去医院。” “周哥我就点怕,宝宝一直哭一直哭,哭的我心里没着没落的,隔壁看孩子的大娘又不让我把生了病的宝宝送去,说她看不了,周哥你说怎么办啊?” 第199章 金凤 “那不行啊,我媳妇儿前些日子就因为这事跟我吵架了。” “可是周哥,宝宝、宝宝也是你的孩子呀。” “别乱说,我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宝宝怎么能是我的孩子呢。” “呜呜呜……周哥你怎么能这样,自从老陈没了后,我就只与你在一起过,这孩子不是你的是谁的。” 沈二姐夫烦躁的抓了下头发,他不想在这里说这些:“我今天晚上有事,真的有事。” “周哥,你能有什么事,你就跟嫂子说厂里要加班就好了嘛。” 孩子可能因为不舒服,一直在小声地哭着。 沈二姐夫看了看孩子:“你能别让他哭了么。” 朱琳琅一边听一边把听到的内容复述给沈峻北听。 沈峻北眼神转冷,大步走了出去:“周松柏,你说说怎么回事吧。” 沈二姐夫也就是周松柏被这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 他立马与女人错开了几步,然后弱弱地问道:“峻北啊,你、你怎么在这?” “别管我怎么在这,先说说你跟这个女人是怎么回事。” 周松柏看着眼前比他高出一个头,气势特别足的小舅子,其实不只他儿子怕这个小舅子,他见了多多少少心里也有些发怵。 “峻北,你听我解释,我跟这个女人一点关系也没有。” 那女人看了沈峻北一眼,忙解释起来。 “同志,你是周哥的家人吧,周哥说的对,我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真的,孩子也不是他的,是我自己的,周哥绝对没有做对不起嫂子的事。” 周松柏不太高兴,训道:“你胡说什么?你快走吧,别在这添乱了。” 那女人咬了咬唇:“周哥我是在为你说话,既然你不爱听,那我就先走了,宝宝一直哭,我先带咱们宝宝去医院。” 说完,女人抱着孩子就走了。 朱琳琅挑了挑眉。 这是句句都没说孩子是沈二姐夫的,但句句都表明了孩子是沈二姐夫的。 高啊。 街边到底不是说话的地方,沈峻北带着周松柏回家了。 坐在凳子上,周松柏略有点局促不安,他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布料在他掌心被揉皱又抚平,像是要抚平他内心那团乱麻。 沈峻北坐在稍远一些的位置:“说吧。” 周松柏有些不太想说,但看沈峻北严肃的表情,便知道不说不行。 “那个、那个女人是我们厂的,她男人因为意外没了。” “她是顶了她男人的班来厂里工作。” “你也知道我们厂是农业机械厂,厂里大多是老爷们,没啥女人,所以对女人难免要多照顾一些。” “而且我们跟她男人,也就是老陈关系还不错,老陈没了,对他的妻儿自然更要多照顾一些了。” “金凤……金凤就是刚才那个女人,也就是老陈的媳妇,她挺不容易的,还带着一个八岁大的男孩。” “我们几个跟老陈关系不错的也因为多照顾她,平时就接触的多了点。” “有一天……” 说到这里,周松柏抬头看了沈峻北一眼,抿了抿唇才继续。 “有一天,金凤说要感谢我们平时的照顾,在家里做了几个好菜,要请我们吃饭,我们推辞不掉就去了。” “男人在一起吃饭难免要喝点酒,我喝完之后就啥也不知道了。” “第二天……第二天早上我是躺在金凤床上的。” 朱琳琅听着怎么感觉这个金凤不像啥好人,而且二姐夫有点被仙人跳的意思。 她没忍住问道:“你们发生关系了?” 周松柏当着小他这么多,又是弟媳妇的面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不知道?”这种事还能不知道? “我、我第二天早上起来什么印象都没有,金凤说我、我跟她……,但是我觉得我没有,我要是真做了什么,不能一点印象都没有啊。” 朱琳琅揉了揉额头:“二姐夫,那你对金凤是什么感觉?或者对她是什么感情。” 周松柏又看了沈峻北一眼:“我、我对她没什么感情。” “这不对吧。”朱琳琅说:“没感情你直呼人家的小名,合适吗?” “不是,金凤就是姓金,不是小名。” “啊,姓金啊,我还以为姓潘呢。” 她之前看的小人说就有《水浒传》,小人说里只讲了短短的一个故事,她看的不过瘾,就让沈峻北又给她讲的一下里边其他的人的。 其中有一个女人,叫潘金莲。 朱琳琅不再纠结金凤姓什么的问题,而是把周松柏刚才的话总结了一下。 “也就是说,你厂里的某位关系不错的同事因为意外去世了,而她的妻子顶了他的班到了你们厂子工作。” “你们因为跟意外去世的那个同事关系不错,所以对他的遗孀多有照顾。” “对方为了感谢你们的照顾便请你们吃饭,而你在饮酒过后全然失去意识,醒来时便躺在了对方的床上。” 周松柏点了点头:“对,过了没多久,她就说她怀孕了,管我要钱要票,我要是不给她,她就说要闹到我家里,还说要去举报我对她耍流氓。” “我是实在没办法,她要是闹到家里,你二姐哪里受得了,而且她要是举报我,我这一辈子就全完了。” 朱琳琅琢磨了下:“你这事有漏洞啊,你们几个人去的那个金凤家里吃饭。” “三个人。” “那也就说只有你留了下来,那两人自己走了?” 周松柏挠了挠头发:“我第二天也侧面问过他们,他们说我喝着喝着要去上厕所,上完厕所后就再没回来,以为我怕媳妇先走了,便没再管我。” 如果是这样的话,朱琳琅阴谋论一下,金凤的孩子说不好是一起来喝酒的某个男人的。 而周松柏也是被那个男人扶到床上的。 “后来我二姐知道这事了,跟你吵起来了?” “对,我和你二姐感情一直不错,但有一天她看到金凤抱着孩子跑在我后边。” 说到这,他再次看了一眼沈峻北。 “不是我让她跟,她说宝宝要喝奶粉,奶粉票不好搞,追着让我想办法,我哪里有地方搞奶粉票,她不听,非说我对宝宝有责任,让我想办法。” “结果就被你们二姐看到了,回去她便与我吵了起来。” 第200章 我们诈一诈她 其实他早就后悔了,但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抽身。 就一直这样拖着。 “那你们现在?” “你二姐说她相信我。” 朱琳琅琢磨着,可能是沈二姐不想和二姐夫离婚,才说相信他。 其实心里已经认定那个孩子是二姐夫的吧。 不然,她那天诊脉说让二姐夫也看看的时候,二姐怎么一直强调说二姐夫没问题呢。 事情了解到这也就差不多了,沈峻北站起身:“你要真做的对不起我二姐的事,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周松柏缩了缩脖子:“我、我没有。” 嘴里说着‘没有’,可语气里有着自己都说不清的心虚。 显然他也无法解释那一晚。 等人等后,朱琳琅问沈峻北:“男人自己有没有发生过某些行为,自己都不知道吗?” 沈峻北:“那就是个傻子。” 这还是朱琳琅头一次听沈峻北说出如此嘲讽人的话。 不过,她也非常认同,这确实是个傻子。 可能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朱琳琅怎么听怎么像仙人跳。 她盲猜这个叫金凤的女人很有可能是跟厂里的某个男人搞到了一起。 但因为一些原因,把帽子扣到了周松柏的头上。 还拿捏着他出钱出票。 而且他们刚才虽然只是短短的接触了那个女人一下,就发现她很有心机,没准被沈二姐发现也是故意的,意是把沈二姐挤下去,她上位嫁进周家,让她的孩子继承周家的家产? 要真的是这样,有点复杂。 朱琳琅把自己的想法说给沈峻北听。 沈峻北说道:“有可能,等彭进的调查结果吧,我明天再去找他一趟。” “我觉得二姐夫这人有点拎不清啊,就算没这些事,他怎么能和一个寡妇走的这么近呢?” 还去寡妇家里吃饭。 一点做人的分寸感都没有吗? 说不好他还真对那个叫金凤的有点什么想法,只是有那个心没那个胆罢了。 总不能真是看人家可怜,就热心帮助她吧? 那完了,这种老好人太可怕了! …… 调查需要一段时间。 沈峻北没有因为这事就放弃原来的计划。 他带着朱琳琅去爬了长扬,逛了人民公园,看了升旗仪式,玩了冰车。 冰车是由木板拼装成的,底下放了铁片。 坐在冰车上,双手拿着冰锥,向后方划动,就能让冰车前行。 朱琳琅还从来没玩过这个,一上手就彻底玩嗨了。 “峻北哥,我想试试单人的。” 他们现在玩的是双人的。 “好。” 沈峻北将冰车停在离租车最近的地方。 见朱琳琅玩单人的,他便想将这个双人的冰车还回去。 “你不玩了吗?” “我看着你玩。” “好吧。”朱琳琅也没勉强,她觉得沈峻北多多少少有点包袱在身上。 北海的这块玩冰的区域很大,朱琳琅租了一个单人的冰车就跟放飞了一样,足足玩的了一个多小时才回来。 “不玩了?” “嗯,今天不玩了,明天我还要来。” 就是参宝不能出来,要是参宝能出来拉着她玩就更刺激了。 “好。” 沈峻北帮朱琳琅把围巾往上提了提,然后去将车退了。 两人回来的时候看到等在家里的彭进,招呼他一起吃了饭,然后才回的房间。 彭进坐在凳子上,手里端着个茶缸。 “我兄弟去农业机械扬那边还有金凤婆家都调查了,跟二姐夫有点不清不楚的那个女人叫金凤,这个你们是知道的。” “不过,你们应该不知道那个女人挺厉害的,她男人一共是兄弟三个,结果她男人死了后工作却被金凤顶了。” “而且家里也没闹。” “我兄弟去他们家附近调查的时候,听左邻右舍说这个女人是个狠人。” “好像跟她的大伯哥小叔子都有那么一点关系,所以,才能找工作搞到手。” “而且听说她在农业机械扬也很吃的开,一大半的活都是同事帮着干的。” “这也就罢了,她同事对她的观感还很好。” “谈起来就是。” “金凤不容易,家里没有男人,还带着个孩子,日子过的多难呀。” “而且,在老陈走了后,发现自己有孕也没打,坚持着把孩子生了下来,多有情有义啊。” 彭进喝了口茶缸里的水,看着两人:“这女人在厂里人缘相当不错。” 朱琳琅笑道:“怜香惜玉嘛。” 有些男人自己在家一点活不干,但格外会心疼别人家的女人,总觉得人家可怜,想着能搭把手就搭把手。 彭进总觉得嫂子笑的很古怪:“二姐夫他们厂男人比较多,这个帮一把,那个帮一把,所以,金凤在厂里过的还不错。” “至于她和二姐夫之间……” “可能是她觉得二姐夫性格比较好,家里条件也不错,才搭上二姐夫的。” “不过,上次峻北跟我说了那个女人请二姐夫吃饭的时间,我又去调查了一下她孩子出生了时间,算了算,她那个孩子应该不是二姐夫的,时间对不上。” “很大可能是他男人兄弟的。” 朱琳琅闻言,张大的嘴巴。 好家伙,这跟她之前想的有点出入。 她以为是一起吃饭的同事和这个叫金凤的一起做的局,把二姐夫套进去了。 哪里想到,这还有另外两个男人的事。 “就是……”彭进皱着眉继续说道:“就是这事有点麻烦,二姐夫确实在人家家里住了一夜,孩子是谁的有点说不清。” 毕竟这孩子到底是谁的,孩子妈不说,谁能确定。 朱琳琅想起上次审问二姐夫的时候,他自己都有点迷迷糊糊的。 她眼睛一转:“不然我们诈一诈她。” 第201章 到金凤家 没有科学的技术支持,想要搞清楚孩子到底是不是沈二姐夫的,只能靠诈。 朱琳琅把自己的想法如此这般的与两人说了下,只等明天晚上直奔那个叫金凤的家。 …… 到了第二天晚上,朱琳琅、沈峻北和彭进还有沈二姐夫约好了在金凤家附近聚齐。 路上,朱琳琅说道:“峻北哥,二姐就这么轻飘飘的放过二姐夫了?” 这要是以她的性格,肯定是要离婚的啊,即便她老公是被仙人跳了。 就这种中央空调且有点拎不清的性格,她是接受不了的。 “我跟二姐年龄相差有点大,她结婚的时候我还小,后来我又出去当兵,对她的处事风并不了解。” 不过,他也觉得他二姐这事处理的太过轻飘飘了。 可能少年夫妻,终有感情。 也可能是觉得离婚对孩子不好。 或者是一些其他的因素吧。 两人到的时候,彭进和沈二姐夫已经到了。 见到朱琳琅,彭进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她,是两个新的注射器。 然后朱琳琅挥了挥手,率先一步走了出去。 边走还边问跟在后边的沈二姐夫:“二姐夫,指指,哪家。” “就、就胡同里第六家,靠左边。” 彭进碰了碰沈峻北的胳膊:“嫂子这气势真足。” 今天彭进穿的是他的制服,而沈峻北则穿的常服。 沈峻北看了前边雄赳赳、气昂昂的朱琳琅一眼,没说话。 不过心时也觉得他媳妇儿该软的时候软,该强硬的时候很强硬。 到了胡里的第六家,朱琳琅才发现这是一个大杂院,院里边住了不少户,她仰了仰下巴,示意沈二姐夫带路。 现在已经是六点多了,又是冬天,院子里没什么人。 偶尔有几个孩子凑在一起不知道在玩什么,待看到几人时都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有个胆子很大的男孩在看到彭进穿着的制服时跑了过来。 “叔叔,你们这是找谁?” “我们走亲戚的。” “哦。” 那男孩又看了沈二姐夫一眼,便跑开了。 金凤住的屋子靠近后边,此时她正抱着孩子喂奶,听到动静的时候她抬头往外一看,看到沈二姐夫时眼睛一亮,再看到另外几人,眸光闪了闪。 她将孩子抱了起来,轻轻拍着,迎了出去。 “金凤同志,你好。”朱琳琅先跟对方打了个招呼。 “哦,我知道你们,上次咱们见过面,你们是周哥的亲戚。” “对,我们是他的亲戚。” “快请进,我和周哥的关系不错,周哥的亲戚就是我的亲戚,我给我们倒杯水。” 朱琳琅也没客气,进屋往炕边一坐,“金凤同志啊,没打招呼就过来,打扰你了。” “没有没有,家里平时没什么人来,你们能来我很高兴。” “我听你周哥说你家还有一个男孩,怎么没在家吗?” “哦,这不是过年嘛,他奶奶早就想他了,所以去奶奶家过年了。” “这样啊。” 朱琳琅语气十分熟稔,就真跟走亲戚一样,聊着一些日常话题。 聊了几句后,她才收敛起脸上的笑意,说起了正题。 “金凤同志是这样的,那天晚上你周哥回去之后与我们说了他与你的事。” “我们呢觉得你挺不容易的,一个寡妇本来生活的就很艰难,现在又偷情生了个孩子,那生活的重担就更大了。” “而且,你这孩子要是长大了,被同龄的孩子骂没爹什么的总归不好。” “别再小小年纪受不了别人的辱骂,自杀什么的。” “所以我们为了你着想,便与你周哥谈了谈。” “你周哥现在的妻子都三十好几了,哪有你这般年轻漂亮身段好啊。” “要让你周哥与现任的妻子离个婚,娶了你这个年轻漂亮的女人,总的来说也是他的福气。” 明明眼前坐着的女人语气温和,可说出的话却让金凤听着有几分刺激耳。 什么叫偷情生的孩子? 什么又叫被别人骂作没爹? 说她年轻漂亮身段好?这是把她比成什么了。 她笑了笑,没接朱琳琅话题,只问道:“不知道妹子你与周哥是什么亲戚关系?” “我啊,我跟他算出来,可以说是异父异母的兄妹。” 金凤闻言,愣了一下,随后轻轻把脸颊的头发捋到耳后,笑着说道:“兄妹?呵,那妹子你的意思是?” “我们周家虽然是个平常人家,但关于孩子还是很重视的,尤其你又生了个男孩。” “那自然不能让周家的骨血流落在外。” “但是吧,你说孩子是我们周家的就是我们周家的,我是相信你的。” “可我家人不一定相信。” “所以我们今天过来就是确认这事的。” 朱琳琅说完,从口袋里掏出工作证,她这工作证还是她在军区医院的工作证。 “金凤同志,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在某某军区医院工作的。” ‘军区医院’四个字朱琳琅说的格外重。 “近来我们军区医院引进了一台新设备。” “该设备通过血液可以检查出孩子与父亲有没有血缘关系。” “为此——” 朱琳琅指了下彭进,“我们邀请了本市某公安机关的同志来做个见证。” “如果你的孩子确实与周松柏存在血缘关系,我们肯定会对你、对孩子负责。” “如果你的孩子与周松柏不存在血缘关系,那对不起了,我们将以诈骗罪举报你,找关系将你送到环境最为恶劣、条件最为艰苦、劳动强度最大的北大荒农扬进行劳动改造。” 金凤先看了眼朱琳琅的工作证,又看了眼穿着一身制服的彭进。 小老百姓就没有不怕官的。 即便只是一个小官。 她擦了下额头上沁出的汗,孩子到底是谁的,她心里再明白不过。 当初她男人突然走了,留下她跟孩子,她也是心里一片茫然。 可为了孩子她不得不立起来。 她男人留下的一份工作,大伯哥和小叔子哪个不惦记。 第202章 给宝宝找爸爸 对这份工作更是势在必行。 可凭什么啊。 这是她男人留下的工作。 守了寡的女人太难了,她保不住这份工作,那她和她儿子以后留在老家的日子可想而知。 为了这份工作,她出卖了自己。 这才哄得大伯哥小叔子放弃了这份工作。 可哪里想到,上班没几天她就觉得身体不舒服,已经有过一个孩子的她立马明白,她估计是又有了。 当时她第一想法就是把孩子打掉。 可医院的人说她这胎怀象不好,要是把孩子打掉肯定会伤身体,以后再想要孩子就难了。 这种情况下,孩子肯定是不能打的。 万一她以后再婚,有个男人亲生的孩子才能绑住他们之间关系。 但这事她肯定不能去找大伯哥小叔子,不说到时候左邻右舍的风凉话就能压死她。 单说她公公婆婆要是知道,没准就能打死她。 毕竟,老陈才走了没几天啊。 左思右想,权衡了又权衡,金凤才挑了周松柏。 原因也是周松柏人很热心,平时没少帮助她,而且周松柏性子软,家庭条件也不错。 起码比她之前的婆家要好。 如果能让周松柏离了婚,娶了她进门,她以后也算是有个指望了。 本来万事顺利,哪里想到会来了一个公安和一个医生要给她小儿子和周松柏做什么血缘检查。 这个检查肯定是不能做的。 不然一切工夫可就白费了。 这般想着,她抱着孩子全身颤抖,好似受到了极大的侮辱,眼泪哗啦啦的往下流,声音中也带着委屈。 “你什么意思?你来我家里说这些,是觉得这个孩子不是周哥的?你们这般侮辱人,不如让我死了以证清白。” 说着,她就抱着孩子要往墙上撞。 沈二姐夫拦着她:“金凤,你别想不开啊,事情总得有个解决方法不是。” 朱琳琅看着沈二姐夫的动作翻了个白眼。 “金凤同志,不是说我侮辱你,你一寡妇跟我们在这谈清白?你是在搞笑吗?” “而且科学在进步,时代在发展,你的儿子到底是不是你周哥亲生的,仪器能证明,我们军区医院作为国家比较领先的一家医院,会还了你的清白了,当然,如果你有清白的话。” 金凤听她这么一说,更恨了,咬着牙就要往墙上冲,她就不信周松柏这个傻子真能让她撞。 只要周松柏一服软,事情就好办了。 “周哥,你放开我,你让我死,我绝对不受这侮辱。” 边说,她还边哭: “呜呜呜……我不想活了,我活着真的是太痛苦的,老陈你等等我我这就去找你。” “呜呜呜 ,我以为你去了,你同事照顾我是因为你们关系好,哪里想到你的好同事他照顾我就是为了欺负我。” “也怪我太心软当时没有去举报他。” “呜呜呜……我当时要去举报他不就没这些事了嘛。” “我的日子太苦了,老陈你带我去吧,自从你走了后谁都想欺负我。” “这日子没法过了,我太难受了,呜呜呜,老陈你带我走吧。” 语气凄凉,声音无助,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要是话里话外没有要挟沈二姐夫就更完美了。 朱琳琅说道:“那金凤他周哥啊,过来我先给抽个血。” 沈二姐夫在听到朱琳琅话时愣了下。 “来呀。”朱琳琅说道,“她死就死呗,死也不影响我给她儿子抽血做检查,到时候就说她孩子父不明,没脸见人自杀了。” 沈二姐夫闻言,下意识地松开了用力抓着金凤的手,而金凤则是怔了下,这女人怎么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她要死要活的,这女人不是应该抱着她,安慰她,可怜她的遭遇,替她出主意吗? 彭进看了眼沈峻北,沈峻北眼观鼻,鼻观心,任他媳妇儿自由发挥。 彭进拿出一个小本子, 不知道在上边记录着什么,记录完了,他道:“我证明,金凤同志是自己要自杀的,跟在扬的所有人都没有关系。” 朱琳琅眼中闪过一抹笑意,催着周松柏:“快来,我的时间是很宝贵的,给你们抽完血我就要走了,还要明天回医院把血液送去检查呢。” 沈二姐夫走过来,看到朱琳琅手里的注射器,心里有点没底。 “愣着干嘛,把袖子撸上去啊。” 沈二姐夫听话的把袖子撸了上来,然后就见朱琳琅一点没客气的将针插到他血管里,取了大半管的血。 顿时他腿都有点软了。 “行了,把孩子抱过来吧,我给他取血。” 金凤抱紧孩子:“我家宝宝还病着呢,取那么多血身体哪里受得了。” “金凤同志你放心,我作为一名有证的医生,在取血的时候绝对会对你孩子的健康负责。” 金凤闻言,还是拒绝抽血。 朱琳琅叹了口气:“不就是个亲子鉴定嘛,你怕什么,真的假的不了,假的也真不了,你这样让我很难相信你怀里的孩子是周松柏的。” “说起来你刚才哭着说自己如何如何的惨,让老陈把你带走,我还不以为意。” “不过嘛,等你到了北大荒,睡着窑洞,挑着大粪,身前还得用布袋子绑着一个娃娃,你那时候就会知道什么叫真的惨了。” “哎,那真是的惨绝人寰、惨不忍睹、愁云惨雾、凄惨非常呀。” “不过没关系,到时候你可以一边哭,一边喊着让老陈把你带走嘛。” 说完,她看向沈峻北:“峻北哥,早点办完,早点回家。” 沈峻北给彭进递了眼神,两人上前,一人控制住金凤,一人抱过了她怀里的孩子。 孩子不大,也就四五个月,养的还挺胖乎。 朱琳琅摸了下他的小脸:“哎呀,你这好日子差不多就到头了,以后只能跟着你妈受苦受难了,也是苦了你了。” 她将孩子的袖子往上撸了撸,在血管明显一点的地方轻轻按了按。 拿出另一支针管。 “别怕,我就抽你一点血,回头让彭公安把有可能是你爸爸的人都叫过去,抽个遍。” “到时候肯定能帮你找到爸爸。” “那时你亲爸要是愿意管你,你也可以选择跟他嘛,那样你就不用跟着你妈去北大荒受苦了。” 金凤一听这事还没完,还要把可能是宝宝爸爸人的血都抽个遍,心就慌了,只想立马晕过去。 第203章 认错书 要知道之前她的事情虽然有些风言风语传出,可到底没捉现形。 这要是确认她的孩子是谁的…… 那以后的日子肯定鸡飞狗跳,没法过了。 还没等她想清楚怎么办,就听朱琳琅又道: “宝啊,我听说你也有可能是你大伯的孩子,要是那样就太好了,你凭空多出好几个哥哥姐姐,到时候你作为一家最小的孩子,哥哥姐姐肯定对你多有照顾,那你可就太幸福了。” 这话一出,金凤的脑门上密密麻麻的沁出了一层的薄汗。 她眼见朱琳琅手里的针就要扎进宝宝的血管里,不顾后边禁锢住她的沈峻北,‘砰’的一声,她就跪在了地上。 人为刀俎,她为鱼肉。 除了服软,又能如何。 “妹子,你放过我和宝宝吧,他不是周哥的孩子,我以后再也不找周哥了,求求你了。” “这事是我错了,宝宝其实是我亡夫的,我也是看宝宝可怜没个爸爸,想给他找个爸爸而已。” “其实我一点坏心都没有,真的,我也没有破坏周哥和嫂子的夫妻感情,只是看周哥心肠好,应该愿意帮助我。” “所以从他那求了些钱票。” “除了这些我再没有做过其他的事了。” “妹子,你别抽宝宝的血,宝宝还那么小,他肯定受不住的。” “我以后肯定离周哥远远的行吗?妹子,求你了!!” 朱琳琅收回针管,温柔地说道: “金凤同志你看看这是干嘛,大过年的行这么大的礼,我多不好意思啊,实在是出门的急没带红包,要不然高低也得给你发一个,你快起来吧。” 金凤:“……” 朱琳琅把孩子递给了彭进,从包里翻出一张纸,问清了金凤的一些信息,然后写道。 认错书 我叫金凤,身份证号为 11010119410515XXXX。 亡夫死后,我于69 年 8 月 11 日生下二子,名为陈小宝,此子是我与陈**、陈**其中一人所生。 孩子出生之后,往昔与亡夫的点点滴滴不断涌上心头,我深感自己背叛了亡夫,内心满是愧疚与自责,觉得自己实在是对不起他。 在此,我写下这封《认错书》,以表明我已然深刻认识到自己的过错。 在今后的日子里,我会用实际行动来弥补我的过错,并且时刻提醒自己,要坚守道德底线,不再犯类似的错误。 如果有一天我再次犯错,我愿意承担一切后果。 认错人: 朱琳琅写完之后,叫沈峻北放开金凤。 “金凤同志,麻烦你在这上面签个字。” 金凤上过两年学,对上边的大部分字都是认识的,即便有个别不认识的,联系前后语境也能明白其中的意思。 她咬了咬牙,明白自己要是签下这字,就留了一份把柄在眼前这个女人的手里。 可要是不写,那这个恶毒的女人就会抽了她宝宝的血找出宝宝真正的父亲。 这对于她来说简直就是死局。 左右都是深坑,只看她往哪里跳。 “你不会拿这个东西去举报我吧。” “那得看你做事有没有分寸了。” 金凤看向沈二姐夫。 沈二姐夫对上金凤的视线,下意识地低下了头。 金凤收回视线,轻‘哼’了一声,这个男人心肠软是软,但靠不住。 她拿起笔在认错人处签了字。 刚放下笔,朱琳琅又拿出一个小印台出来。 “按个手印吧。” 金凤捻了下手指,终是按上了自己的手印。 朱琳琅把这封认错书仔细地收了起来,然后看向沈二姐夫:“你那些给出的钱票……” 沈二姐夫摆了摆手:“我不要了。” 朱琳琅轻嗤了一声,站起身来示意彭进把孩子还给人家。 然后,迈步出了门。 彭进与他们不同路,走了一段路便分开了,分开的时候一直叮嘱两人别忘了来家里吃饭,还定下了时间。 剩下三个人的时候,周松柏一直离两人远远的。 朱琳琅笑道:“二姐夫,你离那么远干嘛?我们虽然没有金凤温柔,但也不至于太过吓人吧。” 沈二姐夫连忙道:“没有没有,你们没有吓人。” 停顿了下,他又说道:“其实这件事我挺感谢你们的,说实话,这件事一直像一个雷一样顶在我的头上,我自己都不知道什么会炸,现在解决了,我也松了一口气。” “哦,松了口气啊,那我有点不理解,金凤那么骗你,你为什么不把自己的钱票要回来,难道你对她真的有点感情。” “没有没有,真的没有。” 周松柏恐怕朱琳琅误会,急忙解释:“就是金凤也确实不容易,带了两个孩子不说,我之前给她的钱票也没多少,而且都花在孩子身上了,她肯定现在也拿不出来。” “况且我和老陈关系确实不错,看在老陈面子上,我也不好太过逼迫他媳妇。” 朱琳琅点了点头,觉得跟他说话挺没意思的。 她不说话了,周松柏反而有话了:“弟妹,真的有血缘鉴定,可以鉴定出孩子是谁的吗?” “怎么,二姐夫你不相信我说的话?” “不是,就是以前没听过,有点好奇。” “嗯,我以前也没听说过被人糊弄了,还好心的帮着别人找理由的,觉得别人可怜的。” 这话一出,周松柏顿时不说话了。 沈峻北算是看出来的,朱琳琅是一点看不上他这个二姐夫。 到了家门口,他对朱琳琅道:“你先回去,我把他送回去。” “那你快点回来啊,峻北哥。” “好。” 朱琳琅洗漱过后,上了床,都眯了一小觉沈峻北才回来。 “跟二姐说了吗?” “嗯,说了。” “然后呢。” “二姐说对付着过吧,还能离咋地。” 朱琳琅往里滚了滚,拍了拍床,给沈峻北让了个位置,“所以,她知道这事?” “知道。” 他刚才过去把这事跟沈二姐说了下,沈二姐抹着眼泪跟他说,对付着过吧,离了婚的女人更难,而且周松柏也没真的跟人怎么样,总的来说,还是那个叫金凤的错。 朱琳琅听完经过后,笑笑,也不再说这个话题。 不过这让她对于沈峻北的家人有了更深的了解。 沈大哥貌似胆子小。 沈二姐好像恋爱脑。 沈三哥……不提也罢。 还好不生活在一起,不然每天肯定很热闹。 第204章 进口巧克力 “四婶,别人送了些进口的巧克力你尝尝。” 茶几上放了一个盘子,盘子里装了些大白兔、果蛋皮和零星的两三块巧克力。 想也知道这种巧克力又贵又不好买。 朱琳琅拿起一块,打开包装,掰成了两块,递给沈峻北一块。 “峻北哥,太甜了,你帮吃一半,不然我吃不了。你也知道浪费食物是可耻的。” 说着,还冲他眨了下眼睛。 沈峻北很少当着别人的面吃零食,看着朱琳琅举在半空中的手,他接过,将这半巧克力包好放进了口袋里。 赵文渊笑着说道:“四婶还有两块,你要喜欢带回去慢慢吃。” 一共就三块,这是他特意放进去招待朱琳琅的。 朱琳琅摆了摆手:“不用,我尝尝就可以。” 赵文渊见此,也没再劝。 杨海涛坐在赵文轩旁边:“轩哥,你家居然还有进口巧克力?牛哇,我想尝尝行不行?” “又没人拦你,摆着就是吃的,你吃呗。” 杨海涛嘿嘿笑了两声:“我这不是不好意思嘛。” “我可没看出来。” 杨海涛也只拿了一块,同样掰成了两半,分给了赵文轩一半。 吃完之后,他还发表了一下吃货感言:“好吃!” 因为要等着给赵文渊取针,几人就随便聊了起来,再听到朱琳琅很喜欢玩冰车后,赵海涛表示要一起去。 朱琳琅欣然同意,人多玩的还热闹。 所以从赵家出来,两个人就变成了四个人。 杨海涛依然话多的厉害。 “四婶,我们小时候都自己钉冰车玩,几块木板一钉,再装两个铁片,找个冻透的河面能玩一天。” “而且我们小时候还喜欢玩打冰尜(gá)儿。” “那时候几个小伙伴一起比赛,看谁的冰尜儿转的时间长。” “结果有一次忘了时间了,回去了让我爸给我一顿抽。” “还说,我不是喜欢找抽吗?要给我抽个够!” 说到这,杨海涛还问:“四婶你玩过呗?” 朱琳琅摇了摇头:“没有。” “那四婶你小的时候都玩什么?” 朱琳琅回忆了下,她小的时候有了参宝,那时候参宝个子就很大,她就趴在参宝身上,让参宝带她飞,然后差点没掉下来,把她父母急够呛。 后来再大一些,不是玩全息游戏,就是跟她父母全球旅游。 不过这些不能说。 “我小的时候就帮家里干活呀。” “那四婶你真不容易。” “还好,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你看我现在过的多好。” “那确实是,你跟我四叔在一起,我四叔绝对没问题。” “你对你四叔评价很高啊。” 杨海涛看了看走在旁边的沈峻北,他不敢评价不高。 沈四叔那样的,一根手指头就能解决他。 沈峻北察觉到杨海涛的目光,看了过来。 杨海涛笑笑,又夸道:“我四叔人长得精神,本事还大,有责任心,对家人还好,我能评价不高嘛,反正比我是强百倍。” “倒也没必要妄自菲薄,你四叔哪里能比你强百倍,顶多也就九十九倍吧。” 杨海涛:“……” 四人溜达到北海公园,租了三个冰车。 杨海涛看着沈峻北站在那里:“四叔你不玩吗?” “你们玩吧。” 杨海涛‘啧’了一声:“看来我四叔还挺要面子,那我们玩。” 三人坐在冰车上就玩疯了。 沈峻北站在远方看着玩得高兴的朱琳琅,眉眼间也染上了一抹温柔。 随后又看了看另外两个准备要和朱琳琅冰车比赛的人,抿了抿唇。 朱琳琅惦记着沈峻北等她,也只是玩了半个多小时就不玩了。 退了冰车之后,杨海涛又要带朱琳琅去吃好吃的。 “什么好吃的?烤鸭吗?” “不是啊,烤鸭多贵,等四叔四婶你们下次回来咱们再去吃,这次我带你们去吃炸酱面。” “可以,那咱们去吧。” 杨海涛带着几人来到一家国营饭店,显然他是认识里边大师傅的,进去后便跟人聊开了。 没过一会儿四碗炸酱面就上桌了,另外还有一份五香熏鱼、一份炝瓜条和四瓶北冰洋汽水。 朱琳琅尝了尝炸酱面:“这个师傅手艺不错啊。” “那是,姚师傅的炸酱面是一绝。”杨海涛说道。 赵文轩看朱琳琅很喜欢吃,便道:“四婶,民族饭庄的涮羊肉也很好吃,要不明天咱们去?” 朱琳琅刚要说话,沈峻北就道:“明天我们还有事。” 朱琳琅闻言看了沈峻北一眼,也跟着点了点头:“对啊,明天有事,改天吧。” “那也行。” 赵文轩说完之后,便认真吃面,没再说话。 而沈峻北则是默默将汽水的瓶盖打开,放在朱琳琅桌前。 吃完饭,四人就散了。 走出一段路,朱琳琅伸手摸了摸因为天气太过寒冷,呵出的热气在眉毛上凝成的冰碴。 “我们明天有事?”她怎么不知道。 “对,彭进请我们吃饭。” “是明天?”她记得不是啊。 “本来不是,但是他今天早上特意过来跟我说一声,局里有了新任务,所以他们要忙起来了,便把吃饭的时间改在了明天。” “原来是这样,我就说嘛。” 朱琳琅掰开手指算了算:“明天彭进请吃饭,大大后天建明要结婚,然后再过两天咱们就回家了。” 还是家里住着舒服。 朱琳琅问道:“你说妈会跟咱们走吗?” “应该会。” 朱琳琅觉得后妈挺难做的,尤其沈母的性格有点软,压不住儿子儿媳妇就更难了。 到了家后,朱琳琅把大衣帽子都脱了,坐在床上想着也不知道参宝它们有没有淘到宝贝。 如果真的淘到宝贝,朱琳琅觉得应该跟参宝说一下把宝贝都装到箱子里。 那样她打开的时候就会有一种开盲盒的感觉,肯定很有意思。 看着沈峻北把大壶坐在了炉子上,朱琳琅招呼他:“峻北哥,过来聊会儿天。“ 第205章 婚礼 “峻北哥,我看咱家这个房子还挺好的,之前咱们去那个大杂院,里边好像住了不少户。” 她去金凤家的时候随便扫了几眼,发现那个大杂院里一两间房子就住着一大家人,可够挤的。 看这情况,城里的住房比起农村来还要紧张。 像是沈家这样能有个独立院子的很少。 “是,现在用房紧张,很多人挤在一起住。” “那他们怎么睡?” “搭上下铺,或者睡在一个大炕上,挂个帘子。” “感觉很不方便。” 如果一家人睡在一个房间里,要是有点夫妻生活,不会是等孩子睡着之后在偷偷摸摸的进行吧?? “是啊。” 聊了一会儿,朱琳琅想起被沈峻北装起来的那半块巧克力,她翻了出来,打开包装,将巧克力塞到了沈峻北嘴里。 “好不好吃?” 沈峻北亲了她一口才道:“好吃。” “我就知道你肯定喜欢吃。” 等以后有条件了,还是要多买一些,留给沈峻北吃。 沈峻北没说话,只抱紧了朱琳琅。 …… 沈峻北带着朱琳琅去彭进家吃了顿饭,见到彭进家可爱的三个孩子,发了三个红包。 彭进的妻子很热情,炖了只鸡,又炸了些小鱼干给两人。 鸡炖的美味,小鱼干炸的又酥又香。 朱琳琅吃的很开心。 在彭进家吃过饭没两天就到了沈建明结婚的日子。 沈建明结婚是在沈二姐所在的国营饭店安排了四桌。 这时候结婚讲究朴素,请的都是实在的亲戚,两方家人聚在一起,新人给大家敬个酒,念念语录,这婚便也算结了。 沈建明的妻子叫麻桂香,人长的不错,性格看着也很好,跟沈建明站在一起很是般配。 “峻北哥,建明眼光还不错啊。” 沈峻北轻‘嗯’了一声,对于别人的妻子,他不做评价。 朱琳琅刚要说什么,女方的家人便开始套起了近乎。 “她四叔,听说你现在是团长?” 问话的是女方的二婶,之前有介绍过。 “是的。”沈峻北回道。 “我家桂香可真是有福气,算是嫁进好人家了,我听媒人说桂香对象的四叔是军官,原本还不信,没想到是真的。” 沈峻北:“都是组织培养的好。” “那不还是你自己有本事嘛,不立功怎么能当上团长呢,她四叔,你肯定是立大功了。”女方二婶恭维道。 沈峻北对于聊家常并不是很热衷,也不太会跟人聊天,他礼貌的点了下头便不再说话。 结果就听女方的二婶又道:“她四叔,我家孩子想去当兵,不知道能不能去你那个部队?” 旁边女方的三叔也道:“对,还有我们家的孩子,我这还犯愁给孩子找个出路呢,现在工作也不好找,不如去当兵,总比下乡好。我们要求也不高,要是能跟你一样到部队里立点功,升个一官半职的就好了。” “新兵招募都是统一按流程进行,你们到时候去报名就好,最终分配到哪里得看组织统筹安排,不是我能决定的。”沈峻北拒绝道。 “这样啊。” 沈峻北往那一坐看起来就很严肃,女方二婶也是为了孩子套套近乎,见沈峻北这么说也没敢再和他套交情,与桌上的另外几人聊了起来。 这家国营饭店的饭菜还可以,又因为沈二姐的关系,量给的很足,朱琳琅与这桌的人都不太熟悉,也没有跟人深交的心思,只是作为男方家属需要招呼在坐的女方家属多吃菜。 就在朱琳琅以为这顿饭在吃吃喝喝中过去的时候,发生了变故。 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小伙子突然跑了进来,进来之后他就抓着麻桂香的胳膊大声质问: “桂香,不是说好了我们一起下乡嘛,为什么你要嫁给别人。” “我们这一年的感情你说忘就忘了吗?” “而且你结婚这么大的一件事都没跟我说,只找个孩子捎了封信给我。” “还说什么有缘无分祝我幸福......” “这就是你说的有缘无分祝我幸福?” “我看是应该我祝你幸福吧?” 麻桂香突然被人抓住了胳膊吓了一跳,待看清是李勇时,她脸上表情变了又变。 不过,麻桂香的父母反应很快,架着李勇的胳膊就要将他带出去。 沈建明没想自己结婚会发生这种事。 他拦着没让走,直让对方说清楚是怎么回事。 朱琳琅往嘴里夹了块红烧肉,也不知道这个师傅红烧肉怎么做的,就是比她做的好吃,肉软软糯糯,一点不腻。 她还给沈峻北夹了一块。 然后才抬头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以前,她年龄小看小说那会儿,就见里边出现过这种剧情。 女主跟男配要结婚了,结果在结婚当天男主出现。 男主来到婚礼现扬就大声质问女主爱他,还是爱男配。 并且要求女主做出选择。 一般这种情况,女主大多会扔下男配,选择与男主一起走。 图留下男配独自应对婚礼现扬众人嘲笑的目光,以及舔舐心里那说不出的悲伤。 也不知道这个女主会怎么选择。 “建明,你别多想,李勇是跟我闺女处过,但早就分手了,我们也没想到他今天会来。”女方母亲显然是想女儿选择沈建明的。 “您不用说了,让麻桂香自己说。”看来沈建明也很有主意。 麻桂香看了看李勇,又看了看沈建明,颇有些左右为难之意。 她当初跟李勇是自由恋爱,双方是有真感情的,父母也并未反对。 后来李勇的姥爷被人举报全家下放,李勇的家人为了保全自己,也为了能对他姥爷有个照应,便登报公示了与姥爷一家断绝关系的信息。 即便如此,家里多多少少也受到点影响。 而李勇本来是有个临时工的工作的,因为这事被厂里一直一个不太对付的人把工作给搅和没了。 没有工作哪来的饭吃。 而且李勇还不是独生子女,家里兄妹四人,其中两个女孩是姐姐,嫁人嫁的早,所以不受什么影响。 第206章 闹剧 父母肯定不能让年纪还小的弟弟下乡,而李勇的工作又一时半会没有合适的。 眼瞧着事情没有转机,李勇便把情况跟麻桂香说了,还说实在不行两人就下乡,早晚会有回来的一天。 麻桂香表面没说什么,只是对他的态度越来越冷淡。 这也就罢了,哪里想到,前两天李勇突然收到一个小男孩给他的纸条,上面只有寥寥几句,大意就是两人有缘无分,希望他以后能够幸福。 这不是笑话嘛? 即便分手也不是这么分的,他们俩处对象的时候,他临时工那点钱可都是给作为对象的麻桂香花了。 钱没了,人也没落下,李勇哪里受得的。 这才在对方大婚当日跑来。 “桂香,你说。”李勇见麻桂香不说话,便催道。 麻桂香是真不知道说什么好。 当时李勇的姥爷被举报的时候,她父母劝她结婚过日子不能光凭那点感情,还要考虑现实问题。 万一李勇的姥爷连累到李勇家,那日子过的可就苦了。 她当时有些犹豫,但还是没有听父母的话跟李勇分手。 可年前秋末的时候,李勇临时工被辞后,她父母又劝她,李勇没工作可能得下乡,如果她不跟李勇分手,而且选择跟李勇下乡,那起早贪黑,风吹日晒,日子可想而知。 不如重新选一门好的人家。 要是嫁给一个不错的对象,她未来的日子好过不说,还能擎带着点家里。 就在她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父母托媒人给她介绍了一个对象,男方爷爷是退役的军人,父亲是县长的秘书,四叔还是部队里的军部。 听到这条件,她不由得心动了。 可她也不想伤了李勇的心,又怕跟李勇说了这事后他一时半会无法接受,所以便一直拖到快结婚的时候,没办法了才给李勇写了封分手信。 哪里想到李勇会在大喜的日子找来。 她看着李勇因为没有休息好而憔悴的脸,和因为结婚穿着整整齐齐显得很精神的沈建明。 纠结了下,说道:“李勇,我对不起你,你……你忘了我,再找个好姑娘吧。” “桂香,你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说不管怎么样,你都不会离开我的,以后我们会组成一个家,你会给我生两个可爱的孩子,你都忘了吗?” “李勇,我……” 沈建明懒得听两人谈起往昔,他对着媒人喊着:“焦姨,你过来看看怎么回事?” 沈大嫂也目光不善的看着媒人:“焦大姐,我们家这条件不至于找不着对象吧,你怎么还给我们建明介绍了一个有对象的呢?这不合适吧?好像我们家建明找不到对象,抢别人家的对象似的。” 媒人也很是委屈:“姑娘家托我做媒的时候,也没说她之前谈过对象啊。” 这个姑娘家里是主动找的她,让她给做个媒的,希望她给介绍个好对象,为此还给了她三块钱的媒人红包。 三块钱的红包也算是巨款了,要知道她平时给人做媒,也就只有一块、五毛的。 她见姑娘是高中毕业,长的不错,性格也好,而且又给了这么大一个红包。 故此,她想着沈家的沈建明到了结婚年龄还没对象才给双方介绍了。 哪能想到姑娘家是骑驴找马,没跟上家断就找下家啊。 此时国营饭店正是饭点,大厅里不仅有因为沈家订的这四桌,还有其他的客人。 人都有点看热闹的心理,有两个人即便吃完了也没走,边看还边小声讨论起来。 这种事情别人帮不上忙,只能当事人自己解决,朱琳琅也就安心地坐在那看事情的发展。 沈大嫂因为这事很生气,说了媒人两句。 媒人也表示很无辜,她并不知道女方家里还瞒着她这种事情。 可能是相亲认识,沈建明对于麻桂香并没有很深的感情,他想要的就是一个说法,大喜的日子闹出这事多丢脸,他不想就这么算了。 李勇则很是气愤,他继续逼问麻桂香:“桂香,你今天就给我一个准话,你要么跟我走,要么把之前咱俩谈对象时候我给你买的东西花的钱,折合着钱票还给我。” 他今天过来,固然有对麻桂香的不舍,但钱票对他来说更重要。 如果他下乡了,这些钱票够用很长时间。 麻桂香刚要说话,沈建明就道:“我不管麻桂香同志怎么选择,反正今天这婚我是不结了,既然你们俩没有正式分手,我也不是拆人姻缘的人。” 说到这里,沈建明开始算起账来。 “我跟麻桂香同志相亲并且确认关系以后,上门去麻桂香家里的时候,给拎了半斤的猪肉、两瓶二锅头还有半斤的糖、一斤的糕点,这些加在一起一共花了五块六毛四分钱。。” “后来,我家又给了麻桂香同志家里66块的彩礼。” “并且买了一套衣服,就是麻桂香同志今天穿的这身,花了是二十六块八角七分。” “除此之外,我家还给麻桂香同志买了一块手表,价值162块4角。” “今天结婚,订的是四桌饭菜,每桌是八元六角。” “我以上说的这些都是不包括票的。” “麻烦麻桂香同志把今天吃饭的账结一下,彩礼退回来,衣服和手表你已经用过,还有猪肉、二锅头、糖和糕点,请一起折成钱票还给我。” 朱琳琅听到这里只感叹小说误人。 原来现实中结婚时碰到前男友来砸扬子,三个人考虑的根本就不是爱与不爱的问题。 都很实际。 女方考虑的是以后的生活质量,男方想的则是自己付出的损失。 哪有小说里那种男主找过来,女人就撇下家人和新郎一起私奔的剧情啊。 看样子李勇和沈建明都想要回自己损失的钱。 而麻桂香家里对于吃进嘴里的肯定不太想吐出来。 所以,这事还有的扯皮。 好好一个婚礼闹成这样,朱琳琅想的却是再有两天终于就能走了。 一国之都她也看了,沈家她也待了,只觉得这一天天的有够热闹的,还是回部队里舒服。 第207章 凡事有个度 “这么认真?” 沈峻北进来之后在炉子边站了会儿,散了散身上的寒气。 朱琳琅把书放在床上,“不认真不行啊,带的几本书要全看完的。” 主要是外面已经勾不起她的兴趣,她不看书也不知道干嘛。 “事情处理完了吗?” 离沈建明结婚那天已经过去了两天,当天的事情把沈家人都气的够呛,但是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婚肯定是结不成了,怎么也要把损失追回来。 “差不多了。” 手表对方不愿意退钱退票,只退了手表,其他的东西折合成钱退回来了。 “那姑娘跟之前的对象怎么样了?” “掰了,再吵呢。” 朱琳琅‘啧啧’了两声,何必呢,不想跟人家处了就大大方方说清楚呗,还偷偷摸摸的找新对象,这事闹的……以后怕是姑娘都不好再找对象了。 “书看的怎么样了?” “能看明白,能记住。” 沈峻北眼角眉梢带着笑意:“很厉害了!” 朱琳琅笑着看向沈峻北:“峻北哥,我发现了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你会主动夸人了。” “我以前没有夸过你吗?” “那也不是主动夸的呀,以前你夸我大多的时候都是我自己讨夸的,这次你是主动夸的我。” “你还知道你是自己讨夸的啊?” “知道啊,那又怎么了,夸奖能让我快乐,我不仅讨夸,我还会自己夸自己。” “自己夸自己?你是怎么自己夸自己的? 朱琳琅想了想自己的优点,说道:“做饭能吃,做的药膳效果好,配的药很厉害,现在还能给人看病,我真的是太厉害了,自己都佩服自己。” “不是,其他的就不说了,做饭能吃这个需要夸吗?” “需要啊,像你当初第一次活不好,我不也夸你很棒了嘛。” 沈峻北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放到椅背上,然后走到床边,双手支在床上,眼神恶狠狠的看着朱琳琅:“你再把刚才说的话重复一下。” 朱琳琅一点不怕他,还凑过来亲了他两口:“峻北哥,虽然你第一次不怎么样,但学习能力很强,技术突飞猛进,欸,没办法,像你这么优秀的人不管做什么都很优秀。” 沈峻北都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你放心,我会倾尽全力,好好学习,以后多多精进,肯定会越来越好,让你满意的。” “那倒也不必,万事过犹不及,峻北哥,你要明白什么事情都得有个度,过了度就不好了。” 说到这,她还举例说明一下: “你看,有的人喜欢喝酒,但喝多了伤肝。” “有的人喜欢抽烟,不是不能抽,过量就会伤肺。” “包括心情,大喜大悲都不好。” “如果太过高兴,会伤心耗气。” “悲伤过度则伤肺损心耗阴血。” “快乐的事情也一样,过量了,对肾不好。” “所以,峻北哥,我觉得咱们这事也得有个度,二四六一周三天,每次一小时,这样最好,一三五七我们可以养精蓄锐嘛。” 这种事扯嘴皮子没意思,沈峻北没再说话,只翻出自己的书也坐上床,看了起来。 “欸,峻北哥,我跟你说话呢,不回话不礼貌。” “我认为你说的有道理。” “对吧,我作为一名医生,对你说的这些都是为了你的身体好。” 见沈峻北认为自己说的对,朱琳琅有点嘚瑟: “说真的峻北哥,人活着,其实寿命没有这么短,但生活中遇到的事情引起的情绪起伏,不良的生活习惯,以及生病等等原因,让生命逐渐减少。” “我之前在医院听徐主任说,现在人均寿命不到六十。” “但你看你给我讲的历史里边就有很多活的很长的人,比如张三丰,他能活到两百多岁,跟他超凡脱俗的生活方式有关系。” 沈峻北侧头看向朱琳琅:“你的意思,我们之间要是少点夫妻生活,也能活的很久?” “对啊,修身养性嘛。” “哦,那我宁愿不要活那么长。” 朱琳琅翻了翻眼睛,白说了。 她把自己放在床上的书拿了起来。 看了两页,又说道:“峻北哥,没想到你居然也是及时行乐的性子啊,看不出来。” 沈峻北大手一揽,一个用力将人抱在自己怀里:“以前我也没想到,谁让遇到了你呢。” 这么一说,朱琳琅心里还挺美,她摸了摸自己的脸:“原来我这么有魅力?” “对我很有魅力。” 沈峻北轻揉了下朱琳琅的头发:“是不是想回去了?” “还真有点。” 现在讲究多子多福,一家里好几个孩子,人多了问题也就多了。 朱琳琅一个独生子女,其实性格有点独,她更喜欢过自己的小日子。 眼看着他们要走了,沈母也有要跟着的意思,沈三嫂来家里闹过两回,话里话外的意思是不想沈母跟着他们走,让沈母给她看孩子。 而沈父的老朋友都在京城,他也不太想去,但又不想一人在家,所以一直在劝沈母。 这也就导致这两天家里格外热闹。 朱琳琅在沈峻北的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没也认真看书:“我听说华明玩爆竹把人家孩子的手给崩了?” “嗯,他们把一挂小鞭炮给拆开了,拆出的小爆竹让人家孩子负责拿着,他负责点火,两人商量好了火一点着就扔进粪坑里。” “结果,可能是爆竹芯太短,或者那孩子反应不急时,爆竹炸了。” 炸的不严重,但孩子父母心疼找家里来了。 “炸粪坑?” “对。” “说的我都不想生孩子了,这孩子怎么这么皮呢。” 朱琳琅有点无语,这是什么爱好? 不臭吗? 沈峻北没说还有更皮的呢,他们还带了二踢脚,准备先用小爆竹探探路,然后再扔二踢脚,打算炸的还是公共厕所,并且当时那厕所里还有人蹲坑。 这也就是几个孩子出师不利,不然揍一顿都是轻的。 第208章 你打我? 沈父叹了一口气,人岁数大了便觉得有些故土难离,而且京城不仅有他的老友,还有他的子孙,他实在不想去小儿子那。 可是老伴不管怎么说都要走,说急了就让他留在家里,她跟着小儿子走。 这哪行,他哪里离的开老伴,没办法,他只能勉为其难的跟着一起走了。 看着老大、老二和老三,沈父叮嘱道: “岳东,你是最大的,平时照顾点小楠和峤西。” “小楠、桥西你们要是有什么事多和你们大哥商量 。” “我和你们妈这一走,估计一时半会的是不会回来的。” “不过你们也不用担心,峻北和琳琅性格都不错,待我们差不了。” “要是有事,就给我们打电话或者写信。” 即便住在京城大家也是分开住,所以要说有多难过是没有的,沈大哥的心里只是多多少少有点不舍罢了。 “爸妈,你们去住住看,要是住不习惯就回来。” 沈大嫂也附和道:“对,要是住不习惯就回来。” “行,住不习惯我们肯定回来。”说完,沈父看向沈母。 沈母笑笑没说话。 “爸妈,过年能回来你们回来啊。” 沈二姐抹了抹眼睛,这父母在才是家,父母不在,她初二回娘家都没地回。 “你看你,我们又不是不回来了,你哭啥。” “没有,爸,我就是有点舍不得你们。” “不用舍不得,没准住几个月我们就回来了。” 见爷爷奶奶、姥姥姥爷要走,几个孩子也是一直围着两人,说些贴心话。 只有沈三哥和沈三嫂坐在那里沉默不语。 等所有人都不说了,沈三嫂才道:“爸妈,你们就这样一走了之了?不管华明和冬藏了?不管我肚子里没出生的孩子了?” 沈母没说话,老三媳妇最近总过来,该说的她都说了,反正不管怎么样,她肯定是要跟着儿子走的。 沈母不说话,屋子里便安静下来。 半晌,沈父皱着眉头道:“华明、冬藏还有你肚子里没出生孩子不是有你和老二吗?你们当父母的不管让谁管?” “那能一样吗?我这孩子就是给你们老沈家生的,你们必须管!” 可能是因为沈父沈母明天就要走了,沈三嫂有点撕破脸的意思,声音也很是尖锐。 “沈华明、沈冬藏是不是姓沈?我肚子里这个孩子是不是姓沈?你们凭什么不管?” “平时我说句实话你们就给我甩脸色,好像我这个做儿媳妇的不应该说一样。” “事实上我妈是不是就是偏心?” “给她亲儿子邮这邮那,给她亲儿媳妇做衣服织毛衣。” “我们这?我们有啥?” “我们连个毛线头都落不着。” “就这还不让说,凭啥不让说?” “我就说怎么了?” “这后婆婆跟亲婆婆就是不一样,心都偏的没边了。” “我这怀了孩子,几次三番求你们别走,求你们别走,帮我看两年孩子你们都不愿意。” “好好好,你们走行,但话今天必须说明白了再走。” 沈三嫂这番话一出,满屋子的人表情都变了。 沈峻北的眉头蹙的死紧。 沈大哥低着头不说话。 沈大嫂倒是想说什么,可张不张嘴,最终没说。 沈二姐一个出了嫁的闺女觉得自己不好管娘家的事,目光看向旁处。 几个小辈见到这种情形,都默默退到了远一些的地方。 朱琳琅摇了摇头,都说生恩不及养恩大,但有些人是怎么养也养不熟的。 还好沈母心里明白,没有把希望放在他们身上,不然肯定会落不着好。 沈母听沈三嫂说完,问道:“把什么话说明白再走?” 他们之间有什么可说的吗? 沈三嫂拍了拍桌子:“妈,在我最需要您的时候,您要走,可以,那咱们可得说好了,以后您不能动弹了,您也别指望我管您。” 沈母轻笑了一声:“我用得着你?要是峻北和琳琅真不管我,我宁愿一包耗子药药死我自己,我也不用你。” “这可是您自己说的,哼,您也就现在还能动弹,峻北用得着您,您看您以后不能动弹,峻北管不管您吧。” 她这话一出,朱琳琅不爱听了。 “三嫂,你能不能不要以你对待爸妈的标准来衡量我们?” “你觉得你自己满脑子都是占便宜、不付出,过年给爸妈送年礼就送两棵大白菜的性格,便以为别人也是?” “我听峻北说,你还是个老师吧?” “怎么,你教书育人,教的就是长辈必须得听你的,必须得伺候你,必须得以你为主,但凡有一点不对你心思,你就拒绝赡养老人?” “这是一名合格的老师应该具有的品德吗?” “不过话又说回来,三嫂,我觉得以你这个性格就算爸妈把你供起来,等他们岁数大了不能动那一天,你照样把爸妈踹出去。” “谁让你这个人自私自利、贪婪成性、薄情寡义、唯利是图、心胸狭隘、还斤斤计较,眼里只有自己的那点小九九,只想着从他人身上捞好处,对爸妈哪有半分真心。” 沈三嫂站起身来:“不是,朱琳琅你什么意思?” 朱琳琅淡淡的说道:“我的意思是,就你这样的垃圾还当老师?录取你的人莫不是瞎了眼吧。” 自从沈峻北和朱琳琅回来,沈三嫂就有点上火,一直到沈母要跟他们走,她就更不能接受了。 沈父无所谓,反正也干不了啥,爱去哪去哪。 沈母可是她早就想好了要照顾自己未出生孩子的。 结果现在沈母要走,朱琳琅说话又十分不客气,她只觉得有一股气冲到头顶,满脑子都是火。 “你一个二婚的破鞋,找了沈峻北就觉得自己高高在上,能指责我了?” “我跟你说朱琳琅,你这样的货色我见的多了,就是小人得志,不过你也别狂,破鞋就是破……啊——” 沈三嫂捂着自己的脸有点不敢置信:“你打我?” 朱琳琅点了点头:“对啊。” 第209章 沈父被儿子背刺 “对啊,这需要二次确认吗?不是很明显的事情吗?不然......我帮你加深一下印象,省得你下次被人打了,还要纠结别人有没有打你!” 话刚落,又是‘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的连着好几声。 成天跟个跳蚤一样上蹿下跳的,朱琳琅早就想揍她了,现在要走了,再不揍就来不及了,能多打两巴掌就多打两巴掌。 而沈三嫂的脸被打的肉眼可见的红肿起来。 期间,沈三哥想要上前帮忙,被沈峻北禁锢住了。 等朱琳琅打完了,他才放开。 沈三嫂被打的脸上火辣辣的疼,她想还手,结果,手刚伸出去,脸上又挨了两巴掌。 挨的她都崩溃了。 “峤西,你是不是男人,你媳妇挨打了,你就站旁边站着?” 沈三哥有口难言,他根本挣脱不开沈峻北的禁锢,刚要说什么,就听朱琳琅贱贱的道:“你也可以打回来呀,来,别客气,有本事你也打我呀?垃圾!!!” 沈峻北站在朱琳琅身后,就这么盯着沈三哥。 沈三哥自觉不是沈峻北的对手,可自家媳妇被打成这样他也有点心疼,他拍了拍沈三嫂的背,说道:“弟妹,你三嫂说的话是有点过了,但再怎么样你也不能打你三嫂呀。” “那你管好你媳妇,别让她说找揍的话!” 沈三嫂气的不行:“朱琳琅,我还是一个孕妇,你就敢打我。” 朱琳琅没想到她还在纠结她敢不敢打她的问题。 她‘啪啪’又是两巴掌。 有明显,她敢,不是么。 “对啊,打坏了我给你治,三嫂你别忘了,我现在是个大夫,小毛病都可以治的,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啊,我可以给你来两针。” 扎不死你! 说着,她把自己随身带的针翻了出来。 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的在对方身上扎了几下。 她扎的这几个穴位,跟一般的穴位不一样。 刚扎时,没有反应。 待三天之后身体里会出现虫子爬的那种痒意。 开始时是轻微的。 后期越来越严重。 这种情况会持续一个月,才慢慢停止。 不要小看这种痒意,有的时候痒比疼更难受。 那种数只小虫子在身体里从脚底板爬到胳肢窝,又从胳肢窝爬到耳朵后的感觉,简直了!! 严重时都恨不得把肉给挠下来几块。 针灸速度很快,沈三嫂也没感觉到疼,就是觉得朱琳琅跟神经病一样拿针扎她,如此行为让她更生气了。 她觉得自己的丈夫也不太靠谱,只说了一句话就再没音了,连朱琳琅拿针扎她都没管,实在是窝囊。 所以,她捂着脸看向沈父:“爸,朱琳琅这样您不管管她?” 沈父看着沈三嫂,眼里有说不出的失望,明明是她骂人在前,被打了也是活该,就那些话谁听了谁不打她。 “老三媳妇,你就不能消停点。” “爸,我挨打了你叫我消停点?你跟我妈一样偏心啊!” 沈父蹙着眉头,看着沈三嫂,没想到平日对他们的好,换来了一句偏心。 要是往常沈父这个样子,沈三嫂早就不说话了。 但今天,她想着沈父明天就要走了,以后想占点便宜都占不到了,趁着今天人还在,该争取的得争取。 “行,你们都偏心向着沈峻北跟他媳妇我就不说了,但你们都要走了,这老房子怎么说?” “老房子?” “对啊,就是这老房子,爸你们都要走了,这房子也不住了,就这么放着也是浪费,是不是应该给我们住。” 尤其是沈峻北那间房子,她早就看好了,新装修的,里面还重新打了家具,给她坐月子正好。 沈父看向沈三哥:“你也是这么想的?” 沈三哥沉默片刻,说道:“爸,反正你们走了也住不上了,不如给我们住吧,雅丽肚子里这个孩子再生下来,我们分的房子就不够住了。” “而且我大哥家建明都到结婚的年龄了,虽然这次没结成,那也快了,这结了婚有了孩子,他那房子也不一定够住,肯定得需要房子的。” 这话一出,沈父是真生气了,他拿起手边的大茶缸‘咣’的一声扔在了沈三哥的头上。 “我是走了,不是死了,这个房子你们谁也别想。” 这个房子是他和老伴的根,也是他们俩最后的保障,他不可能把房子分出去的。 茶缸磕在头上,里边的茶水顺着脸颊流下,瞬间就浸湿了衣领。 沈三哥抹了一把脸上的茶水:“爸,我们兄弟都长大了,我大哥都是快要做爷爷的人了,我们现在住着单位的房子,您也知道那房子小的不行,家里再添丁进口更住不开了,我和我大哥想把房子分了也不过分吧。” 沈父转头看向沈大哥:“岳东,你也是这么想的?” 沈大哥犹豫了一下,说道:“爸,我听您的,我怎么都行。” 沈父闻言,深深地叹了口气,坐在那里整个人都显得苍老了很多。 他一直挺直的背脊不知什么时候弯了下来。 环视了一圈这个老宅,从小在这里长大,他对于这里有着不一样的感情,心里也早就想好了,这个房子等他走了以后给三个儿子平分。 一直以来,他以为他沈毅恒教育出来的子女就算不是最优秀的,但品德也是过关的。 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他的两个儿子会早早的就惦记了他的房子。 沈母坐在那里轻笑了一声。 这个笑声在此时安静的客厅里显得格外突兀。 哼,老沈不觉得他的儿女都是好的么,现在就让他看看有的人是永远不会知道满足的。 即便对他们再好。 以前这个老头子对儿女也算是真心真意多有照顾,结果人家却惦记着他的老底,这种情况......算不算反噬? 沈母看着就觉得好笑。 听到老伴的笑声,沈父莫名的觉得有点难堪。 之前老伴就与他说过,不想再管几个孩子的事情了。 是他总是放任着,觉得一家人没有必要计较,互相照顾应该的。 结果照顾来照顾去,照顾出他还‘偏心’了。 他哪里有偏心过谁。 沈父慢慢地挺直背脊,眯着眼睛看着自己的三儿子:“房子是老子的,老子说给谁就给谁,我现在跟你说沈峤西,没有你的份!” “你要惦记着老子的房子,咱们也别做父子了,我登报跟你们断绝关系。” 其实这对于沈父来说,不止是房子的事情。 更多的是对于自己教育的失败感以及对儿子的一种失望。 沈三哥闻言抿了抿唇。 第210章 沈母的嘲笑 他爸的脾气他还是很了解的,平时很软,但真要发起脾气来不是一般人能制得住的。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今天说什么都没用了,只会让老爷子更生他们的气。 房子的事情只能慢慢图谋。 即便心里有些不舒服,沈三哥也知道审时度势,所以他制止了他媳妇要说的话。 沈三嫂被扯了一下后,倒是把嘴里想说的话咽了下去,但心气不平的她,很快又说起了别的。 “爸妈,你们都要走了,那家里吃的用的放着也放坏了,不然让我们带走吧。” “你们屋里那个大座钟,给我们家用正好。” “还有八仙桌,我们家的桌子都坏了,正缺一个呢。” “老四屋里衣柜,生了孩子刚好衣服没地方……” 沈父‘噌’的一下站起来身来:“沈峤西你别走了!” 他边说他边解裤子上的皮带。 在沈三哥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打在了他的身上。 这条皮带是他当兵的时候部队发的,纯牛皮,质量特别好,打起人来‘啪啪响’。 朱琳琅听着这皮带打在身上的‘啪啪’声,只觉得特别悦耳。 恨不得在旁边鼓掌助威。 沈三哥的性子就不是那种站着不动等着被打的人,他脚下不停满屋子乱窜,嘴上还求饶:“爸,别打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行不,我错了。” 虽然他也不认为他有什么错,但认错就对了。 沈父听到这叫‘行不’就知道他根本不觉得自己有错,打的更狠了。 沈大哥到底看不过弟弟被打,忙上前拦着:“爸您消消气,峤西没有别的意思,您别气坏了身子。” 沈父一皮带抽在了沈大哥的身上:“滚,你也不是个好东西,跟老三一样没良心。” 沈大哥张了张嘴,随后又有些羞愧的低下了头。 老三两口子找他说这事的时候,他也觉得有理。 既然父母要走了,房子空着也是空着,不如给他们住,反正早晚都是要分的。 即便他们不住租出去也能补贴点家里。 而且建明以后结了婚再生了孩子,家里确实有些不够住。 他本来不觉得这事怎么样。 可看父亲生气,他又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 沈父到底年纪大了,腿又不好,追了几圈便有些气喘吁吁。 他现在看着这几个孩子就烦,只觉得自己生了几个叉烧。 “滚滚滚,都滚,老子不想看到你们。” 沈三哥闻言,立马拉着过来扶他的沈三嫂,说道:“爸妈,那我们就先走了,你们……多保重。” 沈母这时却拦着没让他们走。 “刚才不是说要说个明白嘛,今天人齐,我也说一下。” “从今以后,我就跟着峻北和琳琅过了,至于老沈嘛,他愿意跟谁过就跟谁过,我不管。” “我要说的是,以后咱们就不算是一家人了,顶多是个亲戚。” “所以,没事咱们互不打扰,尤其是老三跟老三的媳妇,我都是后婆婆了,以后有事别找我,找你们亲爸去。” 沈峻北离得远,大概以后她跟这两个儿子也见不了几面了,不过沈母还是想趁着走之前说一下,她就算归到沈峻北这一支了。 从此,少来往。 沈三哥神色复杂地看了沈母一眼,随后便垂下了眸子。 他站在原地好一会儿没动,突然觉得说什么都没意思,不顾自己身上的伤,拉着沈三嫂就往外走。 沈大哥和沈大嫂见此,也说了几句话便走了。 紧跟着,沈二姐一家也离开了。 等人走后,沈父坐在那久久没动。 沈母倒是心情很好,还笑了笑,只是笑容里有几分嘲讽。 谁让这老头子平时觉得自己儿女都好,现在看到了吧,一个个的都是怎么回事。 不想管他们不说,还惦记起他们的家产了。 惦记起他们家产不说,还说老头子偏心。 沈父看着老伴的笑容,心里不好受:“淑华,你这是笑我?” “对呀,你别走了,你就留在家里吧,这好几个儿女呢,怎么也能照顾你了。” “淑华,我这不是离不开你嘛。” “哼,还离不开我?”沈母说话也不客气:“就你这样,应该让你去你儿子家住几天,看看你到时候寄人篱下过的是什么日子,平时觉得自己的儿女多好多好,现在露出真面目了吧。” 沈父没说话。 沈母又继续说道:“这两天天天劝我留下,天天劝我留下,劝我留下给人当老妈子吗?你儿媳妇都指着我脑门说,后婆婆不如亲婆婆了,沈毅恒,就这,你还想让我留下来帮着他们照顾孩子,伺候月子,你咋想的你?” “淑华,我不知道她心里还有这种想……” “你快别说了啊,过年那天人家就说出这话了,还你不知道他们心里有这种想法,我跟你说沈毅恒,你就自欺欺人吧。” 沈父刚要说话,沈母就打断他:“我不想听你说话,儿子儿媳妇不拿我当回事,跟你有很大的关系,你快好好反省反省吧。” 沈母说完,转身就走,她打算把能带走的都带走,带不走的东西另外锁起来,别哪天回来东西就没了。 沈父坐在那,揉了揉额头,他就想不明白,孩子大了,生活好了,日子咋就过成这样了呢。 ............ 沈峻北和朱琳琅回了房屋。 “琳琅,我出一下。” “你去干嘛?” “我出去办点事。” 事情可不是这样就结束了,自己媳妇被骂,自己妈被人欺负,沈峻北不可能咽下这口气,但他也不能打嫂子,所以,他决定再去把沈三哥揍一顿,然后,再把沈三嫂的工作搞没了。 想到媳妇喜欢有事直说的性子,沈峻北说道:“我觉得你说的很对,某人那种素质就不应该当老师,不是没人给她照顾孩子吗?那正好别上班了,在家好好照顾孩子吧,你觉得呢?” 朱琳琅竖起个大拇指:“我觉得……行!” 第211章 沈峻北的后手 朱琳琅又沉沉睡去了。 …… 从京市出发的火车是早上六点多的。 四人起了个大早到了火车站,与赵家的赵文渊跟赵文轩两兄弟汇合。 赵家为表感谢给朱琳琅带了不少东西。 赵母抓住朱琳琅的手:“琳琅,文渊这事就辛苦你了,啥也不说了,婶子记着你的好,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千万别客气。” 可能是觉得怕这么说给朱琳琅增加了压力,随后她又道: “文渊的腿我们心里也有底,不求能完全治好,只要能改善,不让他那么痛苦,我们就知足了。” 大儿子虽然不说,但她心里知道,这病痛苦着呢。 最早回来的时候,她担心儿子,夜里总偷偷去看他,结果看到大儿子根本没睡,双手捂着腿咬牙坐在床上。 那时她心里难受的不行,但还是装作没事的样子。 所以现在即便哪怕治不好,但能缓解也是好的。 朱琳琅拍了拍赵母的手:“赵婶您放心,我一定会尽力的。” 几人寒暄了几句,便告别上了火车。 沈父坐在下铺的位置上看着窗外一直没有收回目光。 沈母挨着朱琳琅,小声地与她说道:“看吧,在你爸心里肯定觉得父子之间哪有隔夜仇啊,他惦记着他那几个孩子来送他呐,结果一个没来。” 朱琳琅笑笑没说话。 自打昨天晚上到现在,沈父的情绪一直就不高,想来是被几个孩子伤了心了。 沈母说完之后,心情极好的哼哼起歌,现在她看到沈父不高兴她就高兴。 说实话,她都不愿意带这老头子来,就这老头子非要死皮赖脸的跟着。 沈父也只看了一小会儿就收回了目光,他转头跟沈母道:“淑华,你觉得今年部队分的那一亩地种咱们种什么好?” 沈母偏头当没听见。 沈父又道:“还有院子里的菜园子,咱们今年多种点菜,去年种的还是少。” 沈母歪头看着火车上侧的行李架就是不搭理沈父。 …… 回去就要上班了,朱琳琅把心思放到了带来的几本书上,这些书籍让她对外科有了更深的认识。 看了两天的书终于到了云市,下了火车朱琳琅顿时有一种熟悉感。 “爸妈,我让小宋来接咱们了。” 小宋是沈峻北的警卫员,主要是协助他的工作。 这次赵文渊的腿不方便,而且又有父母在,所以沈峻北让小宋开车来接他们。 沈母笑呵呵的道:“那真是麻烦小宋了。” 她是见过小宋的,年纪不大,性格很好。 上次沈峻北住院小宋休了探亲假正好回家了,回来时沈峻北刚出院,他还来家里看望过。 吉普车要比公共汽车快的多,一个多小时就到部队了。 赵文渊家里之前跟军区医院联系过,想着他要住很长一段时间,又要熬药、泡药浴,便问了军区医院有没有空宿舍,如果有想申请一间。 医院对于军人是有照顾的,知道赵文渊的情况后,便帮他安排了宿舍,还是一层,双人间。 朱琳琅让沈峻北带着父母先回去,她先帮着赵文渊把手续办了,晚上就可以住宿舍了。 到了医院,正好碰到徐主任下班,他见到朱琳琅很高兴:“哟,小朱你还知道回来呀。” “您看您说的这是什么话,我怎么能不回来呢,徐主任,给您拜个晚年,祝您晚年幸福。” 徐主任拍了下朱琳琅的肩膀:“行啊,一回来就开始给我耍嘴皮子。” 随后他看了看朱琳琅身后的赵文渊和赵文轩:“这是?” 朱琳琅介绍道:“赵文渊,是一名英雄,执行任务的时候伤了腿,来咱们医院治疗的,旁边的是他弟弟,过来照顾他的,叫赵文轩。” 赵文渊被说的有点不好意思,忙道:“徐主任。” 徐主任闻言,笑道:“原来是这样,走,我帮着你们办手续去。” 朱琳琅提醒道:“徐主任,他们不住在医院里,申请的宿舍。” “我知道了,你刚下火车先歇会儿。” 朱琳琅去她的诊室坐了会儿,没一会儿徐主任就回来了:“他们俩已经宿舍了。” “那就行,哪间宿舍啊,我婆婆还说让他们过去吃饭,过会我去叫他们。” 徐主任把宿舍位置告诉朱琳琅,又与她说起了其他。 “你之前跟孙主任一起做手术不是有个孩子打了麻醉药没管用,你给扎了针让他晕睡过去的嘛。” “是有这么回事。” 当时那个孩子很小,胳膊尺骨骨折,需要做手术,打了麻醉药没管用,孩子一直哭,为了做手术的时候不影响手术效果,朱琳琅用针灸的方法让孩子进入昏睡状态。 “前两天老孙跟我说,市医院有个病人也是这种情况,医生初步诊断他是肝脏肿瘤,需要做肝叶切除。” “准备做手术那天,同样是打了麻醉药没管事。” “市医院没办法取消了手术。” “你也知道市医院跟咱们医院的关系还不错,之前赤脚医生培训的时候那边还派过来两个医生给你们上课了。” “所以这事发生后,对方就打电话过来,本来是想问问老孙有什么办法没有,” “后来听老孙说了你们上次做的骨折手术后,对方就把心思打在了你身上。” “我这跟你说一声,你先心里有个数。” 朱琳琅想了想问道:“这样的话,对方为什么不转到咱们医院?” “病人家是市里的,可能是为了方便照顾吧。” 朱琳琅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 “我懂了徐主任,等市医院找我再说吧。” “小朱,说真的,老孙一跟我说这事,我主觉得我脸上都有光,被兄弟医院求上门了,你太有出息的小朱。” 小朱怎么说也算是他带出来的呀,与有荣焉。 “哪里哪里,都是组织培养的好。”朱琳琅谦虚地道。 “行啦,跟我就别来这些虚的了。” 对于年轻人有本事,徐主任也是高兴的。 “小朱,扎昏睡穴是不是也有一定的危险性。”徐主任问道。 “那肯定的,扎的浅了,手术中途病人醒来,那疼的要死。扎的深了病人可能会一直昏睡 不醒,那就更麻烦了。” “啧,这么危险呀。” “对呀。” “那你跟病人家属要提前说清,免得出现问题人家来找咱们。说起来,你上次也是有点鲁莽了,好在手术顺利,病人也没有什么问题。” 朱琳琅点了点头:“您说的是,我上次考虑的是有些不周了。” 她上次确实自大了,人体这些穴位对于她来说很简单,当时没有别的办法情况下,她也没有考虑太多,便给出了提议。 徐主任说道:“年轻嘛,我理解,不过别看咱们是军区医院,病人一般不会在咱们这闹事,但真要是出了什么事,病人才不会管这些,等回头你要真去市医院那边,我帮你出个免责声明,把风险写进去,让病人自己考虑要不要用这种方法。” 朱琳琅没有拒绝:“还得是您啊,徐主任,考虑的就是全面。” 徐主任呵呵笑了两声:“行了,别给我戴高帽了,好赖我比你多吃了几年饭呢。” 他也有爱才之心,能提点的便多提点几句,可不想朱琳琅在这方面折了戟。 第212章 我媳妇出息了 到家时,她发现沈母正在灶房里忙乎,而沈峻北也已经把拿回来的东西收拾好了。 晚饭沈母炖的白菜粉条,炒的蘑菇腊肉,呛拌的萝卜丝,又切了几个咸鸡蛋。 蘑菇还是去年郑嫂子送的,后来晒干了,给家里邮了些,剩下的朱琳琅没吃。 赵文渊和赵文轩两兄弟很喜欢蘑菇炒腊肉还有咸鸡蛋。 “四婶,我看这咸蛋里好像不止两个蛋黄?” 过年的时候朱琳琅给赵家拿了六个咸蛋,赵文渊吃了一个,他当时就觉得特别好吃,蛋白不咸,蛋黄沙沙的还流着油。 沈母笑道:“那是你们四婶养的鸡下了蛋,里边有三个黄。” 赵文渊看向朱琳琅:“四婶,没想到你养鸡也这么厉害。” “没有,是我家的鸡天赋异禀。” 其实都是参宝的功劳。 这几只鸡生活的可美了,喝着参宝的洗澡水,吃着参宝找的蚯蚓,一个个养的油光水滑的,还整天没什么事,过着如此腐败的生活,也就只是下几个蛋而已。 赵文渊把咸蛋挖到自己碗里,想到什么又说道:“四婶,我听说这边的医院有赤脚医生培训。” “您看我这病一时半会好不了,文轩要在这边照顾我一段日子,他现在也没有别的事,要是让他也学习一些医学基础,如果可以,以后也进入赤脚医生培训班。” “您觉得怎么样?” 这是他们家里商量过后的想法。 赵文轩一直对自己的未来没有规划,就这样晃着也不是事,不如看看适不适合做医生。 “挺好的,可以试着学一下,看看有没有兴趣,反正文轩还小,如果不喜欢等以后回了京市再看看其他的行业。” 赵文轩听朱琳琅说他小,他夹菜的动作都顿了下,而后若无其事的夹了筷子白菜。 “我们也是这么想的,文轩年纪小没个定性,总要试探往前走,万一真喜欢医学也是好的,不说跟四婶您比,就是有四婶您一半的医术,我们也就知足了。” 赵文渊虽然当过兵,但他没有军人那一种刻板的气质,脸上总是挂着温和的笑容,说起话来也很圆滑。 有点像个笑面虎。 朱琳琅心想,这位要是没退伍,就这性格未来发展不可估量啊。 “夸张了,我的医术也很一般,文轩好好学,肯定能超过我。” 聊了几句,朱琳琅也没有忽略沈父沈母:“妈,累不累啊?坐了两天火车了,刚到家这又让您做饭。” “不累,做饭我都习惯了,这对于我来说都不是活,再说,我喜欢做饭,以后家里的饭就交给我了。” 沈母是闲不住的性子,要是真让她什么都不干,她也待不住。 “那以后辛苦妈您了,我可是有口福了。” “这有什么可辛苦的,等过两天我研究着给你做好吃的。” “好嘞,妈。” 朱琳琅又看向沈父:“爸,您呢,不累吧?” “不累,就是琳琅你这酒怎么泡的?说实话比我之前喝过的酒都好。” 今天晚上因为有客人,朱琳琅便拿出了自己泡的药酒。 这个药酒不是用蛇胆泡的,而是搭配的药材。 朱琳琅还往酒里兑了点参宝的洗澡水,扔了两根根须。 比起蛇胆泡的酒度数要低的多,也更温和一些。 也是因为酒温和,朱琳琅张罗着让大家都喝一点,连沈母都有一小杯,大概一两左右的样子。 “爸,您喝的觉得好就行。” 沈父对于自己这个儿媳妇真的是刮目相看,不仅药膳做的好,药酒泡的也好。 当然,就是性子有点烈。 吃过饭,赵文渊和赵文轩就回了医院。 东屋让给了沈父沈母住,沈峻北拉着朱琳琅到了西屋,他拿出一个信封。 “之前在火车站时赵婶给咱们拿的东西里边放了这个,我刚才发现的。” 他们当时以为赵家给拿的是一些京城特色的吃食,也就没推辞,回来后沈峻北收拾东西才发现这个信封。 朱琳琅打开信封拿出了里边的东西,是十张大团结和一些票据。 “我能收下吧?” “看你。”沈峻北说道:“收不收都行,不影响的。” “那留下吧。” 人家既然没有当面给,可能也怕推来推去。 把信封收起来,朱琳琅躺在床上:“终于到家了啊,还是家好。” 没用沈峻北搭话,朱琳琅又道:“峻北哥,你媳妇我厉害了啊。” “怎么厉害了?”沈峻北问道。 “今天我去医院碰到了徐主任,他说市医院有可能要请我帮忙。” “峻北哥,你说这算什么?” “会诊邀请?好像不对,技术支援请求?” “市医院寻求你的帮助?”沈峻北确认了下。 “对啊,厉害吧?” “厉害,他们是因为什么事寻求你的帮助。” 朱琳琅把事情经过简单说了下,她撑起上半身:“徐主任跟我说这种情况要我一定签个免责声明之类的,把可能出现的风险都写进去。” “徐主任考虑的对,什么事都有万一。” 朱琳琅点了点头:“确实是。” “文渊的腿如果治好了,琳琅你的名字一定会传出去的。” 赵文渊这种病不是个例,还有很多的老兵有这种问题,只是轻重不同罢了。 朱琳琅嘿嘿的笑了两声,她坐起来拍了拍沈峻北的肩膀:“峻北哥,未来有一天说不定找我看病都得排队走后门,那时候你就成香饽饽了,肯定有好多人会想通过你的关系找我的。” “是是是,到时候人家提起我,都是说那个特别有本事的朱大夫的丈夫,而不是沈峻北沈团长了。” “有这种可能,峻北哥,那时候你心里会是什么想法?” “我?我当然是骄傲了,媳妇出息了!” 第213章 发财啦 两人畅享了一下美好的未来,便准备洗漱睡觉。 朱琳琅在沈峻北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手自然的摸上了她喜欢的胸肌。 闭上眼睛刚要睡着,就听见开门的声音。 然后脑袋里想起:“主人,发财啦发财啦发财啦,参宝发财啦!!” 朱琳琅睁开眼睛抬头看向飞进来的参宝:“发财了?” 沈峻北坐起身子拉开灯看到参宝叶子上卷着的东西,震惊了下。 他小声地问道:“你去盗墓了?” “没有,盗墓是不对的,参宝没有去。” “参宝只是去京城的地下转了一圈。” “一国之都,果然宝贝无数。” “参宝才钻了半个月,就钻了这些。” 一边说着,参宝一边飞上了床。 它飞到两人中间,把叶子卷着的东西一样一样的放下,每放下一样还要说下物品归属。 “主人的。” “主人的。” “爸爸的。” “主人的。” “主人的。” “爸爸的。” “主人的。” “......” 分配方法就是主人两样,爸爸一样。 朱琳琅没有着急看东西,而是先夸了夸参宝:“牛哇参宝,几天寻来了这么多宝贝,厉害了厉害了!太厉害了!!” 边说边竖起两个大拇指。 虽然声音不大,但气氛满满。 参宝高兴的摇着头上的小花,大眼睛眨啊眨的看着沈峻北,满眼都是‘该你了’。 沈峻北摸了摸它的头:“很棒!” 参宝这才高兴的飞到朱琳琅怀里。 沈峻北拿起一件水头不错,颜色碧绿的镯子看了起来,即便他不懂翡翠,也知道这个镯子品相极好。 放下镯子他又打开一幅字画,在看到画的印章时,他瞳孔猛地一缩。 “这幅画有问题?”朱琳琅也凑过来看了下。 “有顾恺之的印章,是他《洛神赋图》。”如果要是真的,那这幅画价值可就大了。 画比较长,沈峻北把一边让朱琳琅拿着,然后慢慢地全部展开。 “是真的吗?”朱琳琅问。 “我不确定。” 沈峻北对于古董也不了解,所以不能确定这幅画是真的还是仿的。 即便如此,他还是小心翼翼的把画收了起来,看向参宝:“你在哪发现的这幅画?” “京都的地下啊,我钻啊钻啊就钻到了。” 说到这里,参宝又道:“当时与画放在一起的还有一本书。” 它用叶子把那本书卷了起来:“就是这个。” 沈峻北把参宝卷起的书拿过来看了看,是《魏晋胜流画赞》。 看完后,他揉了揉额头,看来参宝寻宝的能力是真的很强啊。 朱琳琅对其他的东西兴趣不大,她手里拿的也是一本书,书名叫《梅山诀问病吉凶》。 看了一会儿后,她把书递给沈峻北:“峻北哥,你看这书有点意思。” 沈峻北把书接了过来,大概看了一下,书里主要讲了通过观察病人的生辰八字、面相气色等等方法,预测病人的病情吉凶走向。 他下意识就想说‘骗人的吧’,怎么可能能通过生辰八字、面相气色就能预测病情的吉凶走向呢,可抬头看到参宝,又觉得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没准是真的。 “你对这书有兴趣?” “嗯,我觉得挺有意思的,我想看看。” “你看看可以,可别真的用这种方法给人看病。”这就是属于迷信了。 “不能。” 她也就是偷偷观察一下病人的面相跟病情的走向一不一样。 床上这些东西放哪也不合适,朱琳琅又让参宝收了起来,好好装在箱子里保存。 既然这些东西埋在地下不知道多少年了还好好的,那箱子肯定有一定的防腐作用。 等参宝离开后,朱琳琅还在看那本书。 沈峻北抽出她手里的书:“好啦,别看了。” 朱琳琅感叹了下:“太玄奥了,我不确定我能看的懂。” “别想了,睡吧。” “嗯。” 这种书放在外边不方便,要是被人发现了,一个不好,全家完蛋,朱琳琅睡前还想着明天得把书收到空间里边。 看的时候再拿出来。 …… 京市,沈三哥家。 不同于沈峻北家的温馨,沈三哥家的两口子则有些闹心。 沈三哥先是被沈父用皮带抽了一顿,后又被沈峻北打了一顿,现在青青紫紫,一碰就疼。 而沈三嫂则莫名其妙的开始全身痒痒。 她一手疯狂的挠着自己的脚心,一手疯狂的挠着自己的咯吱窝。 还说道:“峤西,你说我这怎么回事,是什么东西过敏了吗?全身上下跟有虫子爬一样,可是我也没接触什么东西呀,不会我身上真的生虫了吧,你快帮我挠挠后背。” 沈三哥背对着沈三嫂躺在床上:“我现在全身疼的厉害,不想动,你快自己挠吧。” ‘啪’的一声一个巴掌重重落在的沈三哥的身上:“你快起来帮我挠挠。” 沈三哥‘嗷’的一声坐了起来:“我身上有伤你特么不知道啊?!” “你坐着不动就是帮我挠挠,影响到你身上的伤口吗?啊?人家都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咱俩这也没啥大难,我身上痒的不行,就是让你帮我挠挠,你还不愿意?沈峤西,你觉得你做的对吗?” “不是,我就没帮你挠后背,你就在这跟我上纲上线说什么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我伤成这样,也没见你关心我啊。” “我怎么没关心你,我不是问你疼不疼吗?” “哦,光问就完了,那我也问:你痒不痒啊?“ 本来因为全身痒的不行这事让沈三嫂觉得特别烦躁,沈三哥这话一出,等于往她的烦躁上扔了个火星子,瞬间,噼里啪啦全烧了起来。 她咬着牙的,手握成拳,‘啪啪啪’打在沈三哥的身上: “疼死你算了,沈峤西你这个没良心的,我真是跟你过的够够的了……” 拳头打在伤口上,疼的沈三哥直抽冷气,沈三哥也被打出了火气,他抬起脚,一脚将沈三嫂给踹下了床:“不过你就走!” 沈三嫂‘噌’的一下从地上爬了起来,跳上床就冲着沈三哥的头发去了。 沈三哥也不甘示弱扯着沈三嫂的领子就是打她嘴巴子。 转眼之间,两人打成一团。 等分开时,沈三哥头上缺了几缕头发,沈三嫂的脸上则又多了几个巴掌印。 第214章 上班 一夜无梦,朱琳琅不知道昨天夜里京市的热闹,她把桌子上的书随手扔到了空间里。 然后才出屋。 一出屋就闻到了灶房里传来的香气,朱琳琅趴在门口往里看了一眼,沈母正在蒸包子。 “妈,您一早上就起来就蒸包子了?” “嗯,看到窖里有不少的萝卜,便蒸点萝卜馅的包子给你们吃。对了,峻北今天早上走的早,让我跟你说一声。” “我知道了妈,等我洗个脸尝尝您做的包子。” 朱琳琅刷牙洗脸,然后拿了一个刚出锅的包子吃了起来。 沈母蒸的包子不大,几口就能吃完。 “好吃,妈您这手艺真好,你说你来了之后,我们这生活质量立马提高了好几个档次。” 沈峻北擀的面条,烙的饼很好吃。 她会做一些简单的家常菜,味道还可以,主要也是借了参宝洗澡水的光。 跟沈母这种能把家常菜做出花来的相比,简直是不值一提。 “你们爱吃就行,一会儿我去服务社看看有没有猪板油,要是有就买回来炼点油渣,油渣还能包饺子,我给你们做大蒸饺吃。” “那您等我下班回来一起做,别自己一人忙乎。” “不用你,你别管了,你就等着吃就行,多吃点我就高兴了。” 朱琳琅不好意思的笑笑。 沈母熬的小米粥,朱琳琅盛了两碗,问道:“我爸呢?” “他早上跟峻北一起吃的,吃完出去溜达了。” 朱琳琅见此没在多盛,把盛好的两碗端上了桌,又把昨天没吃完的咸鸡蛋也端了上来。 跟着沈母一起吃了饭,她便穿上大衣戴上帽子拿着自己的水壶准备去上班。 “妈,我走了啊。” “嗯,去吧。” 到了医院她的诊室,朱琳琅拿出钥匙打开门,用抹布先把自己的诊室擦了一遍,又将地扫了扫,拖了一遍。 然后穿上白大褂坐等病人上门。 刚等了一会儿就来了一位病人。 “朱大夫,我就知道你今天上班,所以今天过来找你了。” 这个病人是从朱琳琅培训最后一个月的实习考察期就在朱琳琅这里针灸,一直针灸到朱琳琅去京城之前。 她对于自己的病情特别上心,且很听朱琳琅的话。 “过来针灸?”朱琳琅问道。 “我是想过来针灸的,但是朱大夫我这个月本来应该是前几天来事,没来,我平时吧,也不怎么准,我就想着要不你给我把脉看看,看我有没有可能是怀了。” 虽然希望挺小的,她也没觉得自己会怀,但万一呢,万一要是有了,那可就太好了。 朱琳琅让对方坐在凳子上,示意她把手放到脉枕上。 “你平时是哪天来?” “我这每次也说不上太正常,有的时候二十四五天,有的时候三十多天,这次我算了算到现在为止已经三十六天。” 因为想要孩子,她对于每个月经期的日子记的还是很清楚的。 朱琳琅点了点头,将手搭在对方的脉搏上。 过了一会儿她收回手。 “时间有点短,按你的说法你的经期只是推迟的几天而已,我这边给你诊脉,确实有怀孕的迹象,你这样,过半个月你再来一次。” “我怀孕了?”病人说话都带着颤音,满脸的不敢置信。 来之前她也是秉着反正也要来找朱大夫看病,不如让朱大夫帮她诊脉看看。 万万没想到,她是真的有了。 “初步诊断是这样,但我也说了,你这时间有点短,过半个月你再来,我在给你诊一次。” 病人抹了抹眼睛,半晌都没说话。 朱琳琅等着病人平复心情。 过了好久,病人擦着眼泪:“朱大夫,让你看笑话了,我这有点太激动了,你不知道我这两年过的是啥日子。” 不怀孕的女人在家里就像是犯了什么罪大恶极的错误一样,处在家庭的最底层,是一点地位也没有。 同时,她也不敢反抗,害怕要是离了婚,日子就更难了。 朱琳琅劝慰道:“没事,这人生嘛,有的时候就先苦后甜,好日子在后边呢。” 随后,她又补充道:“不过,你的身体还是要多注意的,尤其是前几个月,补充营养,注意休息,禁止房事,保持心情愉快。” “嗯,我知道了,朱大夫,我一定听你话。” 顿了顿,她又问了一遍:“朱大夫,我这是真的有了吗?这咋感觉跟做梦一样。” “初步诊断是这样,你放平心情,不要想其他的。” “行,那朱大夫,我走了?” “走吧,记住我说的啊。” “好的好的,我知道了朱大夫。” 等人走后,赵文渊又来了。 “怎么样,你们在宿舍住着还行?” “嗯,挺好的四婶。” “那就行,有什么需要就说话,千万别跟我客气啊。” “不会的,四婶。” 聊了几句后,朱琳琅让赵文渊躺在检查床上,把裤子脱掉。 随后,她从口袋里取出针,‘刷刷’几下,速度的将针扎了下去。 扎完后,她轻轻弹了下最后一根扎。 此时,她的额头已经沁了层薄汗。 赵文渊问道:“四婶,你每次给我针灸,是不是很耗费精力?” “是有点,不过没事,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赵文渊闻言,没有再说,只把感谢放在心里。 这时有个病人走进来:“大夫,我这两天总是头疼,你看看给我来点什么药。” 朱琳琅让来的病人坐下,给他诊了下脉:“没事,神经性偏头痛,我给你扎两针。” 偏头痛留针时间短,十几分钟就差不多了。 扎完后,立竿见影。 他想到刚才进来时看到这个大夫在给一个病人往腿上扎针,便问道: “大夫,这针扎都能治什么病?” “看情况,能治很多病。” “那我家老婆子风湿能不能治,年轻的时候没注意身体,现在手啊、腿啊都疼。” “让大娘挂我的号,我看看。” “行,我让她下午过来看看。” “好。” 第215章 油渣 病人走后,赵文渊腿上的针还得需要一会儿才能取,朱琳琅让他别动,她出去给赵文轩借几本医书。 徐主任那里医书很多,也有基础的。 朱琳琅便打算去他那里借几本。 到了之后她看徐主任有病人,在旁边等了会儿。 等病人看完病,朱琳琅笑道:“徐主任,您可真忙啊。” “怎么,你那没有病人?” “偶尔也有,少。” 年前有一阵子感冒的人比较多,她那诊室还有几个人。 现在又没啥人了。 这看病找大夫,就跟家里有事找大师是一样一样的,都找年龄大的,头发白的,看起来很有本事的。 像朱琳琅这样的,不吃香。 不过朱琳琅无所谓,她本来拿的也是最低的工资,看的病人多或者少,工资也不会变。 空出来的时间,正好搞学习充实自己。 “等以后你就会觉得病人怎么那么多了。” “那还是算了,我希望他们都别生病。” 徐主任笑笑,问道:“来找我啥事?” “我跟您借几本医书,基础的就行。昨天我带过来的那个病人家属,您也见了,他对咱们赤脚医生培训班感兴趣,想先学一下基础,看有没有天分。” 徐主任闻言,拉开他的抽屉,拿出几本书来:“这几本都是基础的,让他先看看,欸,小朱,我觉得你要是教他,他肯定没问题啊。” “您太高看我了。” “小朱,我发现你这人不实在,咱们培训班那会,学生下课不都找你。” 朱琳琅嘿嘿笑了两声:“我这不是谦虚一点,省得别人说我骄傲自满。” 徐主任伸出手来隔空点了点朱琳琅:“你啊!” 朱琳琅把书拿起来:“那我先走了,徐主任。” “走吧走吧。” 拿着书,朱琳琅又回了病房,刚好遇到孙主任带着一群医生要去查房。 “小朱,你回来啦。” “是啊,孙主任,您这是要去查房?” “对,今天是我例行查房的日子。?” “哦,那您先忙。” “好,我先去查房,小朱你一会儿来下我办公室,我给你说点事。” “好的,孙主任。” 一群人走后,朱琳琅进了病房。 她把书递给赵文轩:“文轩你先看看,有什么不懂的、不明白的就问我。” “四婶,麻烦你了。” “别客气。” 看时间差不多了,朱琳琅把赵文渊腿上的针都给取下,取完后,她道:“每天这个时间来找我就行。” “好的,四婶。”赵文渊说道。 两人走后,朱琳琅便锁上了门去了孙主任的办公室。 “孙主任,您找我是有什么事啊?” 孙主任从抽屉里拿出一把花生牛轧糖,递给朱琳琅:“来,过年来家里的人送的,给你吃。” 朱琳琅双手捧着接了过来:“这您是拿我当孩子呐。” “你不是吗?” “在您面前,还真是。” 朱琳琅把糖放进了口袋里,搬了张凳子坐下。 “有这么个事,市医院有个病人要做肝叶切除,那个病人对麻醉有耐药性。” “在注射完麻醉药后,没有达到预期的反应。” “肝叶切除手术你也知道,是个大手术。” “而且,肝脏内部结构复杂,又是体内最大的血库。” “如果没有万全的把握,医术也不敢开刀。” “这种情况下,麻醉没起作用,手术根本不敢实施。” “不说手术过程中,病人动那么一下两下,对手术造成的影响,就说病人本身也受不了这种疼痛。” “也是因为如此,本来确定的手术时间取消了。” “后来市医院给我打电话,我就把咱们之前给那个骨折孩子做手术的事情说了。” “那边的意思是想让你去一下。” “小朱,你的意思呢?” 朱琳琅把昨天晚上跟徐主任聊的内容说了一下: “我可以去,不过我这边需要病人家属签署免责声明,您也说了肝叶切除手术是大手术,这么大的手术,万一病人手术失败了怪我怎么办。” “所以,我们得提前跟病人家属说明白。” “我明白你的意思的。”徐主任说道:“我会跟市医院那边沟通。” “那就行。” 说完正事,孙主任问道:“怎么样,京市好不好玩?都去玩了什么?” “去爬了长城,逛了人民公园,走了走京城的大街小巷,尝了尝京城的特色美食,挺好的,一国之都,有着不一样的底蕴。” “京市确实不错,我上次去都是三四年前了。” “对了,”话题一转,孙主任问道,“给你拿的书看完了吗?” “看完了。”最后这几天朱琳琅给莽完了。 “不过,我想再看一遍,等看完了,可能还需要借孙主任您其他的书。” “行,看完了过来跟我换。” 因为是工作时间,朱琳琅见正事说完了,便离开了孙主任的办公室,她拍了拍装着糖的口袋,慢悠悠的回了自己的诊室。 见没病人,朱琳琅从包里拿出书来,准备再看一遍。 一直到中午,她这诊室再没进过病人。 到了下班时间,朱琳琅把书放进包里,背着包回了家。 到家时沈母已经做好了饭,还把屋子打扫的特别干净。 朱琳琅闻着一屋子的香味,觉得沈母能来真的挺好的。 她到了灶房,看着盆里装着的油渣,刚打算捏一个,听就到后方传来一道声音:“洗手了吗?” 朱琳琅下意识的收回手,收完后才发现自己洗过了。 “我在医院洗的。” 不过医院里边的胰子她不太喜欢。 “算了,我再去洗洗。” 沈母看着两人的互动,不免觉得好笑。 朱琳琅往脸盆里舀了些水,用自制的洗手液把手仔细地又洗了一遍,然后跑到灶房捏起一个油渣吃。 “太好吃了。” 沈母笑道:“晚上用它给你们做蒸饺,酸菜油渣的行不行?” “行!特别行!”有吃的朱琳琅就已经很满足了,而且在京市时沈母做过酸菜油渣的包子,很好吃。 第216章 人得动起来 吃饭的时候,沈父问起院子里兔子的事情。 “琳琅,那兔子是你养的吗?”沈父问道。 “是我养的。” “我看养的挺好呀,生崽了。” “又生了?”这也太能生了吧,简直就是生产机器。 “对,我今天看你那兔圈里有三十多只的小兔子。” 朱琳琅眼睛一转,给沈父找了个活: “爸,您看我现在上班也顾不上,那些兔子就交给您照顾了,您是想养着,还是想送人,或者想换东西都行。” “还有鸡您也照顾着吧。” 这人得动起来,随便找点什么事干,总待着容易出问题。 而且,现在参宝有了更大的活动空间,可以随便的种地、玩水,勤劳的它每天都有事干,也就不怎么惦记家里的这些鸡和兔了。 再说,家里多了两口人,参宝总出来干活不方便。 “交给我,我没问题的。”沈父虽然没有养过兔子,但兔子嘛喂点草就行了。 “那就拜托您了。” 吃完饭,朱琳琅要刷碗,沈母说什么也不让她干,把她推进屋里,让她赶紧休息一会儿。 朱琳琅站在房间里边看着同样因为没什么事干而进来的沈峻北,突然道:“峻北哥。” “怎么了?” “揍三哥揍轻了啊!” “怎么突然说到这个?” “就是觉得妈挺好的,他们俩口子还不知足,事事的,应该多揍几顿。” “你说的对,我下次回去找机会再揍他几顿。” 朱琳琅从口袋里掏出花生牛轧糖,剥开包装,递到沈峻北嘴边:“快吃。” 沈峻北张嘴叼住:“哪里来的?” “孙主任给我的。” 朱琳琅又把剩下的掏了出来,出去塞给了沈母一些,让她没事的时候吃,其它的扔在了书桌上。 “第一天上班累吗?” “不累,你都不知道我上午除了给文渊针灸,就两个病人。” 朱琳琅伸出两根手指晃了晃:“就两,还有一个是年前在我这看过病,来复诊的。” “慢慢会好的。”沈峻北安慰道。 “不过现在清闲也好,我可以多看书。” 说着,她把那本《梅山诀疾病问凶》拿了出来,“这本书我也就只能在家里偷偷看一下。” 沈峻北见朱琳琅对这本书是真有兴趣,也没打扰她,拿了本自己的书在旁边看。 下午。 一个五十多岁的大娘来了朱琳琅的诊室。 “大夫,我听我家老头子说你能治风湿?” “可以治,不过需要看具体情况。” 大娘坐在朱琳琅对面的凳子上,给朱琳琅看了看她的手还有腿。 “大夫,我年轻的时候家里日子不好过,生了七个孩子都没坐好月子,那时候也顾不上这些,能吃饱穿暖、日子太平就不错了。” “可能是因为这些原因,我这手,还有波棱盖一受凉,或者阴天下雨就疼的不行。” “你看我这病能治不?” 朱琳琅看了看对方的手和膝盖,发现对方的手部关节有僵硬感,部分关节还肿胀起来。 她又看了看对方的膝盖,膝盖同样有僵硬感,关节周围组织增厚,摸了摸,有点温热的触感。 “待会我帮你扎几针先缓解一下,大娘,你这病之前吃过激素吧?” 这时候的人普遍消瘦,没有特别胖的,但眼前这位大娘看起来胖的不太正常。 虚胖。 “对,我之前吃过甲氨蝶呤,严重的时候吃过激素。” “激素类的药物副作用有点大,尽量少吃。一会儿我给你开点中药,但这个中药你别吃,找个不用的锅把药跟黏一点的泥土一起煮,煮完之后你找一件不穿的旧衣服剪开,洗干净,把泥土连着药渣包在布里,热敷在膝盖和双手上。” 怕大娘烫到自己,朱琳琅又补充道:“尽量烫一点,但别太烫,烫伤皮肤就不好了。” “这样就管用吗?大夫。” “需要配合针灸,而且时间也会比较长。” “时间长点没事,只要能治就行。” 朱琳琅让大娘躺在检查床上,给她针灸。 针灸过后,她又开了张方子,让大娘去交钱取药。 把大娘的病例记录在本子上,朱琳琅继续看孙主任给她的那些书。 就这样,每天白天学习,给赵文渊和治风湿的大娘针灸,偶尔看几个病人,晚上再把《梅山诀疾病问凶》拿出来看看,时间过的也快,一晃一周过去了。 这期间徐主任以他多年行医的经验写了一份免责声明给朱琳琅,让她如果去市医院的话就带上,毕竟市医院不是他们的地盘。 朱琳琅听到徐主任说市医院不是他们的地盘的时候笑的不行:“我知道了,谢谢您了,徐主任。” “跟我客气什么。” 而也就在这个周四孙主任找到朱琳琅,确认了让她明天去市医院。 沈母昨天买到了两个猪蹄,晚上加了黄豆用炉子小火炖了一宿,炖到早上香烂可口,入口就化,她让朱琳琅给赵家的两兄弟带了些。 所以,早上来医院的时候,朱琳琅是拎着饭盒来的。 孙主任过来跟朱琳琅说事,一眼就瞧见了她桌子上放着的饭盒。 “你中午不回去吃了?” “不是,我妈炖了些猪蹄,让我给文渊……哦,文渊就是我那个治腿的病人,给他带一些。” 对于赵文渊和朱琳琅的关系,孙主任还是知道的。 “这样啊,隔着饭盒我都能闻到点香味,我还说要是你带的饭,我就蹭一点呢。” “下次我妈再炖,我给您带点。” 聊了两句,孙主任把去市医院的事情跟朱琳琅说了。 朱琳琅的第一反应就是:“出差有补助吧?” 孙主任‘啧’了一声:“你这人就没点奉献精神?” 这个还真没有。 她喜欢看别人奉献,不喜欢自己奉献。 “孙主任,他们是明天几点的手术?” “计划是明天上午九点。” “好,那我坐部队的采买车来的及。” “去了要是有什么事给咱们医院打电话啊。” “嗯,好的。” ............... 翌日。 朱琳琅起了大早,吃过饭后和沈峻北一起出了门。 第217章 碎嘴子沈峻北 沈峻北叮嘱道:“你还年轻,并不是每个病都能解决,去了看看,要是没有把握就直接跟市医院负责这次手术的主治医生说。” 朱琳琅点了点头:“好的。” “中午多吃点,吃点好的,别委屈自己。” “好的。” “看看手术时间到几点,晚上如果太晚就别回来了,在那住一晚。” “好的。” “要是不回来,记得给我打个电话。” “好的。” “还有............” 朱琳琅边点头边听着身边高大的男人一遍遍不厌其烦的跟她叮嘱。 只觉得当初找话题都费劲儿的人,现在成了碎嘴子。 婚姻真的很可怕,看看......都把人变成啥样了。 她将自己的毛线帽子往下拉了拉,戴着手套的手快速的拉了下沈峻北的手。 吐槽归吐槽,心里还是甜滋滋的。 “峻北哥。” “嗯?” 礼尚往来的,朱琳琅也想叮嘱对方两句,可话到嘴边却发现没什么可叮嘱的,最后她道:“记得想我啊。” “好。” 只是一天而已,也不是出去多久,到了分叉路口,朱琳琅跟沈峻北挥了挥手,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颇有点很没良心。 朱琳琅是坐的部队的采买车到的市里,大冬天的没什么人出门,朱琳琅还蹭了个副驾驶的位置。 开车的小战士性格很好,把朱琳琅送到了市医院门口,还说要是回去就到车经过的地方等他们。 采买车是固定的每天早上六点出发,差不多不到八点就到了市医院。 孙主任告诉她到市医院的二楼找外科主任于主任。 到了二楼后,朱琳琅问了一个路过的护士于主任的办公室位置,便找了过去。 敲了敲门。 听到‘进’的声音,朱琳琅推开门走了进去。 “于主任您好,我是军区医院的朱琳琅。” 于主任站起身来,跟朱琳琅握了握手:“朱大夫你好你好,早就听孙主任提起你,今日一见,真是后生可畏啊!” “哪里哪里,是孙主任过奖了。” 寒暄几句后,于主任把病人的情况给朱琳琅介绍了下,又问了下朱琳琅有几成把握。 “我有八成把握,不过,于主任您也知道,什么事都有个万一,手术还要签同意书呢,所以,我这边有一份免责声明,需要家属签字。” “这个我理解,我现在带你去跟家属沟通一下。” 朱琳琅闻言,眉头微蹙,孙主任不是说确认好了是今天九点的手术吗?怎么还需要沟通?难道之前市医院这边与家属没有沟通好? 虽然心里犯嘀咕,但是朱琳琅面上不显,她道:“好。” 路上于主任给朱琳琅介绍了下病人的情况:“要做手术的病人是咱们市制药厂的副厂长,咱们市制药厂也算是大厂了,我们市医院和你们军区医院好多药品就是出自这家制药厂。” 这跟病情有毛关系? 那就算是制飞机坦克的厂子总厂长,病该怎么治还得怎么治呀。 总不能因为是合作厂子的副厂长,所以有特殊待遇吧。 朱琳琅还以为是病情介绍,没想到是身份介绍,就这?啧~ 市医院一共四层,病房设置在三、四层,而这位副厂长住在三层,是一间双人间,不过可能是特殊安排,也可能是住院的病人少,另一个病床并没有人。 朱琳琅跟着于主任进了病房。 病房里很热闹,家属从大到小就有七八个,从穿着上可以看出家境不错。 于主任带着朱琳琅走进病房后介绍道:“钱厂长,这位就是咱们军区医院的朱医生,负责给你针灸的。” 钱厂长还没说话,站在他病床旁边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就先开口: “于主任,你这是跟我们开玩笑吧?这位大夫不是我说,顶多也就二十岁左右,让她给我爸针灸……行吗?” “而且我们都是医药行业,不管是中医西医多少也了解一点,可从来没听到用针灸代替麻醉的。” “就算有,她这个年纪恐怕不也能胜任吧。” “万一她在我爸头上扎两针,我爸一直昏迷不醒怎么办?” “就算不是昏迷不醒,扎完之后一点用没有又怎么办?” “肝叶切除手术不是小手术,你让一个看着也就刚上班的医生给我爸针灸,是认真的吗?” 对于病人的质疑,朱琳琅眼观鼻,鼻观心,当做没听见。 她就是一个来技术支援的,在这里跟病人争论这些没有意义。 而且病人以及家属有选择权。 于主任看了看病人家属,又看了看朱琳琅,说实话他心里也没底。 只是孙主任说这个方法可行。 他在与病人沟通过后,病人说让对方过来看看,没有问题就今天手术。 “朱大夫,你觉得呢?” “嗯?”朱琳琅奇怪地看向于主任:“我觉得什么?我觉得都可以啊,病人有决定医生的权利。” 于主任抽了抽嘴角,这位年轻人,不替自己申辩几句? 朱琳琅继续说道:“是这样的,我的时间也是很宝贵的,还有病人等着我呢,如果你们确定不下来,那我就要回去了。” 赵文渊还等着她针灸呢,不算说谎。 见朱琳琅这么说,另一位家属说道:“不行就用这个办法吧,这暂时也没有别的办法,爸肯定不能就这么开刀,那不得活活把人疼死。” “要不再看看别的医院对于这种情况有没有什么办法,不然咱们就去京市看看。”刚才质疑朱琳琅的男人,也就是病人的大儿子说道。 “就怕京城也没有好的方法,来回折腾一圈,别再把爸的身体折腾垮了。” “总比咱们云市强吧。” 男人边说着,边瞥了眼朱琳琅,心里认为京市的大夫不管怎么样也比他们云市的强,至于和眼前这位小大夫比,那差的肯定是更多了。 “要不先让这位大夫给咱爸试试,不行咱们再去京城?” “拉倒吧,出了点问题你负的起责任,就算为了咱爸的身体着想,也不能乱来。” 第218章 溜她玩? 他爸可是家里的顶梁柱,一大家子都指望着他呢,万不能有半点意外。 几个人在那讨论着,钱副厂长也没出声,因为他心里也有些不放心朱琳琅。 等讨论声音渐大的时候,钱副厂长把目光放到朱琳琅身上,看着她稚嫩的脸庞,怎么看怎么也不像医术高明的样子。 不是他以貌取人,实在是朱琳琅看着就不靠谱。 他收回目光,打断了几人的讨论:“好了,老大订两张卧铺,送我去京城吧。” 一锤定音,就此定夺。 京城即便没有别的办法,就算也用针灸代替麻醉,那京城医生的医术肯定也比眼前的这个小大夫强。 从病人家属讨论到病人的一槌定音,朱琳琅只静静地旁观。 见他们确定好了,她才道:“既然如此,希望你们此行顺利。” 等出了病房,朱琳琅既没有问于主任为什么手术没有确定好就叫她过来,也没有问他们到底是怎么和病人沟通的。 人微言贱,位卑言轻。 说白了就是没把她一回事,才溜她。 她脸上笑着说道:“于主任,事已至此,我就先回了,医院那边好多事等着我呢。” 心里则决定,以后市医院的事情,尤其是这位于主任,快滚蛋吧。 “朱大夫啊,不好意思了,我也没想到病人有去京市治病的想法,本来说好了你来了看看,确定了就今天九点手术的,你看这事闹的……” 朱琳琅摆了摆手:“理解理解,我年纪小医术差病人不放心也是应该的,京市怎么也是一国之都,高人无数,要是我是病人家属我也会选择去京城。” 于主任见朱琳琅这么说,知道这事她没放在心上。 也是,一个培训班出来不过两个月的大夫,有什么理由生气。 甭说是病人,就是他都觉得有点不太靠谱,可他给军区打电话,军区医院的孙主任跟他说了这个方法,他也是属于不好拂了孙主任的面子,才在与病人沟通过后定下让朱琳琅来的。 “那这样,朱大夫你好不容易来一趟,也别着急回去,尝尝我们市医院的食堂,中午我请客。” 他这也算给足了对方面子。 “不用了于主任,我看你挺忙的,你忙去吧,我就回去了。” “也行,那朱大夫你慢点。” “好的。” 转身离开,朱琳琅默默翻了个白眼。 到了一楼恰好遇到要上楼的陈文涛。 “朱姐,你怎么在这?” “我来办点事,你这最近怎么样。” 碰到朱琳琅陈文涛特别高兴,“我还行,就这样,有个老师带我,他人不错,对我也挺严的。” “严师才能出高徒,好事啊。” “这倒也是。朱姐你来办什么事?办完了吗?” “有个病人对麻醉有耐药性,所以,邀请我来看看能不能用针灸代替麻醉,不过现在病人决定去京市看看,所以我这事算是办完了。” 朱琳琅这么一说,陈文涛便明白她说的是谁。 “那不耍你玩嘛。” 话刚说出口,陈文涛就觉得不对,他左右看看,见没人注意,便带着朱琳琅往没人的地方走去。 “负责这个手术的好像是于主任,朱姐你不知道,于主任这人,怎么说着,他医术不错,性格也还好,就是有点势利,这叫你过来又让你回去,肯定是他没和病人沟通好。” “没事,我这来一趟也不费什么事。” 职位低,名气小,自然没有话语权,可不就招之即来,挥之即去嘛。 “朱姐,你好不容易来一趟,给个面子让我做东请你吃个饭呗。” “不了,我一会儿就跟部队的采买车回去了,不然还得坐公共汽车,你也知道公共汽车慢的很,不方便。” 这才八点多,离中午好几个小时呢,谁在这等着吃饭啊。 “行,那朱姐你下次过来一定要来找我,我请你吃饭。” “好呀。” 两人聊了几句就分开了。 朱琳琅出了市医院的大门,想着时间还早,便去百货商店转了一圈,买了一些鸡蛋糕和桃酥之类的糕点拿回去给沈父沈母吃。 遇到卖糖果的柜台又给沈峻北称了点巧克力。 见时间差不多了,她才去采买车经过的路上等车。 到了部队已是中午,朱琳琅没去医院,而是直接回了家。 “爸妈,给你们买了点糕点,饿了的时候吃。” “浪费那钱干什么,我们不吃这些。”沈母说道。 沈父也道:“对,不用给我们买吃的,我们不吃。” “那我都买了,你们不吃不是更浪费嘛。” 本来以为朱琳琅中午不回来,家里的三个人已经吃上了饭,如今见朱琳琅回来了,沈母忙去给她盛了碗饭。 “不顺利?”沈峻北问道,要是顺利,手术不能这么早完成。 朱琳琅轻笑了一声:“那个傻——” 话未说完,腿上就被人轻轻碰了一下。 “别说脏话。” 朱琳琅扒了口饭,不说就不说呗。 “那个市医院的二百五主任根本没有安排好,就叫我过去,就是他m——” 说到这,她看了沈峻北一眼,又把想说的脏话咽了下去。 “你说,他不是溜着我玩嘛。” 沈峻北闻言,蹙紧眉头:“所以,今天不是叫你过去辅助他们做手术?” “我也不知道他们几个意思,也许是叫我过去辅助他们做手术,但看我太年轻,不放心,又让我回来了。” “那他们这事办的不对,他们之前不知道你的年龄?”沈母说道。 朱琳琅摇了摇头:“于主任应该没跟病人说。” “琳琅确实年轻,慢慢年龄大点就好了。”沈父安慰道。 “这事是他们的损失,有他们后悔那天。”沈母也道。 沈峻北给朱琳琅夹了一块红薯:“没事,就当是去市里溜达了一圈了。” 朱琳琅笑笑:“你们不用安慰我,我没事,就像妈说的,这事是他们的损失,早晚有他们后悔的那天。” 她把碗里的红薯吃掉,也不再谈这事了,转了其他的话题。 第219章 弹无虚发 “妈,您和我爸在这也待了几天了,感觉怎么样?习惯吗?” “习惯,这有啥不习惯的,忙忙这,忙忙那,没事我就听听收音机,这一天过的快着呢,你放心吧,你爸我俩好着呢。” 天天跟儿子儿媳妇一起生活,她一天天的不知道有多开心。 沈父也道:“我今天上午没事还出去溜达了一圈,到山脚下捡了些干柴回来。又把兔圈给整了整,给它们重新絮了个窝,兔粪我单独找了地方放,等着能种地之前正好先上到地里,那样粮食长的更好。” “那就好。”他们在这住的舒服,朱琳琅也就放心了。 刚要说什么,就听沈母又道:“琳琅啊,我这一天待着都没啥事,你现在不忙可以考虑要个孩子,不然等以后忙了,又没时间要了。” “生完了你也不用管,扔给我,我就给你带了。” “我照顾小孩子可有经验了。” 催生虽迟但到。 朱琳琅算了算,又算了算,然后,再算了算。 算到她的经期好像是前两天。 她把碗里剩下的一口饭吃掉,认真地道:“好,我会考虑的。” 嘴上这么说,心里想的却是,不会中招了吧? 过年回家大老远的,她没有带避孕药。 而且回去这几天,她和沈峻北都很收敛,也就只有一两次,一两次小蝌蚪就找到妈妈了? 想到这里,她看向沈峻北,这男人行啊! 沈峻北察觉到朱琳琅看着他的目光有些诡异,他不明所以:“怎么了?” 朱琳琅摇了摇头:“没什么,就是想到应该每日一夸能让心情更好,峻北哥,你说你不愧是当团长的,简直就是弹——” 本来她想夸个‘弹无虚发,一击即中’,又想到在座的还有两位老人,便转个了弯:“才高八斗、胆识过人。” 这都什么跟什么,沈峻北轻揉了下朱琳琅的脑袋:“在给你盛点饭?” “不吃了,我吃饱了。” 自从沈母来了之后,朱琳琅就没刷过碗,整的她还挺不好意思的。 所以今天中午吃完饭她没回屋休息,而是等沈母刷完碗后,给沈母来了个按摩。 “怎么样?舒服吗?妈。” “刚按的时候有点疼,越按越舒服。” “疼的话您这可能是经络有点不通,我帮您按按可以疏通经络,调和气血,并且让肌肉放松,还能缓解疲劳。” “那你帮我多按按。” 按摩这事,越按越上瘾,按完之后,沈母觉得浑身舒畅。 她催着朱琳琅赶紧回屋休息会儿,随后也回了自己屋。 从老家带过来的布里挑了块软和的,沈母打算做成小孩的衣服。 沈父看着沈母拿剪刀开始裁布,问道:“你这是要做什么?” “做衣服呀,琳琅今天可说了会考虑要孩子的事,这还不快,说不好下个月就有了,年底就能出生,这样算起来,可以生个狗娃呢,我这待着没事先给孩子做些衣服。” 今年恰好是狗年。 沈父想到小儿子长的精神,儿媳妇也长的挺俊,说道:“峻北和琳琅都好看,生的孩子肯定也好看,这头一胎生个男孩,第二胎生个女孩,凑个好字就完美了。” 沈母又不想和他说话了,人家爱生啥生啥,能生出啥是啥,还生个男孩生个女孩的,这哪有准。 沈父看沈母又不说话了,问她:“你怎么啦?怎么不说话了呢?” 沈母从针线筐里拿出针线:“没怎么,就觉得你这没事应该当个送子观音,送什么性别你说的算。” 沈父被说的一噎,他说的话老伴又不爱听了? …… 西屋里,朱琳琅给沈峻北也按了按。 “琳琅,你想要孩子了?” “还好吧。” “我觉得咱们可以稍晚一点要。” 要不太耽误事了。 而且一想到沈华明过年炸粪坑,他就什么想法都没有了。 朱琳琅笑笑:“好啊。” 万一真有了,沈峻北可不要后悔才好。 不过他这思想在这个年代也算是凤毛麟角了吧。 “你的想法呢?”沈峻北问道。 “要是生个像咱家参宝这样可爱、顾家、还爱干活,往家里搂钱的我觉得可以。” 沈峻北想到白胖样的参宝,是挺可爱的。 “你要这么说,我又觉得咱们早点要也行。” 朱琳琅笑了,这不是不想要孩子,这是不想要熊孩子呀。 按了一会儿,沈峻北握住朱琳琅的手让她休息会儿。 “到了市医院被人家看轻了,有没有心情不好?” “没有,当时我满脑子都是今天你对我爱搭不理,明天我让你高攀不起的中二发言。” “中二发言?” “哦,就是不太成熟的一些想法。” 想到朱琳琅的年纪,沈峻北便明白了。 他道:“你的心态很好,保持住。” 然后,沈峻北还给朱琳琅说了一下他刚进部队就当上了排长,让底下好多老兵不服,被他教育了一顿的事。 虽然朱琳琅觉得这点事没必要安慰她,但她还是在听完之后很捧场的说道:“是吗?那峻北哥你真厉害。” “就敷衍我。” “哪有。不过,你要是想安慰其实不再费劲巴力找话题,亲亲我就好,” 有什么是一个亲亲解决不了的吗? 没有! 如果有,也是亲的不够。 沈峻北喉结滚动两下,觉得话说到这份上,要是不亲他都不是男人,手上一个用力,将朱琳琅扯到他的腿上,对着她的唇就亲了上去。 亲了好一会儿,朱琳琅推了推沈峻北,用微哑的声音说道:“我还给你带了巧克力。” 沈峻北将头抵在朱琳琅的肩窝处,微烫的呼吸轻拂在她细腻如瓷的皮肤上,这个时候,谁还在乎巧克力? …… 下午上班。 孙主任问了朱琳琅去市医院的经过,朱琳琅将事情经过跟孙主任说了一遍。 孙主任听完之后,也觉得于主任这事办的不地道,找电话过去把人臭骂了一顿。 不过,已然这样,多说无益,他让朱琳琅不要在意,好好上班。 朱琳琅虚伪的摇了摇头,表示她毫不在意。 第220章 要命的成长计划书 事情过去了也就过去了,朱琳琅把重心放在工作上之余,又一天一天算着自己的经期推迟的天数。 当初她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原主身子亏空的厉害,经期根本不准。 都是两三个月才来一次。 还是她调理身体过后,才恢复正常。 最近的这两个月基本没有晚点的时候,所以,中标的可能性很大。 她没有着急给自己诊脉,每天该干嘛干嘛。 没想到沈峻北反而注意到了。 “你这个月好像晚了?” “什么晚了?” “就是你的……你的经期。” “经期就经期呗,你为什么要停顿一下,不好意思啊?” 沈峻北伸手稍稍用了点力在朱琳琅脸上捏了捏:“别闹,我记得你上个月这时候该来了。” 每个月哪几天不能吃肉,他记得清清楚楚。 吃的好,营养足,朱琳琅的头发已经长到肩膀下边一点,她把自己的两条麻花辫解开,手指穿进发丝间,慢慢向下梳了两下。 “是晚了。” “然后呢?” 沈峻北帮她整理了一下头发,他媳妇的头发是属于细软,摸起来又柔又顺那种,整理好后,他又摸了两下。 “没有然后了啊。”朱琳琅说道。 屋里的灯光是暖黄色,就着灯光沈峻北注意到朱琳琅脸上的表情很淡定,暗道难道是自己想多了? 朱琳琅在沈峻北怀里找了位置,把自己窝了进去。 沈峻北环住怀里的人:“参宝每次也是这样窝到你怀里。”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像它一样?” 说完又觉得不对:“它像我一样?” “你俩挺像的。” 那肯定的,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有些习惯像很正常啊。 “峻北哥。” “嗯?” “经期是推迟了,你有可能要当爹了。” 环在她腰间的手猛然收紧,察觉不妥又陡地松开。 过了好一会儿,朱琳琅才听到沈峻北问:“真的?” “不知道呀,才推迟几天而已。” 沈峻北就又不说话了。 朱琳琅推了推他:“你就这反应?” “媳妇儿,让我静静。” 七零年,他要当爹了? 这个念头在沈峻北的脑海中不断盘旋。 这一刻,沈峻北也说不出是什么心情。 只觉得貌似有种喜悦从内心深处如泉水般汩汩涌出,迅速蔓延至全身的每一个角落,让他整个人都沉浸在一种难以言喻的梦幻中一样。 他小心地抱着妻子,拍了拍她的后背:“睡觉吧。” 啊?就这? 朱琳琅以前看的小说里,男人在听到自己要当爹的时候无不是心潮澎湃,激动万分,还会颤抖着手把妻子抱在怀里,抱得紧紧的。 说些感谢的话。 怎么她家峻北哥的表现……如此与众不同。 就……很平静。 “睡睡睡。”话说朱琳琅也确实有点困了。 她也没有纠结沈峻北的表现,因为她也是这样,没什么真实感,可能要等孩子会动,才会有点感觉吧。 朱琳琅睡眠一向很好,她窝在沈峻北怀里,没一会儿便沉沉睡去。 半夜时分,她睡意朦胧间习惯性地伸手摸了两下身旁的胸肌,却扑了个空。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这才发现沈峻北根本不在身边。 回头看了下,朱琳琅就见沈峻北打着手电筒坐在书桌旁,不知道在写什么东西。 “峻北哥,你有工作没有完成?” 沈峻北听到朱琳琅的声音,把笔放下:“吵醒你了?” “没有,就是想抱你没抱到,你这大晚上不睡觉的干嘛呢?” 沈峻北把手电筒关了,上床躺在朱琳琅身边:“我在给孩子制定成长计划。” 从朱琳琅跟他说了,他有可能要当爹了以后,他就始终处于一种如在云里的状态。 见朱琳琅睡了,他实在睡不着,就起来写计划书。 “什么计划书?” 朱琳琅突然发现这人不是没反应,而是反应有点大。 给还没芝麻大的孩子制定计划书,这是人干的事? “不是说好了以后孩子由我负责教育嘛,我一定要把咱们的孩子教育成一个爱家、爱国且优秀又有责任心的人。” 所以,他给孩子写了一份成长计划书。 朱琳琅想说,那做你孩子挺累的。 还没出生,就有计划了。 太可怕了。 “其实,我觉得没有必要吧,也有可能只是单纯的经期推迟了,根本没怀呢。” “反正早晚都要用上,先写着,我刚才已经写了九页了。” 朱琳琅咬着嘴唇,不让自己说出吐槽的话。 只觉得这哪里是爹,这是魔鬼呀。 不过她有点好奇:“你都写的什么啊?峻北哥。” “孩子出生之后,不能因为自身年纪尚小、不懂事就随意耍脾气、哭闹不止,要逐渐学会管理自己的情绪。” “到了一岁这个阶段,要让孩子明白粮食是经过诸多辛勤劳动才获得的,十分来之不易。在日常饮食中,不可以出现挑食的情况,也不能浪费食物,要养成珍惜粮食的好习惯。” “三岁开始,要学着帮家里做些力所能及的小事,比如扫地、擦桌子,懂得劳动的意义,不能养成好吃懒做的习性。” “四岁时,要懂得尊重长辈,见到熟人主动问好,说话要有礼貌,不可没大没小、口出狂言,做个知书达理的孩子。” “五岁的时候,得开始识字念书,每日至少学习一个时辰,启蒙书籍要熟读,不可敷衍了事,要有求知若渴的精神。” “六岁之际,需独立睡觉,学会自己整理衣物、床铺,培养独立生活的能力,不能娇气任性。” “七岁,要开始接触一些兴趣爱好,选一项自己喜欢的坚持下去,丰富自己的精神世界,不能整天只想着玩。” “八岁,学会冷静思考,遇到事情不能冲动发火,要做一个沉稳有涵养的人,不能肆意宣泄负面情绪,扰乱家庭和社会的和谐氛围。” “九岁……” “十岁……” “十一岁……” “十二岁……” 朱琳琅听得眼睛越睁越大,满脑子都是,这还好不是她爹,不然说什么她都要当个逆女!!! —————————— 家人们,昨天有宝宝反映说小说名和封面突然换了,我自己的后台并没有显示,现在还有这种问题吗?要是有哪个宝宝能给我个截图,我跟编辑反映一下,看到底是什么问题 ,谢谢谢谢,爱你们哦。 第221章 长大后是开飞机还是开坦克 沈母注意到今天早上朱琳琅一起来就总是晃脑袋,问道:“琳琅你怎么了?头不舒服?” 朱琳琅摇了摇头:“妈,我没事。” 她只是想把昨天夜里的听到的关于孩子的成长计划晃出她的大脑。 因为太恐怖了! 沈峻北把一盆玉米饼子放到餐桌上,他大手摸了摸朱琳琅的额头,不热。 “是不是昨天晚上把你吵醒,没睡饱?” 朱琳琅又摇了摇头,说道:“竣北哥,你家孩子你没有规划他长大以后是开飞机还是开坦克?是搞科研还是进部队?或者……从政?” “也可以当医生。”沈峻北推着朱琳琅坐在凳子上。 这人怪会接话的,朱琳琅拿起一个玉米饼,刚要说话,就听沈峻北又道:“不是我家孩子,是咱家。” 放了糖精的玉米饼甜滋滋的,朱琳琅咬了一口,突然想起她小的时候要是闯祸了,她妈妈就会跟她爸爸说:你家闺女做了什么什么坏事。 她要是成绩好受表扬,她妈妈就会跟她爸爸说:不愧是我闺女,就是像我。 “想什么呢?”沈峻北一看朱琳琅的眼神,就知道她这会儿思想已经神游天外去了。 朱琳琅笑道:“妈做的玉米饼真好吃。” “那你多吃点。”沈母给她盛了碗汤,“对了,一会儿走的时候拿上几个给文渊他们带过去。” “好。” 用过早饭,朱琳琅又把自己裹的跟个球一样准备去上班。 沈峻北跟在她后边想把她送到医院门口。 “不至于,不至于,你快去上班吧。” 朱琳琅一边拒绝着沈峻北,一边则想着一会儿应该给自己诊个脉,要是没有怀,不知道沈峻北会不会失望。 “那你注意身体啊。” “嗯嗯,我知道了,放心吧。” 到了医院,朱琳琅先把自己的诊室简单打扫下,打扫完后她趁着赵文渊没来自己先给自己把了个脉。 把完脉后她眉心微拧。 然后,她又重新把手搭在自己的脉搏上。 “四婶,你不舒服?” 陪着赵文渊一同进来的赵文轩,刚一进门就瞧见朱琳琅正在给自己把脉。 “没有啊,你们今天过来的挺早,正好,我妈昨天做了玉米饼,让我给你们拿了些,你们俩一会儿走的时候别忘了带。” “嗯,好,总吃沈奶奶做的东西,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那么客气干什么。” 示意赵文渊躺在检查床上,朱琳琅问赵文轩:“书看了没?有什么不理解的地方吗?” “有的,正好今天想问下四婶呢。” “那等一会儿我给你哥针灸完,给你讲。” 针灸之前朱琳琅观察了下赵文渊的腿:“有好转,你自己有没有感觉?” “有的,夜里不是那么疼了。” “药浴有在泡吧?” “每天都在泡。” 朱琳琅点了点头,开始针灸。 针完灸后,她又给赵文轩讲了讲他在看书之中遇到的不能理解的问题。 等兄弟俩个走后,朱琳琅伸了个懒腰,从包里拿出自己要看的书,也看了起来。 期间除了来了几个零星的病人,清闲的不行。 朱琳琅翻了一页书,觉得现在要孩子确实不错。 …… 却说,制药厂的钱副厂长从云市市医院办了出院手续后,便和大儿子一同进京求医。 抵达京城后,他们辗转寻到一家颇负盛名的医院,待与主治医生详细沟通病情时,对方听了钱副厂长的叙述,并未立即给出治疗方案,反而露出诧异的神色: “你们市居然有大夫可以用针灸完全代替麻醉?不知是哪位大夫?” 接诊钱副厂长的医生姓冯,是一位行医多年的老大夫,拥有丰富的临床经验。 在行业圈子里也算有些名气。 不过,他从没听过能用针灸完全代替麻醉的。 要是真是如此,此人针灸之术可是了得。 钱副厂长没想到这个医生关心的不是他如何才能顺利完成手术,而是给他针灸的大夫,他愣了下才道: “是我们市军区医院的一个小大夫,年龄不大,看着也就二十左右。” “云市军区医院,那不就是孙德明在的那个医院嘛。” 钱副厂长不想关心孙德明是谁,也不想说军区医院,他只想知道自己的手术该怎么办:“大夫,我这种情况您看有没有什么办法。” “你这种情况啊,不太好办。” “我们在遇到你这种情况,一般有两个方案。” “一个是增加麻醉药物剂量,但这个得小心控制剂量,不然就有可能会有严重的不良反应。” “还有一种是针刺麻醉,我们会在你的四肢和腹部穴位扎针,并通过通电刺激穴位来产生麻醉效果,不过这种一般适用于小一点的手术,你这种大型的手术效果可能会不理想。” “如果上边两个方案都不行,那就没有办法了。” 冯大夫将他们医院对于遇到钱副厂长这种情况所用到的方案跟钱副厂长简单的介绍了下。 钱副厂长听完后沉默了,半晌后他道:“就不能像我们市军区医院那样完全用针灸代替麻醉效果吗?” 冯大夫摇了摇头:“这个我们办不到,不止我们办不到,京城的这些医院都办不到。” 钱副厂长有点不死心:“真的没有?京城这么多的医院不可能没有吧。” “据我所知,没有,你这种情况确实不太好办,你也可以去其他的医院问一下。” 看着失魂落魄离开的钱副厂长,冯大夫想着他说的话。 他们医院只有急诊和院长办公室有电话。 急诊室的电话用起来不太方便,他跑到院长办公室准备给孙德明打个电话了解一下情况。 到了院长办公室把情况跟院长说了一下,院长听闻之后,感叹地方医院卧虎藏龙。 便让冯大夫打了电话。 冯大夫是在二十多分钟后才联系上孙主任。 “喂,是孙主任吗?我是京市XX医院的冯振华。” 第222章 京市来电 孙主任拿着话筒还有点纳闷,京市医院的找他干嘛? 纳闷归纳闷,孙主任还是笑着说道:“哦,冯大夫啊,你好你好,你找我是有什么事?” “是这么个事,你们云市有个病人姓钱,来到我们医院看病,他说他之前是在云市市医院就诊。” “市医院那边已经基本确诊他是肝肺肿瘤,说要给他做肝叶切除手术。” “但他的身体对麻醉有抗药性,注射麻醉后没有起效果。” “不过你们军区医院那边提出,可以用针灸代替麻醉。” “孙主任,是有这么个事吧?” “对,是有这么个事。”孙主任答道。 “孙主任,你们医院居然有这样的人才,不得了啊。” “小朱医术是不错。” “是这样的孙主任,我们京市医院也有一个这样的病人,因为麻醉不理想,无法完成手术,不知道能不能邀请你们医院的朱大夫来京市帮个忙?” 他们医院也有一个这样的病人,因为麻醉问题久久无法手术,但现在已经拖不得了。 本来他们和病人以及家属沟通好了,如果实在没办法,只能使用针刺麻醉,然后直接进行手术。 所以,在听到刚才那个姓钱的病人说了他的情况之后,冯大夫心动了,这才赶紧找军区医院求证。 “冯大夫,是这样的,我们医院的朱大夫确实能以针灸之术代替麻醉,但朱大夫年纪不大,才二十出头,而且今年刚刚进入医院,资历尚浅,恐怕不能胜任。” 对面一听就明白孙主任的意思。 “孙主任,年纪不是衡量医术的标准,外行不知道,咱们内行还不知道么,有的人年纪轻轻医术就很厉害,有的人当了一辈子医生医术也就那么回事。” “而且我不相信别人,我能不相信军区医院,不相信你吗?” 跟‘军区’挂钩的,就没有糊弄人的。 孙主任手握着话筒,想了想说道:“那冯大夫你说一下病人的基本情况,我问问我们的小朱大夫。” 两人在电话里就病人的情况沟通了下,孙主任也与对方说好,晚些给他回复,便挂了电话。 秦院长看着挂了电话的孙主任,问道:“京市的医院找你干嘛?” 孙主任把这事前因后果跟秦院长说了。 秦院长听了之后手指在桌子上敲了两下: “之前峻北来找我给他媳妇报名赤脚医生培训班的时候就说过他媳妇曾经意外得到过三本医书,这样看来,小朱同志得到的医书应该了不得。” “还有这么回事?” “对,峻北跟我说明了他媳妇有一定的基础,这也是我当时为什么准许他媳妇参加赤脚医院培训班的原因之一。” 军人家属那么多,要是都来找他,他就通过,肯定是不行的。 孙主任琢磨了一下,这或许就是小朱为什么诊脉和针灸之术这么厉害了。 “那秦院长您看,京市这事怎么解决?” “这事你得问问小朱同志的意见。” “好,我去问问她。” 离开了院长办公室,孙主任就去了朱琳琅的诊室。 彼时朱琳琅的诊室正有一位病人,是年前送医下乡的时候给看过的一位因丝虫引起的淋巴性下肢水肿。 当时朱琳琅给开了灭杀丝虫和治疗下肢水肿的药。 现在病人过来复诊。 “大夫,你瞧我爹这病是不是好些了。” “嗯,对,我再给大叔配点药,有个三五个月差不多能好。” “太好了,谢谢大夫你了。” “不用客气,药吃完了记得过来复诊。” 孙主任在外边站了会儿,等着病人走了才进来。 朱琳琅从包里掏出几块巧克力递给孙主任:“尝尝,前几天去市里的时候买的。” 孙主任也没客气,将巧克力接了过来装进的口袋里。 “上次市医院叫你过去协助手术的那个病人去京市了。” “我知道呀。”他们当时就说了要买票去京市。 “那你肯定不知道京市医院在接诊完病人后,就给我打电话想邀请你去协助人家手术的事。” “还有这事?” “对啊,就因为你能用针灸代替麻醉的事,小朱你的名气已经传到京市去了,不得了了。” “这多不好意思,我也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小大夫罢了。” 嘴上说着不好意思,朱琳琅脸上的笑容大大的。 还是有识货的人嘛。 不过京市,她有点不太想去,坐火车就很麻烦,速度慢不说还要转车。 “孙主任,这病人能来咱们医院吗?咱们医院的医疗条件也不错,你可以让病人来咱们医院啊。” 孙主任想了想说道:“京市医院说这个病人是胃癌,现在已经是晚期了,他自己是不想治的,可儿女不同意,非要给他治,要是让他过来,以他现在的身体条件,恐怕不太方便来咱们医院。” 朱琳琅挠了挠头,这种情况确实不好折腾病人:“那我去一趟也行,不过您得先跟那边医院沟通好了,要是溜我……孙主任,我跟您说我可就要闹的。” “行,我跟那边医院说好,病人家属也会如实说明情况,要是那边不同意,咱就不去。” “嗯,好。” 等孙主任走后,朱琳琅把刚才病人的情况登记在病历本上。 心道,还想着这段时间能比较清闲呢,怎么就来活了呢。 晚上回去朱琳琅把这事跟沈峻北说了后,沈峻北拧着眉头:“你自己去我不放心。” 其实他不太想让朱琳琅去,尤其是朱琳琅到现在经期还没来。 而他才刚休完假又不好再休,不能陪着朱琳琅一起去。 “我要是去的话就是坐车两天,到那一天,回来两天,来回五天。” “那样你身体太累了。” “不会的,我让医院帮我买卧铺。” 沈峻北还是不放心,但他又无法说出不让朱琳琅去。 所以后面几天沈峻北每天都特别粘朱琳琅,而且光粘还不说话。 沈母看不下去,把沈峻北拉到一边,问道:“你这两天怎么不对劲儿呢?” “没有,妈。” “怎么没有,你是我生的,我还不了解你,怎么了?” “妈,京市那边医院想让琳琅过去帮忙。” “这是好事啊。” “但琳琅可能有了,我有点不放心她。” 第223章 谁家出差带婆婆呀 沈母闻言,眼睛瞪大:“琳琅有了?” “可能是有了,还没确定。” 沈母一拍大腿:“那是不能让她一个人去。” 想了想,她道:“我陪她去。” 然后,朱琳琅就听到沈母要陪她一起去京城出差的事。 她眨了眨眼睛:“出差……带婆婆?” 谁家出差带婆婆呀。 “不必了吧,几天我就回来了,而且现在还没确定去不去呢,也许那边并不相信我。” “琳琅,你是不是嫌弃妈跟你一起出去给你丢人呀。” “没有,怎么会呢。” 天地良心,她真没有这么想,她就是觉得带婆婆出差这事吧,不合适。 “既然没有,那咱就这么说定了,你让对方买票的时候买两张,我的票钱我自己出。” 朱琳琅看沈母的态度强硬,也就没再拒绝:“妈,您那点钱留着以后给您孙子孙女买好吃的吧,票的钱您就不用管了。” 沈母听儿媳妇这么说,立马笑呵呵的应了。 朱琳琅背上包准备去上班,沈母拿了个饭盒出来:“琳琅,我给你做的发糕,里边放了白糖,你饿了的时候垫垫。” “好嘞,妈。” 朱琳琅拎着饭盒出了门,沈母又站在门口喊道:“琳琅,路上小心啊,上下楼梯也注意着点,要是有传染一类的病人来看病,你离远一些啊。” “我知道了,妈。” 走出一段距离后,朱琳琅问旁边的沈峻北:“不对呀,妈这是知道我怀孕了?” “嗯,昨天晚上我跟她说的,不过我跟她说的是你有可能是有了。” 朱琳琅笑道:“正式通知你一下,峻北哥,你要当爹了。” 沈峻北脚步顿了下,然后若无其事的说道:“我就知道。” “你就知道什么?” “我就知道我很厉害!” 朱琳琅‘嘶’了一声,这人脸皮怎么越来越厚了。 “峻北哥,你那成长计划好好写,以后孩子就拜托给你了。” “好。” 没有孩子的时候沈峻北对于孩子是可有可无,小孩子嘛就是一种软软的,但又很闹腾的生物。 可是自己媳妇有了,生的是与自己血脉相连的孩子,沈峻北的感觉又不一样了。 软软也是可爱。 闹腾那是古灵精怪。 当然,太熊还是得教育! …… 下午上班的时候孙主任便与朱琳琅确定了去京市的事情。 “这件事情我跟那边沟通好了,你放心,绝对不会有再让你白跑一趟的可能,手术已经准备好了,就等着你过去了。” “那边说了,以你的时间为准,他们按你的时间随时安排手术。” “可以,不过买火车票的时候要买两个人的,我婆婆跟我一起去。”朱琳琅说道。 “你婆婆……跟你一起去?”孙主任不知道该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是,我怀孕了,我婆婆不放心我。” “你怀孕了??” “对啊,孙主任,您别那么大声,我结婚大半年了,怀个孕奇怪吗?” 孙主任摇了摇头:“不奇怪,小朱,那你可得注意身体,不然我跟院长商量一下,再找个年轻点的跟你一起去吧。” “不用,已经说好了我婆婆跟我去,您想着买票的时候买两张就行,帮我婆婆出个临时的证明,随便咋写。” 有时候火车上也要查。 “行。” 顿了顿,孙主任又说:“恭喜你啊!小朱。” “谢谢孙主任。” 事情已经确定下来,那肯定要尽快过去。 医院帮朱琳琅订的票是第二天的,朱琳琅晚上回去就收拾东西。 沈峻北不让她动,一样一样整齐的帮她收拾好,然后抱着她,下巴蹭着她的头顶。 一副依依不舍的模样。 朱琳琅突然想到,还没跟参宝和毛毛说自己怀孕的事情,她在心里召唤了一下。 没一会儿,参宝就顶着毛毛悄悄的进了屋。 参宝一来就飞到了朱琳琅怀里,用头蹭着朱琳琅的脸颊。 “主人主人主人。” 毛毛就淡定多了,不管参宝怎么动,它都趴在参宝的头顶上,巍然不动。 只是礼貌的跟两人打了招呼:“主人,爸爸。” 主人爸爸? 沈峻北听着感觉很怪。 朱琳琅从沈峻北怀里出来,抱着参宝好好的亲热了一番,才道:“参宝,你要有弟弟妹妹了。” 参宝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它激动的上飞下飞左飞右飞,来回飞旋转飞,不停的飞。 “弟弟妹妹!” “弟弟妹妹!” “弟弟妹妹!” “参宝要跟弟弟妹妹玩。” “参宝可以带他们飞。” “参宝喜欢弟弟妹妹。” “哦吼!!!” 朱琳琅看着飞来飞去,叶子乱舞,小花乱摆的参宝,默默的与沈峻北对视一眼,觉得他们这对当父母的,在知道怀孕的时候都没有参宝激动。 太不合格了。 参宝飞了一会儿后,停在朱琳琅面前,把头上白花的小花脱落下一瓣:“主人快吃,给弟弟妹妹补补。” 参宝头上的小花一共有九片花瓣,朱琳琅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吃了一瓣,后来为了能让沈峻北清醒,又喂了他一瓣。 吃的两瓣差不多已经长了出来。 只是刚长出来的药效要差一些。 参宝这次脱落的是另一瓣。 朱琳琅抱着参宝亲了两口,才接过花瓣放进嘴里。 花瓣入口即化,随后一股暖流流向腹部。 “我今天要跟我宝睡。” 好久没有抱着参宝一起睡觉了。 参宝一听,立马躺在大床中间。 一边挨着主人,一边挨着爸爸,很快乐。 沈峻北想将参宝拎起来放到朱琳琅那边,他只想抱着媳妇睡。 只是在看到参宝眨着大眼睛期待的看着他时,他心软的下,小乖宝。 一家四口躺在床上。 参宝左看看,右看看,一会儿,乐出的声音传递到两人的脑海里。 沈峻北转头看向朱琳琅,用眼神询问她,参宝怎么了。 朱琳琅轻轻拍了拍参宝:“它可能太过高兴,没忍住,笑出声了。” 沈峻北:“……” 朱琳琅又道:“参忙以后要忙了,你可以负责逗弟弟妹妹开心,负责晚上给弟弟妹妹喂奶,还有,负责给弟弟妹妹换尿布。” “参宝可以。” “参宝是超级之参。” “参宝什么都能干!” 第224章 去京市 “超级之参?”沈峻北挑眉看着朱琳琅。 “对呀,参宝什么都能干,超级之参,没毛病。”朱琳琅理所当然的说道。 沈峻北突然想到给孩子写的成长计划书,里边应该加一条。 在漫漫人生路上,切勿被糖衣炮弹的甜蜜表象所迷惑,要时刻保持清醒与澄明。 参宝没像沈峻北想的那么多,它只知道主人又夸它了,所以,它虽然安静地躺在那,但头上的小花一直摆个不停。 毛毛趴在参宝头上摆了摆尾巴,这个傻子,不就是一句夸奖嘛,至于高兴成这样? 它用尾巴拍了拍参宝的头:“以后我就是大哥,你就是小妹,知道吗?”它得照顾点这个小傻子,别被人骗的参须都不剩了。 参宝不干了,它猛地坐了起来,用叶子把毛毛卷到眼前,认真地说道:“参宝才是大姐。” “就你这样还是大姐,以后你什么都听我的,我是大哥。” “不行,你是后来的,你得听参宝的。” “这个不是按先来后到来排序的,是按智商。” “参宝智商没问题,参宝特别聪明,参宝是个大聪明。” “呵,那是你自以为是。” “主人也是这么夸的参宝的,不信你问问。” “……” 沈峻北趁着两小只在争老大的时候,偷偷将朱琳琅轻柔地抱到怀里,他微微低头,在她耳边细细嘱咐道: “人心复杂,路上不要随便吃别人给的东西,防人之心不可无。” “遇到热闹的事情把自己那股子好奇心收一收,别像个好奇宝宝似的往前凑,万一磕着碰着可怎么好。” “到了京市有什么事就找彭进,他这人靠谱,如果有解决不了的问题记得给我打电话。” 朱琳琅乖巧地点点头,轻声应道:“好。” “照顾好自己,出门在外不比在家,钱票多带一点,火车上不要省着,多吃点好的补补身子,别委屈了自己……” 朱琳琅又点了点头:“好。” 心中暗道,又来了又来了又来了,高领之花落地后带着他的唠叨走来了。 …… 坐在开往京市的火车上,朱琳琅透过车窗看向窗外,天空灰蒙蒙的,短短时间两次来京,她心里还挺有感慨。 想到昨天晚上沈峻北那副不放心的样子她就觉得好笑。 现在人口流动少,又是熟人社会,其实治安算是比较不错的。 发生危险的概率很小。 “琳琅,渴不渴?” 朱琳琅摇了摇头:“妈,我不渴,您躺着休息会儿。” “不用,我不累,你要不要吃点东西?我带了鸡蛋糕和桃酥。 “妈,我也不饿。” 她从包里拿出自己要看的书,又翻出一本小人书递给沈母:“给您解闷。” 沈母接过书,见上边有图画便看了起来。 她是从小被卖到大户人家做丫鬟的,没上过学。 大户人家里教着怎么做事,但不教怎么认字。 后来嫁给沈父倒学了几个字,只是认识的字也不多。 如今看这种有图有字的小人书,倒也正好。 朱琳琅看沈母喜欢看,便也开始看自己的书。 快到饭点的时候,沈母问道:“琳琅,是不是到打饭的时间了?可别把你饿坏了。” 朱琳琅看了下手表,到饭点了,便准备拿着饭盒去打饭。 沈母不让她去,接过饭盒自己去打的饭。 等饭打回来,朱琳琅看到沈母的饭盒里全是素菜,而她的却是一荤一素,还有一个煎鸡蛋。 她夹了几块红烧肉放到沈母的饭盒里,又把鸡蛋夹成两半分给了沈母一半,沈母想拒绝,但被她以强硬的态度制止了。 “妈,您要是下次不打一样的饭,我就吃您那份了。” “好,妈下次打一样的,你看你这孩子,我不是看你双身子嘛。” 朱琳琅夹了一块红烧肉,突然问道:“妈,您这几个儿媳妇结婚时都给买了手表?” “对啊,一样的,都是结婚时买的。” “那您自己没买一块?” “我不用,我这一天没什么事,没必要戴手表。” “妈,您这就不对了,人活着图啥,不就图日子过的舒心嘛。怎么能过的舒心?得学会享受呀,而在有条件的情况下花钱就是一种享受!钱该花就得花,您不花留给别人花,别人还不一定记着您的好。” “妈都习惯了。” 经历过苦日子,沈母习惯能省则省。 “妈您看您现在儿女都大了,也该享福了,您得对自己好点。” “好,妈听你的。” 朱琳琅见沈母嘴上说着听她的,语气里却有点不以为意,也就没再说。 吃完饭,沈母又催朱琳琅躺着休息一会儿。 朱琳琅躺在床铺上看着沈母身上穿的还是袖口带着补丁的衣服,虽然带补丁在这个年代很常见,可是几个儿子儿媳妇身上穿的可没啥补丁。 她觉得想要改变一个人的思维很难。 没关系,她以后可以给沈母买。 到了京市依旧是早上五点多,朱琳琅刚出火车站就看到有个年轻人举了个大牌子,牌子上边写着:云市军区医院 朱琳琅。 同时还有站在不远处的彭进。 朱琳琅带着沈母快步走了过去,先跟彭进挥了挥手,又和举牌子的年轻人说道:“你好,我是云市军区医院的朱琳琅。” “你好你好,我是京区某医院的,我叫胡天,欢迎你来到京市。” “谢谢你,麻烦你稍等一下吗?我朋友也过来了,我跟他打个招呼。” “行,你去吧。” 彭进就站在旁边不远处,朱琳琅走了过去,问道:“彭进,你怎么来了?” 彭进先跟沈母打了招呼,才道:“你家峻北给我打电话说怕早上没人来接你和婶子,让我过来看看,我反正也没事就过来了。” “太不好意思了,让你白跑了一趟。” “嗐,没事,这算什么,不过我说嫂子你行啊,我听峻北说是咱们京市的医院邀请你过来的。” 第225章 工具人老钱 “那也算是本事了。” 一大早挺冷的,朱琳琅便催着彭进回去:“我这有人接,你也快回吧,挺冷的。” “行,嫂子既然有人接你了,那我就先走了,你看看你这两天有时间就来家里吃饭啊。” “行,有时间我就过去。” 彭进又对沈母道:“婶子,那我走了啊。” “欸,慢点啊。” 医院来接朱琳琅的车是一辆简易的救护车,坐上车后胡天说道:“医院里除了这辆救护车就是那种负责生活运输的卡车,早上没有公共汽车,所有只能开这个来接你了,见谅啊。” “挺好的,还有车坐。 火车站离医院不远,开车也就二十多分钟,因为时间早,胡天把两人带到了订好的招待所,让两人休息一会儿,等八点再到医院就行。 …… 与此同时,云市,某制药厂家属楼。 钱副厂长去京市求医无果,便准备还是在云市做手术。 上次拒绝了人家小大夫,这次他自是不好拿乔再让人家来云市。 所以一大早的他就起来,让老大带他去军区医院就诊。 云市离军区医院开车的话差不多一个多小时,钱副厂长最近被折腾的身子实在不好,他借了厂里的货车,让厂里的货车将他拉到了军区医院。 结果,到了军区医院一问才知道,就在他从京市回来的时候,那个小大夫被邀请去京市了。 听到这个结果,他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接诊钱副厂长的大夫姓庞,是外科的副主任,他之前听孙主任提起过这个病人,说是这个病人之前在市医院准备做手术,结果麻醉没起作用,后来邀请了他们医院的朱大夫去给做针灸麻醉。 结果见到人后,对方不太相信朱大夫的技术,便拒绝了朱大夫,而后便去了京市求医。 没想到了京市求医失败,回来后又来了他们医院。 庞大夫对于京市没办法,他们医院却有办法这事还是很骄傲的。 他瞥了一眼钱副厂长的脸色,说道: “是,朱大夫受邀去京市了,说起来这事还与你有点关系,我听我们孙主任说,你去了京市跟京市医院的医生说,我们军区医院有个能用针灸之术代替麻醉的人才,所以,京市医院那边才会邀请我们医院的朱大夫去京市协助手术。” 钱副厂长:“……”所以,他是一个工具人? 庞大夫见钱副厂长有些缓不过神来,又道:“你要是想在我们医院做手术,得需要朱大夫回来才能做。我看你现在精神不大好,如果做手术是需要把身体先养好的,你看你是先回家好好养养身体还是直接办理住院手续?” 钱副厂长:“……” 他本来因为生病身子就不好,去了一趟京市更不好了,怕死的他现在不敢在去别处,只想好好在医院里静静地等那个朱大夫回来,给他做手术。 “大夫,麻烦你了,先帮我办理一下住院手续吧。” “好的,不过即便住院了,你这两天也得注意好好养养身体,我看你这脸气色可是不好。” “我知道了。” …… 朱琳琅和沈母两个人休息了一会儿,看时间差不多就去外边国营饭店吃了早饭,吃完早饭朱琳琅便让沈母回了招待房,自己则去了医院。 她到了医院跟路过的护士打听了一下冯大夫的办公室,便上去了。 冯大夫五十出头,可能因为工作原因头顶的头发很少,不过人很热情,一点没有因为朱琳琅年纪小而看轻她。 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人家城府深。 跟朱琳琅握手之后,他道:“我听孙主任提起你的年龄后想的都是什么‘自古英雄出少年’、‘长江后浪推前浪’这类的词语,今日一见,果然如此,朱大夫是又年轻又有本事啊。” “没有没有,冯大夫您过奖了,我还是应该向您这样医术精湛的前辈多多学习的。” 两人寒暄了两句便进入了正题。 冯大夫先是介绍一下病人的基本情况,然后说道:“手术我们已经准备好了,朱大夫你看?” “我随时可以,不过,我这有份免责声明需要病人或者家属签署一下。” 说着,朱琳琅从包里拿出了免责声明递给冯大夫。 冯大夫看过之后说道:“应该的,像咱们搞医学的就是得谨慎,不管是在哪个方面,我让小李把病人家属叫过来一下。” 他出门找了小李,让小李把病人家属叫过来。 没过一会儿,病人家属就来了。 家属在看过免责声明后,痛快的把字签了。 签完字后,他问道:“朱大夫,你有几成的把握?” “我有八成的把握病人在手术途中不会醒来,并且在手术后半个小时内可以清醒 ” 病人家属在听到朱琳琅这么说后,放下了一点心,其实他倒不是说有多相信朱琳琅,这也是没有办法之下的无奈选择。 他父亲病情发展的很快,再不做手术就没有意义做了。 虽然医生说即便手术成功,他父亲也最多也只能活五年。 但多活五年是五年。 总比现在就离开他们好。 “朱大夫,那麻烦你了。” “这是我应该做的。” 京市医院早就知道朱琳琅到达的时间,所以已经准备好了手术室。 朱琳琅换上手术服,拿着自己常用的针进了手术室。 手术室的手术床上躺着一位老人,年纪看起来有六十多岁,可能因为病痛的折磨,人已经瘦得不成样子。 即便如此,他在看到朱琳琅时也礼貌的露出了一个笑容。 让朱琳琅感觉这应该是一位脾气很好的老人。 “老爷子,我一会儿会在您头上的昏睡穴上扎上一针,扎完针后,您会进入睡觉状态,等睡醒后手术就完成了。” “好,小大夫,辛苦你了啊。” “您客气了。” 朱琳琅在确认穴位后,迅速施针,针入穴位后她轻轻捻了几圈,几秒钟后就见病人慢慢阖了上眼睛。 第226章 高档水果香蕉 然后本着能学一点是一点的原则,在旁边默默地偷师。 一扬手术近五个小时,等手术结束后朱琳琅都松了一口气。 她将病人头顶的针取下收了起来,打算拿回去再消毒。 一直等到病人清醒后,才出了手术室。 手术室外围了一堆的家属,见医生出来就着急的上前询问手术是否顺利。 朱琳琅看冯大夫暂时脱不开身,便先离开了。 她在冯大夫的办公室等了一会儿,冯大夫才回来。 “朱大夫,手术能成功,你功不可没啊。” “能帮上忙,我很高兴。” 谦虚归谦虚,但太过谦虚别人就会不拿你当回事了。 冯大夫即便刚开始时对朱琳琅还有些不以为意,现在则是真的心悦诚服了。 “朱大夫,你这来一次也不容易,可得多待几天,在京市好好玩玩。” “医院那边还有事,下次吧。” “既然这样,那朱大夫你下次来京一定要多待几天,让我尽下地主之谊。” “好的, 一定。” 冯大夫想到什么说道:“朱大夫,现在已经过了饭点了,但是食堂那边有小炒,咱们一起去吃点吧。” “不了,事情既然已经忙完了,我还有点别的事,就先走了。” “朱大夫,你等等。” 冯大夫让朱琳琅稍等一会儿,便离开了诊室,大概过了二十分钟才回来,回来时他手里拿着一个信封。 把信封交给朱琳琅,冯大夫说道:“这次手术能成功,是多亏了朱大夫了,这是我们医院的一点心意,还请你务必收下。” 朱琳琅略一挑眉:“既然如此 ,那我就不客气了。” 确定了朱琳琅明天要走,冯大夫又说晚上会让胡天把火车票送到招待所。 离开医院,朱琳琅打开信封看了下,里边有几张票据,一张自行车票,两张半斤的肉票和五张工业券。 她把票据放进信封里,又把信封装进包里,便回了招待房。 “怎么样琳琅,顺利吗?” “顺利,妈您吃饭了吗?” “我吃了些带来的鸡蛋糕。” 鸡蛋糕哪里管饱,“正好我也没吃,咱俩出去一起吃。” 想到上次来京市时听说的民族饭庄,跟招待所的服务人员打听后发现离这里不远,朱琳琅刚好又有肉票到手,便带着沈母去民族饭庄吃了顿羊肉火锅。 回招待所的路上遇到供销社,朱琳琅又进去给沈母买了一块布,见有桔子瓣一样的糖,她称了半斤。 “我衣服挺多的,给我买这些干嘛?” “那买了都买了,您要是不做成衣服肯定就是嫌弃我买的布料不好。” “不是,我就是觉得太浪费了。” 沈母觉得有的穿就行,没必要买新的。 在她的观念里,衣服嘛,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 “那您给我做的衣服,织的毛衣我也没觉得浪费,我穿着挺高兴的呀。” “那不一样。” “那怎么不一样?” “年轻人得穿点好的。” “您也不老呀。” 沈母说不过朱琳琅,无奈只好从了:“行,回去我就做。” 回到招待所后,朱琳琅不太想动弹,躺在床上连书都没看。 一扬手术下来五个小时,这些外科医生体力和精力可够好的。 躺着躺着她就睡着了。 沈母见朱琳琅睡着了,拿着布研究回去做个什么样式的衣服好。 虽然她嘴上拒绝,可儿媳妇给她买布,她心里美滋滋的。 朱琳琅睡的迷迷糊糊的就听到一阵敲门声,她拍了拍脑袋,不知道是不是怀孕的原因,她这次睡的很沉。 沈母去开门,想着儿媳妇睡觉,她没有开太大,只开了一条缝,见门外站了两个不认识的人,她小声地问道:“你们找谁?” “阿姨您好,我们找朱琳琅朱大夫,医院那边的人说她住在这里。” 朱琳琅听到是找自己的,她起身把头发整理了一下,走到沈母旁边将门开大了一点:“我就是朱琳琅,你们找我有什么事?” “你好你好,咱们见过,在冯大夫的诊室,我是今天那个做手术病人的家属。” 朱琳琅让开位置,请两人进来。 “有什么事吗?” 来人姓吴,是一对夫妻,进来后他们把手里拎着的两个布袋子放到了房间里的柜子上。 “朱大夫,非常感谢你从云市那么远过来帮着我爸做手术,如果没有你,我爸这个手术肯定不会这么顺利,我听医院的冯大夫说你明天就走了,就想着提前过来送送你。” “别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你们坐下,我给你们倒点水。” “不用不用,朱大夫你快别忙了,我们这还要回去照顾我爸,就先走了。” 说着对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我是我家的住址和单位地址,要是朱大夫下次来京市有什么事可以找我,大的忙帮不上,小忙还是能帮上的。” “好的,有事我肯定不会客气。”朱琳琅接过了纸。 说完话,夫妻俩也没有多打扰,就要走。 朱琳琅把柜子上的东西提了起来要还给对方,结果对方挥了挥手,说只是一些京市特产,便快步走远了。 朱琳琅提着东西站在门口看着空无一人的走廊。 这是恐怕她不收? …… “老吴,咱们至于拿着这么多东西上门吗?就算是为了表示感谢东西也有点太多了吧。” “你懂什么,不管怎么样这个大夫确实有些本事,以后说不准还要求上门呢,交好一个有本事的大夫也有好处,再说对方帮了大忙,送点礼应该的。” “也是,我今天晚上在这照顾爸,你回去吧,你不是明天还有事。” “不用,我在这照顾。” …… 朱琳琅坐在床上戳了戳布袋子里的东西。 沈母看着两个不小的布袋子:“送这么多东西?” “咱们打开看看。”朱琳琅说道。 对方一共拎的是两个布袋。 朱琳琅打开之后,发现一个布袋子里装的是水果,有苹果、香蕉、桔子、冻柿子和梨,这些水果特别不好买。 尤其是香蕉,都是属于高档水果了。 “这还给你送了香蕉。”沈母看到香蕉说道:“这可是稀罕物,咱们家隔壁之前有一次不知道从哪得的香蕉,他家吃的时候都不在家,专门拿到人多的地方举着吃。” 第227章 厕所里的密谋 “举着吃?” “对啊,显摆嘛,香蕉贵不说,有钱也买不到。” 朱琳琅明白了,这是吃到金贵的东西想炫耀一下,或者说,是这个时代独有的一种炫富方式。 她掰下一根香蕉递给沈母:“妈,您吃,咱就不用学人家出去举着吃了。” 沈母推给朱琳琅:“你怀孕,正好多吃点水果。” “妈,咱俩商量个事行吗?您和我千万别推来推去,我要给您吃就是真心想让您吃。。” 沈母见朱琳琅说的认真,把香蕉接了过来。 朱琳琅松了一口气,推来推去这事太难受,她是真的不能适应。 随后,朱琳琅又打开另一个布袋,见里边装着一袋奶粉和两桶麦乳精。 这些东西可不便宜,病人家属出了血了。 晚上胡天给两人送了票,朱琳琅要把沈母的那份钱给补上,对方说什么都没收,只说医院那边安排好的。 在招待房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胡天又把两人送到了火车站。 坐在火车上,无聊的朱琳琅把书拿了出来,这些书她第一遍是粗看,这一遍看的比较细,算是看透了,回去之后可以把书还给孙主任了。 到了夜里,朱琳琅被尿意憋醒。 揉了揉头发,她看沈母睡的香,动作极轻的下了床铺穿上鞋去了厕所。 火车上的厕所是在两个车厢头尾连接的部分。 朱琳琅在外边习惯性地放开五感,循着方向朝厕所走去。 此时已是后半夜,不知是不是阴天的缘故,外边没有什么月光,火车里也熄了灯,一片昏暗,只模模糊糊能看清。 当下并非客流高峰期,卧铺车厢没有坐满,但也有不少旅客。 大家都已沉浸在梦乡之中。 此刻,火车“况且况且”的声音,男人响亮的打鼾声,女人若有若无的磨牙声,还有偶尔传来的翻身声,这些声音交织在一起,在朱琳琅耳边奏响了一曲独特的火车夜晚交响曲。 她并未过多理会。 只是,未等她走到厕所,又有两道细微得如同蚊蚋的说话声,悄无声息地钻进了她的耳朵。 听声音,是一男一女。 朱琳琅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两人在火车上……偷情? 她下意地停下脚步,竖起耳朵,仔细听着。 “……按照计划进行,上面催得紧,必须尽快动手。”女人的声音极低,却透着一股狠厉。 “我知道,可车上人多眼杂,不好下手,目标身边好像还有两个……,一直在暗中保护。” 朱琳琅的心猛地一紧,她意识到这绝不是简单的偷情对话。 结合他们提到的“动手”“目标”等词汇,这很可能是特务接头,正在密谋一场针对车上某位目标人员的暗杀行动。 男人接着说:“我观察过了,后半夜大部分人都睡得很沉,等火车再行驶一段,我去找机会引开那两个人,然后你……”他的话没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女人应和道:“好,我会尽可能的完成任务,不过,万一失手了怎么办?” 男人冷哼一声,“失手?那我和你都逃不过惩罚,记住,绝不能让目标活着到达目的地。” 朱琳琅眼眸低垂,她就是出来上个厕所也能碰到这种事。 怕对方还有同伙,朱琳琅没有打草惊蛇,准备悄悄的去找铁路警察。 只是铁路警察在哪个车厢? 不管了,返往另一车厢走走,能找到乘务员也是好的。 朱琳琅往回走,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待进入下个车厢快走到头时,她抖了下耳朵,突然发现有个人跟上了她。 难道那两人真有同伙? 朱琳琅沉心静气,告诉自己不要慌。 她引着人来到所处车厢与下一个车厢的交接处。 然后贴着车壁站立。 如果那个同伙对她出手,那她就先攻击对方容易致晕的穴位,再召唤参宝出来帮忙把人勒死,从车窗将其带出火车,拖入地下,毁尸灭迹。 现在没有监控,死个把人的不算什么的,谁也发现不了。 只是朱琳琅平时比较热爱和平,没有必要不会选择杀人。 朱琳琅就这样贴着车壁竖着耳朵静静地听着对方的脚步声,待对方快走近时,她猛地出击,只是拳头刚挥出去就被人一把抓住,然后‘呯’的一声她就被人扭着抵在了车壁上。 还是脸对着车壁的那种。 果然她这种辅助式奶妈武力值就是渣渣,对付一些同样没有武力值的还行。 但凡遇到行家,她就完蛋。 刚要召唤参宝出来勒死对方,朱琳琅就听身后低声问道: “叫什么名字?” “家是哪里的?” “因为什么原因出门?” “要去哪里?” “为什么半夜不睡觉猥猥琐琐的在车厢里溜达?” “说!” 这剧情不对啊,如果这人是那两个人的同伙,不应该跟查户口一样问她这么多的问题。 而是直接解决了她。 暂时放弃了召唤参宝的想法,不过以防万一朱琳琅也没敢说出自己真正的目的。 “同志,我是想找乘务员。” “你找乘务员做什么?” “同志,是这样的,我是第一次坐火车,睡了一觉起来发现自己坐错车了,想找乘务员问问离下一站还有多远,我到了下站下车如果想坐回去的火车,可不可以不用买票。” “那你至于猥猥琐琐的吗?” 冤枉,她哪里有猥猥琐琐,她只是怕惊动那两个人,同时也怕吵醒别人,所以鸟悄的而已。 翻了翻眼睛:“我不是怕吵醒大家嘛。” “介绍信有吗?” “有啊,在我包里。” “走,把介绍信拿出来我看看。” 这时候,朱琳琅不想回去取介绍信,两个人的动静会大一些,万一惊动那两个坏人就麻烦了。 “不是,同志,你是乘务员么,你问这么多,而且我把介绍信给你看不符合规定吧。” 刚说完,就有一个工作证出现在她的眼前:“看看,我有权查看你的介绍信。” 第228章 餐车里的‘咔嗒\’声 这乌漆嘛黑的,谁能看出是什么,也就还好朱琳琅视线好, 看出是张军官证。 她老公沈峻北也有一张,她还见过。 见到军官证朱琳琅松了一口气,这下不用召唤参宝出来问题也能解决了。 她扭着头小声地说道:“同志,我不跑,你能先把我放开吗?” 男人见朱琳琅确实没有反抗的意思,便放开了她。 “说吧,怎么回事?” 朱琳琅摸了摸刚才被禁锢住的手腕,她道: “同志,是这样的,我是去京市出差,办完事准备回云市,刚才我起来上厕所,发现我那节车厢的厕所里有两个人在说什么完成任务,干掉目标之类的。” “我从小耳朵就好使,在听到两人的对话时,觉得不妥,怕打草惊蛇,便没敢靠近,又退回走相反方向,想找铁路警察或者乘务人员汇报这事。” 接下来就是遇到这位军官的事情了。 男人闻言,道:“你这样是对的。同志,请问你发现的两人在哪个车厢的交接处?” “刚才我来的方向的下一个车厢与下下个车厢的交接处。” “这事我来处理,同志你不要把这事告诉其他人,回去休息就可以了。” “好的。” 这种事处理起来军人可比她有经验多了。 朱琳琅在旁边的厕所方便了一下,然后又悄悄的回到了自己的车厢的铺位。 …… 这辆火车不能直达云市,所以朱琳琅需要换乘,早上五点多她起床和沈母一起下了火车。 在火车站等了五六个小时换乘了另一辆火车。 虽然另一辆火车坐不了几个小时就到云市了,但朱琳琅依然要求买的卧铺,卧铺人少清静,还能休息。 两人上了火车坐了一小会儿,看时间差不多快中午了,沈母要去打饭,朱琳琅无聊背上背包也跟着沈母一起去了餐车。 只是走到餐车车厢时,她听到有规律的‘咔嗒咔嗒’的声音。 ‘滴滴滴答滴滴答’她已经知道是发电报的声音了。 ‘咔嗒咔嗒咔嗒咔嗒’又是什么? 朱琳琅一边想着一边跟沈母来到餐车。 餐车里没什么人,零星两三个看起来也像是出差的干部一类的。 她们打了白菜炒肉片和土豆丝。 就在两人准备返回时,朱琳琅眼尖,一眼就看到了昨天夜里遇到的那位军人。 她注意到那位军人身旁还有一位气质同样看起来也像是军人的男子。 两人一左一右,跟在一位年龄很大的老人身边。 看样子,是要带老人来餐车用餐的。 让人意外的是,那位老人的眉眼跟沈母有几分相似。 不过,人有相似,物有相同,很正常。 朱琳琅也没多想,她转头对沈母道:“妈,您坐那稍等我一会儿,我去跟那位同志说两句话。” 沈母看了一眼朱琳琅说的同志,也没问为什么,点了点头,让朱琳琅去吧。 朱琳琅见三人点了餐直接坐在餐车吃的,她走过去,小声说道:“同志,你还记得我吧?” “记得。”虽然因为夜黑面容模糊不清,但朱琳琅的声音有些特色,他一听就听出来了。 记得就好,朱琳琅又道:“同志,我好像又有了新发现,能借一步说话吗?” 男人面色一变,他对旁边的同事交待了两句,随后站起身来,引着朱琳琅到了角落处。 “同志,你有什么发现?” “我来餐车的时候,听到了‘咔嗒咔嗒 ’的声——” 话未说完,朱琳琅的胳膊就被对方的大手用力握住:“同志,你听到‘咔嗒咔嗒 ’的声音?” “对,‘咔嗒咔嗒 ’的声音。” 男人快速追问::“你是在哪个位置听到的。” 朱琳琅看对方这副表情,便知事情可能不小,也没含糊,她立马带着男人到了听到声音的地方。 随后又竖着耳朵仔细听了听,指了指一个桌子下边:“那里发出的。” 现在虽然总体来说比较落后,但是火车餐车却很干净,木质的桌椅上铺着白色的桌布,上边摆着酱油和醋。 男人听了朱琳琅的话后没有动桌子,而是趴在了地上向上查探。 这一查探不要紧,他额头上顿时沁出了一层薄汗。 说起来,他和他的同事是接到了上级的任务,将一位有关于国防科技的专家护由京市护送到某秘密基地。 自上车前他便与同事就寸步不离的守在被护送人身边,并且对周边的车厢进行了排查。 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还有疏漏,且不止一次。 昨天晚上先是在另一列火车上被这位女同志发现了两个特务分子。 两个特务分子嘴很严,什么都不说。 他们在下车时让铁路警察将两人移交给了当地的公安。 没想到,换乘这列火车后居然又发现了餐桌下面装有机械定时炸弹。 如果这个炸弹爆炸那整个餐车和连接着另一个车厢,基本上一个车厢都将炸得面目全非。 而他们换乘车后所处的位置就是挨着餐车的车厢。 由此可知,他们的结果是什么。 没有擅自动定时炸弹,男人起身后先是深深看了朱琳琅一眼,这位同志耳力好的令人意外。 不说其他声音,就是火车行驶过程中的噪便能完全掩盖机械定时炸弹发出的那点微不足道的‘咔嗒咔嗒’声。 没想到这位同志居然能在如此大的噪音中敏锐的察觉到不一样的声音。 这样有特殊能力的人才应该破格入伍到他们队伍啊。 不过,即便要征入他们队伍,也得在这件事情结束之后再考虑。 思绪只在一瞬间,男人冷静地说道:“这里很危险,先带着家人离开这里,回自己的车厢。” 说完男人就快步离开了。 没过一会有铁路警察快步跑了过来。 朱琳琅见此走到沈母身边,拉着她往她们所在的车厢走去。 两人走到车厢连饭都没吃,就听车厢里的大喇叭响起。 "各位旅客同志请注意!各位旅客同志请注意!” “我是本次列车列车长丁文康!现在向大家传达上级紧急指示。” “因列车突发机械故障,为确保全体同志生命安全,上级命令立即停车检修!” “请同志们务必保持镇定!坐在原位不要随意走动! “各车厢乘务人员已就位,请听从工作人员统一指挥!” “重复一遍:列车故障停车检修,原地待命!原地待命!” 第229章 沈峻北来了 广播一共重复了三遍才停止。 紧接着,很快火车就停了下来。 很快,广播又响了起来—— “各位旅客同志请注意!各位旅客同志请注意!” “我是本次列车列车长丁文康,现传达上级紧急指示。” “列车已完成停靠,现在需要进行安全检查!” “请同志们听从工作人员指挥,有序下车!” “统一向右行进!保持两臂距离!切勿拥挤推搡!” “重复一遍:听从指挥!向右行进!保持间距!有序下车!” 车厢里的乘客在听到广播后纷纷议论起来。 “这是发生了什么事了?怎么突然让咱们下车呢?” “对啊,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荒山野岭的我们下了车去哪?就在路边冻着吗?” “到底要检查什么?多长时间能检查完?是什么机械故障?检查故障还需要咱们下车?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对劲儿。” “说的好像你懂似的,你能修火车?让下车就下车呗,总不能无缘无故让咱们下车。” “我告诉我对象三点来接我,这要是晚点了,他不会傻傻的一直等我吧?” “先别管这些了,听人家说的下车吧。” “我不想下,外边冷死了。” “喂你看点路,踩我鞋了,能不能看着点呀,没长眼啊。” “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注意。” 朱琳琅背上包,催着沈母下车。 即便她之前不知道‘咔嗒咔嗒 ’是什么声音,现在也明白了。 能让火车停车,并且紧急疏通大家下车,那声音可想而知代表着什么。 没想到她昨天晚上遇到了特务接头,今天又撞了定时炸弹。 这次出来,什么运气…… 想到去京市的时候她还觉得现在人口流动少,又是熟人社会,治好不错。 现在看来,再好的治安,也有意外。 火车轨道旁边是玉米地,远处是大山。 乘务人员应该是接到了通知,带着一火车的人向远处走去。 但总是有些人身上带着反骨,见大部队往远走不跟着还往轨道旁边的石头上一坐,想着火车检查能有什么事。 朱琳琅回头往后看了一眼,见有位乘务人员在跟他们沟通,那几人一直摇头不走,暗道,这不会就是传说中的好言难劝该死的鬼吧。 炸弹拆除及时还好。 如果不及时,其爆炸时的冲击力即便超出预设爆炸范围,周边人员也必然会受到波及。 不知者无畏,这些人是真不怕死啊。 沈母遇到的事多了,很明显觉得事情有些不对,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她心里还是有些惴惴的。 尽管如此,她还是温声安抚朱琳琅:“没事,应该不是什么大事,咱们就听从指挥就行。” 朱琳琅笑笑:“我明白,妈。” 为了保证安全,乘务人员将众人带到了一千米开外的地方。 位置差不多快到山脚下了。 朱琳琅拉着沈母离众人远了一些,找了块石头坐下。 她从口袋里掏出两块桔子糖,递给沈母一块,自己吃了一块。 桔子糖酸酸甜甜,香气浓郁,朱琳琅的视线随意的打量着周围的人群,心想,到底是谁安装的炸弹。 春节已经过完,现在并不属于客流高峰期,但一火车的人怎么也有数百人,想在这数百人中发现点什么,有点困难。 几百人或站或坐,或围在一起交谈,或追问乘务人员发生了什么。 各种声音交叠在一起,吵的朱琳琅有些耳朵疼。 她揉了揉耳朵,心想,如果真是定时炸弹,也不知道设定的时间是多久。 那两个军人和铁路警察又能不能及时拆除炸弹。 昨天夜里有些阴天不见星星,今天白天倒是出太阳了,朱琳琅晒着太阳觉得身上暖洋洋的,还挺舒服。 她见沈母有些心神不定,便与沈母聊起了孩子出生后应该如何照顾的问题。 一聊起这个沈母话就多了。 从吃奶如何拍奶嗝到刚出生不久的宝宝肚子不舒服该怎么处理,聊的是头头是道。 一看就很有经验。 朱琳琅边听边点头,不怪人家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这岁数大了懂的就是多。 要是她自己大概生个孩子也是照书养。 就这样大概过了一个半多小时,有两辆吉普车从田地里飞一般的开了过来,停在火车边。 紧接着,几个军人从吉普车上下来,快速进了火车。 朱琳琅眯了眯眼睛,她发现其中有个军人像是她家男人。 她家男人上火车时还回头往这边人群瞅了一眼。 看这情况,应该是那两个军人没有解决问题,求助的附近部队。 而离这里最近的部队就是沈峻北驻扎的部队。 …… 沈峻北带着排爆手冲上火车,他径直走向餐车发现定时炸弹的位置,俯身查看装置结构,同时沉声下令:“全车排查,十五分钟内确认是否有其他炸弹。” “是!”两名排爆手快速对全车进行了排查。 “沈团长,麻烦你们了。”列车长站在旁边,声音发紧。 “职责所在。”沈峻北头也不抬,“我们会尽快处理,确保全员安全。” 十五分钟后,两名排爆手小跑至沈峻北面前立正:“报告团长!全车排查完毕,确认未发现其他爆炸装置。” 沈峻北点了点头,目光转向正在拆解炸弹核心部件的主排爆手老陈:“老马,情况如何?” 老马抹了把额头的汗,声音发沉:“团长,这颗炸弹用了双重保险,我刚解除第一层触发装置,但内置的定时器仍在倒计时,按当前进度预计十五分钟后会爆炸。” 沈峻北闻言,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他指节捏得咔咔作响,盯着餐车地板上拆开的炸弹外壳,仿佛要将它瞪出个洞来。 想到自己的媳妇和母亲坐的就是这列火车,沈峻北恨不得立马把安装炸弹的人找出来一枪崩了。 他喉结滚动两下,强行压下怒火:“老马,能赶在倒计时结束前完成任务吗?” “能!” 第230章 被抛弃的姐姐 沈峻北没再追问,转身对列车长下令:“立即组织车上所有剩余人员下车,退到安全距离外。” 他低头看了眼手表,又抬头透过车窗望向远方人群,目光在密集的人群中快速扫动,终于在人群边缘处找到了朱琳琅和沈母的身影。 确认两人安好后,他缓缓收回目光。 十分钟后。 “团长!炸弹已拆除完毕! …… 危险解除,乘务人员接到通知带着旅客返回了火车。 朱琳琅一眼就看到了站在火车门口处的沈峻北,他正在和之前火车上的那位军人说话。 沈峻北注意到朱琳琅后,说道:“你和妈坐我车回去。” “好,等我上车拿下东西。” 刚才下来的急,那些东西也不重要,朱琳琅没有拿,现在坐吉普车回去,朱琳琅打算上车把东西拿上。 里边可是有高档水果香蕉呢。 沈峻北快速结束了和那个军人的对话,跟在朱琳琅后面,默默地帮着提东西。 刚下车,那位军人又追了过来,询问朱琳琅是否有兴趣加入他们部队。 他们部队有一个小队,成员都是身怀特长的人才,会执行一些特殊任务。 朱琳琅如此好的听力,在执行任务时肯定能为小队带来极大的助力。 如果朱琳琅同意,他可以跟上边申请让朱琳琅破格入伍。 “不好意思,我现在有工作。” 那人听了朱琳琅的话后有些失望,不过还是向朱琳琅表示了感谢。 开来的吉普车有两辆,朱琳琅和沈母上了沈峻北所在的车辆,她发现那两个军人和那位老人上了另一辆车。 秉着这种事情不要多问的原则,她道:“没想到峻北哥你会来,我们还能搭个顺风车。” 沈峻北自上车起就握住了朱琳琅的手,大手很暖,他握的很紧。 求助电话打过来时,他们正在开会。 听到火车的车次后,他吓出了一身冷汗,脑子里想的全都是他媳妇和母亲千万别出事。 主动请缨带着排爆手过来,一路上他都要把车开得飘起来了。 到了现场后,见局势稳定,火车上的乘客也被妥善安置在安全距离外,他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拆弹的时候,老陈在计算定时炸弹爆炸的时间,推算在十五分钟后,他更是后怕不已。 如果没有发现定时炸弹,那时朱琳琅和沈母还在火车上。 要是爆炸,可想而知。 以前,即便面对再危险的情况、执行再艰巨的任务、奔赴再凶险的战场,他也从未畏惧过。 可当牵涉到他妻子和母亲时,他就有些控制不住的心慌。 朱琳琅见沈峻北抿唇不语,只将她的手攥得发紧,便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桔子糖,趁没人注意塞到了沈峻北的嘴里。 想着吃点甜的能缓解情绪。 完全没有注意到开车的小战士从后视镜看到两人的互动偷偷的笑了笑。 没想到他们团长不仅粘媳妇,还喜欢吃糖。 沈峻北将糖含进嘴里,桔子香气在舌尖炸开,他紧绷的肩线随着这抹酸甜缓缓松懈。 看了看朱琳琅,又看了看沈母,他问道:“害怕没?” “有点,不过后来看到峻北哥你来了,我就放心了,我相信,没有峻北哥你解决不了的事情。”朱琳琅哄着他说道。 “欸,当时都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但我一看乘务人员把我们带离火车那么远,便知道事情可能不小,后来一看部队的车都来了,我就更确定了自己的猜测,你们说,这好好的坐回火车,怎么还能发生这种事呢。” 沈母靠坐在椅背上,到现在心里还有些唏嘘,“还好我跟着琳琅一起来了。” 说完她又问朱琳琅:“你肚子有没有不舒服。” 朱琳琅摇了摇头:“没有,妈您不用担心,我好着呢。” …… 另一辆吉普车上。 陈老自上车起就一直沉默不语。 两个护送他的军人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位问道:“陈老,您是有哪里不舒服吗?” 陈老摇了摇头。 他只是刚才看到沈母时,有些恍惚,想起了自己那个从小被卖的姐姐。 小的时候,他家本来生活的安乐,结果,鬼子打进了他们县,他们一家人因为害怕连夜跑了。 他还记得,那时候的他紧紧攥着母亲的手,跑掉了鞋的脚踩过石子和土块,被扎出了血,他也不敢吭声。 慢一步,可能没的就是命。 走了几天几夜,终于走到和平一点的地方,小妹却发起了高烧,他们路上找了几个大夫都没治好,其中有个大夫说,得用人参吊着,不能性命不保。 人参多贵啊,他们哪里买的起。 父亲看着连哭都没力气,只蔫蔫躺在他怀里的妹妹,又看了看他和姐姐。 最终叹了一口气说道:“小枝,现在这种情况……咱们得想办法弄些钱,给你小妹买人参保命,所以爹决定,把你送到大户人家家里换几个大洋。。” “你也别怪爹,大户人家里都愿意要大一点的孩子,你又是大姐,而且,咱家现在这情况也不好,你去大户人家家里还能有点好日子过。。” 父亲说到这里,想伸手摸下姐姐的头,被姐姐偏头躲开了。 指尖僵在半空中很久很久,才又缓缓落回到他的膝盖上。 也是,被抛弃,哪能一点想法没有。 再后来便是姐姐把自己缩在墙角无声地哭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她跟着父亲出去就再也没回来。 到现在已经近五十年了,每每想到此事,他就后悔不已。 后悔他当日没有站出来。 后悔他没有主动说他去。 眼圈渐渐红了,陈老闭着眼睛靠着车座,脑子里除了疯狂的悔意,还有当时缩在墙角无声哭了一夜的小女孩。 最后……全化作沈母的那张脸。 …… 吉普车比火车开的快多了,要是火车怎么也要三四个小时才到云市,在坐公共汽车到部队又得两个小时。 而坐吉普车到部队一共才花了两个多小时。 到达部队后,沈峻北需带领人员返回复命,还要安置两位军人和被护送人员,朱琳琅和沈母则先回了家。 第231章 幼宝老毛 沈父从山上找来了一些荆条,泡过水后,打算编筐。 现在家里的兔子和鸡全归他管,兔子就不用说了,这么冷的天,鸡还在下蛋呢。 而且下的还不少,全是双黄三黄的。 他得编个筐把这些鸡蛋好好收着。 煮着吃、煎着吃,或者腌咸蛋都好吃。 这边就是离河边稍微有点远,赶鸭不方便,要不然,他说什么也得再养几只鸭。 见到沈母和朱琳琅回来了,沈父忙起身接过她们手里的东西:“怎么样?手术顺利吧?” 沈母点了点头:“挺顺利的。” “我就知道,咱家琳琅行。” 中午没吃上饭,沈母要去给朱琳琅做点,朱琳琅没让,拿起奶粉泡了两杯。 又吃了点桃酥,先垫上一口。 吃过东西后,沈母也有了心情,把在火车上发生的事情跟沈父说了下,沈父听完蹙着眉头,说道: “现在还是有些不稳定,不然下次琳琅再出差,我跟着她去吧。” 别看他岁数大了,但他对这些事有经验,应变能力更强一些。 靠在沙发上不想动的朱琳琅听到沈父说的话后:“……” 带着婆婆出差也就罢了。 带着公公出差…… 这………… 她挠了挠头发:“爸,遇到这种事的几率还是非常小的,您不用担心,真没必要跟着我出差,再说,我以后应该不会出差了。” 这次也就是病人确实不能长途跋涉,不然,她会要求病人来她们医院治疗。 而且,对麻醉有耐药性的病人还是很少很少的。 “不出差就算了,以后出差,我陪你去。” 朱琳琅:“……” 她又挠了挠头发,懒得反驳了,以后再说以后的事吧。 “爸,布袋里有水果,您吃一点。” 说到水果,沈母精神多了,跟沈父说了病人家属来招待所给朱琳琅送东西的事情。 说到兴奋处,她一拍大腿:“我就知道,之前那个市医院的病人还看不上咱家琳琅,结果琳琅去了京市,京市的病人家属都上门感谢她。哼,也不知道那个有眼无珠的病人后不后悔。” 已经入住了军区医院三楼病房的钱副厂长:后悔,很后悔,非常后悔,特别后悔!!! 来回花了不少钱,病还没治好,浪费了时间,折腾了身体,怎么能不后悔? 晚上沈母擀了面条,吃完饭,朱琳琅让沈峻北帮她烧点水。 洗了澡后,她呈大字状躺在床上,想着要不要把她的《梅山诀问病吉凶》拿出来看看。 看了这么久,她还没入门呢。 沈峻北坐在床边,摸了摸她的头发:“听说,是你发现的特务和炸弹?” 对方因此还想把他媳妇招安。 “对呀,你知道的,我耳朵可灵的,以前的时候还听到过隔壁的妖精在打架。” 怎么又把隔壁妖精打架这事提起来了,隔壁都回老家很久了。 “你知道你救了多少人吗?” 一场危机在朱琳琅的影响下悄然化解。 最起码有数十上百人因为朱琳琅的及时介入而免于险境。 “也是碰巧了,说起来我从京市回来的这两辆火车遇到的事情,是不是都跟火车上那两位军人保护的老人有关系,老人不会是什么大佬吧?” “大佬?” “就是在某个领域很厉害的人。” “嗯,有点关系。” 再聊就涉及到机密了,他没再继续往下说,而是躺在床上把朱琳琅抱到怀里,展开被子盖在两人的身上,轻轻拍着她的背。 “这几天是不是没有休息好?早点睡吧。” 沈峻北拍背的动作不轻不重,力度刚刚好。 朱琳琅将头抵在他的颈窝处,放空自己,准备睡觉。 结果,她刚要睡着,脑海里就传来:“主人、爸爸,参宝来啦,参宝来陪你们睡觉啦。” 自从上次它躺在大床中间,左边主人,右边爸爸,它就找到了跟主人和爸爸一起睡觉的快乐。 所以,这次它又来了。 沈峻北拒绝它躺在中间:“你睡边上。” 参宝眨了眨眼睛:“参宝想睡中间。” “好孩子不挤在中间睡。” “是吗?参宝不信。” “听话,今天晚上我要抱着我媳妇睡。” “爸爸你早这么说就好了,参宝又不是不能理解。” 说完,它就躺在主人那边,叶子乖乖的搭在主人的身上。 沈峻北:“……” 趴在参宝头上的毛毛无聊地摆了摆尾巴,这个小傻子一点都不明白夫妻夜里生活丰富多彩,不需要它这个亮灯泡,还巴巴的凑过来。 朱琳琅想起去京市的前一晚,参宝和毛毛争着当老大的事情,她有点好奇两小只到底是谁争赢了。 “你们俩上次不是争老大的位置吗?最后谁赢了?” 参宝骄傲的晃了晃头上的小花:“参宝和毛毛双赢。” “双赢?” “对呀,参宝是大姐,毛毛是大哥,所以我们双赢。” 朱琳琅抽了抽嘴角,还可以这样? 她还以为这两小只说什么也要争出个第一第二来,结果并列第一。 毛毛摆了摆尾巴:“成熟的我让着幼宝而已。” “参宝也不和老毛一般见识。” 朱琳琅:“……”幼宝?老毛? 两小只的事情让它们自己解决。 朱琳琅默默地把头重新埋回沈峻北的怀里,还推了推他,示意他好好拍,她要睡觉了。 …… 清晨起来又是美好的一天。 朱琳琅背着包刚准备出门,外边就来了三个人,赫然是火车上遇到那三个人。 “同志,我们又见面了。”其中那位在火车上与朱琳琅要熟悉一点的军人说道。 “你们好,快进。” 朱琳琅把人让进屋来,倒了三杯茶水,端给对方。 “你们有什么事吗?” 那位军人看了眼陈老,说道:“是陈老有点事。” 第232章 陈老找上门 朱琳琅看向陈老,只见陈老的目光一直注视着沈母,貌似情绪还有些激动,连眼圈都红了。 她挑了挑眉,有些不能理解。 这两位之前应该没见过面吧。 又想起这位陈老跟沈母有些相似的眉眼,和同一个姓氏…… 她恍然好像明白了些什么。 沈母以前只说过她小的时候在大户人家做过丫鬟,但从来没说过,她是怎么去的大户人家。 也许……有些隐情也说不定。 陈老一直盯着沈母瞧,沈父拧着眉头,轻咳了一声。 这个老头一直看他老伴干啥。 咳嗽的声音没有打断陈老的目光,陈老的目光就像黏在沈母脸上一样,他喉结滚动着,声音发颤:“姐……是你吗?” 沈母仔细地看了看陈老,半晌后不确定地说道:“小叶?” “姐,是我啊,我是小叶。” 父母给他们姐仨取的小名分别叫小枝,小叶,小芽,如果再有个弟弟就叫小根,意思是见风就长,落地生根。 可是小根没生出来,他们就逃荒去了。 这话一出,沈母的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她捂着嘴看着房顶,久久未发一语。 陈老往前走了两步,情绪激动地刚要抱住沈母,可沈母却后退了两步。 她抹了把眼泪:“坐吧。” 陈老的身子僵了一下,突然想起姐姐离开的前一晚,他父亲想摸摸姐姐的头,被姐姐躲开时,僵在半空中的那只手。 就是这样。 “姐,我长大后有去找你,当时那个大户已经没人了,我问了周边的人,只说那户人家的老爷死在了鬼子手里,其他人都不知去向了。” 沈母点了点头,她非常客气地说道:“我这些年过的挺好的,就不说那些了,你坐着喝点水吧。” 陈老闻言,觉得姐姐对于当时的事情心里肯定是有怨的,他抹了下眼角,听话的坐在沙发上。 “姐你这些年过的好吗?” “挺好的。” “你……姐你是不是还怪家里,怪我们。” 沈母摇了摇头:“没有,当时那种情况小妹眼见着就不行了,爹的做法我完全能理解,卖了我,小妹能活,我去了大户人家,只要我听话些,勤快些,东家再性情好些,我的日子未必不好过。” 能理解,但不能原谅。 当时的她只有七岁,她爹跟她说完那些话后,她心里难受的不行。 可她看着才三岁的妹妹又不能说不去。 她嘴上没有说一句反驳的话,却有着满肚子的不甘。 第二天走的时候,她知道她母亲和弟弟在他们找的临时居住的破房子门口看着她。 可她……却连头都没回。 不想回。 也不敢回。 怕自己一回头就冲进母亲的怀里,说着不想分开的话。 也明白自己没有选择,又何必回头。 那天朝霞铺满了半边天,特别的好看。 父亲把她带到大户人家的后门,跟管事拿了钱就走了。 同样的,父亲也没有回头。 她不知道父亲当时是什么心情,怕也是心里难受的不行,也像她告诉自己那样,不要回头吧。 时间过去了那么久,父母的脸在她心里早已经模糊不清,但那天火红的朝霞和父亲的背影却依旧清晰。 去大户人家哪有不吃苦的,陈老刚要问什么,就被沈母打断了:“小妹治好了吗?” 陈老摇了摇头:“第三天就走了。” 拿了大洋他们在医馆买了一根十年生的人参,但小妹服下后,依然没有撑过三天。 沈母闻言,垂下眸子,没说话。 “后来,我们往南走,找了个镇子定居,爹娘买了人参后,还剩下点钱,就把我送去了镇上的私塾念书。” “想着等我出息了有本事了,把你接回来。” “可没想到,我没把你接回来,爹娘的身子却越来越不好,不到五十两人就前后脚走了。” “我把他们埋在了妹妹的旁边。” 说到这,陈老快速说道:“姐,你别看爹把你送走,其实他也是念着你的,只是他不说,我时常看着他坐在大门口,望着你所在的方向,一坐就是一两个小时。” 他父母的早早离世,跟他姐被送走,他妹年纪小小就没了都有关系。 父亲想了好久终于下定决心把姐姐卖了,结果,妹妹还没救活。 从那以后,他的话就少了,总是沉默的一个人坐在大门口。 朱琳琅给沈母搬了个凳子,沈母坐在那里听着陈老说起他们的后来。 听完后,她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 想到她爹小的时候总牵着她的大手,想到她娘有好吃的第一个叫的就是她的名字。 又想到她爹说要送走她,她娘站在旁边低着头,没帮她说一句话的场景。 沉默,有时候比利刃更伤人。 她长叹了一口气,以前的事多说无益,总之就是她被卖了,被卖了后跟家人再没有什么关系了。 不想再谈以前,她道:“看你现在过的不错,结婚了吧,妻子和孩子都好吧?” 陈老摇了摇头:“没结,那时候时局不稳,不想结,怕也经历咱们家经历的这些事,我就一心投身于科研事业。” “我就想,咱们家这样,总的来说还是那鬼子不做人打过来了,如果咱们国家强大了,武器厉害了,飞机要是能遮住天,大炮如果能震碎山,小鬼子也就不敢打过来了。” “要是不打过来,国家稳定,咱们一家还是和和乐乐的,姐你在家,小妹也没走,父母也不会那么早就没了。” 吸了吸鼻子,陈老又继续说道:“而且做我们这个的,有时候忙起来三年五载都见不到家人,我寻思着,没必要耽误人家姑娘的青春,索性一个人过也挺好。” 说到这里,陈老看着沈母:“姐,我这辈子只有两件事,一是想自己研究出来的东西强大祖国,二是找到姐你。” 沈母又抬头看看屋顶,眨了眨眼睛忍住到眼圈的泪意,缓了一会儿后,说道:“我你已经找到了,不用惦记我,我过的很好。” “姐,你是不是怪我?怪爹娘?”陈老又问道。 沈母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你那时候也才不到六岁,怪你干嘛,不用想那么多了,就……都是命。” 都是命。 怪只怪当时的鬼子不做人。 怪只怪疾病找上了她的妹妹。 怪只怪她命不好,是个长姐,理所当然,要卖先考虑她。 怪那天天边火红的彩霞,怪那夜呼呼乱刮的北风。 怪世道不好,动荡飘摇。 什么都怪,但怪不到只几岁的弟弟。 只是。 事情过去了,可心里的疤痕还是存在的。 就像她前边说的,她能理解,但她不能原谅。 第233章 干一行,尊重一行 他把口袋里的钱票都掏了出来,说是初次见面给孩子的见面礼。 朱琳琅看了眼沈母,见沈母没吱声也就收下了。 为了这事,她怕沈母心情不好,也没急着去上班,想陪沈母坐一会儿。 结果沈母反而催她:“别耽误了工作,快去吧,回头你们主任该不高兴了,我没事,真的。” 朱琳琅见此,又想着沈父在家,也就走了。 不过,她想,晚上回来配一壶安神药茶给沈母。 要不然,她别在为了这事心神不宁,焦虑失眠。 …… 等到了医院,待听到钱副厂长居然来了他们医院住院后,她微微讶异了一下。 随后就把这事放在一边。 哪来想到,钱副厂长带着他大儿子在她上班不久后就来了她的诊室。 “朱大夫,上次真的很抱歉,我、我也不是不相信朱大夫,就是、就是我见识浅了,总觉得年纪大一点的大夫更稳妥一点,您看,我爸做手术的时候,咱还能不能按上次的说的方法实施,请您……给我爸施针?” 朱琳琅掀起眼皮看了两人一眼,这儿子是他爸的嘴替呀。 什么事他爸都不张嘴,就他儿子张嘴。 其实说的全是他爸想说的话。 上次也是这样。 朱琳琅靠着椅背,悠悠地端起茶缸喝了口水,又沉吟了一会儿,说道:“这个……我……” “朱大夫,我是真的知道错了,您别跟我一般见识,我这也是为了我爸,你说,谁让我就一个爸呢,对吧,我肯定是希望我爸手术能够顺利,所以才顾忌这么多的。” 朱琳琅:“……”这话说的,谁俩爸了? 她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笑着说道:“嗐,你看你说的,不用解释那么多的,我能理解,都是为了家人好,要是我,我肯定也想找个资历深一点的大夫。” “所以,我完全能理解你们的想法。” “而且,我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吗?对吧,我是。” 钱副厂长和他大儿子听到最后一句时愣了下,都以为自己听错了,少听了一个‘不’字。 眼前的这个小大夫刚才说的是,她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对吧? 钱副厂长刚要说什么,朱琳琅就摆了摆手: “不过,咱们干一行,尊重一行。” “你们来我们军区医院治病,我们作为有医德的大夫,肯定会尽最大的努力把你们治好。” “而且,我是那种没有医德的大夫吗?对吧,我不是。” 两人在听到朱琳琅说这句话的时候,又愣了下,他们这下没有听错吧,不是多听了一个‘不’字吧。 小大夫说的是,她是没有医德的大夫,对吧对吧对吧??? “放心吧,你们一会儿回去后让你们主治医生来找我就行。” 钱副厂长:“……” 钱副厂长的大儿子:“…………” 有点……不放心了有没有。 两人签了‘免责声明’后,走出朱琳琅诊室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恍恍惚惚的。 觉得得罪谁也不能得罪大夫,太可怕了!! 钱副厂长的大儿子看向他的父亲:“爸,你看这?” 钱副厂长拧着眉头,他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准备手术吧。” 下午做手术时,朱琳琅进了手术室,钱副厂长看着朱琳琅拿出来的针,脑门上瞬间就出汗了,几次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后来实在没忍住,他说道:“朱大夫,咱们手下留情啊。” “放心吧,我手准着呢。” 钱副厂长又要说什么,朱琳琅就道:“职业操守我是有的,别怕,啊。” 钱副厂长还要说什么,朱琳琅打断了他:“闭上眼睛,头别动了,我要开始针灸了。” 钱副厂长立马紧闭眼睛,头不动了。 朱琳琅将针扎入昏睡穴,轻轻捻了几下。 等病人呼吸平稳,孙主任说道:“什么情况啊小朱,我怎么觉得这个病人有点怕你。” 朱琳琅笑笑:“可能怕我扎的不准?” 其实不至于,就像她刚才说的,她这人是有点小肚鸡肠,但职业操守还是有的。 孙主任轻‘啧’了一声,开始给病人做手术。 …… 因为下午跟了个手术,晚上回家的时间就有点晚了,朱琳琅看到医院大门口等她的沈峻北。 她笑了笑,跑了过去。 “峻北哥,你来接我啦。” “嗯,回去见你还没回来,便来接你了。” “峻北哥,你怎么这么好,我好喜欢你哦。” 沈峻北左右看看,见没人,才放下心来。 “不用瞧了峻北哥,我就是见没人才与你说的。” 朱琳琅看到他的动作心里乐开了花,沈峻北同志还是一如既往的假正经啊,有本事在床上的时候也这样端着架子啊。 “你说吧,我喜欢听。”反正周边也没人,沈峻北还挺喜欢朱琳琅说的。 “我又不想说了。” 想到什么,朱琳琅问道:“你回家见妈心情怎么样?” “还行,发生什么事了吗?” 朱琳琅随手从路边柳树上揪下一根柳枝:“昨天火车上那个大佬来咱们家了。” “来咱们家?” “对啊,来咱们家了,你都想不到他是干嘛来的?” “干嘛来的?” 沈峻北因为中午有事没回来,所以并不知道家里发生了什么事。 朱琳琅甩了甩柳枝:“来认亲的。” 沈峻北停下脚步,转过身子,低头看她:“认亲?跟谁?” 刚问完,他想起对方的姓氏:“跟妈?” 朱琳琅点了点头:“对,我听那意思是妈小的时候,他们因为战争逃荒,妈的妹妹生了病,她们家人就把妈送到了大户人家做下人,换了大洋给妹妹看病。” “结果病没治好,人没了。” “妈的父母可能是因为有心结,四十多岁就走了。” “来认亲的这个陈老是妈的弟弟,我看他好像心里挺愧疚的。” “不过妈也有心结,好像有点不太想认这个弟弟。” 第234章 姐,我想帮你干活 朱琳琅有点好奇。 她三言两语把事情经过说了,最后叹了一口气:“妈也不容易。” 说是送走,其实就是卖了。 年纪小小就干伺候人的活,不用说肯定没少受苦。 即便主家和善,那毕竟也不是自己家,那种没了家、离的家人的心情,就够熬煎的。 沈峻北真没听过他妈提起她小时候的事,现在听朱琳琅说了这些,他不免有些心疼他妈。 “这事,让妈自己选择,她要认就认,她不认就不认。” “嗯,我知道。对了,峻北哥,还有一事,我这次去京市出差,人家医院给了几张票,其中有一张自行车票,咱买辆自行车吧。” 以前她是觉得没什么必要,现在家里人多了,用到自行车的几率更大一些,沈父沈母出个门也能骑。 “行,买个26的?”28的自行车,沈峻北觉得给他媳妇和他妈骑有点大了。 “可以,买26的,你们凑和着骑,回头要是你和爸骑的多,就再买个28的。 沈母的个子跟朱琳琅差不多,都不高。 朱琳琅主要是考虑到沈母骑28的会不方便。 两人聊着天儿到了家,朱琳琅偷偷观察了下沈母,见她心情还行。 坐上餐桌,朱琳琅喝了口鱼汤,夸道:“妈,您做的鱼汤真鲜,我明天能还喝吗?” “那得你问问你男人明天能不能带鱼回来了,这鱼服务社可不好买。” 朱琳琅转头看见沈峻北,眼睛眨啊眨的,沈峻北给她挑了一块鱼肚子肉:“明天我再带。” 其实这鱼是参宝偷偷给他的,他也就是换个方法拿回来而已。 晚上烙的饼,朱琳琅吃了一张饼,又喝了两碗鱼汤。 然后小尾巴一样跑着沈母忙进忙出,帮着收拾桌子,扫扫地什么的。 忙完了,又给沈母配了一壶茶。 索性配都配了,朱琳琅给每人都倒是一杯。 喝完茶,坐在沙发那,她拍了拍自己的肚子,只觉得肚子里全是水。 沈峻北眼尖的看到了她的动作,脑门突突一跳,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干嘛呢你。” “没干嘛啊,我喝了两大碗鱼汤,又喝了一杯茶,我觉得我肚子里全是水,几里咣当的,都能养鱼了。” “那也别拍。” 好吧,不拍就不拍。 朱琳琅站起身来,走到沈母身后:“妈,我帮您捏捏肩。” 沈母拍了拍她的手:“好孩子,我知道你是担心我,我没事,都这么多年过去了,心里那点不得劲儿早就没了。” 说到这,朱琳琅和她其实也没什么不同。 只是。 一个换了粮食。 一个换了大洋。 “咱娘俩的命也差不多,不过现在日子挺好的,我挺知足的,人活着不能总想着以前那些事,得向前看。” “就是吧,我不知道该不该认他。” “不认他,你说他那时候那么小,也没什么错。” “认他,我心里总是有点……怎么说着,就是有点过不去心里这道坎。” 沈父劝道:“别想那么多,有我呢,有孩子呢,我们都是你的依靠,你想认就认,不想认就不认,多大的事啊,对吧。” 沈峻北也道:“妈,不管怎么样,我们支持你。” “嗯,我明白你们的意思,先这样吧,反正这么多年都过来了,我现在啥也不想,就想着我的小孙孙,之前给琳琅织毛衣的时候还剩下点毛线,我得给我小孙孙织个漂亮的毛衣。” 三人见沈母心情没受太大影响,也放下心来。 晚上,一家四口躺在床上。 沈峻北突然说道:“你恨你的家人吗?” 朱琳琅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沈峻北说的是原主的家人。 从记忆中得知,原主是个善良的姑娘,她好像能理解家人当时的做法。 至于朱琳琅,那就只是陌生人而已。 谁会浪费感情去恨一个陌生人? 这么想着,她也就这么说了:“他们对我而言就是陌生人,如果有一天他们出现,我也希望他们别来打扰我,各自安好就好了。” 参宝‘腾’地一下坐起身子:“主人,他们要是敢来,参宝勒死他们!!” 朱琳琅把参宝抱进怀里:“好,勒死他们!” 沈峻北揉了揉额头,又觉得脑门子突突的,这还有一个潜在的暴力分子。 “好了,睡觉吧。” 镇压了参宝,沈峻北把朱琳琅揽进了怀里,轻拍着她背哄她睡觉。 朱琳琅都闭上眼睛了,突然又睁开了:“峻北爸爸,你是要找找哄宝宝睡觉的感觉吗?” 沈峻北磨了磨牙,想到前几月不能同床,他脸都有点紫了。 伸手捂住朱琳琅眼睛,他低声道:“快睡。” 这么大的眼睛看着他,还管他叫‘爸爸’,他怕他顶不住。 怀孕,可真是一件让人既喜又忧的事啊。 …… 不知道是不是沈母的原因,陈老并没有着急赶往秘密基地,而是在买了一堆东西后,又第二次上门了。 第二次上门,他是独自上门的,没有再提以前那些事,只是跟在沈母身后,帮她擦擦桌子,帮她扫扫地,见沈母做饭,又帮她烧烧火,递递工具,端端菜。 吃饭的时候也没走,厚着脸皮坐在一边,吃着沈母做的饭,嘴里一直说道:“好吃!” 有了第二次,就有第三次。 有了第三次,就有第四次。 就这样,连着一周,他都往家里跑,每次可勤快了。 一天晚上,吃完饭,陈老望着沈母,说道: “姐,咱们小的时候,你是咱家的老大,我记得那时候你特别爱干活,那么小的年纪就能把家里收拾的很好,站在小板凳上用大锅给爹娘、给我们做饭吃。” “我那时候总是不懂事,老想着出去玩,惦记着村东头那个槐枝上住的老夹(麻雀)是不是下了鸟蛋,想着稻田里的青蛙是不是能掏了。” “还有水沟子里的泥鳅,山上的菜花蛇,都能吸引住我的目光,让我停下脚步。” “唯独你。” “那会你一让我干活,我转身就走。” “想的是隔壁的狗蛋在家也不干活,我凭啥要干。” “后来……” “后来我就想,姐,我要能多帮你多干点活就好了。” 第235章 夸儿媳,我是认真的 “我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姐,想帮你干活的愿望我现在实现了。” “姐,你别想那么多,不要有心理压力,认不认我都没关系。” “姐,我现在看着你过的好,峻北出息,琳琅优秀,孩子都很孝顺你,我姐夫人也不错,你现在生活的这么好,我也就放心了。” “姐,我明天就走了,等我下次放假,你等我,我来看你。” “到时候,我再来帮你干活。” 因为朱琳琅怀孕的事情,沈母最近整天的在伙食上下功夫,早上见军人服务社居然有羊肉,赶紧买了半斤。 不多,但也能搭配着其他的菜,做个火锅。 此时,锅里的汤底咕嘟作响,热气裹着鲜香袅袅升腾,沈母望着那团不断翻涌的白雾,尽量控制着眼底的湿意 她道:“好好工作吧。” 然后,陈老再没来过。 日日都来的人突然有一天不来了,沈母又觉得好像缺了点什么。 恰好朱琳琅休假,她看沈母近来有些沉默,便带着沈母去串门。 别人家她也不熟悉,就带着沈母去了冯大姐家。 冯大姐的婆婆性子听说不错。 路上,沈母笑着说道: “我没事,就是那天他说的话让我想起了我小时候。” “其实我小的时候也不是一开始就那么懂事。” “能不干活,谁愿意干活啊。” “可是我看到我爹为了生活压弯的背,我娘为了生活晒红的脸。” “我就想,我能帮一点是一点,我多做一点她们就能少干一点。” “小叶那时候才五六岁,整天想着玩,正常的。” “但我总管着他。” “我俩相差一岁多,那时候总打架。” “可以说,算是小从打到大的。” “所以,我管着他,他不服管,我让他干活,他就跑。” “没想到长大了,性子变得这么多。” 说到这,她还笑着补充了一句:“人呀,总是会变的,你三哥小的时候我一逗他他就笑,跟我亲的不行,你看现在……” “算了,你说我提他干嘛。” 两人说着话,到了冯大姐家,冯大姐去上班了,只冯大姐的婆婆和没上学的小女儿在家。 除此之外,家里还有一个来串门的邻居,看着有四五十岁。 冯大姐的男人姓吴,所以熟悉的人都称她婆婆为吴婶子。 吴婶子两鬓有些白发,可梳的很是整齐,在后边盘成个小髻儿,一看就是个利落人。 见到朱琳琅和沈母之后,立马就笑了,眼角的纹路特别明显,不过,看上去让人心生亲近。 “琳琅,沈大嫂,你们来啦,快进来快进来,屋里坐。” 她招呼着两人进屋,给两人倒了杯水,又给两人介绍了下来她这串门的人。 朱琳琅礼貌问好,然后坐在旁边逗冯大姐的小女儿,听着他们聊天。 冯大姐的小女儿五六岁,收拾的很干净,朱琳琅口袋里揣着糖,她拿出来一颗剥了放到小姑娘的嘴里。 小姑娘立马甜甜地笑了:“谢谢姨。” 朱琳琅摸了摸她的头:“乖,不谢哈。” 沈母性格好,见识广,懂得也多,什么话题都能跟上,跟另外两人聊的还挺好。 朱琳琅坐在一边听着他们聊老伴、聊儿女,聊孙子、聊妯娌,还有聊他们之前的苦日子,以及现在的富足生活。 觉得还挺有意思。 “我儿子从小就听话懂事,一小就知道干活,跟着他爸屁股后上山捡柴,下地种田,在家里还知道帮我烧火做饭。”这是进行到聊儿子话题的王婶子说的话。 “我儿子就没有你儿子懂事,家里有一头牛,他天天负责去放牛,结果每次都是骑着牛到镇上站在人家私塾窗户根底下听课,不过现在也出息了。”吴婶子也跟上了节奏。 沈母笑着捧扬:“那你们儿子都挺优秀的。” “我儿媳妇就不行,没什么文化,性子还慢,做事不怎么利落,干活也不怎么着调,家里的东西还总爱往娘家折腾,手里有点钱就要给她弟,气死个人。”夸完儿子,王婶子就把话题转到了儿媳妇身上。 “我儿媳妇倒是还可以,干活利落,对我也成,还不往娘家折腾东西,就是自己爱花钱,手里有点钱票,全让她买成吃的了,馋的不行,尤其她在服务社上班,买什么还方便。”吴婶子继续跟进话题。 沈母也跟着说起了儿媳妇:“我儿媳妇特别好,那真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孩子!” 朱琳琅竖起耳朵,想听听沈母是怎么夸她的。 “她知道心疼我和我家老沈,那会我们在老家的时候,她就总给我们邮东西,过了节啥的还给我们打电话。” “我家老沈喜欢喝酒,她给我家老沈专门泡了药酒。” “看到我这袖子上有个补丁,她就去供销社给我挑了块布,让我做新衣服。” “我最近有点腰酸背痛,她晚上回来给我按摩。” “我前些日子有点头痛,她给我来了一针,我立马好了。” “说句实在话,我这儿媳妇比我儿子对我还好。” 惭愧惭愧,朱琳琅觉得她就是一般好罢了。 沈母这话一出,另外两个婶子面面相觑,夸儿子说儿媳妇才是正常,怎么这位不按常理出牌。 然后她俩同时看向朱琳琅,明白了,儿媳妇在这,沈嫂子肯定是不好说儿媳妇的坏话。 朱琳琅对上两个婶子的目光,露出了一个微笑。 吴婶子笑笑:“琳琅这孩子确实挺好,我儿媳妇回来也——” 话未说完,就听到隔壁传来了一阵吵闹声。 “死妮子你怎么看你弟弟的,啊,我就问你你是怎么看你弟弟的?” “你这个小废物这点事都做不好,看把你弟弟摔的,腿都嗑青了。” “赔钱货一天天的还有脸吃饭,怎么不饿死你!” “小瘪犊子要是懂点事,早该跪着给你弟赔罪了!” “成天跟个小哑巴一样,也不说话。” “你说你个小贱蹄子怎么……” 第236章 我要举报朱琳琅 句句骂的都不一样。 她想起去年周嫂子他们来家里串门的时候聊起过,说冯大姐家的邻居有个老太太极其重男轻女,孩子妈好像叫红梅,也是个极品。 后来十一看演出的时候还说他们家之前可能有过女孩,但不是扔了就是给弄死了。 吴婶子叹了口气:“这家人就这样,黑心肝的老婆子没事就骂孩子,高兴了骂两句,不高兴了也骂两句。” “她家还有个小男孩,现在一岁多,只要磕了碰了,哭了叫了,这黑心肝的老婆子就觉得是这个小姑娘的错。” “不说挨骂了,挨饿,挨打都是常事。” “小姑娘她妈跟没看见一样,气人着呢。” “你们是没见着,那小姑娘瘦的跟皮包骨头一样。” “我就偷偷的把家里的玉皮饼、馒头之类的,给这个小姑娘点,让她藏起来留着吃。” “哎,造孽啊,照这样下去,也不知道能不能长大。” 隔壁的骂声没有停止,还在持续,屋里的几人也没了聊天的心思。 吴婶子心好,站了起来:“我去看看。” 她还没走到门口,就听到‘嗷’的一声,紧接着是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声,然后是老人刺耳的叫骂声。 “出事了。” 吴婶子快步跑了出去。 其他几人对视一眼,也跟了出去。 到了隔壁,她们就看见红梅抱着一个哭得撕心裂肺的小男孩,正拍打着他的袖子。 他的袖子处看样子是被木炭烧了一块,黑乎乎的,还冒着烟。 而这家黑心肝的老婆子正抓着一个瘦弱的小姑娘的胳膊,把小姑娘的胳膊使劲儿往火盆里按。 火盆里是做饭时,烧的木炭,用来取暖。 朱琳琅她们进来的时候,小姑娘的袖子连着手已经有一点已经沾到炭火了,便是如此,她依然连哭都没有。 眼睛睁的大大的麻木地看着炭里的火。 朱琳琅顿时觉得一股怒火涌上心头,说时迟那时快,她上前就抢过小姑娘,一脚把老婆子踹出去很远。 现在也顾不上别的,孩子的手要紧,她拍灭孩子袖子上的火星,直接抱着孩子回到了吴婶家,打了些凉水,先把孩子的手被烫伤的地方做了下降温处理。 然后,抱着孩子去了医院。 “我跟你一起去。”沈母说道。 “我也去。”吴婶子紧跟着也道。 吴婶子抱着她的小孙女,跟在两人身后来了医院。 到了医院徐主任一看这情况,忙跟朱琳琅一起处理烫伤,然后才问怎么回事。 吴婶子在一边叭叭叭的把事情经过说了。 徐主任听完之后,觉得火直往头上冒。 “就因为她家孙子胳膊烫到了,也要把孙女胳膊按火盆里?” “可不是!”吴婶子气的不行。 徐主任看了一眼瘦得不行,显得头很大,两只眼睛空洞洞的,像是两口深不见底的枯井,映不出半点鲜活样子的小姑娘。 他蹙着眉头:“这小姑娘被磋磨成这样,看着像心理都有点问题,长此下去,怕是不行。” 他倒是有点别的想法,但还要回去跟老伴商量一下。 沈母的性子有点软,一看这孩子这样就觉得可怜,她看向朱琳琅,商量着问道:“琳琅,要不今天晚上先让这孩子去咱家住一晚,不然别送回去,再被那奶奶按火盆里,你说呢?” “行,妈。” 朱琳琅去拿了管烫伤膏,跟徐主任告别后,几个人便回了家。 到家后,沈父看着两人抱了个孩子回来,还有些奇怪。 “这谁家孩子呀,你们怎么给抱回来了?” 沈母把事情经过跟沈父说了后,沈父气的一拍桌子把朱琳琅给吓了一跳。 气的沈母捶他:“你干嘛,你没看你吓到琳琅了吗?” 沈父不好意思的笑笑:“我就是太生气了,怎么能有这样了人呢,女孩怎么了,女孩就不是他们家的孩子了,太过分了!!” 说到后面,沈父的火又上来了。 “还有,就这男人还当兵?我要是我的兵,我一枪崩了他!” 沈母轻‘哼’了一声:“你这么能耐你去啊。” 沈父摸了摸鼻子:“我这不是没枪嘛。” 等到沈峻北回来时看到家里有个孩子也有些奇怪。 沈母又把经过跟他说了一遍。 沈峻北看了看小姑娘,说道:“明天我去找他们政委谈谈。”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要有孩子了,沈峻北一直冷硬的心,现在坐在那的小姑娘,也觉得有点可怜。 小姑娘一直安安静静,让她干嘛她干嘛,就像是没有生命的提线木偶一样。 沈母给她剥了个鸡蛋,放她碗里。 她抬头看向沈母。 沈母轻声哄着,说:“吃吧。” 小姑娘拿着勺子把饭包括鸡蛋全都拨到沈母碗里,只留下浅浅一个底,然后,吃了起来。 朱琳琅看着她,感觉这个孩子说有点自闭吧,但对外界有点感应。 但要说她正常吧,她又不言不语,不知道疼不知道哭,好像连害怕都不知道。 ...... 却说,小姑娘的父亲姓杨,她黑心肝的奶奶也就被称为杨婶子。 杨婶子被朱琳琅踹倒后,好半天都没起来。 缓过来后,她发现自己肚子上是一片青紫,连肚子里都隐隐作痛。 平时压制着儿媳妇,儿子也算听话,她哪里受过这种气。 一边捂着肚子哎哟哎哟,一边又觉得这事不能这么过去。 等到中午儿子回来,她跟儿子说了这事,儿子不仅没替她说话,反而说了她一顿,这让她更生气了。 想着自己打不过朱琳琅,杨婶子头脑一热找了妇联,让妇联给她做主。 妇联理都没理她。 她被气的冲昏了头脑,打听到部队里的政治部管举报的事,她让她儿媳妇扶着她,两人找到了政治部。 说要举报朱琳琅抢走孩子,打伤老人。 第237章 婆媳齐上阵 沈母虽然给小姑娘的袖子补好了,但她那件衣服实在单薄,就给她换上了。 刚给孩子换完衣服,屋里的几人就听到大门外传来了一道哭诉声。 “大家都过来听听啊,沈团长家的媳妇简直无法无天了。” “她上午跟土匪一样跑到我家抢走了我家孩子不说,还一脚把我踹在地上。” “你们瞧瞧我这肚皮,现在青了一大块,碰一下都疼得我直冒冷汗, “这事部队得管管吧。” “她今天能无缘无故跑到我家打人抢孩子,明天就能跑到别人家打人抢孩子。” “现在农民当家做主了,沈团长的媳妇不会觉得自己男人官大,就欺负人吧。” “那我这小老百姓可不依!” “今天沈团长的媳妇必须给我个说法,还得给我赔偿,不给我个说法,不给我赔偿,我就不活了,我就撞死在这!” 朱琳琅把手里的书扔到桌子上,快步走到外边。 “你撞!” “你撞啊!!” “你要不撞你就是我孙子!!” 政治部来的还是上次的那两个干事,他俩一看到朱琳琅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天太冷了,只觉得汗毛都倒竖起来了。 其实俩人根本不想来。 可这老太太胡搅蛮缠,说什么都要举报朱琳琅。 他俩就过来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那边,朱琳琅还在催: “快撞啊!用力撞!!别撞个半死不活的,在脑瘫,不能动,那更麻烦了。” “我看着你撞!你撞吧!!” “你要是撞的轻了、歪了,撞的部位不对,没撞准。” “欸,同是部队家属大院的邻居,虽然咱俩住的有点远,但看在我家男人和你儿子是战友的份上,我还能给你提供技术指导。” “指导你如何撞,能撞准,撞对,一下撞死,并且没什么痛苦,出血量还小。” “可以最大程度的保留你这副丑恶的嘴脸!!” “撞!你现在撞。” 朱琳琅的话一出,周围刚才因为杨婶子说出的话而议论纷纷的人,顿时安静下来。 静谧的现扬只剩下杨婶子因为气到极致而粗重的呼吸声。 她年轻时候也是个厉害的性子,一点亏不吃,是那种别人不小心踩了她家地里的一根苗都能跟人干一架的主。 后来儿子出息了,她成了军官的老娘,来了部队自持身份,也就收敛起了性子。 可本性在那呢。 听到朱琳琅这话,她上前就要薅住朱琳琅的头发,手也往朱琳琅脸上招呼。 跟在朱琳琅后边出来的沈母见此,立马上前就要拦着。 哪里想到,朱琳琅把沈母扯到一边,一脚又把跑过来的杨婶子给踹到了地上。 想到她上午看到的情景。 朱琳琅上前,薅住杨婶子的头发,冲着她脸就‘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连甩了N多个耳光。 这个恶毒的老太婆,居然虐待那么小一个小女孩。 她下得去手? 想来也知道,不是什么好人! 人性复杂,有善有恶她知道。 但恶成这样,不打她,朱琳琅都觉得对不起自己长了手了。 又想到,这位这么重男轻女,还看不起女性,那还做什么女人。 她停止扇巴掌的动作,对着杨婶子的胸‘邦邦邦邦邦邦邦邦邦邦邦邦邦邦邦邦邦邦邦邦邦邦邦邦邦邦邦邦邦邦邦邦邦邦邦邦邦邦邦邦邦邦邦邦邦邦邦邦邦邦邦邦邦邦邦邦邦邦邦邦邦邦邦邦邦邦邦邦邦邦邦邦邦邦邦邦邦邦邦邦邦邦邦邦——” 又是好几拳! 直把杨婶子打的嘴角一出往边渗血,一边‘哎哟哎哟’的叫唤。 疼的连还手的能力都没有了。 即便如此,沈母想到儿媳妇还怀着身孕,她跑了过去,帮着儿媳妇按着杨婶子的手,不让她动,以免她反抗时没轻没重惹得儿媳妇动了胎气。 跑出来看热闹的刘老太看到这情景‘嘶’了一声,想当年她和朱琳琅也有些冲突。 为此她很长时间看朱琳琅都不顺眼。 当然了,虽然她看朱琳琅不顺眼,但她也知道朱琳琅不是好惹的,只是每次看见朱琳琅,都背后呸一声。 这次看到杨婶子挨打,刘老太诡异的觉得上次朱琳琅对她还是客气的。 明显对她很手下留情了。 突然,她就放下了对朱琳琅的讨厌。 而且,刘老太也知道杨婶子这人拿孙女不当人。 虽然她爱占点小便宜,那也是为了养大她的孩子。 对于这种拿孙女不当人的人,她也是膈应的。 所以,她站在人群前边,连喊了好几声‘好”! 而杨婶子本来在部队里就不得人缘,见她被打,也没人上前帮忙拦着。 政治部的两位干事,是没有想到朱琳琅说动手就动手,等他们想上前的时候,吴婶子抱着孩子跑在他们前边,一边把孩子塞到一个干事怀里,一边拉着另一个干事,直骂杨婶子不做人。 还没等两人突破吴婶子的防线,朱琳琅已经打完了。 站直身来的朱琳琅看向两位干事,先发制人问道:“虐待孙女,要把孙女按到火盆里这事,你们管不管?” 两位干事虽然知道这事肯定有内情,但没想到内情是要把孙女按到火盆里。 小张干事连忙轻‘咳’了一声,说道: “朱志同,我们就是过来了解情况的,这位老同志过来举报你,说你去了她家里,把人打了,还抢走了孩子。” “我们也不能听信一面之辞,就想过来了解一下情况。” 朱琳琅点了点头:“了解情况,可以啊。” 她指了指张干事怀里抱着的小姑娘:“这个小姑娘是这个黑心恶毒且没有人性的老太婆的孙女。” 先把两人的关系点出来,朱琳琅继续说道。 第238章 打五百块钱的 “吴婶子家就住在这个黑心恶毒且没有人性的老太婆家的旁边。” “我们聊着聊着就听到他们有孩子的哭声和这个老太婆刺耳的叫骂声。” “而且哭得撕心裂肺的,十分凄惨。” “当时我们就觉得出事了,本着都是大院里好邻居的想法,我们也不能干看着,想着能帮一点是帮一点。” “我们就跑了对方家里。” “结果,你们猜怎么着?” 朱琳琅用手指点了点杨婶子:“这位大婶正把她家小孙女往火盆里按着。” “火盆里可是炭火啊。” “我想请问一下两位干事。” “我进去之后把小姑娘从这黑心的老太婆手里抢过来,情急之时踹她一脚,应不应该?” 张干事下意识地点了点头,随后顿住,不过他再看向杨婶子时,目光就变了。 沈母在旁边补充道:“同志,这事你们得管管啊,你们看看这娃的胳膊。” 她边说边走到张干事旁边,把小姑娘的袖子撩了起来,给大家看了下。 小姑娘新换的衣服有点大,袖子很轻松就撩上去了。 等大家看到后,沈母怕小姑娘冻到,赶紧又给放下来了。 然后说道:“你们都看到了吧,虎毒还不食子呢,我给这小娃娃换衣服的时候,她身上可都是这样的伤,青青紫紫,各种伤痕,遍布全身,甭说我儿媳妇要打这个黑心肝的老太婆,我也想打!!” 小姑娘胳膊很细,仿佛一折就断,上边布满了伤痕,一看就不是一天两天形成的。 周围过来看热闹的人在看到小姑娘身上的伤时,立马议论起来。 “我知道这个老婆子,之前妇联去过她家好几次,就因为她家小孙女的事,不过,呵呵,等人走了,他家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好像是这样,有一次好像把小姑娘的头给打破了?我记得这事闹挺大。” “这老婆子确实恶毒,小姑娘一岁多的还会说话来着,后来才不说话的。” “不会吧,咱们大院还有这种人?” “那是你住的远不知道,而且他家根本不怎么让这小姑娘出院,有一次我从他们家路过,我还看到这小姑娘在门口跪着呢,就过年那会儿。” “那你就没管?” “怎么没管,我在门口喊了啊,我说我要去找妇联了,孩子她妈,又把孩子扯回去了,你们也知道这种事情,没往深管。” “你说的也对,那人家家里打孩子,谁能去管?就是咱们好心去管了,人家明着不打,暗着打,咱们也不知道啊。” “再说这种事,孩子爸妈都不管,咱们怎么管?” 两个政治部的干事听了沈母的话后,也是气愤不已。 他们见过恶毒的人,但还没见过这么恶毒的人呢,已经决定要把这事好好调查,上报给领导。 就在这时,杨婶子已经缓了过来,她吐掉嘴里被朱琳琅打掉的牙齿,用袖子抹了一把嘴,忍着胸上的疼,恨声说道: “就算我打我孙女怎么了?你们就不打孩子吗?哦,管天管地,还能管到我打孩子了?” “孩子不听话,就得打!” “甭说我打孩子,还有把孩子打断腿的呢,你们怎么不说?” “还有那两个什么干事,我在这被人打成这样,你们连声都不吱,你们这是为人民服务?为老百姓服务吗?” 朱琳琅轻笑了一声,她站在旁边想看看这两个干事遇到这种胡搅蛮缠的老太太是怎么处理了。 孙干事皱着眉头:“你打孩子可以,但打成这样——” 他话还未说完,杨婶子就道:“你看你也说打孩子可以吧。” 孙干事一噎,那是这个意思吗? 他想说的是,但把孩子打成这样不行。 他刚要开口,就又被杨婶子打断了:“既然打孩子可以,孩子不懂事、不听话,我为什么不打?” 孙干事怕自己说的话又被打断,他快速说道:“你把孩子按火盆——” 杨婶子大声说道:“她说我按了我就按了,她说让你吃屎你吃吗?” 孙干事气坏了,顿时有一种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感觉。 这老婆子不知道是不是在老家总跟人吵架,嗓门大得很,完全把他说的话给压下来了。 “还有,找你们是干什么的?我是要举报朱琳琅,不是让你们来管我打不打孩子的,你们管不着!” “举报朱琳琅?”朱琳琅挑眉问道。 杨婶子点了点头,点完才发现说话的是朱琳琅。 她用掉了两颗牙,说话时有些漏风,口齿也不甚清晰,但理直气壮的语气,说道:“对,我要举报你,你跑到我家打伤我,抢走我家孩子,是真的吧?” 朱琳琅笑笑:“是真的,我承认。” 杨婶子看向两个干事:“你们听到了吧,她承认了,对于这种上我家打我,还把我家孩子抢走的人,是不是应该把她送去劳动改造。还有,她今天把我打成这样,必须赔我两百块钱。” 两个干事还没说话,朱琳琅又笑笑:“那你要的不高啊,才两百。” 杨婶子闻言,眼珠子一转,团长工资听说不少,想到这里,她插着腰大声说道:“那我要五百!” 朱琳琅上前两步:“那我觉得我打的还不够五百,我先给你断条腿,再给你折条胳膊,最后把你牙全打下来,说什么也给你凑够五百的。” 杨婶子闻言,往后退了两步。 她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彪悍的小媳妇。 杨婶子看向旁边自己站在那一动不动,也跟着看热闹的儿媳妇,骂道:“你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我被人欺负?” 朱琳琅接道:“也可以闭上啊!” 周围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对啊,红梅快闭上眼睛,别眼睁睁的看着婆婆挨打。” “红梅,你婆婆平时那么欺负你闺女,你是不是也眼睁睁这么看着啊?” “要我说,这婆媳妇俩就没好人,活该挨打。” 第239章 侧面出击 她觉得她婆婆实在太能惹事了,耀祖又没事,为什么非要把小草的胳膊往火盆里按,惹上朱琳琅这样一个煞星。 想到这里,她看了朱琳琅一眼。 上前……她是不敢上前的。 而且,她也不喜欢她婆婆,看到她婆婆被打,她内心里还是有点高兴的。 朱琳琅觉得跟这种人打嘴炮没什么意思,她要给杨婶子来个釜底抽薪。 杨婶子这么嘚瑟倚仗的是什么?倚仗的是她的儿子杨排长啊。 那如果杨排长不是杨排长,想来她以后的日子就精彩了。 被老娘牵连离开部队,杨排长对他老娘能没有怨? 被儿子埋怨,杨婶子还能有好日子过? 怕不是晚年凄凉吧。 但怎么把杨排长搞下线,是个问题。 据朱琳琅了解,现在律法并不健全,对虐待孩子没有明确的条款,想举报他作风问题都不算。 大脑快速疯狂运转。 很快,朱琳琅就有了主意。 举起手,朱琳琅大声地说道:“两位干事,我也要举报,我要举报这个恶毒老婆子的儿子,杨排长!” “我儿子明明什么错都没有,你凭啥要举报他?怎么着,就因为你是团长媳妇,就觉得你有理了?想举报谁就举报谁,这世上还有没有讲理的地儿了?还有没有王法了!” “那我也没犯错,你凭啥要举报我?怎么着,就因为你是排长的娘,就觉得你有理了?我也想问问,你想举报谁就举报谁,我为啥不能想举报谁就举报谁,怎么着,难道你是王法啊?” 朱琳琅又把对方的话甩了回去,这人可真有意思,只允许自己举报不允许别人举报。 咋地,她以为她是老天奶啊。 说完,朱琳琅还补充道:“两位政治部的干事在呢,你可以举报啊,我完全不拦着,我们可以各举报各的。” 说到这里,她看向两个干事:“两位干事,我知道你们正直,看不惯那些乱举报的,但是,部队这方净土存在这样的人渣,是净土吗?” “我不否认,上了战扬大家都是英雄,但下了战扬,是不是应该也要做好表率。” “今天,我朱琳琅在这,举报肯定是举报定了。” “我就要实名举报杨排长。” 话落,她还挑衅的看了一眼杨婶子。 张干事早已经领会过朱琳琅的战斗力,上次的时候朱琳琅把战斗力对准到自己身上,他还觉得挺……怎么说着,就挺了憋屈的。 但现在,朱琳琅把这份战斗力对准到别人身上,张干事莫名的觉得……有点爽。 他拿出笔记本和钢笔:“朱同志,你要举报杨排长什么?” 朱琳琅打算从侧面出击,把小问题放大,将虐待儿童这一恶劣行径上升到破坏军队形象的高度。 这样,他们才会重视。 她神情严肃,义正词严地说道: “我认为,身为光荣的军人,肩负着保家卫国的神圣使命,必须得具备高尚的道德品质,严格恪守行为规范,时刻铭记自己军人的身份,全力维护军队的崇高声誉。” “这是每一个军人都刻在骨子里的责任!” “但杨排长纵容家属虐待孩子,且长达几年,他的这种行为严重损坏了军队的形象,抹黑了军队的声誉。”” “而且,进一步说,我认为杨排长的政治思想存在极大的问题。” “一个连自己家属对于两三岁小女孩下如此重手都能纵容的人,那他这样的人,真的爱国爱家爱人民吗?” “我想,咱们军队要的是思想纯粹、行动坚决的战士,可不是这种表里不一的‘两面人’吗?” “所以,我要举报杨排长有极其严重的思想问题,并且损坏军队形象,抹黑军队的声誉。” 说完后,朱琳琅看向张干事:“记完了吗?” 张干事神色复杂地看了朱琳琅一眼,点了点头:“记完了。” 他只觉得这番大帽子扣下来,杨排长……怕是要完。 不过,他转头看向吴婶子怀里抱着的小姑娘,刚才他抱着这个小姑娘就觉得这小姑娘轻的不行,根本不像这么大年纪的孩子有的重量,而且心理上好像也有点问题。 杨排长确实该!! “既然这样,那你们处理吧,我就先回去了。” 挥了挥手,朱琳琅就往院里走。 杨婶子不干了,她几步上前就要拉朱琳琅,被旁边的沈母给推了一把,推的一个踉跄。 朱琳琅目光一凶:“怎么,你这是觉得没被打够?” 杨婶子虽然是个农村妇女,没什么见识,但也觉得朱琳琅刚才说的那些话可能会对他儿子事业造成影响。 她道:“你不许举报!” 朱琳琅现在不想跟这种人说话,没意思,她只想打她。 她快步走向杨婶子,上去又踹了她一脚:“呵,你这是命令我?脸怎么那么大呢?” 杨婶子再次被踹了一脚,只觉得朱琳琅太过猖狂! 但打她又打不过,她看着周围旁观的人,还有那两个干事:“好好好,我就不信咱们大院没有说理的地方,我去找师长。” 朱琳琅嘲道:“那你快去吧,别等过几天离开部队,想进来都进不来了。” 她不信,就这样还不能把这黑心肝老婆子的儿子搞下线。 没再管后续,朱琳琅进了院。 吴婶子看着怀里的小姑娘,有点犯愁的说道:“这父母奶奶都这样,这孩子可怎么办?我倒是可以带回去养,但主要我旁边就是她家,她家人要是上我家找事,就比较闹心。” 这么大的孩子不哭不闹,给点饭吃,好养。 可问题是,两家离的太近,要是对方因为孩子总来她家找事,她也闹心。 而且人家要是来要孩子,她也不能不给。 不占理。 沈母叹了口气:“不然,咱们寻求妇联的帮助,看能不能给这个孩子找个新家。” 她虽然可怜这孩子,但她却不是很想养。 主要是被之前带大的几个孩子伤到了。 现在她只想一心一意带自己的小孙孙。 第240章 又又又跟人打起来了 他正在研究加强全团训练的事情,就听到一个小战士跑过来给他报告,说他媳妇又又又跟人打起来了。 他媳妇的性子他知道,是不会主动惹事的。 跟人打架,那肯定是别人的问题。 想到他媳妇现在还怀着身子,他心里咯噔一声,可别动了胎气才好。 把写了一半的训练计划书扔在那,沈峻北快步向家里走去。 走到家门口的时候,人都已经散了。 进了客厅,沈峻北见朱琳琅好好坐在那,气色红润,脸带笑容,才松了口气。 他上上下下仔细将人打量了一番,才问道:“没事吧?” “没事,你不用担心。” 朱琳琅让沈峻北坐在旁边,跟他说了下事情经过。 “你不知道那个老妖婆有多可恶,她居然恶人先告状,去举报我,说我跟土匪一样跑到她家里,抢走她的孙女,还把她打伤了。” “我估计她应该是想讹我点钱,索性我就成全她,好好揍她一顿。” 随后,朱琳琅又道:“我把她儿子给举报了,我觉得她儿子纵容家属虐待孩子的这种行为实在是给部队抹黑,而且,我认为他有极其严重的思想问题。” 沈峻北眼眸微眯:“这事你别管了,我来处理。” 朱琳琅点了点头:“行,你处理。” 见朱琳琅没事,沈峻北也就放下心来,又回了部队继续写他未完成的计划书。 朱琳琅见沈母和吴婶子在一起聊的挺好,便回屋看书。 安安静静的直到晚上,杨排长居然带着他娘过来道歉了。 沈峻北根本没让两人进院,把人拦在了大门外。 沈父最近编筐编上瘾了,吃了中午饭,趁着天好就去上山割点藤条,回来的时候听说这事也气的不行。 他是跟着沈峻北一起出去的。 朱琳琅没管,给小姑娘沏了杯奶粉,让她不要多想,便该干嘛继续干嘛。 等沈峻北回来时,他坐在凳子上看着朱琳琅。 朱琳琅被他看的有些莫名其妙,她放下手中的书,摸了摸自己光滑的脸蛋,难道她怀孕了,所以更美了。 沈峻北刚才出去见到了杨排长的老娘,他老娘一看就是个厉害的。 杨排长想通过道歉把这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再被沈峻北拒绝后,他老娘瞬间就张牙舞爪、上蹿下跳。 要不是被杨排长镇着,还想上来挠他。 也不知道是不是不知者无畏。 想到他怀着身孕的媳妇跟这样的人打架,他脑门子就又有点突突的。 “琳琅,下午的时候家里有人,我就没多说,我觉得我应该跟你谈谈。” 这么正式? “你说。”朱琳琅摆正的姿势。 “琳琅,你现在是个孕妇,你首先得保护好自己,下次遇到这种事情,你能不能让人给我捎个话,或者先寻求一个别人的帮助,别自己动手,要是动了胎气怎么办?” 哦,原来是这事啊。 朱琳琅能屈能伸,她知道沈峻北是关心她,把凳子往沈峻北那边挪了挪,然后,拉着他的大手晃了晃,哄道: “别担心,我上次吃了参宝的花叶,身子好着呢,真的,我就是不会什么功夫,我要是会功夫,我现在高低给你表演一个空翻720度。” “你还要表演功夫?还空翻720度?” 沈峻北的语气非常的无奈,他都要担心的不行了,结果他媳妇还说要给他表演个功夫。 心就这么大吗? 他媳妇到底有没有身为孕妇的自觉呀。 “别急别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我的身体真是,特别好,结实着呢,放心啊。” 沈峻北叹了口气,觉得自己这一天天的就是操心命。 操心他媳妇磕了碰了,被人欺负了。 他摸了摸朱琳琅的头发:“我希望你遇到什么事,都先把自己的安全放在第一位,其他的跟我说,我来解决。” “嗯,我知道。” 朱琳琅抓着沈峻北的手,把玩着他的手指:“峻北哥,你说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人,明明她自己也是个女人,却不喜欢女孩?搞不懂,为什么呢?” “搞不懂就不要想了,像她那种的毕竟只是少数。” 其实,沈峻北也搞不太懂。 没有什么娱乐活动,睡的就早,朱琳琅躺在床上抱着又跑过来的参宝。 听着参宝絮絮叨叨说起空间的神奇之处。 像是植物成熟以后就不会再生长,果实会一直停留在最佳的状态。 又像是它和毛毛跑到山里弄了些鱼养在了空间的小河里,还帮朱琳琅种了好多的药材。 现在的空间是一片欣欣向荣之态,它每天和毛毛特别开心。 对于空间,朱琳琅觉得那就是参宝和毛毛的家,随它们折腾。 它们愿意怎么搞就怎么搞。 她不干涉。 能帮她种点药材,她已经很知足了。 …… 单休这玩意儿,朱琳琅觉得就是人类进步路上的绊脚石! 不休息好了,怎么能好好工作呢。 不过吐糟归吐糟,朱琳琅还得认命的上班。 她到了医院走了二楼就看站在她诊室门口的徐主任。 “徐主任,您这一大早站我门口干嘛呢?” “等你啊。” 朱琳琅把门打开:“一大早等我,有重要的事?” 徐主任跟着朱琳琅进了她的诊室:“琳琅你知道吧,眼缘这东西挺重要的。” 朱琳琅点了点头:“所以呢?” 徐主任坐在凳子上,示意朱琳琅还坐:“我还挺喜欢昨天那个小姑娘的,而且看她那样子,在她家里根本生活不好,我想收养她。” “您想收养她?” “对,你不知道我大儿子跟我一样是医生,但不一样的是,他后来学了西医,前些年有战争的时候,他就跟着一起去了前线,后来再没回来。” “我大儿媳妇是挺好的一个闺女,儿子都不在了,我们自然不能让她守着。” “后来,她改嫁了,我就当成闺女一样,给拿了些嫁妆。” “不过我大儿子这一支就算后继无人了。” 第241章 转业回家 他大儿子自幼便跟随他研习中医,然而在学习过程中,他大儿子渐渐对西医产生了更浓厚的兴趣,最终决定转学西医。 而小儿子呢,对中医和西医都没什么兴趣。 后来,有战事的时候,大儿子毅然跟随部队奔赴了前线。 可谁能想到,这一去,他便再也没有回来。 他和他老伴其实以前也没有想给他大儿子这支过继个孩子的想法。 可昨天徐主任看到那个小姑娘的大眼睛,就突然生出这个想法。 如果把小姑娘收养过来,他儿子这支后继有人,小姑娘也能生活得很好。 算是一举两得。 “昨天看到那个小姑娘,我就想,不如我和我老伴收养了她,算到我大儿子这一支下边。” “别的不说,怎么也能把她养大成人。” “但这事,我不能自己做主,我得回去问问我老伴的想法。” “我老伴现在在家待着没什么事,她也是特别喜欢孩子的,一听到这孩子的情况,立马就同意了。” “所以,我这才一大早来找你。” 朱琳琅听完之后想了想,其实这般严重的虐待孩子情节,按理来说就应该剥夺其父母监护权,不过—— “可以倒是可以,就是昨天我把小姑娘的父亲给举报了,你要收养这个孩子,不知道他们家会是什么反应。” “很有可能,那个老妖婆会狮子大开口。” 徐主任沉吟片刻:“我带着妇联和他们领导去呢?” “那应该好办一点,您得赶紧,趁着他现在还没跌到谷底,愿意把孩子送人收养,不然等他真的停职了,或者转业了,一生气,再说什么都不同意,就不太好办了。” 徐主任点了点头,决定今天就去办这事。 朱琳琅望着徐主任离开的背影,摸了摸下巴,那个可怜的小姑娘到了徐主任家也是好事。 心灵的创伤需要时间的抚慰。 日子久了,总会一点一点好起来的。 也不知道徐主任是怎么操作的,反正到了晚上,徐主任就到沈家把小姑娘给接走了。 而后没过几天,朱琳琅就听说了杨排长转业的消息。 为此,杨婶子还想去部队闹,结果被她儿子拦下来了。 她儿子气的把旁边的凳子拎起来就往墙上摔。 “娘,你闹够了没有?” 早他就说让他娘别总是欺负小草,说的不是一回两回了。 她娘表面上答应的好好的,转眼就不是她了。 妇联找到好几回,他面上也无光。 后来还因为小草的事把他娘送回过老家。 哪曾想,过了一阵子他媳妇又说让他娘来,还说什么他娘养大他不容易,肯定知道错了。 念着那是他亲娘,应该懂得收敛了,他便给家里去了封信,又让人过来了。 好嘛,再来,直接把他的工作整没了。 要不是部队念着他立过功,他怕就是得回家种地了。 可排长只是基层军官,就算转业,能有什么好工作啊? 顶多也就是在厂里当个小管理罢了。 就这,他娘还不消停,还要闹腾。 看样子,是真想让他回家种地啊。 他怎么就有这个一个老娘呢。 杨婶子被他儿子吃人的目光看的一愣,能看出儿子是真生气了,她也有些委屈,嘴里小声嘀咕了句:“我不就是打小草了么,女孩子不值钱,打死一个,再生一个就行,又不是什么大事。” “你还说!”杨排长又把另一个凳子摔在墙上。 吓得杨婶子打了个寒颤,再不也不敢说话了。 屋里,红梅抱着儿子是一点不敢出去看。 结果屋外传来的声音把她怀里的儿子吓的哇哇大哭。 平时被家人娇惯的孩子,现在怎么哄都哄不好。 客厅里的杨排长本来心情就不好,听到这声音,脑门子上的青筋直抽抽,他咬牙喊道:“红梅你出来。” 人常言‘妻贤夫祸少’,看来这话是对的。 他娶这么个媳妇,人懒事又多,要不是她不想带两个孩子,撺掇他把他娘接回来,哪能有现在这事。 想到这里,‘啪——’ 他一个巴掌呼了上去。 儿子不能打老娘的,还不能打媳妇吗? ...... 朱琳琅不知道杨排长把错全归到其他人身上。 当然,就算知道也不在意。 什么锅配什么盖,一家人的德行统一了。 事情解决后,朱琳琅也就不再注这些破事,她休了一天假,和沈母把家里囤的鸡蛋腌了起来,然后在家摆烂了一天,才去上班。 第二天,朱琳琅进了诊室刚把卫生搞完,之前一直不怀孕的那个大姐又来了。 而且这次不是她一个人来的,还带着她丈夫一起。 一进来大姐就握着朱琳琅的手,未语泪先流,嘴唇颤抖了好几次,话都没说出口。 一张嘴,就是哽咽。 然后,‘咣’的一声跪在了地上,甭说朱琳琅吓了一跳,连她丈夫都吓了一跳。 她丈夫连忙弯腰劝道:“大花,你别这样,你这还怀着孩子呢,好不容易怀上的,别再折腾没了。” 大花闻言,伸手抹了把眼泪,就着她丈夫扶她的手站了起来,缓了好一会儿,她才说出话来。 “大夫,昨天我来找你了,你没在,我就找的别的大夫给我诊的脉,那大夫说我是有了,大夫......” 说到这,她又开始掉眼泪。 朱琳琅把凳子搬过来,让她坐下,平复一下心情。 “好事呀,哭什么,我早就说了,你这好日子在后边呢。” 话落,朱琳琅想起了她看的那本《梅山诀疾病问凶》,想到这个,她就悄悄的观察了一下病人的面相。 病人面色较之前红润,且带着一种生机与活力。眼神也明亮不少,少了之前因为多年不孕而产生的愁苦与黯淡,多了一份初为人母的喜悦与期待。 倒是和之前不一样了。 中医诊断常结合‘望闻问切’,‘望’作为中医四诊之首,是通过观察病人的外在表现来了解其身体状况和病情。 比如望神色。 神指的精气神,精气充足则神旺,精气亏虚则神衰。 又比如,望形态。 指的是观察病人的形体强弱、胖瘦、姿态等等。 第242章 专治不孕不育 只不过更玄奥一些。 她觉得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思绪收回,朱琳琅见大姐情绪稳定多了,就多劝了两句:“怀着孩子的时候最好能保持情绪稳定,不易大喜大悲,这样对孩子不好。” 大姐抹了抹眼泪,从她丈夫手里拿过锦旗的,抖开。 “大夫,要不是你,我也不能怀孕。” 这话说的,怎么感觉有点怪。 “家里没啥好东西,我问了别人,别人说让我做一面锦旗吧,大夫,啥也不说了,你对我的恩情我会记一辈子的。” 朱琳琅看向锦旗,锦旗是红色的底,黄色的字,上边写着: 送子恩情重如山,医术精湛暖人间。 “挺好的,我这诊室的墙上正好有点空。” 朱琳琅也没拒绝,毕竟这玩意儿做都做了,也不能退。 既然来了,朱琳琅又给她把了下脉,见没什么问题后,给她开了些红糖。 红糖在外边买需要用票,这里则不用。 大花夫妻俩又说了好多感谢的话才离开。 离开时,大姐拿着红糖高兴的走在前边,她丈夫跟在后边细心提醒:“走慢点大花,下楼的注意着点,别摔了。” 朱琳琅看着两人的背影摇了摇头,经济基础决定家庭地位就罢了,这能生孩子也能决定家庭的地位呀。 她找了一根钉子和一把小锤,把锦旗挂在诊室里最显眼的位置。 而也就从这一天起,不知道这位大姐是怎么给朱琳琅宣传的,突然之间她这诊室来了好多看不孕不育的人。 徐主任端着茶缸走进来时,朱琳琅刚好看完最后一个病人。 她轻轻活动了下有些发酸的脖颈,将病历本整理好放回一旁。 “行啊,小朱,你这现在病人不少,我看昨天外边都排了很长的队。” 朱琳琅嘿嘿笑了两声:“全是看不孕不育的。” 最近这三四个月,不孕不育的病人就如潮水一般,一波来了一波又走,是一波接着一波。 她都好成不孕不育的专家了。 徐主任坐在凳子上,轻轻吹了吹茶缸里的热气,抿了一口茶,接着说:“那也是你这方面治得好,传出名气了,我听说还有市里的人来找你看不孕不育呢。” “确实有,也不知道从哪得来的消息。” 最近来找她看不孕不育的病人,不仅数量多,而且地域范围也越来越广,除了周边乡镇的,还有不少是从市区甚至更远的地方赶来的。 这让朱琳琅不得不怀疑,是不是相同病症的病人都有一个自己的小圈子,能够互通消息有无。 “这还不好,说明你这方面确定治的好,病人才会来。” 徐主任想起什么似的说道:“对了,去年我不是跟你说,咱们医院要进口一台机器嘛。” “嗯,您跟我说可贵了,三十多万呢。” “可不是,真贵,我一听脑瓜子就突突的,你想啊,三十多万……我一辈子也赚不来这些钱。” “您别这么说呀,没准有一天你年薪就能达到三十万。” “得,你就跟我开玩笑吧,我年薪三十万?不可能。” 未来谁能说的准,世界在进步,国家在发展,朱琳琅觉得真有这么一天也说不定。 徐主任反正是不信的,他算了算:“我今年五十五岁,再过几年就退休了,肯定到不了年薪三十万那天了,甭说三十万,三千块钱我都不敢想。” “您这还想退休?医院舍得?” 徐主任笑道:“说实话,医院舍不舍得,我也不走,我觉得我还能再干十年,要让我退休在家,我是真觉得没意思,看看病,带带新人,培养培养人才,尤其赤脚医生培训班,今年要是开,我还想牵头。” 人一直忙,闲下来就觉得没意思,徐主任是闲不下来的,宁愿来医院上班,也不想在家待着。 “我觉得行,您讲课我挺喜欢的,由浅入深,通俗易懂,十分容易理解。” 徐主任笑笑:“你要这么说,我还挺高兴的。行了,不跟我说了,我先走了啊。” 走到门口,他突然觉得不对,话题怎么跑偏了呢。 想到这,他又走了回来:“对了,我刚才跟你说的是那B超机器的事。” 朱琳琅笑的不行:“是啊。” 徐主任坐回到凳子上,一拍自己的脑袋:“还是岁数大了,有点糊涂了,那机器据说明天就能到咱们医院了。” “好事,有了这么一台机器,方便多了。” “是呗,前些日子医院还专门安排了人去学习怎么使用。” “那我明天也见识一下,对了,”朱琳琅问道,“芮昕最近怎么样?” 芮昕是小草到了徐主任家里后,新取的名字。 有草木初生,生机勃勃的意思。 “特别乖,不哭不闹,就是乖的有些令人心疼。” “别看芮昕不说话,但她心里明白着呢,知道谁对她好。” “我老伴天天走哪带哪,芮昕也跟个小尾巴一样,就那么一步不离的跟着我老伴,还帮着我老伴干活。” “欸,我老伴现在一天天的有人陪,也开心的不行。” 现在想起来,徐主任都觉得那家人太过分了。 芮昕刚抱到他们家时,瘦的一把骨头不说,身上还有好多伤痕。 他给配了去疤的药膏,涂了两个多月才消下去一点。 女孩子就是要漂漂亮亮的,徐主任见那些药膏用没了,最近又给配了些。 “等我明天带她来医院玩,你是没见,小丫头长胖了很多。”徐主任说道。 “好啊,那我给她带好吃的。” 两人正聊着,就听到了敲门声。 抬头往外一看,居然还是个熟人。 何卫红是在门口踌躇了一会儿,才下定决心敲门的。 她对上诊室里边两人望过来的目光,顿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第243章 姐妹相残 先是年前她对象跟她分了手,后是她这病怎么治也没治好,还有越来越严重的趋势。 这般情况下,她甭说嫁人,找对象都不好找。 也就是在她心灰意冷的时候,她听说军区医院有个大夫对不孕不育造诣颇深。 很多在其他地方看不好的病人,都能在她手里迎来转机。 这让不少没有孩子想做母亲的人看到了希望。 同时也让她看到了希望。 等她再一细打听,才知道原来这个大夫……是朱琳琅。 何卫红当初与朱琳琅都是赤脚医生培训班的学生,可现在,一个已经在医院上班治病救人并且有了些许名气,一个则还对自己的病症束手无策。 想到当初她们初一见面,她就在林小英的挑唆下,嘲笑朱琳琅。 还被朱琳琅打过巴掌。 现在看来……她那时可真的是脑袋抽了。 她俩根本连认识都不认识,她为什么当初就跟脑子进水了一样,帮着林小英嘲笑朱琳琅呢。 不管怎样,病不能不治。 何卫红犹豫了很久,才坐上了公共汽车又回到了她待过几个月地方,来找朱琳琅看病。 对于病人,朱琳琅还是很客气的:“何卫红同志,进来吧。” 何卫红走进来先跟徐主任问好:“徐老师。” “嗯,何同志,好久没看见你了,来找小朱看病的吧。”徐主任端着茶缸站了起来,对朱琳琅说道:“你有病人,我先走了。” “好嘞。” 朱琳琅示意何卫红坐下。 “哪里不舒服?想看什么病?” “朱……朱大夫......” 何卫红抬头看了朱琳琅一眼,又很快的低下头,手指绞在一起,在称呼对方时纠结了一下,为表尊重,她还是称呼了对方为朱大夫。 “年前的时候徐大夫给我把脉,说我是宫寒……” 朱琳琅点了点头,表示她有在听。 “后来徐主任给我开了点药,我有吃,可是感觉吃完作用不大,为此,我还去看了其他的大夫,但也没管事。” “现在我每次经期都非常痛苦,腹部和腰部疼的厉害,有的时候还会感觉恶心、想吐。” “而且现在经期不准不说,出血量也越来越少了,上个月只有一点点。” 说到这里,何卫红转到之前的事情上:“朱大夫,过去的事是我不对,我现在知道错了……” 朱琳琅挥了挥手:“过去了就过去了,不提了。” 人家当时嘲笑她,她也当扬就报仇了,再提,就没意思了。 随后,她道:“伸出舌头我看看。” 等何卫红伸出舌头后,朱琳琅又让她把手放在脉枕上。 手指搭着脉博,朱琳琅发现何卫红的病比去年可严重多了。 她收回手,先没说病的事,而是问了一个不相关的问题:“你姐找对象了吗?” 何卫红茫然的摇了摇头,对于她来看病,朱琳琅问她这个问题有点不理解,但还是回答道:“没有啊,我妈想找人给她介绍对象,但我姐说不急,想把心思都用在事业上,过两年再找。” “这样啊,”朱琳琅又问道:“那你以前那个对象有没有新找对象?” 何卫红点了点头:“有,要是没这事,我们现在都已经结婚了,他爸妈想早点抱孙子,我们分手后,他在前两个月经人介绍又找了个对象。” 说到这里,何卫红还有点黯然,她和她前对象从小一起长大,感情十分不错,没想到分开之后,人家说找对象就找对象了。 对他们的感情是一点不留恋。 朱琳琅见她这样,随口安慰了两句:“为这样的男人伤心不值得,他现在能因为你不易生育就离开你,以后就会因为其他的原因离开你。” 反正早晚都会离开,伤心啥。 “我明白。”何卫红说道,“不过,你问我的这些跟我的病有什么关系吗?” 这要怎么说? 去年,朱琳琅在国营饭店偶然撞见何卫红的姐姐与何卫红前对象的对话。 从那次对话中,朱琳琅就怀疑何卫红的姐姐因所求不得,对妹妹心生嫉恨,进而蓄意给妹妹下药。 如今,何卫红的病情不仅没有好转,反而愈发严重了。 朱琳琅觉得,这很可能是因为何卫红的姐姐看到妹妹的前对象在离开何卫红后,没有选择自己,而是另寻他人,于是心怀更深的怨念,便给何卫红加大了药量。 “不说其他大夫,徐主任是咱们这资历颇深的一位老大夫,他给你开的药我看过,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但你的病情没有因为服药后好转,反而更加严重。” “你没有想过,这其中或许有其他问题。” “什么问题?”何卫红问道。 “比如说在你服用的药物里加点其他的药,又比如,在你日常的饮食加点其他的药。”朱琳琅回道。 何卫红脑子灵光一闪:“你的意思是……有人给我下药?” 随后她又道:“不可能!我跟别人没有那么大的仇,就算平时拌几句嘴也不至于给我下药吧。” 朱琳琅笑笑没说话,手里把玩着她写字的钢笔。。 她是看病的,也不是处理纠纷的。 如果何卫红不从根本上找到原因,并且解决掉,那她给开什么药都不管用啊。 何卫红看朱琳琅这副淡然的样子,又有些怀疑:“真的有人……给我下药?” 朱琳琅摊摊手,不信就算了吧。 朱琳琅这样,何卫红反应确定了肯定是人有给她下药。 可是她真的没有这种生死大仇的仇人。 而且,要给她下药,那得是熟人,她吃过的东西必然经过对方的手。 不知想到什么,她脸色变了变,本来因为宫寒就显得苍白的脸,更白了。 最近的药基本上都是姐姐帮她熬的…… 还说……姐姐照顾妹妹是应该的…… 那时姐姐的表情有点怪,但她也没多想,现在想来却哪哪都觉得不对。 她张不张嘴,半晌才吐出两个字:“我姐……” 剩下的话久久没有说出口。 第244章 转眼六月 不过说真的,这真相确实可怕。 为了一个男人给妹妹下药,这种人脑子应该不太正常。 朱琳琅坐在那,让何卫红自己缓缓。 何卫红绞着手指,直把手心里掐出好几个月牙还是不敢相信,一直以来对她很好的姐姐会给她下药。 “朱大夫,你说有没有可能是我想错了,我姐对我那么好,我跟国栋分手的时候,她还安慰我,怕我心里不好过,她晚上跟我一个床,搂着我安慰我,让我不要伤心,说我以后会遇到更好的。” 朱琳琅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马上就要到下班的时间了: “何卫红同志,我明确跟你说一下,你这个病是因为长期服用某种会导致宫寒的药物才会这样的。” “至于导致你宫寒的药物,是别人给你下的,还是你不小心自己吃的,那我就不清楚了。” “我只能说,如果不解决根源问题,吃再多的药都没有意义。” “即便这次治好了,你以后要是再接触那种能导致宫寒的药,病情还是会再次反复的。” 何卫红闻言,咬了咬唇,她现在没个商量的人,朱琳琅就是她的主心骨,她犹豫了一下问道:“那你觉得我再开点药,回去我姐给我煮的时候我盯着她行吗?” 还不算太傻,朱琳琅道:“可以是可以,不过你还是以自身安全为主,万一真的是你姐给你下药,你发现后,她再恼羞成怒,破罐子破摔,对你动手可就糟了。” 何卫红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朱琳琅给她开了药:“你先回去吃,等你把根源找到后,再来我这里我给你针灸,那样会好的快一些。” “好的,谢谢你,朱大夫,还有,对不起。” “行了,走吧,一会没车了。” 等何卫红走后,朱琳琅摇了摇头,人心可真复杂,她看个病还能吃个瓜。 朱琳琅看时间差不多了,便起身脱下白大褂,将其挂在门后,背上自己的包出了门。 现在已经步入六月,盛夏的序曲悄然奏响,目之所及,皆是一片生机勃勃之景。 人们早已告别了厚重的衣物,换上了轻薄的夏装,仿佛卸下了一身的负担,整个人都变得轻盈起来。 朱琳琅的短发也经过一年的生长,如今长成了柔顺的长发。 两条精致的麻花辫从头编到尾,编法颇为复杂,是心灵手巧的沈母精心为她编就的。 她穿着去年的旧军装,走在归家的路上,步伐稳健,神色平静,尽情地沉浸在这舒适而又惬意的六月氛围里。 “琳琅,下班了?” “对啊,张嫂子你这从地里刚回来?” “对呀,我去把地里的草薅薅。” 朱琳琅现在对于家属大院里的人熟悉了不少,上班下班好多人见到她都会打招呼。 连去年跟朱琳琅打过架的刘老太见面时,都笑着点点头。 点的朱琳琅都有些惊悚,实在不明白这人怎么突然这么热情。 到了家,沈父正在院子里研究着怎么用木头做个小床,这是他既编筐之后的新爱好。 沈母则是今天一大早买到了猪大肠,准备做溜肥肠吃。 朱琳琅到家后,先跟沈母沈父打了招呼,然后把自己的手认真地洗了一遍。 沈母笑着问道:“今天有没有不舒服?” 朱琳琅摇了摇头:“倍精神!” 她自从怀孕以后就没有跟其他孕妇似的,吃不下饭,睡不着觉,还恶心想吐,难受的不行。 每天都十分的精神。 跟没怀一样。 “那就好。” 沈母把小板凳递给朱琳琅让她坐会儿。 “我怀峻北那会儿,吃什么吐什么,喝水都吐,那时候跟着部队走,没什么好吃的,我有的时候特别馋,什么都想吃。” “后来山上那野杏,我就摘回来,别人说特别酸,我吃着没味。” “一直到五六个月才好。” “你要是想吃什么可千万记得跟妈说啊。” “嗯,我知道妈。” 朱琳琅往灶里扔了几根柴,帮着沈母烧火。 米饭蒸的是大米和小米掺在一起的二米饭。 菜除了溜肥肠还有老醋菠菜、素炒小白菜和沈母从地里挖回来的一些野菜,又煮了几个鸡蛋。 沈峻北最近因为忙着训练的事情都回来的比较晚。 沈母做好饭后给他单留出来一份,三人就先吃了。 “对了,”吃到一半,沈母想到什么说道:“你三嫂写信过来了。” 朱琳琅挑眉:“她有事?” “说是孩子前几个月流产了,一直到现在身体也没养好,工作也没了,心里特别难受,还说我们离开这么久,想我们了,想让我们回去。” “有病吧?想的还挺美,这么不要脸。” “可不就是,我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算了,反正离的这么远,都不见面,别搭理她就是了。” 沈母见朱琳琅喜欢吃肥肠,给她夹了一块:“不过,说起来,这俩口子真行,大老远的写封信,不说我,他们亲爸还在这着,连根毛都没给邮。” 说到这,她转头看向沈父:“老沈啊,你说他们做的是不是有点不地道,当初峻北和琳琅每次可是都给你邮东西。” 沈父根本不敢说话。 其实,他也是有些寒心的。 之前沈峻北跟他谈过一次,谈完之后,他也觉得自己以前好像做错了。 现在,他什么都不想,儿孙自有儿孙福,他和老伴好好的就行。 “你说的对,他们做的确实不地道,淑华,咱不搭理他们。” 沈母看了他一眼,然后又跟儿媳妇聊上了。 “我明天要去趟市里,琳琅你有什么要买吗?” “没有,妈,您去市里干什么?” “家里布没多少了,而且孩子的布还得要软和的,我去市里给我小孙孙买点布,衣服准备的差不多了,尿布还没准备呢。” “那您坐部队的采买车去。” “我也是这么想的。” 朱琳琅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提醒道:“妈,您尽量多准备一些。” “嗯,我知道。” 第245章 要命的问题 不过,她也没有跟家人说,这个惊喜等着他们自己发现。 吃过饭后,朱琳琅就回了屋。 她之前在参宝移植的药材中发现几株九醉草。 九醉草叶片细长,呈深紫色,上面布满了白色的纹路。 草里含有一种强烈的麻醉毒素,一旦被制成麻醉药,能迅速麻痹人的神经,使人在短时间内失去意识和行动能力。 而且,九醉草制成的麻醉药厉害之处是只要划破一点伤口就起作用。 朱琳琅将其里边的精髓淬炼了出来,效果更是翻了几倍,药倒一只大象都没问题。 这样,再遇到强大的对手,她也有一敌之力。 朱琳琅可是没有忘记上次在火车上,瞬间就让人给秒了的事。 而且事后,火车上安放炸弹的人既没找到,也没再出现,也不知道那人知不知道是她坏了对方的好事。 如果知道,又会不会对她出手。 将细针一根一根泡到药液里,放到了一旁,朱琳琅拿出本子练了会儿字。 练字能让人静心。 沈峻北回来时,朱琳琅刚好写了一篇字。 他站在朱琳琅身后看着她收笔,说道:“你这字最近越写越好。” “我发现也是。”朱琳琅也是这么认为的,“可能我最近写字的时候心比较静。” 她把钢笔盖好,放到一边,抬头扯住沈峻北的衣服,讨了个亲亲。 沈峻北俯身亲了她一口:“今天崽崽乖不乖?” “那你得问崽崽呀。” 沈峻北半蹲下身子,摸了摸朱琳琅的肚子,朱琳琅现在细算起来怀孕不到五个月,肚子鼓出来一点,像扣了一个特别小的小锅锅:“崽崽要听话。” 说的干巴巴的。 即便这样,朱琳琅肚子里的崽崽好像有回应一样,鼓了鼓。 沈峻北又轻柔的摸了摸。 这不是崽崽第一次回应他了。 想当初崽崽第一次在他手心下动的时候,他激动连夜又给崽崽写了好几页的成长计划。 “吃饭了吗?”朱琳琅看他没有起身的意思,问道。 “没有。” “快去吃吧,妈把饭给你留出来了,在锅里温着呢,我们今天晚上吃了溜肥肠,特别好吃,简直就是香掉舌头。” “那你陪我在吃一点。” “也行。” 沈峻北起身,看到书桌上的罐头瓶里放了好些针,问道:“你这是在捣鼓什么?” “参宝找到了一种麻醉力相当强大的药草,我把针放到药液里边泡一泡,以后如果遇到坏人,我就给他来一针。” “而且,你别小看我这针,稍微刺破点皮,就能让你哐当躺那,厉害着呢。” “那你得小心,别伤到自己。”沈峻北有点不放心。 “没事,我心里有数。”她当然不会放在身上,而是直接扔到空间里,凭意识随手就取,还能出其不意,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 沈峻北拉着朱琳琅起来,出了屋,他去端菜,让朱琳琅坐在餐桌边等他。 知道朱琳琅刚才吃过,怕她吃不了太多,所以给她盛的是半碗饭。 朱琳琅自从怀孕后脸越来越圆了,她一边吃饭一边摸着自己脸:“我觉得到我生,我脸还能再大一圈。” “你这样好看。”沈峻北给她夹了块肥肠,他媳妇怀孕之后,脸是圆了些,不过特别白净,比没怀孕的时候气色还好,圆圆润润看着就特别有福气。 朱琳琅又摸了摸自己的腰:“腰也粗了几圈。” “我很喜欢。” 朱琳琅笑笑:“我懂了,我什么样子你都喜欢。” “对。”沈峻北给予了肯定的回答。 “那我要一米三四,二三百斤,豆眼龅牙,眉毛向下,头发稀疏,下巴短小,你还喜欢我吗?”朱琳琅问道。 沈峻北:“……”这是什么要命的问题。 沈峻北有些无语,他媳妇的脑子成天都不知道在想啥。 “快,回答我,你会不会喜欢那样的我?” 想说‘喜欢’沈峻北有些说不出口,想说‘不喜欢’又怕伤了媳妇的心。 他吃了口米饭:“我……” “沈峻北同志,你要做一个诚实人的人,尊重内心的想法。”朱琳琅说道。 “媳妇,你要是这么说,那我就直说了,你会喜欢一米五八,体重三五百斤,斗鸡眼外加斜视,蒜头鼻配香肠嘴,头发像鸡窝,耳朵能扇风,走路还带外八字的我吗?” 朱琳琅:“……”辣眼睛。 她摇了摇头:“别说了,饭有点吃不下了,太丑了。” 说完,朱琳琅又抬头看了看沈峻北,长得有点凶,但特别精神。 他男人还是很有型的。 察觉到朱琳琅的目光,沈峻北不由得笑了笑,以前他是不注重美丑的,现在觉得长得合媳妇心意点,还是有好处了。 “爸妈呢?” “出去溜达了。” “那吃完,咱们也去溜达溜达。” 沈峻北吃饭很快,朱琳琅意思意思陪着吃了一点,也很快吃完了。 吃完饭,沈峻北把桌子收拾了,碗洗了,拉着朱琳琅出了门。 只是一出大门,沈峻北立马放开了朱琳琅的手。 朱琳琅小声地道:“有本事你别松。” 沈峻北也小声地回道:“我没本事。” 朱琳琅笑的不行。 两人悠悠地绕着大院踱步,夜幕轻垂,晚风犹如一双温柔的手,轻轻拂过,送来丝丝缕缕的惬意,让人满心都是舒爽。 路上,沈峻北跟朱琳琅说起了多崽药的事。 “去年你不是给了我一些多崽药嘛,我们团里用了后母猪都怀崽了,后来你还建议我养鸡和养兔子。” “对啊,现在小猪是不是能吃肉了?” “可以吃了,而且兔子繁殖的也很快,鸡也有下蛋,只是不像咱们家鸡能下双黄蛋,都是单黄的,一天能下俩,不过,已经很不错了。” “这不是挺好。” 沈峻北捡起路上的一个木枝,应该是哪个孩子玩完顺手扔这的,他怕绊倒媳妇,就扔到了路边。 第246章 两份工资 “师长的意思是总让你免费提供多崽药不好,跟医院那边商量了下,给你加了一份工资。” “也就是说,我现在有两份工资?”朱琳琅问道。 “是这个意思,不过工资也不是白拿了,师长希望你能一直帮忙配多崽药,我说回来跟你商量一下,再回复他。” “那得有个量吧。”让她配一点可以,配太多不行,她不想成为配药工具人。 “师长的意思是够咱们部队里这些鸡,兔子和猪用的就行。” “那可以。” 多崽药药效挺大的,每次滴一滴就够好几只鸡用的。 而且像猪和兔子怀了崽子就不能再吃了,得生下后养养再用。 对她来说,也就是顺手的事。 “说起来,我现在的工资是35.5,两份就是71,也不少了,不过,有钱就能为所欲为吗?好像不能。” 感觉有钱都没地花。 今年她和沈峻北还没有什么大项支出呢,除了买了辆26的自行车。 “你需要什么票?咱家要是没有,我可以去跟战友换。” “暂时还没有,过阵子我看看给妈买块手表,咱们攒的工业券凑凑差不多够。” “妈知道你给她买手表,肯定很高兴。” 两人刚聊到沈母,就看到不远处沈母正在跟几人聊天,聊的还挺兴奋。 走近一些,朱琳琅听到沈母聊的她这个儿媳妇如何如何好。 她摸了摸鼻子,趁人没发现,拉着沈峻北换了一条路。 “你是不好意思了?” “也不是,主要妈总夸我,然后大院里的儿媳妇每次看我眼神都怪怪的。” 大概是觉得大家都是做儿媳妇的,她怎么就能笼络住婆婆的心呢。 “峻北哥,前些日子有一天我下班,有一个嫂子就拦住了我。” “我一看,我跟这个嫂子不太熟啊,她找我能有啥事?” “没等我开口,她就问我:沈嫂子,你跟你婆婆处的这么好,有什么秘诀没?” “这人和人的关系处的好能有什么秘诀。” “不就是相互理解、相互尊重嘛。” “我就跟她说了,你得真心换真心,平时对你婆婆好点,多干点活,多说两句好话,嘴甜点,给婆婆捏捏肩,捶捶背,你婆婆自然对你好了。” “那嫂子直接给我来了一句:我要这样,我婆婆不得上天。” “给我整的都无语的。” “后来呢?”沈峻北问道。 路边有小野花,蓝色的,朱琳琅顺手揪了一朵:“后来那嫂子想了想,又说回去试试。” “这事过去了有四五天吧,她又拦住了我。” “说,沈嫂子,你说的不行啊。” “我婆婆一直以为我犯了什么大错了,审问了我两天,见审问了不出来,还让我男人加审。” “非让我说出我是犯了什么错了,才对她如此小心翼翼,溜须拍马。” “你说逗不逗吧?” “逗。”沈峻北配合的说道。 人跟人自有一套相处的章法,朱琳琅还是觉得舒服最重要。 后来还有人问她,她就不说她跟她婆婆怎么相处的,而是开始夸婆婆。 夸婆婆勤快,事少,疼她,还心好。 结果,这些嫂子再见她,老远就躲开了,一点都不想跟她聊天,尤其是聊婆婆怎么怎么好。 进了家门,沈峻北给朱琳琅倒了水让她先洗漱。 洗漱完又泡了泡脚。 朱琳琅见指甲长长了,便找出剪子开始剪指甲。 剪子是王麻子的大剪子,刚开始的时候朱琳琅还有些不习惯,现在已经剪的很好了。 沈峻北倒水回来看到朱琳琅的动作,道:“我给你剪。” 朱琳琅没有拒绝,把脚放在了沈峻北的大腿上,让他剪。 “峻北哥,你大概是第一个给媳妇剪指甲的男人。” “真汉子呀!” “我感觉我真的是太幸福的了。” “如果幸福满分是一百分,我觉得现在的我,是一百二十分。” 沈峻北抬眸看了朱琳琅一眼,他媳妇的迷魂汤又来了。 手上小心的帮着媳妇剪着指甲,耳边听着媳妇洒下的各种好话。 他觉得幸福如果是一百分,他现在也是一百二十分。 剪完指甲,见时间还早,沈峻北问道:“你是看会儿书,还是现在睡觉?” “听历史故事行吗?想听你给我讲盛唐时期的历史。” “行。” 沈峻北上床,把朱琳琅抱到怀里,手小心地摸着她的肚子,给她讲盛唐时期的历史。 …… 翌日。 沈母给朱琳琅蒸了一碗鸡蛋羹,搭配的小白菜的包子。 等走的时候,怕她会饿,还给她用饭盒装了一个鸡蛋和两个小包子。 “妈,咱们中午吃麻辣兔丁呗,行不行?” “想吃了?” “想吃。”好久没吃辣了,最近有点想吃辣。 “想吃妈晚上给你做,兔圈里的兔子都要养不下了,正好吃掉一些。” 现在部队里家家户户都养着兔子,兔子繁殖又快,所以,每家都养了不少只。 “挑只肥了啊妈。” “我知道。” 朱琳琅把饭盒放到包里:“那我走了妈。” “路上慢点。” 朱琳琅是踩着点到的医院,到了时候门口有两个等着针灸的病人。 “朱大夫,一会儿我们还要下地干活挣工分,所以来的早了点。” “理解,等我先给你们针灸上。” 两个针灸的病人都是治风湿的,也是听了别人的介绍来的。 朱琳琅让一人躺到检查床上,一人直接坐在凳子上施针的。 她琢磨着她这诊室是不是应该再放一张检查床。 刚这么想,就见赵文渊进来了。 “文渊等会儿啊,给他们针灸完了,再给你针灸。” “不急,四婶,我又没事。” 现在赵文渊的腿已经好了很多,最起码不会一走就疼的受不了,已经完全脱离了轮椅和拐杖。 听四婶的意思,再有一两个月,他差不多就能回去了。 来针灸的两个人停针时间差不多需要半个小时,等他们走后,朱琳琅才给赵文渊施针。 第247章 七情和合 他有两个战友跟他一样,也是在边疆当兵,同样在执行任务中腿部被冻坏了。 之前他没有好的时候,也不敢给人家希望,现在他腿大好了,就跟以前的战友联系了下,让他们过来看病。 “那你让他们过来就行。” “好的,四婶,又要麻烦你了。” “应该的。” 朱琳琅嘱咐道:“你也不要着急回去,等你腿完全治好了再回去,不然病情反复,等老了有你罪受。” “我明白的,四婶。” 施完针,朱琳琅给自己倒了缸子水,她坐到座位上,看到门口有个小姑娘进来了。 小姑娘那枯黄的头发被剪得很短,身上穿的是一件崭新的衣裳,脸上长了些肉,一双大眼睛也变得炯炯有神。 就是还不说话。 她快步地走到朱琳琅身边,仰着头看着她。 朱琳琅从包里掏出几块糖,放到小姑娘的兜里。 然后,又摸了摸她的头发。 “芮昕跟爷爷来的吗?” 芮昕不说话,回头往门口看了看。 “我知道了,来,芮昕坐着陪姨姨看会儿书好不好?” 朱琳琅又从包里翻出一本小人书,递给芮昕。 芮昕接过,爬到凳子上坐着,翻看着小人书,整个人都安安静静的。 朱琳琅喝着茶缸里的水,观察了会儿徐芮昕,看她看的很认真,自己也拿出本书来看。 徐主任和孙主任的藏书,朱琳琅基本已经看完了,现在朱琳琅看的,是从沈峻北那随便拿的书,打发时间用的。 一边看书,她一边注意着时间,待赵文渊的取针时间到了,朱琳琅便给他取了针。 “四婶,那我先走了。” “嗯,去吧。” 赵文渊走后,又陆陆续续来了几个病人。 十一多的时候,孙主任过来了,他一来就握着朱琳琅的手:“小朱,感谢有你!” 朱琳琅收回手:“孙主任,不是,咱有事说事,别这么激动。”怪吓的人。 孙主任摸了摸自己肝脏的部位:“小朱,你不是去年给我诊脉,说我肝脏有问题嘛,今天B超机到了,正好要试机,我就让他们给我试试,结果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还真是有问题。” 当初朱琳琅就跟他说,怀疑他得的是肝血管瘤。 他当时将信将疑,回家跟老爷子说了后,老爷就差没直说,厉害的中医啥都能看。 后来他找了老徐开了药,就这么一直吃着。 今天B超机终于到了,要试机器,他主动报名让操作员给他检查一下。 检查过后,操作员说他的肝血管瘤大概有七厘米左右。 “七厘米左右?”朱琳琅记得她给孙主任诊脉的时候,他的肝血管瘤是六厘米左右,这是……长了? “对,操作员是这么说的。” “我再给你诊脉看看。” 孙主任坐到朱琳琅对面的凳子上,伸出手让朱琳琅给他诊脉。 朱琳琅把手搭了上去,过了一会儿她收回手:“是大了一点点,孙主任您是要信的过我,我帮您开几副药,再帮您针灸一下。” 用药物和针灸来调节肝脏,让经络通畅、气血调和,这对肝血管瘤能起到很大的作用。 以前没有B超机,血管瘤小了大了也看不出来,朱琳琅要说能治,孙主任也不一定信。 现在有B超机了,可以治一段时间在照个B超看看效果。 “信得过!怎么会信不过呢,小朱你帮我开点药,再给我来几针,这要是再大一点都得手术了,我可不想手术。” 虽然他就是外科大夫,但他并不喜欢别人在他身上开刀。 朱琳琅抬手摸了摸下巴,沉吟片刻后提笔写下药方。 写完,她将方子递给孙主任,解释道: “孙主任,我得跟您说明一下,这张方子里我用了全蝎,全蝎有一定的毒性,但您别怕,我用了其他的药材中和掉了它的毒性。”(全是作者编的,别信。) 中医讲究‘七情和合’,也就是药物配伍时需遵循七种相互作用关系,以此平衡药效与安全性。 朱琳琅就是通过君臣佐使的配伍来调和药性,使得药效既可以全面发挥,又可以避免毒性相激,确保病人服药后无不良反应,且疗效显著。 孙主任一直都是研究西医的,他对于中医,说实话,不太懂。 但他明白,懂不懂的没关系,听话就行。 “我相信你,一会儿我就去抓药,你先给我来几针。” 中医治病,讲究一个整体,并不是哪不好就扎哪,朱琳琅让孙主任把上衣脱掉,鞋子也脱下来,裤管往上挽一挽。 然后,趴到检查床上。 她取出针在孙主任的太冲、行间、肝俞、足三里等十几个穴位上依然施针, 十几根针落定,她指尖轻捻针柄,最后微微一弹。 孙主任只觉暖流在几个穴位间窜动。 他之前也找过老徐给针过灸,可没这种感觉。 听他爹没事的时候跟他唠叨,有本事的中医大夫会气功,给人施针时带有气感。 这不会就是那种气感吧。 想不到朱琳琅这么厉害。 转念他又想到跟着朱琳琅从京市过来的那个治腿的军人,现在已经大好,想来,朱琳琅比他想的还有本事。 朱琳琅不知道他的想法,此时她坐在座位上,想着是之前看的书中有一种针灸方法,是根据生辰八字、天干纪日,再结合五行相生规律推算开穴。 她刚才特别想试试,后来一想,算了。 沈父的腿也不好,回去还是拿自家人试一下吧。 所以,等朱琳琅中午回家后,她就先问了沈父的生辰八字。 沈父痛快的告诉了朱琳琅,然后问道:“琳琅,你问我这个要干嘛?” 朱琳琅笑道:“我测算一下您最近的身体状况。” 沈父满脸都写着‘你逗我’的意思。 朱琳琅笑笑,也没解释。 沈母做的麻辣兔丁特别好吃,鲜嫩的兔肉裹着红亮的辣油,入口先是麻得不行,接着辣意层层炸开,却又丝毫不掩肉质的本香。 吃起来超级过瘾。 第248章 拿沈父做实验 沈峻北看她喜欢吃,一直在给她菜:“慢点吃,妈做了这么多。” “嗯嗯,我知道,主要是太好吃了,停不下来。” 还有比‘停不下来’这个词更让厨师高兴的吗?没有! 所以沈母笑的很开心:“想吃明天妈再给你做。” “明天可以吃酸菜鱼吗?妈。” “可以,想吃什么咱就做什么,反正我这一天也没事,就琢磨着给你们做吃的,你们想吃啥,提前跟我说。” “妈,你真好,爱你哦。” 吃顿饭,吃的朱琳琅一身的汗。 之前朱琳琅没这么爱出汗了,可能是因为怀孕的原因,这两个月朱琳琅特别爱出汗。 沈峻北掏出手帕轻柔地帮着她擦汗。 朱琳琅仰着头乖乖任他擦。 等擦完后,沈峻北还捏了捏朱琳琅的脸蛋。 胖了些的朱琳琅,脸蛋更好捏了。 朱琳琅被捏脸蛋也不气,还笑出两个小梨涡,用手点了点另一边的脸蛋:“峻北哥,你得雨露均沾,学会制衡,来,这边也捏一下。” 捏个脸蛋跟雨露均沾,制衡之道有什么关系? 不过沈峻北倒是依言,又轻轻捏了下另一边。 他看沈母在灶房洗碗,沈父也没在屋里,便俯身低头小声地说道:“你跟妈说......爱她?” “嗯,怎么了?”一句顺嘴的话罢了,也没有其他含义。 “你没跟我说过。” 这也要吃醋吗? 朱琳琅双手环上沈峻北的脖颈,脸颊微微贴近他的耳畔,轻声说道:“我最爱你,峻北哥。” 说完,还故意往他耳朵里吹了口气。 然后,她就感觉到沈峻北的身子明显紧绷起来。 唇角的笑容怎么也收不住,她家峻北哥可太有意思了。 沈峻北目光幽深,有些无奈地望着她,声音里带着点说不出的暗哑:“晚上的。” 禁欲的日子过去了,他又开始享受起幸福的夜间生活。 怀了孕的媳妇儿好似变得更美味了,让他百吃不厌,还有越来越喜欢的趋势。 不过到底是顾忌着媳妇儿的身子,他隔个两天才来个一次,尝个味道罢了。 将媳妇儿额间的碎发往后捋了下:“还有好几个月崽崽才出来。” 朱琳琅拍了拍自己的肚子:“是啊,我现在就盼着他们快点出来。” 听到媳妇又用‘他们’两个字,沈峻北眸光闪了闪,他总觉得媳妇肚子里怀的不是一个,才会用‘他们’。 “你是不是吃多崽药了?” “没有啊,我怎么会吃多崽药呢。” 怀孕随缘,朱琳琅才不吃那玩意儿呢。 “峻北哥,我说我要不要研究点人吃的多崽药。” 说完,朱琳琅又想到现在的女人太能生了,一个挨着一个的生,她在部队里看到有一户人家生了五六个孩子,整天家里热闹的不行。 要是再配点多崽药,那还得了,一年生个两三个,十年不得生二十多个。 想想......有点吓人。 她摇了摇头:“算了算了,还是不要了,以后有不好怀孕的,有特殊要求的,我可以试着给配点多崽药吧。” 话题转走了,沈峻北也没再问,他又摸了摸媳妇的肚子,然后站直了身子。 “要不要喝点水?” “我不喝,我现在肚子撑的不行,不想喝水。对了,爸干嘛去了,我想给他来两针的。” “估计又折腾他那些木头去了,等我去叫他。” 沈峻北出门一看,果然,沈父拿着砂纸在细细地打磨木材呢。 “爸,琳琅找你呢。” “哦,我这就来。” 沈父把打磨好的木材放到一边才进屋。 “琳琅,你找我?” “是呀,爸,你把你的裤子撸上去,我给你来几针。” 沈父坐在沙发上,把裤子撸了到膝盖:“琳琅,我这腿里有弹片,弹片不出来,扎针管事吗?” “爸,我昨天新掌握了一门绝学,特别厉害,可以通过你的生辰八字,天干纪日推算开穴,推的是哪个穴位,就扎哪个穴位,保证管用。”朱琳琅随口扯道。 沈父:“......”说的这么邪乎,他咋有点不信呢。 “琳琅,这些在家里说说行,千万别在外边说啊。”让人举报了就麻烦了。 “我知道,这不家里没别人我才说的嘛。” 说完,朱琳琅开始根据沈父的生辰八字、天干纪日推算穴位。 沈父见朱琳琅这样,也不再说话,反正他皮糙肉厚也不怕扎。 沈峻北坐在旁边,他是知道朱琳琅这几个月一直在研究《梅山诀问病吉凶》,而里边他记得有几章讲的就是开穴测算。 朱琳琅算完第一个穴位后就拿出针,按着算出的穴位扎了上去。 然后她又开始算第二个穴位。 就这样,一共算了五个穴位,算的朱琳琅又是一身汗。 “这么耗费精力吗?”沈峻北一边帮她擦汗,一边问。 朱琳琅点了点头:“我也没有想到,可能我还是不太熟悉,测算起来有点费劲儿。” 五针扎完,朱琳琅就停止了。 “爸,您有什么感觉没有?” 沈父细细感受了一下:“酥酥麻麻的。” 这次朱琳琅没用魂力催动针,沈父能有酥酥麻麻的感觉,说明这种推算方法是有些用的。 “琳琅,我这腿针灸真的有用?” “长死的弹片是没法通过针灸让它移动的。” 朱琳琅解释道:“但是针灸可以促进啡肽等镇痛物质的释放,调节外周和中枢血流,从而减轻弹片引发的局部疼痛和炎症反应。” “还能加速神经再生,调节神经递质分泌,对弹片压迫神经导致的麻木或功能障碍可能有一定缓解作用。” 一堆专业术语下来,沈父也没听懂,不过大概明白,就是针灸对他有好处。 “辛苦你了,琳琅。” “没事,嘿嘿,我也是拿爸您先做做实验。” 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