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难千金:做个村姑也很香!》 第25章 得寸进尺 “我刚刚是不是说了,你家钱不够,大伙儿或多或少都能借一些给你们?” “你是怎么和我说的?你说借的钱是要还的!” “你听听你说的这是人话吗?” “村里这么多人家,谁家没有遭灾的时候?谁家跟你似的,好好的孩子说不要就不要?” “人家谢姑娘自己还欠着债呢,伤刚好,人家就天天往山上跑,好不容易攒下点钱,都舍得拿出来给小丫治病,你呢?你们一家呢?你们还是小丫的亲爹娘、亲哥姐呢!” “她不能管你家的事儿是吧?那我这个里正能管吗?” “你今天就跟我说个道道出来,你到底是自己出钱给小丫治病,还是把小丫卖给谢姑娘,让谢姑娘出钱给小丫治病?” “你要是为了赌一口气,宁肯眼睁睁看着小丫咽气,那我这就让人去请你五爷爷,问问他和你们刘家能不能容下你这等对自己亲闺女都狠得下心弄死的狗东西!” 姓刘的几户人家和汪家人一样,都是逃难至此,落户明福村的。 他们一族辈分最高、威望最大的五老爷子,脾气比里正可火爆多了,而且他是刘氏族老,处置起刘家的家务事,他可比里正还名正言顺的多。 也就是他年纪大了,刘家人不好大半夜的把他弄出家门,不然他那拐棍这会儿早打在栓子爹身上了。 一听里正说要请他五爷爷,栓子爹立马认怂,“我家反正是拿不出钱,既然那臭、那谢姑娘钱多,那她就拿钱给陈大夫好了。” 陈里正冷笑,“咋,你想人家白白出钱给你家小丫治病?” 栓子爹眼神躲闪,“那我总不能真把小丫给卖了吧?村里人还不得戳我脊梁骨啊?” 陈里正听不得他说这歪理,张口要骂,结果却被同样听不下去的精瘦老太们抢了先。 其中一个头发斑白的小老太用力呸了一口,“把好好的孩子吓病了,孩子快要病死了,你不出钱给治,你都不怕别人戳你脊梁骨,现在让你把小丫卖了,你反而怕别人戳你脊梁骨了!你这么要脸,你倒是自己拿钱出来给孩子治病啊!” 她身边的另一位小老太也道:“不就是看谢姑娘心善,不忍心小丫就这么死了,你觉得自己拿捏住人家了,就想让人家白白出钱给你家小丫治病吗?当谁看不出来你那点鬼把戏似的!” “......” 儿子多,侄子多,家族大的小老太们可不怕栓子爹,这狗东西敢动她们一根手指头,她们就敢赖在他家,吃的他家粒米不剩! 她们的儿孙、亲戚,也会为她们加倍讨回公道,打的栓子爹鬼哭狼嚎。 栓子爹被小老太们指着鼻子七嘴八舌的骂,一张黑脸臊的通红。 他不敢再继续刁难谢莞娘,生怕这群老娘们儿揪着针鼻儿大的一点事儿,给他编排出十条八条罪状。 以后他还要在村里生活,他二儿子也还要娶媳妇,他不能把自家的名声给搞臭。 “行行行,我说不过你们。”栓子爹后退两步,“既然你们觉得卖了好,那我卖还不成吗?” 陈里正一听,鼻子都差点儿气歪了,“合着还是我们大伙儿逼你的?” 栓子爹忙摇头,“不是,不是,你们也是为了小丫好。” 他可不敢犯众怒。 “那就这样吧。”谢莞娘侧头看向陈大夫和栓子娘,“婶子,麻烦您把人抱去江远家,暂时放我房间里就行。师父......” 陈大夫点头,“我去你那儿给这小丫头看病。” 顿了顿他又道:“要想彻底治好这孩子,你起码得出个千八百文。等下你们签卖身契,若是她家里人狮子大开口,那这人你不买也罢。” 谢莞娘笑眯眯的,“您放心,我可不是什么人傻钱多的大冤种。” 她看向江远,“阿远。” 江远点点头,“我去给他们开门。” 谢莞娘于是又转头看向犹犹豫豫站在那,嘴唇蠕动,似是想说什么的栓子娘,“婶子,你不去把小丫抱出来吗?她的病已经不能再拖了吧?” 栓子娘还是站着没动,她一边抹泪一边对谢莞娘道:“谢姑娘,既然你有钱,你能不能借给我们一些钱,等小丫好了,我让她去给你干活儿还钱。” 谢莞娘可算是开了眼,她看向陈里正和围观众人,“里正叔,各位爷奶叔伯、婶子大娘,我这是被人当成冤大头了啊。那这个善心我不发也罢。” 她说完扭头就走,栓子娘忙伸手拉她,结果却被她敏捷又灵活的给躲开了。 谢莞娘回头,蹙眉看着栓子娘,“婶子,做人不能得寸进尺,不能因为别人好心,就以为人家也一定很好糊弄,这道理你应该明白的吧?” “里正叔刚才就说了,你家遇到困难,村里人可以借钱给你们。是你们说借了的钱也是要还的,不能借!” “怎么现在我的钱你们就又能借了?合着我的钱你们就能赖账不还了是吧?” “说什么让小丫干活儿抵债,小丫虽说五岁了,但身形却跟村里那些三岁小娃儿似的,个子矮不说,还瘦的就剩一把骨头。这样的小丫头我能用她做什么?挖野菜,捡柴火吗?” “刚刚我师父也说了,治好她起码得千八百文,婶子觉得,小丫得给我捡多少柴火、挖多少野菜,才能还上欠我的千八百文?” “我是不是还得为了每天小丫给我送的那点柴火和野菜,请个中间人帮着记账和折算价钱?” “犯不着是不是?我也觉得犯不着!可我也不想自己好心借钱给你们,最后却连着名声也和银钱一起折进去!” 村民们议论纷纷,大多数人都觉得,栓子娘这是看谢莞娘心善、年轻面嫩,最重要的是她还是个外乡人,所以就打定了主意要将这笔欠款含糊过去。 反正就像谢莞娘说的,小丫才这么丁点儿大,她能干什么挣钱还债啊? 每天让她随便送点儿柴火和野菜给谢莞娘,等过个三五年,小丫长到八.九岁、十来岁,能在家里顶大用了,他们再对外宣称,小丫已经给谢莞娘干了四五年活了,还她那千八百文已经绰绰有余了,他们自然就也不用还这笔外债了。 第26章 不当冤种 到时候谢莞娘自认倒霉还好,若她想要较真儿,栓子一家完全可以倒打一耙,说这些年小丫如何如何辛苦,谢莞娘如何如何贪心、黑心。 反正就像谢莞娘说的,小丫到底给谢莞娘送了多少东西,那些东西又值多少银钱,谢莞娘也不可能次次都大张旗鼓拉来村里其他人帮忙估价、作证。 为那点子根本值不了两个铜板的东西兴师动众,莫说她折腾不起,就是她折腾的起,别人也得骂她一句有病。 到时候烂账缠身,她出钱救人不仅落不着好,反而还要因为栓子一家的小心思,要么忍了这口气,吃下这个哑巴亏,要么被栓子一家抹黑,被村里人用异样的眼光看待。 栓子娘面皮臊得慌,但她还是想要最后争取一回,“我不是那个意思,你觉得野菜和柴火不值钱,你可以让她帮你干活儿呀。小丫很勤快,家里的这些活儿,她什么都会干。” 谢莞娘深吸一口气,“让她给我干活儿,和让她给我送柴火、野菜有啥区别?” 她担心的问题依然存在! 谢莞娘看向陈里正和陈大夫,“里正叔、师父,不好意思,小丫我不买了,也不救了。孩子是他们的,他们爱咋咋地。” 栓子娘一听就急了,“不行!谢姑娘,你行行好......” 谢莞娘躲开她的第二次拉扯,“我刚刚就说了,小丫的病已经不能再拖了,可你这个当娘的,你一点儿都不着急救孩子,反而还因为我的一时好心拿捏上我了。” 想让她谢·冤种·莞娘出钱帮小丫治病,还想留着小丫在家继续干活儿,更想等她长大了,能以婚嫁的名义再从她身上捞一笔,这个看似老实软弱,实则却是第一个赞同栓子爹放弃小丫的女人,有点儿小聪明但不多。 “谢姑娘!”一声带着哭腔的呼喊传来,众人视线朝着声音来处转过去,看到了被小丫大姐抱着的、抽搐的愈发频繁的小丫。 小丫二姐也出来了,两个姑娘哭得眼睛通红,走到谢莞娘和她们爹娘面前之后,两个姑娘噗通一声就朝着她爹娘跪下了。 “小丫要不行了!”刘大丫哭着朝她爹娘喊,“她要死了!” 长到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跟别人这么大声说话,更别提这个“别人”还是她爹娘,她在喊出来时,就已经做好挨打的心理准备了。 然而没等她爹娘作出反应,人群外就已经传来一阵响亮的少年音,“让让,都让让,大伙儿都让让。” 人群分开一条路,栓子爹最怕的人——刘家五太爷,黑沉着一张老脸,拄着拐棍,由他两个孙子护着,慢吞吞走了过来。 过来之前,老爷子就已经听偷摸儿跑去请他的,柱子派去的救兵——他堂哥强子说了事情经过,此时他一句废话也不说,直接重复了一遍里正之前问过栓子爹的那个问题。 “你们是自己出钱给小丫治病,还是把小丫卖给谢姑娘,让谢姑娘出钱给小丫治病?” 栓子爹刚刚就已经因为怕犯众怒老实了,现在被老爷子黑沉的脸色一吓,栓子娘也不敢再动小心思了。 她又重新缩回了栓子爹身后,假装自己是个没有任何主见的、以夫为天的软弱妇人。 栓子爹没处可躲,只好硬着头皮回答,“我、我把小丫卖给谢姑娘。” 他做出这个决定,不仅是因为给小丫治病,会加重他们往后数年的经济负担,同时还因为,就小丫那吓唬两句就要死要活的德性,他觉得她以后肯定还会接连生病。 这次给她治病欠的钱,和以后养她要花的钱,以及她万一再生病要花的钱...... 怎么算都觉得自己亏本儿几率更大的栓子爹,没怎么犹豫就决定还是把小丫丢给谢莞娘这个外来户。 中途跳出来搞事儿的栓子娘也没有被五太爷忽视,他沉着脸问:“小丫娘,你怎么说?” “我、我听孩子爹的。” 栓子娘话音落下,五太爷立马看向谢莞娘,“小姑娘,去拿十个铜板过来。” 谢莞娘一愣,栓子爹娘则是齐刷刷脸色大变,他们用难以置信的口吻,异口同声喊了一句,“五爷爷!” 五太爷横了两人一眼,“都给老子闭嘴!” 他跟谢莞娘解释,“小丫的身契咱们等下慢慢写,孩子拖不得了,你给了钱,小丫你就可以带走了。” 老爷子穿的衣服补丁摞着补丁,腰背佝偻、脸上满是沟壑、表情看上去也比在场的其他人要凶悍多了,但谢莞娘却能感觉得出,这老爷子可比栓子爹娘可靠多了。 她看向江远,江远立马从袖袋里摸出十个铜板,交给了五太爷的大孙子。 五太爷又看向陈大夫和大丫二丫,“你们俩送小丫去阿远家,陈大夫,我这曾孙女就麻烦你了。” 陈大夫点头,带着刘家三姐妹,跟江远一起去他家了。 江远并没有把小丫带去谢莞娘那儿,他拿出一套闲置的旧被褥,让大丫二丫把小丫送到了和谢莞娘房间门对门的另一间厢房。 这间厢房是谢莞娘住进来后,他收拾出来的新客房,因为才收拾了没几天,这间厢房现在很干净。 且不说陈大夫和大丫二丫如何治疗、看顾小丫,只说谢莞娘,她在江远带人离开后,就将视线投向了陈里正。 陈里正会意,让自己二儿子回家去给他取笔墨纸砚。 刘五太爷则是趁此机会教训起了栓子爹娘,两人被他指着鼻子骂了个狗血淋头,但却不敢像对待里正那样,表现出自己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潜在属性。 好不容易五太爷骂够了,栓子爹这才期期艾艾的试探着说:“五爷爷,不是我不疼小丫,这不都是穷闹的......” 他抹着眼泪,真心实意好一顿哭穷,见五太爷并没有因为他哭穷发脾气,他这才小心翼翼瞥了一眼五太爷孙子拿在手里把玩的、那可怜巴巴的十个铜板。 “您看,小丫的身价银子,我能让姓谢的那丫头再给我添一些不?” 第27章 贼心不死 五太爷举起拐棍,“一个你都要拿席子卷了,扔到山上的小毛孩子,人家谢姑娘给你十个铜板都是便宜你了!” 栓子爹动作灵活的退后两步,“您别生气,别生气。我这不也是穷怕了吗?您看看我家的这房子,再看看我家的这俩儿子,我......” “你家穷,你就能理直气壮讹别人钱了?”五太爷浑浊的老眼使劲儿瞪着栓子爹,“你不要脸,老刘家的其他人还要脸呢!” “你们两口子要觉得自己不亏心,你们咋不敢跟村里其他人来这死出儿?你们不就是欺负那小姑娘年轻面嫩,还是个脑子撞坏了的外来户?” “用你们那狗脑子好好想想,能把家里闺女养得细皮嫩肉、气势十足的人家,那能是咱们这种小老百姓想怎么讹钱就怎么讹钱的吗?” 又贪又坏又蠢,他大哥到底是怎么教养的后辈子孙? 五太爷在心里亲切问候了一下他早死的大哥,埋怨他竟然留下了栓子爹这么一个蠢东西。 栓子爹不知五太爷因为他的拉胯表现,竟连问候起了他已经入土的爷爷,他不太甘心的嘀咕: “那臭丫头连自己家在哪,家里都有些什么人都想不起来了,她就算想找人撑腰,她也得有那能耐不是?” “再说了,前段时间来咱们村买人的那柳牙婆,她带走的那几个姑娘小子,她不都给了他们老子娘五到八两银子?” 五太爷一拐棍砸在他肩上,“人家买的是八岁以上,身体结实,相貌出众,一看就规矩本分、勤快懂事的!” “你家小丫才五岁,还被你们两口子养的黄皮寡瘦!” “莫说她现在快要病死了,她就是没生病,又有哪个牙婆会花好几两银子,买她这么个身体虚得厉害,五岁还没有别家三岁孩子看着壮实的拖累回去?” “老子还是那句话,你们不要脸,我老刘家还要脸呢!你们要是贪心不足,非得继续折腾,那行,老子做主,把你们这对狠心爹娘除族!” “也省得以后那姑娘的爹娘找来,刘家的其他人受你们连累。” 栓子爹娘吓坏了,两人又是摇头又是摆手,再不敢提涨价这一茬。 里正的二儿子陈墨勤拿来笔墨纸砚之后,里正在栓子家的堂屋里,参考牙婆们一掏一沓的、内容大同小异的卖身契,现场写了一份小丫的卖身契。内容如下: “立卖身契人刘大庄,家住唐县白河镇明福村。今因家贫,无力医治重病缠身的幺女刘小丫,将年方五岁的刘小丫,卖与谢氏莞娘为婢。 议定身价银十文,当日由谢氏莞娘一次性付讫。自卖身之日起,刘小丫终身归属谢氏莞娘,生死贵贱,悉听主家安排,与刘家诸人再无干系。 此系双方自愿,并无逼迫。恐后无凭,立此卖身契为据。 证人: 立契人: 买主: xx年 xx月 xx日” 证人那一栏,里正陈文杰、老大夫陈广弘、五太爷刘五顺先后签字或者按手印,立契人那一栏,栓子爹,也就是刘大庄,也老老实实按了手印,然后就是买主谢莞娘,也在她应该签名的地方落了个名字上去。 至此,小丫的归属就算是彻底定下来了。 有五太爷镇着,栓子爹娘都没敢继续出幺蛾子,栓子几个则是既舍不得妹妹,又因为妹妹得到救治而深感庆幸。 给小丫诊完脉,行完针,开了药方,捡了药让大丫拿去熬药,然后又被围观闲人请回来作为证人签字的陈大夫,不仅痛快地做了这个证人,而且还当着围观群众的面和谢莞娘说,拖了这阵子,小丫的病情比之前更严重了,她治好小丫需要的费用,已经上涨到了最少一两五钱银子。 这个数目听的很多围观群众倒抽冷气,现场嘶嘶声不断,不知道的还以为栓子家这会儿正群蛇乱舞。 栓子爹娘则是不约而同瞪圆双眼,暗暗庆幸他们没有选择借钱给小丫治病。 谢莞娘却是没啥反应,她对陈大夫道:“您尽管给小丫用最合适的药,我虽然现在没有这么多钱,但我可以一点点去挣。” 陈大夫点头,“行,那一应费用我先给你记在账上。” 谢莞娘点头,“正好,趁着大伙儿都在,有件事我得提前跟小丫爹娘说清楚。” “虽然小丫是我十个铜板买回去的,但我给她治病、养她长大、教她做人做事也是要付出时间、精力和银钱的。” “以后小丫爹娘若是反悔了,想把女儿赎回去,我虽然不会拦着,但他们却必须把我花在小丫身上的精力、时间和银钱都统统补偿给我。” “里正叔、师父、五太爷、大家伙儿,我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众人纷纷点头。 谢莞娘就笑,“那这事儿就这么说定了,小丫以后归我,和刘家再无干系,等什么时候她爹娘或者哥哥姐姐拿出银钱把她赎回去,她就重回刘家,从那以后与我再无干系。” “我谢莞娘说话算话,还劳各位父老乡亲做个见证。” 言罢,她朝着众人团团一福。 众人纷纷点头应和,只有再一次被堵住了唱苦情戏卖惨路子的栓子爹娘,心里比吞了黄连还苦。 却原来在被五太爷镇压之后,两人虽然不敢继续提什么涨价不涨价的话,但却打定了主意以后要偷摸和小丫保持来往。 老话说得好,“天下无不是的父母”,他们做爹娘的,吃的所有苦、受的所有罪都是因为孩子,他们还给了孩子一条命。 这份比泰山还沉重、宏伟的父爱母爱,还不能说明他们的是施恩者吗? 就算他们要求孩子听话、乖顺、为家庭牺牲,就算他们把孩子当成出气筒,因为自己生活不顺就肆无忌惮伤害无力反抗的弱小生命,他们也觉得孩子应该毫无怨言的全盘接受。 什么卖出去了就与他们无关了,这种说法栓子爹娘可不认同。 他们村那些被爹娘爷奶卖出去的孩子,只要不是被牙婆转手卖去了其他地方,彻底与家人失去联系,他们的爹娘爷奶还不是一样能在卖了他们之后,再从他们手上拿钱! 第28章 救治小丫 等新的趾甲长出来后,它把旧的羽毛都薅下来,5个月后新的羽毛长出来了,老鹰开始飞翔。 五十万大军再加上原本留守在水之国外围的十万木叶忍军以及由木人麾下的十云忍雇佣军,总兵高达七十万,这个数量已经可以将水之国各城镇全面占领了。 这个身材高大魁梧的忍者,看上去憨厚无害,实际上却是凶残狡猾,非常适合外交事务。 房间的窗户被打的粉碎,刺骨的寒风拼命倒灌进来,窗帘被呼呼吹动着,但已经不见了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的踪影。 这些年来,仙庭总共打造过四十艘至尊级战舰,可,无一不是被天罚摧毁,造成庞大的损失。 双翅一阵,乘着寒风宁安飞了起来,尾随着步履有些蹒跚的蒙顿格斯?弗莱奇。 中心花园有一个高台,大长老领着所有人走上高台,有护栏作为防护,不怕摔下去。 “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庞大的身躯屹立,黄金巨人充满怒火,那干枯的巨大手臂,开始恢复如初了起来。 虽然绳树将包围区域分成了十个,但是相对于六万人来说这些区域还是太大了,即便是以忍者的机动性要完成一次对各自区域内的扫荡也需要很长的时间,而且各个区域之间都存在着很大的间隔与漏洞。 半神当中,有专职于攻击法则的,藏匿法则的、民生法则的、防御法则的、应有尽有,除非是绝对的生死仇敌。 在李烨之前,华夏境内还存活于世的雷电系异能者,只有自己一人掌握雷霆贯体,如今多了个李烨,还是李玄策的儿子,让他无比期待。 他是一个该死的人,孔雀山庄四百年来的基业全部都毁在了他的手上,他缓缓张开手掌,那里有他准备用来以死谢罪的毒药。 召唤阴影,召唤失败。幽冥鬼雾可以形成幽冥雾像,但这些雾像也无法进行阴影穿梭,无法进行空间传送。 每一次炮击都会有一个巨大的黑洞出现,将周围仙宫战士都卷进去。湮灭精灵炮和审判者战舰的武器不同,它的充能时间很短,给阿斯加德大军带来巨大的伤害。 黎川没有继续放出更多的信息,先让众人消化一下,至于黑洞视界内的经历就没有说了,也没必要说,到现在也就只有他和楚思远知道。 在手表之中开辟出一个空间有好有坏,最大的好处就是,兑换以后绝对不会丢。 “呼~”他悠悠地笑了,赵剑中说他安分,其实连他自己也觉得惊讶,从阎浮里攥取到力量之后,自己怎么会这么安分,从前那些冷眼,祸心,乃至口角,怠慢,都很难再让自己动容。 还有那名古神爆破而飞射出来的神骨,有几块是正常的,没变化,其它的,大都变成了乐谱。同样有乐符形成的链条形成,串入神祗之躯,乃至延伸到躯壳的经脉窍穴之中,尝试夺取祂们躯体的控制权。 姜明的执导功底不错,封神的后期制作也可以看得出是花了老本,封神制作的总体水平已经超越了时嘉在系统里面看到的任何一版,不过收视率到底能有多高,这个还很的不好说。 金隆洋端详了一会儿手里的两张名片,又看了一眼眼前各有千秋的两位美人,心里咯噔一声。 当然,这些都是吕香儿与吕洪、朝霞猜测出来的。三人不知道霍青松是否知道,却也没有告诉过他。因为吕洪在折冲府便求吕香儿,让这件事在石俊这里结束而放过清雅。 她怔怔地看着那紧闭的大门,慢慢的,慢慢地对绽开一朵笑容来。 出现在殿门口,那个白袍飘拂,俊俏的脸上含着温柔笑意的,可不正是公孙华? 布尔妮瑟羽也知道浮屠为难,没有多说,但是另一面是自己的亲生姐姐,她会袖手旁观吗?可浮屠呢,现在的他,或许才是最为苦恼的吧。 她退到一侧,一边随着马车行走。一边时不时地翻一下手中的竹简。 巨电鳐之魂:提升游泳水中施法能力,能使用电击结界,对进入结界范围的敌人进行麻痹电击。同时能一定程度抵御电系法术。 “好了,折腾了一天了,我也累了。各自回家休息吧,有机会我们再聚。”秦风紧了紧衣领,看了一眼年舒颜说道。 不过当天生看过了她的修为竟然也已经达到了魔劫期时,疑惑才算是减少了一些。 原本在天生的想象里,妖帝身为人天界所有妖族的王,自然就应该像人类的皇帝那样,住在宫殿之中,可是面前根本看不到一样建筑物,只有这一座仰起头来似乎都看不到顶的峭壁。 出岫霎时赧然起来,她知道太夫人所指是沈予。如今沈予远在北宣议和,恐怕年后也未必赶得回来,自己这趟进京,自然是见不到他了。 这位头上带着与草薙京一样白布条的青年男子,就这样静静的呆在酒店中,默默的等待着大会进入决赛阶段。 杨伟拿着手机转过身来,一见他们俩,就大声嚷嚷说,高主任你请客,哪有让客人先到的呀? 走到这里之后,江寒发现自己认识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夏音,以前有见过面的雷六和雷一六并没有出现在这里。 紧接着,一滩水渍缓缓从他胯下流出,看上去似是被吓得尿了裤子。 几天前,听说百草族打算设计大力猿部落的时候,他们都以为这是一个肥差,未曾想,一次碰面就被打残了。 死兆之星第二次大规模繁衍魔物的黑暗时期,祂从大地中汲取养分,吞噬所有的生命血肉,孵化成无穷无尽地魔物大军企图一举覆灭所有智慧生灵。 第29章 不做善人 而龙熬的神色也是略微变化了下,身为盘龙部落的大酋长,自然没听说过,几千年前,叱咤风云的符箓师,凭借着手中的各种强大符箓,在寻常的武修面前,可是占尽了上风。 就在下一刻,只听到一道震耳欲聋的爆炸之声传来,在昊天宗守山大阵的光幕之上,忽然爆炸起一道巨大的浪花,耀眼刺目无比。 此时的容城已经成了一座空城,客栈商家通通弃店而去,街上除了一列列巡逻的士兵外,再见不到一个平民百姓。 “妖僧!”段一雪的身后,那同样袈裟禅杖的和尚低声喝斥了一句,眼底却有些紧张的神色。 南宫如雪才融合了四种,但如果王赢将全部都融合,那他们之间的差距,究竟有多大? 明白了那几个老学员是故意针对自己后,唐果儿也不含糊,急着想要学会绝招,用来对付对方。 北冥秋血低吼一声,身化残影,直扑阿二的巨大身躯而去,同时举起右拳,上面有着火焰缠绕。 他完全不知道还有这说话,以为任何地级后期巅峰武者只要水到渠成了,就能够一次性突破成功。 三位长老圆瞪的眼睛里,恐惧正正慢慢改变,直到变成极度的兴奋。 那张古图王牧已经能够确定是自己留下的,可是,他自己现在都疑惑了,图中那些地点,难道真的只是一些单纯的陷阱细想自己也没有这么无聊吧,这些陷阱虽然能折损敌人些实力,但也起不到多大作用。 那么众多冥律处刑人,很有可能会因为要支持自己崇拜的那个妖魔讨伐师,而纷纷选择加入那些妖魔讨伐师所在的阵营。 就这么自问自答着,静静的坐那,像入了定般。因为不这样,我还能怎样?之前焦虑、烦躁,还可以寻找监控探头,用眼神向那人示意,而如今我就像是被遗忘了的人,独守在这。 众人见状不由得给翔龙他们让开一条道路,随后跟着翔龙往屋内走去。 “梦琪,你怎么来了呀?现在雪下得这么大,你得路上当心!”李强赶紧上前。这半年来李强和柳梦琪一直保持着一种暗昧的感觉,平时每天都在相互发短信。 我吐槽了一番老爷子就回了屋子里面,进门的一瞬间,我听到了风吹过树叶的声音,下意识地看过去,发现龙樱树的花,又开了。 我是这般理解和判断他行为的涵义的,所以当心中清明时不顾一切要冲进来。 我在母亲坟前整整守了三天三夜,没有等来父亲,在起身时滴落唯一一滴眼泪。为了墓碑上的她,妈妈,你用生命都没有换来他的一眼,确实不用再等了,他回不来了。 只环转一圈后,我就肯定这处位置并不是我们下水的那个岩石滩。但看近处的水岸,也无法确定是否还在虎崖山范围,面积不大,不远处就见树影婆娑了,只是那树都是光秃的,也不知刚才那果子他是从哪找来的。 其他人纷纷看了过来,在发现漫天飞血的身影之后,都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狂妄,竟然要杀我全族!”白帝城渐渐地在灵剑剑气之后,显现出了身影,果然是个绝世的人物。 空荡荡的别墅里,阴冷无比,除了他们五人还保持着清醒之外,四面八方都是阴暗深沉的黑暗,仿佛只要一离开,就再也回不来了。 第一近卫军团,队长银狐,实力,英雄六级中阶,拥有一头幼年风系巨龙,绰号,疾风龙骑。 直接有如一道飓风一样瞬间冲到了一个刺客跟前,利索的干掉了一个。 这一点,玄河倒是相信。这老妖,修持有阴性甚重的水属性,风属性,木属性,甚至还有剧毒属性的本命真灵,确实不是寻常强者所能够抗衡的。 无奈之下,像内武当、咏春内门等门派,才会选择在自己的地盘上开山收徒,或者拍个电影提高知名度,就这还占了他们本身就很有名气的便宜,例如六大隐世家族那种不露山不露水的势力,哭都没地方哭去。 一个不朽的战兽忽然出现了。这是一和半兽人。我看了下他,竟然和那第3层的boss长得一模一样,只不过这只是一道灵魂。 短暂的僵持之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大战再次爆发,六位虚帅一上场便是直接拿出了鬼面,为了给老七报仇,亦或是对血液的渴望。 “那妾身这就去准备了。”曾柔儿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枫熙耶,随后俯身告辞去厨房了。 想到这里,金‘色’的沐颜宁静突然表情一变,温柔的看着江海,伸出手抚‘摸’着江海的脸颊。 “无聊。”发现了大路只是在跟自己开玩笑,凄美格调甩下了这样的一句话然后继续耐心的等待两只怪物之间的战斗结束,随时做好拾取战利品的准备。只不过在他刚刚转过身去的时候,大路的语言突然变得严肃了起来。 身体里,有一股暗力量,想要影响他的功力脉络的流转,然后,就想要影响他的大脑。 他们唯一的生路,就是死磕这里的中国人,在中国人大部队抵达之前。 王伟对凤武宗观感很好,林风呢也不想和现代的华夏闹翻,所以接下来的谈话气氛越来越融洽,在这样融洽的气氛中,林风了解了许多关于现代位面觉醒者的情况。 第30章 换个名字 “你又是何方的东西竟敢这样跟老夫说话。”惊归惊,但是这双眼腥红的东首王却是没有寻常人那样的压迫感,他之所以停下脚步不过是因为在这种情况下居然有人敢于用这样的口吻与自己讲话而觉得奇怪罢了。 “只要有足够的生命能量我一定能成功!”那实验室中已经被蓝色气体所包围的白袍痛苦的扭曲着面部的表情声嘶力竭的呐喊着。 无名劝不到老者出山,便也不敢强求,于是起身,拍拍身上破烂衣物上的灰尘,虽然显得有点多此一举。 “不怎么样,我看你应该叫黄埔膏药,怎么甩都甩不掉。”说完,萧墨羽不去理会黄埔振东,向着楼下走去。 “司令大人您这样难道不怕惹怒这些上神么?”司令身旁刚才改了话锋的男子起身走到司令身旁用低至只有他二人贴的近近的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自从她跟龙天昱心心相印之后,自己跟她之间,好像就很少如此亲密了。 古炎见状眸子深处掠过一抹不屑之色,真正的炼丹大师平日里身上怎会缺少药材?原本以为这家伙还有几分本事,可如今看来却是在装腔作势,不值一提。 “这么看来我倒是应该去一趟了。”她最终还是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那“不认识”三个字让宁析月面上又浓重了几分,那如同核桃一般红肿的双眸更加难看了几分,那抓着茶杯的手也紧了些许,面色也更加苍白了几许。 “结阵,大家聚拢在一起!”王卿大喝道,周身瞬间爆发出磅礴的灵气与金光。 显然生怕苏染将铁锹抡到自己身上,所以还特意跟苏染拉开了距离。 云欢目送着穆青青离开,向后一靠,现在距离拿到投资,只剩下一步。 朝着纪韫笙谄媚的笑着,就像是之前刚刚给古城打电话一样的笑容,一样的恶心和令人觉得虚伪。 洛凝给他倒了杯水,问:“你来帝城找我,还是找……”她盯着宗政珏的表情,笃定他不晓得黎羽芝活着。 也是从那时起,假宗政途除了帮好朋友报仇,对宗政家又多了一股恨。 “那分手吧。”云欢本来就是馋他的资源,看他没打算反悔,直接丢下这一句话,而后挂断电话。 「没事,早点完成任务都可以早点回去休息。」任漾舟一边弄一边说。 这些攻打匈奴的将领之中,封海城和韩信他们几个新崛起的人,可以说相当的优秀了。 明人的眼中明显露出了吃惊的神情,北斗不愧是吸血鬼,果然身轻如燕,在速度上自己还真不能和北斗媲美。 五殿之中由朽木白哉这样擅长大范围作战的队长带领席官级的人们一拥而上,和这些灵兵战作一团,而其余的高端战力则是牢记着自己的任务冲向了每个离殿的主殿。 唐重瞬间紧张起来,将源石收起来,目光扫向周围,人山人海,全是叽叽喳喳的人头,想要找到那几股气息,简直比登天还要难。 一餐饭吃掉酒楼足够卖三天的食材,要知道这家酒楼还是生意很好座无虚席的那种,沈翊这回真的是大出血了,不过好歹拿回来家传的桃木剑,不用再害怕老爷子看见他就喊打喊杀了,而且还结识了两位神仙。 如果说恶魔果实这种东西,如果放在武侠背景的大唐位面,还会被世界规则所压制,导致其威力大减的话,那么火儿的另一项能力,就绝对是可以在大唐世界里发挥出威能的超级杀手锏。 整个历史区,他现在逛的还没有一半,如果能一直呆在这里面的话,也是非常好的。 但虎山听到这话,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唐重,只见唐重依然闭着眼睛。 “可恶!如此无耻之徒竟想卖主求荣。”松上义光闻言顿时大怒一刀便将跪着的左卫门斩杀,可叹左卫门如此苟且还是难逃一死。 生生承受如斯重轰一击之下的绝心顿时被踢得如同炮弹一般向后跌飞出去,在骨骼断裂声中,一大口鲜血喷出,显然是受了极重的内伤。 自然系的果实能力,最出彩的无疑就是“流体”这个能力。然而,这样的能力,往往只是针对与中将级别一下的对手比较好用,还海贼王世界中,真正厉害的高手,又有哪个是不会武装色霸气的? “太好了!”下面就是结丹!男人乐不可支的低头在腰间翻找,那高兴的劲远远超过他自己修炼晋级时。 五河士道可以很轻松地达成上述所有条件,因此林轻音对七罪的出现没有多想,也没准备在她这里搞大动作,让五河士道顺顺利利地封印她就行了。 说到这里时,方绍康终于说不下去了,喉咙嘶哑涩痛,声音完全哽咽。 也因为他忽然的疯狂、浓烈、霸道,所以骆甜甜一直都在推却、拒绝。 “希望我们也有合作的机会。”孙卓起身送别了查斯特,回来才又跟迈克信田继续聊。 原本丹煌英姿飒爽的样子就颇得老夫人的欢喜,如今这是越看越喜欢,恨不得这二人马上就能够成亲,也不用自己一直担心了。 没一会儿,就听见扑通扑通跳水的声音,显然是经过一系列事件湖水已经恢复了浮力。 面对疯狂冲刺而来的伊思·莫森岛岛不闪不避,强力攻击伴随着枫叶枪炸裂而出,顿时就把对方给击飞出去,这次可不是只飞了十几米,而是几十米的距离,口吐白沫顷刻失去了意识。 眼前是一片巨大的花海,比起剧情片里兽穴蛇窟简直就是开场一个大红包,砸的人晕乎乎。 童贯在说可惜的时候,身子却已不觉靠近了赵皓,轻轻的拍了拍赵皓的手,然后又轻轻的按住了。 第31章 郝玉归来1 佐仓感觉这个想法意外的有些跳脱,本来都想要认怂了好不好。毕竟,太异想天开了,果然在你异想天开的时候,有人无条件的支持你,本身就是一种信任的象征,所以说,我要更加的努力。 “局长先生,不知道我是否可以返回神盾局呢?”玛利亚·希尔开门见山,自报家门之后,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也就是说,这头一次使用灵涡滋养补漏,可以用半年左右,下一次兴许也是半年,但更大可能会是五个月。 时殊本着这样一个想法,在那红嫩嫩的唇上,愣是咬了两口才罢休了。 佐仓努力的装出自己是无辜的表情,实际上他是最受不了酸味的,吃到了特别酸的东西,全身都会战栗的那种,虽然那样子很提神,但是佐仓并不觉得算是好东西就是了。 毕竟,当别人还没有考进xx医学院的时候,你已经在开始学习阿司匹林的几种用法,又或者非典型性流行感冒的治疗方式,这就是早起的鸟儿有食吃。 相较起来,楚庄在被单杀了一波以后,被迫放弃出黑切,而且由于身上钱不够合不出饮魔刀,复活后只买了一件幽魂斗篷,装备显得不伦不类。 “额,我想问一下。你们对这里很熟吗?”皮特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了。 “这三人的本事好诡异。”沐夏眯眼一摄,巨大的雪凰断翅便入了手中,这是炼制法器的好材料。 她不知累积了多少步,累积了一共多少年,忽然体内“咔”的一声,壁障隐隐现出了一道裂缝。 至于入口内是否有埋伏,此事没办法,只能靠自己,玉简也无法传递信息,不过若同宗一次性进入的人多,那么只要不是极为凶残的埋伏,一般都无大碍。 这种颤动是如此的微弱,就像是整片沙漠之中的一粒沙尘在飞舞,就像是茫茫大海上面掀起了一丝的波澜,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微不足道,但是却有在这一丝卑微之中蕴藏着颠覆一切的力量。 手中拿着天蓝色的请柬,楚仙用手挑了挑,随后静静的等待了起来。 当然,数万年的时间相处下来,很多事情金烨自己也没有办法说清楚了,毕竟感情的事情最是复杂,感情又是变化无常的,金烨也不知道秦瑶在撩拨自己的时候是不是有其他的一些想法。 户部掌管钱粮,兵部节制兵马,张豹两手都抓,打的就是这个算盘。可是西华侯府的兵马,是不归兵部调遣的,这也是张豹最为忌讳的地方,因此,石闵的态度,现如今成了张豹最为关心的事情。 顿时,“啪!啪!啪!”一排标兵动作简练而整齐,如同一人,一个接着一个迈着正步从方阵前一直向城门口走来,随着一声整齐的立定声,标兵们齐齐就位。 夏羽本就离暗火极远,甚至他所在的地方还有些树木——要知道刚才火舞的音攻将它周围的树木全都摧毁殆尽。 可惜,不等他的话说完,和金烨对峙的瘦道士却在金烨气机的压迫下,忍不住动手了。 虽然演唱会的票只对皇家学院内部的学生发售,但依旧有众多的龙灵秀歌迷前来捧场,他们的思想很简单,即便不能亲临演唱会现场,也要在皇家学院附近听一听里面的声音。 “主公,你起的可真早?”等吕卓打完一套拳,诸葛瑾忙拿着皮袍走了过来。 柳泉生在一旁顿时就傻了眼,因为他们认识这么久了,就从来都没有看过王阳下厨,而现在看来,王阳不仅是会下厨的,而且这个厨艺肯定是很不错的,不然怎么可能毫无破绽的跑到人家餐厅里面潜伏呢? 现如今这个局面,别说是自己施展命族契约了,就是停下了喘一口气的机会都没有。 前后仅仅是几分钟而已,他刚刚威胁过死肥佬的话又被还回来了。 到了第二天,付流音还是没看到凌时吟下来,应该是被穆成钧关在了房间吧。 林欣欣一时间有些摸不著头脑,这是什么情况?刚才还像是看仇人一样,现在怎么突然就转变了? 只见他身后骤然亮起七颗闪烁大星,对准紫皇尊者连续轰出了七拳。 是的,我将曾经没有能够给陈艺的坚持,统统给了肖艾。可这对陈艺而言,真的是一种亏欠吗? 叶飞躲在一块突出来的大石头后面,才勉强的躲避过了这些子弹的袭击。 这事皇上真不知道,只听下面提起红薯推广后的好处,让赏了黄金百两,其余‘交’给了户部。 “进水了。”穆皎无语的翻了个白眼,转身进了房间,夏澜瘫在沙发上哀嚎一声,过了会儿又灰溜溜的进去跟穆皎道歉。 宋老师笑了笑,看着秦筝的脸色不大好,虽然化了妆,但是眼睛里有点儿血丝。 一晚上玩下来,特别是穿着礼服还有高跟细,简水澜也都觉得累了。 他看自己干什么?难道有什么特殊的爱好不成?想到这儿唐渊不禁浑身起满了鸡皮疙瘩。 娇柔的声,让宁呈森心头发酥,不由缓了脚步,回头睨她,她给他做了个鬼脸,眼底眉尖,全是俏皮的笑。 乔慕宸脱下外套递给佣人,又扯了扯领带,弯腰在沙发上坐下,一把将郁霆抱着,放在了自己的腿上。 宁呈森回来的那天,米初妍没有去接机,整天都泡在手术室里,忙的背脊僵直。 重症监护病房的门,被重重的再次合上,郁晚安好像也被抽干了身上所有的力气,跌坐在走廊的椅子上。 第32章 郝玉归来2 大家都没有做好这准备,突然间,这声音来了,真是天神下凡的节奏,所有人立即抬头不由自主的朝天看去,有人说话吗?这声音?难道是天神来了么? 退出微信,郑枫翻翻微信存款一看,尼玛,只剩下30660两黄金了,只能穿越三次了,新的穿越功能穿越一天,极不划算,必须用旧的才行。 难道在它休眠这段时间里发生什么事了吗,为什么这只灵兽说主人没了,什么没了? 我问秦一恒,他也摇摇头,告诉我现在想这些也没用,说完就又指了指房子的天花板。 我追问道,白开,咱不说那么复杂的,你就告诉我,咱们现在是在衣柜里? 什么嘛,带上他还不行,竟然还给娘亲找男人,身为爹爹和娘亲的儿子,绝对不允许他们任何一方红杏出墙。 “于毒,现在你带领两千人,去向他们发起突袭,记住,千万不可恋战,如果发现,对方有什么阴谋,要立即带人撤回蓟县,否则军法处置”。 这么一想我的心就放下了,趴在六楼的一扇门上贴着耳朵听,屋里也听不出什么动静。我直接就敲了敲门,寻思着我就这么挨着楼层向下敲,即便找不到他,估计也能在一楼外面看见他了。 月亮高高悬在半空,照得一地芳华,如雾如纱。天气渐热,我只穿了件薄寝袍立在天井闲步,微风扑面,花儿的馥郁香味儿清洌入肺,甚觉舒坦。廊檐抱厦的灯笼一盏未熄,通火辉明的照着,我在等十四回家。 毕竟,对于刘烨的为人,他实在是太过于了解了,他想不出,刘烨有任何可以放过他的理由,但在这件事情上,刘放是真的看错刘烨了。 谢必安蹲下身查看着了尘的遗体,作为一个勾魂鬼,人都死在他的面前了又怎么可能坐视不理?早勾魂晚勾魂都是一定要勾的,索性当场把事儿办好了省点力气。 虽然这画是他自己所作,但是具体成功没有,摒弃了思维的他是完全不知道的,但看完这些画之后,虽然尚未尝试,但是冥冥中,萧铁却感觉到了满意,所以非常高兴。 方正淡然看着这些人,心里冷笑, 这些家伙,就是看不得他变强。 方正冷笑,猛地抓住他的手腕,狠狠的一掰,骨碎声响起,方淳惨叫一声,惊恐的发现手腕间的骨头全都碎了。 夜深了,孩子睡了,聂雨灵躺在杨帆怀中,两人就那么沉默着久久无言。 “那就太好了。”杜莎莎笑了,感觉心中落下一颗石头。高兴地拉起了上官天龙的手。 对于这种人,他都懒得多说,淡淡的看着对方,让其先得意一会吧。 两声脆响,杨帆并没有用力,不过尽管如此,这力道也绝对比凡是百姓的全力一击大的多。 但雷项明发话了,他便不能拒绝。大喝一声,二人一起联手,攻击陆天雨。 从古一的话中,他分析出古一从一开始,就没有被黑暗控制过,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古一自导自演的。 生活就是波浪线,起起伏伏,总是在最好的时候飞流直下,又总在最坏的时候峰回路转。没有一直的平淡,你过得波澜不兴,要么你在原地踏步,要么,你在为下一次波涛汹涌积累能量。 她侧着脑袋,用闪烁着清光的泪眼看向徐逸溪,在那双墨色的眼瞳之中,流露出来的不仅仅是如潮水一样汹涌的悲伤,还有着深深的怨恨。 就跟燃烧完引线的鞭炮,最开始的平静都是为了后面噼里啪啦的凶猛作着铺垫。 不过,话又说回来,吕布说的似乎也没错,李儒是一个有远见的人,我想,李儒是知道董卓想杀我的,但是,他自己应该知道,现在不是杀我的时候? 而且,刘鹏飞会不会找出他的同盟者应对自己,林浩也不得而知。 今天是爱哭妞魏芊幽的生日,所以,古木生觉得自己有必要先回去换一身帅气点的衣服,顺便拿上那个自己之前为爱哭妞炼制出来的地阶法器。 回声传入仍然存活的同伴耳中,他们心里一片冰寒,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无力。 他回过神来,见到古一法师打开的镜像空间里,出现了一个他还算熟悉的家伙。 诸多修士都大笑起来,不过,他们在看到林浩那冰冷的眼神的时候,都有些感到忌惮。 叶枝枝被安置在青梅院,而姜怀仪就住在她隔壁的绿竹院,两人之间紧挨着。 沈青梨下午那么高调地跟她宣布怀孕这件事,姜晚漓可不信沈青梨不会用这个孩子跟顾城提出些什么。 李兆宸眼中顿时闪过浓浓的懊恼,有些心烦意乱的往回走时,又看见有些怔神的姚金霜,仿佛受了什么重大打击似的,眼中的神采被抽空了好些。 战端再起,作为硕果仅存,当年与阿史那、阿史德、执失等氏族同为蓝突厥九部的苏农部,当仁不让的挑起了盟主的大旗。 “怎么!怎么止不住!我明明早上什么都没吃!”二虎捂着自己的裤子,脸色难看的要命。 那个札温那颜瞬间脱离槊头,砸翻了几个元军,几个齐军骑士一拥而上,趁机了结了他们。 给司机简单地治疗了以后,陆豪就把他送到了医院,并且拨通了他家人的电话,让他的家人赶紧过来。 陈屏微微抬手,哪怕是给老太太见礼,也是挺胸抬头,自有一股傲然。 所以,他只能选择暗地里换一个身份,提前来下手,直接对付对方的生力军,让他们失去祸害别人的能力。 大概是说,俗世某朝,有个渔人行船,忘了路的远近。偶遇一片桃林,因好奇,走了进去。 她也是被愤怒冲昏头脑,一时压过了对陆慕深的恐惧,不顾不管就跑过来了。 第33章 正确决定 费玉卿看起来有点不高兴的样子,大家以为是因为没有见到柴桦的缘故,所以大家也没有多想什么。 这样化身可以离开他的本尊单独行动,这对易枫来说,有着很大的便利。 施纱想了想摇头,算不上失眠,也就现在头顶上有能量防护罩,好了些,以前的时候,谁在末日生活,能踏实的闭上眼睛睡着觉? 有了高君提供的消息,和张娇提供的灵感,领导也呆不下去了,要立刻回去布置,重新组织调查,捉拿或者击毙这个异能者。 如果张梦涵是真心爱我的,就不会要求我和沈子豪一起去参加才艺比拼。 李智看着天空上的火红巨鸟,皱了下眉头,他能感觉到,外面那只大鸟很厉害,非常的厉害,能力至少达到了‘准皇级’巅峰,距离‘皇级变异兽’的门口,怕也是只有一步之遥。 暂时来讲,还都处在试验阶段,等全面实施,需要等在海城范围内,有了一定成绩以后才可以。 坐在墙角的老者,忽然睁开眼,深邃的目光,在阴暗的监舍里,像两颗寒星。 李败龙在自己的心中挣扎着,他艰难地举起手中的长枪,一步的靠近年前的那个闭眼等死的男人。 羿天有着种种传闻,犹如神话一般,面对那尊前来阻击的盖世鬼魂,应该横推镇压才是。 在晴天还好,在阴雨天,室内就只能是昏暗一片,只有点上蜡烛,人才能正常活动。 秦鹏被掀了毛毯,只好坐起,没想到胡茵茵居然还得寸进尺,堂而皇之地就躺在了锦榻上,盖好毛毯,侧着身子,笑眯眯地望着秦鹏。 只见胡长安突然从身后掏出一个奇形怪状的,带着长杆子的工具。 刚才还镇定自若的罗伯特在这一刻,瞬间脸色大变,不敢相信的瞪着陈峰。 路易斯琢磨着怎么开口跟罗恩问问金妮的事情,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说,难不成直截了当地问一句你妹妹呢?那不得让罗恩误会自己对他妹妹有意思? 因为夏茜茜坐在第二组,而殷纤纤坐在第一组,她们都坐在外面,所以她们两个之间只隔了一个走廊的位置。 陈峰也没有花太多心思在这上面,毕竟都已经来到了异国他乡,被人惦记是正常的事。 “好了,德拉科,这件事交给你就可以。”路易斯拍拍他的肩膀,笑眯眯地说道。 金妮恶狠狠地瞪了回去,大概的意思就是再胡说八道老娘就粉身碎骨伺候了。 他们也许信不过所谓自己人,但绝对相信自己的契约兽,那是至死不会改变的忠诚,于险境中更是能以命相抵。 ps:开了两座精楼,有需要的,去那里发贴吧!和原来一样,每人两只脚,请留下两个脚印就好。 “不急,枫林酒楼总不可能天天这么搞吧?等威风过了,自然有人上门。”林东还是摇头,有饭桌舒适度加成,再加上江奎的厨艺和厨房的各项加成,他不信公平竞争玩不过枫林酒楼。 莅临的这些宾客,除了和“大将”交情深厚的“海碰子”们,还有蒋家的左邻右舍,有蒋家和韩家的亲戚、领导、同事、朋友。就连交通大队长和谢经理都被“大将”给请来了。 守望星夜灭了宇宙大帝国让其他回家联盟彻底胆寒,连邪帝那么牛的人都想不出应对的办法,只能苦笑着说:“这个守望星夜,简直就之友”。 李掌柜也是一脸得色,大局已定,稳操胜券的表情,时不时的瞄向许志杰和徐明冷笑两声。 单霸冷哼一声举刀就和凌泰战在一处,他天生就有神力,那上百斤的厚背钢刀在他手中就好似鸿毛一般,忽上忽下,轻灵至极,完全没有上百斤重的样子,真是刀如其名,如鬼魅一般飘忽不定。 十几米的高度带来的撞击让胖巫师呲牙咧嘴。他揉了揉脑袋一跃而起。一连串的身体异常报告由系统提交给他。法师呆了一下。不过马上反应过来。那不过是一些擦伤和淤伤而已。不由的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陈锋的肌肉膨胀着,眼中充满了怒火,如果没人告诉自己朱利安还有救的话,那陈锋当场杀人堕落的心思都有了。 有朝廷和皇帝不是。也只有盐场的特殊性,他才在目前能做到这一点。 此人这么年轻,就有这样不凡的身手,刚才那些手下的伤势,可是历历在目,不得不让她感到惊悚。 也正因为如此,哪怕黄道恒等人如今杀死了狼祖,可他们的心中却并没有任何过分的喜悦和自大。 刘子能知道,自己是话多了些。只是,扈司青的安危便是整个淮南的安危。 第34章 第二条财路 坚定拒绝了郝玉给的产业之后,江远开始像谢莞娘一样,猛猛的不停挣钱。 只要不是恶劣天气,两人就会带着小阳一起进山,他们一个打猎,一个带着小阳采药,虽然又忙又累,但却每天都跟打了鸡血似的,一点儿也不懈怠。 反倒是原本也很勤快的郝玉,因为还有其他事情要忙,所以被他们衬托的很是有些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嫌疑。 偶尔天气不宜出行,谢莞娘就会在家飞针走线,江远做不来这个,但他可以照料菜园子,以及帮着谢莞娘用火炕烘干药材。 时间在他们的不停忙碌中来到八月,八月初五这天,谢莞娘第一次走出村子,和江远一起去了一趟白河镇。 之前她抽空绣的那些小件绣品,她都让江远帮她拿到镇上布庄卖掉了。 镇上就只有秦记这一家布庄,说是布庄,但其实这家布庄还同时做着绣品、成衣、鞋袜等其他与布料有关的生意。 与专门的绣坊、成衣铺子不同,这家布庄没有专门的绣娘和裁缝,他们家卖的绣品、成衣、鞋袜等,都是布庄东家秦娘子,从像谢莞娘这样的散户手中一点点收上来的。 谢莞娘绣工好,江远第一次来帮她送绣品时,秦娘子就看上了谢莞娘的刺绣手艺。 经过近两个月的观察,秦大娘发现谢莞娘不仅刺绣速度快,而且还品质稳定,不管是绣荷包、帕子,还是绣枕巾、被面、衣裳,从不会有失水准,于是就动了让她帮忙绣个炕屏的心思。 这次谢莞娘跟着江远来镇上,就是为了跟她谈谈接下来的合作事宜。 当然,顺带的,她还想打探一下有关谢家和她自己失踪这事儿的最新消息。 她落水之后的近三个月时间,江远还是和以往一样,经常为了出售猎物往镇上跑。 因为谢莞娘是跳水逃生,所以他每次来镇上,都会格外留意是不是有人打听谢莞娘。 还别说,就在大概一个月前,镇上还真来了两拨人寻找谢莞娘。 其中一拨人找人找的十分敷衍,大略问了问就离开了,另外一拨人虽然找的很认真,但却因为谢莞娘并没有在白河镇出现过,所以并没有打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江远在镇上亲眼目睹了这一幕,他怕那些人接下来会遇见明福村人,或者他们干脆跑去明福村寻人,于是就特意混在看热闹的闲人里头,不着痕迹地跟了他们差不多两个时辰。 然而那些人却在言谈间透露出一个重要讯息——今天是他们最后一次出来寻人,如果在白河镇还是没能找到他们要找的人,他们明天就会放弃搜寻。 那些人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 找人找的十分敷衍的那拨人,在镇上吃过午饭,又休息了一阵,就或是骑马、或是坐车,成群结队的先后离开了白河镇。 而找人找的比较认真的那拨人,则是一直在白河镇忙活到金乌西坠。 他们赶在太阳落山之前,坐车离开了白河镇。 这两拨人离开的方向是一致的,但江远猜测,他们的目的地应该是不一样的。 找人比较认真的那一拨,他们要去的九成九是谢家村,而找人找的十分敷衍的那一拨,他们要去的则大概率是青虚山。 谢莞娘姓谢,如果她是从作为谢氏族地的谢家村附近跳河逃生的,那么她确实如她自己所说,顺流而下漂出了很远的一段距离。 而青虚山,作为颇负盛名的道教圣地,某些有权有钱有地位,但却没有子嗣承继香火的贵人,大老远跑来这里求子也很合理。 谢莞娘虽然没有长篇大论跟江远说过她的身世,但从她偶尔透露的只言片语,江远却也不难拼凑出事情真相。 作为她养父的她亲舅舅,长居道观,但却会在关键时刻冒出来,插手她人生大事,名义上是她姑姑的她亲娘,十多年都跟死了一样,最近却突然冒出来,非要让她认祖归宗、招婿入赘的她亲爹...... 结合已知情报进行推测,江远猜,找她的两拨人,应该就是她养父和亲爹派出来的。 而要杀她的,则大概率是自身利益受到损害的,她亲爹后娶的妻子。 江远的猜测在谢莞娘那儿被证实,当他把自己在镇上看到的情况告诉谢莞娘之后,谢莞娘就把自己的复杂身世简单说给他听了。 “谢家原本很厉害,虽不是公侯之家,但却接连三代都有人入阁拜相。” “前朝覆灭之时,在京城做官的我外曾祖父、我外祖父,全都和末帝一起殉国了。” “我大外祖父更惨,动乱之初他就死在任上了。” “谢家其他在朝为官的小鱼小虾,很快也都或是过世,或是辞官归乡了。” “谢家当时算是彻底没落了。然后,我娘就被悔婚了。” “她在躲避战乱时与母亲、兄长失散,为了方便结伴行走,她在没有长辈见证的情况下,和她当时的未婚夫成亲了。” “后来她前婆婆抓着他们没有得到长辈允许就私自拜堂成亲的这点不放,要求她前夫君悔婚另娶。她前夫君同意了,还提议她给自己做妾。” “她不愿意,要了和离书,出家做了女冠。” “我是她在道观生下的,后来我养父找来,她就把我记在了我养父名下了。” “本来这也没什么,可偏偏我那位亲爹根本生不出孩子。他妻妾成群,膝下却一直没有子嗣。” “他们来青虚山求子,我倒霉正好给碰上了。” “我长得像我娘,他们一见我就怀疑上了,偏我娘也是个脑子不清醒的,竟然同意了让我认祖归宗。” 她认个鬼的祖,归个蛋的宗! 悔婚另娶、抛妻弃女的狗东西,断子绝孙不正是他们母子多年修来的福报? 她不能理解她娘的脑回路,她娘说服不了她,干脆就拿“我都是为了你好”来搪塞她。 他们不顾她的个人意愿,迅速达成一致意见,然后,她就被不知打哪儿冒出来的两个家伙给逼得跳河了。 对方为了不引人注目,并没有携带长兵器,而是人手一把可以藏在袖子里,或者藏在衣摆下方的短匕首。 若非如此,她一个只自学过几招女子防身术的平平无奇穿越女,也不会有机会在对方处心积虑的围杀之下跳河逃生。 不是她吹牛,也就是她见机得快,跑得也快,但凡她当时迟疑一瞬,或者因为害怕腿软一些,对方都得在她身上留下起码两个血窟窿。 第35章 秦记布庄 好不容易死里逃生,谢莞娘可不想再回到谢家,受她亲爹亲娘摆布,以后陷入无休止的暗杀和宅斗当中。 好在没人知道她会水,更没人知道她是个直接跳过了地府一应流程,莫名其妙开启自己第二次人生的穿越者。 找她的她亲爹和养父,用自己的常识和经验进行推断,得出了谢莞娘不可能出现在白河镇附近,或者更下游河道的结论。 派人来白河镇和位于更上游位置的两个村子打听,就已经是他们抱着“事有万一”的侥幸心理,扩大搜索范围之后的结果了。 这三个地方都没能找到谢莞娘,他们再不甘心,也只能接受她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这个结果了。 因为逃得足够远而重获自由与新生的谢莞娘,一点儿也不谦虚的感谢了努力又低调的自己一波。 感谢她前后两辈子一如既往的惜命,不仅一直很注意身体保养、体能锻炼,而且还学了很多求生必备技能^_^ 感谢她从不吹嘘自己身体多好,也从未告诉别人自己掌握了某些求生必备技能^_^ 找她的人手撤走之后,谢莞娘谨慎起见,并没有立马出村,而是在明福村继续老老实实窝了快一个月。 接连三个月的采药和刺绣,她一共赚了十二两银子和八百多个铜板,去掉花在小阳身上的,以及还给江远的、他之前替她垫付的诊费和药钱,她手头目前还剩九两银子和六百多个铜板。 本来她还打算拉上江远,把自己和小阳的住宿费、伙食费,以及江远给她们买东西花的钱也都核算一下全部结清,奈何江远这个债主和郝玉这个屋主谁都不肯收她的钱。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劝她打消这个念头。 江远,“不用还,买那些东西我没花多少钱。” 郝玉,“你们又没白住,给什么住宿费?” 江远,“你俩能吃多少?哪用得着另外给钱。” 郝玉,“你这一天天的净给我们做饭吃了,那我们也没给你开工钱啊。” 江远,“你如果实在要算,那就先算算你帮我们做针线,我们得给多少钱。” 郝玉,“就是说,算这么清楚多生分。” 谢莞娘:...... 谢莞娘说不过他俩,只能放弃让江远核算一个大概的数字给她。 但她也不会因为对方的几句话就开始心安理得占便宜,江远和郝玉不收钱没关系,她可以三不五时的买东西回去。 等她拿到托陈里正帮忙办的户籍,再从村里买到宅基地,她就雇些人,把属于自己的宅子给建起来。 当然,安全起见,她会把宅子建在村尾,跟郝玉和江远做邻居。 这俩人有本事,心术还正,谢莞娘已经打定主意要和他们保持长久的睦邻友好关系。 琢磨着这些后续规划,谢莞娘跟着江远,步行来到秦记布庄。 秦记布庄店面很大,是秦家传了三代,赖以安身立命的一门营生。 秦记的现任东家秦娘子,是个在一众虎视眈眈的族人、亲戚眼皮子底下,成功招婿入赘,并在战乱年间还能守住家业的厉害人物。 或许是因为她吃了很多女子身份给她带来的苦,在她接手秦记布庄后,她就单独开了个柜台,用来售卖那些没办法出来做工的女人们,利用空闲时间制作的鞋袜衣衫和绣品。 托她的福,谢莞娘每个月都能靠着忙里偷闲的刺绣,挣差不多一两银子。 这笔钱对主要靠药材赚钱的谢莞娘来说不算多,但却已经足够让村里的女人们羡慕到质壁分离了。 要知道,村里的很多人家,他们一年到头都未必能存下一两银子。 毕竟,一家老小的温饱问题他们都解决的很是勉强,就更别提什么梦里才有的家有余粮、家有余钱了。 也因此,村里很多没有来钱门路的女子,都对掌握了一手精湛绣艺的谢莞娘十分羡慕。 若不是谢莞娘每天不是在采收药材,就是在处理药材,人尽皆知的十分忙碌,村里的那些女子,早就跑过去问她能不能传授自己或者自己闺女、儿媳几招了。 她们也不指望自己或者自己家里人能练到谢莞娘那种程度,只求她们做出来的东西能达到镇上布庄的收购标准,让她们能多一门手艺傍身。 着急赚钱的谢莞娘对村里女人们的心思一无所知,她满心满眼,都只有“今天赚了多少钱,迄今为止一共存了多少钱,要买地盖房子还需要再存多少钱”。 “婶子,”已经跟秦记布庄的东家、伙计混了个脸熟的江远,走到正认真整理布匹的妇人面前,“麻烦帮忙喊一下你们东家。” 那妇人四十出头的年纪,白皙的圆圆脸上,笑容既真诚又讨喜,她一眼就认出了没少替谢莞娘过来卖绣品的江远,“哎呦,是你啊。” 看到站在江远身侧的谢莞娘,那妇人眼睛一亮,“这就是让你拿绣品来卖的那姑娘?” 谢莞娘笑着冲她微一屈膝,“婶子好。我姓谢,您可以喊我小谢或者莞娘。” “晚娘?”那妇人错愕一瞬,心说怎么会有长辈给自家孩子取这么不吉利的名儿?这是嗓子眼儿大,一个不留神把心和脑子都给咳出去了吧? 她心里腹诽着,面上却很快收敛起错愕神色。 已经不是第一次因为名字招来别人异样眼神的谢莞娘,淡定自若的开口解释,“是莞尔一笑的那个莞,不是早晚的晚。” 亲娘给取的名字,她还能自个儿改了是咋的?将就用呗。 那妇人尴尬一笑,“您瞧我这......” 谢莞娘笑容依旧,“是我这名字容易招人误会,不是您的问题。” 那妇人的笑顿时自然不少,“那你们先等等,我这就去喊我们东家出来。” “有劳。”谢莞娘朝那妇人微一颔首,然后就慢吞吞在布庄内部转悠起来。 她打算买两匹细布,回去做成衣服送给郝玉和江远。还有她自己和小阳,也需要另外再添置一身新衣。 迅速挑了藏青色、深褐色、深灰色的细布各一匹,谢莞娘靠在柜台边,耐心地等着那妇人和秦娘子一起出来。 秦娘子来的很快,她和她丈夫、儿女就住在铺子后面的二进院。 “这位就是谢姑娘吧?”被那妇人请出来的秦娘子未语先笑,她快走几步来到谢莞娘身前,“小妇人名唤秦蓉,早就想见见到底是哪位姐妹,能绣出那么漂亮的花样来了。” 第36章 丰厚报酬 谢莞娘笑着与她彼此见礼,“谢氏莞娘,见过秦东家。” 秦娘子笑着回了个礼,“谢姑娘绣工精湛,想来是在这上面下过苦工的吧?” 谢莞娘点头,“从能拿针开始,一共练了大概十年时间。” 而且她和一般的深闺少女不一样,她不是那种娇滴滴、多走几步路都会累得自己气喘吁吁的小姑娘。 因为惜命,她一直都在偷摸锻炼身体。再加上她上辈子还系统学过中医,所以她远比一般的小姑娘要手稳、手快、下针精准。 她做针线活儿的速度,她那些姐妹和女性长辈,无一例外的拍马难及。 秦娘子又问:“那你绣过大件儿吗?” 谢莞娘继续点头,“我绣过瓜瓞绵绵、百子千孙的被面和帐子,绣过喜上梅梢、龙凤呈祥的大红喜服,还绣过花开富贵、松鹤延年的六幅屏风。” 她每说一个,秦娘子的眼神就会跟着变亮一分,等到谢莞娘全部说完,秦娘子激动的直接一把握住了谢莞娘的手。 “好妹妹,姐姐这儿有个大活儿,你若是能全接下来,起码能挣到二百两银子。” 此时时间还早,店里除了她自己和她雇的两个女伙计,就只有谢莞娘和江远,但秦娘子却还是先把谢莞娘带到了她平时算账记账用的小房间,然后才压低声音,和谢莞娘说起这事儿。 “我有个老姐妹,她家闺女自小娇养,女红、厨艺这些辛苦活儿,那姑娘是一点儿不会。平时她穿的衣裳鞋袜、用的荷包帕子之类,都是别人帮忙做的。” “现在她定亲了,她娘要忙着给她置办其他嫁妆,实在抽不出时间再帮她准备衣裳、被褥、枕头、帐子、喜服这些,所以就想请个绣工不错的帮忙代做。” 自家人没时间做,跑去绣坊找人做,又怕绣娘的手艺被人认出来后,他们家姑娘会被人背地里嚼念,所以那姑娘的娘,就私下找了和她关系不错的秦娘子。 一来秦娘子口风紧,不会在她们这些富太太的小圈子里乱传闲话。 二来秦娘子店里卖的那些绣品,因为都是外头收上来的,她们这个圈子里的人基本不会购买,她帮忙找人代做的东西,被认出来出自谁手的几率很低。 那位有钱又宠女儿的乡绅太太也没打算一直瞒着,反正她闺女的夫家也知道她闺女不会这些,她只是不想在女儿出嫁时,别人一看就看出这些东西是某某绣娘的作品。 她也好,她女儿也罢,在这唐县都有彼此不太对付,但又不能不继续保持来往的人,她不希望那些人借此讽刺她的宝贝闺女,让她的宝贝闺女不开心。 只要秦娘子给她找的绣娘足够陌生,让她能够在女儿出嫁的那两天别被人打脸,她就乐意多给银钱。 接了她这份委托的秦娘子,迅速帮她物色了三个可用之人,这三人都是技艺不错,但却很少送绣品来卖的人。 本来秦娘子的计划,是让包括谢莞娘在内的这三个人,都先帮她绣个大件儿试试水。 等她把她们绣的东西收上来,看过她们各自的刺绣水平,她再决定把这个活儿派给她们当中的谁。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快,她物色的三个技艺不错的女子,其中一个因为怀了身孕,接下来的一年时间都不打算再做绣品,另一个则因为要照顾两个孩子和生病的婆婆,根本腾不出时间做大件绣品。 秦娘子也是因此改了主意,在确认过谢莞娘能做大件绣品之后,她就直接把这桩活计给说了出来。 谢莞娘一听“二百两”这个数目就狠狠心动了,那可是二百两啊! 她问秦娘子,“具体都有哪些东西要做?我得看看时间上能不能安排的开。” 秦娘子忙拿了个单子过来,“四季衣裳各两身,只需做绣鞋和外衣,中衣和足衣她们自己准备。” “喜被两床,配套的褥子和枕套、枕巾也得一并给绣出来。” “再有就是床帐和喜服、盖头,喜服和盖头对方要求给绣花开富贵,床帐要两个,一个瓜瓞绵绵、一个吉庆有余。” “当然,你也明白,只是绣品的话,对方不会给开出这等高价。” 谢莞娘点头表示了解,“这里面有一部分银钱,是对方给的封口费。” 秦娘子被她的直白逗笑,“妹妹果然是个伶俐人。” 谢莞娘笑笑,“但是秦东家,我只能保证自己绝不对外透露此事,却不能保证没人在对方办喜事时给他们一家添堵。” “您也说了,那位姑娘压根儿就不会刺绣。这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呢,她长到现在这个年岁,知道这事儿的人应该不在少数。” “更别提那些想找茬儿的人,就算他们没有听到任何风声,他们也可以空口白牙的编瞎话,只为给主家添堵、让主家闹心。您说是这么个道理吧?” 可别到时候那户人家因此丢脸,那姑娘因此被婆家刁难,然后她这个无辜的代工苦力成了被殃及的倒霉池鱼。这黑锅她可不背。 秦娘子拍拍谢莞娘的手,“我说什么来着?妹妹你果然是个伶俐人。不过你放心,这些事我那老姐妹早就心里有数。” “就算真有人在他们家办喜事时说什么,他们也不会把责任推到你我身上的。” “她那亲家也知道她闺女不会做这些东西。他们两家彼此知根知底,花钱找人做这些东西,不过是为了把两个孩子的婚事办得更漂亮些。” 不然她那老姐妹早就要求她把封口费这一项单拿出来,让做工的绣娘签个契书了,又何必像现在似的,稀里糊涂的放在工钱里面一并支付? 秦娘子说的信誓旦旦,谢莞娘却还是不能完全放心,她道:“那我们签个契书吧,把双方权责都写清楚,省得以后扯皮。” 比起秦东家的人品,她还是更信任白纸黑字的契约。 秦娘子精致的柳叶眉微微上扬,“妹妹适合做我这行。” 谢莞娘回了她一个灿烂的笑,“多谢东家夸奖。” 秦娘子也笑了,“那行,那咱们先来商量一下契书的具体内容。” 第37章 签订契书 谢莞娘怕被坑?巧了不是,秦娘子也怕。 她对自己那位老姐妹足够了解,且也已经和对方说过类似的话,是以她并不担心对方迁怒她和谢莞娘。 但她对谢莞娘却不够了解,无论是对方的手艺还是对方的人品,秦娘子都得在后续与对方的合作中,一点点慢慢验证。 两人坐在那儿,你来我往的好一通交流,花了近半个时辰,才商量好契书的具体内容。 契书规定,秦记布庄需要提前支付谢莞娘二十两定金,并为谢莞娘提供一应用具、布料和具体花样,谢莞娘则需要在半年时间内,把契书上详细列明的几样东西全都做好,并且承诺绝不对外透露此事。 谢莞娘是个细致的,她不仅要求秦娘子在契书上列了她需要做哪些东西,而且还要求秦娘子把验收标准、步骤以及后续尾款的支付程序给写了上去。 秦娘子虽然写的手腕都酸了,但这些条款也是对她利益的一种保障,是以她一点儿也没觉得谢莞娘的这要求多余。 除此之外,两人还写了如果布料、绣线等物在谢莞娘手上意外损坏,秦记布庄需要以市价出售一模一样的布料、绣线等物给谢莞娘。 最后这条是谢莞娘主动提的,毕竟事有万一,她总得把所有情况都给考虑进去。 两人立好契书,秦娘子迅速挑选出第一批她需要为谢莞娘提供的布料、针线、绣架等物,“要不要我派人送你们回去?” 谢莞娘摇头,“东西您先收着,好不容易来镇上一趟,我想顺便买些东西回去。” 她刚刚挑的布,她都还没付款呢,等来拿这些东西时,她还得顺道把那三匹布也给买下来。 从秦记布庄出来后,谢莞娘在江远的陪同下,先去买了猪五花肉、排骨、板油、鸡蛋、红糖、油灯和灯油,然后又去粮店买了大米、白面、红豆、大枣等物。 路过点心铺子时,听到伙计叫卖新鲜出炉的月饼,谢莞娘很感兴趣的走了进去。 唐县如今的主流月饼,是提浆月饼和自来红月饼。 自来红月饼的饼皮为油酥皮,馅料则是清一色的糖+果仁馅儿,因为表皮上有一个红色的圆圈印记,故而得名。 提浆月饼的饼皮由糖浆、面粉等物制成,质地较为柔软,馅料有多种选择,如五仁、百果、芝麻、板栗、豆沙、枣泥、莲蓉等。 镇上这家开了很多年的点心铺子,每到八月卖的也都是这两种月饼。 给谢莞娘和江远介绍过月饼的种类、馅料和价钱之后,伙计又指着他们铺子里的三种月饼外包装对两人道:“我们这儿还提供油纸、硬纸盒和雕花木匣,油纸不收钱,硬纸盒两文一个,雕花木匣小的五文、中等的八文、最大的十二文。” 谢莞娘一听,立刻指着油纸对那伙计道:“那我要一共十二筒月饼,都给我用油纸包起来。” 唐县的所谓“一筒”月饼,是指用油纸包在一起的一共六个月饼。 伙计见谢莞娘毫不犹豫选了油纸作为月饼外包装,还以为她最多也就是买个一筒两筒,却不料她竟是一口气买了十二筒。 伙计高高兴兴的拿了油纸过来,“不知客官想买哪种月饼?” “这两种先给我一样来上一筒。”谢莞娘最先指向豆沙馅和枣泥馅的提浆月饼,她最喜欢吃这两种馅儿的,所以这两种她毫不犹豫就买了。 至于家里其他人,问过江远他自己和郝玉、汪小芝的口味之后,谢莞娘又买了两筒五仁的、两筒百果的、一筒板栗的、一筒莲蓉的。 五仁和百果的,她打算各送一筒给汪小芝,剩下的六筒,谢莞娘想着反正也不贵,就当成是点心,放在家里给大家慢慢吃好了。 另外就是陈里正和陈大夫那儿,她也得送些节礼过去,联络一下感情。 这两家她也是给买的五仁馅儿和百果馅儿,毕竟大众口味,拿来送人最不容易出错。 买完月饼,她又买了二斤槽子糕、二斤核桃酥,让伙计按照每包一斤的份量,用油纸给包起来。 一包槽子糕、一包核桃酥、两筒新鲜出炉的提浆月饼,这节礼在村里已经很拿得出手的了。 付了钱,谢莞娘把月饼和糕点小心翼翼放到背篓最上层,然后才和江远一起走出点心铺子。 从点心铺子往秦记布庄去的路上,谢莞娘还顺手买了好大一块豆腐,以及二十个韭菜猪肉馅儿的包子。 江远也买东西了,不过他买的是两小坛白酒。 这白酒他也是准备拿去送礼的,一坛他打算送给陈里正,另外一坛则是送给汪小芝的公爹、他养父曾经的救命恩人兼好朋友。 一坛白酒,一只野鸡,这节礼也已经足够丰厚。 两人一个又背又扛的拿着粮食、猪肉等重的东西,一个肩背手提的拿着点心、月饼等其他零碎东西,步行回了距离粮店百来米远的秦记布庄。 秦娘子看到两人买了这么多东西,忙去后院喊了自己夫君,让他赶车送谢莞娘和江远回村。 秦娘子的夫君名叫李洪,是她远房表姨家的二儿子,她表姨一家日子清贫,但家里的几口人却都勤快、老实、知恩图报。 早些年秦娘子的爹娘没少在他们一家缺吃少穿的时候接济他们米粮、布匹等物,而他们也一直在尽自己的努力回报秦家。 给秦家送柴火、山货、蔬菜、新粮只是寻常操作,在秦家因为有钱被坏人当成肥羊时,他们更是一家老小齐上阵,豁出性命和想要洗劫秦记布庄的地痞、流民打斗。 两家亲戚关系不算近,但彼此之间却走动的十分频繁,后来秦娘子一家想要给她招婿入赘,她爹娘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李家的三个儿子。 李洪在家行二,不如大哥受爹娘重视,也不如小弟受爹娘宠爱,但却因为最是吃苦耐劳,且为人本分厚道而最受秦家人青睐。 和秦娘子成婚之后,他二十年如一日的,只默默站在秦娘子身后。 带孩子、做家务、伺候生病的秦娘子老爹、赶马车、搬运货物......但凡是他能做、会做的活计,他都会主动去做,从不因为自己是男人、自己妻子是布庄东家就摆谱儿,更不曾因为娶了秦娘子就惦记秦家家业。 秦娘子因此日子过的十分舒心,夫妻俩你敬我、我敬你,不管外人如何说,他们反正一直关系和睦、默契十足。 第38章 推迟盖房 第一次来镇上的谢莞娘并不知道秦娘子家的这些旧事,但从秦记、秦娘子和李洪这三个名字上,谢莞娘也能推断出李洪的赘婿身份。 她对赘婿什么的是没有任何偏见的,只是稍微有些好奇李洪会不会是那种软饭硬吃的无耻之徒。 和江远一起,跟李洪彼此见过礼,谢莞娘付了布钱、验过秦娘子提供的那些东西,然后又写了收条递给秦娘子。 秦娘子送他们到店门外,谢莞娘朝她挥挥手,然后就和江远一起坐上马车离开了。 马车车厢里堆满东西,谢莞娘艰难地挤在一堆东西之间,江远则是和秦娘子的夫君一起坐在车厢外面。 两人都不是善谈之人,打过招呼之后,他们就不约而同地沉默下来了。 车厢里的谢莞娘也没说话,她在回想自己从集市和各家铺子打听来的,镇上传播较广的一些新鲜事。 很遗憾,这些新鲜事里,并没有与谢家或者她自己有关的内容,倒是她那个坑货亲爹,因为地位够高、排场够大,所以成了镇上百姓们乐于谈论的焦点之一。 从她听来的消息可知,她那个坑货亲爹,在放弃找她之后,就立马带着他老娘和婆娘离开青虚山了。 她好好的一个大活人,就这么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了,对方却一点儿也没有调查事情真相,为她主持公道的意思。 据镇上百姓说,当时他们从白河镇路过,他那位后娶的妻子,她被害的最大嫌疑人,可还出面接待了巴巴跑到驿站求见的几位乡绅太太呢。 说什么她是他唯一的后人,以后他会如何如何对她好的,结果呢?她被人害了,害人者却一如既往,啥事儿没有。 说白了,不就是觉得她反正已经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了,指望不上了,没有价值了,不值得他刨根问底,打破家里的和睦表象了么。 至于她是不是遭了无妄之灾,这对他和他那个娘来说一点儿也不重要。 现在谢莞娘就只好奇一件事,不顾她和她养父的强烈反对,非要按着她头让她认祖归宗的她亲娘,眼下到底是个什么心情。 想想她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之后,她亲爹和所谓祖母的那态度,再想想之前她亲娘跟她说的“我都是为了你好”“他总归是你亲爹,血浓于水,他还是疼爱你的”“你是他们家的唯一后嗣,难道他们还能亏待你不成?”“......” 谢莞娘只想说一句,她娘这可真是,“降龙十八掌,掌掌靠脸扛”。 如果不是不想暴露自己还活着的这件事,她真的很想跑到她亲娘面前,一句一句反问回去: “你的所谓为我好,就是把我送进虎狼窝,让我去过一不小心就会丧命的恐怖日子?” “你不是说他总归是我亲爹,他还是疼爱我的?他就是这么疼爱我的?” “你不是说他们不会亏待了我?那怎么我被人给害了,他们都当没事发生?” “那位郡王妃到处露面,明摆着向你示威,你听说之后是不是心里格外酸爽?” 隔空喷了一顿脑子有坑的亲娘,谢莞娘心气儿总算平顺许多。 从秦记布庄接的活计,她就算每天只是抽出一个时辰来做,半年时间也够她用了。但是考虑到对方给的实在太多,谢莞娘并不打算真的拖到契书上约定的截至日期再交货。 那可是二百两啊,不尽快拿到手,万一情况有变,她岂不是要竹篮打水一场空? 迫切想要拿到这笔钱的谢莞娘,打算以后抽出更多时间用来刺绣,为此她还专门买了新的油灯和若干灯油。 新的两盏加上旧的一盏,全都点上亮度应该还行? 总之为了挣钱,谢莞娘决定暂且牺牲一下她亮闪闪的大眼睛。 早饭和晚饭的准备工作尽可能让江远他们来做,挤出半个时辰用来刺绣,然后每天晚上再点灯熬油多绣一个时辰以上。 加上夏天会比较频繁的出现雨天,雨天就不能上山采药,就得留在家里刺绣。 多出这么多时间用来赶工,乐观一点儿估算的话,她两个月就能完工。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她得推迟盖房子的时间了。 不过这也没什么,等拿到这份活计的二百两酬劳,她不仅能够买宅基地盖房子,而且还能在明福村附近置办一些田地,以后赁给地少的村民耕种。 在缺吃少穿的古代社会生活了这么多年,谢莞娘已经深刻意识到,在生产力低下、无数人都常年饿肚子的社会环境下,对于把保命视作第一要务的她来说,最重要的东西从来都不是金银珠宝,而是粮食、布匹、食盐等生存物资。 老话说得好,“人生在世,吃穿二字”,在解决了住房这个大问题后,她接下来首先要确保的,就是自己能够穿暖、吃饱。 坐着布庄的马车回到村子,又在村里孩童的围观和议论声中回到村尾的江远家,谢莞娘小心翼翼跳下马车。 她下来后,江远和秦娘子的夫君一起动手,很快就把车上的东西分门别类搬进了灶房、堂屋和谢莞娘的房间。 趁他们干活儿,谢莞娘手脚麻利的煮了红糖鸡蛋待客。 当然,她并没有只煮李洪的份,而是顺带给自己、江远、郝玉、小阳也都煮了一份。 等到李洪赶着马车出了院子,独自一人返回镇上,谢莞娘就把锅里的红糖鸡蛋分成四份,端到了堂屋的木桌上。 她买的二十个韭菜猪肉馅儿的包子,则是被她放进锅里重新加热了下。 另外她还做了好大一盆肉沫豆腐,炖了半锅辣椒茄子。 四个人围坐在饭桌前,吃了顿滋味十足的美味午饭。 饭后,郝玉接手了锅碗瓢盆的清洁工作,江远则是先背着背篓去送礼,然后才一刻不停地拿了工具进山打猎。 至于谢莞娘,她先用少量盐把排骨和剩下的大半猪五花肉腌了起来,然后又把板油切块,熬成猪油收进坛子。 油渣则是分了一点儿给小阳吃,剩下的绝大多数都先收进碗柜,留着明天包饺子或者包包子吃。 第39章 二百两到手 做完这些,敲着有些酸痛的腰背回到自己屋子,谢莞娘又开始整理秦娘子为她提供的绣架、针线、布匹等。 小阳迈着小短腿儿跟进来,谢莞娘瞄见她的小身影,笑着说了一句,“下午姐姐要做针线,顾不上你,你可以出去找村里的其他小孩一起玩。” 小阳摇头,“我想看姐姐做针线。” 谢莞娘全神贯注刺绣的样子,在小阳眼中有种说不出来的奇异美感,让她百看不厌。 “行叭。”谢莞娘在绣架前坐定,“那你渴了饿了就自己找水喝,找东西吃。” 菜园子里有番茄和黄瓜,堂屋里有洗干净的梨子、大枣、葡萄,用油纸包着的糖块、点心,她今天新买的月饼,小阳想吃什么都可以。 当然,小阳并不会随心所欲的往自己嘴里划拉东西。即使很馋堂屋里摆着的水果、糖块和点心,小丫头也从来不会自己主动去拿、去吃。 在她看来,谢莞娘能够为她提供一日三餐,且还餐餐都让她吃那么饱、吃那么好,她就已经是占了大便宜了。 为了不失去现在这种她做梦都不曾梦到过的美好生活,小阳硬是克制住了小孩子对美食的本能渴望。 只有郝玉、江远或者谢莞娘主动把那些东西拿给她时,她才会无比珍惜的,小口小口吃进肚子。 飞针走线一个下午,谢莞娘在太阳落山,天色开始变暗时,才慢慢起身走出屋子。 早在半个时辰前就被她派遣出去的小阳,此时已经准备好了晚上谢莞娘要用的蔬菜。 谢莞娘摸摸她枯黄毛躁的头发,“辛苦小阳了。” 小阳依恋的用小脑袋蹭蹭谢莞娘的手心,“我帮姐姐烧火,柴火我都已经拿过来了。” “好。”谢莞娘应一声,拿出上午买的猪五花肉,准备把猪肉切块,等下做红烧肉焖豆角。 主食她打算做饼,家里原本存着的、为数不多的白面全都用上,再往里掺约莫三分之一的高粱面,揉出来的面团做的饼,就够他们今晚和明天中午吃的了。 加了高粱面的饼没有纯白面的细腻柔软,但谢莞娘打了两个鸡蛋进去和面,极大的改善了面饼口感。 香喷喷的烙饼和红烧肉焖豆角相继出锅,并不断向外散发属于油和肉的独特香气,勾的包括江远、郝玉、小阳在内的很多人,都忍不住下意识地吞咽口水。 等到谢莞娘又用油锅炒出一大盆碧绿的生菜叶,四人围坐桌前,开始享用这顿色香味俱全的诱人晚饭。 隔壁陈里正的二儿子陈墨勤揉着肚子,“媳妇,明天我们也去买点猪肉吃吃。” 他媳妇邓小燕把做好的辣椒炒鸡蛋放到他面前,“咱们家又不是没有买过肉吃,你闻着香,是因为人家谢姑娘手艺好,做什么都比别人做的香。” 她公公是里正,他们家的日子比绝大多数村民都要过得好,别家逢年过节都不一定能吃上肉,他们家却是隔个十天八天就能吃上肉。 平时鸡蛋、细粮什么的,他们也是一两天就能吃上一点解解馋。 可她也好,她大嫂和婆婆也好,却都做不出人家谢莞娘做的那种味道。 陈墨勤叹气,“你说咱能不能去跟那位谢姑娘说说,等她有空的时候请她教你几手?” 怕挨媳妇的白眼儿,陈墨勤又补了一句,“当然,咱也不白用她教。不管是给钱还是给东西,只要她提出来......” “你可拉倒吧。”邓小燕拿起木勺给陈墨勤盛饭,“就是专给村里办红白喜事的人家做席面的大师傅,做的饭菜也就这样了。人家那可是能传家的厉害手艺。” “甭管是给钱还是给东西,给多了咱觉得不值当,给少了又像是咱们仗着爹是里正就欺负人家谢姑娘。” 陈墨勤蔫儿了吧唧,“可这一天天的,这也太折磨人了。” 邓小燕端起碗,一脸淡定的夹了一筷子辣椒炒鸡蛋,“这有啥?就着这香味儿下饭不也挺好的。” 过日子嘛,能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就已经很不错了。 心态很稳的邓小燕,完全无法与快馋哭了的自家男人产生共鸣。 隔壁吃得一脸满足的谢莞娘等人,并不知道陈墨勤竟然动了让自家媳妇来跟谢莞娘学艺的心思,他们迅速吃过晚饭,然后就又跑去各忙各的了。 江远帮谢莞娘收药材,郝玉清洗锅碗瓢盆,并顺带烧了一锅热水,留着等下众人洗漱用,小阳则先是帮着收拾用过的碗筷,然后又蹲在灶前,一脸认真的帮忙烧火。 谢莞娘点燃油灯,继续飞针走线,为二百两银子加紧赶工。 一直到其他人全都洗漱完毕,回屋休息,谢莞娘这才停下手中动作,用江远帮她拎来的一桶热水迅速洗漱。 之后的两个月时间,谢莞娘多数时候还是会跟着江远和小阳一起进山,在努力抽出时间刺绣的同时,她也没有耽误自己的采药大计。 至于郝玉,他虽然也是每天都往外跑,但却不是像江远一样,跑到山里打猎赚钱,并顺带采集山货的。 村里有地少的人家常年佃了郝玉名下的土地耕种,每到秋收时节,郝玉都要亲眼看着他们收割、脱粒、晾晒,然后拿走其中的六成粮食和秸秆。 这六成里不仅包括他们给郝玉的租子,而且还包括了郝玉要交的田税、杂税等。 除了操心自家田地的收租事宜,郝玉还要像往年一样,帮着常曜筹措粮草、筹备冬衣。 与往年不同的是,现在世道太平了,他筹措粮草、筹备冬衣的难度降低了,安全系数则提升了,他不必再时时带着江远这个厉害打手了。 这也是为什么,江远还能如常进山打猎,而不是跟着郝玉出去东跑西跑。 三个人各忙各的,日子在他们的不停忙碌中飞快溜走。 谢莞娘如她自己计划的那样,在两个月内完成了酬劳为二百两巨款的刺绣单子,在秦娘子验收完最后的两顶帐子之后,她顺利拿到了属于她的、沉甸甸的二十个银锭子。 第40章 更擅长苏绣 秦娘子对她的手艺和速度赞不绝口,并表示自己还有其他客人,也需要技艺精湛的大件绣品。 谢莞娘想到冬天来临之后,她会有几个月的时间无法上山采药,遂答应了再接一些其他绣活儿。 当然,为防有人通过她后续做的那些绣品,认出那姑娘办喜事用的喜服、喜被等物出自她手,秦娘子帮谢莞娘接的单子,无一例外地全部来自唐县之外的其他富户。 这其中,就包括了之前秦娘子想让谢莞娘帮绣的那个炕屏。 谢莞娘听完雇主要求之后,发现对方并不执着使用宫绣技艺,于是就主动问了秦娘子一句,“我可以用苏绣的绣法吗?这样保密工作可以做的更好。” 秦娘子诧异,“你还学过苏绣?” 谢莞娘点头,“师傅说我的苏绣比宫绣更有灵性。” 谢家给她们姐妹请的刺绣师傅,年少时学的是亲娘擅长的苏绣,嫁人后才开始跟着婆婆学习宫绣。 谢家把她请过来后,因为北边各州县,宫绣历来都比苏绣更加受人欢迎,是以谢莞娘养母从一开始就敲定了让她们姐妹跟着师傅学宫绣。 谢莞娘很听话的学了,但同时她还偷摸儿跟着师傅学了她更感兴趣的苏绣。 或许真应了那句,“兴趣是最好的老师”,在学宫绣时仿佛是个无情的刺绣机器的谢莞娘,在用苏绣做绣活儿时,竟难得地展现出了几分灵性。 当然,和真正擅长此道的姑娘相比,谢莞娘在苏绣方面的那点子灵性实在不值一提,她只是拿自己的苏绣水平和自己的宫绣水平在比。 谢莞娘说的认真,秦娘子的第一反应却是不信。 虽然在两人过去打交道的过程中,谢莞娘一直表现的很靠谱,但谁让谢莞娘的年纪摆在那儿,对上她那张嫩生生的俏脸蛋,秦娘子实在很难相信,她竟然同时掌握了两种绣法。 理智告诉秦娘子,谢莞娘不会在这种事上说谎,但她的嘴巴却很显然有自己的想法。 “这怎么可能?你还这么年轻!”反驳的话冲口而出,秦娘子反应过来之后,脸上不由多了几分尴尬神色。 她道:“我不是怀疑你......” 谢莞娘笑着摆摆手,“您有疑虑很正常,我们不如还是和之前一样,手底下见真章。” 秦娘子眉梢微扬。 可不就是这么一回事儿么,靠绣技吃饭的人,说一千道一万,都不如直接手底下见真章。 她点头,“妹妹说的是,我与其在这大呼小叫,还不如拿个绣绷子,让你露一手给我瞧瞧。” 谢莞娘摇头,“不用那么麻烦,我们只需在契书上注明,如果我做的东西不入您的眼,您有权直接拒收。” 这一单和之前那单不一样,因为没有封口费,这一单对方给的酬劳中规中矩,不算多也不算少。 这种情况下,谢莞娘自然没有非把自己的绣品卖给对方的必要。 她可以自己出钱买布料和针线,然后等成品出来,她再让秦娘子给她报销这笔费用。 若秦娘子看不上她做的东西,那她就拿回秦娘子手里的那份契书,转手把东西卖去其他地方。 左右她不会亏钱,只是需要多花一点时间寻找新的买主。 正好年前她打算跑一趟县城,找牙人购买一些位于明福村附近的良田,若秦娘子到时候不收她的绣品,她完全可以直接把东西带去县城。 谢莞娘这么有自信,秦娘子也不好非得揪着她给自己现场展示一下。 不过她并没有收谢莞娘布料和针线的钱,“东西你先拿回去用,什么时候你把炕屏绣出来了,什么时候咱们再谈钱的事情。” 上一次的合作,让她对谢莞娘有了很大信心,眼下谢莞娘既然都这么说了,秦娘子又哪里还会继续表现出一副疑神疑鬼的模样。 左右她这么大个布庄,还不至于因为谢莞娘拿走一块布料、一些针线就陷入钱财危机。 与其现在就急吼吼的收钱,她还不如稍微卖一个好,刷一下谢莞娘对她的好感度。 毕竟她已经验证过,谢莞娘确实有一手货真价实的宫绣手艺,且刺绣速度还快的令人侧目。 两人签好契书,谢莞娘拿着她新买的布料、线团、棉花,以及秦娘子为她提供的、用来刺绣的布料和丝线离开。 至于绣架等物,秦娘子很大方的把之前借给谢莞娘用的那些,全都直接送给她了。 谢莞娘略一思忖就接受了,她明白,这是秦娘子对她的拉拢和投资,而她也有自信在以后带给秦娘子更多利益,是以这些东西她拿的一点儿也不亏心。 从布庄出来后,谢莞娘又去买了面脂、香胰子、草纸、盐巴、大米、花生、红糖、鸡蛋、猪后腿肉、猪板油、排骨、猪心、猪肝和一只鸭子。 如今天气转凉,空气变得愈发干燥,谢莞娘发现自己的脸和手都有干燥皴裂的趋势,家里其他人也是一样,只不过他们都不怎么在意这事儿。 谢莞娘却是不能不在意,一来她不想以后顶着个皴裂起皮的红脸蛋,忍受如影随形的瘙痒之感,二来她的这双手可是要做绣活儿挣钱的,细嫩不勾丝乃是基本要求。 在脂粉铺子转了一圈儿,谢莞娘买了两盒杏仁膏、一盒桃花膏、一盒三白膏。 她买的是用小木盒作为外包装的,最是量大实惠的那一种,据铺子里的女伙计说,这种和用瓷罐装着的、中等价位的面脂功效一样,只不过因为木盒的成本不如瓷罐高,所以价格才会便宜一些。 怕谢莞娘不信,那女伙计还拿了店里专门给人试用的桃花膏过来,让谢莞娘自己挖一点试试效果。 谢莞娘先是分别闻了闻两种不同包装面脂的味道,然后又分别挖了一点涂在手背上。 感觉功效好像确实没啥差别,谢莞娘就挑着不同味道的面脂,买了四盒回家。 她已经计划好,等回去了就把三白膏给小阳,把杏仁膏给江远和郝玉,然后桃花膏她自己留着用。 反正她买的面脂一盒只要二钱银子,标准的便宜大碗,就算是手脸同时涂抹,用的快些也不必心疼。 第41章 为过冬做准备 香胰子谢莞娘也是一口气买了四块,他们四人每人一块。 草纸她买了一共二斤,放在家里能用很长时间了。 盐巴则是按照每人允许购买的最高上限,买了她和江远、郝玉、小阳四人份的回去。 去到粮食铺子,谢莞娘本来想趁新粮上市,多买一些各类杂粮回去,结果却被江远给阻止了。 他告诉谢莞娘,家里存放粮食的两间仓房,都已经被郝玉收上来的地租给堆满了,实在是没地方再存放更多粮食了。 江远是不希望谢莞娘多花钱,谢莞娘则是不想给郝玉和江远添更多麻烦,两人商量来商量去,最终就只买了家里没有的大米和花生。 从镇上回到村子,谢莞娘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熬猪油,卤猪肉、排骨、猪心以及猪肝。 现在唐县的气温已经降到十度以下,卤好的肉食连吃几天是完全没问题的,不然谢莞娘也不敢一次买那么多肉。 猪油熬好装进坛子,油渣分一点给大家撒上红糖趁热吃,其他的用大碗装好,留着明天包油渣白菜馅儿的包子吃。 猪肉、排骨、猪心、猪肝则继续慢火炖煮,直到彻底入味。 鸭子还是活的,可以养几天再杀来吃。 红糖、鸡蛋放进柜子,什么时候需要了,就什么时候拿出来吃。 午饭谢莞娘做的杂粮面条,蒸好的茄子丁和卤肉酱汁一起浇在面条上,那味道别提多诱人了。 等到大伙儿一起吃罢午饭,谢莞娘顺手把面脂分给大家,然后就带着她新买的布料、线团、棉花,以及秦娘子为她提供的刺绣专用布料、丝线,回去自己房间忙活了。 她先是给自己和小阳每人做了一身薄棉衣,两人没这东西,降温以来为了保暖,不是穿两层单衣,就是穿三层单衣。冷是不冷了,但行动起来也着实不咋方便。 最重要的是,她们没有更多衣服可供替换! 等到把两人的薄棉衣做好,谢莞娘又给家里的四个人全都做了一身厚棉衣。 郝玉和江远的厚棉衣还是江远养母活着的时候帮他们缝制的,一来穿的时间久,二来当时放的棉花少,现在那衣服已经不是很保暖了。 这个年代的冬天,可比谢莞娘在现代时经历的北方寒冬要难熬多了,为了能让大家度过一个相对温暖的冬天,谢莞娘决定重新给两人做棉衣。 至于他们的旧棉衣,江远的那一身,他打算留着做个念想,郝玉的那一身,他直接送给了村里的一个孤老头子。 那老爷子的亲人都在战乱年间过世了,他现在是由两个堂侄轮流照顾着的。 当然,这所谓照顾,并不是无微不至的那种照顾,他们只是每天都给那老爷子送捆柴、挑担水。 老爷子自己有屋有田,也能煮的熟饭,只不过日子和村里的绝大多数人家一样,一直过得十分清贫。 郝玉送去的那身棉衣虽然是旧的,但和老爷子自己那身已经穿了五六年,棉花又少又硬,填充物多数都是柳絮的所谓棉衣比起来,却又实在好的有些过分了。 不仅收到衣服的老爷子欢天喜地,就连无意间得知此事的小部分村民,也没少因为那身棉衣,对老爷子投去满含羡慕的小眼神儿。 *** 谢莞娘忙着缝制棉衣、完成刺绣订单,江远和小阳也没闲着,两人一个进山打猎,并顺带砍柴,采集坚果、野果和蘑菇,一个在家收拢他们之前抽空晾晒的豆角丝、茄子干、小白菜等冬储干菜,抓紧时间为过冬做准备。 汪小芝也抽空来了这边一趟,她是来帮谢莞娘他们腌咸菜、积酸菜的。 郝玉和江远做不来这些,谢莞娘会不会做,汪小芝心里没底,所以她干脆就主动过来这边帮忙了。 谢莞娘被她提醒,这才想起来自己这段时间沉迷挣钱,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都给忘记了。 酸菜啊,那可是酸菜啊,她最爱吃的酸菜啊! 口水泛滥的谢莞娘,果断放下针线,挽起袖子,开始和汪小芝一起吭哧吭哧的收白菜、积酸菜。 托谢莞娘囤货意识的福,他们存的粗盐倒还够用,但谢莞娘还是在江远回来之后,提醒了他一句要继续买盐。 趁着天气晴好,谢莞娘和汪小芝、小阳一起,小心翼翼把菜园子里矮墩墩的大白菜一棵棵全挖出来。 挖出来的大白菜首先要清理根部泥土,去掉老叶、黄叶,以及有损伤或虫害的、不太完整的叶片,然后根据用途不同,一部分略晒一晒就送去地窖储存,另一部分用来腌酸菜的,则需要放在阳光下晾晒 2 - 3天,使白菜叶片略微发软。 这样做可以减少白菜的水分,使腌制过程中白菜不易腐烂,同时也便于开展后续的一系列操作。 在大白菜晾晒期间,谢莞娘不仅使唤江远准备好了腌酸菜、腌咸菜需要用到的粗盐、清水和洗干净的坛子、大缸,而且还和汪小芝、小阳一起,把菜园子里的芥菜、白萝卜、胡萝卜、倭瓜、冬瓜、茄子等冬储蔬菜也给全收了。 留出打算用来腌咸菜的芥菜疙瘩、芥菜缨子,以及一小部分的白萝卜、胡萝卜,剩下的绝大部分冬储菜,也都被谢莞娘她们送去了地窖妥善存放。 芥菜疙瘩因为量多、需要的腌制时间较长,谢莞娘她们就单独拿了一口大缸用来腌制这个。 芥菜缨子嫩的也腌起来,老的则煮熟切碎,和猪肉一起用来做馅儿。 正好汪小芝这些天一直在给谢莞娘帮忙,谢莞娘为了感谢她,就每天变着花样儿给她做好吃。 这顿蒸包子,下顿包饺子,再下顿煮骨汤馄饨,转天还可以来一顿馅儿饼,来一顿生煎,再来一顿锅贴或者菜盒。 这些都吃过一遍了,那不是还能接着吃面条、面片、猫耳朵和疙瘩汤么,芥菜缨子配肉臊子,拿来做浇头那滋味儿不也美得很么。 再不然也可以混了豆腐炸素丸子,和鸡蛋、肉片一起用来做汤,或者干脆就和肉沫一起炒了做下饭菜。 只要经了她的手,她保证无论怎么做,这芥菜缨子吃起来都嘎嘎香。 第42章 发黄豆芽 汪小芝等人用他们的旺盛食欲,证明了谢莞娘绝对不是在吹牛。 甚至汪小芝还跟一点儿都不藏私的谢莞娘学了几手,做饭水平在短短几天的时间里得到了很大提升。 当然,这就是后话了。 眼下,腌完芥菜缨子的三个人,正忙着收拾菜园子剩下的辣椒、黄瓜、芹菜、豆角等。 这些她们也打算给腌起来,能生吃的辣椒、黄瓜、芹菜,以及他们之前预留的胡萝卜全都腌在一起,需得炒熟食用的豆角则另外腌上一坛。 白萝卜谢莞娘也打算单独腌制,她个人比较喜欢吃萝卜干,所以想要直接腌上满满一坛。 这些活儿暂告一个段落时,谢莞娘打算拿来积酸菜的大白菜也已经晒够时间了,三人于是又开始腌制大白菜。 将晾晒好的大白菜用清水洗净,去除表面的灰尘和杂质,然后沥干水分。 在洗净晾干的大缸底部撒上薄薄一层粗盐,然后放入一层白菜,并在白菜上均匀地再撒上一层盐。 如此放一层白菜,撒一层盐,直到把所有白菜都放进大缸,最后再在最上面撒一层较厚的盐。 撒完盐后,往大缸中加入适量清水,水的量以刚好没过白菜为宜。 为了避免白菜因为与空气接触而变质,还要用干净的重物,比如洗净晾干、个头合适的石板,牢牢压住白菜,防止白菜露出水面。 最后,用早就准备好的盖帘,将放在灶房一角的大缸盖好,静待发酵即可。 在发酵初期,缸里会有一些气泡产生,这是正常现象。 随着时间的推移,白菜会逐渐变软,颜色也会慢慢变深。 等上个二十多天,当酸菜颜色变为黄绿色,且能闻到明显酸味,酸菜就可以食用了。 酸菜炖五花肉、炖排骨、炖(冻)豆腐都是一绝,还有粉条,等什么时候有了土豆和红薯,她一定要第一时间做出一批粉条,然后花式嗦粉! 谢莞娘心里发着狠,嘴巴也在下意识吞咽口水。 汪小芝还是第一次见谢莞娘馋什么东西,她笑着拍拍谢莞娘的肩,“别着急,等个二十多天就能吃了。” 她们积酸菜用的大缸很能装,谢莞娘就算每天都吃这口,积好的酸菜也足够她吃到明年开春了。 更别提谢莞娘还是个在美食方面很讲究“雨露均沾”的姑娘,汪小芝相信,她绝不会每天都吃酸菜的。 她们晒的干菜、蘑菇,腌的各种咸菜,还有地窖里放着的那些冬储菜,汪小芝相信她会变着花样儿做来吃的。 看看天色,发现时间还不到正午时分,汪小芝就不打算留在这边吃午饭了,她笑着拍拍衣襟,“活儿干完了,我就先回去了。” 谢莞娘拉住她,“吃了午饭再走嘛,昨晚我特意做了鱼丸,中午我们吃鱼丸汤吧。” 汪小芝摇头,“这还早的很呢。” 谢莞娘笑,“那我教姐姐发豆芽吧,冬天应该有不少人爱吃这口。” 汪小芝一愣。 谢莞娘解释,“您可以让大家拿豆子换。一斤新黄豆能发出大概七八斤豆芽呢,您按一换五往外换,秤头再给高一些,那些不会发豆芽的,发不好豆芽的,或者嫌自己发豆芽太麻烦的,应该都会愿意换吧?” 说白了,发豆芽这门生意不需要什么启动资金,也没什么技术含量,不过就是用时间成本来换少许的辛苦钱。 再加上谢莞娘又没建议汪小芝拿豆芽去卖钱,而是建议她让村民拿黄豆来换。 虽然黄豆也能卖钱,但给粮食和给钱,对那些一文钱恨不能掰成两文花的婶子大娘来说,肉痛程度却是不一样的。 她拉着汪小芝去拿黄豆,“来来来,我们现在就发一次试试。” 在谢家时她没少干这个,不夸张的说,只要她别把两只眼睛都闭上,这豆芽她就绝对能发好。 “小阳也来,以后咱们家的豆芽就都交给你发了。” 小阳一听,小脸儿上顿时漾起兴高采烈的笑,“好嘞!” 她喜欢帮谢莞娘干活儿,尤其是这种她以前没干过的活儿。每学会一点儿什么东西,小丫头都能自己乐上半天。 谢莞娘注意到了,所以只要是小阳力所能及的活儿,她都很乐意教给小阳该怎么做。 毕竟,以后小阳要不要做可以由她自己决定,但求生的本领多学一些总是没坏处的。 舀出大概两斤黄豆,去掉其中的杂质和坏豆,只留下那些颗粒饱满,没有损伤,也没有被虫蛀过的新鲜黄豆,然后用清水将豆子冲洗干净。 找出一个大小合适、干净、无油、用热水烫洗过的木盆,在盆底铺一层透气性好的粗布,然后将挑选过的黄豆放进盆子。 在盆子里加入适量清水,让水没过豆子。之后再用干净的湿布覆盖住木盆,保持木盆内部的湿度和卫生。 豆子一般需要浸泡 8 - 12小时,夏季时间可适当缩短,冬季则可适当延长。 当豆子吸饱水分,体积膨胀,表皮微微开裂,就代表已经浸泡到位,可以将水沥干,开始催芽了。 还是用湿布覆盖在豆子上,保持湿润,然后将木盆放置在温暖、避光的地方进行催芽。 催芽时,温度最好控制在 20 - 25℃之间,在他们这种用不起地龙和火墙的普通人家,能做到这一点的,也就只有各家各户的土炕炕头了。 催芽的过程中,每天都要揭开湿布,用清水冲洗豆子 2 - 3次,然后沥干水分,再将湿布盖好。 冲洗的目的是为了保持豆子的湿度,同时带走豆子呼吸产生的热量和代谢废物,防止豆芽腐烂。 如此过上 2 - 3天,豆芽就会陆续长出。此时要继续保持适宜的温度和湿度,同时注意观察豆芽的生长情况。 当豆芽长到一定长度(一般黄豆芽 3 - 5厘米,绿豆芽 5 - 8厘米),就可以卖掉或者自家煮来吃了。 怕汪小芝记不住后续步骤,谢莞娘还特意拿来纸张,用她自己烧制的简易炭笔,把要点全都写在了小纸条上。 “发豆芽其实没多少秘诀,只要别用陈年黄豆,也别敷衍、别偷懒,确保环境温暖、湿润、避光,用具干净无油,清水新鲜、干净、不是太冰,然后别让豆芽长的太长就行。” 跟汪小芝说厘米显然不太合适,所以谢莞娘跟汪小芝说的,是黄豆芽长到和大拇指差不多长、绿豆芽长到和食指差不多长就行。 第43章 求人不如求己 把小纸条交给汪小芝,然后又看着她用自己能理解的方式,在纸条下半截的空白处添上不少符号,谢莞娘这才张罗着开始准备午饭。 做一个鱼丸冬瓜汤、一个蒜泥蒸茄子、一个醋溜白菜,然后再煮上一锅大米饭,三人吃的鼻尖儿冒汗,肚子既饱又暖。 浓稠的大米汤也不能浪费,好好装进瓦罐,下午谢莞娘就可以一边干活儿,一边和小阳一起当水喝着,既美味又有营养。 至于做完活计准备回家的汪小芝,为了感谢她,谢莞娘在她离开时,给她拿了一只鸭子、一包红糖、两身棉衣做谢礼。 鸭子是给汪小芝婆家人打牙祭的,毕竟汪小芝不会分身术,在她给谢莞娘帮忙的这几天时间里,她婆家的活计一直都是她婆婆和妯娌们在忙活。 甚至就连她的两个孩子,也是她婆婆在帮着看顾,不给点儿辛苦费实在说不过去。 红糖则是给汪小芝他们这个小家庭的,汪小芝可以自己泡水喝,也可以三不五时的拿出来一点给孩子们解解馋。 棉衣是谢莞娘在这几天晚上,点灯熬油,用手头剩下的棉花和布料,给汪小芝的两个孩子做的。 小孩子的衣裳用不了多少布料和棉花,但收到这份礼物的汪小芝,却比她自己收到了一身棉衣还要更加开心、熨帖。 都不用谢莞娘提,她就主动跟谢莞娘说,以后不管是做豆腐、撒年糕、发豆酱、腌咸菜、积酸菜、晒干菜,还是其他的什么,只要时候到了,她都会主动过来给谢莞娘提个醒。 谢莞娘甜甜笑着跟汪小芝道了谢,但在送走汪小芝后,她却还是第一时间拿出纸笔,一边回忆,一边记录起前些年,她养母每到特定时候,都会带着她们姐妹一起做的那些事情。 古代和现代的情况不同,生活在现代的钢铁森林里时,谢莞娘不论是想吃酸菜还是想吃野菜,网上搜一搜,都能花点钱直接包邮到家,方便得很,古代的农村,却是绝大多数东西都得自己亲自动手制作。 求人不如求己,与其指望汪小芝三不五时过来提醒她,她还不如直接给自己弄个时间表。 把能回忆起来的所有内容都写在纸上,谢莞娘洗了手,重新坐到绣架前开始忙活。 一直绣到天色彻底暗下来,江远带着一身寒气和四大捆木柴回来,她这才跑去灶房,快手快脚开始准备晚饭。 为了节省时间,晚饭她做了杂面疙瘩汤。 把做酸菜、干菜、咸菜时筛选剩下的杂蔬洗干净,切成小块倒进锅里,然后再往里打四个鸡蛋、放一些鱼丸,一顿简单但却营养美味的晚饭就做好了。 嫌不够味的郝玉和江远,往自己碗里舀了些谢莞娘用干辣椒做的自制辣椒油,谢莞娘和小阳则老老实实吃她们的不加辣原味疙瘩汤。 饭后,好不容易争取到刷锅洗碗烧热水资格的小阳,踩着小板凳在灶房忙活,江远和郝玉则是坐在灶房门口,借着灶房里微弱的油灯光亮,动作熟练的编制各种型号的筐子、篮子、笸箩和背篓。 至于谢莞娘,她也没去刺绣,而是拿了高粱秸秆和大号的针、更粗更结实的线,坐在碗柜旁边自制各种型号、用途广泛的盖帘。 除了这些,他们还要自制炊帚、扫帚、炕席等物,以免未来一年家里缺东少西,没有趁手的工具可供使用。 四人点着油灯忙活了差不多半个时辰,这才分头回屋洗漱。 洗漱之后,谢莞娘也没有继续刺绣,如今河面已经结了少许碎冰,到了鲜鱼也能大量存放的时候,所以明天江远会和村里的其他壮劳力一起去唐河和附近水塘捞鱼,而她则需要把他们捞回来的河鱼,迅速按照品种、大小、新鲜程度进行分拣。 值钱、个头大,且还活蹦乱跳、精神十足的,可以第一时间拿去镇上或者县城卖掉。 不咋值钱,但却活蹦乱跳的,就先养在水桶里,留着后续慢慢处理。 已经打蔫儿或者肚皮翻白的,则需要立刻宰杀、清洗,或是吃掉,或是腌上。 捞鱼活动只会持续三天,因为他们村子周围就只有五个无主水塘,唐河他们也只占有并不是很长的一段水域。 这三天时间里,里正会组织大家一起捞鱼、分鱼,分到的鱼,各家想要自己留着吃,或者拿到外面卖都没问题。 像江远这种,不仅户籍在本村,而且还全程出力帮着捞鱼的壮劳力,能分到的鱼大概是在家留守的老弱妇孺的两倍左右,而且他们还能优先挑选自己想要的鱼。 若非如此,江远也不会抽出时间,专门参与捞鱼活动。 至于郝玉,一来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忙(筹备粮草),二来他左手的旧伤,也让他没办法长时间拉网。 接下来的三天时间,谢莞娘一直在分拣、杀洗、腌制、晾晒各种河鱼,郝玉则是接连三天早晨,都顺手把他们打算拿去售卖的鱼,帮忙带去了县城酒楼。 卖掉的鱼一共换回二两六钱银子,就这还是多亏了郝玉帮忙把鱼送到县城酒楼,而不是像村里的绝大多数人家那样,把分到的鱼拿去镇上便宜卖掉。 至于他们留着自己吃的那些鱼,一半被谢莞娘用薄盐腌过做成了鱼干,两成被谢莞娘或是做成鱼丸存放,或是直接变着花样儿做给大家吃掉了,最后三成则是被他们养在木桶里,迄今为止都还活蹦乱跳的十分鲜活。 接连吃了三天鱼,江远三人第一次意识到,原来除了村里人惯用的清蒸、水煮做法,谢莞娘以前用过的红烧、油炸、炖汤做法之外,鱼还可以用来香煎、烧烤、糖醋、糟卤,以及做成鱼丸,开发出更多吃法。 捞鱼活动结束之后,谢莞娘筛选出的最后一批要卖的鱼也被郝玉带走,谢莞娘于是重新投入到刺绣这项长期工作中。 让她没有想到的是,江远在郝玉卖完鱼的第二天,竟然也跟着郝玉一起去了唐县县城。 两人大包小裹,拎了不少东西到郝玉租来的马车上。 第44章 边关来客1 此时气温已经降到零度左右,江远在出门时,特意换上了谢莞娘给他做的那身新衣服。 绣了简单祥云纹路的厚棉衣不仅柔软温暖,而且还把他那张俊美的脸,衬得愈发好看。 郝玉也穿了他的新棉衣,不过他和江远不一样,他在自己的新棉衣外面,还罩了一件灰色长袍,而且他也不是第一次穿谢莞娘给他做的这身新棉衣。 两人起了个大早,赶在村民们出门之前,低调的出了村子。谢莞娘则是按照江远叮嘱的,栓好院门,继续带着小阳在家做针线。 小阳学东西的速度很快,无论是做饭、积酸菜、腌咸菜、晒菜干和鱼干,还是采药、炮制、缝补、刺绣,小丫头都学的有模有样。 当然,受年纪和学习的时长限制,她现在无论何种技能,都还处于起步阶段。 谢莞娘坐在绣架前,刺绣的动作如同行云流水一般,既迅速又美观。 小阳和她比起来就笨拙多了,她拿着个小号的绣绷子,一脸认真地慢慢下针、拉线,力求这次不会如之前的那几次一样,把绣布上的图案搞得一团乱。 为了确保即使不点灯,也有足够的光亮供她们刺绣,两人大冷天的也一直开着堂屋的门,如此一来,江远就算提前帮她们点了火盆,她们也还是时不时就要喝口热水,隔一段时间就要站起来蹦跶几下、走动走动。 谢莞娘对这种情况习以为常,以前她在谢家时,一到冬天,她也会一边靠着火盆、土炕、热水、厚衣裳等物取暖,一边继续按部就班去做她该做的事。 至于小阳,小丫头以前过得可比现在辛苦多了,在她没有被自己爹娘卖掉的时候,她连一件像样的棉衣都没有。 火盆她家几乎从来不点,土炕也从来都没有多少温度,热水更是不会专门去烧,只有吃饭的时候,他们才能连米带水喝上一些稀汤。 相比从前,小阳觉得她现在过得简直就是神仙日子。 当然,如果她爹娘没有总是想要避开谢莞娘和她交谈,并且还每次都说一些不像话的话,那她肯定会更加高兴。 小小的人儿在心里默默叹着气,手上动作倒是一点儿没停。 两人忍着冷,扎扎实实绣了一上午,时近正午,谢莞娘这才挽起袖子,带着小阳奔向灶房。 今天中午她打算做红豆饼,高粱面、豆面和白面做的杂粮面皮,裹上煮熟之后揣成红豆泥的香甜馅料,放到油锅里烙至两面金黄,然后再用另一口大铁锅,做一大盆咸鱼茄子煲。 古代食盐很贵,谢莞娘腌制的咸鱼,咸味儿并不算重,只口感和味道比起鲜鱼要略微独特了些。 饭菜做出来后,谢莞娘只给自己和小阳每人盛了一海碗的咸鱼茄子煲。剩下的那些,她打算留到晚上,和郝玉、江远一起吃。 还有红豆饼也是,她和小阳每人就只吃掉了一张红豆饼,剩下的二十多个,谢莞娘全都放在锅里温着了。 *** 县城,驿站,郝玉和江远再一次见到了隐瞒身份前来运送粮草的定北侯世子常曜。 常曜是驻守紫荆关的正三品参将,在建立大魏的元氏一族起兵造反之前,常家就已经扎根北境,用五代儿郎的上百条性命,换来了北境长达六十年的相对太平。 前朝末期,朝中贪官污吏横行,常家能够拿到的军需因此一年比一年更少,待到乱起,常家更是连原本那少得可怜的军需也拿不到了。 没奈何,常家只能派出人手,自己想办法筹措一应军需物资。 江远和郝玉就是在三年前,常曜跑到唐县筹措军需物资时,偶然与他结识的。 彼时常曜和他的一群同伴,已经采购到数量足够的军粮和棉衣,但盔甲军械这些,他们却没那么容易弄到。 常曜在去和卖家商谈的半路上,被伪装成寻常百姓的鞑靼人围杀。 也曾在北境戍边的郝玉,听见围杀常曜他们的人用鞑靼语喊话,当即就带着江远悄悄凑近战圈。 发现鞑靼人的数量只是略占优势,郝玉当即决定横插一手。 他怕江远有个好歹,只让他在外围以弓箭射杀鞑靼人。 两人便如那盯上螳螂的黄雀,在鞑靼人全神贯注对付常曜等人时,他们使用冷箭偷袭,第一时间弄死了外围那两个已经闲下来的鞑靼人弓箭手。 解决了能用远程武器威胁他们和常曜一行人的鞑靼人,两人这才开始对围着常曜一行人的鞑靼人发起进攻。 江远弓箭用的贼溜,郝玉虽然一只手不太利索,不能用弓箭对敌,但却在过去的十多年间练出了一身过硬的暗器功夫,两人彼此配合,杀的鞑靼人不得不临时分出人手对付他们。 两人一个年纪小,一个受过伤,自不会傻乎乎的冲过去和人高马大的鞑靼人硬碰硬。 他们仗着熟悉地形,一边带着冲过来的鞑靼人兜圈子,一边抓住机会收割鞑靼人的性命。 郝玉甚至还仗着熟悉地形,跑的也快,胆子贼大的跑去摸尸,捡那两个鞑靼人弓箭手的箭筒给江远用。 两人配合默契,合力斩杀十多个好不容易溜到这边,就为阻挠常曜筹措军需的鞑靼人。 原本以为起码也要和敌人两败俱伤的常曜一行人,很机灵的与他们里应外合,迅速杀穿包围圈。 将所有潜入进来的鞑靼人全都剿灭之后,常曜先是跟江远和郝玉道谢,然后又招揽他们加入边军。 郝玉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他有旧伤在身,余生只想安稳度日,而江远,一来他年纪还小,二来郝玉还指望着有朝一日,江远爹娘能把他接回去,好好弥补对他的亏欠。 战场上刀剑无眼,郝玉可不放心把江远送到紫荆关去。 常曜很遗憾,但却并没有勉强他们。 虽然不方便立刻向他们透露自己的真实身份,但常曜却打定主意,要以朋友和晚辈的身份,与江远、郝玉维持往来。 因为惜才,在过去的三年时间里,他还抓住一切机会,教了江远不少东西。 当然,这也和郝玉、江远对他们的鼎力相助有关。 第45章 边关来客2 在过去的三年时间里,郝玉和江远屡次利用本地人的身份优势,帮着常曜在唐县和周边各县的农户、商户、匠人、乡绅甚至匪寇手中,筹措粮草、冬衣、藤甲、皮甲、刀枪等物。 前两年世道不太平,两人甚至还曾借口进山打猎,一走就是好些天的帮着常曜派来的心腹下属护送军需。 大魏立国后,北境边军的处境有所改善,但受国力所限,他们还是没办法拿到足额的军需以及饷银。 也就是说,身为统帅的常曜父亲、定北侯常鸿川,还是得想办法自己筹措一些粮草、冬衣和饷银。 这也是为什么,明明大魏都已经平定内乱了,常曜却还是需要郝玉、江远帮忙筹措粮草、冬衣。 久未见面的三个人,在常曜下属的掩护下,在县城驿站再次会面。 郝玉和江远也是直到此时才知道,原来常曜的父亲常鸿川已经获封定北侯,而常曜本人则是不仅成了侯世子,而且还官升两级,成了驻守紫荆关的正三品参将。 三人彼此寒暄过,简单聊了聊各自近况,常曜又亲自出手,试了试江远的武艺是否有所精进,目前尚且存在哪些不足。 江远已经习惯了每次见面都被常曜考较,两人拳脚、长刀、长枪、弓箭全都来上一轮,常曜心满意足,拉着江远回屋。 细细指点了江远一番之后,常曜旧话重提。 “阿远,转过年你就十六了,也该为自己的前程考虑一下了。” “现在紫荆关是我说了算,你若是愿意随我回去,我可以给你一个亲兵名额,让你时刻跟在我身边。” 他是主将,他身边就是整个紫荆关最安全的地方。而且作为他的亲兵,要立功也会更加容易。 江远很感激常曜,但他现在还不想离开明福村,“明后年吧,现在我还有未了之事,实在脱不开身。” 郝玉看他一眼,没有说话。 以前他一心想让江远回到他爹娘身边,拿回他该得的那些东西,轻轻松松的享受权势富贵,所以他并不希望江远跟着常曜去战场打拼。 可现在这条路已经走不通了,他就算再担心江远,也不能看着他就这么在明福村这种小地方永远地埋没下去。 郝玉心里憋着一口气,恨不能江远今天参军,明天就立下不世奇功,一跃封侯挂帅,踩着他亲爹的那张老脸大出风头。 但他并没有因为自己心里不平就替江远作出决定,江远想要现在就跟着常曜离开他不会阻拦,反过来,江远如果还不想去,那他也不会开口相劝。 说到底,就算是常曜答应了会多多关照江远,江远一旦去了紫荆关也不可能真的就毫无危险。 战场之上,机遇永远与风险并存,主将这个身份,自古以来就注定了会是敌对阵营所有人的眼中钉。 江远去给他做亲兵,不遇战事也就罢了,一旦遇到战事,危险系数绝对成倍递增。 三人深谈一番,又一起吃了午饭,知道常曜很忙的郝玉、江远就告辞离开了。 他们带来的大包小裹被他们留给了常曜,与此同时,他们也带回了常曜送给他们的一堆回礼。 和往年一样,这堆回礼不仅囊括了吃的、喝的、穿的、用的,而且其中还有常曜专门为他们二人准备的、他的一些战利品。 回到明福村后,两人敲开院门,把马车赶进院子。 谢莞娘在村里孩子好奇的视线中重新关好院门,然后又加快脚步跑去堂屋,把自己的绣架和地上放着的火盆,全都挪到不会妨碍江远和郝玉的她自己屋子。 她在挪动这些东西的时候,江远和郝玉就已经开始搬东西了。 他们最先搬动的是木炭、燕麦、白面、肉干和马奶酒,把这些东西放到仓房里后,两人又从马车上拿下两罐茶叶、两匣糕点、两匣果脯、一箱笔墨纸砚、一箱书籍邸报、一箱用油纸严严实实包裹着起来的奶疙瘩、一匣子常曜近期缴获的战利品。 战利品包括一把匕首、一根腰带、两件颈饰、两件胸饰、两对手镯。 匕首装饰的作用大过杀人,因为它虽然刀锋看着也很锋利,但刀柄上面却镶嵌着不少红玉髓和绿松石。 腰带由生皮制成,上面不仅装饰有金银饰带,而且还镶嵌着做成狼头模样的若干银制装饰物。 颈饰、胸饰、手镯则全部都是用的白银材质,其上也都镶嵌了绿松石、红玉髓、火山玻璃等宝石,工艺复杂,造型精致。 这三样东西一看就是给女人用的,打开盒子的郝玉正纳闷儿呢,江远就已经眼疾手快的,从盒子底部摸出了一张纸条。 纸条是常曜留的,上面写了简短的一行字——世道安稳,郝叔也该娶个媳妇了。 “哈哈哈——”一向不苟言笑的江远,因为常曜的促狭之举,笑的眼泪花花都冒出来了。 他把纸条递给郝玉,郝玉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你们俩还挺有默契是吧?” 一个催他成亲,一个干脆连带着异域风情的首饰都给他送过来了,这是得有多迫不及待啊? 江远收起笑,“师父,虽然我很乐意给您养老送终,但这和您拥有自己的家庭,尽享天伦之乐并不冲突。您也不想百年之后到了地下,被我师祖指着鼻子骂不肖子孙吧?” 因为战乱,郝家如今已经没什么人了,郝玉若是也不成亲,以后郝家先祖的香火祭祀都成问题了。 时下所有人都格外看重传承、看重祭祀,是以江远这也算是一脚踩在郝玉命门上了。 难得地,郝玉没有再在这件事上胡乱搪塞,他蹙眉,“我都一把年纪了,找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吧,我自己过不去心里的那道坎儿,找个带孩子的寡妇吧,我还不如干脆打一辈子光棍儿。” 倒不是说带孩子的寡妇就一定不好,他只是清净日子过惯了,并不想因为成个亲,就让自己被无休止的家庭纠纷缠上。 前窝后继的容易闹矛盾不说,他也不想自己豁出命去攒下来的那点家底,最后便宜了半路冒出来的继子继女。 第46章 说服郝玉 别看他舍得把自己最好的年华用来保护、教导江远,也舍得给江远买房子置地,对别人他可没有这么大方。 毕竟别人只是别人,而江远,他是江远的表舅,更是江远的师父,在他心里,江远就是他没有血缘关系的亲儿子。 江远听到他说并不排斥成亲,只是觉得自己的年纪大了,很难找到合适的成亲人选,心下不由松了口气。 他道:“我懂了。您不想娶带孩子的寡妇,也不想娶才刚十几岁的小姑娘。那我托人帮您物色二十岁以上,因为某些原因耽误了婚嫁之事的姑娘。” 郝玉下意识想反对,想到江远刚刚说的,他死之后可能会无颜面对父母,他又硬生生把反对的话给咽了回去。 江远看着他,“您还有其他要求?那就一并说给我吧,我好转达给姐姐。” 郝玉憋了半天憋出一句,“那就......为人正派、通情达理,家里人别太难缠。” 至于样貌、手艺、陪嫁这些,自认已经是个半老头子的郝玉并不介意。 江远如释重负,他用力点头,“我知道了,我会转告姐姐的。” 郝玉难得有些不好意思,他摆摆手,“行了,不说这事儿了。” 他指着常曜的那一匣子战利品,“腰带和手镯给我就行,其他的你收起来,留着给你未来媳妇儿戴。” 这下轮到江远脸红了,他下意识转头,看了眼窗户。 郝玉笑出了声,“你啊。” 这心思还能更直白些吗?真不知道他平时是怎么做到一直板着张冰块脸的。 “笔墨纸砚和书籍邸报你也先收着,我什么时候要用要看了,会自己去你屋里拿的。” 两人识字的事,村里很少有人知道,家里的笔墨纸砚和书籍,两人也是一向都严严实实的锁在箱子里。 “茶叶和马奶酒留着年节和待客的时候喝,木炭谁想用谁就自己去仓房拿,燕麦、白面、肉干、糕点、果脯和奶疙瘩......这些就让莞娘看着安排吧。” 江远点头,然后跟谢莞娘转达了郝玉那句让她看着安排的话。 谢莞娘也没客气,略一思忖,她对江远建议,“肉干、糕点、果脯和奶疙瘩都可以直接吃,我们可以偷偷送一些给姐姐。” 汪小芝婆家是一大家子一起生活的,给他们白面、燕麦,他们也是不可能自己吃独食的,是以每次江远想要贴补姐姐,都会尽可能地送一些可以直接吃的东西过去。 这种做法并不罕见,心疼女儿和外孙、外孙女的人家,只要有机会,就都会偷摸儿塞一些东西,贴补自家女儿和外孙、外孙女。 江远正好要去跟汪小芝说,托她帮郝玉物色合适人选的事,听到谢莞娘这么说,他立马用力点头,“等下我就拿一些给姐姐。” 当然,不能多拿,得少量多次,细水长流,不然就会被别人看出来他藏了好吃的。 把用油纸包好的一小包糖冬瓜、一小包蟹壳黄、一小包奶疙瘩、一小包羊肉干藏进怀里,然后江远又另外拿了二斤白面、二斤小米去汪小芝家。 之所以拿白面和小米,是因为汪小芝接下来肯定得到处帮郝玉打听合适的姑娘家,她虽然不需要江远给跑腿费,但江远给了,却可以很好地堵住她妯娌们的嘴。 和汪小芝公婆见过礼,又和他们家的其他人打过招呼,江远被汪小芝两口子请到他们住的东厢房落座。 江远进屋之后,第一时间拿出了被他藏在棉衣袖子里的,装着糖冬瓜、蟹壳黄、奶疙瘩和羊肉干的油纸包。 油纸包打开,好吃的一样样被江远展示出来。 加了盐和花椒、八角、桂皮、草果等香辛料腌制、煮熟的羊肉干只有淡淡的一点膻味儿,是很不错的小零食。 孩子们对它尤其钟爱,看见肉干,他们连点心和糖冬瓜都不稀罕了,亮晶晶的大眼睛眨啊眨的,视线始终牢牢黏在肉干上。 江远笑着给俩孩子和他们爹娘一人拿了一条,“都尝尝。” 汪小芝两口子舍不得吃,前两年江远也给他们送过,但两人就只在第一次拿到时尝了下味道,剩下的,他们全都留给了爹娘和女儿。 他们的大女儿陈圆翻过年就五岁了,小儿子陈方也已经一岁零八个月了,两人一个胃口变大了,另一个也从小婴儿成长到能吃肉干的年纪了,为了让两个孩子多吃几口,他们做爹娘的,自是要能省则省。 江远见他们捏着肉干不动,并没有开口劝说,他就不是那种会长篇大论劝人的性格。 他把小外甥陈方抱在怀里,“姐,郝叔愿意成亲了。” 汪小芝一脸惊喜,“什么?他怎么突然想通了?不不不,这不重要。你快跟我说说,他想找个什么样的?” 江远唇角微扬,“他想找个年纪在二十岁以上,没有成过亲,为人正派、通情达理,娘家人也好相处的。” 汪小芝一愣,“怎么要找年纪这么大的?” 倒不是她嫌弃年纪大的姑娘,郝玉的年纪摆在那,三十岁的老姑娘配他也能说上一句年纪相当。 汪小芝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这个年代的姑娘家,如果拖到十八九岁出嫁,都已经是会引人侧目的晚婚之人了。 二十岁以上的,这可是一下子就刷掉了九成九的未婚女子。 江远叹气,“他说自己一把年纪了,不想找个十多岁的小姑娘。” 汪小芝:...... 竖着耳朵旁听的陈召:...... 两人对视一眼,陈召低声开口,“郝叔为人正派,性子也好,最重要的是他家底厚,人又有本事、能挣钱,十多岁的小姑娘......咳,不说十四五或者年纪很小的,十六七、十八.九的,他在里面挑个好的还是没问题的。” 汪小芝用力点头,“而且郝叔看着也就二十五六,他常年打猎,身子骨也好。” 外貌看着年轻、俊秀,把闺女嫁给他的人家,不必担心被街坊邻居说闲话。 身子骨好则代表他不会短命,再加上他还有丰厚的家底,打猎的本事,他的这外在条件,可比那些家里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毛头小子好太多了。 第47章 买宅基地 汪小芝和陈召说的这些,江远又何尝不知?但他却还是想要尽可能让郝玉如愿以偿。 他道:“郝叔自己不愿意。好不容易他松口了,我们就先从二十岁开始往上找吧。如果实在找不到合适的,我们再放宽年龄限制。” 顿了顿他又道:“前些年世道乱,死的人多,为守孝耽误婚事的姑娘应该不算少。” 这也是他没有立刻游说郝玉放宽年龄限制的原因之一。 汪小芝听了却道:“村里人可不讲究那些,若是家里有待嫁的姑娘,他们可不会让姑娘老老实实守孝。” 陈召也道:“但凡过了十五岁的,家里基本都会让她们赶在热孝期间嫁出去。” 这一点江远也考虑到了,他道:“那咱们就往讲究这些的人家去找。” 唐县的读书人还是很多的,再不济他们还可以找那些守了望门寡的倒霉姑娘。 迷信的人家会觉得那些姑娘克夫,但郝玉这个战场上下来的武人却一向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 他强调,“以前定过亲也没关系,只要姑娘本人年纪合适、为人正派、通情达理,家里也没什么乌七八糟的事,咱们就都可以先暗地里打探一番。” 汪小芝听出点儿苗头,“你这意思是,等我打听到合适的姑娘家,你还要再亲自打听一下?” 江远点头,“媒婆的嘴能信两成就不错了,至于其他人,他们虽然未必会存心坑人,但所知肯定也是有局限的。” 好不容易郝玉愿意成亲了,江远可不想他娶个糟心的媳妇、摊上个糟心的岳家。 快则明年,迟则后年,他就要去紫荆关了,以后能够长长久久陪在郝玉身边的,就只有他的妻子和孩子了。 他想在谢莞娘有自保能力之后再走,也想在离开之前,亲眼见证郝玉过上安稳平静的幸福生活。 只有他最在乎的人全都过上好日子,他才能没有后顾之忧的去拼搏。 从袖袋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几块碎银子,江远起身准备回家,“这些钱姐姐拿去走人情。” 汪小芝用力摆手,“就是打听点儿消息,哪用得着花钱啊,你快拿回去!” 江远摇头,“又不是让你在村里打听,你要往外跑,钱肯定是要花的。” 这大冷天的,他姐出门难道不用坐牛车、喝热茶、吃东西吗? 她凑过去跟不认识的婶子大娘唠嗑儿,难道不用塞给人家一把花生或者黄豆吗? 她一个年轻小媳妇,出村子难道不需要自家男人陪同吗? 他俩都为这事儿忙活去了,陈召家里的其他人,他们难道不需要三不五时买些东西安抚一下吗? 毕竟,陈家虽然以种田为生,冬天时家里除了进山捡柴、做家务、带孩子也没其他活计要做,但他们在家和不在家、干活儿和不干活儿,显然还是不一样的。 江远只是话少,可不是傻。他躲开汪小芝塞钱过来的手,“你要是不收,我就找别人去了。” 汪小芝:“......你怎么又来这招!” 陈召憋笑。 江远也笑,“有用就行。” 他抬脚往外走,“姐夫,那我姐就辛苦你好好看顾了。” 陈召点头,跟在他身后送他出门,“你放心,我肯定不会让你姐一个人往外跑。” 虽说眼下世道已经太平了,但这只是代表着短时间内不会再有战乱了,却并不代表这世上就没有任何危险了。 他媳妇一个年轻女人,只身一人出门还是很危险的。 拉住想要跟着往外跑的两个孩子,汪小芝对江远道:“我就不送你了。” 江远点头,和陈召一起出了他家院子。 陈召热情地把小舅子送走,然后才乐呵呵回了他们那屋。 他是很喜欢帮小舅子干活儿的,一来他们原本关系就好,二来小舅子从不让他们两口子做白工。 不像他嫂子、弟妹们的娘家兄弟,个个都把嫁出去的姊妹当贼防。 他嫂子、弟妹们逢年过节回去给爹娘送礼,送的少了都要被嫌弃是打着送礼的旗号,回娘家蹭吃蹭喝来的。 更别提如果她们爹娘还给她们带了东西,她们的娘家兄弟、嫂子弟妹又会如何不满。 且不说汪小芝和陈召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是如何早出晚归,兢兢业业帮着打听消息的,只说江远。 从汪小芝家出来后,他脚步一转,又去了陈里正家。 他是去买宅基地的,郝玉家隔壁的宅基地已经被谢莞娘买下来了,他现在要买的,是谢莞娘旁边的位置。 他俩这两块宅基地一买,村尾原本是江远养父弄出来的打谷场的那块地方,直接就被他们给占完了。 剩下的荒地已经不够他再多卖一家,其他人如果再想往村尾那边买宅基地,他就只能划出一部分山脚下的杂树林给他们圈院子、盖房子了。 好在,明福村村后的位置还有大片空地,村子里面也有因为战乱空出来的几栋旧宅子。 那些旧宅子都已经塌了大半,谁家如果把宅基地买在那儿,首先要做的不是盖房子,而是清理院子,这就有些麻烦了。 不过陈里正一点儿也不担心那几块地会卖不出去,因为他确信,一定会有人因为那几栋宅子的地理位置选择它们,尤其是那些不希望儿孙距离自己太远的、掌控欲强的大家长。 他收了银子,把江远买宅基地的契纸写好收起,打算改天带去县城盖印,“你打算等明年开春,和谢家的那小姑娘一块儿起屋子?” 江远点头,这样他就可以在最大程度上给谢莞娘帮忙了。 心里这么想,嘴上江远说的却是,“我郝叔要娶媳妇了,我总不能还一直住在他家。” 陈里正不知道江远和郝玉不仅是亲戚,而且还是师徒,他先是惊讶,惊讶郝玉怎么突然改变主意,决定娶媳妇了,然后又下意识提点了江远两句。 “就算你郝叔不娶媳妇,你也不能一直住在他家。” “在你最困难的时候他愿意收留你,这就是天大的恩情了。” “你是个大男人,以后你得自己立起来,给婆娘和孩子撑起一个家。” 第48章 被迫翻墙 江远点头,表情难得地柔和带笑,“您放心,我心里明白着呢,不会心生埋怨,也不会贪心不足。” 郝玉给他的太多太多了,他感激都还来不及呢,又哪会因为郝玉即将成亲,就对郝玉心生不满呢? 再说了,郝玉成亲可是他一手促成的。他都已经记不清,自己在郝玉耳边念了多少次这件事了。 如今愿望成真,他的心情就只有两个字——高兴! 跟陈里正道过谢,江远正打算告辞离开,陈里正老妻和大儿媳就迫不及待凑了过来。 陈里正老妻笑眯眯看着江远,“阿远啊,你郝叔有没有说过他想找个什么样的?” 江远想了想,就把郝玉提的那些要求给说了。 陈里正老妻和她大儿媳越听眼睛越亮,在她们看来,除了年纪那条有些麻烦,郝玉提的其他条件根本就不能称作条件。 以郝玉的外貌、性情、家底和本事,给他介绍带孩子的寡妇,那不是说亲,是想得罪人。 至于“为人正派、通情达理,娘家人也好相处”,这样的姑娘可太多了。 陈里正老妻试图说服江远,“二十以上还没出嫁的姑娘可不好找,要不你劝劝你郝叔,让他往十七八、十六七的那一堆里找找呢?” 陈里正的大儿媳也在一旁点头附和,“就是,阿远,你回去劝劝你郝叔呗。” 若是郝玉愿意放宽条件,她们立马就能从亲戚家里扒拉出符合郝玉要求的姑娘家! 这可不是她们坑人,要知道郝玉除了汪小芝和陈召说的那些优点,还有一个他们不忍心当成优点来说的优点——郝玉没有爹娘和兄弟姐妹,也没有和他同姓的族人,谁嫁给他,都不用伺候公婆、应付妯娌和大小姑子,更不必担心以后有旁人分走郝家的那些家资。 至于眼下寄住在郝玉家里的三个人,江远和谢莞娘都打算明年开春盖房子,小阳则是谢莞娘买下来的,她搬出去了,小阳自然也是要跟着一起搬出去的。 她们不知道江远和郝玉有亲戚关系和师徒关系,只知道郝玉教了江远打猎,并且还在他无家可归的时候收留了他。 在不知内情的人看来,郝玉除非是脑子被门给挤了,不然他是绝对不会把自己攒的家底分给江远的。 他能教给江远打猎的本事,还在江远最难的时候收留他,在外人看来就已经足够好心了。 但事实上,郝玉不仅把自己攒的家底分给江远了,而且还一分就是五十亩上等田,和一栋位于县城的、位置极佳的宅子。 虽然江远没要,但郝玉对他却是实打实的尽心尽力。 江远从里正家离开没多久,郝玉打算娶妻的事情就在村子里迅速传开了。 传出这个消息的人,是住在陈里正一家隔壁的、他的堂侄媳妇。 对方听到了里正老妻和她大儿媳的只言片语,然后就兴冲冲过来问了。 这位是个大嗓门儿,而且也没什么暂时保密、减少竞争对手的意识,让她一嚷嚷,附近的几户人家就都知道这件事了。 一传十,十传百,很快这事儿就传的明福村人尽皆知了。 郝玉家因此变得门庭若市,郝玉和江远都不想应付找上门,七嘴八舌劝郝玉放宽条件的那些村民,两人借口有急事,客客气气的把人全都请出去,然后就锁上大门直接溜走了。 至于谢莞娘,她和小阳被乌泱泱的人群吓到,两人躲在厢房,硬是连面都没敢露。 她们不主动出现,那些找上门的村民也没人想起她们,毕竟她们只是借住在郝玉家的人,郝玉还不至于因为她们的劝说改变择偶标准。 一直到太阳落山,快吃晚饭了,郝玉和江远才翻墙溜了回来。 两人并没有跑出去多远的距离,一来时间不允许,二来现在的这天气也不合适在外面久待,甩脱了那些热情地要给郝玉保媒拉纤的村民后,两人就走山路绕了回来。 “你这小子,你去买宅基地,你说我的事情做什么?你就不能说是你想娶媳妇了吗?现在好了吧?所有人都冒出来要给我保媒!” 好不容易回到家,郝玉一边烤火,一边抱怨起了江远的嘴上没毛,办事不牢。 江远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鉴于郝玉的择偶条件,光是“年龄+未婚”的这个组合,就能筛选掉九成九的待嫁姑娘,江远还以为他们家最多也就只会有三两个人上门说媒。 不料这些村民,手头没有合适的人选,他们的第一选择竟然不是放弃,而是试图说服郝玉改变主意。 他难得有些烦恼和无措,“我也没想到他们竟然会一股脑儿的涌过来,七嘴八舌的劝您放宽条件。” 只是劝郝玉放宽年龄限制的,都已经算理智的了,竟然还有人离谱到给郝玉介绍带孩子的寡妇,还说这种生养过的妇人,以后保准也能给郝玉生两个大胖儿子,不像那种没成过亲的,会不会下蛋都还不好说呢。 这拉踩话术的离谱程度,简直让江远大开眼界。 过来给他们送红糖姜水的谢莞娘忍俊不禁。 她觉得这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理解的,毕竟利益动人心嘛。 放眼周围的这十里八村,郝玉的外在条件,起码能吊打九成九的未婚男青年。 而那些条件比郝玉好的,又基本都年纪轻轻、家境富裕,在结亲时根本就不会考虑这些普通村民。 也就是郝玉,因为自觉年纪大了些,所以把择偶条件定的十分宽泛。 郝玉笑着捧起碗,“看来我们得早出晚归忙活几天了。” 江远蹙眉,他和郝玉若是一天天都早出晚归的不着家,他担心村里的某些人,又会打谢莞娘的歪主意。 谢莞娘不知江远心中所想,但她不想郝玉和江远大冷天的,只能被迫待在山里。 “院门上的锁一直别拿下来就行,至于你们是不是真的不在家,别人难道还能翻墙撬锁,硬闯进来?” 江远闻言,立马转头看向郝玉。 第49章 凭本事省的 郝玉略一思忖,“也行,反正咱俩可以翻墙进出。” 结亲这事儿在正常情况下是不能强买强卖的,他们假装不在家个几天时间,村民们意识到郝玉不会改变主意,绝大多数人自然就会放弃继续游说。 至于不肯死心的极少数人,人数一少,应付起来就会变得轻而易举。 打定主意,郝玉和江远就把这事儿抛到脑后了。 他们和谢莞娘、小阳一起吃了晚饭,然后就又按部就班过起了他们自己的日子。 反倒是汪小芝和陈召,从得了江远托付的第二天开始,就一门心思打听起了符合郝玉要求的姑娘家。 他们的两个孩子,汪小芝还是托付给了她婆婆。 她婆婆和她娘是好姐妹,她嫁过去后,她婆婆虽然明面上一碗水端平,实际上却一直对她格外偏爱。 当然,这也和汪小芝远比她几个妯娌孝顺有关。 江远托他们两口子去做的事,汪小芝不仅没有瞒着她婆婆,而且还私下跟她婆婆打听了一下,老太太是否认识符合条件的人。 她婆婆为人厚道,绝不会为了好处故意去坑郝玉,所以汪小芝巴不得婆婆能有合适的人选推荐给她。 可惜她婆婆也只是个寻常的农村老太太,她的亲戚朋友,和她都是同一个圈子的人,他们家里的姑娘,也都会赶在二十之前早早嫁人。 汪小芝很遗憾,但却依然干劲满满。 至于动了心思的她几个妯娌,她们倒是没有跑去郝玉家堵门,但却不约而同地找上了汪小芝。 她们不傻,江远特意拿着东西过来,一看就是有事需要汪小芝去办,现在村子里又突然传出郝玉打算成亲的消息,她们哪里还会舍近求远。 汪小芝倒是不介意郝玉和她妯娌们的娘家结亲,但问题是,她这几个妯娌,也犯了和村里人一样的错误。 她们在自己亲戚家扒拉不出合适人选,第一反应竟然不是放弃,而是试图通过她,劝说郝玉放宽条件。 汪小芝对此相当无语,可她偏偏又碍于情面,不好用太过犀利的言辞给顶回去。 万幸她还有公婆在堂,两位老人家都很明白事理。 “行了,各花入各眼,你们觉得年纪小的好,跟人家郝玉有啥关系?”陈老爷子敲着旱烟杆,“人家娶媳妇不挑自己看着顺眼的,难道还要听你们的?” 陈老太太也道:“小芝就是个帮忙跑腿儿的,人家让她给找这样的,她难道还能说,我觉得这样的不好,那样的才好?天底下就没有这么帮人办事儿的。” 陈老爷子一锤定音,“有合适的你们就跟小芝说说,没有就趁早闭嘴。” 跟一向爽朗爱笑的陈老太太不同,陈老爷子常年不苟言笑,除了陈老太太,陈家就没有不怕他的。 他都这么说了,汪小芝的几个妯娌哪里还敢继续纠缠。 汪小芝得以轻松脱身,她收拾收拾,第二天一早就和陈召一起出了明福村。 他们最先去了距离明福村最近的白河镇,打听镇上以及附近的几个村子,有没有条件合适的姑娘。 在白河镇打听完,汪小芝和陈召又先后跑去唐县县城,以及距离白河镇比较近的另外三个镇子分别转了一圈儿。 出乎两人预料的是,这周围竟然还真有不少因为各种各样原因耽误了婚事的、年龄在二十岁以上的姑娘。 汪小芝不识字,陈召识字但不是很多,两人忙活了二十多天,最终交给江远的劳动成果,是一本有着很多错别字和各种抽象图案的小册子。 顺带的,这两口子还把没花完的五钱银子、二十多个铜板,也都老老实实拿过来了。 汪小芝把钱袋打开,把银钱倒在桌上之后,江远直接就被这两口子给气笑了。 他拿给汪小芝的碎银子,总共也就八钱左右,这两口子顶着冷风跑了二十多天,竟然还给他剩了一多半回来。 他不用想都知道,这两口子肯定是每天都啃干馒头熬过来的。 江远也不多话,他抢过汪小芝那个粗布小钱袋,把桌上散落着的碎银、铜板又都重新塞进里面,“你们自己凭本事省下来的,你们自己拿回家留着慢慢花吧。” 给他们煮了鸡蛋红糖水的谢莞娘听见这句,一个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 郝玉也笑了,他道:“阿远说的对,你们辛辛苦苦跑了这么多天,我这个当叔叔的,总不能让你们天天啃干馒头吧?” 去掉来回坐车的钱,再去掉进县城时每人一文的入城费,这两人要想不饿肚子,也就只能将就着啃馒头了。这让他心里怪不落忍的。 汪小芝和陈召哪好意思要这个钱,陈召笑着回了郝玉一句,“叔,白面馒头可好吃了,平时我和小芝想吃还吃不着呢。” 郝玉拍拍他肩膀,“那这点钱你就都拿去买好吃的,眼瞅着就快过年了,就算你们大人不吃,孩子也是要吃的。” 见两人一个摇头一个摆手,郝玉就又语重心长的劝,“听叔的,拿着。现在世道太平了,学塾肯定是要重新开起来的。你们现在不想办法攒钱,等你们家陈方再大一点儿,你们拿啥送他去学塾啊?” 说到送孩子上学,陈召和汪小芝那拒绝的话顿时就说不下去了。 他们家平时虽然吃的不算好,大多数时候都半稀半干、瓜菜为主,但起码没有饿着肚子,一大家子只能喝凉水充饥的时候。 但他们也确实没有富裕到,可以把家里所有的男孩子都送去学塾的地步。 他大哥家的两个男孩,大的那个眼瞅着就要到开蒙的年纪了,可他爹却一次也没说过要送家里长孙去镇上读书。 陈召知道,他爹不是不想,而是担心一旦开了这个口子,下头的其他孙子年纪一到,他们爹娘就也会闹着送自家孩子去学塾。 如果家里有钱,陈老爷子当然无所谓,可问题就在于,陈家供不起两个以上的孩子读书。 人一多,不管大事小情,一概都是不患寡而患不均,陈老爷子也是因此生出了年后就给儿子们分家的心思。 分了家,以后谁家过成什么样,就是他们自己的事情了,埋怨不到他们年迈的老父亲,也不会因为争夺利益,和兄弟们彼此生出嫌隙。 至于他们老两口,眼下他们还能动弹,所以他们哪个儿子都不想跟。 第50章 三个合适的 陈召告诉江远,“我爹娘想自己单过,等什么时候他们动不了了,再由我们几兄弟轮流伺候。” 江远和旁听的谢莞娘、郝玉,都觉得陈召爹娘是难得的聪明人。 他们不仅在兄弟相争的隐患刚一冒头的时候,就下定决心给儿子们分家,而且还没有像村里绝大多数老人那样,选择在分家之后,跟着大儿子一家一起生活。 大家都在一个村子住着,尤其江远还是陈召的小舅子,陈召哥嫂的性格、为人,他们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的。 陈召大哥很像陈老爷子,平时不苟言笑,只一味闷头干活儿。 他媳妇则是见人三分笑,表面功夫做的好,暗地里却拈轻怕重,总是躲懒或者磨洋工。 如果她只是在妯娌们面前这个样子也就罢了,问题她对自己儿女也是这个样子。 活计能给别人干的,她是绝对不会自己干的,实在推不出去的,她就慢吞吞敷衍着做。 就拿薅草举例,她三天都做不完汪小芝一天就能做完的活儿。 这样的儿媳妇,陈老太太可不敢指望等自己干不动了,她会抽掉懒筋,尽心尽力的照顾自己。 至于陈老爷子,他想的就比较多了。 一来他不想自己和老伴一把年纪了,还要被迫成为大儿媳妇的替代劳力,给她提供继续躲懒和磨洋工的机会。 二来他几个儿子都有孩子,孩子也都年纪不大,仍然需要有人帮忙看着。而他和老伴如果跟着大儿子一家一起过活,以后他们可就不合适替另外几个儿子看孩子了。 陈老爷子想要给儿子们分家,为的是减少家庭矛盾,可不是想要直接撒手不管,所以在能够帮衬一把的地方,他还是愿意帮衬几个儿子一把的。 左右他们在分家时也是能分到一份田地的,自己单过的话,他们不仅不用儿子们出钱出粮供养,偶尔甚至还能贴补孙子孙女们一些口粮。 当然,老两口儿做出这种决定,陈老大两口子是不太愿意的。 陈老大是不想别人戳他脊梁骨,说他不孝顺,身为长子竟然不给爹娘养老。 陈大嫂则是无法接受,以后她必须承担起家里的一半活计,因为从此无论是下地还是在家,她偷奸耍滑都将直接影响到他们一家的衣食温饱。 两人没少劝二老改变主意,但陈老爷子却执意要和老伴儿一起分出来单过。 这事儿村里的绝大多数人都已经知道了,作为陈家一份子的陈召和汪小芝,对他们家年后就会分家的事,自然只有更清楚的份。 除了郝玉提到的,以后孩子念书需要用到钱,陈召他们其实还有一个地方亟需用钱,那就是分家之后买宅基地、盖房子的这件大事。 陈召兄弟多,分家时不管是银钱、粮食,还是房屋、田地,他们其实都分不到多少。 如果他们不想分家之后还像现在似的,和父母兄弟挤着住,那他们就得自己想办法弄到买宅基地、盖新房子的钱。 陈召和汪小芝都不想过那种,自家不管吃点儿啥,都有一堆人眼巴巴瞅着的尴尬日子,所以两人打算在分家之后就立刻去找里正买宅基地。 哪怕他们分到的钱只够他们买小一点儿的宅基地,盖成本最低的土坯房,他们也不想在分家之后,还继续和陈召的兄弟们一起住在老宅。 两口子心意相通,彼此对视一眼之后,汪小芝就很是不好意思的,接受了郝玉和江远给他们的辛苦钱。 她把银钱收好,又把她和陈召用来记录合适人选的那本薄薄的小册子,小心翼翼翻开,推到江远和郝玉面前。 “我们一共打听到十一个二十岁以上,没有嫁过人的姑娘。” “前两个是咱们白河镇的,中间的这五个都是唐县县城的,后面这四个,一个是下游郑家庄的,两个是隔壁灵山镇的,还有一个是东杨庄那位地主老爷家的......” 大体介绍过这小册子上的十一个适龄姑娘之后,汪小芝又说起了他们打听到的,有关这些姑娘的基本情况。 据她说,小册子第一页上的那位杨姑娘,优点是勤快能干,性子爽利,家里气氛和谐,缺点则是家里精穷,且还没有壮劳力。 这姑娘之所以耽误了婚期,就是因为她爹娘过世的早,她得挣钱养活自己年迈的奶奶,以及她的两个弟弟、一个妹妹。 小册子第二页上的那位王姑娘倒是家境富裕、父母双全、本人模样也清秀可人,奈何他们一家实在风评欠佳。 据王家的街坊邻居说,他们家人不仅做生意时经常缺斤短两、以次充好,而且在日常生活中也充分暴露了他们唯利是图的性格。 什么打着“借”的旗号占小便宜啦,给儿子娶媳妇一门心思只盯着女方嫁妆多寡啦,什么给女儿找婆家,一张嘴就要六十两银子的聘金啦。 汪小芝和陈召担心消息有误,还特意多找了些住在附近的镇民,跟他们打听王记杂货铺,结果那些人全都对王记十分厌恶。 有人跟他们吐槽王家人的唯利是图,也有人热心给他们推荐镇上的另外一家杂货铺。 接下来那五个家在唐县县城的姑娘,其中两个已经住进庵堂,据说是要择吉日落发出家的。 还有两个,她们家中长辈虽然有给她们议亲的意向,但人家给自家孩子寻摸亲事的首要条件,却是男方必须有秀才功名。 和她们一样情况的还有东杨庄那位地主老爷的继女,她亲娘也是一门心思要给她挑个有秀才或者童生名头的读书人。 最后一个家在县城且年纪合适的,则是因为与死去的未婚夫兼表哥感情深厚,所以这辈子都不打算再议亲、成亲了。 隔壁灵山镇的两位姑娘,其中一位有心上人,只不过她的那心上人,在她们成亲之前,在进货途中失踪了。 他爹娘找不到人,痛哭一场之后给他立了衣冠冢,两家也已经退了亲。 只有那姑娘,无论如何都不肯相信自己未婚夫死了,她爹娘后续给她说过两次亲,结果都被她自己给搅黄了。 这种心有所属的姑娘,汪小芝当然也给排除在备选人员之外了。 于是她小册子上的十一位姑娘,在她进行过深入调查之后,就只剩了三个她觉得符合郝玉要求,有望和他说成亲事的。 第51章 美食与八卦 三个合适人选,一个是小册子第一页上,家累很重的那位杨姑娘,一个是郑家庄的其中一位郑姑娘,还有一位就是同样家在隔壁灵山镇的陈姑娘。 郑姑娘曾经订过亲,未婚夫死后,她的秀才爹要求她在家守节,后来她爹死了,她哥嫂不愿意再养着她,她娘就打算给她找个家底殷实、家中人口简单好相处的,让她嫁出去过自己的小日子。 陈姑娘则是在过去的五年里,接连定了三门亲,然后她的三个未婚夫,全都在和她定亲之后没多久,就遭遇各种意外不幸身故了。 第一次时还可以说是偶然,第二次时也或许还有人心存侥幸,三次之后,陈姑娘就彻底被冠上“克夫”的名头了。 现在她家里人已经不指望她能给家里换回正常数额的聘金了,生怕她不仅克夫,还克父克兄克一切男性生物的她爹和哥哥,迫切地想给她找一个身体健康、没有什么坏毛病、家里人也比较好相处,最重要的是,还不害怕她克夫名头的夫婿。 如果按照汪小芝自己的意愿,她是很想把这位陈姑娘也给排除在外的,但谁让郝玉和江远都不信这些东西呢。 汪小芝思来想去,最终还是决定尊重一下郝玉的知情权。于是这位陈姑娘,就被她放在了有可能说成亲事的三个候选人里。 郝玉听她说完,果然没有对陈姑娘的“克夫”名声作出反应。 他对汪小芝道:“辛苦你和阿召了。你们先留在村里好好歇上几天,容我托人再去打听打听这三户人家的具体情况。” 汪小芝和陈召一起点头,两人站起身,打算告辞离开。 郝玉却赶在他们开口之前对二人道:“晚上你们把孩子带过来,咱们一起吃顿饭。” 江远也道:“莞娘打算蒸馒头,做红烧肉。” 不受控制的,汪小芝和陈召小幅度的吞咽一口。 谢莞娘笑着拉住汪小芝的一条胳膊,“面应该已经发好了,姐姐,我们现在就去做晚饭吧。” 江远顺势接了一句,“那我和姐夫一起去接圆圆和阿方。” 郝玉点头,“去吧去吧。” 于是,汪小芝和陈召连哪怕一句推辞的话都没来得及说,就已经被谢莞娘和江远分别带走。 灶房里,谢莞娘洗干净手,拿出准备好的猪五花肉、冻豆腐和白萝卜,然后又从大缸里捞了两棵酸菜出来。 汪小芝也没闲着,她挽起袖子,洗干净手,开始娴熟的处理面团。 小尾巴一样的小阳依然还是负责烧火,小丫头一个人照看两个灶台,动作娴熟又麻利。 三人分工合作,很快就做了一大盆红烧肉焖萝卜、一大盆酸菜炖冻豆腐,以及一大锅二合面馒头。 考虑到陈方和陈圆年纪都不大,谢莞娘又给俩孩子和家里的小阳,一人蒸了一碗嫩滑绵软的鸡蛋羹。 饭菜的香味儿飘出灶房,被汪小芝勒令不许进来的两小只,着急的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眼巴巴的软声喊“娘”。 “就好了,你们去喊爹和舅舅来帮忙拿碗筷。” 两小只“哦哦”两声,然后就迈着小短腿儿,迫不及待地去喊人了。 很快江远和陈召就过来了,但两个满心满眼都是美食,根本没有一点儿危险意识的孩子却被郝玉留在堂屋了。 江远洗干净手,拿了碗筷就走,陈召则是端起了早就已经被谢莞娘盛进木盆的红烧肉焖萝卜。 第二趟时,江远端走了酸菜炖冻豆腐,陈召端走了谢莞娘专门给三个小孩子准备的鸡蛋羹。 紧跟在他们身后去到堂屋的汪小芝,端了一大盆她刚捡出来的二合面馒头。 谢莞娘则是又拿了两个小碗,从咸菜坛子里捞了不少腌黄瓜、腌萝卜出来。 洗干净手的小阳牵着她衣角,和她一起往堂屋走。 难得家里今天人多,郝玉干脆拿了他珍藏的茶叶出来,亲自用热水泡了一大壶茶,让江远、陈召、汪小芝、谢莞娘和小阳自己倒来喝。 众人也没和郝玉客气,家里没有茶盏,大家就都拿了大碗倒茶喝。 茶水倒好,郝玉拿起筷子,夹了一块已经吸满汤汁的冻豆腐。 他在这里辈分最高,他一动筷子,其他人就也跟着吃了起来。 汪小芝和陈召夹的第一筷子都是给他们家两个孩子的,谢莞娘也先夹了一块颤巍巍的红烧肉给小阳。 仨小孩儿馋的直咽口水,红烧肉一进碗,他们立刻就埋头苦吃起来。 和孩子们的急切不同,大人们一边吃饭,一边也在你一句我一句的低声交谈。 陈召在问郝玉更中意那三人中的哪一人,谢莞娘在问汪小芝知不知道更多有关那两个即将落发出家的姑娘的事。 郝玉没有给出一个准确答案,他道:“还是要先打听一下对方的人品、性情以及家庭情况。” 汪小芝则是把自己知道的,有关那两个人的事简单说了一遍。 “冯姑娘是家里独女,她爹娘想让她招婿入赘,留在家里继承家业,她爷奶和大伯、叔叔却都想过继个男孩给他们。” “为了做成这事儿,他们接连坏了冯姑娘两门亲事,最后更是臭不要脸的开始造谣,说冯姑娘不检点什么的。” “他们是冯姑娘的亲人,除了冯姑娘一家的街坊邻居,其他不知道内情的人,对他们的话还是很相信的。” “冯姑娘坏了名声,不仅出门会被人指指点点,甚至还有那不干人事儿的地痞无赖,溜门翻墙的偷偷进来,想要对她做不好的事。” “虽然这些人最终都没得逞,但冯姑娘却还是一时想岔了,偷摸儿上了吊,得亏她爹娘发现的早,把她救了下来。” 这事儿在县城闹得还挺大,是以汪小芝只是随便一问,就有人把这些事全都一五一十告诉她了。 “你是不知道那姑娘有多惨,她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她爹娘正又哭又喊的劝她别想不开呢,她家的那些糟心亲戚竟然就又上门了。” “他们说那姑娘失了贞洁,不能再活在这世上给他们老冯家丢人,叫着喊着说要把她带回老家浸猪笼。” 第52章 习俗与律法 谢莞娘听的目瞪口呆,“这也太缺德了!” “谁说不是呢!”汪小芝一拍大腿,“还好他们家人缘儿不错,街坊邻居看不下去,硬是帮着他们一家把那些黑心烂肝的狗东西给赶走了。” “你是不知道,她娘连菜刀都拿出来了,说是要砍了那些狗东西,省得他们以后还来祸害自己一家。” 谢莞娘蹙眉,“那她爹呢?” 汪小芝眼睛亮晶晶的,眉毛都要飞起来了,“她爹抢了她娘手里的菜刀,说,‘我来!’” 谢莞娘顿时就笑了,“那看来她爹也很不错嘛。” 汪小芝用力点头,她也是家里独女,在这件事上她可太能体会那家人的不容易了。 谢莞娘又问:“那怎么这位冯姑娘,最终还是跑去庵堂落发出家了?” 汪小芝叹气,“她自己非要去呗。不过这事儿也怪不得她,她就是被之前的遭遇给吓破胆了。” “我听她那些街坊邻居说,她爹娘已经在找买家了,等把家里的田产、铺子全都出手,他们就会带着那姑娘去其他地方重新开始。” 她朝谢莞娘眨眨眼,“不然她就不会只是在等落发出家的日子,而是早就已经被剃了头发,彻底没有反悔机会了。” 那什么择定吉日才能落发,其实都是庵堂主持的善意谎言。 “那另一个呢?” “你说唐姑娘啊,她更惨。” “她爹死在战场上了,她娘被她爷奶嫁去别人家换聘金,她弟也被她爷奶卖给没儿子的山里猎户了。” “她当时十岁,已经能干活儿了,她爷奶就把她送去绣坊了。十年的长工契,工钱那两个老不死的全都收走了。” “今年十月她好不容易熬到契书到期,她那丧良心的爷奶就又把她卖给了一个已经打死俩媳妇的老鳏夫。” “她不愿意,就偷偷从家里跑出去了。” 谢莞娘目瞪口呆,“那她的族人、外祖和舅舅呢?就没人站出来管一管吗?” 汪小芝叹气,“我听他们家的街坊邻居说,他们家是从其他地方逃难过来的,在这边是独一户。” “至于她外家那边,我听说她姥姥姥爷早就没了,她舅舅舅母倒是跳出来分了二两银子回去。” 彼时还是战乱年间,县衙都不一定有人办公,他们那一片的里正就算在岗且心地不坏,在身后没有官府背书的情况下,他也是没办法为这苦命的母子三人做主的。 谢莞娘都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姑娘的那群黑心亲戚了,她问汪小芝,“那她躲进庵堂应该也没用吧?” 汪小芝点头,“本来是没用的,但现在这事儿被咱们县尊大人知道了。” 本县父母官是个口碑还不错的,他老娘则是喜欢礼佛、做善事,老太太去县城内仅有的这家庵堂礼佛时,恰好遇见那姑娘的黑心亲戚跑去大闹庵堂。 了解过事情原委,礼佛行程被破坏的老太太,气得直接就把自己儿子给叫了过去。 县令大人不仅因为那些人闯进庵堂打杂闹事,打了他们板子,勒令他们赔钱,而且还给他们普及了一下当朝律法,告诉他们就算他们是那姑娘的亲爷奶、亲叔叔、亲伯父,他们卖掉那姑娘也属于违法行为。 新朝虽然统一天下的时间还不长,但却已经在以往历朝的律法基础上,制定出了本朝律法,本朝律法规定: “诸略人、略卖人,为奴婢者,绞;为部曲者,流三千里;为妻妾子孙者,徒三年。和诱者,各减一等。” 意思是,使用暴力、胁迫或其他不正当手段,把人卖作奴婢者,判处绞刑;把人卖作私兵者,判处流放三千里;把人卖作妻妾子孙的,判处三年徒刑。如果是卖人者和被卖者双方自愿,则对罪犯减轻一等进行处罚。 当然,减轻一等进行处罚的前提,是被卖者年龄在十岁以上,如果在十岁以下,则无论被卖者是否自愿,都按非自愿进行处理。 至于那家人狡辩的,他们是那姑娘的爷奶、叔伯、婶娘等语,县令大人也有律法条例回复他们。 “诸略卖期亲以下卑幼为奴婢者,并同斗殴杀法;无服之卑幼亦同。即和卖者,各减一等。其卖余亲者,各从凡人和略法。” 翻译过来就是: 如果有人拐卖辈分较低、年龄较小的人,将其卖为奴婢,那么不管此人是不是和被卖的人有亲属关系,官府都将按照斗殴致人死亡的罪责对罪犯进行处罚。 如果略卖是在双方自愿的情况下进行,且被卖者年龄在十岁以上,那么官府对罪犯的处罚,会在原本的处罚基础上减轻一等。 如果是略卖不在上述范围内的其他亲属,则一律按照普通人略卖人口的法律规定,也就是县令大人最开始拿出来说的那一条进行处置。 也就是说,那家人如果真把那姑娘抓回去卖给老鳏夫,县令就可以判处他们三年徒刑。 那家人当然是不服气的,毕竟把自家孩子卖给牙人、富户为奴为婢,或者打着结亲的旗号,用家里姑娘换聘金什么的,在他们的认知里那都是再常见不过,简直可以说是天经地义、理所当然的事。 凭什么别人就可以卖,他们家就不行? 对于他们的这个疑问,县令给予的回复是,“民不举,官不究。” 而且也没人像他们似的,竟敢跑到庵堂打砸闹事,直接把自家罪证递到了县令手里。 县令没说的是,他们最该庆幸的,其实是他们只打砸了一些寻常物件,并没有故意跑去损坏佛像,不然光凭这条,县令就可以干脆利落的判他们徒三年。 至于人口略卖这回事。 历朝历代,人口略卖都被视为违法行为,同样的,历朝历代,朝廷对地方的监管都不到位。 不仅村镇,就连各县县城,也就是县衙所在地,官吏、衙役们在大多数时候,也还是管不到别人家里去。 再加上律法虽然禁止长辈卖掉子孙,但却规定以父母和其他法定尊长为子女、卑幼的主婚人,从法律上明确了尊长的主婚权,这就为很多做长辈的,提供了打着“为晚辈操持婚事”的幌子,卖掉自家子孙的机会。 第53章 准备建宅子 除非是那种单纯为了换取钱财,且还采取了诱骗、监禁、殴打、下药等恶劣手段的,不然官府基本都会支持长辈,而不是被当成筹码推入火坑、换取利益的小辈。 可问题是,真的遭遇了上述恶劣手段的,又有几个能逃出来,找上官府为自己做主呢? 更别提这世上的绝大多数官吏、衙役、里正,他们直接都是不懂法的。 他们自己都还稀里糊涂,因循旧例活着呢,百姓又能指望他们什么呢? 在他们看来,长辈打骂晚辈、做主晚辈婚事、把晚辈卖给牙人或者富户为奴为婢......这多正常呢,他们早就见怪不怪。 就比如谢莞娘和明福村的一众人,大家都是法盲,平等地稀里糊涂、一知半解,不然小阳也不会被谢莞娘给买回家了。 要知道,律法对买家也是有处罚的。 “诸知略、和诱、和同相卖及略、和诱部曲奴婢而买之者,各减卖者罪一等。知祖父母、父母卖子孙而买者,各加卖者罪一等。” 意思是,明知是他人劫掠、诱拐、双方合意贩卖人口,却还是购买这些人作为部曲、奴婢的人,比贩卖人口者减一等进行处罚。 明知是祖父母、父母贩卖子孙却还购买的人,则比贩卖者加一等进行处罚。 如果谢莞娘读过本朝律法,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她肯定不会直接从刘家人手里把小阳给买下来。 只可惜她目前也处于稀里糊涂,做事的方式方法全部来自过往经验的蒙昧阶段。 比她还稀里糊涂的汪小芝,则是根本不知道县令是用律法让那一家子闭嘴的,她还以为那一家子是被县令的官威给吓住了。 那家人不敢在县令面前胡搅蛮缠,又不敢在自己的小算盘打不响之后,冒着得罪街坊邻居,乃至十里八乡绝大多数人家的风险,把本县其他把自家孩子卖给牙人、富户,或者打着结亲的旗号,用家里姑娘换钱的人家,也给告到县衙。 没奈何,他们只能灰溜溜的退了老鳏夫给的十六两聘金,然后每天欺软怕硬的在家咒骂躲进庵堂的那女孩。 汪小芝告诉谢莞娘,“那姑娘着实可怜,她在绣坊没日没夜的熬,眼睛都已经给熬坏了,我听住在那附近的婶子大娘说,她们只有和那姑娘走个脸对脸,那姑娘才能勉强认出她们谁是谁。” 她都这样了,她那些黑心亲戚还要继续趴在她身上吸血,实在让人气愤。 谢莞娘听了也是一脸唏嘘,她就说嘛,在如今的社会环境下,如果没点儿特殊缘故,两个好好的姑娘家,再怎么也不至于跑到庵堂出家。 出家人也是人,而人多的地方又都免不了会有麻烦和矛盾,再加上这年头的出家人不仅只能吃素,而且还要做早课晚课,以及种菜挑水各种干活儿。 几人一边闲聊,一边吃吃喝喝,一直到天色彻底黑下来,汪小芝和陈召才带着俩孩子回家去了。 接下来郝玉的婚事他们还是要帮忙的,只不过他们得先等郝玉确定了具体人选再说。 而郝玉,他虽然没有在其他人面前表态,但心里却已经决定好了,要最先打听那位郑姑娘。 如果那位郑姑娘不合适,他打算再去灵山镇打听一下那位陈姑娘。 正如汪小芝所料,比起那位家累很重的杨姑娘,郝玉更倾向于接触那位有克夫名头的陈姑娘。 谢莞娘一个姑娘家,不好跟郝玉探讨他的未来妻子人选问题,于是她就只默默帮着做一些她力所能及的事。 比如隔着门,用“他们不在家,这事儿我可插不上嘴”为借口,帮郝玉和江远挡掉那些一门心思让郝玉变更择偶标准的村民。 再比如在交了手头在做的绣活儿之后,暂时不再接新的刺绣单子,而是自己出钱买了布料、绣线等物,替郝玉准备相看、成婚之时要穿的衣裳鞋袜,以及全新的被褥、枕头、枕套、枕巾。 江远在她隔壁买了宅基地的事情她也已经知道了,并且她还非常不见外的,直接把自家宅子的建造事宜,托付给了虽然沉默,但却十分可靠的江远。 两人一个有心,一个有意,商量起这事儿,速度快的让郝玉都忍不住啧啧称奇。 好吧,主要是谢莞娘的要求实在有点儿多,而江远偏偏又总是一副相当好说话的老好人模样,不管她提出什么样的离谱设想,江远都会认真听、认真记,然后再认真应一声好。 最让郝玉觉得离谱的,还不是江远对谢莞娘的有求必应,而是他竟然也打算按照谢莞娘的构想,来建他自己的那栋宅子。 虽然郝玉对江远的心思早有察觉,但江远对谢莞娘的这个态度,却还是再一次刷新了郝玉对江远心中,谢莞娘份量的认知。 他有些遗憾的想,看来他是不能指望江远娶一门贵妻,为他接下来的仕途铺路了。 是的,郝玉虽然一点儿不排斥娶个乡下姑娘,但他却并不希望江远和他一样。 江远既然答应了常曜明后年去紫荆关参军,郝玉就想尽可能地让他仕途走的平顺。 不说和常曜一家攀亲,娶个他的族妹、表妹之类,能娶个家里兄弟多、在北境有一定人脉的武官之女也好啊。 别的不说,起码等上了战场,江远身边也能有个对他的人身安全更加尽心尽力的人。 本来郝玉还想着,等江远去了紫荆关,他对谢莞娘的那点心思,就会自然而然因为时间和距离的关系而慢慢消散,现在看来,倒是他低估了江远对谢莞娘的重视程度。 在心里默默叹一口气,郝玉到底还是没有去和江远说些“大局为重”“你得为自己性命和前程考虑”之类的话。 他不想勉强江远,去做任何江远不愿意做的事。 江远对郝玉的这些思虑一无所知,在他看来,谢莞娘想要的,带进水口和排水口的大浴桶虽然烧制起来麻烦了些,造价也略高了些,但安上以后,也确实会给他们的日常生活带来极大便利。 还有她想要的,能够冲水的、带斜坡的半封闭式厕所,也比村民们普遍使用的简陋粪坑要干净很多。 那个装在水井上方,用来打水的辘轳,对力气较小的女人、老人、半大孩子则都是很友好的。 最后是带火墙、有大窗的屋子,谢莞娘准备用来刺绣,以及在冬天时适量种植青菜和蘑菇,改善伙食。 第54章 购置田地 只是一点点小改变,生活品质就能提升很多。 江远想着,反正他和谢莞娘都不缺改造多花的那点钱,那他们干嘛不把自己以后的家建造的更舒适一些呢? 两人在这件事上可谓一拍即合,谢莞娘的房屋建造草图定稿后,江远就开始张罗着预定匠人、力工、土石、砖瓦、木材、石灰、桐油…… 至于谢莞娘,在给郝玉准备好衣裳、被褥等物之后,她就约上江远这个“保镖”,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跑去唐县县城找牙人了。 两人是去买地的,在过去的六个多月时间里,谢莞娘又是采药,又是刺绣,天天起早贪黑的干活儿,好不容易存了二百三十多两银子。 就这还是因为秦娘子给她派了一单带封口费的活计,不然她就是累死自己也存不到这么多银钱。 手头的存款,谢莞娘打算拿三十两出来盖房,剩下的二百两,她打算用来购买田地。 江远比她攒钱的时间长,手头积蓄也远比她多,但他并不打算把所有积蓄都用来买地、盖房。 两人找上郝玉推荐的、口碑不错的牙人,跟对方说明来意后,对方就把他们带去了明福村附近的、无主的上等田地。 三人在外奔波大半天,最终谢莞娘和江远一起买下了位于明福村和上庄村之间的,一块四十亩的上等田。 谢莞娘资产有限,虽然明福村附近的田地不算贵,但她的二百两银子,却还是只够她买下最多十三亩上等田。 十三这个数字谢莞娘不是很喜欢,于是她最终选择了只买十二亩。 剩下的二十八亩,则是被江远买了下来。 两人的田地连成一片,这让江远非常满意。 按照他们各自想要购买的亩数,谢莞娘拿出一百八十两银子,江远拿出四张面额一百两的银票和二十两银子,点清之后交给牙人。 等回到县城,两人又给了牙人和衙门的官员、小吏一些碎银。 给牙人的是说好的报酬,给衙门内部人员的,则是对方帮忙换红契的手续费和辛苦费。 两人和牙人一起从衙门出来时,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城门也已经紧紧关闭。 牙人热情地邀请他们到自己家里暂住一夜,江远道过谢后摇头拒绝。 他虽然没收郝玉送的宅子,但偶尔过去暂住一晚却还是没有问题的。 更别提这县城也不缺客栈,他们实在没必要跑去和他们并不熟悉的牙人家里,给人家多添麻烦。 送走牙人,江远问正一脸好奇四处张望的谢莞娘,“你想住客栈还是住郝叔的宅子?” 谢莞娘知道郝玉有本事,所以并不意外他在县城有宅子,想了想她问江远,“郝叔的宅子里有被褥吗?” 江远摇头,“没有,只有宅子前主人留下的少量家具。不过这县城卖什么的都有,趁着还没宵禁,我们可以现在去买。” 谢莞娘笑着拒绝,“那我们还是去住客栈吧。” 现买被褥倒是没什么,可长期没人住,也没有提前打理过的宅子,他们去了肯定是要先买木柴、烧热水、搞卫生的,想想都麻烦。 江远迟疑,“你可以吗?” 谢莞娘用力点头,“虽然我武功不行,但我精通药理。” 在她有所准备的前提下,不管是谁打她的歪主意,她都有把握让对方有来无回。 再说江远也是可以住她隔壁的嘛,晚上如果她真有危险,江远临时跑过去救场也来得及。 两人一边在街上走着,谢莞娘一边小嘴叭叭,言辞隐晦的,把自己的计划一点点告诉江远。 顺带的,她还买了扒糕、酥肉和两大碗鲜肉馄饨,趁热和江远一起坐在已经没有其他客人的馄饨摊上吃了个肚子溜圆。 吃完饭,赶在摊主收摊之前交了钱,两人又一起溜溜达达去了就在馄饨摊斜对面不远处的那家来福客栈。 来福客栈不仅名字老套,掌柜和伙计也都一副被迫上班的懒洋洋模样,但对待客人的态度,以及客栈的卫生情况却还是值得称道的。 谢莞娘和江远入住之后,伙计很快就给送来了汤婆子和洗漱用的热水、干净布巾,谢莞娘没在屋子里闻到奇怪味道,遂又掀开被子看了看,发现被褥不说多干净,却也没什么明显的灰尘、污渍之类。 出门在外,“不脏”对谢莞娘来说就已经是意外之喜了,更多的她可不敢指望。 在面积略小的普通单人客房简单洗漱一番,谢莞娘掀开被子钻了进去。 客栈的被子很厚,里侧被汤婆子烘过的地方热乎乎的,让人感觉很是舒适。 谢莞娘先是给汤婆子换了个还没烘过的地方继续发热,然后才小心翼翼躺了下去。 新鲜出炉的地契被她藏得严严实实,防身用的药粉则被她放在最方便拿取的左边袖袋。 躺下没多久,谢莞娘就睡着了,奔波一天,她已经很累了。 住在她隔壁的江远也闭着眼睛,但他没有谢莞娘心大,一直到外面彻底安静下来,再没有客人和伙计来回走动,江远这才和衣睡了过去。 两人一个睡得早,一个睡得晚,醒来的时间却一般无二。 倒不是他们的生物钟在起作用,而是,两人全都听见了客栈走廊里传出的异样响动。 最开始是吱呀一声,木制房门被打开的轻微声响,这声响没什么奇怪的,两人虽然听见了,但却没有当一回事儿,然而很快,两人就又听见了嘭的一声,疑似重物落地的沉闷声响。 江远反应最快,他迅速穿鞋下床,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此时天边才刚泛起一丝鱼肚白,走廊两边的窗户,只透进来些许天光,他只能模模糊糊看见一个倒在地上的清瘦人影。 继他之后走出房间的谢莞娘,手里拿了一盏已经点燃的油灯。 两人凑到那道人影旁边,发现他意识还在,只是此时他整个人正满脸痛苦的蜷缩成虾米状,根本没办法靠自己的力量爬起来。 谢莞娘见他抱着肚子,呲牙咧嘴的努力忍痛,下意识便问了一句,“大叔,你哪里疼?” 大叔,“肚、肚子。” 谢莞娘:...... 第55章 顺手救人 谢莞娘也没嫌弃他说废话,而是耐心地继续提问,“具体是哪个位置?” 那大叔胡乱比划一下,“都、都疼。” 得,看来是指望不上患者自己了。 她放弃询问,“我懂些医理,您要是信得过的我,我帮您把个脉?” 那大叔疼的冷汗涔涔,也顾不上介意谢莞娘是个年轻小姑娘了,“好。” 谢莞娘于是伸手给他把脉,把完脉,谢莞娘又问:“在这次之前,您有出现过类似症状吗?” 大叔摇头,“没。” 谢莞娘又问:“昨晚您都吃了什么?有生冷辛辣之物,或者以往您吃了也会不舒服的东西吗?” 大叔“呃”了一声,“有......鱼鲊、卤猪头肉、酱肘子,还有......凉拌变蛋、花生、豆腐。” 昨晚他和友人一起喝酒,叫了不少下酒菜,其中就有他提到的这四种凉菜。 谢莞娘看向江远,“阿远,麻烦你帮我把人搬进屋,然后再去问店家要一些热汤或者热粥,还要让小二再送一个新的汤婆子。” 江远点头,“好。” 言罢,他弯腰把那位大叔抱起来,送回了他原本住着的那间客房。 谢莞娘提着那大叔的小包袱,把东西给他放到床头。 江远走后,谢莞娘开始帮那大叔缓解疼痛。 她手头只带了银针和防身用的药粉,没有能拿来给这位大叔对症下药的,还好他只是普通的肠胃痉挛,用其他法子也能治好。 谢莞娘略一思忖,就选择了帮那大叔按摩内关穴、合谷穴等穴位。 内关穴位于前臂前区,腕掌侧远端横纹上 2寸,掌长肌腱与桡侧腕屈肌腱之间,按摩内关穴可宁心安神、理气止痛。 合谷穴位于手背,第 2掌骨桡侧的中点处,按摩合谷穴有疏风解表、行气活血、通络止痛的作用。 此外,她还让那大叔自己以肚脐为中心,用手掌轻轻顺时针按摩腹部,以促进肠胃蠕动,帮助消化,缓解气滞引起的疼痛。 那大叔倒也听话,他呲牙咧嘴的按照谢莞娘说的给自己按摩。 一直到江远和早起做事的伙计拿着热乎乎的汤婆子,以及一大海碗后厨刚煮好的白米粥过来,那大叔这才停下手上动作。 谢莞娘看见伙计,立马指着那大叔对伙计道:“麻烦小哥儿把汤婆子放在这位大叔的肚子上。” 汤婆子温度很高,但隔着棉衣放在那位大叔身上,温度却是刚刚好。 谢莞娘又示意江远把粥碗递给大叔,“趁热喝。” 大叔伸出的手哆哆嗦嗦,小二怕他把粥洒在被子上,帮拿过碗和勺子,一口一口喂给那位大叔。 多管齐下,大叔疼痛的症状有所缓解,谢莞娘见他状态好了很多,遂又问了大叔一句,“您刚刚摔倒,有摔疼哪里吗?” 虽然她觉得,这种突发的肠胃痉挛,应该不至于让他把自己摔出个好歹,但万一呢,是吧,还是问问更妥当。 那大叔感受了下自己的身体情况,“应该没有。” 疼确实是有些疼,黑灯瞎火的,他突然肚子疼的厉害,一不小心就左脚绊右脚,把自己给摔那儿了,但比起肚子的疼痛程度,摔的那一下引发的疼痛,还真就有些不值一提了。 谢莞娘点点头,“那等您能自己行走了,您再去一趟医馆,找大夫给开点儿药吧。” 一来吃药会让这大叔肚子疼的病症好得更快,二来他也可以顺便让大夫给他来一次触诊,看看他的那一摔是不是真的有惊无险。 等到那大叔喝完热粥,谢莞娘跟他和客栈伙计打了声招呼,就和江远一起离开了。 那大叔要给她诊费,谢莞娘直接摆手拒绝了。 她又不靠这个吃饭,只是碰巧遇见,就和江远一起做了回好心人罢了。 此时天色已经彻底放亮,两人从大叔的房间离开后,也没有继续爬上床睡回笼觉,而是洗漱一番就直接退房离开了。 没有随身物品就是这点好,想走就走,十分自由。 出了客栈,谢莞娘和江远也没有立刻去寻拉脚的牛车或者马车,而是先在街边的小食肆里买了豆浆油条来吃,然后又跑去已经开门营业的各家店铺,购买一些家里缺少,或者单纯就是谢莞娘想买的东西。 两人不知道的是,那大叔在身体情况有所好转之后,就琢磨起了谢莞娘的长相问题。 他总觉得自己在哪见过这姑娘,可他却又想不起来自己到底是在哪里见过这姑娘。 直到他去过医馆,坐车回到自己家,无意间瞥见桌子一角老友让人送来的信,他这才如梦初醒般,将这姑娘的脸与另外一张他已经快要遗忘的、更加稚嫩的脸给对上。 *** 谢莞娘和江远回到明福村后,郝玉把江远叫到了他房间说悄悄话。 他告诉江远,他已经亲自打听过汪小芝认为有望能成的那三位姑娘。 他没告诉江远的是,他其实还偷偷跑去观察姑娘本人和她们的家人了。 那位家累很重的杨姑娘,在这个过程中被他排除在候选人之外了。 倒不是她和她家里人性格、品行有问题,事实上,那一家子彼此帮扶、关系和睦,在街坊邻居当中也一直很有人缘。 郝玉之所以直接把这位杨姑娘给排除在名单之外,是因为这位杨姑娘,她有一条没有对外公开,但却一直在默默执行的择偶要求。 她想要的未来夫婿人选,要么就住在她家附近,且能接受婚后和她一起帮扶她娘家,要么家资丰厚,能让她在物质层面贴补娘家。 总之,她就算成了亲,也还是要继续为娘家做贡献的。 还是那句话,别看郝玉对江远掏心掏肺,对别人他可做不到一直无偿奉献。 至于剩下的那两位姑娘,郝玉倒是没什么明显偏向。 郑姑娘性格温婉,孝顺贤惠,爹让她守望门寡她就守,娘让她出嫁她就嫁。 陈姑娘则性格坚韧,颇有主见,即使顶着克夫的名声,她也不愿意随随便便就把自己给嫁了。 而郝玉,他不介意那位陈姑娘的克夫名声,也出得起郑姑娘兄嫂提出的二十两聘金,更符合郑姑娘母亲要求的“家底殷实,家中人口简单好相处”。 是以,郝玉决定把选择权交给女方。 江远听他说完这话,立马就跑去汪小芝那儿,请她代为寻找合适的媒人了。 第56章 柳媒婆报喜 汪小芝和郝玉不同,她更喜欢郑姑娘,于是她最先让人去了郑家庄。 为了说成这门亲事,江远给汪小芝透露了郝玉的部分家底,比如郝玉原本打算送给他的田地和宅子。 然而就算如此,汪小芝和她精挑细选的、口碑极好的柳媒婆,也还是没能说成这门亲事。 郑家嫌弃郝玉的点有三个,第一个是他比郑姑娘大了整整九岁,第二个是他来路不明,第三个则是他过于滥好心。 柳媒婆倒是针对这三点做出解释了,但郑家却还是婉拒了这门婚事。 汪小芝很遗憾,郑姑娘可是她最看好的人选呢,实在是可惜了。 唏嘘一阵,汪小芝重振旗鼓,又托柳媒婆去隔壁灵山镇的陈家帮忙说亲。 正如前文所说,现在陈姑娘的爹娘、兄弟已经不指望她能给家里换回正常数额的聘金了。 他们生怕她不仅克夫,还克父克兄克一切男性生物,所以迫切地想给她找一个身体健康、没有什么坏毛病、家里人也比较好相处,最重要的是,还不害怕她克夫名头的夫婿。 严格来说,其中一只手不能拿重物的郝玉,其实是不符合陈家人要求的,但他们在听柳媒婆说了,这点旧伤并不影响郝玉打猎,且郝玉还有一份厚实家底之后,就都觉得这点小小的瑕疵,也不是不能忍受了。 他们很想一口应下这门亲事,但想到陈姑娘那宁缺毋滥的执拗劲儿,她爹娘到底还是跟媒婆说了,要先打听一下郝玉再说。 柳媒婆见他们没有一口回绝,心中顿时生出几分希望,她笑着应好,并和陈家人约好,五天之后再来听他们的答复。 五天时间过得很快,五天之后,柳媒婆带着好消息来了明福村。 找到汪小芝如此这般说了一通,然后两人就一起去村尾找郝玉了。 “郝兄弟大喜呀!”推开院门,看见听到动静迎出来的郝玉,柳媒婆那张脸立马笑成了一朵花。 谢莞娘和小阳、江远正在灶房忙活,听到这一句,江远立马放下手里正在清洗的萝卜,三步并作两步走了出来。 谢莞娘和小阳则是好奇地探头看了一眼,笑着和汪小芝、柳媒婆打了个招呼。 柳媒婆热情地和众人一一打过招呼,然后才又继续刚才的那个话题。 “陈家答应过来相看了!”她一甩帕子,“而且时间他们也说了,可以由你们这边看着安排。” 陈家人虽然迷信,但对陈姑娘却也还算尽心,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他们都会先好好打听男方和男方的家人、家境,然后再决定要不要让陈姑娘和对方相看。 打听来的消息虽然不能确保就一定是真,但多打听一下,总好过全听媒婆舌灿莲花。 不说打听出个多好的,起码踩坑的几率可以大幅降低。 现在陈家人答应给陈姑娘和郝玉安排相看,就代表他们对自己打听到的消息还算满意。 而据说很有主见的陈姑娘既然答应了过来相看,那么她对郝玉的个人条件显然也还算满意。 这确实是个值得道喜的好消息。 在汪小芝的陪同下,郝玉把柳媒婆请进堂屋落座,很快江远就送上了谢莞娘快手快脚给冲的两碗红糖水。 与此同时,郝玉也把江远跟村里木匠定制的,用来盛放核桃酥、槽子糕、冬瓜糖、杏干、梨干、炒花生等小零嘴儿的那个大攒盒拿了出来。 只是刷了一点清漆的攒盒看上去朴素极了,但里面放着的东西却让柳媒婆大开眼界。 捻了块冬瓜糖放进口中,柳媒婆心道,看来汪小芝那些话还真不是吹牛的,这郝玉还真是个小有家资的地主老爷。 喝罢红糖水,意思意思的吃了一些小零嘴儿,和郝玉商量好相看的具体时间,柳媒婆就告辞离开了。 因她不肯留下吃饭,再三挽留都被拒绝的郝玉,最终选择了把江远上午新打的兔子,送给柳媒婆一只以示感谢。 柳媒婆拎着兔子乐呵呵离开了,汪小芝则是被谢莞娘给拽到厨房去了。 送走柳媒婆的江远,见状很识趣的去了陈家,把陈召和他们的两个孩子,也给接到了这边一起吃饭。 多了四张要吃饭的嘴,谢莞娘干脆在原有基础上又多准备了一个硬菜。 主食她准备的是红糖饼,菜则是做的野鸡炖干蘑菇、酸菜五花肉炖冻豆腐。 饭菜上桌时,她还又给凑了一碟炒花生米、一碟萝卜干炒鸡蛋、一碟鱼干、一碟羊肉干,让饭菜看着更加丰富。 男人们一边吃饭,一边聊着村里八卦,女人和孩子们则一门心思啃饼吃菜。 谢莞娘最喜欢酸菜和冻豆腐,孩子们最喜欢肥而不腻的五花肉,汪小芝则最喜欢野鸡炖干蘑菇。 一顿香喷喷、热乎乎的午饭吃下来,众人俱都心满意足。 饭后,汪小芝和陈召也没急着走,陈召在堂屋和江远、郝玉一起看孩子,汪小芝则是去了灶房,一边帮谢莞娘和小阳清洗锅碗筷子等物,一边低声和谢莞娘闲聊。 “人的缘分还真是说不准,我怎么也没想到,郑家人竟是连打听都不肯打听一下,就拒绝了郝叔这么好的结亲对象。” 谢莞娘笑。汪小芝和郝玉关系好,自然看他哪哪都好,郑家人从未与郝玉有过接触,一听他比郑姑娘大九岁,还是个外来户,又想不开的收留了无家可归的江远这么长时间......心里必然要犯嘀咕。 毕竟,郝玉的这情况,往好的方面思量,那就是“心地好,品性好,以后对媳妇肯定也错不了,而且新媳妇嫁过去就能当家,不仅没有长辈压在头上,更不会有乱七八糟的亲戚上门叨扰”。 那位陈姑娘和她的家人,显然就是在往好的方面思量。 而郑姑娘一家,显然就是在往坏的方面思量。 在他们看来,郝玉年纪大,那必然就会老的快,死的早。再加上他还无亲无靠,那以后他们岂不是还要帮扶已经嫁出门的妹子? 更别提他还滥好心,连邻居家的孩子都能一养两年,这般拎不清,谁和他过日子、做亲戚能不难受? 郑姑娘才二十三,而且她样貌清秀、性格温婉,最重要的是她还有个家资丰厚的娘家,以及一个已经考取了秀才功名的哥哥。 她哥嫂虽然不愿意养她一辈子,但在嫁妆方面却也不会亏待了她,这也是为什么明明郑家要了那么高的聘金,但这十里八村的人,却谁也没觉得她家过分。 条件好的姑娘嘛,自己和家里人都挑剔一些也是正常的。 第57章 陈家人上门 谢莞娘转移话题,“姐姐见过那位陈姑娘吗?” 郑姑娘已经是过去式了,不,她连过去式都算不上,与其讨论她,她们还不如讨论一下那位陈姑娘。 汪小芝被她转移了注意力,“见过一次。” “那姑娘织布织的特别好,为了养活自己,她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和她娘一起去布庄卖布。我就是在布庄门口见到她,见她 景天见她暴怒,反而幸灾乐祸的大笑起来,眼见着殿外的大批天兵呼啸而来,景天就大喝了一声,神威凛凛,就好似当年的飞蓬又复活过来了一样。 可这两层隔膜,却是一隔三年有多,只因那晚,帝君沒有走进他新娘的宫内,而是选择了转头离去。 李天王的话不言而喻,飞蓬将军作为天界的保安部部长,在如此关键的时刻竟然擅离职守,经过调查,还是和魔尊重楼在一起,可谓是人赃俱获,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刚才剪了一块缝袋子,我不打算要它了,我会在明天早晨穿新的。”佛伦娜很认真地回答了凌霄的问题。 在两分钟前,何胜中的手下就带着一个穿着西装的年轻人走了进来。 “丰。。你能不能不要笑着对我说这些。。”李逍逸叹了口气,接着他握紧了双拳,四个解开基因锁的敌人,曾经的队友,那么。。让我看看,我的队友到底是什么实力。 ;;;;然而就在此时,就在此地,他忽然发现台上那个绝代佳人竟然和澹台璇极其相似,两人虽然容貌不同,但气质神似到了极点。。 有时候混的时间太久了就感觉什么都很空虚了,有时候和萌妹子激情完都觉得空虚,更不要说和穆美晴做了。 这个念头才在他的脑海里绕那么一会,就被一直静静候在一旁,等着他们完事的村民打断了。 看样子,这么多年不见,他的威慑还是在的。即便他的实力并没有达到现在这个程度,他出现,mega裂空座和骑拉帝纳也会给他三分薄面。 “再抽一点柴出来吧!”春桃看了看炸好的成品,炸过头了,油温再高,后面的就全完了。 原来出来的时候,还有一些光火犹存,帝奇就把这茬事给忘了,出来才发觉上去的密道中没有火源,要不是遇到奎姆,还得再跑回去一趟。 韩束只觉得时间仿佛被拉长了一般,他以惊人的速度赶到前线,终于赶在局势进一步恶化之前,带队加入了战斗。 芬姨瞬间清醒,看着眼前不堪入目的画面,尖叫出声,这眼前的男人不是昨天赖着不想走的男人吗,怎么出现在这里了? “也不知道我跟她坦白,她会不会生气,毕竟欺瞒了她。”周其音眼神暗淡,似乎要找一个时间跟亦淑坦白。 我痛得蜷缩在地上。双臂抱着自己不停的打滚,但这一切都是徒劳的无用功,来自灵魂上的痛楚还在不停折磨着我的神经。 下一秒,她看到,有人下车,拉开了后座的车门,然后,简伊径直走了过去,坐进了那辆价值不菲的黑色迈巴赫里。 镜里的慕衡阴同样斜眼看着她,带出一抹诡异的笑容,仿佛坠落地狱的魔鬼受到宽恕之光的照耀般的邪魅。 段莞芯脸色十分难看的瞅了我一眼,我轻轻的对她摇了摇头,示意她闪到一边去,别正面和这老头起了冲突,至于朱颜,我早就把她直接给收了回去。 第58章 相看进行时 陈家人探头看了一眼,发现攒盒里满满当当都是花生、红枣、杏干、梨干、开口笑、小麻花、糖冬瓜、糖姜片。 如此丰盛,实在出乎陈家人预料,让他们全都没能控制好面部表情。 他们家在灵山镇不仅有七十亩良田,而且还另外开了一家脂粉铺子,铺子虽然不大,却也足够让他们吃喝不愁。 可就算如此,他们也不 陈夕也没有去管他哪一个方向才是他的真身,体内涌出一股“诸法无相”的佛力,将身体全部护住了。 现在她不能这么做,否则一切都来不及了,想到这里,她再一次朝着墨紫潇攻击上去,她手里面拿着是匕首,对方是一把长剑,这样一来明显是处于劣势。 夏紫墨一沾床就困得不得了,待东方辰洗完澡出来,她都睡着了。 等山东局势稳定之后,日军主力迅速沿津浦线北上,最多两个师团就能解中国精锐北洋军,然后控制北京扶持清帝溥仪上位。 有关夏紫墨他总是很容易冲动,偏偏夏紫墨现在又这么激烈,他一生气,扯着她一问,俩人就掐起来了。 韩少语气随和,还立即就同意了,让她不要担心工作,好好休息几天,什么时候来都可以。 陈夕挥了几刀,将风劈散。见到那个她已经像一只大鸟一样,向自己飞扑了过来。 对着他直勾勾的露骨目光,夏紫墨猛地往后缩了一下,看了看外头的青天大白日,头也跟着猛地摇了一下。 夏紫轩全程没说两句话,偶而皱皱眉,好像跟他没多大关系一样。 座位被重新更换成干净崭新的,因为龙尧是个喜好干净的人,从不碰别人碰过的东西,若是别人碰过了他的东西,他就要连人带物一同毁掉。所以说,就算是百里宸风方才不杀死他的那个替身,过后他也会亲手解决掉的。 家族的头头脑脑也许不缺盐吃,可是家族下面有那么多人,都没有盐吃,他们就朝自己家中的长辈抗议了。 “拜见韶音贤者!”这术业司里管事的使徒立刻就跑了过来,双手抱拳作揖道。 “呃……”少年孤月听得这一番话,竟是微微一愣,不知道接下来说哪一句话才好。 只是一击而已,李东升就完败了沈玉林,他甚至没有起身和沈玉林动手,仅仅凭借五根枯枝就击败了沈玉林,这就是现在的李东升,已经不是昔日那个只凭借一身杀气欺负人的人了。 苍云暗道你这老祖倒是看的开,难怪后代子孙能够勇敢的追求幸福。苍云自然发自内心的祝福图灵和玻璃,不止是在妖界中已经习以为常,也为了玻璃并非和姬灵真正的结合。 胖子一见这情景,直接抢过了鱼肠,就准备给我来个壮士断腕,而且断的还是我的腕。 对于大家来说,半年时间足以练出一声好功夫了,压阵的有赵无极和孙如海以及林语就行了,其他人并不需要都达到宗师级别水平,在亚马逊河训练出来的人,个个一身杀气,气血足的很,拳怕少壮,还担心什么? 右手反握长枪,雪幽魅清澈的眸子,陡然睁开,雪白的长发,向后狂飘而起,两道雪色涟漪,再度激荡而开。 就譬如蝼蚁所观之天下,也许在我们看来,不过是一座沙丘,一块磐石而已,那么成为这一座沙丘,一块磐石的主人,君临所谓的“天下”,又有什么意义呢? 第59章 说定婚事 孔清远最后的忽然醒悟,对老爷子影响很大,所以老爷子继承了孔清远好的方面,摈弃了恶的一方面。 “轰隆隆”一道雪白的闪电袭来,瞬间将大地照耀得一片雪白。就在此时他望见了红杏的身影,红杏身上闪耀出一道红光。 老蒜头说完转身就走了,出门也不让大宝送他,他猫着腰出到院子里一晃,从大门口非常机敏地一转身没影了。 现在才刚刚下午六点,天色就已经很晚了,虽然天空还是很亮堂,但就是给人一种恍如黑夜的阴翳。 被举高的双腿印在墙壁上,随着牛儿的辛勤,它们一抖一抖,羞得林玉娇急得把双手捂上了自己的双眼。 就在夜间,山底村发生抢夺霸王滩大战的同时,广茂集团的会议室里也灯火通明,董事会继续开会研究对大宝工厂的救助问题。 李长安也在电话里稍稍问过,这死者和涉嫌人员,其实与张素玄八竿子打不到一块,也就是说纯属公事。 雪绮对于买衣服一向都是很热衷的,现在听我说要带她去买衣服,立刻欢呼雀跃起来。 却说柳杨把五谷带回了家,当她看到柳杨做的东西时,立即指出了许多的地方让改进。 彭渤便简单叙述了一下由童睿介绍的狱警秦志明讲述的有关钟琦的父亲钟元良和他在狱中的好友欧吉安的故事。 就在奥卡有些入神地为自己短短几年时间就找回了前世至少7成的武术实力而感到激动时,浑然没有察觉到周围空气中弥漫的一丝异样,整个训练场内此刻鸦雀无声。 “去年赢的勉强?那你是怎么赢的?”苏清宇疑惑的问道,去年时他只看到了林笑笑的一部分比赛,最后冲刺时离得太远,没有看到。 接下来的这两天,他们两个,都安静的呆在了这个山洞里,寸步不离。 结果就是,一场场流血事件,街道上总是会一夜之间莫名多上一具具尸体,或是毫无征兆的,一幢贵族的宅邸突然失火,然后在烈焰中化为灰烬,连同宅邸内的人一起。 一听说下雪了,早就吃饱了的众人连忙起身向窗外看去,果然,外面的雪花已经越来越大,没一会儿就变成了鹅毛大雪了。 “一会儿清宇帮着笑笑看看那几套衣服。”林妈笑着给众人盛饭,顺口对苏清宇说道。 他微微一笑,只是放眼一看,就知道在场的众人中,乃是以灵越、落霞仙子以及陆俊为首。 只是锦卿回到房间的时候手脚发凉,心中悔恨万分,她实在是不该为了一时方便就糊弄秦姨娘的,这下好了,旧谣言还没破去,新谣言已经出炉了,而且她还是这个新谣言的始作俑者。 吃痛的蚱蜢身体内瞬间喷涌出激烈的红色光芒,似是爆发了潜能。体外射出的光芒甚至于将伊洛浦方面机甲射向自己的能量攻击给消弭掉。 “你在哪里,我过来接你。”李漠然起身,拿着车钥匙准备出去。 拒绝的坚决果断,决绝的近乎冷酷。洛灵不容置信的看着黎彦,似有千言万语,却又无从说起,只睁着一双绝望的大眼,任凭泪水绝提。 但值得庆幸的是,云芸在他的指导下,虽然也才十八岁,俨然已具备了丞相的才能。 她一定会想尽办法逗他开心的,不是吗?可是他却宁愿在这里对着一盘枯棋发呆,也没有想到要去紫璃宫找他。 “你说皇上抱着珏嫔去了新建好的风华宫?”座上的声音听起来淡淡的,又无形之中有一股威仪,皇后似乎只是不经意地看着跪在下首禀告消息的宫婢,但其中隐含着的意味,却是任谁都能察觉出来的。 什么没像样的礼物,他明明送了她许多东西,每一样都是她的心头好,是万金都买不到的宝贝。 无话可说四个字,琳琅并没有刻意加重。但是你能想象一对几天前还如胶似漆的恋人,突然之间就决裂至此吗? “霜儿,我……”萧然心中情绪激动,不知说什么的好,便如一年前与她相遇,全是少年人的羞涩。 “他才不帅呢。”叶晓媚脸一红,挽住房清幽的手往食堂的放方向走去。 希拉克略动心了,还有什么比恢复罗马帝国的荣耀更伟大的事情。 李老实看上去大概有五十多岁,五大三粗,皮肤黝黑且油光。原本一张笑迎八面客的老脸现在一阵红一阵白的满是尴尬。 海鬼们靠着它们超强的嗅觉和听觉,找到了我们的位置,现在,它们在外面,利用它们身上,坚硬的躯壳,撞击着暗舱的铁门,试图想要把暗舱的铁门给撞开。 他四周有无数神纹缭绕,并非是他催动而生,而是被神泉附近的道则勾动,不由自主地浮现。 一直跟着叶葳蕤在一起,自以为风度不凡但四月的天气手上却一直把玩一把折扇的白衣男子秦悦。 “既然俺们大老远过来了,那肯定不会空着手回去,这鬼王墓,被传的这么邪乎,俺们说啥也得去这鬼王墓里转转。”三胖子在一旁,插话道。 眼看着自己被团团围住,柳湘脸色愈发惊恐,眼瞳深处渐渐涌现出一丝丝绝望。 所有人都目不转睛的朝着向阳看去,她却因为心虚而始终不敢抬头,自然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众人所向。 连陈凡施展秘术都只能重演战场虚影,这些魔虫单纯地释放出诸多早已湮灭的强者的气息,怎么可能挡下那震彻天地的超级大阵? 云轩可没时间理会刀疤的话,刁钻果断的一掌继续对着另一个穴位拍去。 他再也坐不住了,这上几万只育‘肥’兔真的全死了,赔多少钱不说,那么人家的订单怎么办,订单兑现不了要双倍赔偿。 此时,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在了眼前这个枯瘦如柴的老婆婆身上,对于鬼婆婆的每一句话,他们全都不会有任何的怀疑,康辰也是一样。 “演克武,没想到咸鱼也有翻身的一天,呵”韩羽冷笑着看着地上的演克武。 第60章 麻烦找上门 两人说完这事儿,郝玉痛快地给了柳媒婆谢媒钱,柳媒婆收好钱,立马就喜滋滋的去给陈家传话了。 陈家果然没有嫌弃十六两少,郝玉猜得没错,陈家人的唯一心愿,就是赶紧把陈姑娘给嫁出去。 别说郝玉愿意给十六两,他就算是只给六两,只要他能活到和陈姑娘成亲那天,陈家就愿意结这门亲。 下定的日子,郝 而这个时候,其他人也都将面具摘下,显露出面容后,又重新将面具戴上,包括刺心妖王也是如此,他们现在几乎都打算忘记自己过去的身份了,算是跟着白逸重新开始。 飞电猛然回过神来,刚才的对话好似做梦一般,但却又如此清晰……那个白茫茫的身影究竟是谁? 原本,阡陌以为自己死定了的,可是,没想到,段誉不但放了自己,而且,还让她留在了他的身边。 罗强血气翻腾,三寸之地传来一股燥热,头晕眼花的,鼻血再也憋不住了,就在要顺流而下的时候突然感觉像被人用砖头闷了一下,面门阵阵疼痛。 那个让他又爱又恨,又尊敬又厌恶的男人。可惜的是,那个男人还是他的父亲。 “玄天剑诀第四式——万剑归一!”凌羽说完,便开始施展圣剑门最为霸道的剑诀了。 那男人撞了一鼻子灰,讪讪地笑了笑,和一旁跟着起哄的众人灰溜溜地离开了。 “看你还怎么躲!”马龙抱着必胜的信念,几乎将能用到的攻击手段都用了出来。 刘蓉一听,立时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也顾不得冷硬的桌角碰到了她的手肘,一阵酸麻袭来,她顿时说不出话来。 “因为……我不要他寸步不离的跟着我,仅仅是因为我束缚了他,我要靠自己的努力让他真的爱上我,真正的离不开我。”飞电淡淡地说道。 我的天赋比波克强大太多,我学习了这些东西之后,实力更加的强大了。 不过现在,比起刚才,不知道是不是多说了几句,所以陆敏说起话来,已经流畅了一些。 “恩,工程浩大不可想象,东海一隅地下山中皆被掏空,整日浩浩荡荡,夜以继日赶造。”李成机道。 被气到跳脚的不仅仅是雇主的妹妹,在另外一边,派人去任务点守了一夜的青青河边菜接到手下发来回报,声称任务一直没有刷新,任务npc咬死现在还不能发放。 云千千几句话安抚或者说打击完羞怯怯的海哥。很直截了当的告诉对方自己并没有暗恋、单恋以及用各种方法恋他,自己甚至没有把他当成男人看之后,海哥那边沉默,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前后的心理落差太大而正处在忧郁中。 安静片刻,雷猛首先带头拱手应下话,紧接着陆陆续续在座的北人也都开口应下了夏寻的要求。只是,夏寻却对他们的脾性实在太了解,特别是夏侯,无事则以,遇事则刚,这不是说该就能改的,所以他并不是十分放心。 “诸位!十万亿的生意的确有很大的可能性会谈成。不过这生意只是成药进口,真正的利润恐怕还不到十分之一!”武藤直男站起身来,环视了一下众人,这才开口说话。 正殿居中的老道神色平淡,让人看不出喜怒。他抬头看天,如同早日的常乐一般,露出微微笑意。 不过说到情侣又让她想起情人节,说到情人节就想起她的对戒打造计划……这么说起来的话,自己貌似还有一批夜明珠放在彼岸毒草那里没加工? 第61章 奇葩王大娘 小阳拉着谢莞娘的手,和她一起往屋里走,“那咱家不是还有木柴、点心、糖果、花生、粮食、布料、油盐酱醋这些东西呢嘛,她可以来蹭吃蹭喝,然后再顺带借点儿东西呀。” 谢莞娘:...... 虽然小阳说的很有道理,但她总觉得应该不是这么回事儿。 毕竟,她在村里住了都有半年时间了,对方如果只是想 在此之前,叶伤寒仗着自己是陈半夏介绍的,又认为自己的超级蔬菜所向披靡,根本不需要做什么准备就能征服陈中天。然而,当真的受挫之后他终于意识到,自己的态度早已注定了今日的败局。 拿着匕首,宫崎纯一的神色更加复杂,且不说龙大武的身份绝不是他敢招惹的,龙大武带来的人也很多,远不是他可以抗衡的,无奈之下,他只能又朝着叶伤寒投去求助的目光。 落雁谷大寨的袖手,让黑风寨肆无忌惮,二月初,北山大寨鲍猛请求落雁谷援手,因为黑风寨已经攻到了北山大寨的山头之下。高慕青权衡再三,予以拒绝。鲍猛为了活命投靠黑风寨,黑风寨的势力终于抵达了落雁谷之侧。 男子艰难的站起身子,一瘸一拐地走着,低头看了一眼完好无损的镯子,憨厚的笑了,视线有些模糊。 所以林葬天和龙月心才可以如此坦然的坐在车里。这种马车大陆上也是属于限量版的,价钱请自行想象,总之是非常贵的,也只有皇室和林葬天身处的这样的大家族才可以买的起吧。 梦如萍还想继续腌臜孙飞,忽然在玄气剑的微光下偶然间瞥到孙飞的侧脸,脸色刷地一红,原本想说的话也一时间噎在喉咙里,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吓得裤子都湿透的王印沙原本都已经不抱任何幻想了的,然而,王不留行的突然出现却又让他看到了重生的希望。 墨鲨吼道,“杀!”接着魂攻出现,声波加魂力集中朝萧邕攻来。 当然不只是双子星兄弟,在场所有人,除了无名之外,脸都绿了,这是一记无差别的卫星地图炮,所有人都被轰到了。 石子早就醒了,只不过是害怕罢了,床上吃床上睡根本不下床,一听佟目合的大喊大叫一个健步飞奔出船楼。 九重峰的第三浮层,是上下临界最开的一层,大老远看去九重峰好像被拦腰斩断了一样,隔得非常开。 当时就有恶魔守卫想要动手,但是所有的动乱都被卜林别大公给喝止了。 王猛是实践派,心动不如行动,可……这里的材料无比昂贵,虽然他是丹道院执事,可也只不过能免费使用传授法阵罢了。 密地对于通天大能有着限制,对于天主自然也有,天主使用规则伟力,首先就要与太玄伟力进行对抗,余下才能用作其他,那就限制了他们一部分力量。 一时间,山坡上的树叶被震得纷纷而落。红的,绿的,黄的,五彩缤纷,笼罩着树下飞奔的少年。 渡天劫,非常之难,真可谓九死一生。每一位渡过天劫的仙人,都会有一段精彩的故事。 “我的办法你学不来。”杨奇留下一句话,脚下再次炸裂开一片烟尘,人已经瞬间迎上了想来救驾的东青年。 “走了,回去要让秀英更加努力……”步铮没有理会步海峰,拿了票据就走了,准备回去想想办法,给秀英炼制一些好的丹药。 第62章 投桃报李 王大娘如意算盘没能打成,又被汪小芝不客气的接连逐客,气得一张脸拉的比马脸还长,她狠狠瞪了一眼汪小芝,“呸,狗眼看人低的小贱蹄子!” 言罢,她撞开汪小芝冲出屋子,然后又顺手从陈家院子里拿了几根木柴,这才脚下生风,骂骂咧咧的离开了。 汪小芝气得够呛,这什么人哪,简直欠揍到不行。 陈召赶 “这是飞船,咱们可没本事直接将人从地球传送到神域,必须借由飞船才能到达那里。”邱浪解释道。 可眼前这位队长,显然也不是善茬儿,他再也没有机会出奇制胜了。 路孤星不敢说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但是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永生难忘的记忆,还真的是特别的爽。 “你不是说不停我们就不能停吗?”南哥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但是他也只能受到侮辱了,面对这种超乎寻常的事情和人,他只能受着。 他果然是一直记挂着昨晚的事的,她一来,他脸上的紧张和忐忑便全都露出来了,遮都遮不住。 这一路过来,峰哥与东泽都没有遇到那个“东西”,说明在袭击了猎鹰二号以后,那家伙知道有人在打宝贝的注意,所以撤到地洞深处,准备埋伏。 钟无恨笑着看着古天,“古天,你呢?有没有什么收获?”说话间,钟无恨灵识扫过,进入古天的识海,可是还未探查到什么就感觉到一股刺痛灵魂的寒冷,钟无恨也是大吃一惊。 “你,你!”木轻柔指着钟无恨,脸已经红的不像话,一般是羞的,而另一半是气的。 回过头,陈尘就看到一只只蜜蜂趴在水蜜桃上,也没有吃,就是在闻味道。 面对这样丰富且独家的兑换项目,基本上只要他们没有明确的兑换目的,一般都会选择与陈尘交易。 下一秒,一道道灵力在米粒的身上涌动,她抬起手掌,一掌向沙丘拍去。 第二天一早,刘总领着司参和安保队长,匆匆赶到高敏淇的房间。 “这,究竟怎么回事?最好给我一个交代,不然!”锦娘并未在意李安全扶住自己腰肢的手,眼神气愤的看着李安全。 在大螳螂一族的强者再次挥动镰刀的时候,叶凡天不退反进,脚下一道道密纹闪过,人已经成了一道虚影。 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衣袍下,是一个清甜悦耳的声音,那留在外面的璨璨眸子,带着丝丝缕缕的粉色,这是一双无比美丽的眼睛,灵动清秀。 面向灵堂,视线停留在背景板上的三幅相片,高敏淇仍然一动不动。 温软的阳光透过树风在他们的身上洋洋洒洒落下暖和的斑驳光影,时光似乎在那刹那定格。 这些人的出现,可把在分部附近盯梢的眼线吓了一跳,他们连忙给分部内的人打去电话。 可听着现场观众带着别样意味的语气,他摸不准了,手中的叉子正插在牛鞭上,似乎中了定身术,如何都举不起来。 问完他们两个之后,邬高飞看向王自强,轻轻一挥手,王自强终于能说话了。 自那之后,一度消停了很久,可能杨逍的对手要对他进行重新评估,或者是酝酿着下一次的阴谋或者刺杀。 车厢中,远坂时臣和土御门有马露出恍然的表情,这样说一切都能说过去了,如此巨大的灵灾,怎么都不可能在没有丝毫征兆的情况下生。 第63章 入乡随俗 谢莞娘这么痛快就答应了,汪小芝反而不好意思起来,她刚刚能把那话说出口,其实全靠满腔艳羡堆出来的那一时冲动。 至于谢莞娘说的,她师傅不准她将自家家传技艺外传的要求,汪小芝更是一点儿意见也没有。 她是这个年代的土著居民,深知一门技艺对一个人,乃至一个家族来说有多重要。 别说是没有血缘关 赵易听到后,提着这名守城护卫,一闪身,便出现在城主府大门前。 “都说了,俺最不缺的就是爱心!”雷震天瞥了萝莉一眼,一脸骄傲的说道。 不过,他们已经见识过了赵易接引他们的手段,自然相信,这一切都绝不会有假。 “我们是什么人?在黑暗世界我们有一个称呼,叫做暗网。”裹着面的人十分淡定的说道。 凭借着玩拳超人的嗅觉,他们感应到了这一出生命气息的旺盛。想着这一出飞速的赶,想要达到他们的目的猎杀那些奇怪的生命。见他们作为自己反应,因为这个星球上目前为止已经一无所有。 玉无暇正和青狐一脸不好意思的聊着三修之事呢,突然听到叶飞说出这话,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 她不选帝辛,除却她那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最重要的还有,她控制不了帝辛。 只见林峰伸出舌头,舔了舔上嘴唇,又用牙齿轻轻的咬了一下下嘴唇。 一段时间内,呼吸声都没有出现,提神的只有那股刺鼻的烧胶皮味道,浓烈的都有些呛人。 “你们两个这究竟是怎么了?现在大半夜的不是应该在家里么?怎么往这里跑?”天赐问到。 今天是周六,作为银行职员邢慧是不用去上班的,所以她今天起的也是比较晚的,可在晚也比不过刘萌萌。 “没事,你说吧!”常青看来费路基一眼,知道费路基在担心什么,于是对着费路基说道。 有些险肯定还是要冒的,倘若就此退却的话,那这场修行也可以结束,果不其然,银月、林青烟以及项飞羽都郑重点了点头,宁神御都是以命去周旋了,如果他们这都还担心孔鲤掉转回杀的话,那他们就不是魔族的天骄了。 “不仅如此,通灵人的假设一旦成立,还能很好地解释托梦一事,本身就是参透生灵两界奥秘的大拿,死后要对现世产生一点影响,应该是不难。”唐月绯会心的笑了笑。 她和顾怀之打了个招呼就带上日用品跑来了,还没来得及想想不是哪里不对。 最大的绝望,就是你在最后的希望前突然刹住了脚步,然后发现了脚下的路其实一直以来都通往一条悬崖。 阿尔博罗特一惊,扭头去看,却见苏默身旁一个白衣少年似是心有所感一般,目光也瞬间转了过来。看到自己时微微一怔,但随着目光微一转动,下一刻猛地眯了起来,眼中露出一种不屑于嘲讽之色。 他的语气不像是在开玩笑,反而像是在揭开一个许久不曾揭开的秘密。 “她要是再这样折腾下去,总有一天我会内力耗尽而死的。”夜未央看着那个活在幻境中的人,苦笑道。 说罢,也不理会众人反应,转身自顾吩咐胖爷去寻张门板,以便抬着程敏政。 恐怕以后也不会有办法了吧?最后的结果就是,只能通过用武力的手段,解决这里的问题了。还有一点的就是,他现在可是身在德莎卡瓦,如果和对方谈崩的话,他要是想离开这里,似乎也需要费一番功夫吧? 第64章 当个挡箭牌 谢莞娘突然想到,陈家年后就要分家,她问汪小芝,“你和姐夫不是打算搬出来自己住嘛,房子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盖呀?” “春耕结束之后。”汪小芝叹着气对谢莞娘道:“我想把房子改好一点儿,可陈召兄弟多,分家我们分不到多少银钱的。” 至于她,她虽然在父亲过世之后,从江远手中拿到了父母的几乎全部遗产,但 这么多士兵和玩家一起现身,尤其还有火光出现,当场就被巡逻士兵发现,于是“敌袭”之声突然响起,然后就向就近的玩家冲去。而营帐之中休息的士兵也被惊醒,慌忙去找衣甲武器。 任何一个“圣祭者”在其他生物面前都犹如神明一般存在,圣祭者中最低等级的是灰袍圣祭者,而吴境面前的是银袍圣祭者,比灰袍圣祭者还要强大。 玉瑶先给他们说好了,到时候要是出了什么岔子她可不想收拾麻烦。 郑二少和他关系很好,他相信郑二少说的,他不想找一个江湖骗子。 郭威在投入刘知远帐下之前,与江湖上也是颇为落魄,受尽了他人的蔑视,故而,在纯朴厚重的外表下,隐藏着一颗敏感脆弱的心。 此时玉有康带着一位男子从玉有宁刚才指的那堆木材后面走了出来。 任务在身,上官飞云滴酒不沾,只管着刚做好的烩面连吃了三大碗。 等一下把这里的事情弄完了,她可以找他们的父母商量一下,和他们定个亲。 犹豫奔跑肖懐懐脸蛋红成苹果,漫天热汗浸湿额发,湿哒哒的一片,呼吸更是喘的厉害。 黑色雕花的大门外,一簇簇鲜红的玫瑰花拥簇着里面的车……和一个男人。 “虽说你体内血脉觉醒,赤火不太可能反噬你,但以防万一,你每日还要吞服一颗护心丹。”辛韶双手抱胸,一本正经道。 虽说与眉心交锋,她未必在下风。可她这副身子毕竟才五岁,木秀于林而风必摧之,太早树敌终究不好。 所谓以鼎气造神,便是取万鼎之气脉练就出一缕纯粹的丹鼎之精华吸收一举成神。 不过,看他们之间的友情不由的想到了上一世。他身边也有那么几个挚友的。也不知道现在那边是什么日子了?厉北城他们有没有发现他们在秋名山出事的事情?厉北城那货找到他们在秋名山了么? 叶飞战意如火,也在此时,收起了无极剑,只是全力发动生死斗拳,这门拳法,本来就是武帝绝学,而叶飞此时的境界,不是武帝,却已胜过了武帝,生死斗拳,也在他手中,彻底的发挥了威力。 那脸色惨白的恐怖模样,与地狱爬上来的厉鬼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那就不必解释了!”西门追雪毫不在乎的说道,对于名声,他倒是比一般人看得淡很多。虚名而已,实力才是最关键的。 困倦的打了个呵欠,拿了干净的睡衣,姜妧径直去了浴室,放了满满一浴缸的热水,褪下衣物,抬脚跨入浴缸内,任由温热的水流滑遍全身。 白羽现在的年纪有点大了,想要学习炼丹已经晚了。可他要是有心,西门追雪可以教导他。多费点功夫,也能有所成就的。 万俟殷猛地吐出一口血,原本苍白的脸顿时惨白惨白的,身子更是摇摇欲坠。 他想要的是一举打翻长宁的傲气,没想到却被长宁狠狠打了一巴掌。 第65章 出一口恶气 饭还没有做好,郝玉和江远就赶了回来。 两人带着一身冷风走进院子,郝玉和跑去给他们开门的小阳打了个招呼之后,就去安置他们带回来的猎物了,江远则是站在灶房门口稍微去了下自己的这一身寒气,然后才走进灶房,问谢莞娘有没有需要自己做的。 谢莞娘想都没想,就把拿碗捞咸菜的活儿派给他了。 等到他 众人闻言,都是点了点头,于是不在理会周围的那些势力的修仙者,专心的前进。 不过此身法只在平地上势如破竹,一旦进入山谷沟壑之地,实用性就大打折扣,罗家子弟很少有人修炼。 可不知为什么,李天畤觉得这些神魔之后应该还有他人,当然,若论实力,就凭这眼前这两个也有足够能力留住他,‘元界之子’是其中的变数,虽然表面上已经不再抗拒他,但在关键要命的时候,谁会知道是怎样一种情况。 王宗诘吩咐,寻找靠山傍水之地,一部警戒,一部安营扎寨,歇息一夜,明日接战。 聊到昨天记账,罗隐问起两个孩子,昨天他们写的那些画符,是哪来的?是不是就是壹贰叁肆。。。。。的意思,那两个孩子听了,居然像看傻瓜一样,看了他半天,说当然是了,这么简单的东西,他一个老夫子还不会写? 罗隐听了,心中不禁惊喜不定。这华家之事,原本就是天策庄挑事的源头。没想到还没出手,这边就发了出来。 牛飞突然一个激灵,猛然就想起来在哪儿见过钟凌羽这个名字了。 李继密见援兵无望,思前想后,城中早人无斗志,自己这山南西路节度使看来已做到了绝路,为了活命,只好派人到蜀军大营请降。 “哼!木云就会哄我开心。”她连忙直起身子,一手挽着一缕秀发,故作生气道。 刘诗梦,国内声名显赫、在美食界中绝对首屈一指的庞大家族当前的当家人,国内知名的美食家、企业家,关键还是一位冰艳无双的美人,多少家财万贯的富豪、英俊无比的青年才俊都为之轻狂,却没人得到过她的芳心。 贼老大给的任务很简单,阻止‘皇权部落’的人参加拍卖会,虽然他搞不懂贼老大为什么要这么做,但他知道,贼老大一定有他的道理。 五、如果在一万年内无人获得阴阳八卦盘,所有参与界面斗争的修士会被全部抹杀,一万年后重新开始一场界面斗争。 看着旁边满脸泪水的欧阳老头,疯子六安慰他说:“沒事了,过个十天半月的,就能完全恢复了”。 雪中,有一个青年默默的向前走去,留下地面上一串脚印,只是这脚印不深,没过多久便被落下的雪花填满,最终越来越淡,扫去了一切痕迹。 这个回合之后,叶川和南靳的位置对换了,成了南靳在靠近巨大玻璃墙的地方,叶川靠近废墟,而且断了手臂的朱玉倩也被南靳带过去。 想当初海下遗迹之战,叶川就曾经充当过火车头带领学院联盟的战士脱离危险,那一次并不算成功,因为叶川要用手臂去拉车同伴。导致叶川一下就失去了半数战斗力。 得知破天劈掉了赤血半边身子,凌天神色变得凝重起来,毕竟那半边身子也蕴含赤血噬神体的本源血脉,破天将之吞噬依然能获得一些噬神体本源血脉,继而加强自己的血脉之力,没准还能因此凑齐三种种族的噬神体。 第3章 先治好她 “江远,你给老子滚出来!”一脸沧桑的中年男子冲进院子,骂骂咧咧的打量四处,看见蹙眉站在正房屋檐下的江远,他立马带着妻儿冲到江远面前。 江远拦在屋门口,“滚!” 中年男子气了个倒仰,他右手食指点着江远,“反天了你个小畜生!有你这么和长辈说话的吗?你......” “爹!”蛤蟆眼青年用力拽了一下中年男子的衣服,“说正事儿。” 中年男子有些不满儿子打断他的话,但想到儿子说的,那个年轻女人可能带来的好处,他到底还是听了那蛤蟆眼青年的建议。 他瞪着面无表情的江远,“你抢的人呢?趁早给老子交出来!” 江远没有回答他的这个问题,而是又重复了一遍他之前的话,“滚!” 中年男子气得青筋直冒,他抬手一指江远,“二虎和我一起制住他,三虎和你娘进屋找人!” 他婆娘和儿子应了一声,正要动手,院子门口处却冷不丁响起一声暴喝,“都给我住手!” 汪二有听出是里正的声音,心下不由暗道一声“不好”。 他挤出一抹笑,来了一出恶人先告状。 “里正,你可得给我们家三虎主持公道啊!江远这小兔崽子,连救人这种事儿也要和我们家三虎抢。你说他家里又没个女人,他把人家年轻姑娘带回自己家里,他还能是安的什么好心不成?” 陈里正蹙眉瞥他一眼,“人在水里,又不是在你们家里,怎么到你嘴里,就成了江远在和你家三虎争抢?” 汪二有梗着脖子强词夺理,“那我家三虎都下水了......” “下水的人多了去了,你咋不说你家三虎在和别人抢?”村里那么多男娃儿都在河边捉鱼呢,其中一大半人都是直接下水叉鱼、网鱼的。 “那不一样!我......” 陈里正懒得再听他狡辩,一脸不耐烦的冲他摆摆手,“当时是个什么情况我已经听其他人说过了,打歪主意的是你家三虎,江远可没盘算过人家姑娘是不是家里有钱,是不是尚未婚配,能不能留下给他做小媳妇。” 汪二有见陈里正脸色不善,不敢再继续胡搅蛮缠,恨恨瞪了一眼坏他家好事的江远,汪二有带着婆娘、儿子灰溜溜的离开了。 总算得了开口机会的陈大夫先是跟陈里正打了个招呼,然后又冲江远微微招手。 “等下我给她开几服药,你早晚各一顿煎给她喝。另外还要注意她入夜之后有没有发热迹象,若是有,你再去我家喊我过来。” 江远用力点头,“好。” 陈大夫招手示意孙儿把药箱拿给他,由于村里人家极少有自备笔墨纸砚的,是以陈大夫每次出诊,药箱里都会带上一份。 迅速在江远家的堂屋里写好药方,陈大夫把药方交给孙子,让他先回家按方抓药。 之前被陈大夫赶出屋子的几个妇人,恰在此时送了装着温水的木桶,和一个装着干净布巾的木盆过来。 江远见状,立刻把陈里正和陈大夫请到了其他房间。 陈里正落座之后问江远,“你是怎么打算的?” “先治好她,再论其他。” 陈里正:...... 他就是想知道这个“其他”啊,这臭小子,他这答了和没答有啥区别? 接收到陈里正的不满瞪视,江远又补了一句,“我没打算借机谋利,更不会下作到毁人清白。” 陈里正瞪他瞪得更用力了,他从未担心过江远会向又贪又蠢又坏的汪三虎一家学习好不好? 他道:“我问的是这姑娘的诊费、药费、吃穿,这些你打算从哪儿弄钱?” 江远,“郝叔给我留了些银钱应急。” 他此言一出,陈里正和陈大夫的表情就都变得复杂起来。 该说不说,这小子是真的命很好啊。 短暂但却诡异的一阵沉默之后,陈里正维持着他身为里正的沉稳持重微一点头,“那行。若是之后银钱不够,你就先去我那儿拆借一些。” 江远点头表示了解。 陈里正又道:“等那姑娘状况好一些了,你问问她姓名、家人和原来住处,我也好设法帮她给家里人递个信。” 江远再次点头。 “若是汪三虎一家再来找你麻烦,你就让我家老二去喊我过来。” 陈里正的二儿子现在就住在江远隔壁,他和他媳妇成婚之后,陈里正就把小两口分出来单过了。 江远第三次默默点头。 陈里正早就习惯了他的沉默寡言,交代完该交代的,他就转头去和陈大夫聊天了。 等到那几个妇人忙活完,端着用过的水,以及谢莞娘换下来的湿衣服从屋里出来,陈里正和陈大夫这才站起身告辞离开。 这回五婶也出来了,热闹看完了,她也得继续干活儿去了。 此时她手里拎着个木桶,里头是她家的被单和谢莞娘换下来的湿衣裳。 她对江远道:“我问过了,这姑娘姓谢,叫莞娘。说是莞尔一笑的那个莞,不是后娘的那个晚。”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江远:...... 五婶又道:“她现在已经睡下了,她的这衣裳我等下拿去河边洗干净了,再和你家的木桶一起送回来。” 江远点头,然后又和包括五婶在内的妇人们道谢,那些拿了新衣裳、红糖等物过来的妇人,他也给了布匹、肉干、蔬菜等物作为交换。 妇人们做了好事,看了热闹,送出去的东西也都变相回到了自己手里,一个个都很是满足和兴奋。 她们议论着今天发生的事一起走远,闻讯赶来的汪小芝却是一脸忧虑。她拎着个篮子,脚步匆匆进了院子,“阿远。” 拿了瓦罐,正准备清洗一下,留着等会儿熬药用的江远起身回头,“姐。” 汪小芝盯着他上下打量,“我听说你和二伯一家打起来了?” 江远摇头,“没有。” 汪小芝闻言松了口气,“没有就好。” 谣言就是这样,传着传着就会走样,汪小芝已经习惯总是听到面目全非的故事版本了,是以也没过多纠结为何江远的说法,与她之前从别人嘴里听到的不一样。 她问江远,“我能不能见见你救下的那位姑娘?” 江远点头,“她睡了,在那屋。” 他手指的方向,正是他搬过来之后一直住着的那间屋子。 在他点头时,一只脚就已经朝着东厢房迈过去的汪小芝:...... 她收回脚,一脸的惊疑不定,“你、你这......” 喜欢落难千金:做个村姑也很香!请大家收藏:()落难千金:做个村姑也很香!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章 跳河自救 弘德二年,五月初九,谢家村。 太阳刚刚升起,一向寂静的谢家祖宅,就反常地传出了一阵激烈但却短促的争吵声。 年方十六的谢六姑娘谢莞娘,双目用力瞪向坐在她面前优雅饮茶,身穿道袍,保养极好,看上去只有二十出头的清丽女子。 她清脆悦耳的少女声线里,带着压抑不住的崩溃和愤怒,“我说很多遍了,我不要认祖归宗!不要认祖归宗!” “我也说很多遍了,你必须认祖归宗。”沉稳中透着三分冷淡的女子声音,不疾不徐陈述着声音主人,也就是谢莞娘亲娘谢静姝那不容动摇的坚定态度。 “你就非得送我去死是吧?”谢莞娘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下来,声音里也带着浓浓哭腔,“看我日子过得安稳你就难受是吧?” “放肆!”茶盏被用力砸在地上,瓷器碎裂的声音传出院子,紧接着响起的是饱含怒意的沉稳女声,“有你这么跟长辈说话的吗?你学的规矩都学到狗肚子里了?” “呵......呵呵呵......呵呵呵......”谢莞娘似笑似哭的呵呵声紧接着传出院子,声音里带着几分心灰意冷之后的绝望和癫狂。 被谢静姝打发到风荷苑外守门的圆脸小丫头海棠面露担忧,想了想,她蹑手蹑脚朝着主院的方向跑。 不得了,她家姑娘的这反应实在是太不对劲了,她得去搬老爷来当救兵。 “你少给我装疯卖傻。”海棠走后,谢静姝饱含怒意的声音再次响起,“你是我生的,我说让你认祖归宗,你就必须认祖归宗!你哭也好,闹也罢,最终丢脸的也只是你自己罢了。” 说着谢静姝又软下口气,摆出一副语重心长的长者姿态,“你若不想给你父亲和祖母留下坏印象,才一照面就平白惹得他们不喜欢你,你就趁早收了你的这矫情劲儿。” 言罢,她施施然站起身,莲步轻移出了院子。 在门口没有看见海棠那小丫头,谢静姝眉头微蹙,心说谢家还真是没落了,用的下人竟一点儿规矩也没有。 她脚步一转,在海棠之后也去了主院。 收拾东西这种事,也不是非得物主本人亲自动手,她完全可以让自己哥嫂派几个丫鬟婆子过来帮忙。 打定主意要牛不喝水强按头的谢静姝,并不知道她前脚刚走,谢莞娘后脚就红着眼睛,无声地流着眼泪,跌跌撞撞出了家门。 她住的风荷苑位于谢家老宅东北角,出了院子,沿着回廊走上约莫半盏茶时间,谢莞娘就能打开这宅子的角门,溜到住满谢氏族人的村子里玩。 在她过去十多年的人生里,她没少做这样的事,但她今天的状态实在太过糟糕,她不想让村里的那些谢氏族人,看到她现在的这副模样。 趁着此时各家各户基本都在吃饭,村道上几乎没人,谢莞娘遮遮掩掩的出了村子。 谢家村位于距离青虚山二十余里,背靠丘陵、面朝平原的一处地方,出了村子,沿着田埂走上约莫三刻钟,就能来到唐河附近。 以前谢莞娘没少和村子里的小姐妹一起往这边跑,她们割芦苇、捡鸭蛋,同时还会怂恿同来的族中兄弟捉野鸭。 那是他们在战乱年间,珍贵且难得的快乐回忆之一。 往事不受控制的浮上心头,谢莞娘眼泪顿时流的愈发凶了。 挂着两行眼泪,连跑带走的来到河边,谢莞娘正打算找块干爽的石头坐下,平复情绪之后也好思考对策,不知何时悄悄跟上她的两道人影,就猛地朝她扑了过来。 左后方和右后方同时传来异样响动,谢莞娘下意识转头,发现是两个手持匕首、一脸凶狠的壮汉在迅速朝她靠近,她立马意识到对方来者不善。 右手下意识朝着左边袖袋摸去,结果却摸了个空,谢莞娘这才想起,她今天并不是准备充分出门玩儿的,而是冲动之下跑出来的。 她防身用的药粉,还在她的妆奁匣子里躺着呢! 只会一点点防身术的谢莞娘,可不觉得在没有药粉助力的情况下,她能对付得了两个手握匕首的壮汉,于是她当机立断,提起裙摆直奔河边。 虽然出身谢氏,但谢莞娘却并不像其他谢氏女那样,是个娇滴滴的大家闺秀。 向来把保命视作第一要务的谢莞娘,上辈子和这辈子都很注意锻炼身体、掌握必备的活命技能。 她两脚飞快交替,以出乎那两名壮汉预料的速度,眼也不眨的跑到河边,然后又纵身一跃,嗖的一下跳进了河水之中。 那两人虽然不觉得她这个谢氏嫡女能有多高明的泅水本事,但接到“别让她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这种命令的他们,却还是迅速作出决定。 两人一个沿着河岸奔跑,远远盯着顺流而下的谢莞娘,一个则跑去找他们藏在杂树林里的两匹马。 马蹄声很快响起,听到这动静,正顺水漂流的谢莞娘心生不妙预感,她用眼角余光斜斜一瞥,果然发现那两个不讲武德的家伙,正一前一后骑着马匹,沿着河岸对她进行追踪。 她暗叹一声,心道看来她得尽可能地保存体力了。 别的不说,起码她得坚持到地形相对复杂,能够帮助她甩脱这两人的下游河段,不然她还是只有死路一条。 一边小心翼翼顺水漂流,谢莞娘一边在心里暗暗咒骂她生父一家。 哦,还有她那个不顾她意愿,非要让她认祖归宗的亲娘,她也给予了对方不少不带脏字儿的亲切问候。 河岸边嘚嘚嘚的马蹄声,因为距离和流水声,时隐时现并不分明,但谢莞娘却一刻都不敢放松。 好不容易在一处河边长满芦苇,且芦苇外围还有不小一片柳树、杨树的地方,暂且甩掉只能弃马或者绕路的那两个人,谢莞娘赶忙揪了根芦苇茎秆,作为她的水下呼吸工具。 将芦苇秆一端露出水面,一端含在嘴里,使芦苇秆始终保持垂直于水面并稳定在口中,然后让自己整个人都隐于水面之下,迅速向着下游游动。 喜欢落难千金:做个村姑也很香!请大家收藏:()落难千金:做个村姑也很香!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68章 年味满满 吴氏被汪小芝问的眼神乱飘,她嘴上不敢说,心里却在嘀嘀咕咕: “那姑娘浑身湿漉漉的被你弟弟给捞起来,身子早就被不知多少人给看过了,更别提她还被你弟弟一路抱回家,之后更是和你弟弟孤男寡女同住一个屋檐下。” “就算他俩没啥首尾,她的这名声也已经毁的差不多了好吧?要不是她能挣钱,你当我们愿意让她 继续求推荐票,求月票,月票和推荐票给力,今天蚕茧必然三更,另感谢自由自由神话兄的两万赏,感谢金牛山居士兄的万赏。 慕容泫自然也和那些兄弟一样,年纪到了就到族学中上课,不过那些典籍要学,同样胡人的骑射一样都不能落下。 “来接你。我到你办公室去了一趟,秦湛师兄说你没有去办公室,我去找徐院长;她说你在这儿,我就赶过来了。现在能走了吗?孩子们还在学校没接。”雷策看了看陆陆续续出来的医师,心知这次的病人可能会很棘手。 唐淼一直保持着眼中的戏虐坐着,但她清楚的感受到来自靳方言的力道在不断的加大,她低头看了一眼被他扯着的手,或许靳方言自己都不知道他的力道现在有多大,她的手背都被捏的青白了一片。 从结婚至今,她都只能从他的一言一行中领悟他对她的好,从未听他说起过类似喜欢她、爱她的话;如今她听到了,她从他的话里听出了怜惜、呵护、感激之意。 因为斩获的首级太多,人手不够用,上头的听说秦萱识字会算之后,就把她从新兵营里给提了出来。 岐山大蛇这个物种基本是也是毒蛇,参见常青青第一次用血将我的叔叔毒倒就是证明,那还只是渗透进皮肤中而已,如果要是直接渗透进脑中那威力只怕更大。 对此,太后和皇帝只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总归派再多的人,也是守不住秦寿的。 卷袖一甩,朱红色的门扉瞬间在她伶俐诡谲的掌风下,虚弱无力的倒向地面,碎裂成了几块板,凌菲两手扯着唐毅,佩剑紧贴着唐毅的胳膊,她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似乎有些回不过神来。 杜展举酒祝道:“来,二位兄弟,有幸相识,让我们对酒当歌,唱出心中喜悦,轰轰烈烈,把握青春年华!”王勮和王勃都一饮而尽。 “等等。”见叶兰就这样转身,张秀才不由得愕然,连忙叫住叶兰。 “这是他应该做。”叶兰这么客气,又特意感谢自己老公,李氏笑得眼睛都弯了起来。 李孝逸平素听说薛克构擅长趋利避害,是个福将,而魏元忠有先见之明,所以最后采纳了薛克构和魏元忠的策略,先弱后强、各个击破。 “聚雅轩的老板,他赔了夫人又折兵,自然不会轻易罢手。”韩子轩不咸不淡的道。 三姨夫万长江看到陈琳与路国发那青一阵红一阵脸,不由暗暗得意。 心里这样想着,青城又想到自己的父亲,想到段家的遭遇,又一个困扰了他很久的问题涌上心头。究竟是什么样的奸臣,要迫害这些忠义之士,要逼得他们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呢? 我的天!!说实话我真的不明白他在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笑点在哪儿……? 唐广涛是个长满肥肉的中年男人,不算和蔼,但也不回有商人的那种狡诈。叶邵琛对唐广涛有亲切感,跟他说话也很有礼貌,并没有拿出在生意场上的那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