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懂动物心声后，我直播看诊爆红了》 第109章 炸裂的三观 杨颜恨自己那时候不够心狠，周宇在消失几日后，就再次出现在她面前。 他没想到爱自己到愿意出卖身体的杨颜居然真的没再找过他。 没了提款机他慌了，上门可怜兮兮求杨颜原谅。 没错，她心软了，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她还是舍不得离开周宇，她觉得自己为他付出了那么多，他总有一天会回心转意，明白自己的苦楚。 他们还能回到甜蜜的过去。 直到杨颜因为网络舆论，精神崩溃选择自杀，周宇的电话却关机。 给他打了无数通电话，她知道自己输得很彻底。 而当时的另一处酒店里，香水味混着暧昧的香薰在房间里打转。 周宇完事后搂着怀里娇软的大学生，指尖把玩着她染成栗色的卷发。 他终于把手机开机了，手机却在同一时间不断震动。 周宇瞥了一眼，满屏都是杨颜的名字 —— 什么 “直播自杀”“被包养真相”，可笑，她的黑红新套路演这出苦肉计？ “周哥别看手机啦～” 女人扭着腰贴上他的胸膛。 “人家好不容易等到你......” 她声音黏得像化不开的蜜糖。 周宇随手把手机倒扣在桌上，管她杨颜是死是活，老子现在才是该享受人生的那个。 半年前从医院出来时，他就受够了杨颜那张哭丧脸。 明明是她靠着傍上金主才有点名气，现在倒摆出一副牺牲者的模样。 他不过在外面找几个女人，她就哭哭啼啼说我变了，真他妈矫情。 “周哥，这个表我戴着好看吗？” 女人举着杨颜给他新买的表在腕间比划，钻石表盘晃得他眯起眼。 他伸手掐住她的腰，在她惊呼中咬上她的耳垂：“有你好看？” 她咯咯笑着倒进周宇怀里，手机又不识趣地响起来。 是朋友发来的消息：“周哥，网上全在骂你忘恩负义！杨颜把你们的事全说了！” 周宇猛地坐直，女人被他甩开摔在一旁，委屈地揉着肩膀。 屏幕上满是网友的咒骂，说杨颜男朋友白眼狼、软饭男，最刺眼的是杨颜直播时手腕上的血痕 —— 她还真敢玩真的？ “周哥，你怎么了？” 女人怯生生凑过来，周宇一把推开她：“滚！” 抓起外套就往门外冲。 不行，这事得让杨颜立刻澄清，不然他的演艺生涯就完了！ 要是她敢毁了他的前途，他不会放过杨颜的！ 在赶去杨颜家的路上看到网上关于自己的消息，周宇知道杨颜将两人之间的事情说了出来，担心影响到自己，这才急匆匆地赶到了医院。 周宇冲进病房，看到躺在床上的杨颜，不仅没有一丝关心，反而恶狠狠地说：“杨颜，你立刻澄清网上的那些话，说都是你编造的，不然有你好看的！” 杨颜看着眼前这个陌生又熟悉的男人，心中涌起一股悲凉。 曾经那个温柔体贴的周宇，早已消失不见，现在站在她面前的，是一个自私自利、忘恩负义的渣男。 “我不会澄清的，那些都是事实。” 杨颜声音虽然虚弱，但却十分坚定。 “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周宇恼羞成怒，上前抓住杨颜的肩膀。 “你别忘了，你能有今天，都是因为我！要不是我生病，你会有机会和金主接触吗？你现在竟然敢背叛我！” 就在这时，一直守在杨颜身边的狗狗冲了过来，对着周宇一阵狂吠，然后狠狠咬住了他的手臂。周宇疼得大叫起来，松开了杨颜，想要挣脱狗狗的撕咬。 “快让它松开！快让它松开！” 周宇一边挣扎，一边大喊。 杨颜看着狗狗保护自己的样子，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也终于鼓起了勇气。“够了！周宇，我们结束了！从现在起，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再也没有任何关系！” 周宇挣脱了狗狗的撕咬，恶狠狠地瞪着杨颜：“好，你给我等着！” 说完，便捂着受伤的手臂，狼狈地离开了病房。 而此时，网上关于周宇这个渣男的讨论已经炸开了锅。网友们纷纷谴责他的忘恩负义、过河拆桥，各种骂声铺天盖地。周宇的社交账号瞬间被攻陷，他之前在娱乐圈积累的一点人气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知道，自己终于摆脱了这段痛苦的感情，也终于可以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 杨颜看着网上的评论，心中的委屈和痛苦再也抑制不住，大哭出声， 这么用力爱过的人，到最后却落得个恶语相向的结局。 医院走廊的白炽灯刺得人眼疼，周宇攥着手机在消防通道外来回踱步。 屏幕上热搜词条还在不断刷新，# 杨颜自杀真相 #的话题阅读量已经破亿，评论区全是对他的谩骂。 他气得把手机狠狠砸在墙上，塑料壳迸裂的声音在寂静的楼道里格外刺耳。 “先生？” 护士抱着病历本站在门口，被他阴鸷的眼神吓得后退半步，“医院不允许大声喧哗.....” 他没法就这样咽下这口气，再度返回。 杨颜靠在枕头上，缠着纱布的手腕露在被子外面。 周宇喉咙里溢出一声冷笑：“装什么可怜？现在全网都把你当圣母了？” 杨颜睫毛颤了颤，苍白的嘴唇动了动：“你怎么又回来了？.....” 周宇猛地扯松领带，三步跨到病床前，“我他妈一直想着我们的未来，结果你倒好，用自杀给我泼脏水！” 他抓起床头的玻璃杯狠狠砸在地上，玻璃碴溅到杨颜脚边。 杨颜被响声惊得瑟缩，想起三个月前周宇出差时，还温柔地说等杀青就带她去海边度假。 那时他握着她的手说 “再忍忍，等我拿了影帝就娶你”，现在那双同样的手正死死掐住她的肩膀，疼得她眼眶发红。 “你弄疼我了......” 杨颜声音发颤。 “疼？” 周宇突然凑近，呼出的热气喷在她脸上，“你被老男人压在身下的时候怎么不嫌疼？我在剧组睡地下室吃泡面，你倒在酒店总统套房里享福！” 他扯开她病号服的领口，看着锁骨处若隐若现的红痕，“这是哪个金主留下的？嗯？” 杨颜拼命挣扎，输液管被扯得晃动：“你疯了！那些都是我自己抓的......” “自己抓的？” 周宇突然笑起来，笑声里带着病态的扭曲。 “好啊，杨大明星演技真好，把我这个废物男友演得活灵活现！” 他抓起她受伤的手腕用力按压，“现在你满意了？我被全网封杀，你成了为爱牺牲的悲情女主！” 第110 再不睡来干正事 剧痛让杨颜眼前发黑，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周宇，我们结束了......” 杨颜用尽全身力气说出这句话。 “结束？” 周宇松开手，声音冰冷，“杨颜，这辈子你都别想摆脱我。” 而另一边酒店套房里。 “你再不好好睡觉，我们就来干点有意义的事情”凌乾声音低沉，看向身旁翻来覆去睡不着的女人。 芸卿瞬间呆愣，拉起被子挡在下巴处，雾声雾气的说道：“让你上床就是我开恩了，不许得寸进尺” 这次住的房间凌乾让酒店升级了房型，不止一个房间，但是凌乾死活不愿意一个人睡。 他说：“才从战场下来，他怕黑怕寂静，有PTSD” 看着他可怜巴巴的模样，芸卿心软同意了睡一张床，但是两人中间保持着适当的距离。 不知道她是由于跟凌乾第一次一起睡觉紧张还是放心不下杨颜的事情。 反正她就是失眠了。 凌乾突然长臂一揽，将她整个裹进怀里，温热的呼吸扫过她泛红的耳尖。 “哄你睡？” 他故意拖长尾音，指尖沿着她脊椎骨慢悠悠画圈。 芸卿僵在他怀里，能清晰感受到对方胸膛传来的震颤。 月光透过纱帘洒进来，在凌乾棱角分明的下颌镀上银边，他垂眸看她时，眼尾那颗泪痣随显得异常妖异。 “你、你耍流氓！” 她挣扎着要推开他，却被他扣住手腕按在他的腰腹上。凌乾俯身，身上的气息将她彻底笼罩，他忽然吻住她的红唇，含糊道：“小没良心的，是流氓你也摆脱不了了” 心跳声在耳畔轰鸣，震得她几乎听不见其他声音。 双手下意识的收紧，这倒好，完美的摸到了他的肌肉。 腹肌随着胸腔起伏而轻颤，既冷硬又透着蓬勃的生命力，浑身瞬间酥麻。 芸卿脸颊烫得惊人，从脸颊蔓延到脖颈，再到每一寸肌肤。 呼吸间全是他的味道。 对不起，理智上她该推开的，但是情感上有一丝隐秘的期待。 他的吻技怎么一下提升的这么快，她......好喜欢。 随着他加深这个吻，芸卿指尖无力地蜷曲，慢慢攥住他的衣襟，共同沉沦。 直到情况快要不受控制，戛然而止。 芸卿听见头顶传来一声叹息：“闭眼，数到十还没睡着...” 凌乾故意停顿，在她唇上蜻蜓点水般啄了一下，“就真的把你就地正法。” “知道了”芸卿平复不了内心躁动的心，转身背对着他。 却被凌乾捞进怀里，两人紧紧贴在一起。 芸卿感知到从头顶传来的轻轻一吻，屏息强迫自己睡觉。 气氛安静了十分钟，芸卿无奈的睁开双眼，小声说道：“凌乾，我睡不着” 凌乾睁开双眼，放在她腰上的手，紧紧一缩，沙哑的不行的嗓音响起：“那就干正事” 芸卿急忙翻身，正对着他：“我....我有些担心杨颜” 腰上作乱的手一顿，“你担心她干嘛？，你不如担心担心我，我难受” 感受到什么，脸轰的一红，双手撑在男人胸膛拉开距离。 看着凌乾在月光下晦暗不明的双眼，芸卿咽了一口气：“杨颜她经纪人不是个好人，我怕她男友去找她麻烦” “我们要不去医院看看她吧？” 凌乾气急，轻笑出声：“我这么没有魅力？” 。。。。。。。。。。。。 病房内，周宇正恶狠狠地逼近杨颜，扬起的手眼看就要落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病房的门 “砰” 地被撞开，芸卿冲了进来，凌乾一脸不爽的跟在身后。 “住手！” 芸卿冲上前，挡在了杨颜面前。 “你他妈是谁？别多管闲事，给我让开”周宇面露凶色，一伸手想要推开挡在面前的女人。 凌乾死死抓住周宇扬起的手臂，用力往后一拧。 周宇痛得惨叫一声，脸上的狰狞更甚：“你们算哪根葱，少管闲事！” “警察”凌乾面部表情，吐出两个字。 闻言，周宇变了脸色，结结巴巴的说道：“谁信啊！警察不下班吗？” “哦，没办法，女朋友不让下班”说完，凌乾看了眼站在床上紧紧盯着杨颜的女人。 小没良心的！ 芸卿看着杨颜苍白的脸色和手臂上的伤口，她心中涌起一股怒气。 死渣男！ 虽然此前在节目里两人有过诸多不愉快，但她真没见过比她前任顾擎洲更不要脸的男人了。 “周宇，你最好立刻离开。” 芸卿眼神冰冷，语气坚定，“再敢伤害杨颜，就把你关进局子里。” 周宇被凌乾制住，挣脱不得，只能恶狠狠地瞪着众人：“这女人根本就没有朋友，她家里人也早就不管她了，你在这逞什么英雄？” 芸卿眉头一皱，杨颜为了救他才出卖自己，人怎么可以这么没良心。 “因为像你这样的畜牲，人人见打” “她是为了你的命才做到这一步，你就个白眼狼，对自己的救命恩人忘恩负义” 第111章 我们彻底结束了 眼前的场景与记忆深处的画面轰然重叠。 那个阳光明媚的午后，顾擎洲单膝跪地，手捧玫瑰向实习公司老总女儿求婚的场景，曾如同一把淬毒的匕首，狠狠插进她的心脏。 芸卿被朋友拉着手臂，脚步轻快地穿过拥挤的人群。 路上朋友叽叽喳喳的兴奋地说道：“他肯定是要给你惊喜，现场布置的可好看了” “芸芸，你们结婚我要当伴娘才行！” 当她终于看清草坪中央的场景时，笑容瞬间凝固在脸上。 顾擎洲单膝跪地，手捧鲜红的玫瑰，对面的女孩戴着璀璨的钻戒，周围是此起彼伏的欢呼声。 心在这一刻轰然碎裂，芸卿呆立在原地，看着顾擎洲温柔地为女孩戴上戒指。 曾经她幻想过无数次的画面，此刻却是她一辈子绕不过去的梦魇。 她恍惚间想起无数个深夜，自己在便利店打工到凌晨，手指被收银机磨出厚厚的茧子，只为了给顾擎洲买他心仪已久的球鞋。 多讽刺啊，女人手上的那枚钻戒，是她最喜欢的款式。 那天芸卿给顾擎洲留下的是一巴掌。 她拉黑了顾擎洲所有的联系方式，并且搬了家。 她尽力维持着自己的生活，照常打工，那天她在便利店打零工到深夜。 “芸卿？” 传来熟悉的声音，芸卿猛地抬头，顾擎洲西装革履地站在那里，神色憔悴。 “你听我解释，我这么做都是为了我们的未来。” 他试图抓住她的手，却被芸卿狠狠甩开。 “未来？” 芸卿的声音在颤抖，“是和老总的女儿结婚，然后踩着我的真心往上爬的未来吗？”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些他说 “等项目结束就结婚” 的承诺，那些 “我这辈子最爱芸卿” 的谎言，此刻都化作锋利的刀刃，一下又一下地割着她的心。 顾擎洲的神色变得不耐烦：“你别这么幼稚，成年人的世界哪有纯粹的感情？和她在一起，我能得到更好的资源，我们也能有更好的生活。” “你知道我最爱你的，我们三年的感情就这样结束了吗？”顾擎洲怒吼着。 你问他难过吗？怎么会不难过，他是真的喜欢芸卿的，但他也不愿舍弃名利。 他只不过是两者兼得。 他以为她们之间的感情能抵抗这一切。 “你知道你这话让我恶心吗？”芸卿冷笑着，但泪水止不住的下滑。 “你到底要怎样？我就算跟她结婚了也不爱她，我们还是可以跟以前一样”顾擎洲伸手想要擦掉她脸上的泪水，却被芸卿一巴掌狠狠扇开。 清脆的巴掌声在深夜的便利店格外刺耳。 芸卿看着自己微微发麻的手掌，突然觉得无比清醒。 曾经那个在她面前温柔体贴的男人，早已被名利吞噬，变成了一个自私自利的陌生人。 “顾擎洲，我们完了。” 芸卿的声音冰冷而坚定。 “从你决定背叛的那一刻起，我们就再也回不去了。” “我们从此再无联系” 画面回转，周宇被芸卿的话激的说不出话。 “滚”凌乾冷呵一声。 周宇看着凌乾的身形和手腕上传来的刺痛，不敢轻易妄动。 骂骂咧咧地离开了病房。 房门关上的那一刻，杨颜紧绷的神经瞬间崩溃，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出。 她瘫坐在病床上，双手捂着脸，痛哭失声：“对不起，芸卿，我真的对不起你……” “我对你那么差，你确实唯一一个来看我的人” “对不起....对不起” 芸卿在床边坐下，轻轻拍着杨颜的背，柔声说道：“别这样，都过去了。” 杨颜抬起满是泪痕的脸，哽咽着说：“在节目里，我故意烫伤你，还让你穿那么难驾驭的裙子，我…… 我就是个混蛋。” “录制前李梦说你是个新人，又有热度，好拿捏，只能拿你撒气，我知道错了，你能原谅我吗？” 说到激动处，杨颜的身体不停颤抖。 芸卿看着杨颜悔恨的模样，心中的怨气早已消散。 她叹了口气，握住杨颜的手：“我知道你也有苦衷。那些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别再自责了。” “可是，我害得你被网友骂，还受了伤……” 杨颜泣不成声。 “那些都不重要了。” 芸卿温柔地看着杨颜。 “重要的是，你本性不坏。” 杨颜难以置信地看着芸卿，眼中满是感动与惊喜：“你真的愿意原谅我？” ”当然“ 芸卿将杨颜安顿好，为她找了合适的护工，又仔细叮嘱了护工注意事项，确认一切妥当后才离开医院。 凌晨的榕城，夜色已经笼罩了城市，街道两旁的路灯散发出暖黄色的光。 凌乾安静地开着车，车内只有轻柔的音乐声。 芸卿望着窗外不断后退的景色，思绪又不由自主地回到了和顾擎洲的那段过去，眼神渐渐变得有些恍惚。 “刚刚在病房，你对周宇说的那些话，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凌乾的声音突然打破了车内的安静。 芸卿一愣，转过头看着专注开车的凌乾，心里有些惊讶。 她没想到凌乾的直觉会这么敏锐，能一下看穿她情绪背后的原因。 她张了张嘴，想要否认，却又觉得没有必要。 犹豫了好一会儿，她轻轻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是啊，看到周宇这种顶级渣男，让我想起了自己曾经也遇到过一个坏人。” 凌乾的手在方向盘上紧了紧，眼神中闪过一丝心疼，却没有打断她，只是安静地听着。 芸卿靠在座椅上，缓缓说道。 “那时候我还在上学，和顾擎洲是恋人。” “我以为我们的感情很纯粹，我愿意为他付出一切。” “那时候穷，但一下课就去兼职，只为了给他买他喜欢的东西。” 说到这里，她自嘲地笑了笑，“可他呢，一边享受着我的好，一边和公司老总的女儿谈恋爱。直到我撞见他在校园里向那个女孩求婚，我才知道自己被蒙在鼓里这么久。” “后来他还来找我，说什么最喜欢的人是我，和那个女孩在一起是为了我们以后能有更好的生活，希望我理解他，还想和我继续在一起。” 芸卿的声音渐渐变得冰冷。 “从那以后，我就告诉自己，再也不要轻易相信男人的话。” 车内陷入了一阵沉默，只有芸卿轻微的呼吸声。 窗外的夜色愈发深沉，路灯在玻璃上晕开朦胧的光斑。 凌乾将车稳稳停在路边，仪表盘的微光勾勒出他侧脸的轮廓，却掩不住他眼底翻涌的心疼与坚定。 “你知道吗？” 他突然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 “我出身世家，身边从不缺女人献殷勤。” “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只要有异性靠近，我就会生理性地厌恶” “所以这么多年，我从未谈过恋爱，甚至觉得自己或许一辈子都不会对谁心动。” 芸卿抬起头，惊讶地望着他。 这是她第一次知道凌乾居然反感女生。 车内的空气仿佛都变得黏稠，她能听见自己加快的心跳声。 “直到遇见了你。” 凌乾转过头，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第一次在烧烤店见到你，你穿着简单的白色 T 恤，扎着马尾，笑起来明亮极了”“ “我才发现，原来有人的靠近不会让我排斥，反而……” 他顿了顿，喉结滚动，“反而让我忍不住想要靠近。” 第112章 排斥女生 “那晚我总是不自觉地关注你。” 凌乾的声音放轻，带着几分温柔。 “一开始我的确因为不排斥你产生了兴趣” “但看你和小动物说话时眼睛亮晶晶的样子……” 凌乾单手撑在方向盘上，笑意盈盈看着芸卿，“我才明白，原来有的爱，真的是在等一个正确的人。” 芸卿的呼吸变得急促，救命，凌乾这样深情的看着她，她招架不住啊。 沉默许久，芸卿问出了心里最好奇的问题：“凌乾，你不会是个gay吧？” 凌乾原本温柔含笑的表情瞬间凝固，英俊的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他张了张嘴，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gay？” 芸卿强忍着笑意，一本正经地点点头：“不然怎么解释你之前那么排斥女生靠近，还一直单身到现在？” 她眨巴着眼睛，眼神里却藏不住狡黠的光，“而且，你这告白说得这么浪漫，很难不让人多想啊。” 凌乾伸手轻轻敲了下芸卿的脑袋，无奈地叹了口气：“合着我这么深情地表白，在你眼里就成了‘疑似 gay’的证据？” 他摇摇头，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我真是太失败了，早知道就该说得直白点，省得你胡思乱想。” “那你倒是说说，还有什么原因能让一个豪门贵公子对女生避之不及？” 芸卿双手抱胸，一副 “你今天不给我个合理的解释就没完” 的架势。 凌乾突然倾身靠近，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芸卿耳边：“真想听？” 看着芸卿的脸逐渐红遍，才满意的直起身。 挑眉看着芸卿因为害羞而泛红的脸颊。 “想听”她想更多的了解这个男人。 凌乾靠向座椅，抬手揉了揉眉心。 凌乾原本含笑的嘴角僵住，深邃的眼眸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霾。 芸卿见他这副模样，心里觉得难不成很严肃？ 刚想说 “算了，不想说就算了”，却被凌乾低沉的声音打断。 “我母亲，是明城张氏的千金。” 凌乾望着车窗外斑驳的树影，缓缓开口。 “她年轻的时候，在圈子里出了名的洒脱。” “用她的话说，孩子是爱情的结晶，却不该成为自由的枷锁。” “父亲常年在部队，所以从我记事起，大部分时间都是和保姆、家教老师相处。 “她偶尔回来，会给我带精美的礼物，摸摸我的头夸我又长高了，可待不了两天，又要飞去世界各地旅行。” 芸卿静静地听着，突然觉得眼前的凌乾，不再是那个气场强大的警官，而是一个渴望母爱的孤独小孩。 “因为家庭的缘故，父母从小就教导我要低调。所以即便在学校里，也没人知道我的身份。” 说到这，凌乾的声音沙哑了一些，“那时候我个子小，长得又白净，不知道怎么就被几个高年级的女生盯上了。” “一开始只是送情书、送零食，后来她们开始在放学路上堵我，甚至在教室门口对我动手动脚……” 凌乾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像是在压抑着什么，“有一次，她们把我堵在器材室，拉扯间扯坏了我的校服，还…… 还亲了我脸。” 芸卿倒吸一口冷气，这是什么霸道学姐爱上他的故事！ 好狗血，但是凌乾本来就长得极为好看，小时候一定很可爱。 “从那之后，只要有女生靠近，我就会生理恶心” 凌乾自嘲地笑了笑。 “甚至听到女生的声音都会觉得烦躁。我父亲以为我只是青春期叛逆，还因此训斥过我很多次。” 芸卿轻轻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凌乾顿了顿，继续说道：“后来我长大了，理智告诉我，不是所有女生都像她们一样。可那种生理性的厌恶，却像刻进了骨子里，怎么都改不掉。直到遇见了你……” 凌乾转头看向芸卿，眼神里的阴霾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温柔的笑意。 “我以为自己还是会像以前一样，可当你抬头冲我笑的时候，我只觉得心里暖暖的，甚至希望你能多和我说说话。” 凌乾说着，伸手轻轻刮了刮芸卿的鼻子。 “油嘴滑舌！” 芸卿别过脸，不想让凌乾看到自己发烫的耳根。 凌乾伸手轻轻扳过她的脸，强迫她与自己对视：“现在还觉得我是 gay 吗？” 他的眼神里满是戏谑，“要不要我证明一下？” 说着，作势要凑过去。 芸卿慌乱地用手抵住他的胸膛，结结巴巴地说：“不、不用了！我、我信了还不行嘛！” 凌乾终于忍不住笑出声，宠溺地揉了揉芸卿的头发：“小笨蛋” 他发动车子，“走，带你去吃宵夜，赔我精神损失费。” “明明是你自己告白说得不清不楚，怎么还赖上我了？” 芸卿不服气地嘟囔着。 凌乾将车停在一条老巷口，巷子里飘来阵阵浓郁的香气。芸卿好奇地探出头，只见不远处挂着一块略显陈旧的招牌 ——“老陈牛肉面”。 “这家店从我小时候就开着了。” 凌乾说着，绕到车另一边为芸卿打开车门。 “那时候我经常偷偷跑出来，就为了吃上一碗他家的牛肉面。” 他伸手轻轻牵住芸卿的手，芸卿有些不自在地动了动，却没挣脱。 她低头看着自己挂着的洗得发白的帆布包，突然意识到，凌乾似乎没什么豪门距离感？ “在想什么？” 凌乾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他自然地接过芸卿肩上的帆布包，“陈叔家的辣椒油特别香，一会儿你要不要试试？” “好啊，我可不怕辣” 刚走进店里，热气裹挟着牛肉汤的鲜香扑面而来。 一位头发花白的老板从后厨探出头，看清来人后眼睛瞬间亮了：“小乾！你可有阵子没来了！” 他的目光很快落在芸卿身上，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哟，这是？” 凌乾难得有些不好意思，清了清嗓子介绍：“陈叔，这是我女朋友，芸卿。” “这是陈叔，这家店的老板。” 陈叔上下打量着芸卿，笑得合不拢嘴：“好，好！小乾啊，这可是你第一次带女生来店里！结婚一定要请我喝喜酒啊” 芸卿的脸 “腾” 地一下红了，偷偷瞥了眼凌乾。 只见他耳朵也泛红：“那是一定的陈叔，先来两碗招牌牛肉面。” 陈叔那句 “第一次带女生来” 像根细针，轻轻戳在她心尖。 上一段感情里，顾擎洲总说 “等我稳定下来就公开”，却在名利面前毫不犹豫抛弃她。 此刻凌乾坦荡的态度，反而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店里人不算多，零星坐着几个食客。 凌乾带着芸卿在角落坐下，不一会儿，两碗热气腾腾的牛肉面就端上了桌。 雪白的面条堆得小山似的，上面盖着大片的卤牛肉，翠绿的香菜和葱花点缀其间，汤汁浓郁得泛着油花。 “尝尝看。” 凌乾说着，用筷子给芸卿夹了一大块牛肉。 芸卿挑起一筷子面条，吹了吹送入口中。 “真的好好吃！” 她眼睛亮晶晶的，忍不住又喝了一大口汤。 凌乾看着芸卿吃得满足的模样，嘴角不自觉上扬，自己也跟着吃起来。 芸卿突然想起顾擎洲带她吃西餐时，总嫌弃她拿刀叉的姿势不够优雅。 而眼前这个男人，会细心吹凉她舀起的热汤，会带她参与他的生活，全然没有高不可攀的架子。 第113章 恋情大曝光 “其实……” 芸卿搅着碗里的面条，喉咙有些发紧，“我之前一直觉得，我们差距太大了。” 她没敢抬头，盯着漂浮的葱花轻声说，“你家世那么好，又优秀，而我只是个诊所老板” 她当初答应凌乾的告白的确是因为喜欢，走一步看一步。 她安慰自己过程比结果重要，因为她知道像凌家那种世家怎么可能会接受一个灰姑娘。 但是真正的喜欢是会患得患失的。 她不需要凌家人认可她，因为她自己本身就是价值，但她喜欢凌乾。 话没说完，凌乾的手突然覆上她的。 他的掌心干燥温暖，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在我眼里，你比任何珠宝都珍贵。” 他的拇指带着茧子，那是常年握枪留下的，他轻轻摩挲她手背。 “你前任放弃你，是他这辈子最蠢的决定。” 芸卿猛地抬头，撞上他眼底翻涌的心疼与坚定。 记忆里顾擎洲求婚时的刺眼画面与此刻重叠，碎成齑粉。 她反握住凌乾的手，笑着夹起一筷子面条：“你说的很对，那就是个没脑子的笨人” 两人边吃边聊，芸卿说起在剧组的趣事，凌乾则分享小时候在店里发生的糗事，时不时被对方逗得哈哈大笑。 芸卿这次发现凌乾其实就是个很温暖的男人。 角落里，一位年轻女生正偷偷用手机对着他们拍照。 她是芸卿的粉丝，一眼就认出了偶像，看到她和帅气的凌乾亲密地坐在一起，还不时互相夹菜、投喂，激动得手都在发抖。 拍完照后，她立刻发了条微博：“救命！在老陈牛肉面偶遇芸卿姐姐！和凌警官甜蜜用餐，这是恋爱了吧！” 还配上了好几张照片。 很快，这条微博就像长了翅膀一样在网上传开。网友们纷纷开始转发讨论。 没过多久，“芸卿 恋情”“凌警官 等词条就冲上了热搜。 吃完面，陈叔说什么都不肯收钱：“小乾第一次带女朋友来，这顿算我的！” 凌乾拗不过，只好答应下次多带芸卿来捧场。 走出店门，夜色已深。 凌乾牵着芸卿的手漫步在小巷，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芸卿和凌乾的身影消失在巷口许久，陈叔才慢悠悠地晃到他们坐过的桌前收拾碗筷。 瓷碗刚被拿起，几张钞票就从碗底滑落，轻飘飘地铺展在桌面上。 陈叔一愣，布满皱纹的手悬在半空，浑浊的眼睛瞪得老大。 不多不少，正好是两碗牛肉面的钱，还多放了两张当作小费。 “这孩子……” 陈叔喃喃自语，指尖轻轻摩挲着纸币，“明明这家店都是靠着他才存在的” 记忆一下子回到十几年前。 那时的凌乾不过是个背着书包的小男孩，总爱缩在店里最角落的位置，总是一如既往的点三两红烧牛肉面。 每次都能吃的个精光。 直到这条街因为商业改造，所有店面的房租都要涨价，他无力承担，准备闭店休业的时候，是凌乾帮他直接买下了店面转送给他。 不要任何报酬。 那小子从小都是一个人来，可今天不一样。 陈叔望着空荡荡的店门，想起凌乾看芸卿时那温柔得能滴出水的眼神，还有小姑娘吃面时满足的笑容，心里头跟灌了蜜似的。 “第一次带女娃来，还偷偷给钱……” 陈叔笑着摇头，把钱小心地收进围裙口袋，“小乾啊，这回是动真格了。” 他哼着小曲儿走进后厨，灯光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 锅里的牛肉汤还在咕嘟咕嘟冒着泡，香气四溢，就像此刻他满心的欢喜。 陈叔决定，等下次小乾再来，一定要给他和那丫头，煮两碗加量加倍的牛肉面。 回到酒店，这次芸卿倒是很乖的睡了过去，一夜无事。 第二天中午，睡眠模式一解除。 芸卿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满鼻腔都是是凌乾身上清爽的香气。 她感受到环在腰间的有力手臂逐渐收紧。 她微微仰头，正撞进凌乾含笑的眼眸，男人低头在她发顶落下一吻：“早安，宝宝” “早啊” 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疯狂震动起来，芸卿一看是自己的手机。 凌乾伸手去够手机，却被芸卿一把按住：“别管它。” 她往他怀里又钻了钻，声音带着刚睡醒的软糯，“想再赖会儿。” 可电话像是不达目的不罢休，挂断又响起。 凌乾无奈地笑了笑，“他不想让你睡了” 芸卿带着起床气接通电话的瞬间，王萧的大嗓门几乎穿透手机：“祖宗！你们俩怎么回事？恋情全曝光了，现在全网都在刷！” 芸卿猛地清醒过来，睡意瞬间消散。 她慌乱地从凌乾怀里坐起身，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打开社交软件，果然全网都是她昨晚和凌乾在陈叔那吃面的画面。 凌乾却依旧气定神闲，长臂一捞将她重新拽回怀中，一边听着电话一边把玩她垂落的发丝。 第114章 顾成野生病 凌乾却依旧气定神闲，长臂一捞将她重新拽回怀中，一边听着电话一边把玩她垂落的发丝。 “别闹”芸卿打掉作乱的手，低声呵斥。 “闹？姐姐现在是你俩在跟我闹，虽然你不完全算娱乐圈，但是别低估了你的粉丝数量” “现在你们俩准备怎么处理？据我所知凌警官的身份可不简单是个二级警督” 芸卿一愣，“我和他商量一下” “你....你俩在一起？”王萧声音明显的犹豫了。 “对” “那个....注意好措施，别怀孕了啊”王萧飞快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芸卿看着被挂断的手机，还没反应过来，绯红慢慢从耳朵爬到了脸颊。 王萧姐在胡说些什么呢？！ 凌乾将手机随手丢到一旁，眼底笑意漫得要溢出来。 “要不要满足别人的想象，嗯？宝宝” 他故意凑近，温热的呼吸扫过芸卿发烫的耳垂。 最后那一声宝宝，诱的芸卿头晕眼花的。 早就知道美色误人，现在倒是体验到了美声误人。 “我……” “凌乾！” 芸卿猛地捂住他的嘴，指缝间还漏出含糊的嘟囔。 “你再胡说八道……” 话没说完就被男人握住手腕，掌心的温度顺着皮肤往上窜。 凌乾轻轻扯开她的手，指腹不经意擦过她柔软的掌心：“紧张什么？她说得也没错 ——” 他忽然翻身将芸卿压在身下，窗外的阳光斜斜切过他轮廓分明的侧脸，“我确实想” 芸卿被他灼灼的目光看得心颤，偏过头嘟囔：“闭嘴！大清早的……” 芸卿把凌乾推开，看向手机。 芸卿咬着嘴唇点开微博，首页瞬间被各种相关话题刷屏。 热门第一条是昨晚偷拍的照片：她和凌乾面对面坐着，凌乾正小心翼翼地给她吹凉勺子里的热汤，两人眼神交汇，嘴角都挂着藏不住的笑意。 照片下方的评论区早已被祝福淹没。 【天呐！这是什么偶像剧情节！凌sir看芸卿的眼神也太温柔了吧！】 【从今天起，我又相信爱情了！姐姐一定要幸福啊！】 【两人太般配了，极度养眼】 【这下壮志凌芸cp粉们要开心晕了】 【据我所知凌乾的身份可不简简单单是个警督】 “这下全网都知道凌警官会‘宠妻’了。” 芸卿晃了晃手机，试图转移话题。 没想到凌乾突然扣住她的手腕，将手机倒扣在枕头上。 男人的影子完全笼罩住她，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不喜欢？” 他的声音沉下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忐忑，“如果你不想公开，我立刻让公关……” “谁说我不喜欢？” 芸卿突然伸手勾住他的脖颈，晨光在她瞳孔里碎成点点星光。 “我只是在想……” 她故意拖长尾音，看着凌乾紧绷的神情一点点放松。 “该怎么面对你的家人？” 凌乾先是一愣，随即低笑出声。 他低头蹭了蹭她的鼻尖：“害怕吗？” 凌乾声音低沉而坚定，“有我在，不用怕。” “其实恰恰相反，他们很喜欢你” 芸卿抬起头，撞进他满是爱意的眼神里，突然觉得所有顾虑都不值一提。 她环住凌乾的脖颈，轻声说：“不害怕，我想和你一起，正式告诉所有人，我们很幸福。” 凌乾眼底闪过惊喜，低头封住她的唇。 侵占性极强。 因为杨颜的事情，动物园的直播改到了明天，今天芸卿想到了一个可以接触白暮的好办法！ 告别凌乾后，芸卿往诊所的方向去。 推开诊所门，好久不见的胖虎又胖了一大圈。 “胖虎！好想你，你去王大哥跟煤球呆这么久，胖了不少呢”芸卿一把抱过圆润不少的胖虎。 【哼哼，两脚兽老实交代，昨晚跟谁一起的？】 “咳咳，没谁啊”胖虎应该看不懂热搜的。 【撒谎！你身上有凌警官的味道】 “芸卿姐！你回来啦，今天店里只有我一个，忙死我了”小周看见来人飞奔到芸卿的怀里撒娇。 芸卿回抱住周敏，“辛苦啦敏敏，给你发奖金，但为什么只有你一个？顾成野呢？” 小周的笑容突然僵在脸上，她松开抱着芸卿的手，眼神有些闪躲：“师兄他…… 今天请假了。说是身体不舒服。” 芸卿眉头微蹙，下意识地掏出手机，翻到和顾成野的聊天界面，最后一条消息还停留在昨天下午，对方只简单回了个 “好” 字。 以往这个时候，顾成野总会准时出现在店里，帮忙照顾小动物，打扫卫生，偶尔还会给她和小周带一杯手磨咖啡。 “从中午就联系不上他，电话不接，消息也不回。” 小周咬着嘴唇，语气里带着担忧，“早上我本来想去他住的地方看看，可他说不用，让我别管。” 胖虎突然从芸卿怀里跳下来，蹲在地上，圆溜溜的眼睛盯着她： 【两脚兽，顾椰子好像很难过。昨天晚上，他在门口坐了很久，连平时最爱喂的流浪猫叫他，他都没反应。】 芸卿心里 “咯噔” 一下。 “芸卿姐，你说师兄会不会是因为……” 小周欲言又止，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芸卿的表情。 她当然知道网上的热搜，网上的人都在议论芸卿和凌乾的恋情。 她原本很开心自己磕得cp成真，但是自从发现师兄对芸卿姐不一样的感情后，她又有点替师兄难过。 师兄人真的很好。 芸卿深吸一口气，把胖虎重新抱起来，轻轻抚摸着它的毛：“我去看看他。你先照顾好店里，有什么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离开诊所时，天空突然飘起了细雨。 芸卿站在街边，看着手机里顾成野的地址，犹豫了片刻，还是叫了辆车。 她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身份去见他，朋友？老板？ 顾成野住的高档小区，以前因为不止一次来过他家，楼下安保面熟她，直接放她进来了。 芸卿提着他最喜欢的蛋糕，站在他的房门前，举起的手迟迟没有落下。 终于，她鼓起勇气敲响了门。 过了很久，门才缓缓打开一条缝，顾成野苍白的脸出现在门缝里。 他的头发凌乱，胡子也没刮，眼神空洞而疲惫，完全没有了往日阳光帅气的模样。 “你怎么来了？” 他的声音沙哑，带着一丝诧异。 芸卿挤出一个微笑：“听说你生病了，来看看你。这是给你买的蛋糕。” 她举起手中的袋子示意。 顾成野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突然笑了，那笑声里带着自嘲和苦涩：“你怎么知道我现在最想吃它” “谁让我是最体贴的老板呢？” “你走吧” 顾成野打断她的话，“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我没事，休息一天就好了。” 说完，他就想要关上门，芸卿点头把蛋糕递进门内，“那好好享用它，注意身体” 说完芸卿就转身走向电梯。 就在电梯的楼层即将跳到20层的时候，顾成野突然开口； “热搜是真的吗？” “你和他在一起开心吗？” “他对你好吗？” 第115章 救人 她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身份去见他，朋友？老板？ 顾成野住的高档小区，以前因为不止一次来过他家，楼下安保面熟她，直接放她进来了。 芸卿提着他最喜欢的蛋糕，站在他的房门前，举起的手迟迟没有落下。 终于，她鼓起勇气敲响了门。 过了很久，门才缓缓打开一条缝，顾成野苍白的脸出现在门缝里。 他的头发凌乱，胡子也没刮，眼神空洞而疲惫，完全没有了往日阳光帅气的模样。 “你怎么来了？” 他的声音沙哑，带着一丝诧异。 芸卿挤出一个微笑：“听说你生病了，来看看你。这是给你买的蛋糕。” 她举起手中的袋子示意。 顾成野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突然笑了，那笑声里带着自嘲和苦涩：“你怎么知道我现在最想吃它” “谁让我是最体贴的老板呢？” “你走吧” 顾成野打断她的话，“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我没事，休息一天就好了。” 说完，他就想要关上门，芸卿点头把蛋糕递进门内，“那好好享用它，注意身体” 说完芸卿就转身走向电梯。 就在电梯的楼层即将跳到20层的时候，顾成野突然开口； “热搜是真的吗？”“ 你和他在一起开心吗？” “他对你好吗？” 在电梯门打开的一瞬间，芸卿没有回头，留下了一句：“他对我很好” 从顾成野住处离开后，芸卿坐在回程的车上，轻叹了一口气。 感情的事不能含糊，她不会给对方留下多余的念想。 不然以后工作起来多麻烦。 芸卿拿起手机，点开与白星的聊天框，手指快速地在屏幕上敲击：“我想到了一个能打开你哥哥心扉的办法，需要你哄骗他出门到公园。” 没过多久，白星的消息就回了过来，字里行间满是惊喜与期待：“真的吗？芸卿姐！我该怎么哄他呀？他平时都不理我的。” 芸卿看着消息，微微皱眉思索，看向窗外愈发阴沉的天气，回复道：“你就跟他说，公园里出现了几只出生没多久流浪猫，天气不好，淋雨恐怕活不了多久。” “你哥哥很喜欢小动物，或许这个理由能吸引他。” 发送完这条消息，芸卿又补充道：“等他答应出门，你就带他到公园东边的凉亭，我会提前在那里准备好一些猫粮和猫玩具，到时候我们再随机应变。” 她知道自闭症患者的情绪和行为难以预测，所以必须做好充足的准备。 白星很快回复了一个大大的拥抱表情，紧接着说：“太感谢你了，芸卿姐！我这就去试试！” 芸卿看着手机屏幕，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微笑。 她希望这个计划能够顺利实施，让白暮感受到外界的温暖与善意，逐渐走出自己封闭的世界。 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在公园的石板路上洒下一片片金色的光斑。 芸卿和周敏提前来到公园东边的凉亭。 芸卿抱着胖虎在石凳上等待着。 “芸卿姐，你说白暮真的会来吗？” 周敏双手托着下巴，眼神里满是期待。 芸卿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微笑着说：“直觉告诉我他会来的。” 就在两人交谈之际，不远处的水池向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有人落水了！快来人啊！” 尖锐的呼救声打破了公园的宁静。 芸卿和周敏对视一眼，毫不犹豫地朝着湖边跑去。 跑到水池边时，只见一位穿着碎花衬衫的大妈在水中扑腾，溅起的水花越来越小。 岸边围了不少人，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着，却没有一个人敢下水救人。 “让开！” 芸卿大喊一声，迅速甩掉脚上的高跟鞋，毫不犹豫地跳进了水里。 别质疑出现bug了，芸卿的确不会游泳，那为什么她会跳下去呢？ 因为这个水池的水位只到了大腿！ 冰凉的湖水瞬间漫过她的膝盖，刺骨的寒意让她打了个寒颤。 此时的大妈已经开始下沉，芸卿加快速度，一把抓住大妈的手臂，用尽全身力气将她拉住。 “阿姨，你用力站起来” 阿姨一感受到有人正在拉她，立马反手紧紧抓住来人的胳膊。 差点把芸卿也拉摔倒。 周敏则在岸上急得直跺脚，不停地喊着：“阿姨你别把人按下去了！” 终于，在芸卿的努力下，大妈被拖上了岸。 大妈呛了几口水，瘫坐在地上，脸色苍白，嘴唇发紫。 “你没事吧？” 芸卿喘着粗气，关切地问道。 大妈羞愧地低下头，支支吾吾地说：“我…… 我没事” “我就是看这池子里的锦鲤好看，想抓两条回去养……” 周围的人一听，纷纷摇头叹息。 “大妈，这公园里的锦鲤是观赏用的，不能随便抓啊！” “就是，多危险啊，差点把命都搭进去了！” 面对众人的指责，大妈的脸涨得通红。 她也没想到自己这么背，抓个鱼也能脚滑。 芸卿蹲下身，轻声安慰道：“大妈，以后可别再做这种危险的事了。你要是喜欢锦鲤，我知道有个花鸟市场，那里有很多漂亮的锦鲤可以买。” 大妈抬起头，感激地看着芸卿，哽咽着说：“姑娘，谢谢你救了我，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第116章 倒打一耙 保安愣了半秒，说道：“你干嘛？” “你想公园闹出有人溺水的新闻丢掉工作吗？”芸卿皱眉，她不喜欢蛮横的大妈也不喜欢疏忽职守的保安。 保安闻言才反应过来，慌忙解开外套。 芸卿从绿化带里抽出根小臂粗的树枝，把衣服一端牢牢绑在枝杈上。 “站远点。” 她叮嘱完，半跪在潮湿的石板路上，把树枝伸向水面。 “抓住！” 她的声音在风里打颤。 大妈浑浊的眼睛突然亮起，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死死攥住外套下摆。 芸卿重心后倾，双脚在地面蹭出两道泥痕，正要发力往上拽，水面突然炸开个巨大水花。 大妈不知哪来的蛮力，整个人借着冲劲往前一扑，连带拽翻了芸卿。 冰冷的湖水灌进鼻腔时，芸卿才惊觉自己高估了对方的理智。 她本能地蹬腿挣扎，却被大妈缠藤蔓似的手臂勒住脖颈。 窒息感扑面而来。 当大妈发疯般将芸卿拽入水中的刹那，周敏惊恐地瞪大双眼。 “救命！快救人啊！” 周敏大喊。 周敏抓着身旁一位大叔的胳膊，眼神中满是祈求。 大叔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却也只能无奈地摇头：“姑娘，我不会游泳啊！” “放开！” 芸卿在水下发出含糊的嘶吼，但是大妈本着求生本能抓的愈发紧。 芸卿恼了，拼尽力气肘击大妈腹部。 对方吃痛松手的瞬间，芸卿抓住飘在水面的卫衣布料，借着浮力探出脑袋。 剧烈的咳嗽震得胸腔发疼，芸卿重新掌握重心稳住身子，在水中站了起来。 冷眼看着还在水里扑腾的大妈：“这水池都没小孩高，你自己站不起来吗？” 大妈闻言愣了，随即低头看了看水池确实不深，她抓着芸卿稳住了身子，站了起来。 “咳咳…… 你个小贱人敢凶我！” 大妈站在水中还不忘骂人，染成酒红色的卷发滴着水，裙子沾满绿藻。 芸卿抹了把脸上的湖水，突然笑出声。 她看了眼自己的手臂，染血的抓痕在苍白皮肤上格外刺目。 “报警吧。” 她转头对呆立的保安说，“蓄意拉人下水，这算危害公共安全了。” 大妈的叫骂声戛然而止，周敏这才发现，芸卿后背的连衣裙不知何时被树枝划开一道大口子，渗血的伤口蜿蜒在肩胛骨下方。 “芸卿姐你受伤了！”周敏将芸卿接到岸边，心疼的看着她身上的伤口。 有些自责自己没能拉住芸卿。 “要报警也是我报警！” “呸！要不是你们公园管理不善，我能掉下去？” 大妈扯着嗓子喊道，“我这裙子一万多块，还有刚做的美甲，必须给我赔偿！” 围观群众看不下去了。“人家好心救你，怎么还倒打一耙？” “就是，自己违规在先，还好意思讹人！” 指责声此起彼伏。 大妈却叉着腰，尖声道：“关你们什么事？我要报警！让警察来评评理！” 说着，掏出手机就开始拨打电话。 周敏气得眼眶发红：“芸卿姐，这也太憋屈了！” 芸卿擦了擦脸上的水珠，拍了拍她的手：“看我的” 这时，人群外传来一阵骚动。 一个年轻女孩挤进来，看到大妈后脸色骤变：“妈，你怎么在这儿？” 大妈原本就约了女儿在公园见面，半天没等到人，听见这边的骚动。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那湿漉漉的人不就是自己的母亲？ “你可算来了！” 大妈像找到了靠山，指着芸卿道，“她把我推进水里，还弄坏了我的衣服！” “妈！” 女儿又急又气，“保安都和我说了，是你自己违规捕捞，人家好心救你，你怎么能这样？” 大妈还想争辩，女儿却弯腰向芸卿鞠躬：“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我妈被我爸宠坏了，不懂事。医药费和干洗费我来承担，真的非常感谢您！” 芸卿语气淡淡：“没事，不用赔我医药费” “但是你母亲掉下水池的时候弄浑了鱼池” “好好给锦鲤们道歉吧” 她转头看向还在嘟囔的大妈：“阿姨，以后想养锦鲤，可以去花鸟市场，那里品种更多。” 大妈别过脸，冷哼一声，但不再说话。 【那老东西动了！】 浑浊的池水里，几条锦鲤突然炸开水花，艳红的鳞片在泥水中翻成诡异的白色。 芸卿抹了把脸，看见三条锦鲤正绕着某个黑影打转，它们鱼鳍拍打水面的节奏，竟像是在传递某种信号。 【臭臭的沉箱……】另一条灰鳞锦鲤吐出气泡。 【刀上的血腥味又浓了】 “什么刀？” 芸卿脱口而出。 围观的人群哄笑起来，大妈扯着嗓子喊：“这女的淹傻了吧？和鱼说上话了？” 可芸卿死死盯着水底翻涌的暗流。 “敏敏，找根长杆。” 芸卿扯开丝巾缠住手掌，不顾周敏阻拦就要往水里走。 保安一把拉住她：“姑娘，刚救完人别折腾了！” 话音未落，水面突然炸开一人高的水花，一个青黑色木箱破水而出，箱盖上缠绕的铁链 “哗啦” 作响，惊起满树麻雀。 “妈呀！水鬼！” 人群尖叫着后退，大妈连滚带爬躲到女儿身后。 周敏的手不停颤抖，她看见，木箱缝隙渗出暗红的液体，在水面晕开蛛网状的血纹。 芸卿蹲下身，看着那个散发着腐臭的盒子，心里嘀咕着不会还有人民大礼包吧？ “报警。” 芸卿猛地起身，后背的伤口被风一吹火辣辣地疼。 “保安大哥，立刻封锁现场。这箱子里有凶器。” “你这女的是不是想讹人？” 大妈突然跳出来。 “我掉下去之前根本没这东西！” “这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她话音未落，警笛声已由远及近。 第117章 凶器 一队警员分开人群。 为首的男人目光如鹰隼般扫过现场，最后落在血迹斑斑的木箱上。 他大步走向芸卿，警靴碾碎地上的落叶，发出细碎的声响。 “听说有人蓄意滋事？”男人约莫着四十岁左右的样子。 保安见状立马上前给警察同志说了情况。 张志刚皱着眉头看了一眼一旁畏畏缩缩不敢对视的大妈。 走进看了看湖里漂起来的木盒子，想到刚才保安说的话看向芸卿。 “你好女士，我是这一片的民警，王志刚”说着他接过身旁人递来的手套穿戴上。 “你怎么知道箱子里有问题？” 王志刚蹲下身准备将木盒子打捞上来。 芸卿瞥了眼还在装无辜的大妈，压低声音道：“鱼告诉我的。” 王志刚动作一顿，抬头与她对视，这人再跟他开玩笑？ 但看到她眼底的认真，觉得能下水救人的人不会在这种场合开玩笑。 身旁跟着出警的小民警看着芸卿只觉得很眼熟，突然想到了最近这段时间的综艺！ 是她！能读懂动物心声的女子！ 小张立马跑到王志刚耳边低语，王志刚一副打量的模样看着眼前的女子. 这就是局长之前一直感叹的人？ 这么年轻？他对年轻人喜欢的综艺电视不感兴趣，只听说之前市警局跟沈氏集团合作拍的综艺节目，有个能读懂心声的女人. 她帮助警队解救了不少儿童妇女. 就在这时，法医团队已经开始对木箱进行检查。 戴着手套的手小心翼翼撬开铜锁，腐木碎裂声中，一把带锯齿的剔骨刀缓缓现身。 刀刃上干涸的血痂呈暗黑色，刀柄缠着褪色的红绳，末端系着枚银色平安扣。 被隔离开来的人群中突然爆发出一声大喊：“这看起来不吉利啊＂ 大妈原本嚣张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嘴唇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而她女儿则一脸震惊，难以置信地看向母亲：“妈，这…… 这到底怎么回事？” 大妈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精心纹过的眉毛紧紧拧成一团。 她哪里知道自己只是想抓两条锦鲤作为女儿的乔迁之喜礼物，结果遇上了这样的事情？ 这也太不吉利了！ 王志刚的目光如炬，扫过人群中僵立的大妈：“是这位女士落水导致木箱暴露？” 他的声音冰冷而威严. “我、我就是想捞条鱼……” 大妈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淹没在自己的呜咽声中。 ＂这跟我完全没关系啊！＂大妈惊恐的说道. ＂有没有关系，需要你跟我们回警局进行调查＂王志刚当然知道这把刀跟大妈没有关系，但是她作为第一接触人自然是要回去录口供的. 大妈一下瘫坐在地，掩面痛哭。 她平时蛮横惯了但是从来没去过警局啊. 芸卿目光却始终盯着水中的锦鲤。 心里想着这些锦鲤们应该知道些什么？ “王警官，现场差不多处理完了。” 一名警员上前汇报。 王志刚点了点头，转身看向芸卿，眼神中带着一丝复杂：“这次多亏了你。不过……” 他顿了顿，“关于你说的能听见鱼说话这件事，方便详细聊聊吗？” 芸卿微微一笑，点了点头：“等我换身衣服吧。”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湿透的连衣裙，后背的伤口经过刚才的折腾，又渗出些许血迹。 处理完这件事，芸卿才发现自己浑身湿透，头发也乱糟糟的。 周敏赶紧拿出纸巾帮她擦水，心疼地说：“芸卿姐，你都湿透了，这样会感冒的。” 周敏连忙说道：“姐，我车上有备用的衣服，你先去换！” 人群渐渐散去，只剩下闪烁的警灯与泛着冷光的湖面。 芸卿看了看时间有些犹豫：“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一道冷冽的声音打破了两人的对话：“真够丑的” 芸卿和小周默契抬头，这没礼貌的声音有些熟悉？？ 就看见不远处白暮神情恹恹的看着芸卿。 芸卿没计较他刚才吐出来的话，面色一喜的看向小周。 两人表情都是他居然真的出来了！！ 但是却没看见白星. 芸卿浑身湿透的狼狈模样在阳光下泛着水光，白暮倚着树干抱臂冷笑：“电视剧剧都不敢这么拍，落水里还能捞个凶器。” 他眼底翻涌着警惕与嘲讽，刻意将 “捞” 字咬得极重，仿佛认定这一切都是自导自演的闹剧。 周敏气得跺脚：“白暮！芸卿姐刚救了人……” “救人和装神弄鬼不冲突。” 白暮打断她. 他余光瞥见芸卿后背渗出的血痕，喉结动了动：“伤口都要烂了” 芸卿靠近他时带起一阵潮湿的风，白暮瞬间绷紧身体往后缩。 她却像没察觉敌意般，将沾着泥水的手悬在半空：“白星呢？” “和你有什么关系？” 白暮别开脸，盯着远处警车上闪烁的红蓝灯光. 她就是故意靠近逗逗白暮的，要是这么脏的泥沾到他身上，他会不会气急破口大骂？ “她去洗手间了” 周敏正要发作，芸卿抬手拦住她。 “你等了多久？” 芸卿的声音放得更轻. 对待自闭症患者要有耐心嘛，所以她忍！ “超过十五分钟，正常人都会去找人，白星肯定找你去了”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你不会是专门跑来看我们的吧？＂ 白暮的睫毛剧烈颤动，攥着衣角的手指暴起青筋。 湖边的锦鲤突然跃出水面，溅起的水花在他脸上留下冰凉的触感。 白暮突然笑出声，带着破罐子破摔的狠劲：“有人和鱼演双簧肯定好看” “所以你相信了。” 芸卿突然起身，动作带起的气流让白暮下意识闭眼。 他不习惯有人这么靠近. 白星拿着手机匆匆跑来时，正撞见白暮和芸卿说着什么. 太好了！哥哥没有走丢，谁懂啊，她就是去上了个洗手间回来就没人影了. 好不容易将他哄骗出来的，哥哥又长得好看要是被坏人骗走了怎么办？！ 想想就可怕，着急跑了大半个公园才找到他. 白星放心的吐了一大口气. ＂姐姐原来你们已经见到了，吓死我了＂白星气喘吁吁，弯腰双手撑在膝盖上不满的看着白暮. ＂不是让你等在原地等我吗？你乱跑＂ 白暮面色一红，在外人面前这么说，他没有一点做哥哥的底气.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第118章 开始调查 白暮面色一红，在外人面前这么说，他没有一点做哥哥的底气.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白星一怔，但随即开心的笑了“你是我顶天立地的哥哥！” 她很开心白暮能表达自己的想法，要多表达自己的内心才能逐渐打开自己的世界。 但反应过来芸卿的狼狈还有身上的伤痕白星这才意识到周围还有警察在。 “芸芸姐，你怎么受伤啦？”白星面露着急。 芸卿低头看了看地上淤积起来的小水洼，都是从她身上滴下去的。 “说来复杂，我要先去警局一趟，你们愿意和我一起吗？” “好啊，我们一起去，反正没事”白星很聪明立刻就明白了芸卿的想法。 好不容易将哥哥骗了出来，肯定不会让他就这么轻易回家的。 他要跟这个世界多接触才能建立更多的羁绊。 芸卿在周敏车上换了身衣服，顺便用车上的应急急救箱简单处理了下伤口，随即一行人就跟随着王志刚去往了城西街道派出所。 警局内，王志刚作为队长对芸卿进行了简单的询问，进程十分顺利。 然后他有些不自然的变了脸色，想到自己等会要询问的问题就有些难以开口。 芸卿见王队长面露难色一副想开口不敢开口的模样有些忍不住笑。 王志刚长相刚毅标准的国字脸，因为为难的神色表情有些扭曲，多了几分滑稽。 “王队长你有话直说，我能帮的上的忙一定帮” 顿时，王志刚神色一松，“那我也不扭捏了，芸小姐，我听同事说你有知晓动物心声的本事，能不能麻烦你帮忙.....” “额，问一下公园水池里的鱼们，对这把刀知道更多的情况吗？”活了大半辈子对于每一件案件他都是拼尽全力搜寻证据依靠科学和线索来破案。 他还从没遇到过现在这样的情况，求助于与动物沟通交流。 不得不感叹一句，还得是生的时候好啊，国家开放包容。 不然放古代高低被当作妖怪抓去了。 但是这把从湖水里冒出来的刀被侦察科的同事粗略查看就给出了结论；“长年泡水，查不出有效线索” 王志刚将装着剔骨刀的证物袋推到芸卿面前，金属刀刃在白炽灯下泛着冷光，刀柄上褪色的红绳还缠着几缕水草。 白星突然凑近桌子，手肘在椅面上发出声响：“这刀泡了二十年，早就锈成废铁，还能提取到有效线索？” 白星在路上被周敏告知了事情的原委，她一直很喜欢看侦探类小说或者电视。 这次的经历让她兴奋不已。 白星的话让空气瞬间凝固，意识到自己可能在关公面前耍大刀了，有些不好意思， 却见王志刚若有所思地点头，赞赏的看着她。 “你说得对。” 王志刚戴上乳胶手套，拿起刀具。 “所以需要麻烦芸小姐给我们提供一些帮助” “凶手刻意选择最危险的藏尸地，反而利用了人的侥幸心理。” 芸卿转头看向王志刚，“我们需要去水池边。” 警车再次驶向公园时，白暮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路灯，有些烦躁。 他讨厌这种失控感，明明该嘲笑这群把破案希望寄托在鱼身上的疯子，可看到白星专注研究证物的模样，他喉咙里的讥讽却化作莫名的躁动。 他知道妹妹虽然看起来软萌，但是其实她很喜欢解密。 他想回家了，世界的纷扰让他想躲回家，但是一想到妹妹失望难过的模样，他又迟迟没说出口。 白暮站在不远处，双手插兜，脸上依旧是没有表情，但眼神却不由自主地往芸卿那边瞟。 白星一直呆在他身边，拽了拽他的衣角：“哥，我们也去帮忙吧。” 白暮看了看妹妹期待的表情，冷冷一声：“你去吧。” 湖畔夜风裹着腥气扑面而来，芸卿跪在青苔遍布的石阶上，指尖刚触及水面，数十条锦鲤突然聚集。 它们的鳞片在水下闪烁，如同撒落的碎银。 白暮远远抱着手臂站在警戒线外，看着她闭眼喃喃自语的样子，莫名想起了白花。 他总觉得猫的眼神神秘莫测，而此刻芸卿与鱼群的 “交流”，居然有一样的感觉。 “又见面了，我叫芸卿，我可以听见你们说话”芸卿睁开眼轻声说道。 【？】 【？】 【来了个疯子，说可以听懂我们说话】 【可是她好漂亮，喜欢】 芸卿听着被锦鲤们说的话，气笑了“我不是疯子” 话音刚落，刚聚集的鱼群们一下疏散开。 【她听懂我们说话了？！】 【妈妈，我看见妖怪啦】 “等等！别跑啊！” 芸卿见鱼群要散，急得趴在石阶上伸手去捞，发梢几乎垂进湖面。 白暮在警戒线外嗤笑。 湖面突然炸开个大水花，一条戴着水草 “皇冠” 的胖锦鲤摇头晃脑游过来。 【人类！你居然能听懂鱼语！】 它摆尾甩出的水珠正巧溅在一旁的王志刚脸上，面色一黑。 “我们做个交易好不好？” 【什么交易？】 芸卿见有戏，眼睛发亮“我给你们提供最好的鱼粮，你告诉我关于那个木盒子的信息？” 【成交！】她做鱼最讲究爽快了。 【那盒子在水底很多年了，我们都不敢靠近。】 【我们只是听闻过传说】 “那你们知道那个男子有什么特征吗？” 【听说那个人很高，很壮，脸上有一道疤。他来的时候是晚上，手里就抱着一个木盒子，特别吓人。】 王志刚立刻安排警员根据描述，想要调取二十年前的相关档案和周边监控。 然而，由于时间太久，很多资料都已模糊不清，监控更是无从查找。 就在众人陷入僵局时，白星突然开口：“二十年前的事，问现在的鱼有什么用？它们又不是一直都在。” 这句话如同一记警钟，敲醒了众人。 芸卿看向白星，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你说得对。” 她再次将注意力集中在锦鲤身上，“这里有没有活得比较久的鱼，能记得二十年前的事？” 【没有，最有资历的就是我了】 【但是我记得奶奶说过的话】 【我奶奶说二十年前的一个雨夜，一个男子将铁盒子沉下去时，把我奶奶的美容觉都吵醒了！】 它突然凑近芸卿身边，用气泡组成的 “悄悄话” 说： 【偷偷告诉你，他说话舌头打结，把 “万无一失” 说成了 “万无失一”，笨死了！】 【我奶奶说他说话有一股楠市口音，因为我奶奶就是从楠市来的】 当锦鲤王说完后，锦鲤群在水面排成 “666” 的队形疯狂鼓掌： 【老大说的真好！】 “二十年前的暴雨夜，有个有着楠市口音的男子来扔的木盒。” 芸卿将得到的信息都告诉了王队长。 王志刚立刻安排调取二十年前气象记录，同时排查当时楠市人来榕城的记录。 白星出生打断：“这太大海捞针了，不如再查查当年的失踪人口报案” 白星突然噤声，意识到自己又擅作主张了。 芸卿却朝他看来，很鼓舞她：“白星说得对，需要缩小范围。” 锦鲤王再次浮出水面时，大声说道【他身上有机油味】 【还有……】 它突然剧烈摆动鱼尾，掀起的水花溅在芸卿脸上，【他左眼下方有道疤，像条蜈蚣趴在那里！】 白星兴奋地抓住哥哥手臂，却发现白暮身体僵硬得如同石雕。 第119章 不省心 “等等！” 王志刚身旁的女民警突然开口，声音有些颤抖。 “东日建材公司的老总，陈彪，他的特征和你描述的一模一样。” 王志刚眉头一皱，陈彪这人他认识啊！ 这可是当时警局忙不过来从别处调来的辅警。 二十年前他是城西辅警！但是当年他突然离职，说是要去经商。 有蹊跷！ 但是天色逐渐暗下来了，王志刚对着众人说道：“今天麻烦你们了，先回去休息休息吧” 领走前芸卿加了王队长的联系方式，方便联系。 回程车上，白星靠在哥哥肩头熟睡。 白暮偷偷将口袋里的丝巾又叠了叠。 他望着前排与周敏讨论案情的芸卿，喉咙发紧地吐出几个字：“下次…… 算白星一个。” 声音小得像呓语，却让芸卿转头时，眼角眉梢都染上了笑意。 他想妹妹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以后没有他，她也能过得很好那样。 手机屏幕在芸卿包里震动时，她刚好想给凌乾发消息。 说今天不去找他了，她背上的伤口要是被发现的话，免不了被说。 指尖触到发烫的机身，解锁后弹出的消息让她呼吸一滞。 凌乾发来的消息简短又霸道：“十分钟后，诊所门口见。” 暮色将天边染成铁锈色，周敏将白星两人送到家后，叮嘱道：“我们下次一起去警局哦。” 芸卿他们这次约白星和白暮见面的目的就是为了帮助白暮打开心扉。 愿意尝试相信芸卿的能力，相信今天过后，白暮会有改变。 也算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了。 周敏和芸卿开车回到诊所，转过拐角时，凌乾倚着黑色机车的身影撞进眼帘。 帅的人发晕。 芸卿下车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但她不准备说，不想让凌乾知道徒增烦恼。 凌乾今天穿了件黑色皮衣，银色链条在腰侧晃出冷光，眼尾泪痣在暮色里泛着暗红，十分诱人。 听见脚步声，他抬眸轻笑：“磨磨蹭蹭，是不是不想见我？” 话音未落，芸卿已经被裹进带着檀木气息的怀抱。 凌乾的手臂收紧，下巴搁在她发顶蹭了蹭。 就在她松口气时，后背突然传来火辣辣的剧痛，喉间溢出的闷哼被他尽数收进耳里。 “怎么回事？” 凌乾猛地拉开她，指腹按在她后背上的动作却下意识放轻。 刚将芸卿拥入怀中的时候那淡淡的血腥味也没被他错过。 暮色中，他眼底翻涌的暗潮几乎要将人溺毙，“谁干的？” 芸卿慌忙摆手，后知后觉地往后缩了缩：“是个意外，今天出门不小心蹭到了...” 话没说完就被打断，凌乾的指尖抚过她苍白的脸，喉结滚动着吐出一句：“骗子。” 他的声音低得可怕。 “你身上不止一处受伤了，血腥味重”他身为警察多年，这点灵敏度还是有的。 心不自觉地抽痛，就一个下午没见，她就把自己弄成这样？ “我......”芸卿还在纠结到底要不要说的时候。 僵持间，周敏从身后跑上前来。 眼睛瞪得滚圆，视线在两人交叠的身影上扫来扫去，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凌警官！” 凌乾挑眉，将芸卿往身后带了带。 周敏却像被按了播放键，原地蹦跶：“我从综艺第一期开始嗑你们了！超话题里那张你在山崖前绷带系住芸卿姐的照片，我到现在还设成手机壁纸！” 这是芸卿第一次看见这么兴奋的周敏。 慢慢的芸卿脸红到耳尖和嘴角勾起满意弧度的凌乾形成了鲜明对比。 周敏还在滔滔不绝：“而且你们查案时的配合度，简直比偶像剧还甜！虽然太危险了，以后还是安全第一” “谢谢你的喜欢。” 凌乾突然开口，却不是阻止。 他伸手将芸卿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指尖不经意擦过她发烫的耳垂。 “既然这么了解，那她今天为什么受伤了？” 他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 周敏的眼睛亮得惊人，完全没注意到芸卿疯狂使眼色的暗示。她拍着大腿，语气里满是敬佩与心疼：“凌sir你是不知道，今天我们公园，有个蛮横的阿姨落水，芸卿姐用木杆救她，结果被她拉下了水，手上被抓了不少，背也刮伤了” 芸卿的脸瞬间血色尽失，慌乱摆手想要打断：“周敏！我不是说......” 但她的声音被淹没在周敏激昂的讲述中。 “要不是芸卿姐聪明，受伤肯定更严重！” 周敏浑然不觉气氛已经降至冰点。 凌乾周身的气压骤然降低，危险的气息裹挟着冷意扑面而来。 他垂眸看向芸卿，目光像是淬了冰的刀刃，却在触及她慌乱又委屈的眼神时，化作揉碎的疼惜。 他喉结滚动两下，声音沙哑得可怕：“所以你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 第120章 以后就是你家 芸卿张了张嘴，却被周敏突然的尖叫打断：“啊啊啊！我嗑的 CP 居然在我面前上演虐恋剧情！这也太带感了！” 周敏举着手机疯狂录像，兴奋得直跺脚，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捅了 “大篓子” ，而一旁的芸卿已经欲哭无泪。 凌乾则将她死死搂进怀里，尽管尽量克制着脸色，但依旧不难看出他的心情极为糟糕。 “我先带芸卿回去了” 周敏这才意识到凌乾的气压低的可怕，嗯，他很不开心。 因为芸卿姐受伤，这变相的好甜啊！ 周敏比出 OK 手势，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掏出手机：“能合张影吗？就当是我嗑 CP 生涯的里程碑！” 凌乾无语...... “等等，胖虎还在诊所里，接他回去”芸卿拉着凌乾的下摆，小声嘀咕着。 睡梦中的胖虎被抱起时闻到了熟悉的气味，睁开一丝弧度后又闭上了。 胡须动了动，仔细嗅嗅。 不对！ 胖虎猛然睁开了双眼，琥珀色的瞳孔变为竖瞳。 【两脚兽你身上有血腥味！】 【你受伤了？！】 “喵~” “我没事，擦伤而已，你好好睡觉”芸卿温柔的摸着胖虎毛茸茸的脑袋。 【你不能让自己受伤！以后出门我都要和你一起才行】 胖虎有些生气的轻咬芸卿的手。 “知道了” 【你男人吃炸药了？气压那么低】胖虎看了看嘴角抿成一条线的凌乾。 “哈....哈”芸卿心虚的看了一眼身旁的男人，不敢接话。 夜色如墨，引擎的轰鸣声撕破街道的寂静。 一辆哑光黑杜卡迪 Panigale V4S 如黑豹般穿梭在榕城霓虹间。 车身碳纤维纹理在路灯下泛着冷冽光泽。 凌乾戴着全覆式头盔，黑色皮衣紧贴着劲瘦身躯，修长双腿随意搭在脚踏上，举手投足间都是与生俱来的贵气与不羁。 后座上，芸卿紧紧抱着凌乾的腰，脸颊贴着他后背传来的温热。 特制排气筒发出的低沉轰鸣震得她胸腔发麻，凌乾在等红灯时突然往后靠了靠，头盔内置通讯器传来他带着笑意的声音：“抱紧” 话音未落，机车如离弦之箭冲了出去，芸卿惊呼一声将脸埋进他颈窝，感受到男人胸腔震动的轻笑。 路旁的梧桐树影飞速倒退，凌乾单手控车，另一只手覆上她环在腰间的手，指腹不经意擦过她手腕内侧的肌肤，惹得她耳尖发烫。 怀里的胖虎倒是兴奋异常，蓬松尾巴卷住她手腕，琥珀色眼睛瞪得溜圆，随着速度加快发出欢快的 “喵呜” 声。 兴奋过后芸卿靠在凌乾肩头上昏昏欲睡，后腰的疼痛似乎在夜晚的风重被吹散了许多。 凌乾侧头垂眸看着她眼下的青黑，心疼不已，低声呢喃： “就该把你绑在身边的。” 熟睡的人无意识地往他背上蹭了蹭。 胖虎又敏锐的察觉到男人身上的低气压逐渐消散。 路边的霓虹飞速掠过，周敏的朋友圈已经更新：“今日份人生赢家！亲眼见证 CP 发糖，这对简直锁死！” 配图里，凌乾将芸卿护在身侧的模样，让评论区瞬间炸了锅。 机车抵达顶级住宅区时，芸卿骤然清醒。 眼前的建筑在夜色中散发着冷峻而高贵的气息。 建筑外立面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棱角分明的线条勾勒出极简主义的美学风格，仿佛一座悬浮在城市上空的未来堡垒。 机车的轰鸣声在空旷的地下车库回响。 凌乾利落地摘下头盔，发梢被风吹得微乱，却更衬得眉眼凌厉深邃。 他转身将芸卿抱下车，将她稳稳地公主抱起。 芸卿惊呼一声，双手下意识地环住凌乾的脖颈，脸颊瞬间染上两抹红晕。 指尖不经意擦过她柔软的腰肢，“还疼吗？” 芸卿红着脸摇头。 虽然她害羞但是她的确好累不想自己走。 男朋友嘛，就要要用的。 芸卿扭动着身子，小声说道：“再抱紧一点” 凌乾一愣，低头看着怀中娇软的人儿，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语气带着沙哑：“好” 说完将怀里的人更加贴近自己。 胖虎都要不能呼吸了.....谁来救救本喵~ 芸卿抱着胖虎，蜷缩在凌乾怀里。 她的心跳如擂鼓，耳边是凌乾沉稳有力的心跳声，混合着他身上若有若无的檀木香味，让她安心。 胖虎在她怀里扭动着，琥珀色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周围陌生的环境。 凌乾抱着芸卿径直走向专属电梯。 电梯门缓缓打开，墙壁上镶嵌着的隐藏式灯带光线将两人的身影拉长又缩短。 电梯快速上升，芸卿数着跳动的楼层数字，当显示 “38” 时，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这么高的楼层！住着难道不会恐高吗？ 出了电梯，是一条铺着灰色羊毛地毯的走廊，尽头那扇厚重的黑胡桃木门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凌乾单手抱着芸卿，另一只手在指纹锁上轻轻一扫，门应声而开。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挑高六米的客厅，巨大的落地窗占据了整面墙，将榕城璀璨的夜景尽收眼底。 客厅的装修风格冷冽而奢华，以黑白灰为主色调，地面铺着纹理细腻的大理石，墙面挂着几幅抽象派油画，线条粗犷而凌厉。 米白色的真皮沙发搭配黑色金属边几，简约中透着高级感。 芸卿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得说不出话，她从未见过如此豪华的住所，就连顾成野他家跟这里比起来也是大巫见小巫。 更别说与自己那狭小逼仄的出租屋形成天壤之别。 她恨有钱人！！ 凌乾抱着她穿过客厅。 “喜欢这里吗？” 凌乾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一丝期待。 芸卿这才回过神来，满意地点点头，又摇摇头，小声说道：“太豪华了，这谁不喜欢啊！” 凌乾轻笑一声，将她放在柔软的沙发上，宠溺地刮了刮她的鼻子：“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慢慢就习惯了。” 第121章 暧昧极了 芸卿懵逼了，什么意思？ 意思是她无痛住上豪宅了？ 那种要努力两辈子都不一定能住上的豪宅？！！ 对不起........她只觉得好爽！好开心！ 芸卿的脸更红了，但不是害羞，是兴奋的。 她低头摆弄着衣角，不敢看凌乾炽热的眼神。 怕他看出自己雀跃财迷的本性。 胖虎从她怀里跳下来，在客厅里嗅来嗅去，时不时发出几声好奇的叫声。 【我勒个娘嘞，这家也太豪华了】 【两脚兽我们以后可以住在这里了吗？】 【帮我给凌sir说我要一间独立的玩具房！】 凌乾在她身边坐下，将一个平板递到她手中，拉过她的手，动作轻柔。 芸卿还没明白他想干嘛的时候，就看见他将自己的指纹录入了一个什么系统。 凌乾认真地说道：“从今天起，这里的每一扇门都为你敞开。” 芸卿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凌乾坚定的眼神堵住了话语。 就是莫名其妙眼眼睛有点想流汗。 她很幸福。 “明天我就派人去帮你搬家，把你的东西都搬到这里来。” 凌乾霸道地宣布，语气不容反驳。 “好”芸卿点点头，没有拒绝。 “但是....”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凌乾打断。 “没有但是。” 凌乾的眼神中满是心疼和担忧。 “你受伤的时候，我恨不得把自己绑在你身边，以后，我要把你放在我能看到的地方，好好保护你。” 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芸卿将头靠在了他的怀里，笑出声“但是你要给胖虎准备一间单独的玩具房，不然他不同意搬家” 凌乾意识到自己多想了，从胸腔传来的轻笑震得芸卿耳朵发麻。 “好，保证将公主殿下和她最好的伙伴安顿好” “我要参观！这还是我第一次住这么好的房子”芸卿从凌乾怀里抬起头，眼睛像小鹿一样明亮。 芸卿指尖无意识揪着他衬衫下摆的纽扣。 这细微动作被凌乾捕捉，他喉结滚动，反手扣住她作乱的手，温热的掌心贴着她手腕内侧的脉搏，“好” 话音未落，芸卿挣脱他的怀抱冲向落地窗前。 270 度环幕玻璃外，榕城的璀璨灯火在脚下铺展成流动的银河。 摩天大楼顶端的激光束刺破夜空，与室内悬浮壁炉跳动的幽蓝火焰相映成趣。 她几乎是贴着冰凉的玻璃，鼻尖呼出的白雾在恒温玻璃上晕开又迅速消散。 “凌乾！你看那个旋转餐厅，我在杂志上见过！” 凌乾倚在沙发上，看着少女雀跃的背影。 她浅杏色针织衫随着动作滑落肩头，露出半截白皙的后颈，发尾扫过还有些红肿的伤口。 他第一次觉得这个家是如此美好。 少女的皮肤在夜色下白的诱人，但是那抹红异常刺眼。 “过来。” 他声音不自觉沉了几分。 芸卿回头时，正对上他琥珀色眼眸里翻涌的暗潮，突然有些不好的预感。 刚才奔跑时扯动伤口，后背又泛起隐隐刺痛。 凌乾穿过铺着羊绒地毯的走廊，芸卿被带进主卫。 悬浮式洗手台倒映着她瞠目结舌的表情 。 这个卫生间的大小比得上她的出租屋了...... 可恶的有钱人！ 凌乾从黑胡桃木储物柜取出珊瑚绒浴袍，垂眸时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阴影，“这是新的浴袍，我自己用的。” “水温给你调成三十七度，伤口别碰沐浴露。” 整面墙的智能镜面正在播放轻缓的古典乐，玫瑰金色龙头流出的热水蒸腾起雾气。 当他转身要离开时，芸卿鬼使神差抓住他袖口。 潮湿水汽里，男人英俊凌烈的脸被柔和了几分，她能清晰看见他喉结吞咽的动作。 “我…… 我自己够不到后背的绷带。” 话一出口，她就想咬掉自己舌头，耳尖红得像要滴血。 凌乾的吞咽动作更大了。 “转身”声音沙哑的厉害。 芸卿有些后悔将话说出口，机械的转过身。 凌乾指尖拂过她后颈碎发时，芸卿听见他刻意放缓的呼吸声。 芸卿背对着凌乾发呆，就在她纳闷凌乾怎么还不动手的时候。 带着明显喘气声的声音响起：“我帮你脱？” 芸卿这下才意识到自己外衣都没脱，难怪....没动作。 芸卿跑到帘子后将衣服脱下后，用衣服将自己捂住，只露出了背。 用衣服紧紧裹住胸口，镜中人眼神慌乱却又隐隐期待。当她咬着唇重新走出时。 凌乾的瞳孔瞬间缩小，眼里的暗流涌动。 该死的，她是当自己的定力太好了吗？ 心爱的人裸露着背走向自己，她的腰盈盈一握，冷白的皮肤在灯光下白得耀眼。 他只感觉自己的气血不断上涌。 她的每一次呼吸都好像在引诱自己。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凌乾看向了她背上的绷带，还好没有很多血迹。 冰凉的指尖接触到她的皮肤时，芸卿感觉后背好像有蚂蚁爬过。 酥酥麻麻的电流划过他接触的每一处。 冰凉的指尖触到绷带的瞬间，芸卿的轻颤却像根羽毛，彻底搅乱了他的理智。 解绷带的动作越来越急促，当最后一层纱布飘落时，凌乾喉结滚动的声音在寂静的浴室格外清晰。 他看到她后颈细密的汗珠，闻到混着碘伏的玫瑰体香，某个瞬间，所有自制力轰然崩塌。 转身逃离的瞬间，芸卿听见他沙哑的低咒：“该死……” 凌乾落荒而逃。 留下轻笑的芸卿。 凌乾害羞起来怪可爱的。 凌乾跑出来时，胖虎正在沙发上舒服的感受着顶级羊绒的触感。 【凌sir的心要蹦出来了，脸也好红】 【他俩干嘛去了？】 凌乾几乎是撞开自己房间浴室门的，门磕在墙面上发出闷响。 他猛地扯开衬衫领口的纽扣，喉结上下滚动着吞咽下灼人的欲望。 打开卫浴开关，指节因用力过度泛出青白，呼吸粗重。 刺骨的水流劈头盖脸浇下，他抵着冰凉的大理石墙面大口喘息，水珠顺着棱角分明的下颌线坠落，却冲不散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温热触感。 他抬起头，冷光刺得他眯起眼，眼前却不断闪过芸卿冷白皮肤，以及她转身羞涩的瞬间。 芸卿洗完以后乖乖穿着浴袍坐在沙发上打量着房子，她还不知道自己要睡哪个房间呢？ 她听见了从房间里传出来的水流声，知道凌乾去洗澡了。 但是他一个男生洗的比自己还久。 啰嗦..... 第122章 晚安我的花 落地窗外的霓虹将客厅切割成斑斓的色块，芸卿蜷缩在米白色真皮沙发里打盹。 中央空调送来的暖风裹着雪松香气。 她看着壁炉里跳动的幽蓝火焰，意识渐渐飘向混沌边缘，好困啊。 撑不住了。 直到开门的轻响刺破寂静。 抬眼的瞬间，呼吸骤然停滞。 凌乾倚着门框擦头发，墨色短发沾着水珠，顺着棱角分明的下颌线滑过凸起的喉结，在锁骨处汇集成晶莹的溪流。 他身上只松松垮垮裹着条深灰浴巾，V字领口扯开的角度恰到好处，露出冷白皮肤下若隐若现的胸肌线条。 水珠顺着肌肉沟壑滚落，在地毯上洇开深色小点，像他此刻眼底翻涌的暗流。 大脑空白了三秒，身体先于理智做出反应。 “ whistle——” 清亮的口哨声在客厅炸开的瞬间，反应过来的芸卿真想把自己埋进羊绒毯里。 指尖无意识攥紧毯子绒毛，她看着凌乾擦头发的手猛地顿住，琥珀色眼眸里闪过惊诧与笑意。 耳尖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爬上薄红。 空气里浮动的雪松气息突然变得滚烫，混着沐浴露的木质调，在两人之间织成密不透风的网。 这不会被当成女流氓吧？..... “满意吗？”凌乾的声音带着刚出浴的沙哑，尾音轻轻扬起。 他缓步走近，浴巾下摆随着步伐轻晃，露出膝盖上方紧实的肌肉线条。 芸卿强装镇定地扬起下巴，目光却不受控地追着他胸前滚动的水珠，直到那抹水光消失在浴巾边缘，才猛地找回自己的声音。 “一般般吧，还不错。”她扯着毯子掩饰发烫的耳尖，余光瞥见凌乾嘴角扬起的弧度，突然意识到两人身上都萦绕着同款木质香调。 怎么回事，她觉得有些暧昧了.... 湿漉漉的气息突然笼罩过来，凌乾在她身边坐下时，沙发凹陷的弧度将两人向彼此推近半寸。 他指尖捏着医药箱扣带的动作顿了顿，侧头时，发梢扫过她泛红的脸颊：“我给你上药。” “哦…好。” 喉间突然干燥得厉害。 “胖虎，去二楼玩。”凌乾的声音擦着她耳后落下，温热呼吸让她颈后泛起细密的颤栗。 正蹲在沙发扶手上盯着两人的胖虎甩了甩尾巴，圆眼睛里写满嫌弃。【切，本喵才不稀罕看呢】 它扭着肥硕的屁股跳下沙发，尾巴尖扫过凌乾小腿时故意用力，惹得男人低笑出声。 毛绒脚掌踩在楼梯上发出“扑扑”声，直到那抹橘色身影消失在旋转楼梯尽头。 剪刀剪开绷带的声音格外清晰，像心跳声被放大了十倍。 当沾着碘伏的棉棒触到伤口时，芸卿下意识瑟缩，后腰却被滚烫的掌心按住。 凌乾的手掌覆在她腰侧，指腹轻轻摩挲着皮肤，像是安抚，又像是无意识的沉沦：“别动。再乱动，伤口感染了，我就只能把你绑在身边照顾。” 他的鼻尖几乎要碰到她耳尖，说话时呼出的热气让她耳垂发烫。 棉棒一下下擦拭着擦伤处，冰凉的碘伏混着他指尖的温度，在皮肤上织成奇异的触感。 冰凉的药膏触到伤口边缘，激得她浑身一颤。 “忍忍。”凌乾的下巴搁在她肩头，左手突然环住她腰肢，将她轻轻往自己怀里带了带。 掌心贴着她腹部，隔着单薄的浴袍传来灼人的温度，撩拨得她脊椎发麻。 “以后要以自己的安全为重。”他的声音突然低沉，带着几分压抑的沙哑。 芸卿刚要开口，腰间的手臂突然收紧，让她险些撞进他怀里。 抬眼望去，正对上凌乾紧绷的下颌线。 “凌乾……” “别说话。”他打断她的动作带着几分粗暴，指腹重重按在最后一处红痕上，却在触到她轻颤的瞬间骤然放柔。 她能清晰感受到他胸腔剧烈的起伏，听见他刻意放缓的呼吸节奏，一下，两下。 他其实不想忍耐。 从她在浴室门口吹口哨的瞬间，从她背对着他露出蝴蝶骨的瞬间，从她身上的香气与他纠缠在一起的瞬间，他就想将人揉进怀里。 但此刻她后背的绷带还沾着碘伏，睫毛上还凝着紧张的水汽，他不是禽兽。 他不想委屈了她。 “好了。”凌乾的声音轻得像是叹息。 他松开环着她的手臂。 “去我房间睡。”他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霸道。 “其他房间还没收拾干净，乖。”不等她反驳，他已经将人横抱起来，浴巾下的肌肉线条在发力时绷紧，隔着布料都能感受到力量感。 芸卿惊呼一声环住他脖颈，鼻尖埋进他肩颈，那里还沾着未干的水汽，混着雪松与体温的味道，让她莫名心安。 经过旋转楼梯时，二楼传来胖虎不满的“喵喵”声。 凌乾虽然听不懂，但是也能看出来胖虎的抗议。 凌乾侧头轻笑，下巴蹭过她发顶：“明天就让人给它装三层猫爬架，带自动投喂机的那种。” 怀里的人发出闷闷的笑声，“那它一定会超级无敌开心” 主卧的床铺铺着深灰真丝床单，带着阳光晒过的温暖气息。 凌乾将她轻轻放在床上，指尖拂去她额前碎发，俯身，在她额角落下轻轻一吻。 心脏漏跳半拍。 “睡吧，我去处理点事。” 芸卿点了点头，她真的困得不行，美男诱惑也不管用了。 书房里，凌乾倚着书桌拨通电话。 窗外的霓虹照亮他紧绷的侧脸。 郭局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郭局，金绒花公园是你所管辖的地区吗？” “没事，向你打听一件事” “金绒花公园的监控……对，今天的。”他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与方才在卧室里的温柔判若两人。 ............... “不用麻烦你动手，我的人会处理。但有一点——”他顿了顿，目光落在书房紧闭的门上，“保证她的安全，别让类似的事再发生。” 挂了电话，书房陷入寂静。 凌乾站在落地窗前，望着远处璀璨的城市灯火。 回到卧室时，床头灯还亮着暖黄的光。 芸卿蜷缩在被子里，像只温顺的小动物，露出半截泛红的耳尖。 凌乾轻手轻脚地掀开被子，躺到她身边，手臂刚环住她腰肢，怀里的人就无意识地往他怀里蹭了蹭，鼻尖抵着他锁骨，发出满足的叹息。 心跳突然失控地加速，他低头望着她熟睡的脸，指尖轻轻划过她泛红的脸颊。 窗外的霓虹映在她睫毛上，像撒了把碎钻，让他想起第一次在烧烤店见到她时，她眼里明亮的光。 喉间突然泛起涩意，他将她搂得更紧，在她发顶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晚安，宝宝。” 这一晚，鎏金般的夜色里，有些东西正在悄然生长。 像菖蒲与玫瑰的根系，在彼此的土壤里深深缠绕，从此再也无法分离 第123章 继续探案 晨光顺着 270 度落地窗漫进，凌乾握着骨瓷餐盘站在门边，目光不自觉地在芸卿蜷缩的身影上流连。 看着她揉着眼睛坐起身，丝绸睡裙滑落肩头露出白皙的皮肤，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强迫自己移开视线。 其实他五点就起床了，在厨房反复调整煎蛋的火候，生怕溏心的程度不合她心意。 现在看着餐盘里流淌的蛋黄，他内心竟有些忐忑，暗自期待她会喜欢这份早餐。 当胖虎凑过来试图偷吃虾仁时，他下意识用身体挡住餐盘，却又忍不住掰下一小块喂给它。 看着橘猫满足的模样，他有些意外，这小家伙和她一样，都让人忍不住想要宠着。 “早。” 凌乾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伸手揉了揉芸卿炸毛的头发，指尖触到柔软发丝的瞬间，心里泛起一阵异样的柔软。 “早，胖虎居然这么喜欢你” “我吃醋了”芸卿昨晚睡得很舒服，异常的沉稳。 但还真没想到胖虎平日里虽然对人都很友善，但它除了自己，不会吃别人手里递来的食物。 凌警官有点本事啊。 听到她调侃，凌乾表面上挑眉反驳，内心却因她自然的亲近而欣喜。 胖虎喵喵的回应。 【没办法凌警官做的早饭太香了】 【人类不是有一句话叫什么？】 【我想起来了，想要抓住一只猫的心首先要抓住它的胃】 气的芸卿无奈的笑笑。 看着胖虎亲昵地蹭着自己的手，他甚至觉得，和这只猫搞好关系，或许就能更靠近她一点。 早餐时，凌乾故意地将吐司切成小兔子形状。 芸卿用叉子轻轻戳破溏心蛋，金黄的蛋液缓缓流淌，她舀起一小块裹着蛋液的面包送入口中。 “哇！” 芸卿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抬头看向坐在对面的凌乾，“这也太好吃了吧！你怎么这么会做饭？” 她又舀了一勺带着肉桂香气的咖啡，浓郁的香味中带着一丝清甜，“还有这个咖啡，完全不输专业咖啡店！” 凌乾看着她吃得满足的模样，嘴角不自觉地扬起，内心涌起一阵喜悦。 他表面上却装作不在意，轻描淡写地说：“不过是些简单的早餐，你喜欢就好。” 可手指却无意识地摩挲着咖啡杯，泄露了他内心的紧张与期待。 芸卿又咬了一口造型可爱的兔子吐司，面包上的蜂蜜香甜可口。 “这兔子吐司也太可爱了，都舍不得吃。” 她笑眯眯地看着凌乾。 “真没想到，凌大警官不仅破案厉害，做饭也这么厉害，简直是全能啊！” “我可真有福气” 凌乾被她夸得有些不自在，耳尖微微泛红，低头喝了口咖啡掩饰自己的情绪。 “只是以前执行任务时，偶尔需要自己解决吃饭问题，练出来的。” 全然不提自己五点就起床，被他用来练习的一整盒鸡蛋。 他顿了顿，目光温柔地看着芸卿，“只要你想吃，以后每天都给你做。” 芸卿愣了一下，心里泛起一阵暖流，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以后说不定会把你吃穷呢！” 她故意开玩笑，想掩盖自己内心的感动。 凌乾看着她俏皮的模样，心中满是宠溺，“那你吃这点可不够。” 胖虎蹲在一旁，眼巴巴地看着餐桌上的美食，“喵呜” 叫了两声。 芸卿被它可怜巴巴的样子逗笑了，“你呀，就知道吃。” 说着，夹了一小块虾仁喂给它。 凌乾看着一大一小互动的温馨画面，嘴角的笑意再也藏不住。 要是每天都能这样和她一起吃饭，该有多好。 但是没办法，他俩都要上班。 脑海里盘算警局那边的案件，他今天必须回去处理。 “我今天要回警局去处理事情” “你要呆在在家吗？等我下班我们去你公寓收拾东西” 芸卿摇了摇头，她今天也要和白星要去金绒花警局，刚才她看见了王队长给她发的消息，案件有新进展了。 而且王萧姐也说了综艺明天就开拍，公司决定嘉宾还是沿用杨颜和张赫。 杨颜的事情在网上被澄清后，吸引了大量心疼她的粉丝，路人缘好了不少。 她所在的娱乐公司在巨大的舆论压力下被迫宣布和杨颜解约，虽然还在嘴硬网络上的新闻都是子虚乌有。 但是明眼人都不会再相信资本的丑恶嘴脸。 因为芸卿在直播里解救杨颜，皇耀也看中了其中的利益，宣布愿意不计前嫌签下杨颜。 现在她和杨颜算是同事了。 她给芸卿发了好多小作文感谢，还说等录制结束后请她和凌乾吃饭。 芸卿才知道凌乾居然悄悄让警员多关注杨颜家，以防她前男友再来闹事。 就因为她对别人的一些关心，凌乾也会对她关注的人施于善意。 “我今天还要去警局一趟，你不许阻止！”芸卿想到了凌乾昨日的反应，急忙开口。 承诺道：“放心，我不会让自己受伤的” “我今天带着胖虎一起，有它保护我” 凌乾自然是了解她的，也没想过阻止，他的花应该肆无忌惮的生长。 点了点头，沉声道“去吧，注意安全” 芸卿向他开心一笑：“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我明天也要去录制综艺了，杨颜状态好了很多，也会回来。” “对了，我们还成为同事了！”芸卿兴奋的跟他分享日常。 第124章 放心吧长官 当芸卿提到综艺要开拍，杨颜也会回来时，他握着咖啡勺的手微微收紧。想到那天在现场看见那个叫做张赫的男明星看她温柔的眼神，醋意不受控制地涌上心头。 没错，其实别人根本没做什么事情，但是他就是克制不住的吃醋。 甚至根本没有吃醋的理由。 也没人告诉他原来谈恋爱会如此患得患失，他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不够成熟了。 但是这种事情他是绝对不会表露出来的，因为很丢脸..... 他只能压抑住内心的情绪，细心地给她涂草莓酱，叮嘱她注意伤口，生怕自己的情绪会让她感到不安。 就在这时，玄关处传来电子锁解锁的 “滴” 声，紧接着是皮鞋踏在大理石地面上的清脆声响。 “少爷，你醒了没？” 一道温和的中年女声在走廊里响起。 芸卿疑惑地抬眼望去，只见一位身着藏蓝色制服的中年女性正推着餐车缓步走来。 她面容和善，眼角的笑纹里藏着岁月的温柔，身形适中，举手投足间透着干练。 凌乾听到声音，紧绷的肩膀微微放松了些，他清了清嗓子解释道：“这是家里的管家阿姨，王淑云，家里会有阿姨打扫家务，只不过她们不住在家里。” 他的语气平淡，却在说到 “不住在家里” 时，不着痕迹地瞥了眼芸卿，似乎在隐晦地表明某种态度。 因为他的习惯，不喜欢有任何人在晚上打扰他的独处时光。 更重要的是，他不想和异性接触，就算是中年阿姨也不行。 哦，除了他母亲。 芸卿明白的点了点头。 而王姨听见对话声就有些纳闷，急忙走出玄关，似乎是为了验证自己心中的所想。 结果一看见正在长桌上吃饭的少爷对面坐着以为极其漂亮的女人。 王姨就克制不住的捂住嘴尖叫起来：“啊啊啊，我要告诉夫人！” “少爷第一次带女人回家，喜大普奔！”甚至兴奋的原地跺脚。 好似看见珍惜大熊猫一样的神情让芸卿有些忍俊不禁，唇角扬起一抹灿烂的笑。 她忽然想起凌乾之前说过的话，此刻看着王姨夸张的表现，心底的占有欲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这下她完全相信了凌乾之前跟她说过的话，他还真没碰过女人。 嗯，她很满意。 凌乾尴尬地咳嗽两声，眼神有些慌乱：“王姨，注意点。” 王姨是张女士从家里派来的老熟人了，跟凌家人的关系也不同于一般的雇佣关系。 可王姨哪还顾得上他的提醒，迈着轻快的步子就冲到芸卿面前，“小姐你好，我叫王淑云，是少爷的管家阿姨，你长得真漂亮！” 王姨迫不及待跑到芸卿面前自我介绍起来。 略微有些皱纹的双眼里满是笑意。 满意的不得了。 “王姨你好，我叫芸卿。”芸卿放下手里的吐司擦了擦手，做出了握手状。 王姨连忙握过芸卿的手，掌心的温度传递过来，带着长辈特有的亲昵，“软软嫩嫩的，跟你本人一样可爱，让人喜欢。” 芸卿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 王姨瞥了眼餐桌上丰盛的早餐，煎得金黄的溏心蛋、摆盘精致的培根，还有造型可爱的兔子吐司，忍不住赞叹道：“小姐，这是你做的早餐吗？看起来色香味俱全，只不过下次等我来做就好。” 她一边说着，一边摇头，“少爷哪哪都好就是厨艺不咋……” 毕竟某个少爷是极少下厨的，她可不信少爷的厨艺有这么好。 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道声音打断。 凌乾意识到王姨要说什么，连忙开口阻止道：“王姨，今天你去将我隔壁的卧室收拾出来，顺便将书房旁的房间改造成宠物房，今晚芸卿和胖虎要搬过来住” 强行转移话题......... 凌乾不想被芸卿知道自己今早起来苦练煎蛋技术的事情。 有损自己的完美形象。 听见这话，王姨的注意力瞬间被转移，眼睛瞬间亮得如同两盏小灯笼，嘴角的笑意几乎要咧到耳根。 同居！这可是多大的进展！ 夫人盼星星盼月亮，就等着这一天呢！ 夫人离抱孙子不远了！！等会就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夫人。 太好了，少爷不是gay！ 不然这么完美的基因就浪费了，老爷和夫人这下该放心了。 她激动得双手直搓，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扫视，越看越觉得般配：“好好好！我这就去安排，保证把房间布置得妥妥当当！” 说着，她又看向趴在椅子上的胖虎，那只橘猫正懒洋洋地舔着爪子，圆滚滚的身子像一辆小卡车，“这小宝贝看着就招人疼，我这就找人改造房间，一定给它弄个最舒服的小窝！” 片刻后，两人收拾妥当准备出门。 凌乾帮芸卿披上外套，眼神里满是眷恋：“路上小心，有任何事立刻给我打电话。” 芸卿点点头，忍不住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上轻轻一吻：“放心吧，长官” 凌乾愣了一下，随即嘴角扬起一抹灿烂的笑，他一把将她搂进怀里，直接吻住了双唇，直到电梯叮的一声打开了门，怀里的人轻推他，才依依不舍离开柔软。 “这还差不多。” 芸卿没车，凌乾开车送她来到了金绒花警局。 凌乾目送芸卿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才启动车辆前往市警局。 白星早就按照约定来到了警局外等着芸卿。 见到人兴奋的挥舞着手臂，高声道：“这呢！芸卿姐” 第125章 便装查案 芸卿抱着胖虎站在金绒花警局的玻璃门前，阳光透过玻璃折射在她身上，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芸卿走近才发现白星身后居然还跟着白暮。 看来真的起效了。 身旁的白星叽叽喳喳说着最近的趣事，然后拉过芸卿，悄悄说道：“姐姐，你不知道我哥昨天一回去就主动说了好几句话” “今天我要出门的时候，他不动声色的就要跟我一起出门” “我简直太开心啦！哥哥的好转好明显” 白星的开心肉眼可见，芸卿顺着她的视线看向身后的白暮。 白暮沉默地站在不远处，双手插兜，依旧是那个低迷厌世的气质，但不一样的是他愿意走在阳光下了。 推开警局大门，忙碌的气味扑面而来。 前台的警员看到芸卿，愣了一下，随即露出恭敬的笑容：“芸小姐，王队长在会议室等您。” 这态度的转变让芸卿有些诧异，她记得上次来的时候，这些警员虽然客气，但远没有现在这般热情。 沿着走廊走向会议室，墙上的荣誉照片一张张闪过。 当芸卿推开会议室的门时，王队长立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快步迎上前，脸上带着真诚的笑容：“芸小姐，您可算来了，快请坐。” 他的态度明显比上次见面尊敬礼貌了许多，不仅亲自为芸卿拉开椅子，还小心翼翼地给她倒了杯茶。 白星和白暮也跟着进了会议室，白星好奇地东张西望，白暮则依然保持着沉默，找了个角落坐下。 芸卿看着王队长忙前忙后的样子，心中疑惑更甚：“王队长，您这是？太客气了。” 王队长搓了搓手，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芸小姐，不瞒您说，今早郭局特意打电话来，让我务必配合您的工作。” “郭局说您本事大，帮了警局不少忙。再加上上次您用锦鲤提供的线索，确实让我们找到了新方向，我是真被您的本事折服了。” 郭局是谁？她不认识啊....... 芸卿轻轻摇了摇头：“王队长过奖了，我也只是碰巧而已。对了，上次的线索调查得怎么样了？” 王队长脸色一正，走到投影仪前，打开了一份档案。 屏幕上，一张略显沧桑的男人照片显现出来。“这个人叫陈彪，是我们警局二十年前的辅警，那时候我和他还是同事。” 王队长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回忆，“他这个人，有口吃，平时特别内向，不爱与人说话，几乎没有朋友。性格也有些古怪，所以大家对他印象都不深。但没想到，现在他已经成了城西最大的建材市场老板。” 芸卿凑近屏幕，仔细端详着照片上的人。 照片里的陈彪留着寸头，眼神有些躲闪，嘴角微微下垂，给人一种阴沉的感觉。“根据您上次提供的线索，我们调查发现，二十年前他的确有段时间离开了榕城。具体去了哪里，做了什么，我们还在查。”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他从外面回来后，整个人就变了，开始做起生意，而且越来越顺。”王队长说着，调出了陈彪的资产记录，密密麻麻的数字看得人眼花缭乱。 白星凑了过来，惊讶地张大了嘴巴：“我的天，这么有钱！他这钱来得不会有问题吧？” 王队长叹了口气：“所以我们今天准备便装去城西调查。 陈彪现在势力不小，在城西人脉很广，如果我们大张旗鼓地去，恐怕很难查到有用的东西。” 他看向芸卿，眼中带着询问，“芸小姐，您要是方便的话，能不能和我们一起去？有您在，说不定能发现什么我们忽略的线索。” 芸卿没有丝毫犹豫，点了点头：“当然可以，我也想弄清楚这件事。” 白星突然开口：“王队长，我和哥哥也想一起去，可以吗？” 王队长看了看白星，不明白她们二人的身份，随即转头看向了芸卿，眼里带着询问。 芸卿开口说道：“王队长，这是我妹妹，她对刑侦很感兴趣，目前高三，她有意向大学报考警校” 王志刚听后也没拒绝，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 怀里一直安静的胖虎开口【两脚兽，你非要去吗？】 它担心她又受伤，她又不是警察管这么多事情又不挣钱，还危险。 它不希望她去，因为想到了上一次缉毒活动生死不明的情况就害怕。 “嗯，去”芸卿其实对查案没兴趣，她的主要目的是为了帮白星和白暮。 白星想要报考警校，白暮也会因为妹妹打开一些内心。 芸卿摸了摸胖虎毛茸茸的脑袋，说道“放心吧，没事的” 一个小时后，几辆普通的轿车驶出警局，朝着城西开去。 芸卿坐在王队长的车上，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景色。 榕城很美但也充满了危险。 二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陈彪离开榕城的那段时间，又经历了什么？ 车子驶入城西，热闹的景象扑面而来。 道路两旁商铺林立，建材市场里人来人往，货车的轰鸣声、商贩的吆喝声交织在一起。 王队长把车停在市场外的一条小巷子里，转头对芸卿说：“这里就是陈彪的建材市场，我们从侧门进去，先摸摸情况。” 众人下车，穿过狭窄的小巷。侧门处有两个保安把守，看到王队长一行人，立刻拦住了去路：“你们干什么的？” 王队长掏出一张名片，笑着说：“我们是做装修生意的，听说陈老板这里材料齐全，价格公道，想来谈点合作。” 保安接过名片看了看，又上下打量了一番众人，这才让开了路：“进去吧，别乱走，要是打扰到陈老板谈生意，有你们好看。” 走进市场，里面的规模比芸卿想象得还要大。 各种建材分门别类摆放整齐，工人们忙碌地搬运着货物。 王队长带着众人装作看货的样子，四处打听陈彪的消息。 然而，一问到陈彪，商贩们要么摇头说不知道，要么神色慌张地匆匆离开。 正当众人有些一筹莫展的时候，芸卿注意到一个蹲在角落里抽烟的工人。 她走过去，蹲下身子，轻声问道：“大哥，能问你点事吗？” 工人抬起头，看了看芸卿，又看了看她身后的王队长等人，眼神里充满了警惕：“你们想知道啥？” 芸卿从包里拿出一包烟，递给工人一支：“我们就是想问问，陈老板平时为人怎么样？” 工人接过烟，熟练地点燃，深吸了一口，这才开口：“陈老板？哼，表面上看着风光，背地里……”他突然停住了话头，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说，“我劝你们别打听太多，小心惹祸上身。” 芸卿还想再问，却见工人把烟头一扔，站起身匆匆离开了。 这时，王队长走了过来，脸色有些凝重：“看来这个陈彪不简单，在这里怕是没人敢说真话。” 就在这时，市场里突然一阵骚动，人群纷纷让出一条路。 芸卿抬头望去，只见一辆黑色的豪车缓缓驶来，车门打开，一个穿着西装、大腹便便的男人走了下来。他的身边跟着好几个保镖，气势十足。 “那就是陈彪。”王队长在芸卿耳边轻声说道。 第126章 查案ing 市场内的喧闹声仿佛在陈彪出现的瞬间被按下静音键。 芸卿盯着那张从照片里走出来的脸——经年的养尊处优让陈彪原本瘦削的面庞变得臃肿，双下巴挤出褶皱，唯有眼底那抹凌厉的神色，还残留着二十年前辅警的影子。 “陈老板留步！”芸卿踩着细高跟快步上前，红色裙摆扫过堆积的水泥袋。 她笑容明艳，主动递出名片：“我叫林钰，干电商的，最近家里想开一家酒店，听说您这儿的建材最齐全。” 陈彪看了看来人，长相普通，又接着扫过她身后的两人，这两人倒是长得很出众。 芸卿之所以这么大胆是因为通过警局的易容术，已经让人看不出她原本的面貌了，现在的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暴发户啦...... 王队长原本也可以通过化妆改变样貌来与陈彪虚与委蛇，但是毕竟当过同事，身形和说话还是有被认出来的风险。 芸卿发现他在打量，将身后的白星白暮来上前来：“我们是三姐妹，这是我哥哥和妹妹，同父异母。” 毕竟她和白家兄妹两人长得的确不一样。 陈彪肥厚的手指捏着名片，浑浊的眼睛在芸卿身上转了两圈，突然“嗬嗬”笑出声，因口吃而断续的话语带着黏腻的腔调：“电...电商？小姑娘能赚、赚多少钱？开酒店可不是、是闹着玩……” “陈老板可别小瞧人。”白星从旁插话，晃了晃限量款包包，“我姐姐一场交易都够买您半仓库瓷砖了。” 白星其实很紧张，这是她第一次参与这么严肃的事情，还好今天出门她背了个不便宜的包包，想着万一能撑场面呢？ 还真的起作用了！这比剧本杀难度高多了...... 她故意抬高的音量引来周围商贩侧目，陈彪脸色微变，直播这么赚钱？ 但是面前这几个人的确气质不凡，看起来是不缺钱的主，特别是面前这个小女娃身上背着的包。 没个十几万下不来。 便衣装扮的民警徐毅适时递上一份资料：“陈老板你好，我是芸老板的秘书，这是初步的采购清单，我们做过市场调研，陈老板的报价确实有优势。”他 推了推黑框眼镜，镜片后的目光敏锐观察着陈彪的反应。 陈彪翻了翻资料，肥厚的耳垂微微颤动。 正当他犹豫时，芸卿忽然凑近，压低声音道：“听说陈老板在城西人脉广，要是合作愉快，以后酒店安保的生意……”她没把话说完，却成功让陈彪喉结滚动了一下。 “价格不是问题”芸卿一副财大气粗的模样。 “晚上、晚上一起吃个饭。”陈彪拍板道，肥厚的手掌重重拍在徐毅肩头，震得对方踉跄半步，“详、详谈。” 双方交换了联系方式，芸卿一行人先行回去休息。 在路上，王队长明显有心事，变得沉默寡言起来。 白星看出来王队长的不对劲问道：“王队长，你怎么了？” 王志刚干笑两声，挠了挠头：“今天辛苦你们了，让你们跟着涉险，也不知道会不会被上头批评。” 他心里清楚，万事都没有人平安重要，闯不闯祸不重要，因为上面有人托底。 ——今早郭局特意交代过，芸卿是凌警督护着的人，出了事他担不起责任。 “王队长放心，这点危险不算什么。”白星拍着胸脯保证，眼神里透着跃跃欲试的兴奋，全然没有一丝退缩的意思，“我们能照顾好自己。” 白暮坐在妹妹身边，看着她眉飞色舞的模样，心底某处沉寂已久的角落被悄然点亮。 自从父母意外去世，他再没见过白星这样发自内心地笑过。 他对白星的感情向来复杂。 小时候，父母总把偏爱都给了妹妹，对他百般询问却总有一丝冷淡疏离。那时的他满心都是怨气，既恨父母的不公，又嫉妒妹妹得到的关注。 可即便如此，血缘的羁绊让他无法否认，自己其实一直深爱着这个妹妹。这种纠结又矛盾的情绪，让他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不敢直面白星。 没想到父母走后，本该被呵护的妹妹反倒成了撑起这个家的人。 白星不仅照顾他这个患有自闭症的哥哥，还独自扛下了家里所有的重担。你问他羞愧吗？ 羞愧的。 甚至为了逃避这种愧疚感，他反而把自己封闭得更深，躲在自闭症筑起的“龟壳”里，将自己与外界隔绝开来 。 可自从白星遇见芸卿后，她也开始有勇气尝试自己喜欢的事，甚至昨晚她认真的看着自己，“哥哥，我想要考警校！我喜欢刑侦” 白暮才意识到这个看似柔弱的妹妹一直都是一朵坚韧的雏菊。 父母不在了，他不能再成为这个家庭的负担了，他不能拖累妹妹的人生。 所以今早白星出门时，他早早的在客厅等着她。 惊讶、疑惑、欣喜的表情在她小小的脸上一一闪过，最后开心拉着他出门。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的世界除了白花还有人需要着他。 芸卿附和着让王队长别担心，然后打开手机给凌乾发了一则信息。 【今晚结束的有些晚，你什么时候下班？】 原以为要很晚才能收到回复信息，结果意外的大忙人凌sir秒回复。 【不急，等你】 【到时候给我发信息来接你】 简单的几个字看的芸卿心里一甜，嘴角勾起幸福的角度。 胖虎看见芸卿身上散发出来的粉红泡泡，吐槽【近墨者黑，你被凌警官传染了粉红泡泡】 【谈恋爱，真可怕，一点都不酷了】 芸卿没接话，只是默默送给了胖虎一记“温柔的”摸头杀。 第127章 晚宴 暮色如浓稠的墨汁浸染城西，芸卿踩着细高跟踏入陈彪的私人会所，水晶吊灯折射出冷冽的光，在地面切割出菱形光斑。 白星跟在身后，目光瞬间被整面墙的玻璃缸吸引——暹罗鳄幼崽蜷成深褐色的团，在UV灯下懒洋洋舒展身躯，鳞片泛着金属般的冷光。 白星好奇的看着玻璃缸里的鳄鱼，老天爷，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靠近真鳄鱼。 有钱人都喜欢养这些异宠吗？ “这阵仗，比动物园还邪乎。”白星压低声音，指甲无意识抠着名牌包带。 她从未如此近距离接触过肉食爬行动物，玻璃缸里浮动的死鱼尸体让她胃部翻涌，却又忍不住好奇有钱人古怪的癖好。 陈彪肥厚的手掌重重拍在最大的玻璃缸上，震得亚克力板嗡嗡作响：“这、这是黑龙！” 他扯开西装露出金链子，脖颈褶皱里渗出细密的汗珠，“上个月突然绝食，五、五万块请的兽医一点用没有” “我最宝贝的就是他了” 话音未落，他突然抓起桌上的红酒杯砸向墙面，勃艮第酒液在米白色大理石上蜿蜒成血痕，“全、全是废物！” 芸卿转动着高脚杯，目光掠过黑龙背部细密的红斑。 那些斑点呈不规则扩散状，边缘泛着诡异的青紫色，像某种腐蚀性液体留下的痕迹。 白暮无声将平板电脑推到她手边，屏幕上徐毅传来的资料正在实时更新：陈彪近三个月通过地下渠道购入二十七只鳄鱼，死亡记录却清一色标注“脏器衰竭”。 “这不凑巧了吗？我刚好懂一些养殖知识。” 她顿了顿，在陈彪众人怀疑的目光中继续道，“陈老板不介意的话，我晚点可以帮你看看” “陈老板这份心意，旁人学不来。”芸卿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辛辣的液体灼烧着喉咙，却让她愈发清醒，“我家老爷子养了半辈子乌龟，对爬行动物也算有些心得。” 她故意停顿，观察着陈彪小眼睛里闪烁的狐疑，“不过鳄鱼毕竟是凶猛的主儿，要是老板信得过……” “你、你能治？”陈彪猛地前倾，肥厚的双下巴压在茶几上，金链子几乎要戳进她锁骨，“可这是鳄鱼！” “死马当活马医罢了。”芸卿起身时带翻了果盘，樱桃滚落在陈彪锃亮的皮鞋旁。 她强迫自己忽视玻璃缸里鳄鱼吞吐的信子，指尖刚贴上冰冷的缸壁，一股腥甜的铁锈味突然涌入鼻腔。 无数尖锐的刺痛感从太阳穴炸开，她看见暴雨夜的仓库、戴着塑胶手套的手，还有注射器里泛着荧光绿的液体。 “它很痛苦。”芸卿踉跄着后退，后腰撞上茶几边缘。 白暮立刻上前扶住她，掌心的温度透过衬衫灼烧着皮肤。 陈彪疑惑的看着芸卿的反应。 芸卿只能解释道：“鳄鱼看起来还是太凶猛了，近距离看有些发晕，抱歉” “但不愧是陈老板养的，威武异常” 她死死咬住舌尖，强迫自己聚焦在那些破碎的画面里——当那个脸上有道疤的工人面孔浮现时，会所里突然响起玻璃碎裂的声响。 陈彪掀翻的餐桌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红酒泼溅在白星的真丝裙上，晕染出大片暗红。 六名保镖瞬间掏出电击棍，蓝光在昏暗的会所里明明灭灭。“胡、胡说！”陈彪扯松领带，脖颈青筋暴起如扭曲的蚯蚓，“我手下的人都、都签了生死状！” 芸卿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腥味在口腔蔓延。 芸卿不敢说话，害怕暴露自己的身份，因为随便一在网络上搜索她就能知道她的身份了。 “鳄鱼看起来是被人下毒了”芸卿转身直视陈彪。 “陈老板不信可以去调查一下身边人的行踪。” “因为我相信不是陈老板的人也不能近身” 她的语气笃定，内心却在打鼓，毕竟这是一场豪赌。 她想起直播时积攒的临场经验，强迫自己扬起下巴：“陈老板的安保滴水不漏，除非是熟人作案。”她故意看向玻璃缸里漂浮的死鱼，“那些红斑，可不是自然死亡的症状。” 空气仿佛凝固了三秒。陈彪突然发出野兽般的低吼，抓起威士忌酒瓶砸向墙面。 在飞溅的玻璃碴中，他咬牙切齿道：“给、给我查！把上个月所有进出仓库的记录调出来！”他浑浊的眼睛扫过芸卿泛白的脸，肥厚的嘴角突然勾起：“小姑娘，要是你说的是真的……” 他目光扫过芸卿和她身后的三人，“合作的事，好、好说。” 走出会所时，夜风裹着城西特有的水泥味扑面而来。 白星双腿发软，险些跌坐在台阶上：“卿姐，你也太敢说了！万一猜错……” “没猜错。”白暮递来刚收到的消息，“徐毅已经查到，那个工人三天前确实进过陈彪的仓库，现在下落不明。” 他看向芸卿的眼神多了几分复杂，“芸小姐，你太厉害了……” “有你这能力，打遍天下无敌手啊” 白暮调出徐毅发来的加密信息，瞳孔微微收缩，他看向芸卿的眼神复杂难辨，既警惕又带着某种隐秘的探究，“你真这么厉害？” 芸卿揉着突突跳动的太阳穴，会所里残留的血腥味仍在鼻腔挥之不去。 “难不成现在你还不相信我？”芸卿挑眉看了看白暮，一脸戏虐。 因为今晚的场合不方便带胖虎，胖虎在下午就被送回了诊所。 城西的夜风裹着水泥与铁锈味呼啸而过，芸卿刚走出会所大门，就看见远处街道尽头，那辆哑光灰的牧马人。 凌乾斜倚在车门上，黑色外衣勾勒出劲瘦的肩线，腕表在腕间泛着冷光。 他显然已经等了许久，发梢被风吹得有些凌乱，却更添几分不羁。看到芸卿的身影，他立刻直起身子，跨步朝着她走来，步伐沉稳有力，仿佛带着与生俱来的压迫感。 听见脚步声，他直起身子，几步跨到芸卿面前，目光像扫描仪般将她从头到脚扫了一遍：“没受伤？” 声音里裹着夜色的凉意，却掩不住尾音处的紧绷。 “没事吧？”确认是否受伤。 不等芸卿回答，他已经伸手将她轻轻搂进怀里，下巴抵在她发顶，声音里带着难以察觉的紧绷，“坏女人，总让人担心” 芸卿靠在他坚实的胸膛上，听着有力的心跳声，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她闻到他身上熟悉的檀木香水味，混着引擎的机油气息，莫名觉得安心。 “我没事。”芸卿抬起头，对上他担忧的眼神，“就是有点累。” 凌乾心疼地看着她眼下的青黑，伸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上车，带你回家。” 他牵着她走到车旁，看向身后那几个人，冷声说道“抱歉，不顺路，麻烦你们自己回去了” 第128章 防人之心不可无 凌乾的牧马人停在公寓楼下时，路灯还未散尽。 越野车的轰鸣声在老旧居民楼间回荡，芸卿从他背后抬头，看见自家公寓的窗户亮着惨白的灯光。 她要离开最初的地方了。 芸卿抱着胖虎站在单元门前，看他把一个一个纸箱放进后备箱——里面装着她的宠物诊疗书籍，箱角还露出胖虎磨得发亮的剑麻猫抓板。 “这个放副驾。”凌乾接过她手里的猫包，里面的胖虎正蜷在印着小鱼干图案的垫子上打哈欠。 他特意在副驾铺了防滑垫。 “其实不用这么麻烦，”芸卿看着后备箱里码放整齐的纸箱，每个箱子侧面都用马克笔写着“易碎”“猫粮”“诊疗工具”，“我东西不多的。” “搬家哪有不麻烦的。”凌乾关上车门，转身时从兜里掏出个绒布袋子，“给胖虎的。” 里面是个巴掌大的钛合金食盆，盆底刻着“虎”字，边缘还镶着圈防打翻的硅胶。 胖虎凑过去闻了闻，突然用脑袋蹭了蹭凌乾的手背，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呼噜声。 房东李婶这是赶了过来，看见芸卿，立刻堆起笑脸：“姑娘可算来了，我等你半天啦！” 她的目光越过芸卿，落在后面搬箱子的凌乾身上，眼睛瞬间亮了亮。 “李婶，这是我男朋友，来帮我搬家的。” 芸卿递过钥匙，胖虎从猫包里探出头，爪子扒拉着李婶的裤腿。 凌乾放下箱子，顺手帮芸卿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 李婶搓着手，眼神在两人之间打转：“哎呀，小伙子真精神！姑娘你这眼光好啊 -——” 她话没说完，凌乾弯腰对她说，语气温柔：“我先上去搬东西，风大，别着凉” “知道啦。” 芸卿红着脸点头，胖虎趁机跳出猫包，跑到凌乾脚边蹭了蹭。 李婶看着这一幕，突然叹了口气，拉着芸卿到旁边小声说：“姑娘，婶子跟你说句掏心话 —— 这小伙子看着就靠谱，但你也得留个心眼，别像那些傻姑娘，让人骗了感情还帮着数钱。” 芸卿愣了愣，想起自己以前确实被前男友骗走了不少钱。 正想开口，凌乾已经搬完最后一个箱子，走过来时听见了后半句。 他没说话，只是从钱包里拿出张名片递给李婶：“我是凌乾，有需要可以打这个电话。” 名片上只有名字和一串手机号，没有任何职务，但李婶接过时，手指却微微发抖。 “那个…… 租金我算好了，” 李婶连忙低头翻账本，“押金退你两千，水电扣三百，一共……” 她话没说完，凌乾突然打断：“水电费我另外算，她的押金全退。” 他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场，李婶张了张嘴，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凌乾回头看向芸卿，你要不要再上去看看拿掉什么东西没？ 芸卿觉得有道理就上楼了。 走出单元门时，芸卿忍不住问：“你跟李婶说什么了？她怎么突然这么好说话？” 凌乾帮她打开车门，琥珀色眼眸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明亮：“没什么，就是告诉她，以后这栋楼的治安我会多关注。” 牧马人启动时，芸卿从后视镜看见李婶还站在门口，望着他们的车出神。 凌乾突然伸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别听老人瞎说” 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些，“我不会辜负你。” 胖虎趴在副驾上，爪子拍了拍芸卿的手背：【他刚才跟李婶说，要是以前有人欺负过你，他可以帮忙‘聊聊’。】 芸卿看着凌乾专注开车的侧脸，月光落在他睫毛上，投下淡淡的阴影。 她突然觉得，李婶的提醒虽然暖心，但更让她安心的，是身边这个男人用行动给出的承诺。 “我知道。” 芸卿笑了笑，伸手握住他放在手刹上的手。 凌乾的手指微微一颤，随即反握住她，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来，暖得让她想把整个春天都藏进他手里。 一路开到别墅区，凌乾特意绕路买了她爱吃的甜品。 两人回家时，王姨已经在家里等着了，手里拿着新拖鞋和消毒喷雾：“小姐您可算来了，主卧的飘窗我给胖虎装了晒太阳的吊床！” 推开门，玄关处铺着块印着猫爪图案的地毯，墙角立着个三层高的猫爬架，最顶层还放着胖虎最喜欢的绒毛老鼠。 凌乾接过芸卿手里的猫包，直接抱胖虎去认窝：“这里能看见泳池，你不是喜欢看鸟吗？” 胖虎跳上吊床，尾巴满意地扫过旁边的自动饮水机。 他满意极了！！！ 餐桌上，王姨端上一锅炖得金黄的鸡汤，香气四溢。 她特意给胖虎盛了碗去骨的鸡肉，笑眯眯道：“慢点吃，别噎着。” 芸卿坐在一旁，低头小口喝着汤，凌乾看了她一眼，忽然夹了块鸡腿放进她碗里。 “多吃点，你最近瘦了。”他语气淡淡的，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芸卿微微一怔，还没开口，凌乾已经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推到她面前。 “这是别墅的备用钥匙，车库密码也录好了。” 钥匙链上挂着一枚小巧的警徽和一只猫爪吊坠——警徽是他的职业象征，猫爪则是芸卿最喜欢的图案。 凌乾又从口袋里摸出另一串钥匙，这次是车钥匙。 芸卿眨了眨眼，有些茫然：“这是……？” “这辆是你的。”他语气平静，仿佛只是在说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 芸卿彻底愣住了：“我的车？” “嗯，就停在地下车库。”凌乾喝了口汤，神色如常，“你上班的地方远，总不能天天打车。” 芸卿盯着钥匙，指尖轻轻碰了碰那个猫爪吊坠，心跳莫名快了一拍。 胖虎在旁边啃着鸡腿，含糊不清地插话【两脚兽，以后你能载我出去玩啦！】 王姨也笑了，温声道：“凌乾这孩子，嘴上不说，心里倒是细。” 芸卿耳尖微热，低头扒了口饭，小声道：“……谢谢。” 凌乾唇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没再说话。 暖意悄然蔓延。 第129章 拆礼物咯 清晨的阳光透过薄纱窗帘洒进房间，芸卿揉了揉眼睛，起身拉开窗帘。 今天是综艺重新录制的第一天，她得早点出发。 简单洗漱后，她换上一身利落的休闲装，拎起包准备出门。 王姨见到她的时候说凌乾半夜被紧急叫去开会了，没在家。 要小姐注意安全。 芸卿接过了王姨准备的早餐就出门了。 拿起凌乾昨晚给她的车钥匙，唇角不自觉地弯了弯。 “不知道他给我准备了什么车……”她小声嘀咕着，指尖摩挲着钥匙上的猫爪吊坠，心里泛起一丝期待。 毕竟谁不喜欢拆礼物呢？ 推开车库门的瞬间，芸卿的脚步猛地顿住—— 一辆哑光黑的兰博基尼Urus静静停在那里，流畅的线条在晨光下泛着低调而奢华的光泽。 车前盖上，甚至还系着一条精致的丝带，像是专程为她准备的礼物。 芸卿瞪大了眼睛，呼吸微微一滞。 “这……这是给我的？！”她不可置信地走近，手指轻轻抚过车身，触感冰凉而细腻。 她忽然想起昨晚凌乾那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这家伙……送车都这么不动声色。” 芸卿拿起手机一顿拍照，不要说她俗气。 如果你硬要说的话也可以，她就是一个追求物质的拜金女人。 她要将礼物发到社交软件上秀一秀！ 坐进驾驶座，内饰是高级真皮包裹的深红配色，中控台还贴着一张便利贴，上面是凌乾凌厉的字迹—— “别开太快。——L” 芸卿捏着纸条，心跳莫名快了一拍。 她深吸一口气，启动引擎，低沉的轰鸣声瞬间在车库内回荡。 “哇哦……”她小声惊叹，随即熟练地挂挡，轻踩油门驶出车库。 阳光正好，微风拂过发梢。芸卿降下车窗，任由风吹乱长发，心情愉悦得几乎要飞起来。 这可是凌乾送的车！ 她忍不住打开音乐，跟着节奏轻轻哼唱，指尖在方向盘上打着拍子。后视镜里，别墅渐渐远去，而她的笑容却越来越明媚。 ——今天录制综艺的状态，一定会好到爆吧！ 芸卿驾驶着那辆哑光黑的兰博基尼Urus驶入录制场地时，低沉的引擎声立刻引来了周围工作人员的侧目。 车窗半降，她单手搭在方向盘上，墨镜下的唇角微微扬起——这感觉，确实有点爽。 车刚停稳，几个场务就忍不住凑了过来，小声议论：“哇靠，这车帅炸了！”“芸卿姐换车了？之前不是做保姆车吗？” 她摘下墨镜，刚推开车门，就听到一声夸张的惊呼—— “哎哟！这是哪位富婆驾到啊？” 抬头一看，导演李刚正抱着手臂站在不远处，一脸戏谑地看着她。 他认识凌乾，私下关系也还行，平时在片场也没少开芸卿玩笑。 芸卿轻咳一声，故作镇定：“李导，早啊。” 李刚溜溜达达地走过来，绕着车转了一圈，吹了声口哨：“兰博基尼Urus？还是限量哑光漆？凌乾可以啊，这手笔——”他故意拉长音调，冲她挤挤眼，“怎么，现在改行当豪门太太了？” 芸卿耳根一热，瞪他：“胡说什么！这是……这是公司配的车！” “得了吧！”李刚哈哈大笑，掏出手机作势要拍照，“我可得问问凌乾，他们警局什么时候改行做慈善了，还给家属配超跑？” 周围的工作人员顿时哄笑起来，有人起哄：“芸卿姐，求包养啊！” 芸卿又羞又恼，抓起包作势要砸李刚：“你再乱说！” “别别别！”李刚举手投降，脸上却还挂着欠揍的笑，“凌太太饶命，我这就去干活！” 众人笑闹间，芸卿摸了摸口袋里那把带着猫爪吊坠的车钥匙，心里泛起一丝甜意。 对八七，装X的感觉是有点爽........ 芸卿刚走进化妆间，就看见杨颜已经坐在那里做造型。 比起上次见面时的憔悴，现在的她气色好了许多，妆容精致，眼神也明亮了不少。 “芸卿姐！”杨颜从镜子里看到她，立刻转身挥手，脸上绽开笑容。 芸卿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她的肩：“状态不错嘛，看来最近休息得挺好？” 杨颜点点头，语气轻快：“嗯！多亏了你和凌警官，现在网上舆论反转了，公司也换了新的……真的像做梦一样。” 芸卿在她旁边的座位坐下，化妆师开始给她上妆。 她侧头看向杨颜，压低声音问：“对了，那个人……还有没有来找你麻烦？” 杨颜自然知道她指的是谁，笑容淡了几分，但很快又摇摇头：“没有，他估计现在自身难保了。网上爆料后，他的合作方全跑了，听说还被人扒出税务问题，现在正焦头烂额呢。” 芸卿轻哼一声：“活该。” 杨颜忍不住笑了：“不过说真的，我现在出门还是会有点紧张，总怕他突然冒出来……” “别怕，”芸卿伸手握住她的手腕，语气坚定，“你现在是皇耀的艺人，公司会保护你。再说了——” 她眨眨眼，半开玩笑地说，“凌乾可是警察，你要是真遇到麻烦，一个电话他就带人冲过来了。” 杨颜被逗笑了，眼眶却有些发红：“芸卿，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谢你……” “谢什么，朋友之间不说这些。”芸卿摆摆手，故意转移话题，“对了，你不是说要请我和凌乾吃饭吗？打算带我们去哪儿宰一顿？” 杨颜立刻来了精神：“我知道一家超难订的私房菜馆！他们家的蟹粉小笼是一绝，我提前两周预约的！” “哇，这么拼？”芸卿挑眉，“那胖虎可有口福了，它最爱吃小笼包。” 两人相视一笑，化妆间里原本紧绷的气氛彻底轻松下来。 ———————————————————————————— 野生动物园的大巴上，芸卿靠窗而坐，手机屏幕映出她反复浏览的饲养员培训资料。 当看到 ＂小熊猫受惊吓时会喷射麝香味尿液＂ 时，她皱起鼻子，迅速划到下一页。 希望自己不会这么惨。 直到找到 ＂小熊猫偏爱甜食，蜂蜜拌苹果是诱食剂＂ 的知识点，才嘴角微扬地截图保存。 第130章 意外摔倒 野生动物园的大巴上，杨颜靠窗而坐，手机屏幕映出她反复浏览的饲养员培训。 大巴在园区门口停下时，杨颜突然对着张赫说道。 ＂昨天看你社交软件上说训练攀岩时，手腕上的护具坏了......＂ 她从名牌帆布包里掏出自己特意准备的运动绷带，包装上还贴着标签。 是她昨晚让助理连夜去买的。 张赫有些意外杨颜对自己的关注，但是想到她之前经历过的事情。 也不好意思拒绝。 张赫接过绷带时，指尖几乎没碰到她的掌心。 张赫只是淡淡点头，道谢。 “谢谢你” 目光掠过她落在不远处正在和工作人员交谈 的芸卿身上。 杨颜面上却依然笑得像棉花糖：＂等会你要是害怕小熊猫，我可以帮你拍喂食视频＂ “不用了杨颜姐”张赫不明白杨颜到底想干嘛，但保持距离总是对的。 玻璃场馆内的温度比室外高五度，杨颜的香奈儿防晒霜在鼻尖沁出细汗。 喂食前要戴一次性手套。 她看着芸卿蹲在消毒池前认真洗手，穿戴时自己的一次性手套却扯出裂口：＂呀！我的手套坏了。＂ 芸卿开口：“你去找工作人员换一双，小心地滑” 杨颜向工作人员跑去，回来戴上时指尖勉强能伸进去。 ＂卿卿，你看？＂ 她举着双手在镜头前转圈，粉色裙摆扬起的角度刚好露出脚踝处的小熊猫纹身贴纸。 ＂我刚才发现的纹身贴，可爱吗？” 芸卿温柔地点头，“很可爱” 弹幕立刻被 ＂可爱＂＂ 颜颜好甜 ＂ 刷屏。 他们的比赛是三个人在规定时间内比赛谁喂养的小熊猫最多。 结果当第一只小熊猫蹒跚着靠近时，杨颜突然尖叫。 她踉跄着撞进张赫怀里，又立刻像被烫到般弹开：＂对、对不起！我真的最怕毛茸茸的东西......＂ 眼角余光却瞥见张赫皱眉后退的同时，芸卿已经用苹果片引着小熊猫爬上了喂食台。 芸卿斜眼看了一眼那边的情况，嘴巴抿成了直线。 总觉得杨颜有些奇怪。 接下来的九十分钟里，杨颜创造了好几次＂意外＂：把苹果片掉在地上，碰倒饮用水盆被小熊猫的尾巴扫到后夸张地后退。 芸卿的心渐渐下沉。 每次摄像师的镜头对准她，她都会举起沾着食物残渣的指尖，带着哭腔说：＂张赫，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而当镜头转向张赫时，他立刻用湿纸巾狂擦手，直到指腹发红。 这时候已经有大部分人发现了杨颜的不对劲。 她似乎就是故意制造麻烦引起张赫的注意。 可是她不是才经历了前男友的背叛吗？ 网上的网友们也学乖了，这次不敢轻易评论。 生怕自己做了压倒别人的最后一片雪花。 任务时间还剩半小时。 芸卿的指尖还残留着蜂蜜的甜香，她轻轻揉了揉一只小熊猫毛茸茸的脑袋，看着它满足地舔舐着竹筒里的特制营养餐。 ＂芸卿姐，你看！＂张赫兴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这只小家伙终于肯吃我喂的苹果了！＂ 张赫不知为什么不吸引小熊猫的注意，手都举软了，也没有小熊猫关顾他。 而当时小熊猫们的心声都是 【好高大的人类，害怕】 【不敢吃】 芸卿转身，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张赫蹲在一只瘦小的雌性小熊猫面前，小心翼翼地举着切好的苹果片。 那只小熊猫警惕地嗅了嗅，终于伸出粉色的舌头，轻轻卷走了食物。 ＂它们一直很怕生，你真有耐心。＂芸卿走近几步，声音里带着真诚的赞赏。 张赫抬头，阳光在他琥珀色的眼睛里跳跃，＂都是跟你学的。” “我刚才看见你是等它们自己靠近的。＂ 不远处，杨颜站在计分板前，指甲不自觉地掐进掌心。 她盯着芸卿名字后面遥遥领先的数字，再看看自己和张赫加起来都不及一半的总和，胸口像堵了一团棉花。 ＂张赫，＂她突然开口，声音比平时高了八度，＂我们组队吧！＂ 张赫和芸卿同时转头。 杨颜攥着喂食夹，蜂蜜从夹子边缘滴落，在阳光下闪着黏腻的光。她咬了咬下唇，＂我刚才查了资料，小熊猫群居时进食效率会提高30%。＂ 芸卿微微皱眉。 她记得培训手册中说道，小熊猫虽然是群居动物，但喂食时最好单独进行，避免争抢导致受伤。 但她什么也没说，只是安静地看着杨颜的反应。 ＂真的吗？那我们试试！＂张赫眼睛一亮，朝杨颜走去。 芸卿低下头，继续记录数据。 她听见杨颜突然变得活泼的声音和张赫偶尔的回应。 接下来的半小时里，杨颜像是变了个人。 她举着直播支架跟在张赫身后，每当镜头对准自己时，就用喂食夹轻轻碰一下小熊猫的鼻尖，发出夸张的笑声：＂原来小熊猫的鼻子是凉凉的！＂而当镜头移开，她又迅速收回手，让张赫独自完成实际的喂食工作。 芸卿远远地看着这一幕，胸口泛起一阵酸涩。 她以为她们已经是朋友。 ＂芸卿，＂张赫突然朝她招手，＂能过来一下吗？这只小家伙好像不舒服。＂ 芸卿快步走过去，蹲下身检查那只蜷缩在角落的小熊猫。 【肚子饱饱，不舒服】 她熟练地翻开它的眼睑，检查牙龈颜色，＂是吃太多了，需要观察一下。＂ 她的手指轻柔地抚过小熊猫的腹部。 张赫蹲在她身边，学着她的动作检查另一只。 杨颜站在一旁，她看着张赫专注地盯着芸卿的侧脸，看着他下意识模仿芸卿的每一个动作。 那种眼神她太熟悉了——她的前男友曾经也这样看着她，在他们还相爱的时候。 ＂我去拿些温水。＂杨颜突然说，声音有些尖锐。 她转身走向补给区，脚步急促。 补给区的地面因为早上的清洗还有些湿滑。 杨颜心不在焉地拿起水壶，满脑子都是张赫看芸卿的眼神。 她没注意到脚下的水渍，一脚踩上去，身体猛地向前倾斜。 ＂啊——＂她尖叫一声，手中的水壶飞了出去，整个人朝装满苹果泥的保温桶撞去。 芸卿听到尖叫，几乎是本能地冲了过去。 她伸手想拉住杨颜，却在抓住她手腕的瞬间被带得失去了平衡。两人一起跌进了小熊猫的围栏，重重地摔在草地上。 第131章 不再心软 围栏里顿时一片混乱。 受惊的小熊猫们发出尖锐的叫声，四散逃窜。 几只胆大的雄性竖起尾巴，露出牙齿，发出警告的声音。 ＂别动！＂芸卿压低声音对杨颜说，同时缓慢地坐起来，＂慢慢后退，不要突然动作。＂ 但杨颜已经被吓坏了。 她看到一只体型较大的小熊猫正朝她们龇牙，本能地想要站起来逃跑。 ＂杨颜，不要——＂芸卿的警告来得太迟。 杨颜的突然站起激怒了那只守卫领地的雄性小熊猫。它发出刺耳的尖叫，朝杨颜扑来。 芸卿没有犹豫，猛地扑过去挡在杨颜前面，同时举起手臂保护面部。 疼痛意料中的袭来。 芸卿的手臂火辣辣地疼，三道抓痕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刺眼。 她看着挡张赫跳过栏杆，用喂食夹隔开那只愤怒的小熊猫。 ＂慢慢后退到门边，＂张赫的声音异常冷静，＂不要转身跑。＂ 芸卿扶着浑身发抖的杨颜，一步步向围栏出口移动。 她能感觉到杨颜的指甲几乎掐进自己的肉里，听到她急促的呼吸声带着明显的哭腔。 安全退出围栏后，工作人员迅速关上了门。 芸卿松开扶着杨颜的手，低头检查自己的伤口。 血珠顺着小臂滑下，滴在草地上。 ＂芸卿！你流血了！＂张赫几乎是冲到她面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脸色煞白。 ＂只是皮外伤。＂芸卿轻声说，试图抽回手，但张赫握得很紧。 ＂需要马上消毒处理。＂他的声音里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转头对赶来的工作人员说：＂请把医药箱拿来，快！＂ 杨颜站在一旁，嘴唇颤抖着：＂芸卿，我...＂ 芸卿没有看她，只是盯着自己的伤口。 那一刻，她突然觉得这三道抓痕就像她们之间关系的写照——表面上是杨颜造成的伤害，实则源于自己愚蠢的信任和毫无保留的付出。 医药箱很快送来，王萧小心翼翼地用碘伏为芸卿清理伤口。 每擦一下，她的眉头就皱得更紧一分，这个杨颜又发癫了？ 狗改不了吃屎！ 白白浪费芸卿为她付出了那么多。 ＂我真傻＂芸卿终于开口，声音平静得可怕。 王萧愣了一下，安慰道：“每个人都有看错人的时候” 杨颜的眼泪终于掉下来：＂芸卿，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芸卿从王萧手中夺过棉签，机械地擦拭着伤口，全程没有看杨颜一眼。 ＂你知道那只小熊猫为什么攻击你吗？＂芸卿突然打断她，声音冷得像冰。 ＂因为它上周刚生完宝宝，正处于极度敏感期。进来前饲养员特别强调过。＂ 杨颜的脸色瞬间惨白：＂我...我没注意听...＂ ＂你当然没注意。＂芸卿终于抬起头，眼神是杨颜从未见过的冷漠。 ＂你忙着查怎么提高30%的喂食效率，忙着吸引男人的注意＂她的目光扫过站在一旁的张赫。 张赫尴尬地清了清嗓子：＂这到底怎么一回事啊？＂ 杨颜的眼泪流得更凶了：＂我只是想...＂ ＂想什么？＂芸卿终于站起来，受伤的手臂垂在身侧。 ＂想证明你本性难移？＂她的声音开始发抖。 围栏里的喧闹渐渐平息，但三人之间的空气却凝固了。 工作人员识趣地退到远处，只留下他们站在初夏炽热的阳光下。 杨颜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她看到芸卿眼中的失望那么深，深得像一口她永远填不满的井。 ＂整整五年...我像个傻子一样...被前任耍得团团转＂杨颜的眼泪砸在泥土里，晕开深色的痕迹。 ＂自从你帮我脱离渣男以后，我开始怀疑自己＂ “根本没有别人喜欢的魅力了，人人只会嫌弃我脏” 芸卿的肩膀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瞬。 “我明白我现在拥有的这一切都是你带给我的，我应该好好工作” “积极面对生活，但是当张赫夸你专业、夸你细心时...我” ＂我想证明我也能行...想证明我也值得被喜欢...＂ ＂你知道最可笑的是什么吗？＂杨颜突然笑起来，眼泪却流得更凶。 ＂我根本不喜欢张赫...我只是需要有人...有人用那种眼神看我...＂她指着张赫，＂就像他看你时那样崇拜...＂ 芸卿终于转过身。 “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好像生病了一样” 芸卿意味深长的看着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杨颜。 “命运是自己主宰的，但很可惜你总是做出错误选择” 说完芸卿转身离开。 杨颜突然冲上去抓住她的衣角：＂芸卿，求你给我一次机会...＂ 芸卿停下脚步，没有回头：＂放手。＂ 那声音里的决绝让杨颜下意识松开了手。 ＂我利用了你...＂杨颜跪坐在地上，精心打理的头发散了满脸。 ＂利用你的善良...你的信任...就为了...＂她的喉咙里发出小动物般的呜咽，＂就为了填补那个混蛋留下的破洞...＂ 树影婆娑，一只知更鸟在枝头发出清脆的啼鸣。 芸卿的影子慢慢从杨颜身上移开。 ＂芸卿...＂杨颜慌乱地向前爬了半步，＂我知道道歉没用...但求你至少...至少骂我几句...＂ 芸卿低头看着自己手臂上的伤痕，又看向杨颜哭花的脸。 那些深夜的咖啡，那些耐心的劝解，那些毫无保留的鼓励...原来在对方眼里，都只是可以利用的工具。 ＂不必了。＂芸卿的声音轻得像片落叶，＂你想要的认同感，我给不了。＂ 她站在原地，看着芸卿越走越远，看着自己伸出的手悬在半空，什么也抓不住。 动物园的录制以这样的结局收尾，杨颜刚刚签约皇耀又被辞退。 芸卿现在被凌乾下了死命令，再受伤要罚款十万。 为什么会有这个惩罚呢？ 因为我们的凌sir不愧了解芸卿。 她最看重的就是钱袋子。 再怎么嘱咐都没有实际的罚款来的更有警示性。 第132章 身边人的背叛 陈彪的私人会所地下室弥漫着福尔马林与血腥混杂的刺鼻气味。 地下室的冷气刺得陈彪裸露的手臂泛起一层鸡皮疙瘩。 二十七具暹罗鳄的尸体在玻璃缸里缓慢旋转，浑浊的福尔马林液体中，那些曾经凶猛的掠食者如今只剩下惨白的腹部和微微张开的颚。 陈彪的视线从第一个玻璃缸扫到最后一个，每多看一具鳄尸，他攥着鎏金雪茄钳的手指就收紧一分，直到指节发白，青筋暴突。 监控屏幕上，那个佝偻的身影正将一支荧光绿的注射器扎进黑龙的饲养箱。 陈彪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 老周——这个跟了他十二年的老伙计，这个他曾经在酒后拍着肩膀说＂以后我儿子就是你儿子＂的人。 现在正用那双布满老茧的手，将他视如性命的鳄鱼一条条送进地狱。 ＂这他妈是什、什么意思？＂陈彪的声音在地下室里炸开，压抑不住的暴怒。 鎏金雪茄钳＂砰＂地砸在檀木桌上，震得满墙的鳄鱼标本都跟着晃动。 一条暹罗鳄的标本从挂钩上脱落，重重砸在地上，玻璃眼珠滚到陈彪脚边，空洞地瞪视着他。 六个保镖雕塑般立在墙边，连呼吸都刻意放轻。 他们看着老板脖颈的肥肉随着喘息剧烈起伏。 三天前，当芸卿指出鳄鱼是被系统性投毒时，陈彪就启动了会所最高警戒级别，他猜了商业对手，安保，甚至是自己的情人。 但他做梦也没想到，真凶会是老周——那个总是在他喝醉时扶他回家的老周。 ＂把人给我带、带过来！＂陈彪扯松镶钻领带，肥厚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鳄鱼皮腰带扣。 十分钟后，铁门被猛地推开。 老周被两个壮汉架着拖进来，反绑的双手已经勒出紫红色的痕迹。 他被重重推倒在地，膝盖磕在冰冷的瓷砖上发出令人牙酸的闷响。 这个头发灰白的男人缓慢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没有丝毫惧意，只有一种陈彪从未见过的、燃烧的恨意。 ＂彪、彪哥...＂老周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嘴角却挂着一丝古怪的笑意，＂还记得五年前那趟去公海的货船吗？2030年7月12日，那天是...是小周二十岁生日。＂ 陈彪的瞳孔猛地收缩。 记忆像一把钝刀，缓慢而残忍地剖开他的伪装。 那天他确实派老周的儿子押货，当海警突袭时，为了销毁价值三千万的毒品证据，他亲手按下了引爆器——连同躲在船舱里的小周一起炸成了碎片。 ＂你说小周是畏罪自杀！＂老周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一口鲜血喷在陈彪擦得锃亮的鳄鱼皮鞋上，＂可我在打捞上来的尸体上...看到了他手腕上的手铐印！是你把他锁在船舱里的！是你！＂ 陈彪的胖脸涨成猪肝色，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抓起桌上的威士忌酒瓶，琥珀色的液体在瓶身晃动，映出他扭曲的脸：＂那、那是为了保、保全大家！你、你别血口喷、喷人！＂ 酒瓶带着风声砸在老周头顶，玻璃爆裂的声响在地下室里回荡。 鲜血顺着老周花白的头发流下，在皱纹纵横的脸上画出蜿蜒的红线，最后滴进他洗得发白的衣领里。 但老周在笑。 那笑声凄厉得让角落里幸存的几条幼鳄都发出不安的嘶鸣。 ＂我把儿子交给你时，他还叫你陈叔。＂老周每说一个字，就有血沫从嘴角溢出。 ＂他临死前发的最后一条短信说＇爸爸对不起，我没听你的话＇...你知道我这五年怎么过的吗？＂ 他突然抬头，眼中闪过疯狂的光，声音却异常平静。 ＂那些鳄鱼，我看着它们就想起小周。你把他喂鳄鱼，我就把你的鳄鱼全毒死！一条不留！＂ 陈彪冲向墙角，抓起那把特制的捕鳄钩。 寒光闪过，三棱钩尖穿透老周的肩膀，将他整个人钉在墙上。 鲜血顺着钩子滴落在下方的鳄鱼食槽里，引得几条幼鳄疯狂撕咬，水花四溅。 ＂我供、供你儿子上贵族学校！给你买、买宝马！＂陈彪的唾沫星子混着血水飞溅，他揪住老周的衣领，闻到老人身上熟悉的烟草味——和他十二年来每天早晨在办公室闻到的一样，＂就、就换来这个？＂ ＂宝马是用我儿子的命换的！＂老周突然爆发出惊人的力气，挣脱束缚扑向陈彪。 两人在满地的鳄鱼标本残骸中扭打，陈彪的金链子勒进老周的脖颈，而老周的手指死死抠住陈彪的眼睛。 他们像两条垂死的鳄鱼纠缠在一起，翻滚中撞翻了最后一个玻璃缸，福尔马林液体泼洒一地，死鳄鱼的尸体滑到两人身旁，空洞的眼睛凝视着这场生死搏斗。 当保镖们终于将两人分开时，老周已经没了气息。 陈彪的右脸被抓出三道深可见骨的血痕，鲜血顺着下巴滴在白色衬衫上。 他喘着粗气，盯着老周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突然笑起来。 笑声越来越大，最后变成歇斯底里的嚎叫，震得地下室的灯光都在晃动。 ＂把他扔、扔去喂鳄鱼。＂陈彪擦去脸上的血，却发现越擦越多。 他掏出镶钻手机，手指在通讯录上停顿了几秒，最终拨通了金局的电话：＂金局，老、老周私吞货、货物，畏罪自、自杀了...对，已经处、处理好了。＂ 挂掉电话，陈彪望着掌心的血迹，突然想起小周第一次叫他陈叔时的模样。 那孩子有双和老周一样的眼睛，笑起来会弯成月牙。 记忆中的声音与现实重叠：＂陈叔，我爸说您是最讲义气的人...＂ 陈彪的喉咙里发出一阵古怪的呜咽，但很快又变成癫狂的大笑。 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踩过老周的血泊，踩过鳄鱼的尸体，走向出口。 在迈出铁门的瞬间，他回头最后看了一眼地下室——老周的尸体被保镖拖向鳄鱼池，在瓷砖上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像一条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 ＂清理干、干净。＂陈彪对守在门口的马仔说，声音突然变得异常清晰，不再口吃，＂明天我要看到新、新的鳄鱼。＂ 走出会所，夜风吹散了陈彪身上的福尔马林味，但那股死亡的气息却像附骨之疽，永远留在了他的皮肤里。 他抬头看了看星空，想起十二年前老周第一次向他效忠时，也是在这样的夜空下。 当时他说过什么？ 好像是＂彪哥，我这条命就是您的＂。 陈彪突然觉得右脸火辣辣地疼，他伸手一摸，满手是血。 老周最后那一下，怕是连眼珠子都要给他抠出来了。 他咧开嘴笑了笑，钻进等候多时的奔驰车里。 车门关上的瞬间，他仿佛听到远处传来鳄鱼的嘶鸣，但更可能是幻觉——毕竟他的鳄鱼，已经全死了。 第133章 血色初恋 车窗外的霓虹在陈彪血污斑驳的脸上投下变幻的光影。 司机老李从后视镜偷瞄了一眼，立刻被老板充血的眼睛吓得缩回视线。 陈彪用染血的手帕按住右脸的伤口，疼痛一阵阵窜上太阳穴，却比不上心头那股莫名的钝痛。 司机透过后视镜小心翼翼开口：＂老板，去金局长那...＂ ＂开去西郊动物园。＂陈彪哑声道。 车载香薰散出雪松味，却盖不住他袖口残留的福尔马林气息。 暴雨在车窗上蜿蜒成河，陈彪的思绪突然飘回二十年前的夏天。 那时他刚从乡下来到榕城，灰扑扑的衬衫洗得发白。 三天没吃饭的他蹲在路边，听见两个妇女讨论动物园六一活动门票只要十元，还能无限吃蛋糕。 他掏空裤兜凑出皱巴巴的纸币，跟着人流挤进了动物园。 旋转木马的音乐声里，他躲在蛋糕领取处的角落，狼吞虎咽地往嘴里塞着奶油，直到听见清脆的笑声。 ＂喂，你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陈彪抬头，蛋糕渣从嘴角掉落。 站在他面前的是个穿蓝色工装裤的姑娘，马尾辫扎得高高的，眼睛弯得像月牙。 她胸前别着名牌：鳄鱼馆饲养员 徐阮。 ＂活动结束还剩很多，你都拿去吧。＂徐阮把整盘蛋糕推到他面前。 ＂以后要是饿肚子，就来鳄鱼馆找我，我们员工食堂总有剩饭。＂ 徐阮向来善良，她在远处观察这个男子好久了，什么动物都不参观就一个劲的吃蛋糕。 陈彪狼吞虎咽的动作顿住了。 他二十年来第一次被人这样温柔对待，喉咙突然发紧，连甜腻的奶油都尝出了咸味。 第二天他真去了鳄鱼馆。 徐阮不仅给了他盒饭，还带他参观了饲养区。 暹罗鳄＂大黑＂从水里露出眼睛时，陈彪吓得后退两步，徐阮却笑得前仰后合：＂它们看着凶，其实可怂了！＂ 就这样，陈彪成了鳄鱼馆的常客。 徐阮教他喂食、清理水池，甚至让他试着抚摸幼鳄粗糙的背部。 一个月后，当徐阮踮脚吻他长满胡茬的下巴时，陈彪觉得这辈子都没这么幸福过。 ＂阿彪，动物园保安处在招人，我推荐你去试试？＂某个暴雨天，徐阮在狭小的员工休息室里替他缝补衬衫。 陈彪看着她灵巧的手指穿梭在针线间，突然单膝跪地：＂等我找到正经工作，就娶你。＂ 徐阮红着脸捶他肩膀，却悄悄把缝好的爱心图案藏在了衬衫内侧。 在徐阮的鼓励下，陈彪考上了辅警。 发工资那天，他花掉半个月薪水给徐阮买了条银项链。 徐阮却嗔怪他乱花钱，转身从柜子里拿出个精心包装的盒子——里面是她花大价钱给陈彪买的衬衣。 ＂等你转正了，我们就结婚。＂徐阮靠在他肩头轻声说。 窗外，鳄鱼池的水面映着月光，波光粼粼。 他以为他们会一直幸福，可是…………… ＂徐姐！周震又来送花了！＂旁人的喊声打破午后的宁静。 陈彪攥着刚烤好的红薯站在鳄鱼馆外，看着穿干净衬衣的男人鲜花塞进徐阮手里。 那天的夕阳特别红，染红了鳄鱼池的水面，也染红了徐阮慌乱推开鲜花时，男人阴沉下来的脸。 ＂你就这么喜欢有钱人？＂深夜的出租屋里，陈彪打翻了徐阮煮的粥。 蒸汽模糊了墙上的合照，照片里两人站在鳄鱼池边，徐阮戴着他用工资买的项链笑得灿烂。 ＂陈彪，你能不能别总这样？＂徐阮蹲在地上收拾碎片，＂周震只是新来的饲养员，我和他...＂ ＂和他在公众面前卿卿我我？”陈彪抓起桌上的相框摔在地上，玻璃碴划伤了徐阮的手背。 血腥味在狭小的房间里散开，楼下传来街贩的吵闹声。 记忆在此刻变得扭曲，他只记得徐阮惊恐的眼神，和自己失控挥出的拳头。 ＂你是不是也嫌我穷？＂徐阮哭着解释，他却摔门而去，三天没接她电话。 悲剧发生在第四天深夜。 徐阮值夜班。 陈彪买了花想去道歉，却看见徐阮和周震站在鳄鱼池边交谈。 林耀递给她一个精美礼盒，徐阮摇头拒绝，但林耀执意塞进她手里。 在陈彪眼中，这分明就是打情骂俏。 ＂贱人！＂陈彪冲上去拽住徐阮手腕，＂我早该知道你和那些拜金女没两样！＂ 徐阮惊慌地解释那是辞职信，她打算和周震说清楚。＂我只爱你啊！＂她哭着追徐彪，却被他猛地推开。 一切发生得太快。 徐阮踉跄后退，脚绊到饲料桶，整个人向后仰去。陈彪伸手去抓，却只扯下她半截袖子。 一声闷响，徐阮的头重重磕在池边石台上，鲜血立刻染红了她的马尾辫。 ＂阮阮？＂陈彪颤抖着蹲下，发现徐阮的瞳孔已经扩散。 远处传来脚步声，是夜班保安在巡逻。 恐惧像鳄鱼的利齿咬住他的心脏，他做了一个彻底改变一生的决定。 陈彪把徐阮的尸体拖到鳄鱼馆的食物处理区。 一刀又一刀。 然后将成块的碎片投入池中。 血腥味吸引了无数的鳄鱼。 当第一口利齿咬下时，陈彪别过头，却看见徐阮送他的资料书从包里滑出，扉页上她清秀的字迹写着：＂给我最爱的阿彪，愿你前程似锦＂。 三天后，动物园宣布鳄鱼饲养员徐阮辞职回老家。没人追问，没人怀疑。 只有陈彪知道，每当鳄鱼从水里浮起时，那双冰冷的眼睛里映出的是怎样的罪恶。 “老板动物园已经关门了” 车猛地刹住，陈彪从回忆中惊醒。 ＂去会所。＂陈彪突然开口，声音像是从胸腔最深处挤出来的 会所门口，新来的马仔殷勤地拉开车门，却被老板狰狞的表情吓得退后两步。 走进浴室，陈彪盯着镜中那张血迹斑斑的脸。 右脸的伤口狰狞外翻，像极了当年徐阮头部的伤口。 他突然大笑起来，笑得浑身发抖，笑得眼泪混着血水往下淌。 温热的水流冲刷着身体，陈彪却觉得越来越冷。 恍惚中，他看见徐阮站在雾气里，还是扎着高高的马尾辫，只是额头上的伤口和老周一模一样。 陈彪对着空气喃喃自语，肥皂从手中滑落，＂为什么...为什么都要背叛我？＂ 第134章 出游计划！ ＂凌乾！你快看这个！＂芸卿赤脚从卧室跑出来，举着手机扑到沙发上，差点撞翻凌乾手里的咖啡。 ＂怎么了我的小祖宗？＂凌乾赶紧放下杯子，一把接住她，＂什么事这么兴奋？” 他自然地环住她的腰，下巴搁在她肩膀上，嗅到她发间淡淡的橘香。 芸卿兴奋地晃着手机屏幕：＂你看这个海边别墅！玻璃地板下面直接能看到珊瑚礁！＂她的眼睛亮得像盛满了星星。 ＂网友说早上醒来能看到海龟从床下游过去！＂ 凌乾看着她因激动而泛红的脸颊，忍不住亲了亲她的耳垂：＂这么喜欢？那我们就＂ ＂等等！＂芸卿突然转身捂住他的嘴，一脸严肃，＂先声明，我只是分享一下，不是暗示什么。我知道你最近案子多，而且这种地方肯定很贵...＂ 凌乾捉住她的手，轻轻吻她的指尖：＂芸女士，请问你愿意下周三和你的男朋友一起去马尔代夫度假吗？＂他从口袋里变魔术似的掏出两张机票。 “七天六晚，包括你说的那家海底别墅。＂ 芸卿瞪大眼睛，嘴唇微微发抖：＂你...什么时候...＂ ＂上周你拍综艺熬夜那晚，＂凌乾把她散落的刘海别到耳后。 ＂听你在梦里说想去看海。＂他笑着看她眼眶发红的样子，＂本来想明天约会时给你惊喜的，谁知道某人自己撞上来了。＂ 芸卿忍不住的尖叫，然后猛地扑上去抱住他，鼻子撞到他的锁骨也顾不上疼：＂凌乾你最好最好最好了！＂ 上一辈子她忙着赚钱活下去，忙着存钱给顾擎洲买礼物，忙着计划两个人的未来，唯独就是没有想过对自己好一点。 所以她很少出门游玩，连出省的次数都很少，更别说是出国了。 每次她都只能羡慕的看着朋友圈里别人肆意自由的人生，或是网络上别人的舒适生活。 没想到这一次她这么快就能去体验两辈子都没能做到的事情。 你要说是因为没钱吗？那也不是。 可总是会有时间、事情、人物的冲突。 自己没有想做就做的冲劲，然而凌乾却是一个十分的行动派，从不过多考虑。 因为他说“人要勇于先做再想＂ 话虽如此，但芸卿突然想起什么，挣扎着坐起来，＂等等，你最近不是很多事情吗？上面能同意？＂ 凌乾得意地晃晃手机：＂刚批下来的。＂ “劳模也需要休息，更何况他们巴不得我去休息” 芸卿红着脸开心的亲了亲凌乾的脸颊。 她突然顿住，＂等等，那我们要住一起吗？＂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 她虽然已经和凌乾同居了，但是两人各有房间，两个人当然有插枪走火的时候，但是她每到最后一步都退缩了。 但这一次她想正式突破最后一层关系。 没有特殊的理由，就是馋了。 凌乾突然正经起来：＂订了两间房。在你准备好之前，我们慢慢来。＂ 他轻轻摩挲她的手腕，＂重要的是能让你开心。＂ 阳光透过纱帘照在两人交握的手上，芸卿突然觉得心里某个角落软得一塌糊涂。 三个月前那个夜晚，当她终于鼓起勇气回应凌乾的告白时，从没想过会拥有这样的幸福。 ＂那我要准备泳衣！＂芸卿跳起来就要往卧室跑，被凌乾一把拉回怀里。 ＂急什么，＂他蹭蹭她的鼻尖，＂先陪我吃完早餐。我煎了你喜欢的溏心蛋。＂ 餐桌上，凌乾一边给面包抹蓝莓酱一边说：＂记得带上你那件蓝色比基尼。＂ 芸卿差点被橙汁呛到：＂你怎么知道我有...＂ ＂上次帮你收晾衣服时看到的。＂凌乾一脸无辜，＂就挂在粉色内衣旁边。＂ ＂凌！乾！＂芸卿把脸埋进手掌，从指缝里看到他笑得肩膀直抖。 ＂好了不逗你了，乖＂凌乾递给她一张打印好的清单，＂我列了需要带的东西，你看看还缺什么。＂ 芸卿接过清单，心头一暖。 凌乾的字迹工整有力，连＂防晒霜要SPF50+＂和＂防蚊液不能含DEET＂都备注得清清楚楚。 最后一行还画了个小爱心，写着＂记得带上你的笑容＂。 ＂这么周到啊凌警官，＂芸卿故意逗他，＂是不是经常带女生出去玩？＂ 凌乾放下咖啡杯，突然握住她的手：＂第一次。＂ 他眼神认真得让芸卿心跳漏拍，＂你所有的第一次，我都想参与。＂ 阳光突然变得刺眼，芸卿低头猛喝橙汁掩饰发烫的脸颊。 接下来的几天，芸卿像只快乐的小蜜蜂，忙着采购度假用品。 凌乾则一边处理手头的案子，一边偷偷准备惊喜——他联系了海底餐厅，预订了情人节特别套餐。 还找到一家潜水俱乐部，安排了他们教练带芸卿看珊瑚礁。 出发前夜，芸卿正往行李箱里塞最后一件连衣裙，凌乾的视频通话打了过来。 ＂想我没？卿卿＂屏幕里的他穿着居家T恤，头发乱糟糟的，背景是摊满文件的茶几。 芸卿把手机支在梳妆台上：＂才分开五小时好吗？＂她故意撇嘴，却忍不住嘴角上扬，＂案子处理完了？＂ ＂嗯，刚送走首长。＂凌乾揉了揉眉心。 “不过上面说让我们安心度假。＂他突然凑近屏幕，＂你穿白色真好看。＂ 芸卿这才发现自己在镜头前换衣服，赶紧抓起外套遮住：＂凌警官，偷看可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我申请提前服刑。＂凌乾笑得犯规，＂刑期是一辈子那种。＂ 两人又腻歪了半小时，直到凌乾那边传来文件落地的声音。 ＂该死，我忘了整理这些。＂他无奈地看着满地资料，＂明天六点来接你，乖乖睡觉。＂ 挂断电话后，芸卿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第135章 大力一点 清晨五点，凌乾用钥匙轻轻旋开家门。 连续24小时的工作让他太阳穴突突直跳，制服肩章上还沾着夜露。 他在推开主卧门时愣住了。 晨光透过纱帘，芸卿蜷在他的床上睡得正香。 她穿着的睡裙，肩带滑到一边，露出纤细的锁骨。 白皙的皮肤，好不诱人。 两个收拾妥当的行李箱并排立在墙边，他的宝宝还帮他收拾好了衣物。 他轻手轻脚走到床边，单膝跪在柔软的地毯上。 芸卿睡觉时喜欢把脸埋进枕头里，此刻睫毛在晨光中投下小小的阴影。 凌乾忍不住伸手，指尖悬在她脸颊上方几毫米处，描摹着她柔和的轮廓。 ＂不是说好等我回来再收拾吗...＂他低声呢喃，声音哑得不像话。 指节不小心蹭到她的鼻尖，芸卿皱了皱鼻子，迷迷糊糊睁开眼。 焦距还没对准，嘴角就先扬了起来：＂...你回来啦。＂ 凌乾的心像被蜂蜜泡过一样发胀。 他俯身想亲她额头，却被突然清醒的芸卿搂住脖子往下带。 这个吻带着睡眠温热的甜味，凌乾的警徽硌在两人之间，凉得芸卿轻轻＂嘶＂了一声。 ＂怎么睡这儿了？＂凌乾解开制服扣子，金属警徽＂当啷＂掉在地毯上。 他顺势躺下，把芸卿往怀里带，鼻尖蹭着她乱蓬蓬的发顶。 芸卿往他怀里钻了钻，声音闷在胸膛前：＂你不在...床太大...＂她突然抬头，眼睛亮晶晶的，＂案子办完了？不会影响出发吧？＂ 凌乾笑着亲她发旋：＂刚交完报告＂他捏捏芸卿的后颈，＂现在某位大小姐可以安心度假了？＂ 芸卿突然翻身骑在他腰上，居高临下地戳他胸口：＂凌警官，你知不知道你身上有味道？＂ 她俯身在他颈间小狗似的乱嗅，＂有咖啡味...烟味...你是不是又熬夜了！＂ 凌乾被她闹得直笑，一个翻身把人压住：＂办案嘛...哎别掐！＂ 他捉住芸卿作乱的手按在枕边，＂我错了，请组织宽大处理。＂ 阳光渐渐强起来，照在芸卿佯装生气的脸上。 凌乾突然发现她右眼角有颗自己从未注意的小痣，在晨光里像粒碎金。 他着迷地凑近，却听见芸卿肚子＂咕＂地一声。 两人同时愣住，然后笑作一团。 ＂我去做早餐。＂凌乾撑起身子，却被芸卿拽住衣角。 ＂你睡会儿。＂她灵活地从他臂弯里钻出来。 ＂黑眼圈都快掉到嘴边了。＂她套上拖鞋，睡裙堪堪遮住大腿根，＂我昨天买了溏心蛋的材料。＂ 凌乾侧躺着看她翻衣柜的背影，阳光勾勒出她纤细的轮廓。 当芸卿终于找到经常被自己征用的凌乾T恤时，他忍不住吹了个口哨。 ＂流氓警官！＂芸卿红着脸，抓起枕头砸他。 凌乾接住枕头，突然瞥见床头柜上露出一角的文件夹。 他本不想窥探，但＂陈彪案件＂四个字还是刺入视线。 笑容渐渐淡了。 厨房传来煎蛋的滋滋声，凌乾轻叹口气，拿起文件夹。 里面是芸卿娟秀的笔记，密密麻麻记录着陈彪近三个月的行踪，甚至画了几张简易地形图。 最新一页上圈着某个码头仓库的地址，旁边写着：【上周三凌晨2点？需确认】 ＂凌乾！吃早餐啦！＂芸卿的声音伴着餐具轻响传来。 凌乾合上文件夹，揉了揉眉心。 他知道芸卿是出于正义感在帮王队，但这个陈彪牵扯的势力太复杂... 餐桌上，溏心蛋煎得恰到好处，培根边缘微焦，吐司上还用番茄酱画了笑脸。芸卿正往玻璃杯里倒鲜榨橙汁，晨光在她睫毛上跳跃。 ＂你最喜欢的...＂她话没说完，看见凌乾手里的文件夹，动作僵住了。 凌乾把文件夹放在餐桌上，尽量让声音柔和：＂熬夜看了资料，认真的？＂ 芸卿放下橙汁，手指在杯壁上收紧：＂我...只是帮王队留意些线索...＂ ＂你知道陈彪手下有多少亡命徒吗？＂凌乾拉开椅子坐下，金属腿在地砖上刮出刺耳的声音。 ＂我知道！＂芸卿突然提高音量，又立刻咬住嘴唇。 她深吸一口气，＂所以我才更想帮忙...王队说这个案子卡在证据上...＂ 凌乾看着她发红的眼眶，胸口发闷。 他伸手覆住她微凉的手背：＂卿卿，我不是在责怪你。＂ 他拇指摩挲她的指节，＂但调查危险分子是警察的工作，你...＂ ＂可我也是公民啊！＂芸卿抽回手，＂而且我只是记录些公开信息...＂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凌乾的眼神变得严肃而疲惫。 沉默在早餐桌上蔓延。 煎蛋的热气渐渐消散，凌乾突然起身，绕到芸卿身后抱住她。 他下巴搁在她发顶，声音闷闷的：＂我今早进门时就在想...要是每天都能这样多好。＂ 芸卿的肩膀松弛下来。 ＂所以，＂凌乾转过她的椅子，单膝跪地与她平视，＂这次度假，就当给我个礼物？七天，就七天，把任何事情完全放下。＂ 他捧起她的脸，＂我需要确认我的女朋友不会在凌晨两点还在担忧其他事情。＂ 芸卿的睫毛颤了颤，她突然扑进他怀里，把脸埋在他肩窝：＂对不起...我只是...＂ ＂我知道。＂凌乾轻抚她后背，＂我的卿卿最勇敢了。＂ 他亲亲她发红的耳尖，＂但现在轮到我们好好休息，好不好？＂ 芸卿在他肩上点点头，呼吸渐渐平稳。 凌乾正想逗她两句，突然感觉锁骨一痛——这丫头居然咬他！ ＂大力点＂他轻笑道。 芸卿抬起头，脸上装作柔弱，眼睛却亮晶晶的：＂死变态。＂ 她戳戳那个浅浅的牙印，＂这七天我听你的。但回来之后...＂ ＂回来之后我陪你一起整理线索。＂凌乾无奈地笑，＂不过必须提前报备，全程有我陪同。＂ 芸卿伸出小拇指：＂拉钩。＂ 阳光爬满交缠的手指，凌乾突然想起什么：＂等等，你刚说这七天都听我的？＂ 芸卿警觉地后退，双手环抱，＂你要干嘛？＂ 凌乾一把将人扛上肩头：＂首先，补个回笼觉。＂ 他大步走向卧室，无视芸卿的惊呼，＂然后实践一下我昨晚查的＇情侣必做100件浪漫小事＇第一条...＂ ＂凌乾！现在是大白天！＂ ＂正好，省电。＂ 卧室门被踢上时，那个贴着＂陈彪案件＂的文件夹静静躺在餐桌上。 第136章 白花的视频 当然两人点到为止，芸卿准备好了惊喜，就等着去度假的那天。 好巧不巧一通电话打了进来，在凌乾不满的表情下，芸卿拿起手机一看。 “白星”的名字在闪烁。 接起电话，声音还带着一丝甜腻，“喂，星星怎么了？” 对面一直沉默，芸卿有些纳闷，低头再看了看手机。 是白星没错啊，怎么没人说话？ “喂？” “是我，白暮”低沉暗哑的声音传来时吓了芸卿一跳。 他居然会给别人打电话？！ 这可是大喜事啊，白暮真的开朗了许多。 “有什么事吗？”芸卿走到了正仰躺在床上的凌乾身边，玩弄着他衬衣的纽扣。 另一端的别墅内，白暮紧握着一个小型遥控器，尽量压抑着声音里的颤抖，“我想拜托你帮我解析白花留下的视频” 这是他第一次跟父母和妹妹以外的人拨打电话。 他从不会主动联系别人。 他在为了妹妹勇敢踏出第一步，但是不自觉发抖的身形和颤音还是透露出他的紧张和不自在。 凌乾一把拦住身旁人的腰轻轻一掐，他听见了，男人的声音。 高挺的鼻梁微微皱起，略显不爽。 芸卿忍不住伸手触摸他的脸，比着嘴型：“醋王” ＂好啊，我等会就来你家吧，我明日要去度假了不在榕城。＂她爽快地答应，指尖却不自觉地摩挲着凌乾的锁骨，感受到身下男人骤然绷紧的肌肉。 走之前处理好这些事情也挺好的。 芸卿的手指还停留在凌乾衬衣的第二颗纽扣上，电话那头白暮的声音让她微微怔住。她能听出那低沉声线中极力掩饰的颤抖——这对几乎从不与外界交流的白暮来说，简直是破天荒的进步。 电话挂断的瞬间，凌乾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灼热的呼吸喷在她耳畔：＂谁准你答应别的男人的邀约了？嗯？＂ 芸卿忍不住笑出声，双手捧住他绷紧的俊脸：＂吃醋了？白暮可是第一次主动联系外人，这对他的康复治疗有多重要你又不是不知道。＂ 凌乾冷哼一声，惩罚性地在她颈侧轻咬一口：＂重要到让你放弃和男朋友的下午时光？＂他故意在＂男朋友＂三个字上加重语气，手指已经不安分地滑入她衣摆。 ＂凌先生，＂芸卿故作严肃地按住他作乱的手。 “请你自重” 凌乾眸色一暗，猛地低头封住她的唇。这个吻带着明显的占有欲，直到芸卿气喘吁吁才松开。 ＂两小时。＂他抵着她的额头，声音沙哑，＂超过一分钟我就去白家抓人。＂ 芸卿笑着推开他：＂霸道。＂ 半小时后，芸卿从凌乾的跑车上下来时，被不断嘱咐要守时。 她还戏谑凌乾是个等着妻子回家的男人。 站在白家别墅门前，芸卿惊讶地发现开门的白星眼圈泛红，显然刚哭过。 “怎么了？星星”芸卿上前握住了白星的手。 ＂芸卿姐...＂白星声音哽咽，＂谢谢你过来。哥哥他...真的很努力了。＂ 一个小时前，白星还沉浸在各种刑侦书籍里的时候，敲门声响起，她以为是管家来找她。 开门的时候没想到居然是哥哥，这是自从父母去世以后哥哥第一次主动来找她。 “哥哥，怎么啦？是不是想我了，我在看王队长推荐的一些刑侦书籍”白星看着白暮开心的分享着自己最近的进展。 “我喊了芸卿过来”前额的碎发遮住了白暮好看的桃花眼，让人看不清他眼里闪烁的光。 白星一愣，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话还没说出口，泪花先行流了出来。 她一直以来期待着的一刻居然在一个平凡的中午发生了。 莫大的情绪冲击充斥着整个身体。 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激动的上前抱住了这个从小她就心疼的哥哥。 白暮一愣，感受着从肩颈处传来的湿热。 封闭已久的世界再次不再与以往被白花撕开的裂隙一样。 这一次是来自家人最深的羁绊划开了他的世界。 他用力的环抱住了白星。 两兄妹就这么静静的感受着来自于世界上最绕不开的至亲的情绪。 “我只是太开心哥哥能走出来这一步”白星眼睛亮亮开心的扯着嘴笑着。 芸卿也很替他们开心。 客厅里，白暮像尊雕塑般僵坐在沙发上，双手紧握成拳放在膝盖上。 听到脚步声，他身体明显一颤，抬头向芸卿点头示意。 ＂那我们开始？＂芸卿轻声唤道，在他对面坐下。 白暮的指尖微微颤抖着，悬停在遥控器上方。 芸卿坐在他对面，安静地等待，没有催促，也没有多余的安慰。 她的目光柔和而坚定，像是早已习惯与沉默的灵魂对话。 房间里只剩下时钟的滴答声，和窗外偶尔掠过的风声。 白暮的喉咙滚动了一下，终于，他点开了那段视频——白花最后的样子。 屏幕里，白色的小猫虚弱地蜷缩在毯子上，呼吸微弱得几乎看不见起伏。 它的眼睛半阖着，琥珀色的瞳孔里映着白暮模糊的影子。 它轻轻动了动爪子，像是想要触碰什么，却又没有力气抬起。 白星看着这一幕心疼的捂住了嘴巴，泪水再度控制不住。 白暮膝上的双手紧紧握紧泛白。 芸卿闭上眼睛，指尖轻轻搭在遥控器边缘，仿佛在触碰一段即将消逝的温度。 然后，她听见了。 第137章 敞开世界 ＂喵……＂ 【今天的太阳真好】 不是普通的猫叫，而是一段柔软、温暖，却又带着不舍的声音，像是一缕风，轻轻拂过她的意识。 芸卿的睫毛微微颤动，唇边不自觉地浮现出一丝温柔的笑意。 【可惜这是最后一次享受阳光了】白花轻声开口，声音很轻，却像是穿透了某种厚重的屏障，直达她的心底。 【但是我这一生很幸福】 【我遇见了待我如家人的白暮，他将我养大，让我在他的画房里玩耍】 【我从街角的那个烂纸盒里将生命拓展到了白家】 【我很爱他们每一个人】 ＂它说……＂芸卿顿了顿，像是在斟酌最准确的表达，＂它很感谢你。＂ 白暮的手指猛地收紧，指节泛白。 【可我的主人他喜欢呆在自己封闭的世界里】 【他是爱着家人的】 【可是因为他的特殊自卑将他淹没，甚至是有了些偏执的情绪】 【我要离开了，但我放心不下他】 .................... ＂它说，遇见你，是它这一生最幸运的事。＂ 芸卿的声音很轻，但却让白暮的心脏不受控制地抽痛起来。 白暮的呼吸停滞了一瞬。 ＂它记得那天，你在街角发现它的时候，它以为自己会死在那里……可是你抱起了它。＂ 白暮的眼前忽然模糊了一瞬。 他记得那一天——烈日灼烧着街道，空气里弥漫着沥青融化的气味。 他蹲下身，看着那只奄奄一息的白猫，原本只是打算看一眼就走。 可是，就在他转身的瞬间，它微弱地叫了一声，像是用尽了最后的力气，想要抓住什么。 他鬼使神差地，把它抱了起来。 ＂它说，它一直很抱歉……没能陪你更久。＂ 芸卿的声音微微发颤，像是被某种情绪感染。 白暮的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呼吸变得艰难。 ＂它说……它很幸福。＂ ＂因为你的画，你的声音，你的温度……它都记得。＂ 白暮的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衣角，指节发白。 ＂它说……＂ 芸卿的声音忽然变得更加柔软，＂它希望你能拥有世界上最好的阳光。＂ ＂它希望你能活在温暖里，永远幸福下去。＂ 白暮的睫毛猛地颤了一下。 房间里安静得可怕，只剩下白暮压抑的呼吸声。 芸卿轻轻睁开眼睛，看向他。 ＂还有最后一句话。＂ 白暮抬起头，眼神里带着某种近乎固执的期待和恐惧。 芸卿看着他，缓缓说道： ＂它说……来世，它想做你和白星的妹妹。＂ ——＂这样，它就能一直陪着你了。＂ 白暮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的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发不出声音。 然后，一滴眼泪毫无预兆地砸在了他的手背上。 滚烫的，像是灼烧的疼痛。 他低下头，肩膀微微颤抖，像是终于卸下了某种沉重的枷锁。 白星再也克制不住的抱着哥哥痛苦起来，嘴里一直念着白花 芸卿没有打扰他们，只是静静地坐着，任由悲伤肆意。 窗外，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温暖的光痕。 像是白花最后的心愿，终于抵达了他的世界。 芸卿刚合上笔记本电脑，手机就震动起来。 凌乾的短信简洁有力：[我在门外。 她看了眼时间——比约定提前了整整四十分钟。 这个醋坛子，果然等不及了。 芸卿嘴角不自觉上扬，将电脑塞进包里，转头对白暮兄妹道别。 ＂真的非常感谢。＂白星紧紧抱住她，在耳边轻声道，＂芸卿姐，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女孩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门铃响了。 叮咚——叮咚——叮咚—— 三声连响，带着不容忽视的急切。 白星松开手，往芸卿包里塞了什么东西。 ＂小心顾...＂她话未说完，白暮已经起身去开门。 凌乾修长的身影出现在门口，黑色高定西装衬得他肩线格外挺拔。 他目光直接越过白暮锁定芸卿，眼底闪过一丝满意的光芒，他的人就是好看。 ＂忙完了？＂凌乾迈步进屋，皮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清脆声响。 他自然地揽过芸卿的腰，在她发间落下一吻，眼神却挑衅般地扫过白暮。 芸卿暗中掐了下他的手臂，对白暮歉意地笑笑：＂视频的问题已经解决了，剩下的等我回来再...＂ ＂我们度假期间不处理工作。＂凌乾打断她，手指收紧了几分，＂说好的。＂ 他低头看她，眼中带着只有她能懂的暗示——两小时到了，该回家了。 白暮僵硬地点点头，目光始终避开凌乾。 芸卿注意到他垂在身侧的手在微微发抖——这个电话对他而言已经是巨大突破，现在又面对凌乾的强势气场，能站稳就不错了。 ＂走吧。＂凌乾拿起她的包，另一只手与她十指相扣，转身前还不忘对白星点头致意，＂打扰了。＂ 直到坐进凌乾的法拉利，芸卿才长舒一口气。＂你故意的。＂ 她瞪向驾驶座的男人，＂提前这么久来...＂ ＂嗯，故意的。＂凌乾坦然承认，发动车子，＂让他记住，你是我的。＂ 他侧头看她，唇角勾起一抹危险的弧度，＂两小时零七分钟，芸小姐超时了。＂ 芸卿刚要反驳，手机突然震动。 是白星的短信：[包内侧口袋，一定单独看。] 她心跳骤然加速，手指无意识地收紧。 ＂怎么了？＂凌乾敏锐地察觉到她的异样。 ＂没什么，＂芸卿迅速锁屏，＂我们几点的飞机。＂她故作轻松地转移话题。 “说起来不是去看车了吗？这么快？” 凌乾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敲：＂想你了。＂ 简单的三个字，却让芸卿心头一热。 这个在外人面前冷峻强势的男人，唯独对她毫无保留。 阳光透过车窗洒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芸卿一时恍惚。 车子驶入私人停机坪时，芸卿才真正意识到他们要去度假了。 纯白色的湾流G650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舷梯旁站着整齐列队的机组人员。 ＂凌先生，芸小姐，一切准备就绪。＂机长恭敬地迎上来。 “凌先生你有钱的我嫉妒”芸卿狠狠掐了一把凌乾的手。 “芸小姐，我的就是你的，尽管用”凌乾笑着回应。 凌乾点头，牵着芸卿登机。 当她踏入机舱的瞬间，不由屏住呼吸——整个客舱被布置成了花的海洋，她最爱的白玫瑰与蓝色绣球花交织，在舷窗透入的阳光中如梦似幻。 ＂这是...＂ ＂蜜月预热。＂凌乾从身后环住她，下巴抵在她发顶，＂喜欢吗？＂ 芸卿转身搂住他的脖子，用吻代替回答。 这一刻，她暂时将白星的异常抛诸脑后——无论如何，这是他们期待已久的假期。 飞机冲上云霄时，凌乾变魔术般拿出一条钻石项链。 ＂出发礼物。＂ 他亲手为她戴上，他此刻注视她的眼神，璀璨而炽热。 ＂我也有礼物给你。＂芸卿从随身包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看看。＂ 凌乾挑眉拆开包装，是一对蓝宝石袖扣。 ＂真好看＂他低笑，＂芸小姐这是在宣誓主权？＂ ＂彼此彼此。＂芸卿指了指脖子上的钻石，＂凌先生不也一样？＂ 两人相视而笑，凌乾倾身吻住她。 这个吻温柔而绵长，带着即将开始假期的雀跃与期待。 当芸卿去洗手间时，她终于有机会查看白星塞给她的纸条。 第138章 情话大王 飞机降落的瞬间，芸卿从舷窗望出去，不禁屏住了呼吸。 一片如蓝宝石般璀璨的海域中央，月牙形的海岛静静躺在阳光之下，细软的白沙滩像糖霜般环绕着岛屿，岸边的棕榈树在微风中摇曳，投下斑驳的阴影。 ＂方绪的私人岛屿。＂凌乾解开安全带，手指轻轻拂过她因惊讶而微张的唇，＂喜欢吗？＂ 芸卿只能点头。 眼前的景色美得不真实——海水呈现出由深蓝到碧绿的渐变，靠近岸边的水域清澈得能直接看到五彩的珊瑚礁。 远处，一排木质水屋延伸至海面，在阳光下泛着温暖的金色光泽。 舱门打开，热带特有的温暖空气裹挟着淡淡咸味扑面而来。 凌乾牵着她的手走下舷梯，赤脚踏上沙滩的刹那，细软的沙粒从脚趾缝间溢出，带着阳光烘烤后的微热。 ＂他去欧洲了，这半个月岛上只有我们。＂凌乾指向远处一栋掩映在椰林中的别墅，＂那是主屋，你的行李已经送过去了。＂ 芸卿刚要迈步，却被凌乾一把拉回。 他不知何时已经脱去西装外套，只穿一件贴身的白色衬衫，领口敞开处露出线条分明的锁骨。 阳光穿透薄薄的衣料，隐约可见其下紧实的腹肌轮廓。 ＂先换泳装。＂他低头在她耳边说，温热的气息拂过她敏感的耳垂，＂我想看你穿那件蓝色的比基尼。＂ 芸卿耳根发烫，那套比基尼是凌乾上周亲手挑的——极细的系带，少得可怜的布料，她当时还抗议太过暴露。 推开别墅沉重的柚木门，凉爽的空调风迎面拂来，带走皮肤上黏着的海水气息。 芸卿赤脚踏上冰凉的大理石地面，足底还沾着几粒细沙，随着她的步伐落在光可鉴人的地板上。 ＂你的房间在二楼右侧。＂凌乾站在她身后。 芸卿点头，目光却不自觉地追随着他。 ＂一小时后沙滩见？＂她声音比平时高了一度，匆忙移开视线。 凌乾低笑，突然俯身在她耳边轻语：＂或者，你可以现在就在我房间换泳衣。＂他故意停顿，＂我不介意当你的更衣室。＂ 芸卿耳根瞬间烧了起来，手指无意识地绞紧衣服＂凌先生，＂她强装镇定，＂这是不是太——＂ ＂太什么？＂凌乾已经绕到她面前。 ＂太快？太直接？还是...＂他的拇指抚上她的下唇，＂太让你期待了？＂ 芸卿张口想反驳，凌乾的眼神瞬间暗了下来，他低头，却在即将吻上她的前一秒停住。 ＂去换衣服吧。＂他突然直起身，声音沙哑得不像话，＂否则我们今晚别想踏出别墅一步。＂ 芸卿几乎是逃也似地上了楼。 推开卧室门，她被眼前的景象怔住了——整面落地窗外是毫无遮挡的海景，碧蓝的海水在阳光下碎成万千金箔。 king size的大床上铺着洁白如雪的埃及棉床单，上面用红玫瑰花瓣摆成了一个心形。 她的行李箱已经被打开，那套凌乾钦点的蓝色比基尼正平整地摆在最上面。 芸卿心跳快的不行。 这个男人怎么能把情话说得如此理直气壮？ 一小时后，当芸卿裹着纱巾走出更衣室时，凌乾已经在沙滩上等她。 他背对着她站在浅水区，水珠顺着他宽阔的背肌滑下，没入腰间的黑色泳裤。 阳光将他的皮肤镀上一层金边，肩背肌肉随着他伸展的动作舒展收缩，像一头蓄势待发的猎豹。 芸卿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手指紧了紧胸前的纱巾。 ＂打算裹着那东西一整天？＂凌乾突然转身，目光如炬地锁住她。 他的视线在她裸露的腰线和修长的双腿上流连，喉结明显滚动了一下。 芸卿深吸一口气，解开纱巾。 凌乾的眼神瞬间暗了下来——蓝色比基尼完美勾勒出她饱满的胸型，纤细的腰肢下是挺翘的臀部，肌肤在阳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过来。＂他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 芸卿刚走近，就被凌乾拦腰抱起，直接走向海水。清凉的海水漫过脚踝、小腿、大腿，最后凌乾在齐腰深的水域停下，将她放下。 ＂教你冲浪。＂他说着递过一块粉色冲浪板，手指却流连在她腰间的系带上，＂不过在这之前...＂他的唇压下来，带着海水咸味的吻热烈而缠绵，芸卿很快在他怀中软化，冲浪板从指间滑落，漂浮在水面上。 远处，一个浪头正朝他们涌来。 ＂凌乾，浪...＂芸卿在亲吻间隙喘息着提醒。 ＂专心点，芸小姐。＂凌乾低笑，双手托住她的臀部将她举起，让她整个人挂在自己身上，＂抱紧我。＂ 浪头打来的瞬间，凌乾稳稳地扎住马步，芸卿只感到一阵令人眩晕的浮力，然后是凌乾更深入的吻。 海水冲刷过他们紧贴的身体，又退去，留下细碎的泡沫和更加炽热的体温。 整个下午，他们在沙滩上追逐，在海水中嬉戏。 凌乾的冲浪教学很快演变成一次次故意的＂救援＂，每次芸卿从板上滑落，都会被他＂恰好＂接住，然后是一个漫长的海中拥吻。 夕阳西下时，他们精疲力竭地躺在沙滩椅上。 凌乾只穿了一条泳裤的身体在暮色中像一尊希腊雕塑，每一块肌肉都恰到好处。 芸卿偷瞄他被海水打湿的腹肌，想起刚才这些肌肉在她掌心下绷紧的触感，脸颊又烧了起来。 ＂饿了吗？＂凌乾侧身看她，手指沿着她晒得微红的手臂滑下，＂厨师准备了海鲜烧烤。＂ 晚餐在面海的露台上进行。 烛光下，凌乾换上了一件亚麻衬衫，敞开的领口仍能看到下午阳光留下的淡淡红痕。 芸卿穿着轻薄的白色连衣裙，发间还带着海水的湿气。 ＂方绪怎么会拥有这样的岛屿？＂芸卿啜饮着冰镇椰汁，状似随意地问道。 凌乾切龙虾的动作微微一顿：＂家族产业。顾家在南太平洋有好几处私人岛屿。＂他抬眼看她，＂怎么突然问这个？＂ ＂只是好奇。＂芸卿用叉子戳着盘中的水果，＂你们认识很久了？＂ ＂大学室友。＂凌乾的嘴角扬起一个怀念的弧度，＂他救过我的命。＂ 芸卿心头一跳：＂怎么回事？＂ ＂大二那年，我在瑞士滑雪遇到雪崩。＂凌乾轻描淡写地说，＂成野挖了四小时把我从雪里刨出来。＂他晃了晃左手腕，露出一个淡淡的疤痕，＂差点截肢。＂ 芸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这样的过命之交，难怪凌乾对方绪如此信任。 回到别墅后，凌乾将她送到客房门口。 ＂早点休息，＂他在她额头落下一吻，＂明天带你去潜水，这里的珊瑚礁很美。＂ 芸卿乖巧点头，等他脚步声消失在走廊尽头，立刻锁上门，从沙滩包里翻出那张被海水浸湿过又被她小心晾干的纸条。 在飞机上她只匆匆瞥见＂顾成野＂三个字就被打断了，现在终于可以仔细阅读。 第139章 芜湖！撒花 芸卿背靠房门，手指微微发抖地展开那张被海水浸湿又干涸的纸条。 白星的字迹有些晕染，但内容依然清晰可辨： 「芸卿姐，有个发现你必须知道——顾成野的身份很可疑。我意外发现公开资料显示他跟国外的黑市组织有很深的联系。更奇怪的是目前国际上一起器官贩卖案件指向了这个组织。」 纸条从芸卿指间滑落，飘到地板上。 她坐在床沿，感到一阵眩晕。 顾成野——这些词汇组合在一起，勾勒出一个与她认知完全不同的形象。 最令她不安的是，她确实从未详细问过顾成野家庭情况。 每次问起，他都只是轻描淡写地说＂做进出口贸易的＂。 窗外，海浪轻轻拍打着岸边的礁石，规律的声响反而让她的思绪更加混乱。 芸卿走到落地窗前，望着无边际的碧蓝海水。 ＂咚咚咚。＂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吓得她几乎跳起来。 ＂芸卿？＂凌乾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比平时低沉，＂你还好吗？＂ 她慌忙捡起纸条塞进枕头下，深吸一口气才开口：＂嗯，马上好。＂ 门把手转动的声音让她心跳骤停——该死，刚才忘记反锁了！ 凌乾推门而入时，芸卿正背对着他假装整理泳衣系带。 镜中反射出他的身影：已经换上了黑色睡袍，湿发向后梳，露出饱满的额头。 水珠顺着他的脖颈滑下，在锁骨处短暂停留，最后没入结实的胸膛。 ＂你脸色不太好。＂凌乾走近，温热的手掌贴上她的后颈，＂中暑了？＂ 芸卿摇头，却在转身瞬间被他拉近。 凌乾身上淡淡的海洋调香水味混合着阳光的气息扑面而来，让她一时恍惚。 他的拇指抚上她的下唇，眉头微蹙：＂在发抖。怎么回事？＂ ＂只是...有点累。＂她勉强扯出一个微笑，却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想。 凌乾沉默地注视她片刻，突然弯腰将她打横抱起。芸卿轻呼一声，本能地环住他的脖子。 ＂你需要休息。＂他大步走向床铺，却在看到枕边露出的一角纸条时停顿了一下。 芸卿的心跳几乎停止。他看到了？ 但凌乾只是将她轻轻放在床上，拉过薄毯盖住她的腿，然后坐在床边，手指梳理着她散开的长发。＂我们改天再去潜水，＂他声音异常柔和，＂现在闭上眼睛睡一会儿。＂ 阳光透过纱帘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睫毛在眼下打出扇形的阴影。 这样温柔专注的凌乾，与那个雷厉风行的凌警官判若两人。 手指不自觉地抚上他的脸颊，感受到他微微的胡茬刺痛指尖。 凌乾捉住她的手，在掌心落下一吻。 ＂你到底在担心什么？＂他望进她的眼睛，仿佛能看透她所有心思，＂从下飞机起你就心不在焉。＂ 芸卿张口欲言，却又闭上。 该告诉他吗？关于顾成野的疑点？ ＂凌乾，＂她最终选择了一个其余的问题来转移注意力，＂你和方绪是怎么成为朋友的？＂ 凌乾挑眉，似乎没料到这个问题。 ＂大学拳击社，＂他手指绕着她的发丝，＂他是唯一能跟我交手的人。＂嘴角扬起一个怀念的弧度，＂后来在瑞士，他把我从雪崩里挖出来。就这么简单。＂ ＂他...具体做什么生意的？＂ ＂进出口贸易，主要在南亚。＂凌乾的眼神忽然变得探究，＂怎么突然对他感兴趣？＂ 芸卿垂下眼帘：＂只是好奇，能拥有这样岛屿的人，一定不简单。＂ 凌乾低笑，俯身在她耳边轻语：＂现在讨论别的男人，芸小姐是在挑战我的耐心吗？＂ 他的唇擦过她的耳廓，带起一阵战栗。 芸卿想躲，却被他扣住手腕按在枕边。 凌乾居高临下地注视她，眼中闪烁着她陌生的光芒。 ＂凌乾，现在天还没黑...＂她的抗议被他的吻封住。 这个吻不同于以往的温柔试探，而是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 他的舌尖撬开她的齿关，贪婪地汲取她的气息。芸卿试图挣扎，却被更紧地禁锢在他身下。 当他的唇移向她的颈侧时，她才得以喘息：＂等等...我饿了...＂ ＂嗯，我也饿了。＂凌乾的唇贴在她的脉搏处，感受着她加速的心跳。 ＂我现在要吃饭了。＂他的手滑入她衣服边缘，引起她一阵颤抖。 阳光渐渐西斜，为房间镀上一层金色。凌乾的动作突然变得异常轻柔，他撑起身子，深深地望进她的眼睛：＂可以吗？＂ 这个突如其来的克制让芸卿眼眶发热。 即使在这种时候，他依然在征求她的同意。她点点头，伸手解开他浴袍的系带。 夕阳的余晖中，他们的身影交织在一起。 凌乾的每个触碰都小心翼翼，仿佛她是易碎的珍宝。 当最后一丝理智被快感吞没时，芸卿恍惚听见他在耳边低语：＂你是我的...＂ ……………………… 事后，凌乾将她搂在怀中，手指轻轻描绘她肩胛骨的轮廓。 芸卿贴着他汗湿的胸膛，听着他尚未平复的心跳。窗外，海浪声依旧，潮起潮落如同她此刻复杂的心绪。 凌乾很快在她身边沉沉睡去，手臂仍牢牢圈着她的腰。 窗外，最后一缕阳光消失在海平面下，夜幕降临。 第140章 黑市拍卖会 晨光透过纱帘洒在床上时，芸卿在酸痛感中醒来。 凌乾的手臂仍牢牢圈着她的腰，温热的鼻息拂过她的后颈。 她轻轻转身，对上他早已清醒的眼睛——那里面盛满的笑意让她瞬间红了脸，昨夜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早安，芸小姐。＂凌乾的嗓音带着晨起的沙哑，手指已经不安分地滑入她散开的长发，＂睡得还好吗？＂ 芸卿把脸埋进他胸膛，嗅到混合着阳光与檀香的气息：＂嗯...＂ 凌乾低笑，胸腔的震动传递到她脸颊：＂害羞了？可是昨晚你....＂ ＂凌乾！＂芸卿慌忙捂住他的嘴，却被他顺势吻住掌心。 ＂今天去圣托里尼岛逛逛？＂他突然提议，＂坐快艇二十分钟就到，有个很棒的渔市和小商品街。＂ 芸卿眼睛一亮，暂时忘记了羞涩：＂真的？我想买些贝壳工艺品带回去！＂ 一小时后，他们登上凌乾安排的白色快艇。 海风扬起芸卿的裙摆，凌乾立刻用防晒衫将她裹住，手臂占有性地环住她的肩膀。 掌舵的船员识趣地看向别处，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凌先生，＂芸卿戳戳他紧绷的下颌，＂放松点，没人会抢走我。＂ 凌乾挑眉：＂难说。＂手指轻轻抚过她锁骨上的红痕，＂毕竟我现在恨不得在你身上贴个标签。＂ 圣托里尼岛的码头热闹非凡，彩色的渔船整齐排列，空气中弥漫着烤鱼和柠檬的香气。 凌乾全程牵着芸卿的手，不时为她挡开拥挤的人群。 ＂来看看纯手工的珊瑚项链！＂一位满头银发的奶奶向他们招手，＂特别适合这位漂亮的小姐！＂ 芸卿好奇地凑近摊位，凌乾已经拿起一条镶嵌着粉色珊瑚的银链子在她颈前比划：＂喜欢吗？＂ ＂喜欢！很漂亮...＂芸卿一眼欢喜。 老奶奶突然抓住两人的手叠在一起：＂新婚夫妇吧？我一看就知道！＂她不由分说地将项链塞进芸卿手中，＂这是礼物！祝你们白头偕老！＂ 凌乾爽快地付了三倍价钱，又给老奶奶买了杯鲜榨果汁。 离开摊位时，芸卿发现他耳根微红。 ＂凌先生害羞了？＂她晃着两人交握的手调侃。 凌乾眼里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暗色。 凌乾突然将她拉进一条无人的小巷，将她抵在爬满三角梅的墙上： ＂卿卿＂ 他的唇离她只有寸许，＂昨晚还没学乖？＂ 芸卿心跳加速，却故意挑衅：＂警官大人，要再教教我吗？＂ 那一闪而过的暗色此时完全占据了双眼，喉结滚动，气息升温。 他们最终气喘吁吁地分开，凌乾的衬衫领口被芸卿抓得皱巴巴。 突然巷口传来一阵骚动。几个穿着考究的男子匆匆走过，低声交谈着＂拍卖会＂＂压轴好货＂之类的字眼。 这话倒是吸引了凌乾的主意，他低头看向身旁还气喘吁吁的女人，低声道：“想不想去体验下刺激的？” “又是冲浪？” ＂比那刺激多了。＂ 说完凌乾带她来到一家私人成装店铺，为芸卿选了一一套黑色吊带裙。 两人都换上了正装，芸卿有些纳闷：“现在体验刺激要穿的这么正式吗？” 凌乾点了点她的鼻尖，柔声道：“等会到了就知道了” 一小时后，快艇停靠在邻近岛屿的私人码头。 与主岛的原始风情不同，这里处处透着低调的奢华。凌乾牵着芸卿的手走向一栋玻璃幕墙建筑，门口保镖见到他立刻恭敬行礼。 ＂先生＂黑衣男子递来两张面具，＂按您要求准备的。＂ 芸卿惊讶地看着凌乾为自己戴上银色半面罩：＂这是？＂ ＂地下拍卖会。＂凌乾在她耳边低语，温热的气息让她耳根发烫。 ＂合法吗？＂芸卿小声问。 ＂灰色地带。＂凌乾递给她一杯香槟，＂这里的拍品大多来路特殊＂他嘴角勾起危险的弧度。 大厅内灯光昏暗，水晶吊灯下坐着数十名戴面具的宾客。侍者引领他们到前排就座，香槟杯中的气泡在灯光下如碎钻般闪烁。 ＂你常来这种地方？＂芸卿小声问。 凌乾的拇指摩挲着她手腕内侧：＂工作需要。＂他嘴角勾起危险的弧度，＂今天纯粹是带我的女孩体验刺激。＂ 前几件拍品确实令人大开眼界。 第一件拍品是颗罕见的黑钻，第二件是失传已久的梵高手稿。凌乾全程搂着芸卿的腰，不时在她耳边讲解每件藏品背后的黑市故事。 拍卖场的灯光暗了下来，只剩下中央展台笼罩在刺目的聚光灯下。 芸卿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紧了裙摆，丝绸面料在她掌心发出细微的摩擦声。 凌乾温热的手掌覆上她的手背，拇指轻轻摩挲着她手腕内侧跳动的脉搏。 ＂紧张？＂他在她耳边低语，呼吸带着淡淡的威士忌香气。 芸卿摇摇头，却不由自主地往凌乾身边靠了靠。 这个位于公海游轮上的地下拍卖会远比她想象的更加诡异。 四周戴着面具的买家们沉默得像一群幽灵，只有偶尔举起的号码牌表明他们是活人。 ＂接下来是今晚的特别拍品。＂主持人掀开黑色绒布，露出一个巨大的玻璃舱，＂经过基因优化的完美载体，神经系统已做好植入准备，起拍价两千万美元。＂ 芸卿倒吸一口冷气。 帷幕拉开，玻璃舱里蜷缩着一个约莫十二三岁的男孩。 聚光灯下，他抬头露出翡翠般的眼睛，瞳孔在强光下如猫科动物般收缩。 苍白的皮肤下青紫色的血管清晰可见。 他手腕上戴着的金属环闪烁着诡异的红光，像某种生命监测装置。 凌乾的身体瞬间绷紧，芸卿能感觉到他手臂肌肉的骤然收缩。 ＂经过专业机构认证，他能感知动物情绪。＂主持人激情洋溢。 芸卿倒吸一口冷气，抓紧凌乾的手臂：＂这是人口贩卖！＂ 凌乾安抚地捏捏她的手：＂看下去。＂ 凌乾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芸卿能感觉到他肌肉绷紧——那是警司准备行动的前兆。 但下一秒，他强迫自己放松下来：＂别轻举妄动，先观察。＂ 竞价很快飙升至三千万。男孩突然直视芸卿，嘴唇无声地动了动。 那口型清晰得如同在她耳边呼喊：救我。 ＂凌乾...＂芸卿声音发抖。 凌乾捏了捏她的手，突然举牌：＂五千万。＂ 全场哗然。 芸卿震惊地看着他，凌乾却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同时手机发出条加密信息。 拍卖结束后，工作人员将他们引至后台。 男孩被锁在椅子上，绿眼睛警惕地打量着他们。凌乾亮出一枚戒指，工作人员立刻退了出去。 ＂编号7？＂凌乾蹲下身与男孩平视。 男孩眼睛一亮：＂暗号？＂ ＂北极星指引方向。＂凌乾说出这句话时，男孩紧绷的肩膀明显放松了。 芸卿这才注意到男孩手腕上的条形码纹身——＂Project 7＂。 ＂国际刑警！所有人不许动！＂突然一声呵斥声从前台传来。 会场顿时大乱。 戴着面具的买家们四散奔逃，几个黑衣人从侧门冲了进来。 凌乾一把拉起芸卿，同时从腰间抽出手枪。 枪声、尖叫声和玻璃碎裂声混作一团。 第141章 神秘实验 ＂退后！＂凌乾一把拉开芸卿，同时开枪击碎了玻璃舱的锁扣。男孩像受惊的小兽般蜷缩在角落，喉咙里发出不成调的呜咽声。 凌乾迅速解开男孩的手铐：＂国际刑警的秘密证人。他被用来做基因实验，我们追踪这个组织两年了。＂ 男孩突然抓住芸卿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 芸卿惊讶地发现他的指甲呈现出不自然的青灰色，指关节处有细小的鳞片状角质层。 ＂医生...你能帮我吗？＂男孩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瞳孔诡异地放大又收缩，＂他们在我脑子里装了东西...一直在响...＂ 芸卿正想询问细节，凌乾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他看了眼屏幕，脸色骤变：＂我们得立刻离开。＂ 三人刚冲出后门，刺眼的车灯就从四面八方照来。 六辆黑色SUV呈扇形包围了建筑，车门上印着一个芸卿不认识的银色徽章——缠绕着DNA双螺旋的蛇形图案。 凌乾将芸卿和男孩推进一辆等候已久的跑车，自己跳进驾驶座。 ＂抓紧！＂引擎轰鸣中，凌乾单手操控方向盘，另一只手从座位下摸出把手枪。 子弹击碎后窗玻璃的瞬间，芸卿本能地护住男孩。 一块飞溅的玻璃碎片划破了她的脸颊，温热的血液顺着下巴滴落在男孩脸上。男孩伸出舌头舔了舔，瞳孔瞬间扩张到极限。 ＂他们...他们来了...＂男孩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低沉，完全不像个孩子，＂白色衣服的人...能闻到我的恐惧...＂ 凌乾一个急转弯甩开追兵，同时按下中控台某个按钮。远处传来爆炸声，追兵的车被突然升起的路障拦截。芸卿透过后窗看到，几个穿着白色防护服的人影从翻倒的车中爬出，动作机械得不像人类。 二十分钟后，跑车驶入主岛一栋隐蔽的别墅。凌乾将男孩安置在地下室改造的安全屋，房间四壁覆盖着某种金属材质，连天花板都镶嵌着细密的铜丝网。 ＂电磁屏蔽。＂凌乾简短地解释，＂防止追踪。＂ 芸卿为男孩做初步检查时，在他后颈处发现了一个微型手术疤痕，形状像一只展开翅膀的蝴蝶。 当她用酒精棉擦拭那个部位时，男孩突然剧烈抽搐起来，口中吐出白沫。 ＂别碰那里！＂凌乾一把拉开芸卿，＂那是生物芯片的接口。＂ ＂什么芯片？＂芸卿震惊地问。 凌乾没有回答，只是用手机扫描了男孩的虹膜。屏幕上立即跳出一连串加密数据，最上方标着红色＂Ω级机密＂字样。 夜深人静时，芸卿靠在露台栏杆上，海风带着咸腥味拂过她脸颊的伤口。凌乾从身后环住她，下巴抵在她发顶：＂抱歉毁了我们的约会。＂ 芸卿转身面对他：＂你早就知道会有那个男孩？＂ 凌乾摇头，月光下他的轮廓显得格外锋利：＂只是收到线报说有重要拍品。＂他的拇指抚过她眉心的皱褶，＂我本打算单纯带你体验刺激，但看到那个孩子...＂ 远处海面上，一艘没有开灯的船只悄然驶过。 凌乾的目光追随着它，手臂不自觉地收紧。 芸卿靠在他怀中，听着他稳健的心跳——这个男人的世界远比她想象的复杂，但她已深陷其中，无法也不想逃离。 ＂明天会有人来接他。＂凌乾吻了吻她的发旋，＂之后我们还是专心度假，好吗？＂ 芸卿点点头，却在心里记下男孩说的＂脑子里的东西＂。 虽然她作为宠物医生，但她知道目前没有任何合法的人体芯片技术能达到这种程度。 凌晨三点，芸卿被一阵奇怪的嗡鸣声惊醒。 声音来自地下室，像是某种高频振动。 她轻手轻脚地下楼，发现安全屋的门虚掩着。 男孩坐在床边，手里捧着一只泛着蓝光的守宫。 「芯片开始消散了，你还有不到六小时。」守宫的眼睛闪烁着与男孩同样的诡异光芒。 芸卿僵在门口。 男孩抬起头，脸上带着不属于孩童的冷静笑容：＂你听到了？＂ 不同于拍卖现场的恐惧，此时的他平静得可怕。 芸卿注意到他的指甲已经完全变成了青灰色，皮肤下隐约有细小的鳞片纹路。 ＂芯片要消散了！＂芸卿冲回楼上抓住凌乾的手，＂那只守宫说的！＂ 凌乾瞬间清醒。 他立刻拨通加密电话：＂方绪，情况有变，需要医疗支援...对，最高手术级别...＂ 不到一小时，三架直升机降落在别墅前的空地。 为首的男人穿着剪裁考究的西装，胸针却是和追兵车上相同的蛇与DNA图案。他身后跟着六名全副武装的医疗人员，推着装载精密仪器的手术推车。 ＂好久不见＂男人向凌乾点头示意，然后转向芸卿，眼神锐利如刀，＂这位就是你爱人？＂ 芸卿本能地后退半步。 方绪的瞳孔在灯光下呈现出诡异的淡金色，像是某种爬行动物。 更奇怪的是，他手腕上戴着一个与男孩同款、但颜色更深的金属环。 ＂芯片已经开始溶解。＂方绪检查过男孩后严肃地说，＂我们必须立即提取数据。＂ “让她离开”方绪毫不客气地说道。 “她不能离开我身边”凌乾毫不客气的拒绝。 方绪的金色瞳孔微微收缩：＂你知道规矩，凌乾。Ω级项目不允许外人参与。＂ ＂她不是外人。＂凌乾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冰冷，＂我担保。＂ 空气仿佛凝固了几秒。 最终方绪微微颔首：＂准备手术。你们请换上防护服。＂ 手术室里，男孩被固定在特制的手术台上。 方绪从密码箱中取出一支装有荧光绿色液体的注射器，直接刺入男孩后颈的疤痕处。 ＂这是什么？＂芸卿问道。 ＂纳米追踪剂。＂方绪的声音毫无起伏，＂能标记芯片的神经连接点。＂ 当方绪启动扫描仪时，芸卿震惊地看到男孩头颅内部的三维投影——一个蝴蝶形状的生物芯片深深嵌入脑干，无数纳米级细丝像树根一样蔓延到整个大脑皮层。 更可怕的是，芯片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溶解，释放出诡异的蓝色微粒。 第142章 隔阂 更奇怪的是，他手腕上戴着一个与男孩同款、但颜色更深的金属环。 ＂芯片已经开始溶解。＂方绪检查过男孩后严肃地说，＂我们必须立即提取数据。＂ “让她离开”方绪毫不客气地说道。 “她不能离开我身边”凌乾毫不客气的拒绝。 方绪的金色瞳孔微微收缩：＂你知道规矩，凌乾。Ω级项目不允许外人参与。＂ ＂她不是外人。＂凌乾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冰冷，＂我担保。＂ 空气仿佛凝固了几秒。 最终方绪微微颔首：＂准备手术。你们请换上防护服。＂ 手术室里，男孩被固定在特制的手术台上。 方绪从密码箱中取出一支装有荧光绿色液体的注射器，直接刺入男孩后颈的疤痕处。 ＂这是什么？＂芸卿问道。 ＂纳米追踪剂。＂方绪的声音毫无起伏，＂能标记芯片的神经连接点。＂ 当方绪启动扫描仪时，芸卿震惊地看到男孩头颅内部的三维投影——一个蝴蝶形状的生物芯片深深嵌入脑干，无数纳米级细丝像树根一样蔓延到整个大脑皮层。 更可怕的是，芯片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溶解，释放出诡异的蓝色微粒。 ＂老天爷啊...＂芸卿喃喃道，＂这是量子生物芯片？目前这还只是理论上的...＂ 方绪突然抓住她的手腕：＂芸小姐，你看到的都是国家机密。泄露一个字，你和凌乾都会消失。＂ 他的手掌温度低得不似人类。 芸卿这才注意到，方绪的指甲与那个男孩一样，呈现出不自然的青灰色。 手术持续了四小时。 当最后一组数据被导出时，芯片已经完全溶解。 男孩的生命体征突然急剧下降，监护仪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肾上腺素准备！＂芸卿本能地进入急救状态，却看到方绪做了个停止的手势。 ＂不用了。＂方绪关闭了监护仪，＂载体已经完成使命。＂ 芸卿不敢置信地看着方绪冷静地拔掉男孩身上的管线：＂他还活着！我们不能——＂ ＂他不是人类孩子，芸小姐。＂方绪掀开男孩的上衣，露出腹部——那里有一个透明的观察窗，里面是正在缓慢停止的人工心脏。 ＂只是生物机器人，设计寿命就是芯片提取完成后72小时。＂ 凌乾拉住浑身发抖的芸卿：＂我送你回房间休息。＂ 手术室的自动门关闭后，芸卿终于挣脱凌乾的手。 她的指尖不受控制地颤抖，手术服上还沾着那个男孩——或者说那个生物机器人——的人造血浆。 ＂我需要一个解释。＂她声音嘶哑，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现在。＂ 凌乾伸手想碰她的肩膀，芸卿却猛地后退一步，后背撞上冰冷的金属墙壁。 这个下意识的躲避动作让凌乾的手僵在半空，他眼中闪过一丝芸卿从未见过的痛楚。 ＂至少让我送你回房间。＂他的声音低沉得几乎听不见。 走廊灯光忽明忽暗，像极了芸卿此刻混乱的思绪。 她刻意与凌乾保持着一臂距离，每一步都踩在自己急促的心跳上。 那个溶解的芯片、方绪非人的瞳孔...还有凌乾明显早就知晓一切的态度。 回到卧室，芸卿终于崩溃地质问：＂那个男孩...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方绪又是谁？你们到底在做什么？＂ 凌乾沉默了很久，最后只说了一句话：＂有些秘密知道得越少越安全。你信我吗？＂ 芸卿第一次对凌乾有了陌生感，但她知道，她已经无法回头了。 那只说话的守宫此刻正趴在她的梳妆台上，眼睛闪烁着与方绪同样的金色光芒。 「你已经被标记了。」守宫的声音直接在她脑海中响起，「他们不会让你走的。」 芸卿就转身面对凌乾：＂你根本不是榕城警司，对不对？＂ 凌乾看着面露冷意的芸卿，喉结滚动了一下：＂我是，但不只是。＂ “但过多的详情我目前还不能告诉你，我不会伤害你的”凌乾一把揽过芸卿的腰，将头埋入了她的肩头。 刚才芸卿脸上一闪而过的防备，让他慌张。 他不该在接到情报后克制不住想要去黑市一探究竟的，他不该让芸卿卷入这场风波。 窗外一道闪电劈过，照亮凌乾紧绷的下颌线。 雷声轰鸣而至，在嘲笑人类可笑的秘密。 ＂卿卿...＂他低声呢喃。 芸卿这一次没有乖乖呆在凌乾怀里，她将紧贴着她的人推开，拉开了距离。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在害怕——不是害怕那些神秘组织，而是害怕眼前这个同床共枕却陌生至极的男人。 她以为自己了解凌乾，结果却从未见过他真实的面貌。 ＂今晚...我想一个人睡。＂ 凌乾的表情像是被人当胸捅了一刀。 他缓慢地点头，转身从衣柜取出自己的衣物时，芸卿看见他低垂的双眼闪过难以忽视的苦楚。 ＂有任何需要就叫我。＂他轻轻带上门，声音从门缝里挤进来，＂我就在隔壁。＂ 门锁咔哒一声轻响，芸卿的双腿突然失去力气。 她滑坐在地毯上，额头抵着床沿。 主卧室大得可怕，海风掀起纱帘，带来远处未知的风。 方绪和他的团队还在那里处理那个＂男孩＂的残骸。 芸卿摸出手机，却发现自己没有一个能诉说这件事的人。 她想胖虎了，因为胖虎晕机这次出行他没有跟来，但这时候她十分需要胖虎。 疲惫让她想要忘却一切躺在床上，但是枕头上有凌乾惯用的香水味。 芸卿把脸埋进去深深吸气，却被突如其来的泪意呛到。 穿越而来遇到的事情越来越多，她渐渐的沉浸在这个世界中。 但似乎待得越久世界的未知面展露的越多。 这个世界除了她能读懂动物心声外，存在着更多的秘密和特殊。 而她也不再像当初那般没有任何羁绊。 她生气，是因为自己心爱之人对她隐瞒过多。 尽管知道他是因为职业原因不得已的隐瞒，却还是让她感到不安。 好不容易付出的真心，她不想再一次失去爱人。 雨下了整夜。 第143章 约见 ＂有任何需要就叫我。＂他轻轻带上门，声音从门缝里挤进来，＂我就在隔壁。＂ 门锁咔哒一声轻响，芸卿的双腿突然失去力气。 她滑坐在地毯上，额头抵着床沿。 主卧室大得可怕，海风掀起纱帘，带来远处未知的风。 方绪和他的团队还在那里处理那个＂男孩＂的残骸。 芸卿摸出手机，却发现自己没有一个能诉说这件事的人。 她想胖虎了，因为胖虎晕机这次出行他没有跟来，但这时候她十分需要胖虎。 枕头上有凌乾惯用的香水味。 芸卿把脸埋进去深深吸气，却被突如其来的泪意呛到。 雨下了整夜。 晨光微熹时，芸卿被一阵细微的响动惊醒。 她睁开酸涩的双眼，发现床头柜上多了一杯冒着热气的柠檬茶。 茶杯下压着一张字条： 「日出时分，北面沙滩。如果你愿意。」 字迹有些潦草，像是匆忙写就。 茶杯边缘沾着一片新鲜的柠檬片，芸卿用指尖轻轻拨弄着，柠檬的清香混着蜂蜜的甜腻钻入鼻腔. 字条背面有一道浅浅的折痕，像是被反复打开又合上。 芸卿的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那个位置，仿佛能触摸到凌乾写下这些字时的犹豫。 床头柜的抽屉半开着，露出里面的钢笔，笔帽都没来得及扣上，墨水在实木表面晕开一小片深蓝。 这个总是把一切收拾得井井有条的男人，居然会慌张到忘记盖笔帽？ 芸卿捧着茶杯，热气氤氲中看见自己浮肿的双眼倒映在茶汤里。 理智告诉她应该保持距离，但身体已经自动走向浴室。 浴室的镜子上凝结着水雾，芸卿用手掌抹开一片清晰。 镜子里的女人眼睛红肿，发丝凌乱地黏在颈侧，锁骨处还留着昨晚玻璃碎片划出的细长血痕。 热水冲走疲惫的同时，她也为自己的不争气感到恼火。 别墅北面是一片隐蔽的白沙滩，需要穿过一小段礁石密布的海岸线。 芸卿赤脚踩在微凉的沙子上，发现凌乾已经等在那里。 他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卡其裤，没有往日的凌厉气场，倒像个大学生。 凌乾的T恤下摆被海风吹得猎猎作响，露出若隐若现的腰间。 ＂这里。＂凌乾指向海平面。 芸卿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呼吸为之一窒。 朝阳正从海天交界处跃出，将整片海域染成金红色。 更奇妙的是，由于特殊的海底地形，这里的浪花在日出时分会折射出彩虹般的光晕。 ＂这是...＂ ＂彩虹海滩。＂凌乾没有看她，目光固定在远方，＂全球只有三处这样的自然奇观。你说过想在有生之年看遍所有奇景。＂ 芸卿的心脏猛地收缩。 那是她在家里随口说的话。 当时凌乾还笑她一个医生居然这么浪漫主义。 ＂我记得。＂凌乾终于转向她，晨光中他的瞳孔呈现出罕见的琥珀色，＂记得关于你的每件事。＂ 芸卿别过脸，怕自己会心软得太快：＂包括隐瞒身份这件事？＂ ＂尤其是这件事。＂凌乾深吸一口气，＂卿卿，我承诺会给你所有解释，但不是现在。有些真相知道得越早对你越危险。＂ 海浪冲刷着他们的脚踝。 芸卿盯着沙子里一闪而过的蓝色贝壳——和昨晚那个溶解的芯片同样诡异的颜色。 ＂我需要时间。＂她最终说。 凌乾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绒盒：＂不需要现在回答。＂ 盒子里是一对看似普通的银质耳钉，但芸卿一眼就认出内圈刻着复杂的电路纹路。 ＂定位器？＂她挑眉。 ＂防护罩。＂凌乾苦笑，＂电磁屏蔽，能阻断大多数扫描和追踪。戴上它们，至少...至少我能确定你是安全的。＂ 芸卿想起昨晚方绪看她的眼神，那种评估实验对象般的冰冷目光。 她默默取出耳钉戴上，金属触感冰凉。 ＂还有这个。＂凌乾递过一部老式翻盖手机，＂只能拨通一个号码，但绝对安全。＂ 芸卿刚要开口，远处突然传来引擎声。 一艘快艇划破平静的海面，船头站着穿白色防护服的人影。 凌乾瞬间绷紧身体，下意识将芸卿护在身后。 ＂是方绪的人？＂芸卿低声问。 凌乾没有回答，但芸卿感觉到他背部肌肉的紧绷。 快艇在距离沙滩百米处突然转向，消失在了岬角后方。 ＂我们回去。＂凌乾握住她的手，这次芸卿没有挣脱。 回别墅的路上，凌乾突然在一丛热带植物前停下。 他拨开宽大的叶片，露出里面藏着的微型摄像头，镜头上同样刻着那条缠绕DNA的蛇。 ＂从今天起，记住我们随时被监视。＂他在她耳边用气音说，＂尤其是当你一个人的时候。＂ 芸卿想起那只说话的守宫，胃部一阵绞痛。 她突然主动握紧凌乾的手：＂那些...那些不是真正的动物，对吗？＂ 凌乾的拇指轻轻摩挲她的手背：＂比那更糟。它们是生物无人机，神经系统由人造成分和...和部分人类干细胞构成。＂ 芸卿差点吐出来。 难怪那只守宫的眼睛看起来那么像人类。 别墅门前，凌乾突然将她拉进怀中。 这个拥抱用力得几乎让她肋骨发疼，他的心跳又快又重，像受困的野兽。 ＂再给我一点时间。＂他的唇贴在她太阳穴上，＂我发誓会结束这一切。＂ 芸卿闭上眼睛。 她知道自己应该推开他，应该坚持要完整的真相。 但朝阳太暖，他的怀抱太熟悉，而这个世界突然变得太陌生。 ＂今晚...＂她轻声说。 ＂你可以继续睡主卧，我保证不打扰。＂凌乾立刻说。 芸卿摇头：＂我是说...你可以回来了。＂ 她感到凌乾的呼吸骤然停滞，＂但不要以为这就完了。我需要看到实际行动，而不只是日出和礼物。＂ 凌乾的下巴抵在她发顶，声音里带着她从未听过的脆弱：＂我会用余生证明值得你信任。＂ 远处树丛中，一只蓝色守宫静静注视着这一切，它的瞳孔里闪烁着与方绪如出一辙的金色光芒。 第144章 最初的羁绊 方绪站在标本室的防弹玻璃前，指尖轻轻划过冰冷的表面。 玻璃另一侧漂浮着数百只蓝闪蝶标本，在紫外线灯的照射下闪烁着金属般的光泽。 这些蝴蝶的翅膀上都印着相同的编号：Ω-7。 他的机械右眼自动调焦，捕捉到第七排第三只蝴蝶翅膀边缘的细微裂痕——那是三年前凌乾用军刀留下的痕迹。 ＂温度升高0.5度就会加速氧化。＂方绪对着空荡的标本室说道，声带中的合成器让他的声音带着细微的电流杂音，＂你每次来都要破坏我的收藏。＂ 阴影里走出一个高大的身影，凌乾的手指间夹着一枚未点燃的香烟，这是他三年来第一次踏入方绪的私人领域。 ＂我以为你戒了。＂方绪的机械眼锁定凌乾右臂上的伤疤，伤口边缘呈现不自然的锯齿状——犬齿造成的，但不是普通犬类。 他很久不抽烟了，自从和芸卿在一起后，凌乾将香烟捏碎，烟丝洒落在波斯地毯上：＂那只德牧怎么样了？＂ ＂死了。＂方绪转身打开恒温柜，取出两支威士忌。 ＂芯片与它的神经系统产生排异反应。＂他停顿了0.3秒。 ＂和你预想的一样。＂ 琥珀色的酒液倒入水晶杯，方绪的左手在倾倒时出现了0.5秒的延迟。 这是去年更换的第七代神经接头与旧系统不兼容导致的。 他注意到凌乾的目光落在自己手腕内侧的接口上，那里暴露着几根未完全包裹的导线。 ＂日内瓦的雪化了么？＂凌乾突然问道。 这是他们的暗号，指的是2028年那个改变一切的冬天。 2028年1月，日内瓦郊外的生物实验室。 方绪蜷缩在观察室的角落里，亨廷顿舞蹈症已经侵蚀了他80%的运动神经元。 他的左手像枯树枝一样抽搐着，将最后一剂实验性神经抑制剂注入颈静脉。 玻璃另一侧，三只注射了不同基因编辑药剂的猕猴正在撕咬自己的手臂。 最壮硕的那只突然转头，血红的眼睛直视方绪，嘴唇蠕动着发出人类的声音： ＂医生...疼...＂ 方绪的钢笔掉在地上。 他知道这是幻觉，药剂说明书上明确写着可能引起谵妄。 但当他爬向门口时，实验室的广播突然响起刺耳的警报。 ＂所有人立即撤离！重复，立即撤离！＂ 走廊传来德语的咒骂声和枪声。 方绪拖着瘫痪的左腿爬向紧急通道，却在拐角处撞见三个穿白大褂的人正将某个挣扎的实验体塞进运输箱。 那是个亚洲面孔的男孩，后颈处有个蝴蝶形状的疤痕。 领头的金发男子发现了方绪，手枪的激光瞄准点立刻锁定他的眉心。 方绪的视野在剧痛中逐渐模糊。 日内瓦地下实验室的白色灯光刺得他眼球生疼，耳边是德语粗粝的呵斥声和金属器械碰撞的脆响。 他的左臂被反拧在背后，右脸压着冰冷的手术台，鼻腔里全是血腥味和酒精的刺鼻气息。 ＂最后问一次，密码。＂金发男人用枪管抵住他的太阳穴，手指扣在扳机上，＂三。＂ 方绪咳出一口血沫，染红了台面上的数据板。 他的亨廷顿舞蹈症正在发作，手指不受控地痉挛，但嘴角却扯出一丝冷笑：＂你们……连实验体都造不好……还想要我的研究？＂ ＂二。＂ 枪口压得更深，金属的冰冷几乎要凿进颅骨。 方绪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出实验室里那些被开颅的猕猴——它们的脑组织被芯片侵蚀，瞳孔里只剩下机械的冷光。 ＂一。＂ 砰！ 枪声炸响的瞬间，方绪的耳膜几乎被震裂——但预想中的疼痛并未到来。 温热的液体溅在他的后颈上。 他猛地睁开眼，看到金发男人的眉心多了一个血洞，眼球还凝固在狰狞的瞪视中。 尸体缓缓倒下，露出他身后持枪的身影。 一个亚洲男人站在实验室门口，逆光中只能看清他半蹲的轮廓和手中冒烟的消音手枪。 ＂蹲下。＂男人说。 方绪下意识蜷身，下一秒，消音手枪连续两声闷响。 噗。噗。 两个守卫的膝盖同时爆出血花，惨叫着栽倒。 男人迈过他们抽搐的身体。 ＂凌乾。＂男人蹲到方绪面前，扯下染血的白大褂裹住他发抖的身体，＂还能走吗？＂ 方绪的视线终于聚焦——这男人有一双鹰隼般的眼睛，下颌线条像军刀削出来的，脖颈处隐约露出半截纹身：一串数字编码，像是某种部队番号。 ＂你……是谁？＂方绪的嗓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 凌乾没回答，单手拽起他扛在肩上，动作利落得像在搬运一袋谷物。 方绪的肋骨被硌得生疼，但下一秒，男人已经踹开了实验室的后门。 走廊里警报声刺耳，红光闪烁中，四名全副武装的守卫迎面冲来。 凌乾的反应快得不像人类——他侧身将方绪甩到墙角，同时左手抽出一把军刀掷出。 刀光如银电，直接钉入最前方守卫的喉结。 在剩余三人抬枪的瞬间，一条缅甸蟒突然从天花板扑下，一口咬住一人的手腕。 凌乾借机前冲，一记膝撞顶碎第二人的胸骨，右手夺过对方的冲锋枪，枪托狠狠砸在第三人太阳穴上。 骨骼碎裂的闷响中，凌乾单手拎起昏迷的守卫，像扔沙袋一样砸向最后一人。 ＂走。＂他回身拽起方绪，声音冷静得可怕，＂他们启动了自毁程序。＂ 方绪的腿软得像棉花，但求生本能让他跌跌撞撞跟上。 身后传来爆炸的轰鸣，热浪掀翻了走廊的灯具，玻璃碎片如雨般坠落。 凌乾突然转身将他按在墙上，用后背挡住了飞溅的残骸。 方绪闻到皮肉烧焦的味道。 ＂为什么……＂他盯着凌乾被灼伤的后颈，声音发颤，＂救我？＂ ＂认识这个吗？＂ 凌乾从战术腰带抽出一支冷藏管，里面是幽蓝色的药剂：＂我需要一个能看懂这个的人。＂ 药剂在灯光下流转着诡异的光泽，像液态的蝴蝶翅膀。 方绪的呼吸停滞了——那是他毕生研究的神经接驳技术，但配方被人篡改过，分子结构呈现出不可能的量子纠缠态。 﨔 第145章 方绪的身世 ＂他们用活人做实验了，是不是？＂凌乾的声音突然压得很低，几乎是一种野兽般的低吼，＂那些孩子后颈的蝴蝶疤痕。＂ 方绪的瞳孔骤缩。 那些孩子身上的疤痕的排列方式和他实验室里失败的基因编辑样本一模一样。 ＂神经接驳手术的排异反应。＂方绪的学者本能压过了恐惧， 又一波枪声逼近。 凌乾突然将某个东西塞进方绪手中——是个冷藏盒，里面装着六支淡蓝色药剂。 ＂能暂时阻断神经退化。＂凌乾拖着方绪退向安全通道，＂副作用是可能会看见...不寻常的东西。＂ 方绪注射了第一针。 药剂流入血管的瞬间，他看见凌乾的影子里站着个穿红裙的小女孩，正对他微笑——那是他十年前死于同一遗传病的妹妹。 标本室里，凌乾将酒杯放在电子显微镜旁：＂你后来回去过那个实验室吗？＂ ＂三年前派人搜查过。＂方绪的机械眼虹膜收缩成一条细线，＂所有资料都被转移了，只剩下...＂ 他按下控制钮，标本室的地板滑开，升起一个圆柱形培养舱。 舱内悬浮着那只缅甸蟒的标本，它的头骨被剖开，露出里面精密的电子元件。 ＂你杀了它。＂凌乾的声音很平静，但方绪的声波分析仪检测到了愤怒的频率。 ＂是它选择了自我终结。＂ “在它吞噬了你留下的试剂后” 凌乾突然笑了，这个表情让方绪的威胁评估系统瞬间报警。 但男人只是走向培养舱，将手贴在玻璃上。 令人震惊的事情发生了：已经停止运作三年的蟒蛇标本突然睁开眼睛，金黄色的竖瞳锁定凌乾，下颌微微张开。 ＂不可能...＂方绪惊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我亲自拆除了它的生物芯片！＂ ＂有些连接不需要芯片。＂凌乾从蟒蛇口中取出了一块铜牌，上面刻着的太极图案正在发光，＂就像有些病不需要治愈。＂ 方绪的数据库突然弹出警报窗口。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左手——皮肤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溃烂，露出下面银灰色的合金骨骼。这是从未发生过的系统错误。 ＂你做了什么？＂ 凌乾将铜牌放在显微镜下。 放大400倍后，可以看到铜牌表面布满与蓝闪蝶翅膀相同的纳米结构。 ＂当年在日内瓦给你的药剂里混入了这个。＂凌乾的声音突然变得遥远，＂不是治疗，是替代。＂ 方绪的视觉系统开始闪烁。 在彻底死机前的最后0.5秒，他看到了玻璃上的画面：培养舱里的根本不是蟒蛇标本，而是一条活着的、完整的缅甸蟒。它金黄的瞳孔里倒映着两个身影——站着的凌乾，和跪在地上的、半人半机械的怪物。 那个怪物长着他的脸。 凌乾看着倒在他腿边的方绪，平静的可怕。 他的真实身份当然不只是榕城的警司，当初在军校面临毕业那年，他被秘密挑选去执行一项任务。 他在国外待了3年，为了保护黎博士，防止生物信息泄露。 这一项任务是目前世界顶尖前沿的生物基因改造计划，利用蓝闪蝶身上的纳米结构实验人与机器人的完美融合。 而方绪在和黎远博士分开后，研究进度突发猛进，可是他偏偏是个无国论者。 他不偏向于任何组织，只想自己沉浸研究。 但是这项实验会改变世界的格局，尽管方绪不想卷入斗争中，也不耽误他被其他组织给盯上。 凌乾父亲身份特殊，这项任务除了他本人知道，身边没有人知道。 年轻就是热血的一直往前，他将方绪救回了华国，交给了黎博士。 三年前的日内瓦营救行动 凌乾踹开实验室的铁门时，缅甸蟒在他手臂上绷紧肌肉。 这条蛇是黎远博士的＂作品＂，神经系统与他的生物电直接同步，能感知三十米内的危险。 ＂左侧走廊，两个守卫。＂凌乾低声道，蟒蛇的尾巴尖在他腕上轻敲。 他看到了手术台上的方绪——那个被誉为＂生物黑客＂的天才博士，此刻像破布娃娃一样被按在台上，左眼已经血肉模糊。 凌乾的太阳穴突突跳动，记忆闪回到西伯利亚的雪原。 ＂记住你的任务。＂上级的声音在耳机里响起，＂方绪的研究必须带回华国，无论死活。＂ 但当他看到方绪颤抖的手指在手术台上划出的符号。 一个歪歪扭扭的小人——凌乾的枪口偏离了预定轨道。 他救了人，也背叛了命令。 ＂为什么？＂回程的直升机上，方绪嘶哑地问，＂你明明可以只拿走研究资料。＂ 凌乾没有回答，因为那个小人在他看来方绪还心存一丝善良。 身旁方绪的机械躯壳已经停止运转，只有左眼还在间歇性闪烁。 凌乾蹲下身，将一剂试剂注射进了他裸露的皮肤中，蓝色药剂没入机械血管中，很快被红色的血液浸染。 ＂你以为是自己选择了机械飞升？＂他轻声道，＂不，是黎博士修改了你的药剂配方。＂ 铜牌突然发出幽蓝的光，方绪的机械眼猛地睁大——在最后的意识里，他看到了一段被封锁的记忆： 三年前的深夜，黎远博士将冷藏箱交给凌乾，箱子里是六支掺了粉末的药剂。 ＂这能让他暂时获得躯体健康的力量，＂老人疲惫地说，＂但最终会导向我们需要的结局。＂ ＂什么结局？＂年轻的凌乾问。 黎远看向培养舱里的缅甸蟒：＂当蝴蝶破茧时，蚕蛹必须死亡。＂ 实验室的警报突然响起，打断了凌乾的回忆。 他站起身，看着方绪彻底停止闪烁的机械眼，将铜牌收回口袋。 远处传来直升机桨叶的轰鸣，他知道是总部派来的清理小组。 ＂任务继续。＂凌乾对着空气说道。 他最后看了一眼培养舱——那里现在只剩下一具普通的蟒蛇标本，瞳孔再无金光。 转身离开时，他的影子在紫外线灯下被分裂成无裂隙，但又很快恢复如常。 﨔 第146章 雪山告白 海岛的夜风裹挟着咸腥气息，凌乾站在别墅的露台上，指尖的烟已经燃到尽头。 远处，最后一艘游艇正驶离码头，甲板上站着几个穿白色防护服的人影，方绪的“同事”们带走了所有实验残骸，包括那个男孩的“躯壳”。 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芸卿赤着脚走出来，肩上披着他的西装外套，发丝被海风吹得凌乱。 她手里捧着那只会说人话的守宫，小家伙正蜷在她掌心打盹，尾巴尖偶尔轻轻摆动。 “它告诉我，暴风雨要来了。”芸卿轻声说，目光落在远处翻滚的乌云上。 凌乾掐灭烟头，转身时目光扫过她耳垂上的银钉，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他忽然伸手，指尖轻轻擦过她脸颊上已经结痂的伤口。 “还疼吗？对不起，我不该让你受伤的”凌乾说到这眼里有着难以言说的痛楚。 “傻瓜，都结痂了”芸卿握住凌乾的手，十指相扣。 “我不介意你有多重身份，但我不能接受谎言，你明白吗？”芸卿对待感情有着近乎执拗的坚持。 顾擎洲给她带来的阴影让她明白自己所想要的爱情是如何。 她想要的是坦诚和相守。 海风吹过芸卿的头发，凌乾低头贴在她的额上，彼此鼻尖相贴，沙哑的声音回答道：“我明白了，我会告诉你一切的” 顿了顿他继续说道：“明天我们离开这儿。” 他的声音比平时低沉，“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想带你去见一个人。” 芸卿抬眼看他：“谁？” “我母亲。”凌乾的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芸卿的头发，“她住在榕城老宅，一直想见你，催了我好多次了。” 这个突如其来的邀请让芸卿怔住。 她想起凌乾偶尔提及的片段——张女士是名科学家，但她十分喜欢自由，喜欢无拘无束的生活， “况且我猜你一定想胖虎了，我们去接它”凌乾伸手握住芸卿微冷的双手。 芸卿下意识抓住凌乾的手腕：“会有麻烦吗？那些人会不会……” “放心，他们都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凌乾反手握住她，掌心温度灼人。 “老宅有最完善的安防系统，而且……”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个罕见的微笑，“母亲一直想找个理由把收藏的旗袍拿出来晒晒。” 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突然变得清晰。 芸卿望着他映着月光的眼睛，那里没有平日的锐利，反而带着某种她从未见过的、近乎忐忑的期待。 “好。”她听见自己说。 她想更了解凌乾的生活。 凌晨三点，海岛码头的探照灯将海水照成苍蓝色。 芸卿裹着凌乾的外套，睡眼惺忪地被他半搂着带上私人飞机。 舱门关闭的瞬间，她听到守宫在口袋里窸窣蠕动：「愚蠢的人类恋爱仪式要开始了」。 ＂我们不是回榕城？＂芸卿望着窗外渐渐远去的海岸线。 凌乾正往威士忌里加冰块，闻言抬眼看她：＂有个地方想带你看。＂ 他的指尖在杯沿轻轻一叩，机舱顶部的星空灯突然亮起，投影出北斗七星的轨迹，＂上次你说，没见过真正的极光。＂ 飞机穿过云层时，芸卿靠在他肩头睡着了。 朦胧中感觉有人把毯子盖到她膝盖，指腹擦过她脚踝上未愈的擦伤——是那天在拍卖会逃跑时留下的。 舷窗被染成粉紫色时，芸卿猛地惊醒。 眼前是连绵的雪山，最高峰被朝阳镀上金边，像一柄出鞘的剑。 飞机正盘旋在雪谷上方，螺旋桨激起细碎的雪沫，在阳光下折射出钻石般的光晕。 ＂念青唐古拉东段。＂凌乾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换了件黑色高领毛衣，手里捧着杯冒热气的酥油茶，＂藏民说这里的日出能照见前世。＂ 芸卿的指尖贴上冰冷的舷窗。 整片雪原正在苏醒，晨光顺着山脊流淌，惊起几只雪雉。 突然，远处的雪坡上出现几个黑点——是野生的藏羚羊，它们的角在光线下如同透明的琥珀。 守宫突然从她衣领里钻出来，鳞片变成与雪同色的白：「下面有东西」 凌乾忽然握住她的手：＂看谷底。＂ 雪谷最深处，竟有一片未封冻的湖泊，湖面倒映着雪山，像大地的瞳孔。 美极了 他的拇指无意识摩挲茶杯边缘。 “上次我住院的时候，知道我为什么不让你来看我吗？张女士天天念叨要见你。＂ ＂为什么不让见？＂芸卿疑惑的看着凌乾。 ＂怕你被吓跑。＂他转头望向越来越近的雪山，＂我妈审人的本事，比缅北的审讯专家还厉害。＂ 芸卿再细看谷底的湖面，奇妙的是，湖心漂浮着数十块金属圆盘，排列成神秘的几何图案，在晨光下泛着冷冽的银光。 ＂气象观测站。＂凌乾低声解释，＂我母亲年轻时参与设计的项目。＂ 芸卿忽然想起凌乾曾提过，他的母亲是名科学家，一生痴迷于气象与地质研究。 ＂你带我来这里，就是为了看日出？＂她转头看他。 凌乾没回答，只是静静望着她，眼底映着雪山和她的影子。 过了很久，他才开口：＂芸卿。＂ 风声骤停。 ＂我这个人，不太会说漂亮话。＂他的嗓音低沉，带着军人特有的直白，＂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 他顿了顿，像是在斟酌词句。 ＂会遇见一个人，让我想放下一切，陪她看一场日出。＂ 芸卿怔住。 凌乾伸手，轻轻拂去她发梢上并不存在的雪粒：＂我知道你习惯了自由，习惯了和动物打交道，习惯了不被束缚的生活。＂ 他的指尖微微收紧，＂但我还是想问你....＂ ＂愿不愿意，以后每一次日出日落，都有我在？＂ 守宫在她口袋里翻了个身：「啧，这男人连告白都像在汇报任务。」 芸卿的睫毛轻轻颤了颤，眼眶微热。 她没有回答，只是伸手，攥住了他的衣领，然后踮起脚尖—— 吻了上去。 凌乾僵了一瞬，随即扣住她的后脑，加深了这个吻。 雪山无声，天地间只剩下彼此的呼吸。 﨔 第147章 家宴 飞机降落在榕城军用机场时，夕阳正把跑道染成橘红色。 芸卿刚开机，手机就疯狂震动起来。 王姨发了十几条消息，最后一条还附了张照片：胖虎蹲在笼子里，圆滚滚的橘色身躯几乎塞满整个空间，琥珀色的眼睛委屈巴巴地盯着镜头。 【胖虎今天又拆家了！它把它房间的的绿植全啃了！！】 【小姐胖虎闹绝食，但被我发现偷吃了不少小鱼干】 凌乾瞥了眼屏幕，嘴角微扬：＂看来它很想你。＂ “他很久没有离开我这么久了”芸卿有些惆怅的说道。 半小时后，达到了家门口，一开门。 胖虎原本正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打盹，闻到芸卿的气味瞬间弹来，＂喵＂地一声蹿进她怀里。 【两脚兽想死你啦】 去凌宅的路上，胖虎趴在芸卿腿上，爪子有一下没一下地勾着她衣服的扣子。 凌乾开车很稳，黑色越野车穿过隧道时，仪表盘的蓝光映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 ＂我妈准备了海鲜粥。＂他突然说，＂但听说你要带猫，又让厨房蒸了条东星斑。＂ 胖虎的耳朵＂唰＂地竖起来。 芸卿忍笑：＂它最近在减肥。＂ ＂喵！＂胖虎愤怒地用肉垫拍她手背。 【可恶，我才没有减肥，我要吃鱼！】 凌乾调出古典乐频道。胖虎歪着头听了会儿，居然跟着《月光奏鸣曲》的节奏甩起尾巴。 ＂音乐鉴赏家？＂凌乾透过后视镜看它。 胖虎高傲地昂起头，露出雪白的胸毛：「愚蠢的人类，莫扎特才是永恒经典。」 芸卿捏捏它的爪垫：＂别装，你明明最爱《最炫民族风》。＂ 凌乾低笑出声。 车驶入盘山公路时，他突然伸手覆住芸卿的手背：＂紧张吗？＂ 他的掌心有枪茧，粗糙又温暖。 芸卿摇头，反手与他十指相扣：＂有你和胖虎在，有什么好怕的？＂ “况且本小姐我人见人爱”芸卿骄傲的仰了仰头。 “那倒是”凌乾笑着附和。 榕城老宅的桂花香飘了满院。 凌宅坐落在榕城军区大院最深处，灰白色的高墙爬满常春藤，远远望去像一座沉寂的古堡。 铁门是厚重的黑铜材质，表面没有任何花纹，只在右下角刻着一枚小小的五角星——不仔细看，几乎会误认作锈迹。 门口站着两名持枪哨兵，军姿挺拔如松。 他们并不盘问来往车辆，只是沉默地行注目礼，但芸卿注意到，当凌乾的车缓缓驶近时，两人的指腹微不可察地贴上了扳机护环——那是特种部队特有的戒备姿态。 车驶入院落，鹅卵石铺就的车道两侧栽着修剪整齐的罗汉松。 树影里藏着几处反光点，芸卿认出是红外线探测仪的镜头。 胖虎看着说道：「三点钟方向，狙击手。」 ＂别紧张。＂凌乾捏了捏她的手，＂那些安保系统避免不了。＂ 推开沉重的花梨木门，扑面而来的是沉水香混着龙井茶的气息。 玄关处摆着尊半人高的钧瓷瓶，釉色是天青混着霁红，瓶身没有任何落款，但芸卿在博物院见过同款——那是某次国礼回流时拍卖的绝品。 ＂假的。＂凌乾面不改色地胡说八道，＂我爸在景德镇地摊上淘的。＂ 张女士穿着一身素雅的旗袍站在台阶上，她今天穿了件香云纱旗袍，发髻上别着白玉簪，眉眼含笑。 是位及其大气温润的美人，难怪能生出凌乾这样的儿子。 ＂芸卿！＂她快步迎上来，直接无视了自家儿子，一把拉住芸卿的手，＂可算把你盼来了！＂ 芸卿有些局促：＂张阿姨好。＂ ＂叫什么阿姨，叫妈！＂张女士笑眯眯地拍了拍她的手，转头瞪了凌乾一眼，＂臭小子，拖了这么久才把人带回来，害我白准备那么多见面礼。＂ 凌乾无奈：＂妈，您别吓着她。＂ ＂吓着？＂张女士哼了一声，＂你住院那会儿天天盯着手机看人家综艺，现在倒知道护着了？＂ 芸卿耳根一热，凌乾的耳尖也微微泛红。 老宅比想象中更温馨。 前院种满了西府海棠，后院则是一座玻璃花房，里面培育着各种珍稀植物。 张女士亲自给芸卿倒了杯茶，茶香袅袅，混着院子里飘来的桂花香。 ＂凌乾他爸今晚有会议，赶不回来。＂张女士笑着说，＂不过听说你要来，特意嘱咐我把那套祖传的翡翠镯子找出来。＂ 芸卿连忙摆手：＂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收着。＂张女士不由分说地把锦盒塞进她手里，＂反正迟早是你的。＂ 胖虎从芸卿怀里探出头，猫儿似的眼睛盯着翡翠镯子：「哇哦，豪门阔太的标配。」 凌乾扶额：＂……妈，您别这么急。＂ ＂急？＂张女士挑眉，＂你都快三十了，之前连个女朋友都没有，我能不急？＂ “我跟你爸就差接受你是个同志的事实了！” 芸卿忍不住笑出声。 张女士甚至拿出个和田玉雕的小老鼠，在它面前晃了晃：＂小乖乖，这是见面礼......＂ 胖虎盯着玉老鼠看了三秒，突然一个猛扑。 然后在张女士的怀里开始踩奶。 【凌警官母亲真大方，我喜欢我喜欢】 ＂不好意思啊伯母＂芸卿扶额，胖虎这财迷的样子真是随了她。 张女士却笑出声，挠着胖虎的下巴：＂我喜欢这小家伙，没事。＂ 晚宴比想象中更热闹。 张女士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家常菜，席间不停地给芸卿夹菜。 凌乾的父亲虽然没能赶回来，但特意打了视频电话，严肃的脸上难得露出笑意：＂芸姑娘，又见面了，欢迎你来家里。＂ 饭后，张女士拉着芸卿在院子里散步。 月光洒在石板路上，桂花香萦绕在鼻尖。 ＂凌乾从小性子冷，像他爸。＂张女士轻声说，＂但他看你的眼神，和他爸当年看我的眼神一模一样。＂ 芸卿心头微暖。 ＂以后他要是欺负你，告诉我。＂张女士眨了眨眼，＂我让他爸关他禁闭。＂ 芸卿笑出声：＂好。＂ 胖虎跟在她两身边打了个哈欠：「这婆婆不错，比凌乾可爱多了。」 夜风轻拂，凌乾站在廊下，望着月光下的芸卿，眼底温柔一片。 﨔 第148章 都是梦 芸卿在凌家的第一夜，睡得并不安稳。 客房的床很软，铺着真丝床单，熏了淡淡的安神香。 胖虎蜷在她枕边，发出轻微的呼噜声。 窗外，老宅的紫藤花被夜风吹得簌簌作响，像是谁在轻声低语。 她梦见自己站在孤儿院的铁门前。 那扇铁门已经生锈，上面爬满了藤蔓。 院子里，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孩正蹲在地上喂一只瘦弱的橘猫。 女孩穿着洗得发白的连衣裙，手腕上系着一条褪色的红绳——那是白莉，她上辈子最好的朋友。 ＂芸卿！＂白莉回头冲她笑，眼睛弯成月牙，＂你看，小猫愿意吃我给的鱼干了！＂ 梦里的芸卿想走过去，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正以旁观者的视角看着这段回忆。 这是她前世的记忆。 画面突然转换。 自己站在孤儿院的梧桐树下。 盛夏的阳光透过叶片间隙，在水泥地上洒下铜钱大小的光斑。 十二岁的白莉正踮脚摘梧桐叶，洗得发白的蓝格子裙摆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芸卿你看！＂白莉转身举起叶片，叶脉在阳光下透明如琉璃，＂像不像天使的翅膀？＂ 梦里的芸卿想伸手去接，自己的手掌穿过了叶片。 画面再度扭曲旋转。 她看见白莉被一群黑衣人围住，他们恭敬地低头，称她为＂大小姐＂。 白莉挣扎着回头，朝站在角落里的芸卿伸出手：＂等我！我一定会回来接你的！＂ ＂既然接你回来，就别再惦记那个孤儿院。＂男人一脸不悦的看着白莉，“好好为你弟弟谋出路” 白莉突然抓起茶杯砸向落地窗。 飞溅的玻璃碎片中，芸卿看见她手腕内侧的淤青，那些被精致腕表遮盖的伤痕。 ＂我会逃出去的。＂白莉对着虚空呢喃，仿佛能穿透时空看见芸卿，＂等我...＂ 可芸卿最终没能等到她。 她被养父母带去了夜城。 梦境骤然切换至雨夜。 二十五岁的芸卿蜷缩在宠物医院值班室，CT报告单上的＂胃癌晚期＂四个字被雨水晕开。 她颤抖着拨通记忆中的号码，听筒里传来机械女声：＂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那个时候她唯一想念的人就是白莉。 她看见了白莉发生意外的时候。 一片刺目的车灯，尖锐的刹车声划破晚霞，鲜红的玫瑰花瓣在挡风玻璃前四散飞溅。 白莉就坐在驾驶座上，长发被雨水打湿贴在苍白的脸颊，她怀里抱着一大束红玫瑰，花瓣散落在她的裙摆上，像泼洒的鲜血。 她的手指微微动了动，似乎想抓住什么，可最终只是无力地垂下。 凌晨三点十七分，凌乾在黑暗中睁开眼。 窗外，老宅的紫藤花影在月光下摇曳。 他翻身坐起，军旅生涯养成的生物钟让他极少失眠，可今晚心却沉甸甸地坠着。 走廊的地板是百年柚木铺就，赤脚踩上去有温润的凉意。 他停在芸卿房门前。 咔嗒。 门轴转动声轻得几不可闻。 月光从半开的门缝淌进去，在地毯上划出一道银线。 芸卿侧卧在四柱床上，胖虎蜷在她枕边，橘色的尾巴随着呼吸轻轻起伏。 凌乾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他本只想看一眼就离开，可下一秒，他听见芸卿在梦中啜泣。 ＂……莉莉……别走……＂ 她的声音带着支离破碎的哭腔。 床单在她指尖绞出褶皱，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显然陷在某个噩梦里挣脱不得。 凌乾的理智轰然崩塌。 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床前，他单膝跪上床垫，双臂一揽就将人整个搂进怀里。 真丝睡裙下的身躯微微发抖，芸卿无意识地攥住他的睡衣前襟，眼泪洇湿了他胸前大片布料。 ＂嘘……＂他低头吻她汗湿的鬓角，掌心贴在她后心缓缓摩挲，＂我在这儿。＂ 胖虎被惊醒，炸着毛刚要呲牙，却在嗅到凌乾气息时偃旗息鼓。 芸卿在他怀里挣动了一下。 凌乾索性将人抱得更紧，下颌抵着她发顶轻晃，哄孩童般哼起一段摇篮曲。 那是他幼时发烧，母亲常在他病榻前唱的。 ＂……凌乾？＂芸卿终于睁开眼，蒙着水雾的眸子映着月光，＂我梦见莉莉她……＂ ＂我知道。＂他截住她的话头，拇指抹去她眼尾的泪痕。 “都是梦” ＂要喝点东西吗？＂他问，＂厨房有温着的杏仁茶。＂ 芸卿摇摇头，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凌乾，你相信人有前世吗？＂ 窗外，一片紫藤花瓣粘在玻璃上，被风吹得微微发颤。 凌乾的指尖在她腕间微微一顿。 月光穿过紫藤花架，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细碎的光影。 芸卿能清晰感受到他脉搏的跳动，一下，两下，比平时快了半拍。 ＂前世？＂他的声音低沉，像在斟酌词句，＂我在特种部队时，见过一个弹痕累累的老兵。＂ 他忽然抱起她，走向窗前。 一手抱住她，一手轻轻拨弄那片粘在玻璃上的紫藤花瓣。 ＂他总说记得自己是个清朝武将，死在鸦片战争的炮火里。＂凌乾转身时，月光在他眸底凝成两泓银泉。 ＂军医诊断是PTSD导致的幻觉——直到有天他准确说出了虎门炮台的内部构造。＂ 芸卿的呼吸凝滞了。 胖虎琥珀色的猫眼在黑暗中闪闪发亮。 ＂后来呢？＂她轻声问。 凌乾将她放在窗边的沙发上，缓缓蹲在她身旁，带着枪茧的掌心覆上她的手背：＂三个月后他牺牲了，遗书里写——『这次终于守住了』。＂ 夜风突然变得很静。 芸卿看见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像是咽下某种汹涌的情绪。 ＂所以你看，＂凌乾忽然勾起唇角，笑意却未达眼底，＂我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 ＂有些人注定要相遇。＂ 﨔 第149章 办晚宴 芸卿的指尖微微蜷缩了一下。 凌乾的目光太过深邃，仿佛能穿透她所有的伪装，看进那些连她自己都不敢确认的秘密。 这个认知让芸卿的心脏猛地紧缩。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最终只是无意识地攥紧了他的衣领。 凌乾看着她微微发白的指节，眸色暗了暗。 他松开她的手腕，转而抚上她的脸颊，指腹擦过她眼尾还未干透的泪痕。 ＂睡吧。＂他的声音低哑，带着不容拒绝的温柔，＂已经很晚了。＂ 芸卿却突然抓住他的手。 ＂……别走。＂她的声音很轻，几乎像是恳求，＂今晚……留下来陪我，好不好？＂ 凌乾的呼吸微微一滞。 月光下，芸卿的眼睛湿漉漉的，像是蒙着一层雾气。 她的长发散在枕上，衬得肤色越发苍白，整个人看起来脆弱得像是下一秒就会消散。 凌乾闭了闭眼，像是在克制什么。 最终，他低叹一声，掀开被子躺到她身侧。 床垫微微下陷，带着他身上特有的气息。 芸卿几乎是本能地靠过去，将脸埋进他的胸膛。 凌乾的身体僵了一瞬，随即伸手将她揽进怀里，掌心贴在她的后背上，轻轻拍了拍。 ＂睡吧。＂他低声说，＂我在这儿。＂ 芸卿闭上眼睛，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终于感到一丝安心。 胖虎在床尾的猫窝里翻了个身，发出满足的呼噜声。 芸卿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孤儿院。 这次白莉站在秋千旁，身上穿着她们最喜欢的碎花裙，发梢别着那枚草莓发卡，那是她们十岁时，白莉用攒了半年的零花钱买的。 ＂时间到了。＂白莉转身微笑，身后是漫天星河，＂我偷来的时光，你过得不错嘛。＂ 芸卿的眼泪突然决堤。 ＂芸卿。＂她轻轻唤道，声音像风一样轻。 ＂莉莉……＂芸卿眼眶发热，想冲过去抱住她，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 ＂别哭。＂白莉微笑，＂我只是……来告别的。＂ 白莉的轮廓开始变得透明：＂卿卿，对不起......我没能早点找到你。＂ ＂白家......比我想象的复杂。＂ “他们并不爱我，也不爱沫沫” “别怪我违背了约定” 她没说完，但芸卿明白。 白家不会允许一个被遗弃又接回的＂千金＂和孤儿院的旧友再有联系。 ＂我不怪你。＂芸卿摇头，＂从来都没有。＂ 白莉笑了，笑容像她们小时候在孤儿院的阳光下一样纯粹。 ＂芸卿，这一世……你要好好的。＂她的身影开始变得透明，＂我的执念已经散了，以后……你要幸福。＂ ＂别走！＂芸卿想去抓她的手，却扑了个空，＂你妹妹好不容易好起来了，你要多看着我们。＂ ＂沫沫有她自己的路。＂白莉的身影化作无数光点，＂芸卿，重活一次，你要连我的份一起......＂ 声音消散在风里。最后一粒光点落在芸卿掌心，变成一枚小小的草莓发卡。 凌乾的怀抱很暖。 芸卿把脸埋在他肩窝，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檀木气息。 ＂她走了。＂芸卿轻声说，＂这次是真的。＂ 晨光透过纱帘洒落，芸卿在温暖的怀抱中苏醒。 凌乾的手臂仍环在她腰间，胸膛紧贴着她的后背，呼吸平稳而绵长。 芸卿轻轻动了动，却发现自己的右手紧握着什么。 睁眼一看，是一枚冰凉的草莓发夹正静静躺在掌心，边缘细微的划痕与白莉当年戴的那枚一模一样。 她的心跳骤然加速。 小心翼翼地松开手指，芸卿试图将发夹藏到枕下。 凌乾已经醒了。 他静静注视着怀里的芸卿。 阳光在她鼻梁上投下细小的光斑，衬得皮肤近乎透明。 凌乾的目光落在她微微蜷起的手指上，那里露出一点金属的闪光。 草莓发夹。 他的瞳孔几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昨夜芸卿啜泣时，手里没有任何东西。 这是凌家也不可能有这种女性化物品。 发夹是凭空出现的！ 芸卿突然动了动，凌乾立刻闭上眼睛，呼吸保持平稳。 他感觉到她在藏那个发夹。 ＂凌乾？＂她声音里带着刚睡醒的软糯，＂你醒了吗？＂ ＂嗯。＂他装作刚醒的样子，手臂自然地收紧，将她往怀里带了带，＂睡得好吗？＂ 芸卿的指尖在他胸口无意识地画着圈：＂有你陪我后，好了很多...＂ 凌乾低头吻她发顶，同时在心里罗列着矛盾点。 芸卿说她的前任叫做顾擎洲，可是关于她的资料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个人。 那枚凭空出现的发夹，与白家千金遗物照片中的一模一样。 ＂我先回房间，不然被张女士看见要骂我了。＂ 他松开她起身，背对着床穿衬衫，故意放慢扣纽扣的动作。 从衣柜镜子里，他看见芸卿飞快地从枕下摸出发夹塞进了睡衣口袋。 凌乾回到房间后看着镜中的自己，不可抑制的深究。 所以你是...借尸还魂？还是平行世界？ ＂荒谬。＂他对着镜子冷笑，声音却哑得厉害。 他声音平静，却在心里做了决定——有些秘密，或许不该深究。 他害怕了。 不是怕什么鬼怪灵异，而是怕有朝一日清晨醒来，怀里的躯体变得冰冷，怕她突然消失在这个世界，怕那个会对着流浪猫自言自语的芸卿，终究只是借来的幻影。 ＂凌乾？＂门外传来轻轻的叩击声，＂张阿姨让我喊你吃饭。＂ 她的声音透过门板传来，真实得让他心脏发疼。 开门时，芸卿正低头逗弄脚边的胖虎，阳光在她睫毛下投落一小片阴影。 ＂走吧。＂他伸手捏了捏芸卿的脸颊，＂别让妈等急了。＂ 张女士正在跟厨子交流说把东星斑蒸老了，见他们进来立刻变脸：＂芸卿坐这儿，特意给你炖了虫草花胶汤。 “今晚办个晚宴，请大家都来认认人。＂她意味深长地瞥了眼儿子，＂免得某些人藏着掖着。＂ 芸卿的汤勺＂当啷＂掉进碗里。 凌乾面不改色地夹了块蜜汁火腿给她：＂妈，别吓着她。＂ ＂吓什么？＂张女士突然从拿出一张老照片，＂当年你爸追我，第三天就带我去见了老首长...＂ 照片里，年轻时的凌父站在雪山哨所前，身旁是穿着蓝格子裙，马尾辫的张女士。 “阿姨你年轻的时候太美了”芸卿衷心的夸赞道。 张女士被夸的笑起来看不见眼睛。 “就你小嘴甜” 﨔 第150章 晚宴的暧昧 凌宅的宴会厅灯火通明，水晶吊灯折射出的碎光落在古董屏风的苏绣孔雀上，仿佛给那些金线绣成的翎羽注入了生命。 芸卿站在旋转楼梯中段，一袭墨绿色丝绒长裙勾勒出纤细的腰线，露背设计衬得肌肤如雪，裙摆处点缀着细碎的钻石，随着步伐摇曳时如同星河倾泻。 她的长发挽起，露出修长的颈线，耳垂上坠着两枚翡翠水滴耳环，与腕间张女士送的镯子相映生辉。 芸卿站在楼梯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腕间的翡翠镯子——触感温凉，像凌乾惯常的体温。 原来这就是上流社会的晚宴。 水晶吊灯的光落在香槟杯沿，折射出细碎的金芒。 她垂眸，余光扫过自己墨绿色丝绒长裙的裙摆。 上一世的她，连路过奢侈品橱窗都要加快脚步，而现在，这条价值不菲的高定礼服却只是凌宅衣帽间里最普通的一件。 凌乾的手臂环在她腰间，掌心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 芸卿微微侧头，视线落在他线条分明的侧脸上，帅的人流鼻血。 剪裁精良的黑色西装衬得肩线越发挺拔，西装面料在灯光下泛着低调的光泽，衬得他肩宽腿长，整个人透着几分慵懒的贵气，领口微敞，露出一截锁骨，莫名添了几分野性。 这个男人是我的。 这个认知让她心脏微微发烫。 ＂紧张？＂凌乾低头，呼吸拂过她耳廓。 芸卿勾起唇角，指尖状似无意地划过他西装前襟，在旁人看不见的角度轻轻一勾：＂凌先生今晚这么帅，我要是紧张……不是很正常？＂ 她满意地看到他喉结滚动了一下。 原来调戏他是这种感觉。 上一世的她活得谨小慎微，连恋爱都谈得规规矩矩。 可现在芸卿借着下楼的动作，指尖故意蹭过凌乾的手背，感受到他瞬间绷紧的肌肉。 真有意思。 宴会厅的衣香鬓影忽然不再让她窒息。那些探究的、嫉妒的、审视的目光，反而成了某种奇妙的催化剂。 他们越看，我越要证明，凌乾眼里只有我。 ＂凌警司＂她晃了晃香槟杯，故意用他最讨厌的社交场合敬称，＂不请我跳支舞？＂ 凌乾眯起眼，眸色深得惊人。 下一秒，他直接扣住她的手腕，在众目睽睽下将她带向舞池中央。 ＂待会别求饶。＂他在她耳边低语，声音哑得不像话。 芸卿笑出声，高跟鞋毫不客气地踩上他的皮鞋：＂试试看？＂ 音乐响起时，她忽然想起白莉梦中说的话。 ＂这一世，你要连我的份一起灿烂。＂ 旋转的灯光中，芸卿仰头对上凌乾的眼睛，第一次觉得，自己真的配得上这一切。 音乐缓缓流淌，宴会厅的水晶吊灯在舞池上方投下细碎的光斑。 凌乾的手掌贴在她腰后，力道不轻不重，恰好让她无法后退半分。 芸卿有些不习惯在公众面前贴得这么近，下意思想拉开一些距离。 “刚才不是挺大胆的？”他低头，嗓音低沉，带着几分危险的意味，“怎么现在不说话了？” 芸卿勾起坏笑，指尖装作不经意间划过他的喉结，能清晰地感受到西装面料下紧绷的肌肉。 她微微仰头，红唇轻启：“男朋友，我有些害怕呢？” 凌乾的眸色一暗，扣在她腰间的手倏地收紧，将她整个人往怀里带了带。 “踩我脚的胆子呢？”他低笑，呼吸灼热地拂过她耳畔，“现在知道怕了？” 芸卿不甘示弱，高跟鞋的鞋尖若有似无地蹭过他的裤脚：“那怎么办呢？” 她故意停顿，指尖从他喉结滑至领口，轻轻一勾：“待会儿，是谁先求饶？” 凌乾的呼吸明显一滞。 下一秒，音乐骤然转调，节奏加快。 凌乾带着她一个旋身，芸卿的裙摆如墨绿色的浪花般绽开，钻石缀饰在灯光下闪烁如星河。 他的手臂稳稳托住她的后腰，俯身时，薄唇几乎贴上她的耳垂。 “宝宝，今晚一盒用完” 芸卿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 舞曲终了时，全场掌声响起。 芸卿微微喘息，脸颊因方才的旋转染上薄红。 她刚要退开，凌乾却突然扣住她的后颈，俯身吻了下来。 他的唇温热而强势，不容拒绝地碾过她的柔软，舌尖撬开齿关时，芸卿的指尖不自觉地攥紧了他的衣领。 周围传来一阵低呼。 “天啊……凌少竟然……” “这也太……” 名媛们掩唇惊呼，而张女士却站在不远处，笑眯眯地跟身旁的老友碰杯：“年轻人嘛，就该这样。” 凌乾终于放开她时，芸卿的唇瓣微微发麻，耳根烧得厉害。 她下意识往他怀里躲了躲，却在这时，察觉到一道冰冷刺骨的视线。 郭珍妮站在香槟塔旁，红唇抿成一条线，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芸卿的背脊蓦地一凉。 “怎么了？”凌乾敏锐地察觉到她的僵硬，指腹摩挲着她的后颈。 芸卿摇摇头，勉强笑了笑：“没事，只是有点累了。” 张女士适时地走过来，拍了拍凌乾的肩膀：“行了，别黏着了，让芸卿休息会儿。” 宴会厅的灯光忽然调亮，悠扬的音乐戛然而止。 张女士手持香槟杯，步履优雅地踏上中央的矮台，翡翠镯子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 ＂各位。＂她轻轻敲了敲杯壁，声音不高，却让全场瞬间安静，＂感谢大家今晚赏光。＂ 张女士的目光扫过全场，最终落在芸卿身上，眼底的笑意几乎要溢出来：＂今晚除了叙旧，有一件最重要的事要宣布＂ 她朝芸卿伸出手：＂芸卿，来。＂ 全场目光瞬间聚焦。 芸卿深吸一口气，在凌乾的眼神中走向张女士。 ＂从今天起，芸卿就是我们凌家认定的儿媳。＂张女士牵起芸卿的手，将她的手腕高高举起，翡翠镯子在灯光下熠熠生辉，＂下个月十八号，将在老宅为他们举办订婚宴。＂ 宴会厅爆发出一阵掌声。 几位与张女士交好的夫人立刻围上来，七嘴八舌地祝贺。 ＂这孩子长得美，心地善，还有能力。＂张女士笑着捏捏芸卿的脸，转头对闺蜜们说，＂比某些只会花钱买包的大小姐强多了。＂ 她意有所指地瞥了眼角落里的一个女人。 﨔 第151章 我碰过你的男人 凌乾站在原地，眸色深沉地望着台上的芸卿。 她站在母亲身边，墨绿色的丝绒长裙衬得肌肤如雪，耳垂上的翡翠坠子随着她微微颔首的动作轻轻晃动。 他的芸卿。 这个认知让他的心脏微微发烫。 ＂你小子，恭喜啊。＂某位世交伯伯拍拍他的肩，＂没想到你这种冰块也有融化的一天。＂ 凌乾唇角微勾，目光却始终没离开芸卿：＂她值得。＂ 简单的三个字，却让周围几位长辈会心一笑。 台上，张女士正拉着芸卿的手细数订婚宴的细节：＂请柬我已经让人设计了，就用你上次画的那只胖虎当logo......＂ 芸卿眼眶微热。她知道，这是张女士在用这种方式告诉所有人—— 凌家，是她的后盾。 郭珍妮站在香槟塔旁，手中的酒杯几乎要被捏碎。 猩红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却浑然不觉疼痛。 ＂珍妮，别看了。＂同伴小声劝道，＂凌家都官宣了......＂ ＂官宣？＂郭珍妮冷笑，红唇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订婚而已，又不是结婚。＂ 她的目光如毒蛇般缠绕在芸卿身上，尤其是在看到凌乾走上台，当众为芸卿披上西装外套时，眼底的恶意几乎化为实质。 ＂再说了......＂她轻声呢喃，＂如果是死人，怎么订婚？＂ 周围的人听见此话立刻跟郭珍妮拉开了距离，深怕引火上身。 郭珍妮穿猩红鱼尾裙的女人，裙身紧贴曲线，开衩处露出修长的腿，脚上踩着尖头高跟鞋，鞋尖缀着血钻。 她的红唇如焰，眼尾上挑，涂着暗红色指甲油的指尖正轻轻敲击香槟杯壁，节奏与大厅里演奏的《蓝色多瑙河》完全错拍。 记忆翻涌。 十五岁的凌乾被堵在实验楼后巷，郭珍妮带着六个女生围成半圆。 她当时穿着改短的校服裙，指甲也是这种暗红色，正用美工刀尖挑着他的领带。 ＂凭什么拒绝我？＂刀尖划过他喉结，＂就因为你爸是凌首长？＂ 那时候的凌乾按照父母的要求在校隐藏了身份。 所有人都当他是个听话好学的穷学生，凌乾小时候性子软不似现在一般。 对于别人有时刻意的欺辱也不以为然，却没想温润却成了伤害自己的武器。 郭珍妮的极端追求惹得凌乾生理性厌恶女性。 最恶心的是后来郭父登门道歉时说的话：＂小孩子玩闹嘛，珍妮就是表达方式热烈了点。＂ 或许是目光太强烈，凌乾眯了眯眼，目光扫过全场，最终落在郭珍妮身上。 对方却已经换上一副笑脸，举杯朝他示意。 凌乾不露声色，只是下意识挡住了她对芸卿的探究目光。 芸卿轻轻扯了扯他的袖口：“我去露台透口气。” 凌乾捏了捏她的指尖：“别太久。” 芸卿点头，转身走向露台。 夜风拂过脸颊，稍稍驱散了那股不适感。 她低头看着腕间的翡翠镯子，脑海中却浮现出郭珍妮的眼神。 毒蛇紧盯猎物般的感觉。 “芸小姐。” 一道甜腻的嗓音在身后响起。 芸卿回头，郭珍妮倚在露台门边，猩红的指甲轻轻敲击着香槟杯。 “凌乾吻你的样子，真让人心动啊。”她歪头，笑容艳丽如毒花。 “不过……你知道他为什么讨厌女人碰他吗？” 芸卿的指尖微微收紧。 郭珍妮轻笑，红唇缓缓吐出几个字。 “因为，我碰过。” 夜风裹挟着露台上的玫瑰香气。 她向前一步，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有些刺耳。 ＂他那时候真可爱啊。＂她指尖抚过香槟杯沿，＂被我按在墙上时，睫毛抖得像蝴蝶......＂ 芸卿的瞳孔微微收缩，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你对他做了什么？＂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带着细微的颤抖。 郭珍妮满意地眯起眼，欣赏着芸卿＂慌乱＂的表情：＂不过是教他......＂她又逼近一步，红唇几乎贴上芸卿的耳垂，＂什么叫女人的滋味。＂ 她掩唇轻笑，指甲上的血钻在月光下闪着冷光，＂凌乾最喜欢我涂这个颜色了，他说像......＂ 芸卿猛地攥紧栏杆，指尖发白。 她垂下头，肩膀微微发抖，声音带着哽咽：＂你、你们真的......＂ 郭珍妮满意地眯起眼，像猫戏弄掌中的老鼠：＂他那时候多乖啊，我怎么说他怎么做＂ ＂别说了！＂芸卿突然抬头，眼圈通红，泪水要落不落地悬在睫毛上。 她抽泣着去擦眼泪，翡翠镯子磕在栏杆上发出脆响。 郭珍妮愉悦地凑近，正要继续刺激，却突然对上一双清亮的眼睛。 哪还有半点泪意？ ＂郭小姐。＂芸卿勾起唇角，声音甜得像淬了蜜，＂你碰他的时候......＂她突然拽住郭珍妮的珍珠项链，＂他是不是这样推开你的？＂ 珍珠崩裂的声响中，芸卿贴近她耳畔：＂还是说......＂指尖抚过对方颤抖的脖颈，＂他连碰都不让你碰？＂ 芸卿突然笑了。 方才的脆弱一扫而空，她挺直脊背，墨绿丝绒裙摆掠过郭珍妮的小腿。 月光下，她的眼睛亮得惊人：＂郭小姐，你确定不是被他一脚踹开？＂ 郭珍妮的笑容僵在脸上。 芸卿慢条斯理地转动手腕。 露台的门缝里，胖虎的尾巴尖轻轻晃动。 ＂你.....＂ ＂我什么？＂芸卿突然掐住郭珍妮的下巴，力道大得让对方痛呼出声，＂是不是以为我会哭着跑开？＂ 她凑近郭珍妮煞白的脸：＂告诉你个秘密——＂ ＂他腰侧有颗红痣。＂芸卿轻声道，＂咬重了会发抖。＂ 凌乾斜倚在门边，他手里晃着杯威士忌，眼底带着纵容的笑意。 ＂聊完了？＂他走向芸卿，指腹轻抚她假哭的痕迹，＂再不来切蛋糕，妈要把蛋糕全分给胖虎了。＂ 芸卿哼了一声，故意别过脸：＂郭小姐说你腰侧......＂ ＂只有你看过。＂凌乾直接打断。 毫不掩饰的说道，＂再演就现在办了你。＂ 﨔 第152章 郭珍妮哥哥 张女士的咳嗽声从身后传来：＂注意场合！＂ 郭珍妮踉跄后退。 ＂对了。＂芸卿突然转身，在众目睽睽下拽住凌乾的领带深吻，分开时红唇潋滟，＂这才叫碰过——＂ ＂郭小姐，你那个顶多叫......＂她歪头轻笑，＂性骚扰未遂？＂ 珍珠滚落一地，郭珍妮的脖颈被勒出一道红痕。 她盯着芸卿那张精致的脸，胸口剧烈起伏，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几乎要掐出血来。 ＂你.....＂她的声音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猩红的唇瓣因愤怒而颤抖，＂你这个贱人！＂ 她猛地扬起手，尖锐的指甲直冲芸卿的脸颊划去。 ＂珍妮。＂ 一道低沉冷冽的男声骤然响起。 郭珍妮的手腕在半空中被人截住，力道之大，几乎能听见骨骼错位的脆响。 她痛呼一声，转头对上一双毫无温度的眼睛。 ＂哥......＂她的气焰瞬间弱了三分。 男人一身剪裁利落的黑色西装，领针是枚暗金色的蛇形图腾，眉眼冷峻如刀刻，肤色苍白得近乎病态。 他松开妹妹的手腕，指尖慢条斯理地整理袖口，露出手背上狰狞的烧伤疤痕。 ＂凌夫人。＂他朝张女士微微颔首，声音像冰层下的暗流，＂舍妹失礼了。＂ 张女士的檀香扇＂唰＂地展开，遮住半张脸，只露出一双锐利的眼睛：＂郭少爷，令妹的＇失礼＇，可是持续了十几年呢。＂ 宴会厅鸦雀无声。 郭瑞希的视线扫过芸卿，在她腕间的翡翠镯子上停留了一瞬，忽然轻笑：＂芸小姐是吗？久仰。＂ 他的眼神让芸卿后背发凉，那不像在看活人，倒像是在评估一件物品的价值。 凌乾不动声色地挡在芸卿身前，西装下的肌肉绷紧：＂郭总，澳门的事处理完了？＂ 郭瑞希从侍者托盘取了杯威士忌，冰球撞击杯壁的声音清脆刺耳：＂托凌少的福，账目清得很干净。＂ 他抿了口酒，＂不过......＂ 酒杯突然倾斜，琥珀色液体泼在了地上。 ＂手滑。＂ 凌乾的拳头在郭瑞希鼻尖前停住——张女士的扇骨精准格在两人之间。 ＂要打出去打。＂她冷声道，＂别脏了我的地毯。＂ 郭瑞希慢悠悠直起身，掏出手帕擦拭手指：＂凌少火气真大。＂ 他看向芸卿，忽然用德语说了句话。 芸卿瞳孔骤缩——这是前世顾擎洲教过她的暗号！ ＂郭总好手段。＂凌乾突然笑了，笑意未达眼底，＂连我未婚妻的＇小爱好＇都查到了？＂ 宴会厅的喧嚣在芸卿耳中化作嗡鸣。 ＂Der Kuss der Nachtigall＂—— 郭瑞希的德语像一把生锈的刀，狠狠撬开她尘封的记忆。 那个雨夜的气味突然涌来：潮湿的西装面料，顾擎洲手指上的订婚戒指硌在她腕骨上的疼，还有玻璃碎片扎进脚心的刺痛。 ＂芸小姐不舒服？＂郭瑞希的指尖抚过水晶杯沿，烧伤疤痕在灯光下泛着蜡质光泽，＂还是说......这句话让你想起什么人？＂ 凌乾的手臂突然环住她的腰，体温透过衣料传来：＂郭总对德国民谣也有研究？＂ ＂只是好奇。＂郭瑞希微笑，＂毕竟能让我妹妹吃瘪的人不多。＂ 胖虎不知何时蹲在了郭瑞希脚边，尾巴狠狠抽在他锃亮的皮鞋上。 ＂珍妮。＂郭瑞希突然掐住妹妹的后颈，＂道歉。＂ 郭珍妮不可置信地瞪大眼：＂哥！他们....＂ ＂三秒。＂他手指收紧，＂否则送你回瑞士疗养院。＂ 这三个字让郭珍妮瞬间面无血色。她颤抖着看向芸卿，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对、不、起。＂ 张女士＂啪＂地合上扇子：＂晚了。＂ 宴会厅内，空气凝滞得近乎窒息。 张女士再度打开扇子，慢条斯理地摇着，目光却冷得像淬了冰。 “郭少爷。”她轻笑一声，声音不高，却让全场宾客不自觉地屏住呼吸，“你们郭家这些年，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郭瑞希的指尖微微一顿，面上仍维持着得体的微笑：“张姨，您这话就见外了。” “见外？”张女士的扇尖轻轻点了点郭珍妮的方向，“你妹妹刚刚想划花我儿媳的脸，这叫见外？” 她的语气仍旧优雅，甚至带着点漫不经心的笑意，可眼底的锋芒却让郭珍妮不自觉地后退半步。 张悦芝并非出生豪门，她是靠着自己的努力和知识走进了科学院，并与凌首长相识相爱的。 她不是个善人，对于不要脸的人她从不强求。 张女士缓步走向郭瑞希，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的声音清脆而冰冷。 “你们郭家能在榕城立足，靠的是谁？”她停在郭瑞希面前，扇子“啪”地合上，抵在他的胸口，“十五年前那场危机，是谁拉你们一把？” 郭瑞希的瞳孔微微收缩。 “五年前，你们走私的那批货被海关扣下，又是谁替你们摆平的？”张女士的声音依旧轻柔，却字字如刀，“郭瑞希，你是不是忘了....” 她微微倾身，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 “你们郭家的命脉，捏在谁手里？” 郭瑞希的指节泛白，手背上的烧伤疤痕因紧绷而显得愈发狰狞。 张女士忽然转身，面向全场宾客，笑容端庄得体：“各位，今晚的闹剧让大家见笑了。” 她抬手示意侍者端来一杯红酒，轻轻晃了晃：“不过，既然郭少爷提到‘见外’，那我这个做长辈的，也得表示表示。” 她将酒杯递给郭瑞希，唇角含笑：“喝了这杯酒，今晚的事，我们凌家就当没发生过。” 郭瑞希盯着那杯酒，眸色深沉。 全场寂静。 所有人都知道，这杯酒，是凌家给的台阶，也是最后的警告。 郭瑞希缓缓抬手，接过酒杯。 就在他即将饮下的瞬间，张女士忽然按住他的手腕，轻声道： “对了，忘了告诉你——这酒里，加了点‘好东西’。” 她的声音很轻，却让郭瑞希的指尖猛地一颤。 张女士松开手，笑意更深：“开玩笑的。” 全场宾客哄然大笑，可郭瑞希的脸色却彻底阴沉下来。 郭瑞希眼神一厉，却见凌乾正把玩着手机，屏幕上赫然是郭氏走私药品的报关单。 “郭少爷。”张女士退后一步，“替我向郭老问好。” 她微微颔首，语气温柔得像在聊家常： “顺便告诉他，再敢把手伸到我儿子和儿媳面前，我不介意让郭家从榕城彻底消失。” ＂告辞。＂他拽着郭珍妮大步离开，临出门前回头看了眼芸卿，嘴角勾起诡异的弧度 郭瑞希的指节捏得发白，最终，他仰头将那杯酒一饮而尽，转身拽着郭珍妮大步离开。 宴会厅内，鸦雀无声。 张女士摇着扇子，笑眯眯地看向芸卿：“芸卿啊，来，妈再给你介绍几位叔叔阿姨。” 她牵起芸卿的手，仿佛刚才的剑拔弩张从未发生过。 芸卿突然发现，自己掌心全是冷汗。 﨔 第153章 梦见前夫哥 宴会结束，凌乾带着芸卿和胖虎回到了榕华。 浴室的水雾氤氲，镜面蒙上一层朦胧的湿气。 芸卿望着镜中的自己苍白的脸色，微红的眼眶。 她伸手抹开镜面的水雾，指尖触到冰凉的玻璃，却仿佛又听见郭瑞希那句德语。 ＂Der Kuss der Nachtigall.＂ 夜莺之吻。 那是她和顾擎洲曾经的约定，是他们之间最隐秘的暗号。 可如今，这句话却从郭瑞希口中说出。 为什么？ 顾擎洲……后来怎么样了？ 她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前世最后见他的画面，他跪在雨里，昂贵的西装被泥水浸透，指节因攥得太紧而泛白。 ＂芸卿，你听我解释……＂ 他抓住她的手腕，＂和林家联姻只是权宜之计...＂ 她甩开他的手，玻璃杯砸碎在他脚边。 ＂滚。＂ 那是她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三个月后，她在医院吐着血做胃镜时，电视里正播放他和林小姐的订婚新闻。 身后传来脚步声，温热的身躯贴上来，凌乾的手臂环住她的腰，下巴抵在她肩窝。 ＂还在想郭瑞希的话？＂ 他的嗓音低沉，带着沐浴后的慵懒，唇瓣却惩罚性地在她颈侧轻咬。 芸卿微微瑟缩，转身面对他。 水珠顺着他的胸膛滑落，肌肉线条在暖光下显得格外分明。 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抚上他腰侧的红痣那是她最熟悉的位置。 ＂凌乾……＂她轻声唤他，像是确认他的存在。 他低笑，掌心托住她的后颈，吻了上来。 这个吻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却又温柔得令人心颤。 芸卿的呼吸被掠夺，双腿发软，只能攀附着他的肩膀。 凌乾一把将她抱起，踏进早已放满热水的浴缸。 浴缸的水波荡漾，芸卿的墨绿丝绒裙早已被浸透，湿漉漉地贴在身上。 凌乾的指尖划过她的后背，轻轻一挑，衣料便滑落水中。 ＂今晚你盯着郭瑞希看了三秒。＂他咬住她的耳垂，＂我很不高兴。＂ 芸卿想解释，却被他封住唇舌。 水波随着他们的动作溢出浴缸，打湿了瓷砖地面。 凌乾的掌心贴着她的腰窝，力道恰到好处地让她沉溺其中。 ＂叫我的名字。＂他哑声命令。 ＂凌乾……＂ ＂再叫。＂ ＂凌乾……凌乾……＂ 她的声音支离破碎，指尖在他背上留下红痕。 水雾弥漫中，他们交缠的身影映在镜面上，模糊而炽热。 深夜，凌乾抱着洗净的芸卿回到床上。 她累极了，蜷缩在他怀里，很快沉入梦乡。 梦里，她回到了前世。 芸卿发现自己站在前世工作的宠物医院门口。 玻璃门上贴着＂暂停营业＂的通知，透过积灰的橱窗，她看见年轻时的自己正在给最后一只流浪猫输液。 ＂医生，你手在抖。＂护士担忧地递来纱布，＂要不要休息...＂ 梦境突然切换至豪华婚宴现场。 顾擎洲穿着新郎礼服，机械地挽着林小姐的手切蛋糕。 当司仪起哄接吻时，他突然转头看向窗外——那里蹲着只三花猫，琥珀色眼睛像极了芸卿常喂的那只。 三个月后。 别墅里，顾擎洲将离婚协议摔在茶几上。 林小姐的哭声从卧室传来：＂你娶我就为了那个项目？＂ 他烦躁地扯开领带，鬼使神差拨通了芸卿的旧号码。 ＂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半年后。 破旧的出租楼前，顾擎洲疯狂敲着芸卿的房门。 隔壁老太太探出头：＂找302的小姑娘？她半年前就病啦，听说在仁和医院...＂ 仁和医院的护士台前，顾擎洲的手机摔在地上。 ＂胃癌晚期患者芸卿？上个月...已经出院了。＂护士翻着记录本，＂她说是自己想最后看看世界，然后按遗愿葬在孤儿院后山。＂ 梦境最后定格在雨中的墓碑前。 顾擎洲跪在泥水里，昂贵的风衣浸满污渍。 他跪在墓前，十指深深抠进泥里，指甲缝里塞满潮湿的腐土。 然后颤抖的手指抚过墓碑上芸卿的笑脸。 ＂你他妈骗我...＂他额头抵着冰冷的石碑，声音嘶哑得不像人声。 ＂卿卿...卿卿...＂他额头抵着冰冷石碑，指缝里渗出血丝，＂我带你回家...＂ 抽搐的脊背撞翻墓碑。 泥水灌进他张大的嘴里，混着血和泪咽下去。 远处守墓人摇摇头：＂又一个疯了的。＂ 梦里的芸卿怔怔看着这一幕。 心里说不上来感受是什么，酸涩和释怀。 顾擎洲..... 迟来的深情比草都轻贱啊。 芸卿在凌乾怀里猛然惊醒，满脸泪水。 ＂做噩梦了？＂凌乾感受到怀里的人在颤抖，将她圈的更紧，拇指擦过她湿漉漉的脸颊。 打开了夜灯。 暖黄灯光下，他凌厉的轮廓柔和许多。 芸卿摇头，把脸埋进他带着枪茧的掌心。 此刻凌乾的温度如此真实，让她终于从梦境的窒息感中挣脱。 ＂梦见...些旧事。＂她轻声说. 凌乾只穿了件黑色丝质睡袍，带子松松垮垮系在腰间，露出大片结实的胸膛。他单手将发抖的芸卿搂进怀里，另一只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像哄受惊的猫。 ＂没事了，都是梦。＂他吻她汗湿的鬓角，声音又低又柔，仿佛刚才浴室里那个强势的男人不是他。 ＂我在这儿，谁都伤不了你。＂ 芸卿把脸埋进他颈窝，嗅到熟悉的气息。 凌乾的指尖梳理着她的长发，眼神却冷了下来——郭瑞希。 ＂睡吧。＂ 他关掉台灯，在黑暗中无声地活动了下指节。 只有眼神愈发冷冽。 﨔 第154章 案件新进展 清晨的阳光透过半拉的窗帘，在卧室地板上投下温暖的光痕。 芸卿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脸颊蹭到凌乾的肩膀。 男人睡得很沉，呼吸均匀，一只手臂还松松地环在她的腰间。 手机在床头柜上震动起来。 芸卿闭着眼睛伸手去摸，指尖碰到冰凉的屏幕，眯着眼划开。 王队长：【案件有突破，速来局里。找到目击证人了。】 她的睡意瞬间消散。 轻轻挪开凌乾的手臂，芸卿坐起身，手指飞快地敲着屏幕回复。 芸卿：【什么目击证人？陈彪的案子？】 王队长：【对。当年追求徐阮的那个人，他亲眼看见陈彪推人。】 芸卿的指尖顿住，心跳忽然加快。 身后传来窸窣的动静，凌乾半撑起身子，嗓音还带着刚醒的低哑：＂怎么了？＂ ＂王队长找到陈彪案子的目击者了。＂她低声说，掀开被子下床，＂我得去一趟警局。＂ 凌乾皱了皱眉，伸手拉住她的手腕：＂现在？才七点。＂ 芸卿的脚趾蹭过他小腿：＂我可以去吗？......＂ ＂我有阻止的权力吗？＂凌乾笑着抓住作乱的脚。 语气坚定，“没有” “坏女人” ＂案子拖得越久，证据越容易消失。＂芸卿弯腰捡起地上的睡衣套上，回头看了他一眼，＂你要一起吗？＂ 凌乾盯着她看了两秒，掀开被子：＂等我五分钟。＂ 半小时后，芸卿的车停在了白家别墅门口。 白星揉着眼睛来开门时，身上还穿着毛绒睡衣，头发乱蓬蓬的：＂芸卿姐？这么早……＂ ＂抱歉打扰你睡觉，＂芸卿歉意地笑笑，＂但案件有重大进展，我想带你和白暮一起去警局。＂ 白星瞬间清醒了：＂真的？！我马上叫哥哥！＂ 她转身就往楼上跑，拖鞋啪嗒啪嗒地踩在楼梯上。 凌乾靠在车门边，双臂抱胸：＂你确定要带他们去？尤其是那个自闭症小子？＂ 芸卿瞥了他一眼：＂白暮比我们想象的更敏锐。＂ 几分钟后，白星拽着白暮下楼。 白暮穿着宽松的灰色卫衣，头发微微翘起，显然也是刚被叫醒。 白暮从画室走出来时，凌乾已经站在了庭院中央。 他的目光有些茫然，但在看到芸卿旁边的瞬间，瞳孔微微聚焦。 两人在楼梯上这才看见芸卿身边站着的人是谁。 白星猛地倒吸一口气，手里的果汁差点洒出来。 ＂哥！是凌警司！＂声音因为惊讶而略微变调，＂他怎么会来......＂ 晨光落在他笔挺的警服衬衫上，肩章上的银星折射出冷冽的光芒。 他正在和芸卿低声交谈，修长的手指随意地搭在腰间配枪的皮套上，这个下意识的动作让他整个人都透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场。 白星已经飞快地整理好头发冲到了门口：＂凌警司早上好！＂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声音因为兴奋而微微发颤，＂没想到今天您会一起来！＂ 凌乾微微颔首：＂顺路。＂ 他的目光越过白星，落在缓步走来的白暮身上。 白暮的脚步微不可察地顿了顿。 他当然知道凌乾是谁，全国最年轻的二级警司，破获过数起重案要案。 知道和亲眼所见是两回事。 此刻站在他面前的男人比新闻照片里更具压迫感，那双锐利的眼睛像是能洞穿一切伪装。 ＂……早。＂他低声说，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芸卿微笑：＂早，白暮。抱歉这么早打扰你，但王队长找到了陈彪案子的关键证人，我觉得你们应该一起听听。＂ 白暮的睫毛颤了颤，没说话，但点了点头。 白星兴奋地拉住哥哥的手：＂哥！我们终于要知道真相了！＂ 白暮任由妹妹拽着自己，目光却落在芸卿身上，像是在确认什么。 ＂白暮。＂凌乾突然开口，声音低沉而清晰，＂你的画我看过。＂ 白暮猛地抬头，瞳孔微微收缩。 ＂去年市局举办的公益画展。＂凌乾补充道，语气出乎意料地平和，＂那幅《晨光》很有感染力。＂ 白暮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卫衣袖口。 他没想到凌乾会记得这种细节，更没想到对方会主动提起。 芸卿对上他的视线，轻声说：＂如果你不想去不用勉强自己。＂ 白暮摇了摇头，声音很轻，但很清晰：＂……我想去。＂ 凌乾挑了挑眉，显然对这个自闭症少年突然的主动有些意外。 芸卿却笑了：＂好，那我们走吧。＂ 白星在一旁激动地拽了拽芸卿的袖子：＂芸卿姐！凌警司今天要和我们一起去吗？＂ 芸卿笑着点头：＂他刚好有空，就一起来了。＂ 白暮注视着凌乾转身去开车的背影。 男人走路时肩背挺得笔直，后腰处的枪套在西装外套下若隐若现。 即使穿着便装，他身上那种属于执法者的凌厉气息也丝毫未减。 ＂我能坐凌警官的车了！＂白星欢呼着就要往前冲。 ＂白星。＂白暮拉开车门，＂后排更安全。＂ 他的语气很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白星立刻乖乖转向后座，还不忘回头对哥哥吐了吐舌头。 直到车子驶出别墅区，白暮还能感觉到自己加速的心跳。 透过后视镜，他看见凌乾专注开车的侧脸，下颌线在晨光中显得格外锋利。 这个男人就像他腰间那把配枪——沉稳、精准、充满危险的力量感。 白星凑到哥哥耳边，用气音兴奋地说：＂哥！凌警司比电视上帅多了对不对？＂ 白暮没有回答。 他的目光落在前排座椅的缝隙间，那里隐约可见凌乾后腰处的枪套。 这个男人，远比看上去要复杂得多。 﨔 第155章 躲藏二十年 金绒花警局的走廊比想象中明亮。 白暮贴着墙边走，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墙面，像是在确认某种真实感。 白星走在他另一侧，时不时偷瞄哥哥的表情。 王队长的办公室门半掩着，里面传来低沉的交谈声。 芸卿敲了三下，声音戛然而止。 ＂进来。＂ 王队长正低头整理文件，头也不抬地说道。 然而，当他抬头看清来人时，手中的文件夹＂啪＂地掉在了地上。 ＂凌、凌警司？！＂ 王队长的脸色瞬间变了，手忙脚乱地立正敬礼。 他额头上的汗珠在灯光下闪闪发亮，连声音都变了调：＂我不知道您今天会来视察工作！＂ 办公室里的其他警员闻言，齐刷刷地站了起来，椅子腿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凌乾面无表情地摆了摆手：＂放松，我今天只是陪芸卿过来看看。＂ 王队长的目光在芸卿和凌乾之间来回扫视，脸上的表情从震惊到困惑，最后定格在一种恍然大悟的尴尬上。 其实凌乾和芸卿的关系早就公布于众了，但是王刚是个闷葫芦。 平日里的生活除了工作就是回家看孩子，对于外界八卦一无所知。 不然他早就会知道这两位的关系了。 他干笑两声：＂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芸卿轻咳一声，适时地转移话题：＂王队长，您说找到了目击证人？＂ ＂啊，对！对！＂王队长如梦初醒，赶紧弯腰捡起掉落的文件，手还在微微发抖。 他擦了擦额头的汗，指向办公室角落：＂这位是林耀先生，之前担任过动物园猛禽馆的饲养员。＂ 林耀坐在角落里，西装革履，但脸色苍白。 他的目光在凌乾的警衔上停留了片刻，手指不自觉地抓紧了膝盖。 ＂二、二级警司都来了......＂他小声嘀咕着，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惶恐。 凌乾锐利的目光扫过去：＂林先生，听说你目睹了二十年前的一起命案？＂ 林耀的喉结滚动了一下，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在凌乾的注视下，他整个人都绷紧了，像是被猛兽盯上的猎物。 ＂我......我只是......＂ 白星突然向前走了一步，打破了紧张的气氛。 她的目光落在林耀颤抖的手指上，轻声说道：＂他害怕。＂ 所有人都愣住了。 芸卿最先反应过来，她轻轻按住凌乾的手臂：＂让他慢慢说。＂ 凌乾看了芸卿一眼，微微点头，后退了半步。 这个细微的动作让办公室里的气压顿时缓和了不少。 王队长擦了擦汗，赶紧打圆场：＂林先生，您别紧张。凌警司只是来了解情况的。＂ 林耀深吸一口气，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二十年了...我每天都在做同一个梦......＂ ＂林先生。＂凌乾的声音很平静，却让林耀不自觉地绷直了背脊，＂听说你躲了二十年？＂ 林耀的嘴唇颤抖着，手指无意识地抓紧了膝盖处的西装布料：＂我...我不是躲......＂ 芸卿注意到他的指甲修剪得过分整齐，边缘甚至有轻微的血痕——这是长期焦虑导致的强迫行为。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芸卿轻声问道。 林耀的眼神开始飘忽，像是透过他们在看某个遥远的场景：＂那天晚上...我去鳄鱼馆找徐阮......＂ 他的声音突然哽住，从西装内袋掏出一块皱巴巴的手帕擦了擦汗：＂我想劝她离开陈彪...那个疯子根本配不上她......＂ 白暮敏锐地注意到，当林耀提到徐阮的名字时，他的左手无名指下意识地摩挲了一下——那里有一道淡淡的戒痕。 ＂我刚走到后门...＂林耀的语速突然加快，＂就听见他们在争吵...陈彪骂她贱人，说她和所有男人都有一腿......＂ 办公室的空调发出轻微的嗡鸣。 林耀的呼吸变得急促，像是又回到了那个恐怖的夜晚：＂徐阮在解释什么...然后我听见＇砰＇的一声......＂ 他的手指突然痉挛般地抽搐起来：＂她...她的头撞在石台上...血...到处都是血......＂ 白星倒吸一口冷气，不自觉地抓住了哥哥的手臂。 白暮没有躲开，但他的目光始终锁定在林耀颤抖的手指上——这个男人的恐惧是真实的。 ＂然后呢？＂凌乾的声音冷静得近乎残忍。 林耀的瞳孔剧烈收缩：＂陈彪...陈彪他...没有叫救护车...他把徐阮...＂ 他说不下去了，双手捂住脸，肩膀剧烈地抖动着。 芸卿轻轻放下一杯水：＂所以你逃走了？＂ ＂他看见我了！＂林耀突然抬头，眼睛里布满血丝，＂陈彪回头的时候...我们的视线对上了...他那个眼神...我这辈子都忘不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第二天就有人在我公寓楼下蹲守...我害怕积累连夜把我的东西收拾好...跑到了外地去...＂ 凌乾突然从档案袋里抽出一张照片推到他面前：＂认识这个人吗？＂ 照片上是一个浮肿的男性尸体，胸口有奇怪的撕裂伤。 林耀的脸色瞬间惨白：＂这...这是当年动物园的兽医...他...他给徐阮的鳄鱼做过体检......＂ “在你走后他意外死亡＂王队长平静地说，＂死因是鳄鱼咬伤导致的失血过多。＂ 办公室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白暮突然开口：＂所以你不敢回来。＂ 这不是疑问句。 林耀像是被戳中了要害，整个人瘫在椅子上：＂二十年...我每年换个城市生活...连社交账号都不敢用真实的......＂ 他的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个人，最后落在凌乾身上：＂你们根本不知道陈彪有多可怕...他养的鳄鱼...那些鳄鱼......＂ 话没说完，他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像是要把肺都咳出来。 芸卿注意到他西装内袋露出的药瓶一角——抗焦虑药物。 凌乾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现在你回来了。＂ 林耀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因为我父亲上个月去世了...临终前他说...想要见我一面......＂ 他的目光落在白暮身上，突然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你很像她...徐阮...她画画的时候也是那种眼神......＂ 白暮的身体微微一震。 林耀突然从椅子上弹起来，双手死死抓住桌沿，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他的眼球布满血丝，瞳孔剧烈收缩，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怖的东西。 ＂你们......你们真的能保护我吗？＂他的声音尖锐得不正常，嘴角抽搐着。 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白星不自觉地往哥哥身边靠了靠。 凌乾的眼神骤然锐利：＂坐下。＂ 简单的两个字却像一记闷棍，林耀浑身一颤，跌坐回椅子上。 但他的身体仍在不受控制地发抖，西装裤管下露出的一截脚踝苍白得近乎透明，上面隐约可见青紫色的血管。 ＂他会杀我......＂林耀突然抓住自己的领带用力拉扯，＂就像处理徐阮一样......把我喂鳄鱼......＂ 﨔 第156章 再次约见陈彪 林耀的证词像一把锋利的刀，直指陈彪的咽喉。 王刚坐在审讯室外的椅子上，捏着钢笔的手指节泛白，青筋在皮肤下清晰可见。 共事两年，他竟从未察觉警局内部藏着一条披着人皮的鳄鱼。 这个认知让他胃部绞痛，仿佛吞下了一块坚冰。 ＂凌警司...＂王刚嗓音干涩，目光始终不敢与对面的年轻警司相接，＂是我失职。＂ 凌乾倚在窗边，阳光从他肩章上的银星折射出一道冷光。 这位年仅27岁的二级警司已经参与过17起跨国要案，破获的毒品走私案涉案金额高达数十亿。 此刻他指尖正无意识地摩挲着一份加密档案——那是他暗中调查陈彪一周来的成果，其中包含与市局某位高层频繁的资金往来记录。 ＂王队。＂凌乾突然开口，声音像淬了冰，＂派人保护林耀。＂ ＂是！我这就安排！＂王刚猛地起身，椅子腿在地面刮出刺耳的声响。 警察将疯疯癫癫的林耀护送回家。 等开庭的时候他将出庭作证指认凶手。 他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警服后背已经湿透一片。 凌乾摇头拉着芸卿离开了警局。 白星拉着哥哥也赶紧跟上两人的脚步。 白星已经决定好了高考报警校，现在凌乾是她的偶像。 警局门口，暴雨初歇。 阳光穿透云层，将梧桐树的阴影切割成碎片洒在地上。 凌乾抽出一张照片：＂金副局长上周在陈彪的私人会所过夜。＂ 照片上，大腹便便的警界高层正搂着两个衣着暴露的年轻女孩走进电梯。 ＂所以你才亲自来？＂芸卿恍然大悟。 ＂一年前有次行动牺牲了两个卧底，警局有人通风报信。＂他的眼神暗了暗。 ＂案子都查清楚了，你还参与？＂芸卿故意躲在凌乾的影子里，仰头时睫毛扫过他的下颌线。 凌乾垂眸看着这个机灵的女人。 她今天穿了件绿色连衣裙，整个人清新又明媚。 水汪汪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他，引得他眼中晦暗不明。 ＂凌sir~＂芸卿得寸进尺地勾住他的手指，尾音带着小钩子，＂该不会是舍不得我吧？＂ 凌乾突然反手扣住她的五指，十指紧扣：＂陈彪背后还有人。＂ 他压低声音，＂我要钓的是那条大鱼。＂ ＂凌警官！＂白星突然从柱子后蹦出来，眼睛亮得像是盛满了星星，＂我能跟你们一起查案吗？我发誓明年一定考上警校！＂ 她手忙脚乱地从包里掏出笔记本，＂能不能先给我签个名？＂ 白暮默默站在妹妹身后，目光落在凌乾身上。 妹妹以后也想成为这样的人吗？ ＂上车说。＂凌乾拉开越野车门，余光瞥见警局三楼窗帘晃动。 金副局长的胖脸在玻璃后一闪而过。 引擎发动时，芸卿突然倾身过来系安全带，嘴唇几乎擦过凌乾的耳廓：＂你猜那条＇大鱼＇现在是不是正盯着我们？＂ 凌乾面无表情地挂挡，却在换挡的瞬间捏了捏她的指尖。 后视镜里，警局顶层的百叶窗正在缓缓关闭。 * 芸卿站在酒店大堂的落地窗前，指尖轻轻敲击着手机屏幕。 芸卿：【陈老板，上次说的合作考虑的怎么样了？酒店快要装修了，想请您给点建议。】 消息显示已读，但迟迟没有回复。 阳光透过玻璃洒在她身上，勾勒出一道纤细的剪影。 ＂他会上钩吗？＂白星小声问道，手指不安地绞着裙摆。 她今天特意打扮成助理模样，戴着黑框眼镜，怀里抱着厚厚的建材样本册。 芸卿收起手机，唇角微扬：＂鳄鱼最受不了血腥味的诱惑。＂ 站在她们身后的＂建材商＂凌乾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 他戴着茶色眼镜，下巴贴着假胡须，连走路姿势都变成了外八字的商人模样。 手机终于震动。 陈彪：【芸小姐客气了。下午三点，金煌建材城A区12号。】 芸卿的指尖在＂金煌建材城＂几个字上顿了顿——那是陈彪另一个地盘。 金煌建材城弥漫着刺鼻的油漆味。 A区12号是家看似普通的石材店，但柜台后方的壮汉脖颈上露出鳄鱼纹身的一角。 ＂芸小姐比上次漂亮了些。＂陈彪从里间踱步而出，鳄鱼皮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看着“相貌平平”的芸卿，敷衍的奉承道。 “乔装打扮”的芸卿一点说不上好看，要不是看在她有钱的份上，这种违心话他才不说。 他今天穿着暗红色西装，金链子从敞开的领口垂下来，随着呼吸微微晃动。 芸卿微笑着递过样本册：＂陈老板过奖了。我们酒店想用些...特别的材料。＂ 陈彪的视线在她修长的脖颈上停留了两秒，突然转向凌乾：＂这位是？＂ ＂我表哥。＂芸卿面不改色，＂做石材生意十几年了。＂ 凌乾适时地露出市侩的笑容，搓着手上前：＂陈老板！久仰久仰！＂他故意用带着口音的腔调说话，连白星都差点没忍住笑。 陈彪眯起眼睛，目光又扫过白星和白暮：＂阵容挺大啊。＂ “家族企业嘛” ＂我弟弟妹妹，上次你见过的。＂芸卿轻描淡写地带过，指尖点向样本册，＂听说陈老板对缅甸红翡很有研究？＂ 这个话题成功转移了陈彪的注意力。 他粗短的手指抚过石材照片，侃侃而谈各种走私渠道，完全没注意到白暮正悄悄用手机录下一切。 芸卿突然话锋一转，＂像陈老板这样的成功人士，应该很受欢迎吧？＂ 陈彪的表情瞬间阴冷。 柜台后的壮汉立刻站直了身体。 ＂芸小姐对私生活这么感兴趣？＂陈彪的金牙在灯光下闪了闪。 芸卿佯装羞涩地低头：＂只是好奇...什么样的女性能配得上陈老板。＂ 这个奉承让陈彪放松了警惕。他大笑着拍桌：＂女人嘛，就像鳄鱼，养熟了才听话！＂ “不然永远不知道家在哪”阴森的语气响起。 芸卿只觉得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让人恶心不已。 趁他高谈阔论时，芸卿悄悄给凌乾使了个眼色。 﨔 第157章 往死里打 ＂我去趟洗手间。＂芸卿起身时＂不小心＂碰倒了水杯。 “不好意思，能麻烦带一下路吗？” 陈彪使了一个眼色，让手下的人带路：＂这边请。＂ 转过走廊拐角，确认陈彪返回会客区后，芸卿迅速闪进标着＂闲人免进＂的办公室。 房间里的气味让她胃部抽搐，福尔马林混着某种肉类腐败的味道。 墙上挂满鳄鱼标本的照片，而办公桌后的保险柜门微微敞开，露出一角荧光绿的布料。 芸卿戴上手套，轻轻拉开保险柜。 里面整齐码放着几支注射器，和她在监控里看到的一模一样。 但更令她毛骨悚然的是旁边那本相册，每一页都贴着女性照片，有些被打着红叉，最中间赫然是徐阮的笑脸。 ＂喜欢我的收藏吗？＂ 陈彪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时，芸卿的后颈汗毛倒竖。 她缓缓转身，看见陈彪靠在门框上，手里把玩着一支注射器。 ＂芸小姐比我想象的大胆。＂他慢悠悠地锁上门，＂知道我上一个擅自进这间办公室的人怎么样了吗？＂ 注射器里的液体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绿色。芸卿不动声色地按下腕表上的求救按钮：＂陈老板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陈彪突然扑来，＂你马上要和我的鳄鱼作伴了！＂ 芸卿侧身闪避，但陈彪的体重还是将她撞倒在办公桌上。 注射器擦过她的脸颊，扎进真皮座椅里，瞬间腐蚀出一个黑洞。 ＂警察马上就到！＂芸卿奋力挣扎，指甲在陈彪脸上抓出血痕。 陈彪狞笑着掐住她的脖子：＂在他们来之前，你早就死了＂ * 当芸卿按下腕表的求救按钮时，凌乾的耳麦里传来微弱的电流杂音——那是她遇险的信号。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指节攥紧到发白，建材样本册在他手中瞬间变形。 白暮敏锐地注意到，凌乾的呼吸停滞了一瞬，随后，那双总是冷静锐利的眼睛，燃起一种近乎暴戾的寒意。 ＂失陪。＂凌乾的声音低沉得可怕，连伪装用的口音都消失了。 柜台后的纹身壮汉刚想阻拦，凌乾已经如鬼魅般闪到他面前。 没人看清动作，只听＂咔嚓＂一声脆响，壮汉的手腕以诡异的角度弯折，整个人瘫软下去。 白星倒吸一口冷气，好强悍的武力值。 ＂凌警官！＂白暮突然出声，指向走廊尽头的办公室，＂那边有动静！＂ 凌乾甚至没有回头，他的身影已经如离弦之箭冲出，衣服下摆猎猎作响。 白暮清楚地看到，他拔枪时手背暴起的青筋，那是常年训练的特警都难以压制的颤抖。 ＂砰！＂ 办公室门被整个踹飞。 凌乾扯掉假胡子，配枪笔直对准陈彪的太阳穴：＂警察。松手。＂ 办公室门被踹开的瞬间，陈彪的注射器正抵在芸卿颈侧。 凌乾的视线死死锁定那支泛着诡异绿光的针管，心脏几乎停跳。 以前卧底行动中，他见过这种神经毒素，0.1毫升就足以让成年人在十秒内停止呼吸。 ＂放开她。＂凌乾的声音很轻，却像淬了冰的刀锋。 陈彪的金牙在灯光下闪了闪：＂你他妈到底是谁？＂ “凌乾”凌乾废话不多少，扣动了扳机。 枪响了。 子弹精准擦过陈彪的耳廓，在他身后的鳄鱼标本上炸开一团玻璃碎片。 这一枪是警告，但凌乾的眼神明明白白写着：下一枪会直接爆头。 陈彪被吓得手一松。 芸卿趁机挣脱，踉跄着退后两步。 凌乾的目光在她泛红的脖颈上停留了半秒，眼底翻涌的暴怒让陈彪终于意识到了害怕。 昨晚金副局长就计划可能暴露了，让他杀了今天来的人。 可他没想到来的人中居然有凌乾！ 凌乾是谁啊！边境毒贩都奈何不了的人，让他来杀？！ 给他妈开玩笑呢！ 这不明摆着让他去送死！ 该死的金刚烈。 白暮和白星紧随其后冲进来。 白星立刻拍照取证，而白暮径直走向保险柜，精准地抽出一本黑色账本上面详细记录着每次毒品交易的时间地点。 ＂不可能...＂陈彪面如死灰，＂那个保险柜需要我的指纹...＂ ＂你伤她。＂凌乾一步步逼近，枪口纹丝不动，＂哪只手碰的？＂ 陈彪额头渗出冷汗，注射器＂当啷＂掉在地上。 凌乾一脚碾碎针管，突然暴起揪住陈彪的衣领，将他整个人掼向墙面。 鳄鱼标本应声坠落，砸在陈彪背上，锋利的玻璃边缘划开他的西装。 玻璃渣刺进陈彪的颧骨，鲜血顺着金链子滴在真皮座椅上，发出＂嗒、嗒＂的声响。 ＂凌...＂陈彪的眼球暴凸着，舌头像搁浅的鱼般颤动，＂你...不敢...＂ 回应他的是颅骨撞击大理石的闷响。 凌乾抓着陈彪的头发又一次砸向地面，飞溅的血珠落在墙上。 ＂说啊。＂凌乾的声音轻得可怕，沾血的拇指按上陈彪充血的眼睑，＂刚才不是要给我老婆注射神经毒素？＂ 陈彪的西装裤裆突然洇开深色水渍。 白星捂住嘴后退两步，好恶心。 第三下。 第四下。 陈彪的鼻梁骨发出令人牙酸的断裂声。 当凌乾第五次扬起手臂时，他的腕骨突然被柔软的温度包裹。 ＂够了。＂ 芸卿的声音很轻，掌心却坚定地覆在凌乾痉挛的手背上。 凌乾的动作顿了顿。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松开陈彪的衣领，转而利落地反剪对方双手。 ＂咔嗒＂一声，手铐咬住陈彪手腕的声音格外清脆。 白暮沉默地递来湿巾。 凌乾机械地擦拭手指，快被他自己搓掉一层皮。 ＂轻点。＂芸卿把他的手拉到唇边，轻轻吹了吹，＂回家我给你上药。＂ 陈彪在血泊中发出濒死的呻吟。 凌乾已经拨通电话：＂王队，带缉毒组和法医过来。顺便...＂他瞥了眼那些鳄鱼，＂联系野生动物保护协会。＂ 陈彪认罪了，但是他却死活不供出幕后的高层。 可终究是垂死挣扎。 金副局长很快就被查出来，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判处死刑。 﨔 第158章 元缘出车祸 和平诊所的玻璃门上挂着的铃铛清脆地响了一声。 芸卿戴着蓝色医用手套，小心翼翼地托着一只后腿骨折的垂耳兔，轻声安抚着它颤抖的小身体。 【我再也不跳楼了】垂耳兔痛苦的嘶吼着。 ＂没事的，小宝贝，马上就不疼了。＂她的声音温柔得像在哄孩子，手指轻柔地检查着兔子肿胀的后肢。 阳光透过诊所的大窗户洒在检查台上，给白色的毛发镀上一层金边。 手术室的门开了，顾成野走出来，摘下沾着些许血迹的手术帽。 他的深蓝色手术服上印着几只卡通猫爪印，与他一米八五的严肃形象形成奇妙的反差。 ＂布偶猫的绝育做完了，很顺利。＂他边摘手套边走到芸卿身边，低头查看她手中的兔子，＂骨折？＂ 芸卿点点头：＂从阳台上跳下来的，主人说大概两米高。＂她轻轻转动兔子的后腿，＂应该是胫骨骨折，需要拍片确认。＂ 顾成野伸手轻轻摸了摸兔子的小脑袋，那动物似乎感受到他的安抚，颤抖减轻了些。 ＂我去准备X光室，这只看起来需要手术固定。＂ 就在这时，芸卿白大褂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她皱了皱眉，示意小周接过兔子。 ＂帮我固定一下，我接个电话。＂ 屏幕上闪烁着＂元缘＂两个字，芸卿按下接听键，还没来得及说＂喂＂，就听见电话那头传来好友带着哭腔的混乱声音。 ＂芸卿...我、我出车祸了...就在你们诊所往东两个路口...我好害怕...＂ 芸卿的手指瞬间收紧，指节泛白：＂元缘！你受伤了吗？严重吗？救护车叫了吗？＂ 她的声音陡然提高，引得候诊区几位抱着宠物的主人纷纷侧目。 ＂我...我不知道...那个人他...＂元缘的声音断断续续，背景音里还有刺耳的汽车喇叭声。 顾成野立刻放下手中的病历板，快步走到芸卿身边，眉头紧锁。 ＂元缘？元缘！＂芸卿呼唤着，但电话那头只剩下嘈杂的噪音。 她挂断电话，脸色煞白，转向顾成野：＂元缘出车祸了，就在附近。我得马上过去。＂ 顾成野没有丝毫犹豫，迅速脱下手术服：＂我开车送你。＂他转头对周敏说：＂X光推迟，先给兔子打止痛和消炎针，稳定情况。＂ 芸卿已经冲到药柜前，抓起一个印着红十字的急救包——那是她特意准备的双用医疗包，里面既有宠物急救用品，也有人类外伤处理的基本药物。 角落里，胖虎正懒洋洋地晒着太阳，见芸卿神色慌张，立刻敏捷地跳下猫爬架，蹭到她脚边。 芸卿弯腰一把抱起它：＂你也一起来吧，元缘最喜欢你了，看到你她会好受些。＂ 顾成野的车就停在诊所后门，一辆改装过的SUV，后备箱常备着宠物急救设备。芸卿抱着胖虎跳上副驾驶，急救包放在腿上，手指不自觉地掐进胖虎厚实的皮毛里。 ＂具体位置？＂顾成野启动车子，声音冷静。 ＂东边两个路口，应该是枫林路和香樟街交叉口。＂芸卿的声音紧绷，＂她说有人撞了她...听起来很不对劲...＂ 顾成野点点头，熟练地操控车辆穿梭在午后车流中。 不到五分钟，他们就看到了前方闪烁的警灯。 顾成野将车停在路边，芸卿已经抱着胖虎冲了出去。 事故现场围着一小群人，两辆车斜停在十字路口中央，一辆红色保时捷前盖凹陷，另一辆黑色迈巴赫只有轻微刮痕。 ＂元缘！＂芸卿一眼看到好友坐在马路牙子上，一个警察正在询问她什么。 元缘的额头有一道血痕，牛仔裤膝盖处磨破了，脸色苍白得像纸。 听到芸卿的呼唤，元缘抬起头，眼泪立刻涌了出来。 胖虎从芸卿怀里跳下去，灵活地穿过人群，直接跳到元缘腿上，用毛茸茸的大脑袋蹭她的下巴。 ＂天啊，你没事吧？＂芸卿蹲下身，专业的目光迅速扫视元缘全身，同时从急救包里取出消毒棉片，轻轻擦拭她额头的伤口。伤口不深，但需要缝合。 ＂这位小姐只是轻微擦伤和惊吓。＂一个低沉的男声从芸卿身后传来，那声音熟悉得让她脊椎一凉，＂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芸卿的动作僵住了。她缓缓转身，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变得粘稠。站在她面前的男人穿着剪裁精良的深灰色西装，头发一丝不苟地梳在脑后。 ＂郭...瑞希？＂芸卿很惊讶。 这就是传说中的冤家路窄吗？ 郭瑞希微微颔首，眼神却直勾勾地盯着芸卿：＂又见面了，芸小姐。” 郭瑞希紧盯着她的一瞬间，芸卿的心脏停跳一拍。 那眼神...太像某个人了。 “看来我们之间挺有缘分的，你朋友突然冲出来，我刹车不及。＂ ＂你撒谎！＂元缘颤抖着指向交通灯，＂我是绿灯直行！你从转弯道加速撞过来！＂ 郭瑞希耸耸肩，目光却死死锁住芸卿：＂那我可能就是不注意吧＂ 他向前一步，突然用只有芸卿能听见的声音说，＂芸小姐上次回去后睡得好吗？＂ “有没有做梦？” 芸卿如遭雷击。 ＂你...是谁？＂她声音发抖。 郭瑞希嘴角勾起诡异的笑，“芸小姐真爱开玩笑” “我是郭家长子郭瑞希” ＂今天的事很抱歉，赔偿会到位的，先走一步。＂他转身前意味深长地说。 郭瑞希的迈巴赫驶离后，芸卿的手指仍在微微发抖。 她机械地用纱布按压着元缘额头的伤口，消毒水的气味在空气中弥漫。 ＂芸卿，你和那个人认识？＂元缘抓住她的手腕，声音还带着惊吓后的颤抖，＂他看你的眼神...很奇怪。＂ 胖虎在元缘腿上不安地扭动，鼻子不停地嗅着空气，仿佛在追踪某种残留的气味。 ＂不，不认识。＂芸卿回答得太快，手指无意识地摸向颈间，她紧张时总会这样做。 ＂只是...见过一面，我情敌的哥哥。＂ 﨔 第 159章 太过于相似 顾成野正和警察交涉完毕，走回来时恰好听到这句话。 他深邃的目光在芸卿脸上停留了两秒，然后蹲下身检查元缘的膝盖伤势。 ＂伤口需要包扎一下。＂他声音平静，却意有所指地补充。 ＂那个人很可疑。撞了人却不叫救护车，反而建议伤者打电话给朋友求助。＂ 芸卿的手突然顿住。 郭瑞希让元缘打电话？ ＂对啊！＂元缘突然抓住芸卿的手，＂就是他让我打电话的！他说＇你看起来需要朋友帮忙，这附近有认识的人吗？＇我才想到你的诊所就在两个路口外...＂ 一阵寒意顺着芸卿的脊背爬上来。 郭瑞希知道诊所的位置？知道元缘和自己是朋友？ 胖虎突然＂喵＂地一声从元缘腿上跳开，背毛竖起，琥珀色的眼睛直直盯着迈巴赫离去的方向。 ＂怎么了胖虎？＂芸卿想去抱它，却被躲开。 【两脚兽那个人身上的味道我不喜欢】 【我控制不住的烦躁】 橘猫反常地焦躁，在马路牙子上来回踱步。 ＂它从刚才就一直这样，＂元缘皱眉，＂那个人靠近的时候，胖虎就像见了鬼似的。＂ 胖虎对任何人都很友善，而现在它对郭瑞希的反应激烈...这让她心跳加速。 ＂先回诊所处理伤口吧。＂芸卿扶起元缘，刻意避开这个话题。 但郭瑞希那句＂睡得好吗？有没有做梦？＂却像魔咒般在她脑海中回荡。 ＂卿卿，等这个项目结束，我们就结婚。＂ 而现在，郭瑞希问她有没有做梦... ＂芸卿？＂元缘碰了碰她的手臂，＂你脸色很差。＂ ＂没事，只是...＂芸卿的话被手机铃声打断。 来电显示＂凌乾＂，她深吸一口气才接听。 ＂卿卿，听说元缘出车祸了？＂凌乾的声音透过话筒传来，背景音是嘈杂的会议室，＂需要我过来吗？＂ ＂不用，我们正在回诊所。＂芸卿不自觉地压低声音，＂你怎么知道的？＂ 电话那头停顿了一秒：＂小周发消息给我，说你们急匆匆出去了。＂ 又停顿了一下，＂撞人的司机...没为难你们吧？＂ 芸卿的手指攥紧了手机。 小周确实知道凌乾是她男友，但怎么会第一时间联系他？ ＂是个意外，已经处理好了。＂她含糊地回答，余光瞥见顾成野正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挂断电话后，元缘小声问：＂凌乾要过来？＂ 芸卿摇摇头，突然觉得疲惫不堪。 回到诊所时，垂耳兔已经被安置在观察笼里，正小口啃着苜蓿草。芸卿帮元缘清理伤口时，发现她右手腕有一块奇怪的淤青。 ＂这是撞车时弄的？＂芸卿轻轻按住那块青紫。 元缘摇头：＂不，是那个人抓住我手腕时留下的。他力气大得吓人...＂她突然压低声音，＂芸卿，最奇怪的是，他一开始明明很凶，但看到我手机屏保后突然态度大变。＂ 芸卿的手一抖，镊子掉在托盘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她和元缘的手机屏保是上周在动物园的合照。 ＂他...说什么了？＂ ＂他说＇原来你是芸卿的朋友＇，然后就建议我打电话。＂元缘困惑地皱眉，＂好像认识你很久似的。＂ 顾成野拿着冰袋走过来，恰好听到这句话。 他与芸卿交换了一个复杂的眼神。 ＂元缘，＂顾成野的声音异常严肃，＂你能描述一下撞车前的情况吗？每一个细节。＂ 元缘咬着嘴唇回忆：＂我开车去买奶茶，在十字路口绿灯直行。那辆迈巴赫突然从右转道加速冲过来，我根本躲不开。＂ 她打了个寒战，＂最可怕的是...我清楚地看到驾驶座上的他在笑。＂ 芸卿的血液几乎凝固。 故意撞人？就为了...见她？ 郭瑞希疯了不成？ ＂然后他下车查看，一开始表情很冷漠，甚至有点...兴奋？直到看到我手机。＂元缘继续道。 芸卿差点打翻药盘。 ＂芸卿？＂元缘担忧地看着她，＂你脸色白得像纸。＂ 顾成野快步走回来，递给芸卿一杯温水：＂低血糖又犯了？＂ 芸卿感激地接过水杯，借机整理思绪。 太巧合了...郭瑞希知道诊所位置，知道她和元缘的关系，甚至说话方式都和顾擎洲... ＂我没事。＂她强作镇定，帮元缘贴好最后一块纱布，＂今天别回家了，在诊所休息室住一晚观察情况。＂ 安顿好元缘后，芸卿独自走到诊所后院的蔷薇架下。 夕阳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 胖虎悄无声息地跟出来，蹭着她的脚踝，发出安慰般的呼噜声。 ＂芸卿。＂顾成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那个郭瑞希...你确定不熟悉？＂ 芸卿点了点头，但内心有了想法。 “我要去找一下周敏”芸卿起身走向看护区。 ＂小周，过来一下。＂ 芸卿敲了敲药房的门框，声音比平时冷了几分。 周敏正在整理输液架，闻声转过头，手里还拿着一盒葡萄糖注射液。 ＂芸卿姐，元缘姐的情况稳定了吗？＂ 芸卿没有立即回答。 她走进药房，反手关上门，咔哒一声轻响让小周的肩膀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 芸卿姐好反常..... 胖虎从芸卿脚边溜进来，敏捷地跳上药柜顶部，尾巴垂下来轻轻摆动。 ＂为什么第一时间通知凌乾？＂芸卿单刀直入。 小周的手指绞在一起，指甲无意识地刮擦着葡萄糖盒子上的标签：＂我、我当时太慌了...看到您和师兄那么着急冲出去，想着凌先生也许能帮上忙...＂ 阳光透过百叶窗在药房里投下条纹状的阴影，芸卿的脸一半浸在光线里，一半隐在黑暗中。 她向前一步。 ＂说实话，小周。＂芸卿的声音很轻，却让药柜顶上的胖虎竖起了耳朵，＂凌乾什么时候联系你的？＂ 小周的瞳孔骤然收缩。 她张了张嘴，又闭上，最后像是放弃般垮下肩膀：＂...五天前。凌先生亲自打电话到前台，说如果你遇到任何突发状况，特别是...特别是与郭家人有关的情况，要立刻通知他。＂ 芸卿的指尖突然发冷。 五天前正是凌家晚宴那天，她和凌乾第一次在公开场合遇见郭瑞希。 ＂他还说了什么？＂ ＂说...说这关系到您的安全。＂小周不安地瞥了眼紧闭的门，＂凌先生还让我注意最近有没有陌生人来诊所打听您，尤其是...姓郭的。＂ 﨔 第160章 坦白 芸卿坐在接待台后，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反复敲打又删除。 胖虎蜷在她腿上午睡，温暖的重量透过白大褂传来。 ＂只是约个晚饭而已...＂她小声嘀咕，第无数次重新编辑短信。 最后她深吸一口气，按下发送： 【凌警司今晚有空吗？胖虎说它想你了】 PS：我发现有家新开的云南菜馆，据说汽锅鸡能媲美张女士的手艺。 附图为证→[胖虎打翻咖啡杯.jpg] 胖虎被她突然的动作惊醒，不满地用尾巴扫了下她的手腕。 ＂别这样，＂芸卿挠挠橘猫的下巴，＂你明明很喜欢他。＂ 胖虎傲慢地转过头，却没能藏住耳朵尖的轻微抽动。 每当凌乾用特定语调叫它＂虎爷＂时，它的耳朵就会这样动。 市警察总局28层，特别情报分析中心。 凌乾的虹膜在扫描仪前闪过，防弹玻璃门无声滑开。专属办公区内，三面智能警务屏正实时更新着全球犯罪数据库信息。 ＂长官，巴哈马警方加密档案到了。＂年轻助理警官递过平板，＂已通过外交渠道获得完全权限。＂ 凌乾点头致谢，定制款保温杯上的警监衔反射着冷光。 他划开文件，高解析屏幕上立即呈现郭瑞希的潜水事故全记录。 ＂6月17日...＂骨节分明的手指划过触控屏。 助理警官好奇地偷瞄屏幕，被凌乾一个眼神制止：＂这份资料仅限A级权限。＂ ＂抱歉长官！＂年轻警官立即退到外间。 一份巴哈马医院的急诊记录。 照片中的郭瑞希躺在担架上，面色惨白如纸，右手无名指却仍死死扣着一枚造型奇特的贝壳。 当地传说这种贝壳能＂留住离岸的灵魂＂。 ＂6月17日...＂凌乾喃喃自语，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打，＂正好是芸卿开始做那些怪梦的前一周。＂ 监控录像显示，苏醒后的郭瑞希第一件事就是抢过护士的手机。 医院走廊的摄像头拍到他疯狂拨号的画面，嘴唇开合间反复出现同一个词。 根本不需要根据唇语专家分析，那是个中文名字＂芸卿＂。 可他很明确郭瑞希和芸卿之前只是陌生人。 凌乾的太阳穴突突跳动。 他调出郭瑞希过去半年的行程记录：事故前是个标准的纨绔子弟，流连于各大潜水胜地。 事故后却像变了个人，三天内办完出院手续直飞回国。 很明显了。 就在这时，他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 芸卿的短信带着猫咪表情包跳上屏幕，与电脑里阴郁的调查资料形成荒诞对比。 凌乾用袖子擦了擦键盘，回复道： 【今晚七点来接你。】 芸卿回复的很快。 【不用特意来接我啦，诊所今天收工早，我直接打车去餐厅就好。】 【等会见】 ＂云端＂餐厅的露台上，暮色将云层染成蜜糖色。 芸卿用手指轻轻描画着玻璃杯上的水珠，看着它们汇聚成细流滑落。 这是凌乾最爱的餐厅，不仅因为视野开阔，更因为这里的提拉米苏她很喜欢吃。 ＂等很久了？＂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一丝工作后的疲惫。 芸卿转身，凌乾正解开西装扣子入座，领带松开了些，露出她前段时间送他的那枚银色领带夹。 即使刚从警局回来，他身上依然带着淡淡的檀木香气，那是她喜欢的味道。 ＂刚到。＂芸卿微笑，注意到他眼下淡淡的青色，＂又加班看案件了？＂ 凌乾摇摇头，修长的手指轻敲桌面：＂在想你电话里说的＇重要事情＇。＂ 他伸手覆上她放在桌面的手，＂胖虎又偷吃你的点心了？＂ 芸卿噗嗤笑出声，紧绷的肩膀放松下来。 一年前那个雨夜，她浑身湿透地出现在宠物诊所门口。 那时的她刚穿越到这个世界，还背负巨额欠款，连眼神都带着刺。 ＂比胖虎偷吃严重得多。＂她深吸一口气，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杯沿，＂关于我...真实的身份。＂ 凌乾没有催促，只是安静地看着她，目光如常地温柔。 只不过显然有一丝诧异。 这种沉默的包容给了她勇气。 芸卿的指尖在玻璃杯上划出第三道水痕时，终于鼓起勇气开口：＂凌乾，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这句话像打开闸门，一年来压抑的秘密倾泻而出。 她说到前世被顾擎背叛的那天，说到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陌生诊所的恐慌，甚至坦白了那个世界的自己的确和白莉是好友。 自己和原主有着相同的儿时生活轨迹，但是却有着不一样的成年生活。 ＂我知道这听起来像个疯子...＂她的手指将餐巾绞成麻花。 ＂但上周郭瑞希在宴会现场对我说的那句德语，那是我和顾擎洲的谜语＂ 声音戛然而止，她不敢抬头看凌乾的表情。 餐厅的钢琴声恰好在此时停顿，寂静中传来陶瓷轻碰的声响。 凌乾将一杯热红茶推到她面前，杯底与大理石桌面碰撞出温暖的笃响。 ＂我知道。＂ 芸卿猛地抬头。 凌乾的表情平静得像在讨论明天的天气。 “你.....你什么时候知道的？”芸卿不可置信的看着一脸温和笑意的男人。 “从那枚草莓发夹开始” “大概就知道了”凌乾伸手握住了芸卿发凉的手。 “郭瑞希就是顾擎洲的事，今早猜到的” “你不觉得...这很可怕吗？＂她声音发颤。 ＂一个能读懂动物心声的异世界怪物...＂ 凌乾突然起身走向她，蹲在她身边，伸手抹去她眼角将落未落的泪珠。 “笨蛋，这很酷啊” 﨔 第161章 找到回来的路 凌乾的声音比平时低了八度，是只有他们俩能听见的亲昵音量。 他掏出手机划开相册，＂你看。＂ 屏幕上是芸卿在综艺里的经典片段，她正对着一只耳廓狐皱眉：＂这位小朋友说饲养员偷吃了它的葡萄。＂ 镜头切到饲养员涨红的脸和口袋里露出的葡萄梗，弹幕铺天盖地都是【芸医生yyds】。 凌乾的指尖划过更多截图，全是网友制作的芸卿高光时刻表情包，＂警局内网投票，你比刑侦科警犬还受欢迎。＂ 芸卿噗嗤笑出声，泪珠终于跌落，正好砸在凌乾还没来得及收回的手背上。 ＂所以...＂芸卿用凌乾的袖口胡乱擦了擦脸，这举动让他挑眉，＂你真的一点都不惊讶？＂ 凌乾顺势坐回对面，慢条斯理地卷起被她弄湿的袖口：＂惊讶过了，但我更多的是不安。＂ 凌乾的指尖停在袖扣上，金属的凉意让他稍稍冷静了些。他抬起眼，目光沉沉地看向芸卿，声音低得几乎融进餐厅的背景音乐里。 ＂惊讶过了，但我更多的是不安。＂ 芸卿一怔，捏着餐巾的手指微微收紧。 凌乾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像是在斟酌措辞，最终只是轻轻叹了口气：＂卿卿，我查过所有能查的资料，甚至托人调取了近十年全国的异常事件记录……＂ 他的指节无意识地在桌面敲了敲，那是他思考时的习惯，＂像你这样的情况，没有先例。＂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落在她脸上，像是要确认她的存在。 ＂我不怕你是从别的世界来的，也不怕你能听懂动物说话。＂他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 ＂我怕的是……如果有一天，你像突然出现一样，又突然消失，我甚至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你。＂ 芸卿的呼吸一滞。 凌乾的拇指摩挲着她的手背，指腹的薄茧蹭过她的皮肤，带着温热的触感。 ＂我破过很多案子，再离奇的线索都有迹可循。＂他低笑了一声，却没什么笑意，＂可你不一样，芸卿。你是唯一一个……我找不到任何逻辑去解释的变量。＂ 芸卿的心脏像是被轻轻攥住。 她张了张嘴，将自己梦到的穿越缘由说出来。 餐厅的灯光在凌乾的瞳孔里微微晃动，他的手指仍扣着芸卿的手腕，像是怕她下一秒就会消失。 ＂……白莉的执念？＂他低声重复，眉头微蹙。 芸卿点点头，指尖无意识地描摹着杯沿的水痕。 ＂那个世界的白莉……被白家接走后，你也知道过得并不好。＂她的声音很轻，像在讲一个遥远的梦，＂白家拿她当联姻工具，她和白沫都是工具” 她顿了顿，喉间有些发紧。 ＂最后她意外车祸去世。＂ 凌乾的指腹轻轻摩挲她的腕骨，无声地安抚。 芸卿深吸一口气：＂而我……是在和顾擎洲分手后，查出胃癌晚期的某天晚上穿越的。＂ “我掉进了下水道，还好穿越了，不然我的死相好丑啊” 芸卿本想活跃一下气氛。 话音落下，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凌乾的手骤然收紧，却又立刻松开，像是怕弄疼她。 他的目光从她的眼睛滑到唇角，再到她搭在桌边的手，那只手曾经在综艺直播里灵活地给仓鼠做手术，也曾在他熬夜办案时，悄悄往他办公桌上放温热的牛奶。 他从未想过，这双手的主人，在另一个世界曾被宣判过死刑。 ＂卿卿。＂他叫她的名字，嗓音低哑，像是压着某种情绪。 她抬眼看他，却见他忽然站起身，绕过餐桌直接将她拉进怀里。 他的胸膛贴着她的后背，心跳声透过衣料传来，沉重而清晰。 ＂凌乾？＂她有些懵，手指下意识抓住他的袖口。 ＂别动。＂他的下颌抵在她发顶，声音闷在她发丝间，＂让我抱一会儿。＂ 餐厅的背景音乐恰好换了一首舒缓的钢琴曲，餐厅没有其他人，凌乾提前清场了。 芸卿安静地靠着他，听到他胸腔里微微紊乱的呼吸。 ＂……你疼不疼？＂他突然问。 芸卿一愣：＂什么？＂ ＂胃癌。＂他说这两个字时，手臂肌肉绷紧了一瞬，＂那个世界的你……疼不疼？＂ 芸卿的鼻尖突然一酸。 她以为他会问＂为什么会得病＂，或是＂顾擎洲有没有照顾你＂，可他只在意她疼不疼。 ＂……疼。＂她小声承认，手指蜷进他的掌心，＂化疗的时候更疼。＂ 凌乾的呼吸滞了滞，随后将她搂得更紧。 ＂以后不会了。＂他的唇贴在她耳畔，声音轻却坚定，＂这个世界有我看着，你一根头发都不准出事。＂ 芸卿想笑，眼眶却先红了。 胖虎在宠物篮里＂喵＂了一声，尾巴不耐烦地甩了甩，像是在嫌弃人类的肉麻。 凌乾松开她，却仍握着她的手不放。 他的拇指抚过她无名指的指根，那里空荡荡的，还没有戒指的痕迹。 他想结婚了，和芸卿。 ＂卿卿。＂他忽然开口，＂如果有一天你发现回去的方法……＂ ＂我不会走。＂她打断他，声音很轻，却斩钉截铁。 凌乾定定地看着她，目光深得像夜色下的海。 凌乾的眸色暗了暗，见他突然从西装内袋掏出一个深蓝色丝绒首饰盒，轻轻推到她面前。 ＂本来打算周年纪念日送的。＂他的指节在盒盖上敲了敲，＂但刚才突然觉得……＂ 他顿了顿，难得有些词穷。 芸卿挑眉，故意逗他：＂凌警司莫不是想要跟我求婚？＂ “早就想求了，但不是这么不浪漫的地点” 说罢缓缓打开了首饰盒。 盒子里躺着一条钻石项链，细链坠着一颗泪滴形钻石，而钻石中央竟封着一片极小的银色羽毛，在灯光下流转着虹彩，像被定格的一瞬星光。 芸卿的呼吸一滞。 这是她前世在动物保护协会的徽记，连顾擎洲都不知道的细节。 ＂你做梦一直攥着枕头喊＇翅膀＇。＂凌乾的声音低了下来，＂我查了三天国际动保组织资料才找到线索。＂ 芸卿眼眶发热，却故意撇嘴：＂凌警司，这算不算以权谋私？借着查案给女朋友买首饰？＂ ＂不算。＂凌乾已经绕到她身后，手指拂开她颈后的碎发，＂这是犯罪嫌疑人主动交代的赃物去向＂ 冰凉的金属贴上皮肤，他的呼吸扫过她耳尖： ＂我依法截获，并决定永久扣押。＂ 锁扣＂咔嗒＂轻响的瞬间，餐厅的落地窗外突然炸开一簇烟花，金色光点恰好映在钻石羽毛上，像为她下了一场流星雨。 芸卿在玻璃倒影里看到凌乾的目光，温柔得让她心脏发疼。 芸卿的睫毛颤了颤，眼眶微微发热。 她还没开口，胖虎突然从宠物篮里探出头，一脸嫌弃地＂喵＂了一声，仿佛在说【你们人类能不能别这么肉麻？】 凌乾挑眉，伸手挠了挠胖虎的下巴：＂你有意见？＂ 胖虎眯起眼，耳朵尖动了动，最终没躲开他的手。 芸卿看着这一幕，突然笑了。 ＂凌警司，＂她歪着头，故意用综艺里那种俏皮语气说道，＂你这是在跟一只猫争宠吗？＂ 凌乾低笑，手指滑过她的腕骨，轻轻扣住。 ＂不，＂他的眼神深邃，带着一丝她从未见过的占有欲，＂我是在跟所有可能带走你的东西宣战，包括那个世界。＂ 窗外，夜色渐深，城市的灯光如星辰般闪烁。 而芸卿忽然觉得，如果有一天她真的不得不离开。 她大概会拼尽全力，也要找到回来的路。 﨔 第162章 真的是你 今天榕城的天气很好，芸卿带着胖虎想去给它买几件衣服。 但是好像一直有苍蝇一直跟着她。 芸卿第三次回头时，胖虎的爪子已经刺透了她的针织外套。 ＂乖，别闹...＂她轻声安抚着怀里炸毛的橘猫，手指却在微微发抖。 【两脚兽有坏人跟着我们】 “我知道，别怕” 从出了小区开始，那种被毒蛇盯上的黏腻感就如影随形。 自动扶梯的镜面反射里，似乎总有道黑影在她转身的瞬间消失。 胖虎突然朝右后方哈气，芸卿条件反射地侧身，然而却捕捉到一抹消失在香奈儿专柜后的衣角。 深灰色西装下摆，和凌乾今早穿走的那件几乎一样。 ＂凌乾？＂她下意识摸出手机，聊天记录还停留在两小时前： 【案件有突破，要加班，别等晚饭】 指尖悬在拨号键上犹豫片刻，最终锁上了屏幕。 大概只是看错了，他这会儿应该在市局... 商场顶层的儿童乐园传来欢快音乐，芸卿趁机混入一群推婴儿车的妈妈中。 胖虎在她怀里不安地扭动，爪子勾住了她脖子上的羽毛项链。 ＂疼...＂芸卿刚想掰开猫爪，突然僵在原地。 【抱歉两脚兽】 【但我有些不舒服】 “那我们去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芸卿刚想带着胖虎去楼下的咖啡厅，却意外的看见一个熟人。 透过一楼的咖啡厅玻璃幕墙，凌乾就坐在靠窗的环形沙发里。 她今天早晨亲手为她系的领带，而更刺眼的是坐在他身旁的年轻女子。 那女人正用涂着猩红指甲的手指，亲昵地拨弄他的领带夹。 芸卿送给他的那枚银色领带夹。 ＂女士？您需要帮助吗？＂推婴儿车的路人担忧地看着她。 芸卿这才发现自己正死死掐着手心，指甲陷进肉里的疼痛却毫无知觉。 她的视野像被强行聚焦的镜头，清晰锁定在凌乾含笑的嘴角。 那是她熟悉的、只在他们独处时才会露出的放松表情。 咖啡厅里，女子突然凑近凌乾耳边说了什么，他大笑着往后仰，手臂自然地搭在了她背后的沙发靠背上。 这个动作让芸卿胃部绞痛起来，她见过太多次。 每次她在沙发上睡着，凌乾都会这样小心翼翼环住她，怕她翻身摔下去。 ＂看够了吗？＂带着薄荷冷香的气息突然喷在她耳后。 芸卿猛地转身，郭瑞希苍白的脸近在咫尺。 他今天穿着深灰西装，右手把玩着一条项链，与她脖子上这条几乎一模一样，只是羽毛是暗红色的，像凝固的血。 ＂你...＂芸卿后退半步，后背撞上消防栓。 郭瑞希轻笑一声，指尖挑起红羽毛在她眼前晃动： ＂凌乾没告诉你他今天休假吧？＂郭瑞希的视线越过她肩膀，投向咖啡厅。 ＂那位是我妹妹，他们相亲认识的时候，你还在给流浪猫做绝育呢。＂ 芸卿的项链突然发烫，烫得她锁骨生疼。 “我们好久不见了，卿卿”耳边传来的声音，陌生却熟悉。 瞪大的杏眼看向一脸笑意的男人。 “顾....擎洲？” “嗯，终于见到你了” 芸卿第二次看手表时，电梯终于到达商场顶层。 ＂乖，马上就能吃饭了。＂她轻声安抚胖虎。 目光却忍不住飘向身旁的男人，郭瑞希，或者说，披着郭瑞希皮囊的顾擎洲。 郭瑞希的皮囊被顾擎洲的灵魂浸染后，竟显出几分陌生的儒雅，银灰色西装包裹着瘦削挺拔的身形，金丝眼镜后是一双温润的桃花眼，眼尾微微下垂的模样像极了当年图书馆里为她挡雨的少年。 只是镜片反光时，会掠过一丝郭瑞希原本的阴鸷。 他的手指修长苍白，此刻正轻轻搭在电梯按键上，腕间露出一截梵克雅宝腕表。 这双手曾在她发烧时整夜握着冰毛巾，也曾撕碎过他们唯一的合照。 现在它们正优雅地解开西装扣子，露出里面烟灰色马甲，整个人像是刚从金融峰会上走下来的贵公子。 ＂紧张？＂顾擎洲轻笑，这个动作让他左脸颊浮现出单边酒窝，那是芸卿曾经最爱的表情，如今却长在郭瑞希冷白的皮肤上，诡异又熟悉。 他伸手想帮她整理被猫爪勾乱的衣领，却在看到她下意识躲闪时僵在半空。 芸卿别过脸去。他身上的雪松香水味太具有欺骗性，完美掩盖了灵魂置换带来的违和感。 就连后颈那颗淡褐色小痣的位置，都和她记忆里分毫不差。 这个认知让她胃部绞痛，顾擎洲正在用可怕的精准度，复刻他们曾经所有的亲密细节。 芸卿没有回答。 半小时前，这个男人在香奈儿专柜前拦住她，用只有顾擎洲才知道的往事证明了自己的身份，然后不由分说地邀请她到顶楼餐厅＂好好谈谈＂。 电梯门开启的瞬间，悠扬的小提琴声流淌而来。 芸卿怔住了，整个餐厅空无一人，落地窗外，暮色中的榕城华灯初上。 而每一张餐桌上都摆着一盏小小的星空灯，投射出银河般的光晕。 ＂我包场了。＂顾擎洲替她拉开靠窗的座位，＂记得吗？你说过想在星空下吃一次法餐。＂ 芸卿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餐巾边缘。 那是他们恋爱三周年时，她随口说出的愿望。 当时顾擎洲刚入职新公司，根本负担不起这样的奢侈。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意义？＂她抬眼直视他，＂你明明.....＂ 服务生适时地出现，端上前菜。 鹅肝酱被做成樱花形状，旁边点缀着金箔。 顾擎洲熟练地帮她倒上红酒：＂你胃不好，先吃点东西。＂ 芸卿盯着杯中晃动的液体，突然觉得荒谬至极。 三年前分手时撕心裂肺的痛楚，现在居然变成了一场顶楼餐厅的精致表演。 ＂你到底想干什么？＂她压低声音，＂用郭瑞希的钱重温旧梦？＂ 顾擎洲的刀叉在餐盘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他放下餐具，双手交叠抵在下巴前：＂我想赎罪。＂ 窗外的霓虹灯映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将郭瑞希原本阴郁的五官镀上一层柔和的暖光。 有那么一瞬间，芸卿恍惚看到了曾经的顾擎洲。 﨔 第163章 我爱他 ＂你死后，我每天都在后悔。＂他的声音很轻，＂后悔自己鬼迷心窍，后悔为什么没有及时醒悟，后悔......＂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后悔让那个女人进我们的家。＂ 芸卿的指尖突然冰凉。 她当然记得那天，六月的阳光如何把林琳指尖的钻戒折射成千万根毒针。 记得顾擎洲单膝跪地时，眼里的星辰。 ＂学生会主席和财阀千金，多登对。＂芸卿抚摸着胖虎的尾巴，声音轻得像在说别人的故事。 ＂你导师举着香槟对我说，顾同学这次实习转正，能少奋斗二十年。＂ 顾擎洲突然抓住她搭在桌边的手腕：＂林家用我私生子的身份要挟，说只要联姻就帮我母亲迁回顾家祖坟......＂ ＂但你相信我，我一直都爱着你......＂ 胖虎一爪子挠在他手背，芸卿趁机抽回手：＂现在说这些有意义吗？＂ 她望向窗外，商场中庭正在布置求婚气球，鲜红的爱心刺得眼睛发疼，＂当年你说＇爱情要为现实让步＇的样子，可比现在坦诚多了。＂ 她的声音冷得像冰，＂顾擎洲早就和我没关系了。＂ 男人的眼神暗了暗，却向前逼近一步：＂卿卿，我知道你恨我。但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好吗？＂ ＂解释什么？＂芸卿冷笑，＂解释你是怎么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跟别的女人上床？还是解释你为了钱权抛弃我？＂ 顾擎洲的脸色瞬间惨白。 他嘴唇颤抖着，似乎想说什么，却被芸卿打断。 ＂别叫我卿卿。＂她后退一步，眼神警惕，＂你现在是郭瑞希，而我是凌乾的女朋友。我们早就结束了。＂ 胖虎感受到主人的情绪，冲着顾擎洲龇牙咧嘴，尾巴炸得像根粗棍子。 顾擎洲的拳头攥紧又松开，最终苦笑一声：＂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倔。＂ 顾擎洲眼神骤然阴沉下来：＂凌乾？他了解你什么？他知道你在下雨天你会膝盖疼，知道你做噩梦时会蜷成一小团吗？＂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而且他会在下雨天为我准备好一切，在我噩梦时哄我。＂ 顾擎洲身形一晃，＂不，对我来说不是。＂ 顾擎洲忽然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吃痛，＂我得知你去世后，却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你知道我这几年是怎么过的吗？＂ 他的声音嘶哑，眼里翻涌着近乎偏执的执念：＂现在我好不容易找到你，绝不会再放手。＂ 芸卿用力甩开他的手：＂你疯了吗？我现在有男朋友！＂ 胖虎突然＂喵＂地一声跳上餐桌，打翻了盐罐。 【两脚兽我帮你抓他】 芸卿一把抱住胖虎在怀里。 ＂男朋友？＂顾擎洲冷笑，指向楼下咖啡厅的方向，＂那你猜猜，凌乾现在在哪儿？＂ 芸卿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咖啡厅里早已空无一人，哪还有凌乾和那个女人的影子？ ＂你....＂ ＂那是我安排的。＂顾擎洲逼近她，声音低沉，＂我只是想让你看清楚，凌乾根本不值得你信任。＂ 芸卿气得浑身发抖：＂你凭什么干涉我的生活？！＂ ＂凭我爱你！＂顾擎洲突然提高音量。 他深吸一口气，压低声音：＂卿卿，我知道我做错了，但给我一次机会，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不可能。＂芸卿斩钉截铁，＂我对你已经没有感情了。＂ ＂所以你现在是来求原谅的？＂她强撑着冷笑，＂我已经....＂ ＂不爱我了，我知道。＂ 顾擎洲苦笑，＂但你看，老天给了我们重来的机会。＂ 他忽然伸手覆住她的手背，＂这个世界你没有生病，没有我的鬼迷心窍，只有我和你......＂ 芸卿猛地抽回手，碰倒了红酒杯。 暗红的液体在白色桌布上蔓延。 ＂但有凌乾。＂她一字一句地说，＂我爱他。＂ 顾擎洲的眼神骤然阴鸷。 他慢慢靠回椅背，手指轻敲桌面：＂你真的了解凌乾吗？＂ 他忽然从西装内袋抽出一个信封，＂他上周去了哪里，见过什么人，你知道吗？＂ 芸卿盯着桌上散落的照片，全是凌乾和不同人的会面记录。 ＂你跟踪他？＂她声音发颤。 ＂我在保护你。＂顾擎洲倾身向前，＂凌乾没告诉你吧？他正在查的案子，和郭瑞希家族有关。＂ 他轻轻握住她的手腕，＂而我现在，就是郭瑞希。＂ 她这才注意到餐厅角落不知何时站了两个穿黑西装的保镖。 ＂这顿饭的真正目的是什么？＂她终于反应过来，＂威胁我离开凌乾？＂ 顾擎洲叹了口气，从冰桶里取出一支玫瑰放在她面前：＂我只是想告诉你，这次我有能力保护你了。＂ 他的指尖抚过花瓣，＂三年前我太愚蠢了，弄丢了你，但现在.....我有能力了＂ ＂这次我能给你更好的生活！郭氏集团的股份、瑞士的别墅......＂ 玫瑰茎干上的刺突然扎破他的手指，血珠滴落在白色餐盘上。 顾擎洲却笑了：＂疼才能记住教训，对吧？＂ 胖虎猛地一爪子挠向顾擎洲的手背，留下三道血痕。 顾擎洲看着手背的血痕，忽然笑了：＂你还是养了猫。＂他抬头，眼神复杂，＂当年你说，等我们结婚了，一定要养一只橘猫……＂ 芸卿心头一刺——她确实说过这句话。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现在过得很好，请你别再来打扰我。＂ 芸卿抱起胖虎起身：＂我们该走了。＂ ＂最后一道甜点还没上。＂顾擎洲不紧不慢地擦拭手指，＂是你最喜欢的熔岩蛋糕，记得吗？切开会有巧克力流心......＂ ＂顾擎洲。＂芸卿第一次直呼他的名字。 ＂那个爱吃甜食的芸卿，已经死在三年前的雨夜了。＂ ＂同样的，当年那个为我偷摘校园樱花的顾擎洲，已经死在林氏的董事会里了。＂ 他的表情瞬间凝固。 电梯门关闭的瞬间，芸卿透过缝隙看到顾擎洲仍然坐在原地，手中握着那支染血的玫瑰。 嘴型分明在说：＂我们还会再见的。＂ 﨔 第164章 再次见面 芸卿抱着胖虎站在市警局门口，傍晚的风掀起她米色风衣的下摆。 她盯着手机屏幕，和凌乾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中午他说的＂案件有突破，要加班＂。 ＂嫂子！＂张豪从大厅跑出来，警徽在他胸前晃荡，＂来找老大啊？＂ 她勉强扯出笑容：＂他在办公室吗？＂ ＂中午就出去啦。＂张豪挠挠头，＂说是去查那条走私链的线索...＂ 他突然压低声音，＂就是上次老大不让我告诉你的那案子。＂ 芸卿的指尖无意识地掐进胖虎的毛里，橘猫抗议地＂喵＂了一声。 【两脚兽不许为了男人掐死你最可爱的宝宝】 芸卿一怔手慌忙一松。 她盯着警局玻璃门上自己的倒影，苍白的脸色，被顾擎洲碰过的右手腕还在隐隐发烫。 ＂他最近...在局里呆的时间多吗？＂ ＂哎哟嫂子心疼啦？＂张豪咧嘴一笑。 ＂放心，老大这周基本都在外头跑，都没怎么熬夜...＂他突然噤声，像是意识到说漏嘴什么。 电梯叮的一声打开，几个刑警押着嫌犯经过。 ＂对了！＂张豪从兜里掏出个丝绒盒子，＂老大今早落抽屉里的，肯定是给嫂子的惊喜...＂ 盒子打开时，里面的钻石项链闪着冷光。 芸卿呼吸一滞和她今天在商场珠宝店橱窗里看到的那条一模一样，当时她还多看了两眼。 ＂他什么时候买的？＂ ＂啊？就前天午休时...＂张豪突然捂住嘴，＂完了老大说要保密的！＂ 胖虎突然挣脱怀抱跳下去，冲向停车场方向。 “没事，我们就当作不知道，我先走了” “好的嫂子慢走”张豪有些不明所以的摸了摸脑袋。 芸卿追过去时，看见橘猫正围着辆黑色奔驰狂嗅，那是凌乾从来不开的公车。 车窗半开着，副驾驶座上扔着件深灰西装，和她今天在商场见到的那件连褶皱都一模一样。 心里有些发闷。 “好了，胖虎我们回家” 【两脚兽，你家男人的气息】 “不管了，我饿了，先回家” 她才不会为了一个男人伤心呢。 芸卿推开家门时，温暖的饭菜香气扑面而来。 王姨正端着刚炖好的莲藕排骨汤从厨房出来，见她回来，脸上立刻堆满慈爱的笑容。 “芸小姐回来啦！正好，汤刚炖好，趁热喝。”王姨放下汤碗，往她身后张望了一下，“少爷呢？今晚回来吃饭吗？” 芸卿低头换鞋，手指在鞋柜上微微停顿了一瞬。 “他加班，不回来吃了。”她的声音很轻，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王姨叹了口气，一边摆碗筷一边念叨：“少爷最近真是忙得脚不沾地，昨儿半夜才回来，今早又天没亮就走了……” 芸卿没接话，只是安静地坐下，拿起筷子。 胖虎跳上餐桌边缘，圆溜溜的眼睛盯着她，尾巴轻轻扫过她的手腕，像是在安慰。 王姨给她盛了一碗汤，絮絮叨叨地说着今天的菜色，芸卿机械地点头，嘴里尝不出什么味道。 她的思绪还停留在警局门口，张豪那句“老大这周基本都在外头跑”，还有那辆黑色奔驰里熟悉的西装…… 她低头喝了一口汤，热雾氤氲间，她忽然想起顾擎洲今天在餐厅里说的话。 “你真的了解凌乾吗？” 她以为自己了解。 可现在，她忽然不确定了。 麻木的喝完一碗汤，芸卿就觉得自己已经饱了“王姨我出去散散步” 王姨还在厨房忙碌的身影探出一个头询问：“小姐你还没吃多少呢，我做了你最喜欢吃的菜” “你先留着，我晚点再回来吃”芸卿抱着胖虎走到了门口。 穿上鞋出门。 听见了关门声，王姨拿着锅铲沉思，“小姐是不是不开心啊？” 暮色像融化的焦糖般黏稠地裹着墓园时，芸卿的白球鞋已经沾满草屑。 胖虎跟在她脚边，尾巴尖扫过一块块冰凉的石碑，最后停在那块嵌着浮雕的墓碑前。 白莉永远定格在二十三岁的笑容在月光下泛着青白。 【两脚兽你不许掉小珍珠啊】 【本少爷的手现在脏了】 胖虎看着一脸逞强的芸卿，不放心说道。 “我才不会哭呢”芸卿狠狠揉拧了胖虎的脑袋。 坐在了墓碑前。 将买好的橘子放在了碑前。 新买的橘子被摆成小小的金字塔，最顶上那个还带着翠绿的叶子。 指尖抹去照片上的露水，她戳了戳照片里永远微笑的女孩。 ＂小没良心的，再也不来梦中看我了。＂ 风掠过墓园后山的松林，发出瑟瑟声响。 芸卿恍惚看见白莉穿着洗旧的睡裙，踮脚偷夹她饭盒里的排骨，耳边的碎发随动作轻轻摇晃。 “我好想你也好想爸妈”芸卿将头轻轻靠在冰冷的墓碑上，低声呢喃。 “为什么人的一生总是孤独的呢？” 芸卿有私下找人调查过自己前世养父母的情况。 结果他们还是与另一个世界一样，在工地上出了意外去世。 唯一不同的是，他们在这个世界并没有领养孩子。 她获得了再一次存在的资格，可是生命力重要的人却还是逃不过分离的命运。 芸卿有时候在想这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 就连身边的枕边人她也没办法完全了解。 他的职业特殊，注定了有些秘密她不能参与。 她好像有些高估自己，这种感觉渐渐被放大，放大到她开始迷茫。 虎突然竖起耳朵，金瞳望向远处晃动的树影。 芸卿顺着它的视线看去，白桦林小径上，一个熟悉的身影正踩着满地落叶走来。 白沫今天反常地穿了条黑色皮衣，而不是她惯常的连衣裙。 她左手抱着满天星花束，右手拎着的塑料袋里露出糖炒栗子的包装。 ＂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天下午。＂ 﨔 第165章 不放过白松 白沫把花束靠在墓碑前，栗子袋塞进芸卿怀里，＂刚出锅的，很好吃。＂ 芸卿怔怔看着掌心的栗子。 油纸袋上印着＂王记＂的红色印章，边角被糖浆黏在一起。 ＂不是说要待一年吗？＂ 白沫蹲下身，她点燃三支细长的白蜡烛插进泥土，火苗照亮她眼下疲惫的青影。 ＂我提前学完了＂她顿了顿，＂有些想姐姐了＂ 胖虎突然蹿到两人之间，鼻尖对着白沫的左手腕猛嗅那里有道新鲜的伤口，被黑色蕾丝腕带勉强遮住。 芸卿刚要开口，却见白沫迅速将手藏到身后。 芸卿可不惯着她，抓住她手到面前。 夜风卷着落叶擦过墓碑，芸卿的指尖悬在白沫的蕾丝腕带上方，没碰，却也没收回。 “手怎么了？”她问。 白沫别过脸，腕带下的伤口若隐若现，边缘泛着不自然的红。 她下意识用另一只手盖住，语气轻飘飘的：“北欧的驯鹿脾气挺大。” 芸卿没说话，只是盯着她。 胖虎蹲在一旁，尾巴不耐烦地拍打地面，【两脚兽，她在撒谎】 “白沫。”芸卿的声音冷了下来，“不要对我撒谎” 白沫的手指果然僵在了左耳的萨米族银饰上。 沉默几秒后，她突然嗤笑一声，扯开腕带。 一道细长的刀伤横贯手腕内侧，边缘微微发红，像是被什么锋利的东西狠狠划过。 “满意了？”白沫的语气带着刺，“昨天回了趟白家，被白松那个小疯子划的。” 芸卿的指尖轻轻碰了碰那道伤痕，白沫却猛地抽回手，冷笑一声： “怎么？心疼啊？” 芸卿没接她的嘲讽，只是盯着她：“你就没还手？” 白沫没说话，从包里摸出烟，打火机“咔嗒”几声才点燃。 烟雾缭绕间，她的表情晦暗不明。 “他让我去找沈筠。”她终于开口，声音沙哑，“说如果我不去，下次就不是划手这么简单了。” 芸卿呼吸一滞。 “找沈筠干什么？” 白沫吐出一口烟，烟雾模糊了她讥诮的嘴角：“还能干什么？白氏最近竞标政府工程。” 芸卿的指尖猛地掐进掌心。 她有些忍不了白松了。 白家重男轻女，白沫和白莉从小就被当作“赔钱货”，而白松那个废物太子爷，连高考都是花钱买的文凭，如今却能在白氏作威作福。 就连莉莉当初从白家失踪就有他的手笔。 他个大爷的，真当自己是个太子爷了。 “你答应了？” 白沫嗤笑一声，烟头狠狠碾灭在墓碑上：“我要是答应了，现在还会在这儿？” 她站起身，黑色风衣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左耳的银钉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白松说，如果我不听话，他就把姐姐的骨灰从祖坟里刨出来。”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刀子一样扎进芸卿心里，“他说……‘赔钱货不配入土为安’” 胖虎突然炸毛，【两脚兽！她哭了！】 芸卿这才发现，白沫的眼眶通红，可她的表情却平静得可怕。 “我不会让他动姐姐的坟。”她低头。 “但我也不能保证，下次见到白松时，我会不会捅死他。” 芸卿盯着白沫腕上的伤口，忽然笑了。 那笑容很轻，却冷得让白沫一怔。 “白松喜欢什么？”芸卿问。 白沫皱眉：“什么？” “我问....”芸卿的指尖轻轻抚过白沫的伤口，声音温柔得像在哄孩子，“白松最喜欢什么？” 白沫沉默了一会儿，嗤笑：“钱，权，还有他那辆新买的法拉利。” 芸卿点点头，从包里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张豪？” “是我呀……对，想请你帮个忙。” “但是麻烦你帮我保密” 白沫盯着她，眉头越皱越紧。 芸卿对着电话那头轻笑：“我记得交通局最近在严查改装车？……对，尤其是西郊那块。” 她顿了顿，意有所指，“白氏建筑的太子爷，好像特别喜欢半夜飙车呢。” 电话挂断，芸卿把手机塞回包里，抬头冲白沫眨眨眼：“你说，如果白松的宝贝法拉利被扣了，他会不会发疯？” 白沫愣了两秒，突然笑出声，可笑着笑着，眼眶却红了。 “这不够。”她哑声道。 “当然不够。”芸卿从墓碑前站起身，拍了拍裙摆上的草屑，“这只是开胃菜。” 她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名片，递给白沫。 “郭瑞希？”白沫眯起眼，“郭氏集团的那个？” 芸卿微笑着点点头，“没错，他欠我一条命。” 夜风骤紧，远处传来乌鸦的啼叫。 芸卿的声音轻得像叹息：“白松不是喜欢风水吗？那我就让他看看，什么叫真正的煞。” 手机在包里第三次震动时，芸卿正帮白沫包扎手腕。 屏幕上＂凌乾＂两个字在暮色中格外刺眼。 ＂不接？＂白沫咬着纱布一端，含糊不清地问。 芸卿按下接听键，凌乾的声音混着电流声传来：＂在哪？家里没人。＂ 背景音里有模糊的键盘敲击声，像是警局办公室。 但仔细听，还有瓷器轻碰的脆响，凌乾从来不在办公时喝茶。 ＂在墓园，看白莉。＂芸卿盯着白沫腕间渗血的绷带，＂晚点回。＂ 电话那头停顿了两秒。＂一个人？＂ ＂嗯。＂ ＂我这边快结束了，去接你？＂ ＂不用。＂ * 路灯将凌乾的影子拉得很长。 他倚在车门边，指间的烟已经燃到尽头，猩红的光点在夜色里明灭。 芸卿的脚步顿在台阶上。 ＂墓园？＂凌乾掐灭烟，目光扫过她沾着草屑的鞋尖，＂怎么不叫我一起。＂ 夜风卷着烟草味扑面而来。 她讨厌烟味。 ＂临时想去的。＂她低头换鞋，胖虎从包里探出头，冲着凌乾龇牙。 凌乾伸手想抱她，却在靠近时被芸卿抵住胸膛。 ＂累了？＂凌乾的吻落在她掌心。 芸卿凝视他睫毛投下的阴影。 ＂案子结束了？＂她问。 凌乾的笑僵了一瞬：＂明天还要收尾。＂ 他的拇指摩挲她无名指根，＂张豪说你今天去局里了？＂ “对，路过，本来想顺便看看你” “结果...” “你中午就没在了” 芸卿不想错过凌乾的任何表情，就这么直直的看着他。 夜色中，她清晰地看到他瞳孔微微收缩，喉结不自然地滚动了一下。 ＂临时有个外勤。＂凌乾松开她的手指，转而整理自己的袖口，＂城南的线索需要现场确认。＂ ＂什么线索这么急？＂芸卿轻声问，手指无意识地抚摸着胖虎的脊背，＂连午饭都顾不上吃？＂ 凌乾突然笑了，伸手想揉她的头发：＂这么关心我？＂ 芸卿偏头躲开。 﨔 第166章 哄老婆 芸卿抱着胖虎径直走向那间为她准备却几乎没怎么睡过的客房。 房门关上的声音很轻，却在寂静的别墅里显得格外清晰。 凌乾在楼下站了许久。 他揉了揉眉心，转身上楼。 偌大的空间黑得压抑，他却懒得开灯。 刚踏上二楼平台，餐桌旁突然传来椅子挪动的声响。 ＂少爷......＂王姨的声音像把钝刀，在黑暗里慢慢磨过来。 凌乾猛地顿住脚步，后腰撞上楼梯扶手。 他倒吸一口凉气，差点把脏话骂出口。 ＂王姨，＂他咬牙切齿，＂家里停电了吗？＂ 手指已经本能地摸向腰后，那里本该别着他的配枪。 月光从落地窗斜照进来，勾勒出王姨笔直的背影。 老人家慢条斯理地叠着餐巾，银发梳得一丝不苟：＂芸小姐连主卧都不肯睡了？＂ 凌乾松开握紧的拳头。 他什么凶险场面没见过？卧底时被毒贩用枪指着脑袋都没眨过眼，现在居然被自家保姆吓得心跳过速。 ＂您老要是改行当杀手，＂他扯松领带，＂国际刑警都得失业。＂ 王姨冷哼一声：＂自己身子虚，别怪老人家坐得直。＂ 她突然抬头，老花镜后的眼睛锐利得像能看透人心，＂好不容易脱单了，要懂得珍惜。＂ “不然明夫人就来了” ＂王姨，＂他突然笑了＂您喜欢告状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 “这辈子估计都改不掉了”王姨破罐子破摔。 ＂少爷，＂她最终叹了口气，＂去把芸小姐哄回来吧。客房床垫太硬，她腰不好。＂ 月光偏移的瞬间，凌乾脸上的表情消失了。 上到二楼，果然主卧没人，来到隔壁的房间，轻轻敲门。 ＂芸卿？＂他压低声音唤道，回应他的只有一片寂静。 手指搭上门把向下按——纹丝不动。 凌乾怔了怔，随即失笑。 这丫头居然锁门？整栋别墅的智能锁都录过他的指纹。 ＂嘀＂的一声轻响，门锁蓝光闪烁。 推开门的瞬间，一道橘色闪电迎面扑来。 ＂嘶——＂胖虎炸着毛拦在床前，尾巴膨成平时的两倍粗，金瞳在黑暗中闪着凶光。 凌乾蹲下身，从睡衣口袋摸出小鱼干：＂今天是我不好。＂包装纸发出窸窣声响，＂让让？＂ 胖虎的鼻子抽动两下，前爪却牢牢钉在原地。 凌乾干脆盘腿坐下，把鱼干推到猫咪跟前：＂我保证，明天带你去买那个会转的逗猫塔。＂ 床上传来细微的翻身声。 月光从窗帘缝隙漏进来，勾勒出芸卿蜷缩的背影。 ＂她睡着了吗？＂凌乾用气音问。 胖虎叼起鱼干，尾巴不情不愿地甩了甩。 【跟你说了你也听不懂啊】 【你当你是我家两脚兽呢，哼】 它踱到凌乾脚边，突然抬起爪子拍在他膝盖上。 然后叼着小鱼干走出了房间。 【再骗她就挠花你的脸】 凌乾看着床上紧紧蜷缩在一起的小鼓包，心里泛疼。 沉默了一会，在芸卿快要装不下去的时候。 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脚步声渐渐远去，最终消失在走廊尽头。 芸卿攥紧了被角。 就这样？连句像样的解释都没有？ 果然男人得到了就不珍惜。 没一个好东西！ 酸涩的情绪在胸腔里膨胀，她咬着唇想，等天亮了就收拾行李。 反正客房里的东西本来就不多，一个行李箱就能装完... 不知过了多久。 门外又响起了脚步声。 这次更轻，却更坚定。 开门的声音让芸卿浑身一僵。 虽然她很生气凌乾的欺骗和隐瞒但是她也想要他哄哄她。 她感觉到床垫微微下陷，带着湿气的温热身躯从背后贴上来。 凌乾刚沐浴过的气息笼罩着她，混合着松柏与佛手柑的清香。 ＂对不起。＂他的唇贴在她后颈，声音闷在发丝里，＂是我太混账了。＂ 芸卿没动，但睫毛颤得厉害。 凌乾的手臂环住她的腰，掌心贴在她小腹，体温透过薄薄的睡衣传来：＂我不该凶你。＂ 他的拇指轻轻摩挲她的指节，＂案子的事...等结束后我全都告诉你。＂ “那你相信我好不好” 胖虎在床尾发出不满的呼噜声，但这次没再冲上来。 芸卿依然背对着他，可紧绷的肩膀已经微微放松。 凌乾趁机把她往怀里带了带，下颌抵在她发顶：＂不能不理我＂ “我会心涩到发疯的” 芸卿转过身时。 凌乾的呼吸一滞，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紧了。 芸卿红着眼眶瞪他，睫毛湿漉漉地黏在一起，鼻尖也泛着红，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她向来倔强，很少在他面前哭，可此刻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掉，一颗一颗砸在他心上。 ＂宝宝……＂他的声音哑得不像话，指腹轻轻抚上她的眼角，小心翼翼地替她擦眼泪，可那泪水却越擦越多。 他慌了。 凌乾从来没见过她这样，哪怕是与她第一次执行任务受伤，疼得脸色发白，也只是忍着。 可现在，她在他怀里哭，眼泪滚烫，烫得他指尖发颤。 ＂别哭……＂他低声哄着，指节蹭过她湿漉漉的脸颊，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攥住，又酸又疼，＂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 他低下头，额头抵着她的，呼吸交缠间，嗓音低哑得近乎恳求：＂你要怎么罚我都行，别哭了好不好？＂ 芸卿抽噎了一下，眼泪还是止不住，凌乾的指腹一遍遍擦过她的眼角，可那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怎么都擦不完。 他心疼得不行，干脆把她整个人搂进怀里，手掌轻轻抚着她的后背，像是哄小孩一样，一下一下地顺着。 ＂我错了，真的错了。＂他的唇贴在她发间，声音闷闷的，带着懊悔和心疼，＂以后再也不骗你了，不凶你了，什么都告诉你，好不好？＂ 芸卿没说话，只是把脸埋在他颈窝，眼泪全蹭在他皮肤上，湿湿热热的。 凌乾抱得更紧了些，掌心贴着她的后颈，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她耳后的那块软肉。 那是她最敏感的地方，每次他这样摸，她都会不自觉地放松下来。 果然，芸卿的抽泣声渐渐小了，只是肩膀还一抖一抖的。 凌乾叹了口气，低头吻住她的眼睛，舌尖尝到咸涩的泪水。 芸卿终于抬起眼看他，眼眶还是红的，可眼神却软了下来。 凌乾趁机凑近，鼻尖蹭了蹭她的，语气带着点讨好的意味：＂原谅我？＂ 﨔 第167章 白家宴会 芸卿没说话，在他腰上狠狠掐了一把。 凌乾低笑了一声，知道这是她别扭的妥协方式。 他收紧手臂，把她整个人圈在怀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胖虎趴在猫窝里，金瞳幽幽地盯着床上相拥的两人，最终嫌弃地＂喵＂了一声，转了个身，用屁股对着他们。 月光洒落，凌乾的指尖轻轻梳理着芸卿的长发，一遍又一遍。 * 凌乾和陌生女子约会的事情芸卿到最后也没直接戳破。 她信他不会背弃自己的。 他们一同经历过生死，如果这都不能完全信任，她不会再对任何人敞开心扉了。 经过这件事，凌乾倒是经常给她报备行踪。 两个人照常生活着。 只不过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白松的生日。 白家要举行盛大的聚会。 白沫邀请了芸卿前去。 终于她能当面会会这个‘光宗耀祖’的白家继承人了。 芸卿站在衣帽间的落地镜前，指尖缓缓抚过墨绿色丝绒长裙的腰线。 这条裙子是她特意选的，深沉的墨绿衬得她肤色如雪，高开衩的设计若隐若现地露出修长的腿，既不会太过张扬，却足以让某些人移不开眼。 她拿起梳妆台上的口红，轻轻涂抹在唇上。 镜中的女人不似以往的明艳，反而眉眼冷清，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冷笑。 白松，今晚该轮到你了。 白氏别墅灯火通明，水晶吊灯折射出的光芒落在香槟杯上，映出一片浮华奢靡。 宴会厅外的喷泉池边，白沫的黑色机车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她斜倚在车身上，指间夹着的烟头在夜色中明灭，左耳的银钉折射出锐利的锋芒。 ＂玩得开心？＂她朝走来的芸卿吐了个烟圈，目光扫过她身后灯火通明的别墅。 芸卿一把夺过白沫手中的烟，丝绒长裙在夜风中猎猎作响。 “出去不到一年，学了这么多坏毛病” “以后不许抽烟”芸卿不爽的看着与以往大相径庭的女人。 第一次在病房里的见面她还记得。 白沫是多带刺的红玫瑰，妖艳，美丽。 如今彻底放飞自我了，张扬，炫酷。 白沫看着躺在地上被碾碎的香烟，笑出声了。 要是旁人她早就一耳光飞过去了。 但她是姐姐的好友....也算是自己的姐姐了吧？ 这种久违的，被管束的滋味。 怎么说呢？ 怪....他妈....爽的。 宴会厅的鎏金大门缓缓推开，水晶吊灯的光倾泻而下，映出两道修长的身影。 芸卿挽着白沫的手臂，款款步入会场。 芸卿红唇微扬，眉眼间尽是冷艳。 而白沫则一身黑色礼裙，左眼尾的泪痣与白莉如出一辙，步伐慵懒，却自带一股生人勿近的气场。 两人的出现，瞬间吸引了全场的目光。 窃窃私语声在人群中蔓延。 “那是白家二小姐？她不是出国了吗？” “旁边的是凌家那位吧？果然漂亮……” “啧，白松今晚怕是要坐不住了。” 白沫唇角微勾，偏头在芸卿耳边低语：“看来我们很抢眼。” 芸卿轻笑，指尖在她臂弯轻轻一捏：“这不正是你想要的？” 白松正在人群中谈笑风生，一转头，视线猛地钉在她身上。 白松端着两杯香槟走近，深蓝色西装衬得他身形修长，眉眼间依稀能看出白莉的影子，只是那双眼睛里浮动的轻佻让人不适。 “芸小姐！”白松脸上挂着殷勤的笑，目光却不受控制地在两人之间游移，“没想到你会和我姐姐一起来。” 芸卿没有接他递来的酒，＂白少爷的生日宴，果然气派。＂ 他的视线黏在芸卿身上，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随即又故作绅士地转向白沫：“白沫你邀请了芸小姐，怎么不跟家里说一声？” 白沫懒懒地掀了掀眼皮：“跟你很熟？” 白松笑容一僵，但很快又恢复如常，转头对芸卿笑道：“芸小姐今天真美，这条裙子很适合你。 他伸手想碰芸卿的腰，却被白沫一记冷眼钉在原地。 “白少爷，”芸卿微微一笑，嗓音轻柔却带着疏离，“生日快乐。” 白松眼底闪过一丝不甘，但碍于场合，只能干笑两声：“多谢赏脸。” 他故作熟稔地凑近，“待会儿有个私人酒会，芸小姐有兴趣吗？” * 白岩齐站在宴会厅二楼的栏杆旁，指间夹着一支未点燃的雪茄，目光沉沉地落在楼下芸卿的身上。 这个女人长得很美，举手投足间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优雅。 可白岩齐的眼底只有轻蔑。 “那就是凌家小子的女朋友？”他冷哼一声，“看着就不像正经人家出来的。” 王芒衿站在他身旁，涂着鲜红指甲的手指轻轻摇晃着香槟杯，唇角挂着得体的微笑，眼神却冷得像淬了毒。 “听说孤儿院出来的，养父母是普通工人，连大学都是靠奖学金读的。” 她抿了一口酒，嗓音轻柔，却字字带刺，“凌家怎么会看上这种草根？” 白岩齐眯起眼，看着楼下白松正殷勤地围着芸卿转，脸色更加阴沉：“没出息的东西，见了漂亮女人就走不动路。” 王芒衿轻笑一声，眼底闪过一丝算计：“不过……既然她是凌乾的女朋友，我们也不能怠慢。” 她放下酒杯，整理了一下旗袍的领口，脸上瞬间挂上慈爱的笑容，朝楼下走去。 * “芸小姐！”王芒衿的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她亲热地拉住芸卿的手，仿佛两人是多年未见的忘年交。 “早就听小松提起过你，今天总算见到了。” 芸卿指尖微僵，面上却不动声色：“白夫人。” 王芒衿拍了拍她的手背，笑容慈祥：“叫什么白夫人？太见外了！叫我阿姨就行。” 她上下打量着芸卿，语气赞叹，“真是漂亮，难怪凌家那孩子这么喜欢你。” 芸卿微微一笑，眼底却一片冷意。 王芒衿故作亲昵地凑近，嗓音压低：“听说你小时候呆在孤儿院里，真是苦了你啊……” 她叹了口气，眼神怜悯，“不过现在好了，有凌家照顾你，以后就不用过苦日子了。” 﨔 第168章 你家住太平洋？ 芸卿缓缓抬眸，她唇角勾起一抹浅笑：＂白夫人这么心疼我？＂ 她反手握住王芒衿的手腕，力道不轻不重，＂那不如您也来照顾我？＂ 在对方错愕的目光中，芸卿微微倾身，红唇轻启：＂我不嫌弃您做饭难吃的。＂ 周围几位太太的窃笑声像针一样扎进王芒衿的耳膜。 她保养得体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精心描绘的柳叶眉几不可察地抖了抖。 这个没教养的野丫头！ 果然是贫民窟里爬出来的贱骨头！ 她看着芸卿手腕上象征着凌家儿媳的手镯，看着这条她都买不到的限量款高定礼服，胸口翻涌的妒恨几乎要冲破喉咙。 ＂芸小姐说笑了。＂她强撑着贵妇人的体面，嗓音却已经尖锐起来。 芸卿轻轻晃着香槟杯，琥珀色的酒液倒映出王芒衿扭曲的倒影：＂真可惜，我还想尝尝......＂ 她意有所指地扫过一旁的的白松，＂您养儿子的手艺呢。＂ ＂你！＂王芒衿的假面终于碎裂，保养得当的脸涨得通红。 她正要发作，余光却瞥见二楼栏杆处，丈夫白岩齐正阴沉着脸对她摇头。 不远处，几位商圈贵妇已经用扇子掩着嘴交头接耳，时不时投来讥讽的目光。 ＂失陪了。＂王芒衿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转身离开。 “小松，好好招待芸小姐，别怠慢了客人。” 白松连忙点头，眼神却黏在芸卿身上，贪婪得几乎藏不住。 二楼，白岩齐冷眼看着这一切，冷哼一声：“装模作样。” 他转身走向书房，却在拐角处撞上了郭瑞希。 “白董。”郭瑞希推了推金丝眼镜，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宴会很热闹。” 白岩齐脸色一变，立刻换上恭敬的笑容：“郭总！您能来真是蓬荜生辉……” 顾擎洲目光扫过楼下芸卿的身影，嗓音低沉：“白董对凌家的女朋友……似乎很关注？” 白岩齐干笑两声：“哪里哪里，只是觉得那丫头配不上凌家罢了。” 顾擎洲眸色一冷，指尖轻轻摩挲着雪茄，语气轻描淡写：“是吗？我倒觉得……她比在场的某些人，高贵得多。” 白岩齐脸色瞬间僵硬。 * 楼下芸卿正在一旁等着白沫给自己拿她力荐的点心来。 白松就像个狗皮膏药一般粘着芸卿不放了。 “凌警官没来？”白松故作遗憾地问，眼神却在她身上流连。 “他有案子。”芸卿垂眸，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落寞，“最近……挺忙的。” 白松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他凑近一步，嗓音压低：“那今晚，我可得好好招待你。” 芸卿抬眸看他，眼底闪过一丝讥讽，可面上却仍带着浅笑：“白少爷可别让我失望。” 宴会进行到一半，白松已经喝了不少酒，眼神越发肆无忌惮。 他借着敬酒的机会，一次次靠近芸卿，呼吸间带着浓重的酒精味。 “不如……我们换个地方聊聊？” 芸卿故作犹豫，指尖轻轻摩挲着酒杯边缘：“这……不太好吧？” 白松见她没有直接拒绝，胆子更大了。 他凑到她耳边，嗓音暧昧：“放心，这里是我的地盘，没人会打扰我们。” 芸卿垂眸，掩去眼底的冷意。 就在白松的手即将搭上她的腰时，一道低沉的嗓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白少爷。” 白松猛地回头，脸色瞬间变了。 芸卿回头，郭瑞希，或者说，披着郭瑞希皮囊的顾擎洲。 “郭、郭总？”白松干笑两声，迅速收回手，“您怎么在这儿？” 顾擎洲正站在她身后，手里端着一杯红酒。 他今天穿着一身黑色西装，金丝眼镜下的目光冷冽而深沉，唇角却带着若有似无的笑。 白松迅速后退一步，脸上的轻浮收敛了几分：“郭总没想到您会赏脸。” 顾擎洲没理他，目光落在芸卿身上，嗓音低沉：“芸小姐，好久不见。” 芸卿指尖微紧，面上却不动声色：“郭总。” 白松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最终扯出一抹假笑：“原来两位认识？” 顾擎洲轻笑一声，目光依旧锁着芸卿：“当然，我和芸小姐……是旧识。” 他的语气意味深长，白松的表情变了变，最终干笑两声：“那你们聊，我去招待其他客人。” 说完，他匆匆离开，背影甚至带着几分狼狈。 芸卿冷冷地看着白松走远，这才转向顾擎洲：“你怎么在这儿？” 顾擎洲抿了一口红酒，镜片后的目光晦暗不明：“来看戏。” 他顿了顿，嗓音压低，“顺便……看看你。” 芸卿嗤笑一声，转身要走，却被他轻轻扣住手腕。 “借一步说话” 露台上，夜风微凉。 宴会厅的水晶灯光在香槟杯上折射出细碎的光斑，芸卿站在露台边缘，指尖轻轻敲击着玻璃杯壁，目光冷淡地扫过顾擎洲。 “你打扰到我了。”她的嗓音比夜风还凉。 顾擎洲倚在栏杆上，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晦暗不明：“我只是好奇，你今晚到底想做什么？” 芸卿冷笑：“你家住太平洋？” 顾擎洲沉默了一瞬，突然伸手，指腹轻轻擦过她的唇角，抹去那抹晕开的艳色口红：“这种游戏，不适合你。” 芸卿猛地后退一步，眼底的厌恶毫不掩饰：“顾擎洲，你再碰我一下，我不介意让你今晚躺着出去。” 顾擎洲低笑，收回的手插进西装口袋，嗓音低哑：“真凶啊。” 宴会厅内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两人同时回头。 白松正脸色惨白地站在大厅中央，而他面前，凌乾一身暗红色西装，目光冷峻地扫视全场。 芸卿瞳孔微缩。 他怎么会来？ 﨔 第169章 立刻马上 白松站在大厅中央，脸色惨白。 而他对面，凌乾一身暗红色西装，姿态慵懒地倚在香槟台旁，指尖捏着一支未点燃的烟，目光冷淡地扫视全场。 他目光沉沉地望过来，眼底翻涌的情绪让芸卿指尖一颤。 凌乾的出现，让整个宴会厅的气氛骤然凝滞。 他没有穿警服，也没有带任何公务的痕迹，可那双眼睛里的冷意却让白松不自觉地后退了半步。 “凌、凌警官……”白松干笑两声，嗓音发紧，“没想到您会来……” 凌乾没理他，目光越过人群，直接落在露台上的芸卿身上。 芸卿对上他的视线，指尖微微收紧。 凌乾的眼神很淡，可她却读懂了他的意思。 “玩够了？” 她轻轻挑眉，唇角勾起一抹挑衅的弧度。 “才刚开始。” 凌乾眯了眯眼，终于将视线转向白松，嗓音低沉：“白少爷，生日快乐。” 白松额头渗出冷汗，强撑着笑容：“多谢凌少赏脸……” 凌乾没接话，只是慢条斯理地从侍应生托盘里取了一杯酒，指尖轻轻敲了敲杯壁，发出清脆的声响。 “听说今晚的香槟是特供的？”他嗓音淡淡，“味道不错。” 白松脸色一变。 芸卿眼底闪过一丝冷笑。 白松在酒里动了手脚，而凌乾，显然已经知道了。 就在气氛凝滞的瞬间，宴会厅的大门再次被推开。 沈筠一身黑色西装，领口别着一枚暗红色的蛇形领针，缓步走了进来。 他的出现，让整个宴会厅的气氛再次微妙起来。 白松如蒙大赦，连忙迎上去：“沈总！您怎么来了？” 沈筠没看他，目光直接落在凌乾身上，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好久不见。” 凌乾神色不变，只是微微颔首：“沈总。” 沈筠的目光又转向芸卿，眼底闪过一丝晦暗的光：“芸小姐，今晚很漂亮。” “要你说？” “长了眼睛的都知道” 凌乾的语气少不上好，但至少没动手。 芸卿没接话，只是冷淡地移开视线。 顾擎洲站在一旁，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在三人之间来回扫视，最终定格在沈筠身上，嗓音低沉：“沈总今晚兴致不错？” 沈筠轻笑：“郭总不也是？” 四人之间的暗流涌动，让整个宴会厅的气氛变得愈发诡异。 芸卿冷眼看着白松在沈筠和凌乾之间左右为难的样子，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 她缓步走向香槟台，指尖轻轻划过杯沿，嗓音柔软却带着刺骨的冷意：“白少爷，你的酒……好像不太对劲？” 白松脸色骤变：“什、什么？” 芸卿端起一杯香槟，在灯光下轻轻晃了晃：“需要我替你尝尝吗？” 白松的冷汗瞬间浸透后背。 凌乾的目光冷了下来。 沈筠微微眯眼。 顾擎洲站在一旁，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白家早就没落，之前还能借着沈家在榕城立足，但自从白沫与沈筠婚约解除后，白家的地位一落千丈。 但这次生日宴却令人意想不到。 榕城头部的几家人居然都来了。 难不成白家还没有失宠？ 宴会的众人看着几人心里耐不住的嘀咕。 白松当然不敢让芸卿喝下她手里的那杯酒。 那杯酒是他特意为芸卿“量身打造”的。 这他妈谁知道郭瑞希和沈筠甚至凌乾都来了。 平日里这几个人从小就不带他玩，看不起他。 “这...这酒不好喝，我给你换一杯？” 白松哆哆嗦嗦想要从芸卿手里接过。 结果被凌乾大手一档。 “白松，既然不好喝，那...” “你喝了吧”凌乾的神色没给白送拒绝的选项。 “凌少...今天”他试图挤出笑容，却只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要不... 换杯果汁？＂ ＂我说了。＂ 凌乾的声音陡然沉下去。 ＂喝掉。＂ 白松的喉结剧烈滚动，视线在凌乾冷冽的目光与沈筠似笑非笑的神情间反复逡巡。 沈筠忽然低笑出声：＂凌少难得开口，你不给面子？＂ 凌乾眼神冷列，好似白松敢说出不字，他今天就别想站着离开。 白松恨极了，这几个该死的人。 故意来他的宴会上砸场子的吗？ 但他却惹不起这几个人，谁让他们家境比自己好太多了。 想到这，白松忍不住怨恨白莉和白沫。 要不是她们不争气的话，他早就成为沈筠的小舅子了。 两个贱人一点忙帮不上他。 ＂姐姐，帮我个忙...＂ 白松心下一沉，拉过了在一旁看戏的白沫。 ＂你想让我喝什么？＂白沫不耻，这个弟弟一如既往的欺软怕硬。 ＂沈总觉得呢？＂ 白松突然转向沈筠，琥珀色眼眸在水晶灯下亮得惊人，＂我姐姐的酒量，当年可是连喝三杯茅台不醉。＂ “你知道的” ＂白沫。＂ 沈筠的声音有些发紧。 他想起解除婚约那晚，她一袭红裙在夜里飞舞的模样，与现在大相径庭。 ＂沈总叫我？＂ 白沫歪头笑看着沈筠。 眼里没有一丝感情。 这一切都是沈筠想要的，与白家再无往来。 但白沫的眼神却让他莫名烦躁。 ＂这酒...＂ 白松突然把心一横，强行将酒杯凑到白沫唇边，＂替我喝了！＂ 他没看见，白沫另一只手已经摸向手包里的电击器。 而沈筠夹着雪茄的手，正以极快的速度抽向白松手腕。 “啊”的一声，白松捂住自己的手，痛苦的看向沈筠。 沈筠的雪茄烟头蹭过白松手背，烫出燎泡。 ＂白松。＂ 沈筠的声音冷得像冰，＂你当真不想活了＂ ＂我喝！＂ 白松突然拔高声音，抢过香槟杯时险些泼洒出来。 酒液滑过喉咙的声响异常清晰，他闭着眼将空杯砸在侍者托盘上，瓷器碰撞的脆响让周围宾客纷纷侧目。 他想起刚才亲手往酒里加料时，药贩子说过的话：＂这玩意儿没解药，发作起来能让人当众扒光自己。＂ ＂白少的酒品，倒是比传闻中好。＂ ＂满意了？＂白松抹着嘴冷笑，眼底却闪过一丝慌乱。 他必须赶在药效发作前离开，否则白家明天就会成为全城的笑柄。 转身就往别墅内厅冲，差点撞翻端着盘子的侍应生。 王芒衿突然从人群中冲出：＂各位见谅，小儿有些醉了...＂ ＂我没醉！＂白松猛地甩开母亲。 一阵诡异的燥热从小腹窜起，他惊恐地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开始背叛理智。 沈筠突然轻笑出声：＂白少爷脸很红啊。＂他故意提高音量，＂要不要叫救护车？＂ ＂不...不用...＂白松踉跄着后退。 别墅三楼。 白松的指尖死死掐进母亲的手腕。 ＂快...快给我安排几个女人...＂他的声音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喉结疯狂滚动，＂现在...立刻！＂ 王芒衿被儿子眼中野兽般的欲火惊得后退半步。 ＂你疯了吗？＂她压低声音呵斥，余光扫向不远处窃窃私语的贵妇们，＂这么多人在...＂ ＂我他妈要死了！＂白松突然暴吼出声，昂贵的西装面料洇开大片污渍。 他佝偻着腰，却掩不住裤裆处可耻的隆起。 白松在晃动的视野里看到芸卿屋外的芸卿，墨绿裙摆开衩处若隐若现的雪白肌肤，此刻成了最致命的催化剂。 他浑身颤抖着去扯皮带，却被母亲一巴掌扇在脸上。 ＂翡翠套房...＂王芒衿从牙缝里挤出指令，转头对管家说道。 ＂让后勤部的小丽她们过去，要快！＂ 管家面露难色：＂夫人，那些姑娘今天都请假...＂ ＂那就去外面找！＂ ＂找会所的头牌，找夜店的舞女，立刻！＂ 﨔 第170章 我恨你 白松瘫坐在真皮沙发上，昂贵的西装裤早已被汗水浸透，黏腻地贴在皮肤上。 体内翻涌的热浪让他眼前发晕，墙上的抽象画在他扭曲的视线里变成了交缠的肉体。 ＂怎么还不来...＂他撕扯着领带，喉间溢出野兽般的低喘。 指尖在手机屏幕上划出凌乱的轨迹，给母亲发了十几条催命般的消息。 门外终于传来高跟鞋的声响。 白松几乎是扑到门边，颤抖的手指连门锁都拧不开。 当房门终于开启的瞬间，他看都没看就将人拽了进来，一把按在墙上。 ＂宝贝...＂ ＂让我好好疼你...＂ 怀里的＂美人＂娇笑一声，嗓音却意外地低沉：＂白少爷好热情啊~＂ 白松混沌的大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推倒在大床上。 他迷蒙的视线里，只看到一头波浪卷发和火辣的身材，却忽略了什么。 ＂等、等等...＂当两人坦诚相待的时候，白松终于察觉到不对劲。 这他妈是个男人！ 但药效发作的身体早已背叛了理智，只能任由那双有力的手将他摆弄。 白松在疼痛与快感的夹击下发出呜咽。 就在最不堪的时刻，套房的门锁突然发出电子音：＂验证通过。＂ 同时响起来的是，白父白母焦急慌乱的阻拦声：＂不许进去！不许＂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响起。 刺眼的闪光灯骤然亮起。 ＂警察！全部不许动！＂ 张豪举着警官证站在门口，身后是四五名穿着制服的警员。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床上交叠的身影，手中的执法记录仪闪着红光。 ＂接到举报，这里有人聚众淫乱。＂张豪的视线扫过散落一地的衣物和床上了两个男人，嘴角抽了抽，＂白少爷，麻烦跟我们走一趟。＂ 这也太辣眼睛了。 王芒衿踩着高跟鞋冲向二楼，却在楼梯拐角被自己的裙摆绊住。 她踉跄着扶住鎏金栏杆，精心盘起的发髻散落下一绺绺灰白的发丝。 ＂松儿！＂ 白岩齐正端着香槟与银行董事寒暄，听到动静时手一抖。 他顾不得道歉，转身就往这边赶去。 ＂怎么回事？＂他抓住管家的领结声音颤抖，＂少爷呢？＂ 管家面色惨白地指向楼上：＂警、警察来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二楼，甚至有不少宾客看热闹不嫌事大，往二楼感走去。 张豪正押着衣衫不整的白松走下楼梯。 白松的领带歪斜地挂在脖子上，西装裤拉链大敞，脸上还沾着没卸干净的口红印。 后面跟着的男性“美女”娇羞的遮住自己的脸。 王芒衿双腿一软，直接跪坐在台阶上。 ＂误会！都是误会！＂白岩齐冲上前挡住记者的镜头，却不知自己衬衫后背已经湿透，＂我儿子是被人陷害的！＂ 沈筠看着这一幕，不经笑出了声。 他转头对凌乾挑眉，说道：＂白家完了，你太损了吧＂ 凌乾没有应话，只是淡淡勾起了一抹笑容。 走向一旁正在和白沫笑得正欢的芸卿，弯腰轻赴在她耳边：“你干的好事” 她也不否认，狡黠的目光里尽是满意“好看吗？” “好看，芸导” 凌乾伸手将人览尽自己怀里，有些警告的意味“只不过下次别让自己入戏” 宴会厅里的窃窃私语像毒蛇吐信般蔓延开来。 ＂天呐，白家少爷居然...＂李夫人用羽毛扇半掩着脸，眼睛却死死盯着楼梯口，＂听说玩得特别野，连人妖都...＂ ＂早听说他有特殊癖好。＂陈董事凑近同伴耳边，声音却刚好让周围人都听见，＂上个月在蓝爵会所，一口气点了三个...＂ 几位名媛抱团退到角落，脸上写满嫌恶：＂真恶心，还好当初没跟他相亲。＂ ＂听说他姐姐当初失踪也和他脱不了干系...＂ ＂白氏股票明天肯定跌停。＂ ＂早该倒了，去年工地事故压下去多少条人命...＂ 媒体记者们疯狂按着快门，闪光灯此起彼伏。 某八卦周刊主编边录音边兴奋地打电话：＂头条有了！《豪门淫乱实录：白氏太子爷与人妖门事件》...＂ 老一辈的宾客摇头叹息：＂白老爷子要是还在...＂ ＂家教不严啊，当年白莉那孩子多规矩...＂ 突然有人嗤笑：＂白家重男轻女出了名的..也没见望子成龙....反而出了条赖皮蛇＂ 话音戛然而止，众人不约而同看向站在一楼楼梯旁的白沫。 白沫斜倚在一楼廊柱的阴影处。 她看着楼上乱成一团的白家夫妇，看着被警察架走的白松，看着满厅宾客或震惊或讥讽的嘴脸，忽然低低地笑了一声。 那笑声很轻，却冷得像淬了冰。 璀璨的吊灯照亮她眼底翻涌的暗色。 ＂真狼狈啊。＂她对着空气呢喃，仿佛在跟谁对话。 王芒衿正歇斯底里地抓扯着警察的制服：＂我儿子是被人陷害的！你们知不知道白家是什么身份！＂ 精心打理的头发散乱地黏在脸上，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真让警察带走白松，白家就完蛋了。 这是天大的丑闻！ 三年前白莉的葬礼上，这个女人也是用同样的姿势，抓着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哭嚎，只不过那时是为了表演＂痛失爱女＂的戏码。 ＂你也参与了？＂身后传来沈筠低沉的声音。 她没有回头，只是揣着的手暗自一紧：＂沈总现在过来，是想替前未婚妻的弟弟求情？＂ 身后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哼，皮鞋碾过地面的声响逼近一步：＂与我何干？＂ 白沫的脊背僵直了。 是啊，这才是沈筠，永远高高在上，永远冷眼旁观。 当年姐姐的葬礼上，他也是这样站在人群最外围，连黑西装都不曾皱过一分。 白家于他而言，从来都只是累赘，是耻辱，是商业联姻不得不咽下的苦果。 ＂那你很开心吧？＂她突然转身，眼底翻涌的暗色让沈筠呼吸一滞，＂今日过后白家从榕城陨落，再也不能骚扰你了。＂ 夜风吹乱她的额发，那道与白莉如出一辙的泪痣在月光下红得刺目。 沈筠他下意识伸手，却在半空僵住——白沫的眼神太锋利，像淬了毒的匕首直刺心脏。 ＂我不是...＂他喉结滚动，难得语塞。 沈筠被她眼里的狠意和痛苦一惊，他不是来嘲笑她的.... 白沫突然笑了。 ＂沈筠，＂她走向沈筠，抬手拂过他被夜风吹乱的领带，指尖在真丝面料上留下一道血痕。 不知何时，她的指甲已经掐破了掌心，＂你永远不知道，我有多恨你这副置身事外的样子。＂ 﨔 第171章 破镜重不了圆 张豪押着衣衫不整的白松踉跄下楼时。 他的视线不经意扫过那个角落，整个人瞬间僵住. ＂老、老大？！＂张豪手里的对讲机差点掉在地上。 他明明记得今晚是接到一通匿名举报，说白氏别墅有违禁药品交易，怎么自家队长会出现在这里？ 凌乾微微颔首，食指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这个动作让张豪突然想起三小时前，他正蹲在监控车里啃汉堡时，凌乾打来电话说＂今晚我休假＂。 凌乾正单手撑着大理石台面，将芸卿半圈在怀中。 凌乾正俯身替芸卿整理头发，修长的手指在灯光下泛着冷白的光。 芸卿踮起脚尖在他耳边说了什么，凌乾眼底闪过一丝张豪从未见过的宠溺。 ＂张sir！＂新来的实习警员突然大喊。 小警员拽了拽他袖子，＂嫌疑人尿裤子了...＂ 这一嗓子让半个宴会厅的人都转过头。 哄堂大笑。 张豪机械地点头，脑子里却炸开了锅。 凌乾的目光如刀般扫来，张豪瞬间挺直腰板，假装在整理执勤记录。 他听见芸卿轻笑一声，那笑声像羽毛搔过耳廓，让凌乾的眼神又软了下来。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今晚的行动如此蹊跷。 匿名举报电话里那个清冷的女声，现场精确到分钟的抓捕时机，还有翡翠套房里那个过分配合的＂人妖＂... ＂收队！＂ 看来嫂子是属于吃人不吐骨头的类型。 以后不能在她面前太放肆了....... 宴会不欢而散，而在离开的时候。 一直在一旁默不作声的郭瑞希却拉住了正要跟凌乾离开的芸卿。 芸卿被两人一左一右拽着手腕，墨绿裙摆因拉扯而微微掀起，手腕慢慢变红。 芸卿有些无语，这里很多人啊。 顾擎洲发什么疯？ 她可不想当被人参观的动物园大猩猩。 ＂郭总拉着我女朋友干嘛？＂凌乾的声音比冰还冷。 他今天本不想在公众场合动手，但顾擎洲眼底那抹挑衅彻底点燃了他的怒火。 “放手”凌乾看着不知死活的男人。 顾擎洲的金丝眼镜反射着冷光，唇角勾起危险的弧度：＂凌警官急什么？＂ 他的拇指暧昧地摩挲着芸卿的腕骨，＂我只是好奇，最近郭氏码头接连被查，连运输链都被端了三个...＂ “你知道是谁做的吗？” ＂你们要打架能不能换个地方？＂芸卿眼神扫过角落里偷拍的侍应生，＂还是说两位觉得明天的头条不够精彩？＂ “郭总，你弄疼我了” 顾擎洲低头一看，果然她白皙的手晚上有着很明显的红痕。 心一紧松开了手。 “抱歉，卿卿” 凌乾一把将她护到身后：＂顾擎洲＂他直呼其名，声音压得极低，＂你以为披着这层皮，就没人知道你是谁了？＂ 顾擎洲瞳孔骤缩。 三人之间突然安静得可怕，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他缓缓摘下眼镜，露出那双与郭瑞希截然不同的、藏着狠戾的眼睛。 芸卿看见他太阳穴的青筋在跳动，脖颈处的血管清晰可见。 ＂你告诉他了？＂顾擎洲的声音哑得可怕，目光死死钉在芸卿脸上。 ＂连我的真实身份都告诉他了？＂ ＂这个世界上本不该有人知道顾擎洲的存在。＂ ＂除了你，卿卿。＂ 两人肢体相触的瞬间，顾擎洲的眼神彻底阴鸷下来。 他看见芸卿的指尖下意识揪住凌乾的衣角，那是她紧张时的小动作，从前只对他才会有的依赖。 芸卿没有解释。 因为就算她没说，以凌乾的敏锐度，知道真相是早晚的事情。 “别再执拗下去了” “我们都有了重新开始的机会” ＂各自好好生活，行吗？＂她顿了顿，那个久违的称呼轻得像叹息。 ＂阿洲。＂ 顾擎洲已经很久没听见过芸卿这般喊他了。 以往她会用最温柔的声音唤他阿洲，哄他开心。 可这一次他却听出了决绝的意味。 好似两人真的不能再回到过去。 “我在你的墓前守了一年，才拥有了这次机会” 顾擎洲手紧紧捏在一起，眼里的惊蛰消散不去。 “我日日夜夜祈祷能拥有重来的机会” 天知道，他再次睁眼。 在网络上发现跟芸卿一模一样姓名和外貌的人存在时的喜悦。 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突然哑得不成调。 “不是来看你和别人幸福的...卿卿” 最后那个昵称轻得像叹息，却重重砸在芸卿心口。 她看见顾擎洲的西装袖口在微微发抖。 从前她会握住那双手轻声安抚，如今却只能站在原地，任由沉默在彼此之间筑起高墙。 ＂我....做不到。＂ 他看着她依赖别人，呆在别人身旁，心里控制不住的嫉妒。 “我...只要...你” 多年前的她听见这句话应该会很幸福，可现在只觉得讽刺。 凌乾突然冷笑一声，上前半步将芸卿完全挡在身后：＂顾擎洲。＂ 他声音很轻，却带着上位者特有的压迫感，“看在芸卿面子上，我最后说一次” ＂我不介意陪你玩，但游戏规则得由我定。＂ 顾擎洲怔怔地望着芸卿，期待从她脸上看出一丝动摇。 可那双曾经盛满爱意的眼睛里，如今只剩下疲惫与疏离。 胖虎不知何时蹲在了三人中间，金瞳里映着顾擎洲孤绝的身影。 【两脚兽，他快哭了】 胖虎被顾擎洲一把拎起后颈。 ＂顾擎洲！＂芸卿和凌乾同时喝道。 ＂放心，我不伤你的猫。＂ “放开胖虎！” 芸卿真的怒了，这男人有病吗？ 说了那么多遍不喜欢了，各自安好。 就喜欢犯贱。 就喜欢破镜重圆？ 况且这镜子破的快成泡沫渣了！ 﨔 第172章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 顾擎洲抓起胖虎却没真的对它干嘛，闻了闻胖虎，又把他放走了。 【两脚兽我不干净了！】 【这个死变态闻我呜呜呜】 对不起饶是芸卿见多识广她也不知道顾擎洲这一出是抽什么风。 抱起胖虎懒得再多费口舌钻进了车里。 凌乾离开时，眼里的愠色没褪去，狠狠刀了一眼顾擎洲。 上车，离开。 车门关上的瞬间，车厢内陷入一种令人窒息的寂静。 凌乾的指尖在真皮座椅上敲击，节奏凌乱得像他此刻的呼吸。 窗外霓虹灯的光影掠过他紧绷的下颌，将那张向来冷静自持的面容切割得阴晴不定。 ＂他碰过你这里吗？＂ 凌乾突然伸手扳过芸卿的脸，拇指重重碾过她的唇瓣，力道大得几乎要擦破那抹嫣红。 ＂还是这里？＂手指滑向她的脖颈。 ＂凌乾！＂芸卿猛地挣开他的手，后背撞上车门，＂你发什么疯？...＂ ＂发疯？＂凌乾突然低笑一声，声音却冷得像淬了冰，＂我看见你跟他站在一起时，嫉妒得快要发疯了。＂ 他扯松领带，露出脖颈上暴起的青筋，＂你知道我用了多大力气，才忍住没当场拧断他的脖子？＂ 芸卿震惊地瞪大眼睛。 这还是一向冷静自持的凌乾吗？ ＂你为什么就那么不听话，＂凌乾突然仰头靠向座椅，手指捏住鼻梁，＂非要自己往这些事里钻？＂ ＂听话？＂芸卿气笑了. ＂凌乾，我不是你养的宠物。＂她的声音很轻，却像刀子般锋利，＂就允许你骗我说加班，私下却跟女人约会？＂ 她猛地按下车窗按钮，夜风呼啸着灌入车厢。 变换的街灯在她脸上投下明灭的光影，将那双含怒的眼睛衬得格外明亮。 ＂我做自己想做的事就是不听话？＂芸卿一字一顿地问，＂你是不是忘了，你对我隐瞒的事情，到现在一件都没解释清楚？＂ 积压已久的委屈终于决堤。 她想起咖啡厅里的他，他永远语焉不详的＂案子＂。 她知道自己的眼眶泛红，却倔强地不肯眨眼。 凌乾的呼吸骤然加重。 他伸手想碰她，却在半空僵住，芸卿眼底的防备像堵无形的墙，将他彻底隔绝在外。 胖虎突然从一旁窜过来，毛茸茸的尾巴重重抽在凌乾手上。 【坏男人坏男人，都是一群坏男人！】 凌乾嗓音沙哑，有些不知所措的询问：“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去墓园那天吗？” 他有想过直接跟芸卿坦白的，可是任务还不稳定，告诉她只是徒增不快。 他的回答让芸卿的心冷了一半，他还是不打算告诉他隐瞒的事情。 永远不解决问题根源。 她累了。 ＂回家吧，我困了＂ 芸卿调整好坐姿将胖虎从他怀里夺过来，不再看他。 “卿...卿”凌乾看着倔强挺直背脊的她，心里面的苦楚翻涌不止。 想要碰触她，可是她下意识的抗拒，让他愣在原地。 忽略不掉心里的酸涩感。 这是凌乾第一次讨厌自己的身份，讨厌自己拥有太多的秘密。 他现在还不能告诉她一切。 良久，凌乾降下隔板，对司机说道：“回家” 这一晚两人第一次分开睡。 第二天一早芸卿接到了顾成野的电话：“芸卿，抱歉” 电话那端沉默了几秒，继而一字一字开口。 “我可能不能陪着你将诊所做大做强了” 芸卿觉得耳鸣声刺得头疼。 ＂芸卿，抱歉。＂ 顾成野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比往日低沉许多。 背景音里隐约能听见机场广播的电子音，说着飞往中东某地的航班即将登机。 芸卿的指甲无意识掐进掌心：＂出什么事了？＂ 电话那端传来长久的沉默，久到她以为信号已经中断。 直到胖虎的尾巴扫过她的手背，顾成野才一字一顿地开口： ＂我可能不能陪着你将诊所做大做强了。＂ 这句话像把钝刀，缓慢地刺进心脏。 芸卿突然想起初遇时，那个浑身是血倒在诊所门口的男人，想起他笑着说＂我们一起把这里变成最好的宠物医院＂时眼里的光。 耳鸣声尖锐地响起。窗 外的鸟鸣、胖虎的呼噜声、甚至自己的心跳都变得遥远。 不用想她也知道顾成野离开是因为什么事情。 ＂顾成野，你疯了吗？！＂ 芸卿的手指死死攥住手机，指节泛白。 ＂你知道梦魇是什么组织的？＂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压不住颤抖，＂去年国际刑警围剿都折了六个探子进去，你单枪匹马去送死？＂ “你明明拼尽了一切才从那里面逃出来” “你不能就这么一个人去。” 电话那头传来机场嘈杂的背景音，顾成野的呼吸声沉重而坚定：＂那是我亲弟弟。＂ ＂所以更该从长计议！＂芸卿猛地站起身，惊得胖虎从她膝头跳开。 她快步走向衣柜，单手扯出衣服准备前往机场，＂凌乾在反恐组有人脉，我...＂ ＂芸卿。＂顾成野突然打断她，声音温柔得近乎残忍，＂你确定要为了我，去求他？＂ “你不是这样的人，我了解你” 电话那端，顾成野的呼吸声忽然变得清晰，仿佛就贴在她耳畔，＂更何况...你早就发现我背着你做的研究了，不是吗？＂ 芸卿的手悬在半空，突然想起昨夜车里凌乾暴怒的眼神，想起他说＂嫉妒得发疯＂时滚烫的呼吸。 没错，芸卿早就发现顾成野在悄悄研究她的特殊能力。 深夜诊所电脑里诡异的蓝光，顾成野电脑上加密的基因图谱，还有那些总在诊所外徘徊的＂流浪汉＂。 她一直假装没看见。 电话里传来登机广播的催促声。 ＂给我三天。＂她突然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就三天。如果凌乾那边没有消息...＂她的声音哽了一下，＂我陪你一起去。＂ ＂芸卿。＂顾成野打断她，＂我答应了组织，研究出你的特殊能力交换成夜。＂ 这句话像记重拳，狠狠砸在她心口。 ＂我一开始来榕城...＂顾成野每个字都像在凌迟，＂就是为了利用你。＂ 第173章 拜托凌警官 芸卿沉默了许久。 当顾成野以为她要挂断时，听筒里突然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我知道，但这并不妨碍你是我的朋友” 顾成野看着航站楼外飞向远方的飞机。 笑得苦涩，他就知道，她一直这么傻。 认定的人从来不轻易放弃。 顾成野突然说道：＂...你知道我弟弟长什么样吗？＂ 芸卿愣住。 ＂他鼻梁左边有颗泪痣，和我一样。＂顾成野的声音带着笑意，却比哭还让人心碎，＂如果我们都回不来...至少有人记得他。＂ 电话突然挂断。 芸卿站在原地，看着晨光中飞舞的尘埃，突然想起顾成野第一次提起弟弟时闪亮的眼神。 她抓起外套冲出门时，胖虎咬住了她的裤脚。 【两脚兽，危险】 ＂我知道。＂芸卿弯腰抱起胖虎，把脸埋进它温暖的皮毛里，＂但有些人，值得冒险。＂ 她下楼的瞬间正好看见凌乾的车驶离，他甚至连告别都没有。 晨风拂过她凌乱的长发，吹不散满室寂寥。 她还是孤身一人吗？不，她不再是。 她是自己人生的主导者，她想做的事情，自己会尽力实现的。 和平诊所的玻璃门在芸卿面前无声滑开，消毒水的气味扑面而来。 周敏正在前台整理病历，听到风铃声抬头时，手里的文件夹＂啪＂地掉在地上。 ＂芸...芸卿姐？＂她下意识瞥向她身后。 师兄真的走了？ 胖虎从芸卿怀里跳下来，径直走向顾成野休息室那扇紧闭的门，爪子挠着金属门板发出刺耳的声响。 ＂他走了。＂芸卿的声音平静得可怕，＂给我看看他留下了什么。＂ 周敏的嘴唇颤抖着，白大褂口袋里露出信封一角。 芸卿注意到信封上熟悉的字迹写着＂致卿卿＂。 信纸展开时有淡淡的柑橘味。 【卿卿： 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大概已经在三万英尺的高空。别追来，这次不是演戏。 最初接近你确实是任务。 而我那个傻弟弟成夜，如今真的被他们扣在叙利亚的战地医院里。 原本我想利用自己的能力与他们再协商。 但有些事脱离了控制。 我不愿再将你牵扯进来。 你的真诚和善良值得身边所有人学习。 你执意要给每只流浪猫取名字的样子，深夜急诊时你昂扬的激情。 还有那天暴雨，你浑身湿透地抱着误食异物的金毛鼓励的模样。 我站在雨里，第一次希望自己不是顾成野。 实验室的数据我做了手脚。 组织大概已经发现了，所以今早的航班是单程票。 成夜鼻梁处确实有颗痣，不过不是天生的。 那是他十岁时为我挡下硫酸留下的疤。 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唯有他。 所以这次，换我保护他。 别原谅我，但请记得。 那个在阳光下笑着给胖虎梳毛的顾成野，是真的。】 信纸右下角沾着暗红痕迹，像干涸的血，又像泪晕开的印子。 ＂师兄走前...＂周敏红着眼眶指向休息室，＂销毁了所有样本，只留下这个。＂ 恒温箱里静静躺着一支试管，标签上画着胖虎的爪印。 “芸卿姐，师兄又会想五年以前那样莫名失踪吗？” 周敏有些想哭，她的师兄是南大最优秀的人。 导师每次逢人就夸他。 ＂他说...＂周敏哽咽着递过一张磁卡，＂如果三天后没消息，让你把这个交给凌警官。＂ 磁卡背面用荧光笔写着坐标。 芸卿攥着信纸的手微微发抖，窗外的阳光忽然变得刺眼。 她仿佛又看见那个总爱露着虎牙的男人，站在诊所门口对她挥手：＂芸医生，今天也要加油啊！＂ 而现在，那个笑容正消失在战火纷飞的地平线上。 她顾不得那么多了，她要去找了凌乾。 现在立刻马上！ 引擎的轰鸣声划破晨雾，芸卿紧握方向盘的手指节发白。 后视镜里，胖虎的金色瞳孔在晨光中闪烁，猫咪不安地用爪子扒拉着安全带。 ＂别怕，＂她轻声说，声音却比想象中沙哑，＂我们去找凌乾。＂ 【两脚兽，你别怕我永远陪着你】 越野车急刹在市局门口时，执勤的警员明显怔了一下。 芸卿顾不上停好车，抱着胖虎就往里冲，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急促的声响。 ＂嫂子，凌队正在....＂张豪看见了芸卿，正要开口。 “欸，你不能进去，嫂子！” 她直接推开了会议室的门。 凌乾站在投影前的身影骤然僵住，满屋子的警员齐刷刷回头。 投影屏上是顾成野的通缉令，清晰标注着＂国际危险人物＂的字样。 ＂我需要你帮忙。＂芸卿的声音在空旷的会议室里格外清晰。 ＂我知道。＂凌乾打断她，眼神示意其他人离开。 当最后一个人带上门，他才大步走来，一把扣住她的手腕，＂你知不知道他是什么人？＂ 芸卿仰头看他，发现凌乾眼下带着浓重的青黑。 他身上的烟味比平时重得多。 ＂他是我朋友。＂她固执地说，感觉怀里的胖虎轻轻颤抖。 凌乾突然笑了，那笑声让她心底发寒：＂朋友？＂ 他点开平板，屏幕上立刻播放出顾成野在诊所实验室的画面，他正往试管里滴入某种液体，而标签上赫然写着芸卿的名字。 ＂这是之前的监控。＂凌乾的声音低沉，＂他一直在采集你的生物样本。＂ ＂那又怎样？＂ “我一直都知道他这些行为” “可是他没伤害过我” “而且他一开始就告诉了他弟弟的事情” “从来没有隐瞒我” 她突然抬头，眼眶发红，＂他现在要去送死！＂ 凌乾的表情骤然松动。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最终凌乾叹了口气，从抽屉里取出一个档案袋：＂他已经从迪拜转机去叙利亚。＂ 他顿了顿，＂我们的人跟丢了。＂ 芸卿的眼泪终于砸在纸面上。 她没看见凌乾攥紧的拳头，也没看见他藏在身后的另一份文件。 那是顾成野留给凌乾的密信，只有一行字： 【保护好她，别让她来找我】 第174章 谢赫 芸卿站在落地窗前，指尖轻轻摩挲着顾成野留下的那封信。 窗外，榕城的雨淅淅沥沥地下着，模糊了整座城市的轮廓。 胖虎蜷在她脚边，尾巴不安地拍打着地板。 【两脚兽，你真的要去吗？】 芸卿没有回答，只是低头看着手机屏幕——沈筠刚刚发来的消息： ＂听说你在找顾成野？刚好，我有个综艺需要一位动物行为专家，去迪拜。＂ ＂报酬丰厚，还能顺便……找人。＂ 她眯起眼，指尖悬在屏幕上方。沈筠这个人，从来不做亏本生意。 门铃突然响起。 芸卿拉开门，凌乾站在门外，黑色风衣上还沾着雨水。 他手里拿着一份文件，神色冷峻：＂沈筠找你了？＂ 她挑眉：＂你监视我？＂ ＂保护。＂凌乾纠正道，径直走进屋内，将文件摊开在茶几上，＂顾成野的身份不简单，政府需要他活着回来。＂ 芸卿低头扫了一眼，瞳孔微缩——那是一份军方加密档案，顾成野的照片旁标注着＂生物武器研究专家＂，而任务栏里赫然写着＂潜伏调查＇梦魇＇组织＂。 ＂他……不是去救他弟弟？＂ ＂是，也不是。＂凌乾的声音低沉，＂他弟弟成夜是国际刑警的卧底，现在身份暴露，被困在叙利亚的战地医院。＂ 芸卿的指尖微微发抖。 所以，顾成野从一开始……就不是单纯的兽医？ 凌乾看着她，忽然伸手，拇指轻轻擦过她的眼角：＂这次出国，我和你一起去。＂ 三天后，私人飞机降落在迪拜国际机场。 芸卿戴着墨镜，怀里抱着胖虎，身后跟着凌乾。 沈筠穿着一身白色西装，站在停机坪上，唇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 ＂欢迎来到迪拜，芸卿。＂他微微颔首，目光扫过凌乾，＂你果然也来了＂ 凌乾没接话，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沈筠不以为意，转身示意他们跟上：＂这次的＇病人＇是谢赫·阿里的狮子，已经一周没睡觉了，再这样下去会猝死。＂ 芸卿皱眉：＂狮子不睡觉？＂ ＂嗯，像是……被什么影响了。＂沈筠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或许，和顾成野研究的＇生物武器＇有关。＂ 凌乾的眼神骤然锐利：＂沈总消息倒是灵通。＂ 沈筠轻笑：＂彼此彼此。＂ “谢赫本人很忙，今天没空接待我们，我们先在他的庄园里住一晚” 谢赫·阿里的私人庄园奢华得令人窒息。 芸卿站在巨大的铁笼前，看着里面焦躁踱步的雄狮——它的眼睛布满血丝，鬃毛凌乱，喉咙里不断发出低沉的咆哮。 【它很痛苦。】胖虎蹲在她肩上，金瞳紧缩。 芸卿慢慢靠近，指尖轻轻触碰笼子的栏杆。 ＂小心！＂驯兽师惊呼。 然而，狮子并没有扑上来。 它只是停下脚步，死死盯着芸卿……准确地说，是盯着她颈间的一条项链。 是顾成野上次从国外带回来送她的。 芸卿一怔。 这条项链……和顾成野有关？ 凌乾站在她身后，低声道：＂＇梦魇＇组织最近在试验一种神经干扰剂，能让动物……或者人，无法入睡，直到精神崩溃。＂ 芸卿猛地回头：＂所以顾成野的弟弟——＂ ＂成夜偷了样本，现在被追杀。＂凌乾的声音冷得像冰，＂而这只狮子，可能是被当成了实验体。＂ 沈筠靠在墙边，把玩着一枚蛇形袖扣：＂有趣的是，谢赫·阿里和＇梦魇＇的高层……关系匪浅。＂ 芸卿的呼吸微滞。 所以，沈筠根本不是让她来治狮子的…… 他是让她来查＂梦魇＂的！ 可是沈筠的身份不是沈氏太子爷吗？ 他是以什么身份参与知晓这些事情的？ 更何况凌乾没有一点组织他的意思，很明显。 默认了沈筠的加入。 越来越多的谜团开始浮现。 深夜，庄园陷入寂静。 芸卿从房间内清醒过来，这是她第一次来到中东。 沙漠里的绿洲果然之建立在金钱上。 在这个庄园里根本就不会感受到四周被沙漠环绕。 她出了房门，想在花园散步，胖虎轻盈地跟在她身后。 庄园可谓是一个巨型植物园，看得出来谢赫.阿里很喜欢饲养绿植。 走到一个拐角处她发现了一个没有上锁的房间。 里面散发出来丝丝缕缕的蓝光。 就当她准备抬脚离开这个地方的时候，房间内突然传出来。 是蟒蛇的声音【那个帅哥被带去哪了，你知道吗？】 【好像被主人押送到另一个地方去了】 芸卿一愣，随即推开了房间的门。 她看见了说话的是两条黄金蟒，他们盘绕在巨型生物缸内。 闪烁蓝光的屏幕上赫然是一份加密文件，标题为＂Project Sleepless＂，而签署人…… 是顾成野。 突然，胖虎的毛炸开：【两脚兽，有人来了！】 芸卿想要躲起来，但已经晚了。 门被猛地踹开，三名持枪的黑衣人冲了进来！ ＂芸医生，＂为首的男人冷笑，＂谢赫先生想见你。＂ 胖虎龇牙低吼，而芸卿缓缓举起手。 就在这时。 ＂砰！＂ 枪声炸响，黑衣人应声倒地！ 凌乾站在门口，手里的枪还冒着烟。 他大步走来，一把抓住芸卿的手腕：＂走！＂ 越野车在沙漠公路上疾驰，身后是追兵的枪声。 凌乾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拨通卫星电话：＂确认了，＇梦魇＇的总部在叙利亚边境，谢赫·阿里是他们的金主！＂ 芸卿紧紧抱着胖虎，心跳如雷：＂那顾成野……＂ ＂他故意暴露行踪，就是为了引＇梦魇＇的人出来。＂凌乾的声音低沉，＂现在，他们一定把他关在总部。＂ 芸卿攥紧了脖颈间项链，忽然下定决心：＂我们去叙利亚。＂ 凌乾侧目看她一眼，唇角微勾：＂早就安排好了。＂ 车窗外，迪拜的夜空繁星闪烁。 而前方，是硝烟弥漫的战场。 第175章 一切的背后 越野车在沙漠公路疾驰，卷起的沙尘在月光下像流动的黄金。 芸卿望着窗外飞速后退的沙丘，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 胖虎蜷在她膝头，尾巴不安地拍打着座椅。 ＂芸卿。＂ 凌乾的声音突然打破沉默。 他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轻轻覆上她的手背。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来，比沙漠的夜风更灼人。 ＂有件事我欠你很久了。＂ 车灯照亮前方突兀出现的绿洲，凌乾踩下刹车。 轮胎碾过砂石的声音停下后，车内安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 他转过身，军用手表在月光下泛着冷光，秒针走动的声音像倒计时。 ＂那天你看到的女人，＂他的拇指抚过她，＂是＇梦魇＇组织派来的卧底。＂ 芸卿的睫毛颤了颤。 咖啡厅里那个涂着猩红指甲的女人，亲昵拨弄凌乾领带夹的画面突然鲜活起来。 ＂我们盯了她一个月。＂ ＂那天是收网行动，张豪他们在隔壁包厢监控。＂ 胖虎突然竖起耳朵：【两脚兽，他没说谎】 夜风卷着沙粒拍打车窗。 芸卿望着凌乾眼底跳动的火光，那里映着她小小的影子。 她想起顾成野信里的话，想起沈筠意味深长的笑容，想起这一路走来所有的隐瞒与猜忌。 ＂凌乾，＂她轻声问，＂我不是孤独一人吧？＂ 回答她的是一个突然倾身而来的拥抱。 凌乾的手臂箍住她的后背，战术腰带硌得她生疼。 他埋在她颈窝深深吸气，温热的鼻息扫过那片敏感的皮肤。 ＂我以警徽起誓。＂他的声音沙哑得不成调，＂就算全世界与你为敌，我也会站在你这边开枪。＂ “你永远不会是孤独一人” “你有我有胖虎” 芸卿的视线突然模糊。 她看见凌乾松开她时，那双总是冷静自持的眼睛竟然泛着红。 他捧起她的脸，拇指擦过她眼下那片湿润，动作轻柔得像对待易碎的琉璃。 双额相抵。 ＂别哭。＂ 他低声说，呼吸近在咫尺，＂我会心疼。＂ 下一秒，温热的唇覆了上来。 这个吻带着沙漠的干燥和热情，凌乾的齿尖不小心磕到她的下唇，换来一声轻哼。 他立刻放柔力道，却加深了这个吻，像是要把所有未说出口的誓言都渡给她。 芸卿尝到他唇上残留的咖啡苦香。 胖虎识相地钻到后座，把空间留给两人。 当凌乾终于退开时，芸卿的唇瓣已经微微发肿。 远处突然传来引擎的轰鸣。 凌乾眼神一凛，迅速发动车子 芸卿系好安全带，指尖触碰自己发烫的唇。 后视镜里，三辆装甲车正冲破沙幕而来。 凌乾单手换挡，另一只手紧紧握住她的。 ＂抓紧了。＂他踩下油门，声音里带着笑意，＂这次带你看看，你男人是怎么解决麻烦的。＂ 引擎发出野兽般的咆哮，越野车在沙丘间划出凌厉的弧线。 芸卿死死抓住扶手，看着后视镜里越来越近的装甲车，硝烟味混着沙尘灌进车窗。 ＂沈筠人呢？＂她突然转头，＂他一个人留在庄园会不会.....＂ 话音未落，右侧沙丘突然炸开一团火光！ 一辆改装悍马如同黑色闪电劈开夜幕，车顶架着的重机枪喷出火舌。 子弹精准地击中为首装甲车的轮胎，金属撕裂的声响刺破耳膜。 ＂看来不用操心。＂凌乾猛打方向盘，嘴角勾起锋利的弧度。 芸卿睁大眼睛。 沈筠单手握着方向盘，副驾驶坐着个戴战术目镜的金发女人，后座还有个满脸疤痕的亚裔男子正架着狙击枪。 三人配合默契得像同个灵魂分装在三个躯体里。 无线电突然刺啦作响：＂凌警官，七点钟方向。＂ 是沈筠带着笑意的声音，＂有份大礼送你们。＂ 凌乾毫不犹豫地转向。 下一秒，他们刚才所在的位置被火箭炮炸出直径五米的深坑！ ＂疯子！＂芸卿看着后视镜里沈筠的车一个漂移挡住追击者，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 凌乾突然松开她的手，从后座拽出个银色金属箱：＂帮我拿稳。＂ 箱体打开瞬间，冷雾弥漫，里面静静躺着三枚微型电磁脉冲弹。 ＂抱紧胖虎。＂他咬开保险栓，眼底映着远处爆炸的火光，＂闭眼。＂ 刺目的白光吞噬了整个夜空。 装甲车的电子系统瞬间瘫痪，像被抽走灵魂的钢铁巨兽歪斜着栽进沙坑。芸卿再睁眼时，看见沈筠的车窗里伸出两只手。 金发女人比着OK手势，亚裔男人则做了个挥手的动作。 ＂国际刑警特别行动组。＂凌乾把着方向盘驶向边境线。 ＂＇毒蛇＇艾琳娜和＇鬼刃＇小林。＂他瞥了眼后视镜，＂看来沈筠这混蛋，还是挺惜命的。＂ 胖虎突然从芸卿怀里窜到仪表盘上，爪子拍打着GPS屏幕。 芸卿突然想到顾成野送她项链时说的话。 “它能替我永远伴随你” ＂他故意的...＂芸卿猛地攥紧项链，＂故意让我戴着这个...＂ 凌乾的指节在方向盘上泛白：＂因为只有你能激活信号。＂ 他声音低沉，＂这项链是生物密钥。＂ “融入了你的DNA” 远处地平线上，叙利亚边境的探照灯如利剑刺破夜空。 沈筠的车突然加速超到前方，车尾灯规律地闪烁起来。 越野车一个急刹停在废弃油井旁，芸卿拉开车门大步走向正在调试卫星设备的沈筠。 沙漠的热风掀起她的衣摆。 ＂沈总。＂她一把拍掉他手里的通讯器，＂你以什么身份参与这次行动？＂ 金属零件砸在沙地上发出闷响。 沈筠慢条斯理地直起身，＂你这是...审问我？＂ 凌乾的枪管突然抵上沈筠后腰：＂回答她。＂ 沈筠无奈，这小两口的情趣他不想参加。 凌乾这小子再清楚他为什么参与行动了。 胖虎龇着牙跳上引擎盖，尾巴炸成平时的两倍粗。 【这些男人的心眼比跳蚤还多】 沈筠低笑一声。 ＂友情提示一下＂他漫不经心地系回扣子。 “我和你男人从小在一个大院长大” ＂要不是成夜那小子暴露，我还能再玩两年。＂ 芸卿瞳孔骤缩。 芸卿突然想起初识沈筠时，网友们说沈筠曾因丑闻退隐了几年。 他还和凌乾一个大院长大，家里都有着不可细说的势力。 难怪顾成野曾说他来榕城的理由，其中就有一条。 榕城。 外部势力渗入不了。 ＂所以你和顾成野...＂ “我们都属于华国的特殊研发部门” ＂他负责生物武器追踪，我负责资金链。＂ 沈筠点燃一支烟，火光映出他眼下的青黑，＂至于凌警官...＂ 他吐出一个烟圈，＂是最后的安全阀。＂ 第176章 解救行动 黎明前的沙漠是最危险的。 ＂抓紧！＂凌乾猛打方向盘，车身几乎侧立起来。 一发火箭弹擦着底盘炸开，热浪掀起的黄沙拍在挡风玻璃上，瞬间遮蔽了全部视线。 芸卿死死抱住胖虎，GPS屏幕在剧烈颠簸中闪烁不定。 ＂他们往三点钟方向去了！＂通讯器里传来艾琳娜带着俄语口音的喊叫。 后视镜中，金发女特工半个身子探出车窗，手中的反坦克火箭筒在晨光中泛着冷光。 ＂轰＂ 爆炸的冲击波让越野车剧烈震颤。 沈筠的悍马突然从侧方超车，副驾驶的小林探出身，手中狙击枪连续点射。 ＂边境检查站还有五公里！＂ ＂接着！＂凌乾突然从座椅下抽出一把漆黑的手枪。 芸卿下意识接住，冰冷的金属触感让她手指一颤：＂我不会用这个！＂ ＂保险已经关了。＂凌乾单手打方向盘，另一只手按下她发抖的手指，＂握紧，对准窗外，扣这里＂ ＂砰！＂ 后坐力震得她虎口发麻。 后视镜里，追击的摩托车手应声翻倒，扬起一片沙尘。 ＂我打中了？＂她不可置信地看着手中的枪。 ＂轮胎。＂凌乾嘴角微勾，＂顾成野教过你射击？＂ ＂他只教过麻醉枪...＂芸卿突然哽住，那把给动物用的麻醉枪，和现在沉甸甸的真枪完全不同。 胖虎突然炸毛：【两脚兽，前面有埋伏】 ＂砰！＂ 前挡风玻璃被击碎。 越野车失控地漂移，芸卿看见沙地里升起的钢刺路障，还有埋伏在岩石后的重机枪手。 ＂低头！＂ 凌乾扑过来的瞬间，她听见男人闷哼一声，温热的液体浸透了她后背的衣料。 ＂你中弹了？！＂ ＂擦伤。＂ 他单手操控方向盘，越野车歪斜着撞开路障，＂沈筠！掩护！＂ 回答他的是悍马车顶升起的小型导弹发射器。 小林突然用日语厉声警告：＂地雷区！＂ 芸卿的瞳孔骤然收缩，沙地上那些不自然的凸起，是谢赫布置的地雷！ ＂坐稳。＂凌乾的声音突然冷静得可怕。 他猛踩油门，越野车像离弦之箭冲向雷区，＂相信我。＂ 爆炸声在身后接连炸响。 芸卿死死抓住车门把手，看着凌乾以近乎疯狂的角度在雷区间穿梭。 边境检查站近在咫尺。 生锈的铁丝网上挂着用阿拉伯语写的警告牌，荷枪实弹的哨兵正在关闭闸门。 沈筠的悍马突然加速冲到最前，艾琳娜探出身高举某个金属徽章。 ＂国际刑警！紧急通道！＂ 闸门缓缓开启的瞬间，芸卿回头望去，最后一名追击者的车碾上地雷，冲天火光。 ＂我们进来了。＂凌乾松开紧握方向盘的手，掌心全是血痕。 沈筠的声音从通讯器传来，带着电流杂音：＂欢迎来到据点，各位。＂ 芸卿跟着凌乾走进临时指挥中心时。 墙上贴满的监控照片中，顾成野的证件照被红笔重重圈出，旁边标注着＂深度潜伏＂四个刺目的大字。 ＂你们总算到了。＂ 一位左眼戴着黑色眼罩的中年男人大步走来。 他肩章上挂着国际刑警徽章。 ＂顾成野还活着。＂他递过一台平板，卫星图像上显示着油田俯视图，＂但他弟弟情况不妙。＂ 画面放大，芸卿看见一个年轻男子被绑在铁椅上，胸口插着输液管。 顾成野跪在旁边，双手被反铐，身上满是血污。 凌乾的指节在桌面上叩出沉闷声响：＂最新情报？＂ ＂他们折磨成夜。＂杰克森切换画面，＂超过72小时不睡眠，心脏就会爆裂。＂ ＂沈筠呢？＂凌乾环顾四周。 ＂在审问俘虏。＂艾琳娜叼着棒棒糖走过来，递给他们两套防弹衣。 ＂他特别擅长这个。＂ 地下室突然传来凄厉的惨叫。 沈筠慢条斯理地擦着手走出来，白衬衫袖口沾着新鲜血渍。 他随手将染血的纸巾扔进垃圾桶：＂油田北侧有地下通道，守备最弱。＂ ＂行动计划？＂杰克森问。 ＂最新情报显示，顾成野被关在主实验室下方的禁闭室。＂ 长官用激光笔圈出卫星图上的红点，墙上投影显示出油田的立体结构图。 ＂他们用成夜要挟他继续研究＂艾琳娜突然插话，手里的棒棒糖指着屏幕上的年轻人。 ＂72小时不睡眠的实验体，最后都会心脏爆裂而死。＂ 芸卿的指尖无意识掐进掌心。 ＂我们怎么突破？＂沈筠的声音比沙漠夜风还冷。 凌乾从阴影处走来，白衬衫上沾着未干的血迹：＂地下通风系统。＂ 他指尖点在结构图某处，＂从这里进去，能直达关押区。＂ ＂太冒险了。＂小林突然开口。 ＂通风管道里有压力感应器。＂ 所有人的目光突然集中在芸卿身上。 ＂只有你能通过。＂长官这时候递给她一份加密档案。 ＂顾成野在系统里设置了生物识别锁，需要你的视网膜。＂ 芸卿震惊地抬头：＂我的？＂ 档案里赫然是她在诊所给动物做手术的监控截图，顾成野的批注清晰可见：【备用密钥：芸卿】 ＂这混蛋...＂她声音发抖居然还设计了她？ 不是让她别管他的吗？ 沈筠突然轻笑：＂他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 ＂真是深情的背叛。＂ 芸卿没有理会沈筠的嘲讽，自从上次两人说开以后。 就没再联系过了。 如今他的另一重身份都还让芸卿迷糊，而不想理会他的捉弄。 只是没想到她和莉莉没曾经历过的未来会如此扑朔迷离。 第177章他很爱你 ＂不行。＂ 凌乾果断拒绝，斩断了指挥室内所有讨论。 他单手按在卫星地图上，骨节因用力而发白。 ＂芸卿留在指挥中心。＂他扫视过在场每一个人，目光最后落在沈筠脸上，＂我带队救人。＂ 沈筠唇角勾起讥诮的弧度：＂没有她的生物识别，你们连实验室的门都打不开。＂ ＂那就炸开。＂ ＂反正是个废弃油田。＂ 芸卿突然站起身，怀里的胖虎被惊得竖起尾巴。 她伸手按住凌乾青筋暴起的手臂：＂他说的对，没有我你们进不去。＂ 指挥室的灯光忽明忽暗，在凌乾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阴影。 他反手扣住她的手腕：＂你不知道那里面有什么？＂ ＂所以更该我去。＂芸卿的声音很轻，却让整个指挥室安静下来，＂顾成野把密钥设成我，就是算准了你们会拦着。＂ ＂不对...＂ ＂顾成野临走前告诉过我不让你参与进来，怎么可能还设置需要你生物识别的锁？＂ 凌乾一把抓过平板，指尖飞快地放大那张所谓的＂密钥设定＂截图。 照片角落的电子钟显示着日期：2035年3月15日。 ＂这是半年前的记录。＂他的声音带着寒意，＂最近两周的监控呢？＂ 艾琳娜迅速调取数据库却惊讶地发现记录被人删干净了。 ＂有意思。＂沈筠轻笑一声，＂所以这份＇生物密钥＇是有人特意安排的＂ 指挥中心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对方想要引出芸卿。＂沈筠声音低沉，指尖重重点在油田西侧的标记上。 ＂所以故意放出假情报，想引她现身。＂ ＂看来我们中间有人通风报信。＂ 他意有所指地扫过在场每个人，＂知道这次行动的，不超过十个人。＂ 胖虎突然从芸卿怀里跳上控制台，爪子拍打着监控屏幕。 画面放大后，一个模糊的剪影出现在油田监控死角。 那人戴着鸭舌帽，右手小指明显缺了一截。 ＂杰克森长官。＂凌乾突然开口，＂您认识这个人吗？＂ 长官的呼吸明显停滞了一秒。 ＂三年前他们处决的叛徒...＂声音突然变得嘶哑，＂是我的线人。＂ 他一把扯过杰克森的衣领，露出对方锁骨下方新鲜的针孔：＂你被注射了病毒血清？＂ ＂48小时＂杰克森苦笑着＂他们给我看了我女儿的视频...＂ 艾琳娜突然拔枪对准自己长官的太阳穴：＂所以那份假情报是你放的？＂ ＂不！＂杰克森猛地扯开制服，露出腰间绑着的炸药，＂我故意让他们得逞，就是为了带这个进去！＂ ＂计划调整。＂凌乾冷静说道 ＂既然他们要芸卿，我们就给他们一个＇芸卿＇。＂ 沈筠挑眉：＂替身？＂ ＂对。＂ “这不公平对于当我替身的人来说” 芸卿不想因为自己搭上无辜人的性命。 她踮起脚尖，在凌乾耳边说了句话。 没人听见内容，只看到这位素来冷静高级指挥官瞳孔骤缩，像被什么击中要害。 ＂三小时。＂凌乾最终松开手，声音哑得不成调。 ＂三小时后若没信号，我会炸平整个油田。＂ ＂就这么定了” ＂行动。＂ 随着命令下达，整个指挥中心瞬间忙碌起来。 艾琳娜给芸卿套上防弹衣时，突然用生硬的中文说：＂他很爱你。＂ 她指了指正在检查弹匣的凌乾，＂从没见过他这样。＂ 芸卿一愣。 她看向凌乾，他正低头检查弹匣，侧脸冷峻。 她突然想起。 他每次“偶遇”她时，眼里总是藏不住的笑意。 她抱怨他神出鬼没，他却总耐心哄着她。 心脏猛地一颤。 原来那些她以为的隐瞒和欺骗，全是他沉默的保护。 她攥紧拳头，走向装甲车。 这次，换她主动踏入危险。 还未苏醒过来的沙漠之地。 灰白色的实验室建筑突兀的嵌在荒地上。 “A组就位。” 耳麦里传来凌乾的声音，冷静而锋利。 芸卿握紧手中的枪，心跳很快，但手指很稳。 看着身边紧紧跟随着她的男人。 “砰！” 第一声爆炸撕裂清晨的寂静，实验室外围的防御工事被直接轰开。 “冲！” 黑影如潮水般涌向入口，枪声瞬间炸响。 凌乾冲在最前面，子弹擦着他的肩膀飞过，他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芸卿紧跟在他身后，每一步都踩在他的掩护范围内。 “左翼清空！” “右翼压制！” 耳麦里的指令简短而高效，队伍像一把尖刀，狠狠刺进实验室内部。 走廊里，自动防御机枪刚刚启动，就被爆破组直接炸成废铁。 “生物识别锁，前方二十米。” 沈筠的声音传来。 芸卿深吸一口气，快步上前，将瞳孔在门前扫描。 “嘀” 绿灯亮起，厚重的金属门缓缓滑开。 门后，是一排黑洞洞的枪口。 “趴下！” 凌乾猛地拽住她的手腕，将她扯到掩体后。 子弹擦着头顶飞过，火花四溅。 芸卿靠在墙后，呼吸急促，却听见凌乾低笑了一声。 “怕吗？” 她抬头，对上他冷静的眼睛，摇头：“不怕。” 他勾唇，单手换弹，动作利落。 “那就继续。” ＂火力掩护！压制他们！＂ 国际刑警的突击队从侧翼包抄，重机枪的扫射声震耳欲聋。 将敌方火力点一个个拔除。 凌乾借着火力掩护，带人突进到实验室核心区。 ＂火力掩护！压制他们！＂ 国际刑警的突击队从侧翼包抄，重机枪的扫射声震耳欲聋。 将敌方火力点一个个拔除。 凌乾借着火力掩护，带人突进到实验室核心区。 一秒，他的脚步猛然顿住。 ＂欢迎。＂ 低沉沙哑的声音在空旷的实验室内回荡。 一个身穿黑色唐装的男人坐在中央的控制台前。 他的脸上戴着半张面具，露出的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 那是梦魇组织的首领，狼焰。 ＂顾成野呢？＂凌乾的枪口纹丝不动。 夜枭轻笑一声，按下回车键。 四周的屏幕突然亮起，显示着数十个监控画面——顾成野和顾临被关在某个密闭舱内，似乎陷入了昏迷。 ＂年轻人总是太心急。＂夜枭缓缓推着轮椅走出来。 ＂久仰了，凌队长。＂ 男人推着轮椅从阴影中现身。 那双眼睛在看到凌乾的瞬间迸发出刻骨的恨意。 二十年前边境缉毒行动中，被凌父一枪打碎膝盖的毒枭狼焰。 ＂我要的很简单。＂ ＂让顾成野完成最后阶段的药剂测试。＂他阴鸷的目光扫过芸卿。 凌乾的枪纹丝不动：＂你腿瘸了，脑子也废了？＂ ＂砰！＂ 子弹擦着凌乾耳际掠过。 夜枭的保镖从二楼现身，数十个红点瞬间锁死众人。 第178章 死亡 ＂令尊当年打断我脊椎的时候＂狼烟抚摸着萎缩的左腿。 ＂可曾想过有天他儿子会落在我手里？＂ 墙上的监控屏突然亮起，显示着被绑在手术台上的顾成野，他的太阳穴连着电极片。 ＂让天才亲自体验神经的痛苦。＂ 凌乾的耳机里传来狙击手就位的提示。 他微不可察地摇头。 狼烟轮椅扶手上闪烁的正是心率监测器，一旦停止跳动，整个化工厂的毒气罐就会引爆。 ＂你想要的是我。＂凌乾突然卸下弹匣扔在地上，＂放他们走，我留下。＂ 狼烟爆发出嘶哑的大笑：＂你以为我在乎你的命？＂ 他刚想下令派人抓过芸卿。 医疗舱突然报警。 狼烟条件反射回头的时候。 ＂砰！＂ 狙击子弹精准穿过他右肩。 几乎同时，凌乾扑倒芸卿，狼烟的手杖在倒地时重重砸向控制台。 实验室侧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 ＂都别动！＂ 一个身穿黑色风衣的男人举着引爆器走进来，身后跟着十几个全副武装的雇佣兵。 芸卿瞳孔猛地收缩。 顾擎洲？！ ＂卿卿，我们又见面了。＂顾擎洲笑得温柔，眼神却冷得像毒蛇。 ＂看来我来的正是时候。＂ 狼烟捂着流血的肩膀，阴森地笑了：＂郭少爷，你迟到了。＂ 芸卿浑身发冷。 她怎么也想不到，当年那个温文尔雅的金融高材生，如今竟站在了罪犯身边。 ＂顾擎洲！＂她声音发抖，＂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当然知道。＂顾擎洲缓步走近，目光在凌乾身上扫过，带着明显的敌意。 ＂我来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凌乾不动声色地将芸卿护在身后，手指已经悄悄摸到了腰间的备用匕首。 ＂你什么时候跟梦魇组织勾结的？＂芸卿质问道。 顾擎洲突然大笑起来：＂勾结？卿卿，你太天真了。＂ ＂我本来就是郭家人，他是我亲叔叔！＂ 这个爆炸性的消息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芸卿这才注意到，郭瑞希的眉眼确实和夜枭有几分相似。 “可是你不是” 话还没说完就被顾擎洲打断了。 “可我现在就是郭瑞希！” ＂现在，＂顾擎洲突然举起枪对准凌乾 “我要把他解决掉” ＂然后把你从他身边带走。＂ ＂你休想！＂芸卿猛地挡在凌乾面前，＂跟着他们不会有好下场！＂ 顾擎洲的眼神变得疯狂：＂那也比看着你和这个警察在一起强！＂ 他猛地举起引爆器，＂要么跟我走，要么大家一起死！＂ 整个实验室突然剧烈震动，更多的毒气罐开始发出＂嘶嘶＂的泄漏声。 狼烟趁机操纵轮椅退到安全区域，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 凌乾突然动了。 他一把将芸卿推向赶来的特警队员，自己则扑向顾擎洲。 两人扭打在一起，引爆器摔在地上。 ＂快走！＂凌乾朝芸卿大喊。 ＂你们带顾成野他们出去！＂ ＂轰！＂ 国际刑警的突击队炸开最后一道防线，全副武装的特警如潮水般涌入实验室。狼烟见势不妙，立即按下轮椅上的紧急按钮，整个实验室瞬间被刺耳的警报声淹没。 ＂撤！＂他厉声下令，几名死忠立即掩护着他朝秘密通道退去。 ＂顾成野在这里！＂一名特警发现了医疗舱，迅速破开玻璃罩，将昏迷的顾成野背起。 另一组人则冲进隔壁手术室，救出了被束缚的顾成夜。 ＂凌乾！凌乾还在里面！＂芸卿挣扎着想要往回冲，却被两名女警死死拉住。 ＂芸小姐，这里马上要塌了！＂ ＂不行！放开我＂ 她声嘶力竭地回头，透过弥漫的硝烟，看到凌乾正和顾擎洲在摇摇欲坠的钢结构平台上殊死搏斗。 凌乾动作却依然凌厉，一个过肩摔将顾擎洲狠狠砸在地上。 顾擎洲嘴角溢血，却癫狂地大笑起来：＂你以为这样就结束了？＂他突然从腰间抽出一把军刺，＂我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 锋利的刀刃直刺凌乾心口。 ＂砰！＂ 千钧一发之际，一声枪响。 顾擎洲的右肩爆开血花，军刺当啷落地。 众人回头，只见脸色苍白的顾成野被队友搀扶着，手中还举着冒烟的手枪。 ＂哥......＂顾成夜虚弱地喊了一声。 ＂快走！这里要爆炸了！＂ ＂快走！快走！＂ 特警队员拽着芸卿往外冲，她的手腕被攥得生疼，却仍拼命回头。 透过弥漫的硝烟，她看见凌乾和顾擎洲还在搏斗。 凌乾身上挂了彩但却死死钳制着顾擎洲持刀的手。 ＂凌乾！＂ 她的哭喊被又一声爆炸淹没。 下一秒，她就被强行拖出实验室大门。 刺目的阳光照得她睁不开眼，耳边只剩下自己剧烈的心跳和战友们急促的指令声。 ＂所有人撤离！要塌了！＂ 轰！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从身后传来。 芸卿猛地转身，眼睁睁看着整栋建筑在冲天火光中坍塌。 热浪扑面而来，掀起的尘土迷了她的眼。 ＂不...不...＂ 她双腿一软跪倒在地，指尖深深抠进泥土里。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渐渐消散，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焦灼味。 所有人都僵立在原地，难以置信地望着那片已成废墟的实验室。 黑烟滚滚升腾，遮蔽了半边天空。 顾成野拖着受伤的身体，踉跄地走到芸卿身旁。 ＂芸卿......＂他声音嘶哑，缓缓在她面前跪下。 ＂对不起......都是因为我......＂ 芸卿没有回应。 她的目光仍死死盯着那片废墟，瞳孔微微颤抖。 手指无意识地收紧，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却感觉不到疼。 顾成野伸手想扶她，却在碰到她肩膀的瞬间。 芸卿的身体突然一晃，眼中的光芒骤然熄灭。 ＂芸卿？！＂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她向前栽倒。 顾成野慌忙接住她，触手一片冰凉。 ＂医生！快叫医生！＂ 她的世界彻底陷入黑暗，唯一残留的，是爆炸前凌乾最后看她的那一眼。 第179章 回国 芸卿醒来时，刺眼的白光让她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消毒水的气味萦绕在鼻尖，耳边是心电监护仪规律的＂滴滴＂声。 她缓缓睁开眼，模糊的视线里出现几张关切的脸。 ＂她醒了！＂ ＂芸卿，你感觉怎么样？＂ 声音听不真切。 她眨了眨眼，视线逐渐聚焦，顾成野、艾琳娜、几名医护人员围在她的病床前。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爆 炸、火光、凌乾最后的身影。 芸卿猛地坐起身，一阵眩晕袭来，她死死抓住床单才没有倒下。 ＂凌乾呢？＂她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 病房里的空气瞬间凝固。 艾琳娜别过脸，顾成野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芸卿，你先冷静......＂ ＂我问你凌乾呢？！＂她突然拔高了声音，胸口剧烈起伏。 一阵难堪的沉默后，一名穿着国际刑警制服的警官走了进来。 ＂芸小姐，＂他摘下帽子，声音沉重。 ＂我们在废墟下找到了两具遗体，经过DNA比对却认为凌警官.＂ ＂不可能！＂芸卿猛地打断他，声音尖锐得连自己都吓了一跳。 ＂你们在骗我！他不可能死的＂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警官递过来一份文件，上面盖着官方的红色印章。 芸卿盯着那刺目的红，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根据现场痕迹分析，凌警官在建筑坍塌前将顾擎洲制服，但没能及时撤离。＂ ＂闭嘴！＂芸卿一把打掉那份文件，纸张散落一地，＂滚出去！全都滚出去！＂ 她抓起枕头砸向最近的顾成野，歇斯底里地大喊：＂骗子！你们都是骗子！＂ 医护人员慌忙上前按住她，针头刺入皮肤的瞬间，冰凉的液体流入血管。 芸卿的挣扎渐渐弱了下来。 接下来的日子像一场噩梦。 芸卿拒绝进食，拒绝交流，整日蜷缩在病床上，盯着窗外发呆。 每当有人试图靠近，她就会像受惊的动物一样缩成一团。 顾成野每天都来，带着她曾经最爱的蛋糕，但那些蛋糕最终都原封不动地被扔进了垃圾桶。 ＂她需要时间。＂医生对忧心忡忡的顾成野说，＂这种创伤后应激反应很常见。＂ 但时间并没有治愈芸卿。 她的状态越来越糟，有时整夜不睡，有时又会突然崩溃大哭。 医院不得不给她换上防撞伤的软垫病房。 直到那天，两名警察再次出现在病房门口。 ＂芸小姐，＂年长的那位轻声说，＂按照程序，遗体需要......火化了。＂ 芸卿原本呆滞的目光突然有了焦距。 她缓缓转过头，干裂的嘴唇动了动：＂带我去见他。＂ 太平间的冷气让芸卿打了个寒颤。 她机械地跟在警察身后，穿过长长的走廊。 每走一步，心脏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一分。 ＂就是这里。＂ 警察推开一扇金属门，冰冷的寒气扑面而来。 芸卿的视线落在房间中央的两张推床上，白布下隐约显出人形轮廓。 她的双腿突然失去了力气，不得不扶住墙壁才能站稳。 ＂需要我帮您吗？＂警察欲言又止。 芸卿摇摇头，一步一步走向其中一张推床。 她的手悬在白布上方，迟迟不敢掀开。 ＂根据DNA比对和随身物品确认，＂警察在一旁轻声说，＂这是凌警司。＂ 芸卿的指尖触到了白布，冰凉的质感让她浑身一颤。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掀开。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焦黑变形的脸，几乎辨认不出五官。 但芸卿的视线却落在了遗体右手的无名指上。 那里戴着一枚被烧得变形的戒指，正是她送给凌乾的礼物。 他一直戴着从不取下。 世界在这一刻轰然崩塌。 芸卿跪倒在地，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 ＂这不是他.” “这不是＂她喃喃自语，眼泪大颗大颗砸在地上。 ＂他身手那么厉害，怎么可能就这么死掉。＂ 警察红着眼眶上前想扶她，却被一把推开。 ＂你们都出去＂芸卿的声音突然平静得可怕。 ＂让我......单独和他待一会儿。＂ 当太平间的门关上后，芸卿颤抖着握住那只焦黑的手。 她小心翼翼地避开伤口，轻轻将脸颊贴上去。 ＂你这个骗子＂她低声呢喃。 ＂不是说好要娶我的吗？＂ 冰冷的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滴在那枚变形的戒指上，折射出微弱的光芒。 太平间的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探了进来。 胖虎蹑手蹑脚地溜到芸卿身边，琥珀色的大眼睛里盛满担忧。 【两脚兽】 它用脑袋轻轻蹭着芸卿发抖的手背，温暖的皮毛触感让芸卿浑身一震。 胖虎此刻正努力把整个身子挤进她怀里。 ＂你怎么来了＂芸卿的声音沙哑得不成调。 胖虎灵巧地跳上推床边缘，小心翼翼地避开遗体，用湿润的鼻子碰了碰芸卿的脸颊。 【我不放心你】 它从项圈里叼出一个小铃铛，轻轻放在凌乾胸前。 芸卿再也支撑不住，一把将胖虎搂进怀里，把脸深深埋进它柔软的毛发中。 温热的液体浸湿了橘猫的皮毛，胖虎却没有挣扎，只是安静地任她抱着，时不时用尾巴轻轻扫过她的手臂。 ＂他＂芸卿哽咽着对胖虎说。 ＂他这次真的迷路了＂ “怎么办胖虎” “我再也见不到他了” 胖虎仰起头，声音也止不住的哽咽。 他很喜欢凌乾这个男主人。 他看起来疏远冷硬，可是每次离开家前都会喂它吃猫条。 给他买好多玩具。 它的心也好痛。 走廊上，透过玻璃窗看着这一幕的顾成野终于忍不住蹲下身，把脸埋进掌心。艾琳娜别过脸，肩膀微微发抖。 火化手续办完的第二天清晨，芸卿抱着胖虎站在登机口前，身后是顾成野和艾琳娜一行人。 ＂所有残余组织成员都已被国际刑警锁定，＂艾琳娜翻着平板上的最新简报，＂梦魇的海外账户也被冻结了。＂ 顾成野轻轻点头，目光却一直停留在芸卿身上。 她穿着凌乾的黑色风衣，怀里紧抱着那个装着骨灰盒的背包，整个人瘦了一圈，眼睛却不再像前几天那样空洞。 ＂航班开始登机了。＂艾琳娜轻声提醒。 就在这时，机场广播突然响起：＂请芸卿女士前往服务台，有人找。＂ 第180章 或许都该往前看 就在这时，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从后方传来。 所有人不约而同地回头。 一对气质非凡的夫妇正朝他们走来。 男人约莫五十岁上下，一身笔挺的军装，肩章上的将星在晨光中熠熠生辉，步伐沉稳有力，不怒自威。 女人略年轻些，一袭简约的米色风衣，金丝眼镜后的双眼锐利而清明，手里捧着一束纯白的马蹄莲。 胖虎突然从芸卿怀里跳下来，＂喵＂地一声朝两人奔去，亲昵地蹭着女人的小腿。 是张女士和凌首长。 抱着骨灰盒的手指收紧泛白。 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凌乾的父母。 他们的宝贝永远遗落在这一片土地了。 凌父的军装依然笔挺，但走近了能发现中将肩章下微微颤抖的手指。 这位铁血将军的眼角布满蛛网般的红血丝，像是很久没有好好睡过一觉。 当他伸手接过骨灰盒时，手背暴起的青筋泄露了极力克制的颤抖。 ＂他小时候＂凌父的喉结剧烈滚动，＂总吵着要戴我的军帽。＂ 凌母的肩膀突然塌了下来。 她紧紧抱着那个冰冷的盒子，额头抵在上面，整个人弯成了一张拉满的弓。没有嚎啕，没有抽泣，只有大颗大颗的眼泪砸在黑色绸布上，洇出深色的痕迹。 胖虎焦急地绕着张女士打转，用脑袋去顶她的小腿。 胖虎很喜欢张女士，在凌宅那段日子，张女士待它极好。 凌父伸手想扶妻子，却在碰到她肩膀的瞬间，被一声极轻的呜咽钉在了原地。 ＂我的...小乾啊...＂ 这声压抑到极致的呼唤，像一把钝刀割开了凝固的空气。 凌母的眼镜滑落到鼻尖，露出那双和凌乾一模一样的眼睛，此刻红肿得厉害。 芸卿一下忍不住，哭出声：“伯父，伯母，对不...起” 凌父再也忍不住红了眼眶，他这一生兢兢业业，将自己奉献给了国家。 他对得起人民、对得起部队、对得起国家。 唯独就是对不起这对母子。 凌乾这小子从小就犟着要保家卫国。 他明白身穿警服的意义，可当现实真的来到这一刻。 他内心只想要儿子健健康康活着。 张女士突然抓住芸卿的手：＂他最后...疼不疼？＂ 芸卿的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 她想起爆炸前凌乾推开她时，胸口那片迅速扩散的血迹。 她哽咽着撒谎，＂他...没受苦。＂ 张女士意有所思的点点头，的指尖抚过骨灰盒上的照片。 她的眼泪落在儿子带笑的眉眼上，又慌忙用袖子去擦，生怕弄脏了似的。 “那就好...那就好” 舱门打开的瞬间，八名仪仗兵踏着整齐的步伐列队而下，皮靴砸在水泥地上发出沉重的闷响。 与之随行的还有榕城警局的领导们。 身着常服，臂缠黑纱，在跑道旁列队肃立。 张豪带着刑侦支队的队员们站在最前排。 平日嬉皮笑脸的他此刻双眼通红。 凌母的脚步突然踉跄了一下。 她怀里紧紧搂着儿子的骨灰盒，金丝眼镜后的双眼红肿得厉害。 她的膝盖突然发软，整个人向后栽去。 凌父一把揽住妻子的肩膀。 他的反应迅速，但芸卿分明看见，他胸前的勋章正随着急促的呼吸剧烈起伏。 ＂再坚持一下。＂凌父在妻子耳边低声说，声音沙哑。 ＂我们带儿子回家。＂ 仪仗队指挥官敬了个标准的军礼，正要说话，凌母突然挣脱丈夫的怀抱，扑到运输机起落架旁干呕起来。 她佝偻的背影在巨大的军机映衬下，单薄得像片落叶。 ＂首长...＂指挥官欲言又止。 凌父摆摆手，亲自蹲下身拍着妻子的背。 ＂我的小乾...＂她抓着丈夫的军装前襟，声音支离破碎。 ＂上次坐这种飞机...还是去维和的时候...＂ 胖虎不安地蹭着芸卿的小腿。 仪仗兵们集体别过脸去。 朝阳穿过雾霭，照在年轻士兵们紧绷的下颌线上，反光的不知是晨露还是别的什么。 ＂全体都有＂指挥官突然高喊，＂敬礼！＂ 八支步枪同时举起，枪刺划破晨雾。 ＂敬礼！＂ 随着局长嘶哑的口令，数十只右手同时举起。 刑侦支队的小伙子们集体别过脸。 有人偷偷抹眼睛，有人盯着自己的皮鞋尖。 胖虎突然从芸卿怀里跳下来，蹿到张豪脚边。 ＂骗子＂张豪揉着胖虎的脑袋，声音闷得像隔了层棉花，＂说好回来请我们喝喜酒的...＂ 芸卿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回到榕城的那段日子。 日升月落，她像一具失了魂的躯壳，终日徘徊在墓园冰冷的石碑之间。 仿佛只有在这里，才能感受到一丝与凌乾的联系。 凌母来寻她时，正撞见她在雨中蜷缩在墓碑旁。 张女士撑着伞的手在发抖，几缕新添的白发从鬓角垂落。 ＂卿卿，＂她声音沙哑得厉害，＂我们或许都得往前看。＂ 可芸卿只是将额头抵在冰凉的石碑上，雨水混着泪水滑过碑上凌乾的照片 ＂阿姨，我后悔了＂她哽咽着。 ＂我真的...后悔了...＂ 凌母蹲下身，颤抖的手抚过儿子照片上永远年轻的笑容。 她想起最后一次视频时，儿子得意洋洋地说要给芸卿惊喜的模样。 他们从未责怪过这个姑娘，他们的傻儿子放在心尖上的人，他们得替他护好了。 更何况，就算没有芸卿这层关系，凌乾也一定会去。 顾家兄弟是国家重点保护的高端人才，营救计划早就列入日程。 要怪，就怪那个倔小子非要做警察，非要冲在最前面。 雨越下越大，凌母的伞歪向芸卿那边，自己的半边身子都淋湿了。 警局为凌乾举办了追悼会，很多人前来送别凌警官。 凌乾去世的消息在网络上散播开来的时候，许多人都不敢置信。 特别是喜欢这一对情侣的人，纷纷表示难以接受。 是啊，谁能接受这样的结局呢？ 更何况把他完全放在了心上的芸卿。 听说，追悼会上的白菊铺满了整个灵堂...... 而芸卿并没有出现在丧礼上。 第181章 神秘电话 时间像无声的流水，半年悄然过去。 芸卿从网络上彻底隐退，不再更新任何动态，仿佛人间蒸发。 她将全部精力投入到了宠物诊所的经营中，在全国各地开了十几家连锁店。 她在努力完成自己的理想。 只不过每一家分店的门口，都挂着一枚小小的柑橘标志。 这一日，阳光正好。 芸卿正在和平诊所给一只橘猫做检查，忽然听见门口风铃清脆的声响。 ＂欢迎光临＂她头也没抬，声音平静。 ＂芸卿。＂ 熟悉的嗓音让她手指一顿。 她缓缓抬头，看见顾成野站在门口，身旁跟着已经康复的顾成夜。 几个月不见，顾成野瘦了许多，眼下带着淡淡的青黑，显然过得并不轻松。 ＂有事？＂她放下听诊器，语气平淡。 顾成野深吸一口气，向前走了几步。 他的目光落在她胸前挂着的那枚变形的戒指上——那是凌乾留下的。 ＂我来道歉。＂他声音低沉，＂如果不是当初我的自私……如果不是我非要来榕城＂ 他的声音哽了一下，手指无意识地攥紧。 ＂凌警官或许不会死。＂ 这句话像一把钝刀，狠狠划过沉寂已久的伤口。 芸卿垂下眼，指尖轻轻摩挲着戒指，半晌，才淡淡开口： ＂不是你的错。＂ 顾成野怔住。 ＂凌乾是警察，他的职责就是救人。＂她抬起头，眼神平静得让他心惊。 ＂就算没有我，他也会去。＂ 顾成野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一旁的顾成夜轻轻拉了拉哥哥的袖子，从背包里拿出一份文件。 ＂芸卿姐＂少年声音清澈，＂这是我们最新的研究，已经通过临床试验……＂ 他顿了顿，＂这是凌乾哥帮我们守护下来的数据。＂ 芸卿接过文件，她的指尖微微发抖，但很快稳住了自己。 ＂真好，你们的研究会对很多人有益＂她轻声说，将文件轻轻放在桌上。 顾成野看着她，忽然觉得，眼前的女人和几个月前崩溃绝望的她判若两人。 她的眼里仍有伤痛，但不再沉溺。 ＂芸卿，我……＂ ＂都过去了。＂她打断他，嘴角甚至扬起一抹极淡的笑。 ＂你们能好好活着，就是对他最好的交代。＂ 风铃再次响起，有顾客推门而入。 顾成野知道，该告辞了。 连同所有复杂微妙的情绪，该往前看了。 临走前，他回头看了一眼。 芸卿正弯腰抚摸一只小狗，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她身上，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边。 她终究，还是走出来了。 *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芸卿睁开眼睛，发现胖虎正蹲在枕边，嘴里叼着一朵小小的野花。 ＂喵。＂它把花放在她手心里，尾巴轻轻扫过她的脸颊。 【两脚兽生日快乐！】 【我永远爱你哦】 芸卿笑了，揉了揉它毛茸茸的脑袋。 今天是她生日，也是凌乾离开后的第一个生日。 她抱着胖虎站在凌宅门前，手里提着一盒刚烤好的蓝莓松饼。 门铃刚响一声，凌母就打开了门，她早已等候多时。 ＂卿卿来了。＂凌母的眼角皱纹比上次见面时更深了些，但笑容依然温柔。 她接过松饼，另一只手自然地挽住芸卿的手臂，＂老凌在厨房忙活呢，非说要给你露一手。＂ 屋内飘着红烧鱼的香味，凌父系着围裙从厨房探出头。 ＂丫头来了？＂凌父的声音比往常柔和，＂再等十分钟就能开饭。＂ 自从凌乾出事以后，凌首长就主动申请调动，如今他每日就陪着张女士。 餐桌上摆着一个相框，是去年他们一起回凌宅拍的合照。 胖虎跳上桌子，轻轻用脑袋蹭了蹭相框。 凌母盛了一碗长寿面放在那个空座位前，筷子整齐地摆在碗边，就像那个人随时会推门而入。 三人一起吃了顿午餐，芸卿就告别了他们。 在凌宅呆久了她有些难受。 回到诊所内。 两道声音突如其来，＂生日快乐！＂ 元缘和白沫同时跳出来，一个捧着插满蜡烛的蛋糕，一个拎着夸张的礼物袋。 她们特意请了假，从不同城市赶来。 ＂快许愿！＂元缘把蛋糕推到芸卿面前，烛光映照着她泛红的眼眶。 她知道好友最想要的是什么，却说不出口。 芸卿闭上眼睛。 默默许愿。 她睁开眼，一口气吹灭了所有蜡烛。 ＂哇！全灭了！＂白沫夸张地鼓掌，然后神秘兮兮地凑过来，＂猜猜我送你什么？＂ 礼物盒里是一件绣着橘猫图案的白大褂。 ＂我定制的，＂白沫轻声说，＂袖口还绣了你和胖虎的名字。＂ “谢谢你们，我很开心”，芸卿扯出一抹笑，她的身边还有她们。 白沫鼻头一酸，有些克制不住情绪，她明明就在撒谎。 她一点都不开心，眼里也没了明媚，有的只是无尽的空寂。 可是她们不能替她分担痛苦，所有人都知道她还没有完全放下。 她只是用工作在不断的麻痹自己。 自从回到榕城后，芸卿再也不敢在黑寂里睡觉。 必须开着灯，不让她就在噩梦中惊醒。 元缘和白沫心疼她，陪她度过了最难熬的前几月。 她们希望卿卿能再度开心起来。 傍晚时分，芸卿独自抱着胖虎来到墓园。 夕阳把墓碑染成金色，她靠着冰凉的石碑坐下，从包里取出一个小酒杯。 ＂今天是我生日。＂她倒了一杯凌乾最爱喝的茶，轻轻洒在墓前，＂你失约了。＂ 胖虎在她脚边转了一圈，然后安静地趴下。 晚风拂过，带来远处不知名野花的香气。 芸卿仰头望着渐暗的天空，忽然觉得疲惫袭来。 就在她昏昏欲睡时，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 未知号码。 她皱了皱眉，还是按下接听键：＂喂？＂ 电话那头只有轻微的电流声。 ＂喂？请问是谁＂ ＂生日快乐，卿卿。＂ 这个声音像一道闪电劈进她的脑海。 芸卿猛地坐直身体，手指死死攥住手机。 ＂你...你是谁？＂她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轻笑，“我们才分别半年多” “听不出我声音了？” 第182 顾擎洲没死？ 这个声音是顾擎洲！！！ 一瞬间，芸卿仿佛深处地窖。 寒意从脚升起。 芸卿声音发颤“顾擎洲，凌乾呢？” “你们都没死对不对？”芸卿迫不及待想要得到答案。 顾擎洲的电话给了她希望。 电话那端沉默了许久，然后开口“他死了” 耳鸣声响起，僵硬的身体靠在墓碑前，胖虎不安的跳到怀里。 【两脚兽你怎么了？你别吓我】 胖虎看着芸卿麻木空洞的眼神，焦急不堪。 此时电话再度传来声响。 “想知道实验室坍塌后发生了什么吗？＂顾擎洲的嗓音嘶哑。 ＂单独来欧洲找我，我告诉你真相。＂ 胖虎的肉垫拍在芸卿脸上时，她才惊觉自己已经掐断了通话。 墓碑冰冷的触感透过单薄衣衫刺入。 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胖虎我要去找他”芸卿看着远处开口。 【两脚兽不行！这是陷阱】 【你前任就不是个好东西】 胖虎极力反对。 它听见了顾擎洲的话，它不允许芸卿去。 芸卿这才好似恢复了正常，垂眸抚摸着胖虎的脑袋。 开口道：“必须去” “我要知道真相” 胖虎不满的跟她对峙着，过了片刻终究是拜下了阵。 【你就跟头牛一样！倔死了！】 【要是没有我看你怎么办！哼】 胖虎气呼呼地转过身对着她。 好久没有真心笑过的她，此刻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 她将脸埋进胖虎柔软的肚皮，深吸一口。 “嗯，还好我还有你，胖虎大人” 三日后的国际机场。 安检通道前，元缘死死攥着芸卿的手腕，声音哽咽：＂你疯了？那个疯子明显是在设局！＂ 芸卿并没有将自己将要出国的信息告诉任何人。 是一日元缘来诊所时意外发现了她的机票。 她不放心想要一同前往，被拒绝后。 芸卿耐不住他的软磨硬泡告诉了她真相。 同时要求元缘帮她保密。 芸卿轻轻挣脱她的手，将登机牌塞进风衣口袋。 ＂我必须去。＂她态度坚决。 ＂不然我永远无法真正的放下＂ 广播响起登机提示，胖虎在航空箱里不安地抓挠。 “那你答应我要随时跟我保持联系，好吗？”元缘知道她阻止不了。 往前拥抱住元缘，轻声安慰道，“好，别担心我” 十二小时飞行后的欧洲某私人庄园。 哥特式铁门在芸卿面前缓缓开启，庭院里枯萎的玫瑰丛中站着个熟悉的身影。 但走近一看，芸卿心里一颤。 往日那个不可一世的顾擎洲如今如今瘦得几乎脱相。 穿着考究的西装，但原本合体的剪裁此刻却显得空荡荡的。 ＂你果然来了。＂顾擎洲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 顾擎洲下意识扯了扯西装下摆。 太瘦了。 这套高定西装还是最新款，如今穿在身上空荡荡的，像套了层麻袋。 他清楚地看见她眼底闪过的震惊。 这让他难受。 该死的。 他不想让她看见自己这副鬼样子。 ＂看够了吗？＂顾擎洲猛地用手杖敲碎脚边的枯玫瑰。 ＂很失望吧？你那个警察没能活下来＂ 说完这话，顾擎洲被一道光亮吸引住了。 芸卿颈间那枚变形的戒指刺得他眼球生疼。 那不是凌乾带着的戒指吗？ 真他妈可笑。 她还是爱着他。 ＂视频呢？＂芸卿声音冷得像冰。 电话里顾擎洲告诉她，他留下了实验室爆炸的视频。 顾擎洲突然很想笑。 他拖着那条废腿往前挪，每走一步疼痛都扎进神经里，但却比不上她看垃圾般的眼神疼。 ＂急什么。＂他故意凑近，让她闻到自己身上的药味，＂大老远跑来，不叙叙旧？＂ 胖虎在航空箱里发出威胁的低吼。 顾擎洲垂眸。 这畜生倒是养得油光水滑，看来她过得不错。 心脏突然被酸液腐蚀出个洞。 他猛地拽开衬衫领口，露出锁骨下狰狞的伤疤：＂你男人留的纪念品，要不要摸摸看？＂ 芸卿后退半步。 这个动作让他发狠，眼眶逐渐红遍。 ＂滚开！＂ 顾擎洲暴怒地甩开想要搀扶的仆人。 手杖砸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他死死抓着楼梯扶手，一步一步艰难地往上爬。 芸卿跟在后面，看着他消瘦的背影在宽大西装下显得格外单薄。 每走一步都伴随着明显的卡顿，让原本就狼狈的步伐更加蹒跚。 她突然觉得喉咙发紧。 她从没想过要伤害顾擎洲。 即使当年分手时，她也只是平静地告诉他，他们不适合。 他骄傲又自负，何曾像现在这样。 . ＂看够了吗？＂ 顾擎洲突然停在楼梯转角，苍白的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 他喘着粗气，右手死死按着左腿关节处，指节都泛了白。 ＂不是要真相吗？＂他冷笑一声，眼底却闪过一丝芸卿看不懂的情绪，＂跟上。＂ 芸卿抿了抿唇，沉默地跟了上去。 她害怕了。 不是害怕顾擎洲，而是害怕即将看到的真相。她怕看到凌乾最后时刻的痛苦，怕看到他中挣扎的模样。 胖虎在航空箱里不安地＂喵＂了一声，芸卿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在发抖。 顾擎洲回头瞥了她一眼，突然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怎么？现在知道怕了？＂ 他的声音嘶哑得厉害，带着几分嘲弄，却又像是在自嘲。 芸卿没有回答。 她将胖虎从航空箱抱了出来，像是要从这个小生命身上汲取一些勇气。 ＂你的腿...＂ ＂拜你男人所赐。＂顾擎洲冷笑。 ＂满意了？＂ 监控室的门在面前打开。 芸卿的指尖掐进掌心。 第183章 你是他最大的希望 顾擎洲不知什么时候凑到了她耳边。 他按下播放键。 监控画面亮起的瞬间，芸卿的眼泪砸在了操作台上。 实验室的走廊已经塌了一半，碎石和钢筋裸露在外，烟雾弥漫。 顾擎洲拖着一条血淋淋的腿，手里攥着一份文件，正踉跄着往前跑。 而在他身后不远处。 凌乾还活着。 他半边身子都是血，作战服被划开好几道口子，可他的眼神依旧锋利。 他手里握着枪，枪口对准顾擎洲的背影，却在即将扣下扳机的那一刻，突然调转方向，朝着天花板开了一枪。 ＂砰！＂ 电光火石间，一块摇摇欲坠的混凝土被子弹击碎，轰然砸在顾擎洲面前，彻底堵死了他的去路。 顾擎洲猛地回头，脸色惨白：＂你！＂ 凌乾没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下一秒，实验室深处传来一阵剧烈的震动，爆炸的冲击波让整个画面剧烈晃动。 狼烟的声音从监控里传来，带着扭曲的笑意。 ＂游戏结束。＂ ＂轰！＂ 监控画面瞬间被火光吞没。 芸卿的呼吸停滞。 她死死盯着屏幕，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画面里，凌乾在爆炸的最后一秒，突然朝顾擎洲扑了过去！ 两人一起摔进了走廊侧面的通风管道，那是整个实验室唯一没被炸毁的逃生通道。 可就在他们跌进去的瞬间，一块断裂的钢梁狠狠砸了下来！ ＂凌乾！！！＂ 芸卿失控地喊出声，眼泪夺眶而出。 监控画面彻底黑了。 …… 静默。 死一般的静默。 顾擎洲站在她身后，呼吸沉重。 ＂他死了。＂他哑着嗓子说，＂钢梁砸下来的时候，他推了我一把。＂ 芸卿浑身发抖，眼泪砸在操作台上。 ＂我不信＂她摇头。 “他不会死的” 顾擎洲突然冷笑一声。 ＂不信？＂他猛地拽开自己的衬衫领口，露出锁骨下狰狞的疤痕。 ＂那这个呢？！＂ 那是一道贯穿伤，明显是钢筋之类的利器造成的。 ＂他把我推进通风管道，自己却被钢梁压住了。＂顾擎洲的声音越来越低。 ＂我回头的时候……他已经……＂ 芸卿的眼泪模糊了视线。 她不想听。 她一个字都不想听。 可顾擎洲却像是故意折磨她一样，继续道：＂他最后说了一句话。＂ ＂说了什么？＂芸卿着急的抓住了顾擎洲的衣服。 ＂他说＂顾擎洲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低得几乎听不清。 ＂告诉芸卿，别等我。＂ 芸卿的胸口像是被狠狠捅了一刀。 她猛地站起身，踉跄着后退两步，几乎站不稳。 胖虎发出尖锐的叫声【两脚兽！】 【你还有我】 顾擎洲看着她，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现在你满意了？＂他讥讽地扯了扯嘴角，＂亲眼看到他怎么死的，是不是就能放下了？＂ 芸卿死死咬着嘴唇，直到尝到血腥味。 她不信。 她绝不信凌乾会这么轻易就死掉。 可监控画面就摆在她面前。 她真的没办法接受。 等等。 她突然僵住。 监控的最后几秒，在画面彻底黑掉之前。 她好像看到了什么。 有人影闪过去了。 不止一个人。 芸卿猛地抬头，死死盯着顾擎洲：＂监控被剪过。＂ 顾擎洲的瞳孔骤然收缩。 ＂你胡说什么？＂ ＂最后两秒，＂芸卿的声音发抖，＂有人进了通风管道。＂ 顾擎洲的脸色变了。 他猛地伸手去关监控，可芸卿比他更快。 她一把按住他的手，逼视着他：＂谁救了他？！＂ 空气凝固。 顾擎洲的呼吸越来越重，最终，他扯出一个扭曲的笑。 “你果然还是这么聪明。＂ 芸卿的心脏狂跳。 ＂他在哪？！＂ 顾擎洲没回答。 他只是缓缓抬起手，指向窗外。 远处的山坡上，隐约可见一座隐蔽的私人疗养院。 芸卿的血液瞬间凝固。 那座灰白色的建筑静静矗立在松林间，落地窗反射着冷冽的光。 三辆黑色越野车停在门口，车身上没有任何标识。 ＂你耍我？＂她猛地揪住顾擎洲的衣领。 ＂他明明活着！＂ ＂活着？＂顾擎洲突然大笑起来。 ＂你去看看啊！看看你的凌队长现在是什么鬼样子！＂ 他粗暴地拽开抽屉，甩出一叠照片。 照片纷扬落地。 病床上插满管子的男人，半边脸缠着绷带，裸露的胸膛布满电子贴片。 最骇人的是右臂，从肩膀到指尖包裹着。 “我要去见他”她已经控制不住的浑身发抖。 * 芸卿站在疗养院的走廊上，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衣角。 走廊尽头的那扇门紧闭着，门口站着两名持枪的军人，肩章上的徽记她从未见过那是一枚银色的鹰隼，下方交叉着剑与橄榄枝。 ＂他就在里面。＂ 身后传来顾擎洲沙哑的声音。 芸卿回头，看见他倚在墙边，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 走廊尽头传来整齐的脚步声。 三名身着便装的男子快步走来，领头的男人约莫四十岁上下，眉宇间带着军人特有的肃杀之气。 他身后跟着两名年轻军官，手里提着医疗箱。 ＂芸小姐。＂领头的男人在距离两米处站定，出示了证件。 国际特别行动组，组长周凛，＂抱歉用这种方式请您来。＂ 芸卿下意识抱紧了胖虎。 ＂半年前那场爆炸，不是意外。＂周凛的声音压得极低。 ＂梦魇组织背后是境外的灰雀组织，专门窃取我国生物科技情报。＂ 他身后的军官打开平板，调出一段加密视频。 画面里，凌乾浑身是血地对着隐藏摄像头做战术手语。 ＂凌队长早就怀疑内部泄密。＂周凛关闭视频。 ＂所以单独制定了这个计划。＂ ＂你们到底在计划什么？＂芸卿的声音发抖，＂为什么不告诉他的父母？＂ ＂这件事的保密级别是绝密。＂ “凌长官的父母身份特殊，不方便参与到此次事件中” 胖虎在芸卿怀里不安地扭动，似乎感受到了紧张的气氛。 长达半年多来的窒息感终于缓和了一些，但想到什么，芸卿还是心紧。 ＂他的伤如何了？＂ ＂比我们预想的严重。＂中年男子叹了口气。 ＂神经损伤导致长期昏迷。但奇怪的是，每当播放你的录音时，他的脑电波会出现明显波动。＂ 芸卿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所以顾擎洲的电话是你们安排的？.＂ ＂是我们安排的。＂男子承认道。 ＂但通话内容确实是他自己的选择。 中年男子从内袋取出一个保密协议。 ＂现在你知道了真相，我们需要你的承诺。＂ 他的目光变得严肃。 ＂这不仅关系到凌乾的安全，更关系到整个行动的成败。＂ ＂他......什么时候能醒来？＂ 三人交换了一个复杂的眼神。 ＂说实话，我们不知道。＂中年男子终于坦白。 ＂但你是他最大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