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听暴君心声后，我被宠冠六宫》 第140章 郑家的承诺 他素来是说一不二的性子，所说的话向来非虚。 乔国公被折腾得半条老命都没了，哪里还敢得罪他？ “老臣……老臣明白了。” 他躺在地上，缓缓闭上眸子，心中很是害怕，萧无堰就是个疯子，他不是对手，也不敢再与他作对。 洛玉音瞧着他这般，心里也是对萧无堰的性格再次有了新的认识。 “陛下，咱们可是要回去了？” “是该回去了，不过这账还没算完，朕心中总觉着差了点什么，不如你再与朕走一遭？” 这没算完的账不需要猜都知道是谁，洛玉音琢磨着如今的状况，再跟着萧无堰一同去怕是会拉仇恨。 “陛下，奴婢就不去了吧。” “为何？有朕在，难道你还会怕郑培元敢对你不客气？”萧无堰一眼便看穿了她的心思，偏偏不想就此放她回去。 “奴婢当然不是怕了，只是想着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嘛。” 她一个无依无靠的小宫女，万一哪天萧无堰对她失去了兴趣，郑培元想杀她不是轻而易举？ 况且她还有个身份没用完，也不知道郑培元是否有所察觉。 “在朕身边，你无需去考虑那么多，走吧，朕带你去报仇。” 他根本不给洛玉音拒绝的机会，直接上前将她拉走了。 洛玉音无可奈何，心中虽有些暗爽，却还是担心自己日后的处境。 郑培元上次也伤得不轻，如今正卧床不起，两人进门时恰好瞧见郑兰妤也在，一副嘘寒问暖，无微不至的模样。 “陛下，您怎么来了？”她神色微微有些错愕，更多的是心虚。 “朕来瞧瞧郑大人的伤势如何。”萧无堰面上没有什么神色，看着倒是一派和善。 但上次的事情他和郑培元皆是心知肚明，如今自然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多谢陛下关心，托您的福，臣的伤已经快要好了。” 说着，他轻轻咳嗽了两声，瞧着倒不像是已经没事了的样子。 “既然你已经快好了，那就来算算账吧。” 他一把将洛玉音拉到身前，神色冷了几分，“郑大人为何要对朕的人出手？” 萧无堰说得直白，视线直勾勾地落在郑培元身上，那模样分明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洛玉音作为这场风波中最小的人物，心中也是盘算着自己有几分被记恨的可能。 “这件事是个意外，微臣也已然付出了代价，日后定会想方设法补偿洛姑娘，不知陛下觉得如何？” “是啊陛下，洛姑娘这不是没事吗？反倒是臣妾的哥哥卧床多日……” “火又不是朕放的，朕为何要对他有愧？”萧无堰冷哼一声，一句话便将郑兰妤噎了回去。 郑兰妤还欲再帮忙解释，却被郑培元拉住了衣袖。 “陛下说的也并非没有道理，是臣做得不对，合该被罚。” 说着，他就踉跄着从床上走了下来，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还请陛下责罚。” 这动静听得洛玉音牙酸，她突然有些佩服眼前这位了，能屈能伸，怪不得能够站到如今的位置。 “郑大人这是第几次做错事了？朕倒是有些记不清了。” 郑培元没吭声，这段时间他一直被罚，又被萧无堰针对，他怎么会感觉不到？只是一直都尽可能隐藏着想法罢了。 萧无堰淡淡地瞧着他，心中暗道：“郑培元手中的玉佩尚未找到，郑家留着还有用。” “烦死了，都是那人留下的烂摊子，朕可不会将如此重要的兵权交给一个狼子野心之人。” 洛玉音听着他的心声，约莫能猜出来他说的是谁。 玉佩一事她一直没有与萧无堰说过，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察觉到。 “既然郑大人身体不适，那就老老实实在家修养，修养个一年半载的也不打紧。” 他的话看似是在关心，实则谁都能听出来是在争权。 “日后你手中的事务朕会安排旁人接手，郑大人安心养伤便是。” 说罢，萧无堰拉着洛玉音上前，“至于她的补偿，你们郑家欠她一条命，郑家日后若敢为难她，朕必定要 你们的命。” 洛玉音尚未反应过来，就被萧无堰拽走了。 她本以为萧无堰会帮她要些金银珠宝做补偿，万万没想到只是如此。 “陛下，您为何不要些更加实用的东西？” “你觉得什么实用？”萧无堰微挑眉梢，看她的眼神像是在看傻子。 “金银珠宝，再不济也是吃食。” “这些你很缺？你想要朕随时可以给你。” 洛玉音可不敢收他的东西，“无功不受禄，陛下还是莫要让奴婢平白担心了。” “你救了朕，要什么赏赐都不过分，就算你想要皇后之位，朕也并非不可以考虑。” 他说得极为认真，难得带了一丝羞涩。 洛玉音瞧着他这般模样，却像是见了鬼，“陛下可莫要再说这种玩笑话了，奴婢出身卑微，身世未明，皇后之位岂是奴婢敢肖想的？” 她表现得极为惶恐，“这样吧陛下，不如您放奴婢出宫？” “呵。”萧无堰只是冷笑一声，大步走在前方，全然没了方才的好心情。 洛玉音被他的举动弄得一头雾水，小跑着跟在他身后。 直到回宫，萧无堰依旧没有说过一句话。 李大福瞧见两人这般，也是拼命给她使眼色，“洛姑娘，陛下生气时只有你能哄，你快去哄哄陛下吧。” 洛玉音眨眨眼，神色很是无辜，“陛下生气了？李公公，您怕是误会了吧。” 饶是巧舌如簧如李大福，也有语塞之时，他看着洛玉音不似作假的神色，第一次如此怀疑自己的判断。 “洛姑娘你……唉，罢了，咱家就不多嘴了，还希望你能尽早明白陛下的心意。” 对此洛玉音只觉得莫名其妙，干脆自顾自地做起了自己的事情。 萧无堰见她真的不理会他，心中的不满在这一刻尽数爆发，“洛玉音，进来给朕倒茶。” “是。” 洛玉音乖巧上前，却被萧无堰手中的茶盏险些打到面颊。 第141章 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她瞧着萧无堰冷淡的神色，终于意识到了李大福说的是真的。 萧无堰真的生气了。 “蠢女人还知道来看朕，定然是朕将她惯坏了！” “只要她乖乖认错并且答应朕再也不提离宫之事，此事朕就不追究了。” 洛玉音权当没听见他的心声，自顾自地倒茶。 “太烫了。” 面对萧无堰的刻意为难，洛玉音没有气馁，又重新凉了一杯。 “太冷了。” 他面上神色冷淡，让人看不出他此刻的心情。 洛玉音微微蹙眉，却还是按照他所说的，换了一杯。 见他即将要开口，洛玉音率先喝了一口，“陛下，这回的茶水温度适中，回甘绵长，绝对没有任何问题。” “朕有说有问题？”萧无堰正欲拿杯盏的手僵在半空，蹙眉看向她。 洛玉音讪讪一笑，他方才的表现实在太过深入人心，以至于他一开口，她就误会了。 “陛下，您请用茶。”她再次将杯子倒满，暗道自己真是越来越大意了。 萧无堰看着那被她喝过的杯盏，鬼使神差般印在了她方才红唇所印之处。 等洛玉音反应过来杯子的问题后，他已经面不改色地将一盏茶饮尽。 “你的身世朕已经派影六前去调查了，不管你是谁的女儿，朕都不会让你有事。” “陛下？”她没料到他突然会提起此事，纵使他之前已经承诺过了，她依旧不敢太信任他的话，如今旧事重提，心中竟是莫名有种安全之感。 “朕向来一言九鼎，答应你的便不会食言。” “所以陛下你究竟为何会要郑大人如此补偿奴婢？” 洛玉音还是对这件事很不理解。 萧无堰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垂眸道：“他什么心思你应该也看出来了，不管最后是朕赢还是他赢，只要有这个承诺在，你日后便会一生平安。” 这一刻，洛玉音竟是有那么一丝感动。 她从未想到过这一点，萧无堰若不解释，她怕是这辈子都不会明白。 “当然，你现在是朕身边的宫女，一日是便永远都是，朕要你永远忠诚于朕。”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掐着她的下巴，将两人的距离拉的极近。 柳清风进门时瞧见的便是这样一副暧昧的画面。 他清了清嗓子，别过脸去提示两人这里还有人在。 洛玉音率先反应过来，踉跄着后退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陛下还有正事要办，奴婢就先回去了。” 说着，她便头也不回的跑出了乾清宫。 萧无堰指尖微动，隐隐能感觉到洛玉音身上的温度。 “陛下就莫要再回味了，这是这次科举臣挑选出来还算不错的学子，个个家世清白，陛下可过目。” “受卷所那边情况如何？” 他随意地翻开了几篇文章，写的确实还算不错，却没有让他眼前一亮的作品。 “受卷所暂无异动，臣已然安排了天罗地网，任谁都不可能将试卷带出去。” “嗯。” 萧无堰反应极为平淡，直到他翻到了一份写着熟悉名字的文章。 “沈言澈？”他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你查过他的家世背景？” “已经查过了，此人确实文采斐然，可堪状元头衔。” “是吗？”萧无堰没有立刻应下，继续翻了几页便兴致缺缺。 “等受卷所那边有消息再说。” 他不急着将沈言澈钦定为状元，他和洛玉音之间的事情他尚未调查清楚，可不会这么快就将他收入京城。 “陛下还有顾虑？”柳清风不知道两人之间的过节，只以为他还在顾虑其他琐事。 萧无堰没有应声，靠在一旁思索着所有他杀过的姓洛的官员。 “当初以叛国罪论处的镇边大将军是否姓洛？” “正是。”柳清风对此事也有些印象，当初此事闹得沸沸扬扬，案件却颇多疑点，最后还是萧景书强行结案，才有了洛家满门抄斩的结果。 “陛下是怀疑洛姑娘与洛家有关？”柳清风拧眉思索，觉得这个可能性不大。 “世人皆知镇边将军只有一个儿子，并无女儿，洛姑娘怎么可能会与他有关？” “但能够让萧景书如此在意之人，除了跟洛家有关，还能是谁？” 其余姓洛的官员最多也不过就是个五品官，萧景书不可能会甘愿娶一个小官的女儿做妻子。 “不无道理。”柳清风倒是不想要看见洛玉音跟洛家扯上关系，一旦与叛国沾上关系，日后她怕是不会好过。 “去查查看，当初洛家是否还有一个女儿，还有当初萧景书究竟为何会如此草草结案。” “是。”事关洛玉音，且与叛国案有关，柳清风自然不敢耽搁。 对此洛玉音一无所知，她正思索着要如何处理萧无堰对她那些莫名其妙的感情。 “师傅，你说陛下究竟喜欢什么样的姑娘？” 神医一听她这个问题，顿时就来了精神，“哟，你这丫头总算是开窍了，知道要问陛下喜欢什么了。” 他显然是误会了洛玉音的意思，她也没有过多解释，就当这是一个美丽的误会吧。 神医喋喋不休说了许多萧无堰喜欢的点，洛玉音一一记下来，最后总结出一点，那就是，只要她还是个女人，他就喜欢。 “师傅，你这说得也太笼统了，陛下的喜好怎么可能会这么宽泛？” “这你就不懂了吧？陛下之前从未对谁动过心思，故而什么类型都可能是他的心动对象。” 神医一边笑一边捋着胡子，“不过老夫瞧着你这样的便是陛下最喜欢的，你也不必有太多改动，就老老实实去跟陛下表明心意便是。” 洛玉音有些头疼地揉了揉眉心，合理怀疑神医是故意在拿她寻开心。 “师傅啊，我可是很认真地在问你这个问题，你怎么能这么敷衍我呢？” “唉，这可就是你这丫头不对了，老夫我说的绝对是真的，不信你就去找陛下试试看。” 神医最想看见的便是两人站在一起的画面，想想就觉得亮眼。 “你们俩郎才女貌，很是般配。” 第142章 夜宿乾清宫 洛玉音已经不想说话了，她算是看明白了，神医这是岁数到了喜欢做月老了。 她对进宫做妃子没有任何兴趣。 “罢了罢了，我还是先去睡一觉吧，没有什么是睡觉不能解决的。” 洛玉音的睡眠质量一向很不错，可当晚却突然失眠了。 翻来覆去睡不着就算了，还时常会想起萧无堰那张臭脸。 “啊啊啊，我真的是疯了，这个时候了想他作甚？难道在他身边当牛做马还不够，还要献身？” 她拍了拍脸颊，果然清醒了许多。 萧无堰站在屋顶上，瞧着她这般，不由得嘴角微弯。 “蠢女人，睡相差也就算了，还像是个孩子一样喜欢在床上乱滚。” “不过就算这般，朕瞧着也开心。” 听着他的心声，洛玉音彻底睡不着了。 对于萧无堰喜欢没事就站在她屋顶监视她这件事，她一直都很有意见，却不知道该以什么形式提起。 最后还是萧无堰看她睡不着，亲自现身，将她拉到了乾清宫去饮酒。 “陛下，这大晚上的您怎么会在药园？” 洛玉音尽可能装着不知情的模样，希望他能够识趣点，自己说出来。 “朕想见你，自然就去药园了。” 萧无堰说得极为坦荡，在宫中就没有他不敢做的事情。 “那陛下是什么时候到的药园？奴婢睡觉时您也在？” 这一次他没有应声，到底他还是顾忌着男女大防的。 洛玉音急得要命，却拿他没有任何办法，不知不觉间几杯酒下肚，她才意识到不对劲。 “陛下，咱们喝的是什么酒？” “不知道，朕刚刚路过药园便从神医那顺了几坛酒。” 萧无堰对酒水没有过多的要求，只要能喝就行，恰好瞧见，便带回来了。 “什么？”洛玉音猛地瞪大了眸子，眼睁睁地瞧着自己的鼻血掉在了杯盏中。 “你……” 萧无堰神色惊愕，似是不明白她为何会这般。 “陛下，你难道不知道师傅那的酒都是药酒吗？”洛玉音抿了抿唇瓣，口中一阵腥臊味。 “药酒有何不可？” “可陛下你拿的是大补酒啊！”洛玉音已经快要抓狂了，这东西是专门拿来补身子的，补的还是男人，她喝了不流鼻血才奇怪。 她狼狈地捂着鼻子，想要以此来止血。 奈何她喝了不少，鼻血已经控制不住了。 萧无堰见状，也是难得慌乱，上前帮洛玉音堵着鼻子，鲜血渗到手上也没有丝毫嫌弃之意。 洛玉音本就有伤在身，如今不免身子发虚，弱弱地靠在了萧无堰怀中。 “陛下，答应奴婢，以后千万不要随便在师傅那拿酒喝了。” 她虚弱地抓着他的手臂，看似声音很小，实际上这已经是她最大的声音了。 萧无堰在此事上理亏，自然不会与她多争执。 “是朕的不是，你先到床上歇息一会，朕去帮你找些东西降火。” “不了，陛下还是把奴婢送回药园吧，奴婢回去煮点汤药喝。” 洛玉音信不过他带来的东西了，她怕继续吃他的东西会死在这。 但萧无堰偏偏不信邪，愣是将她丢在龙塌上，出了乾清宫。 也不知过了多久，洛玉音隐隐约约听见有人开门，想着应该是萧无堰回来了，勉强睁开了眸子，“陛下是你吗？” 门口之人的身影顿在了原地。 还不等洛玉音奇怪萧无堰为何会如此，就见那人猛地冲了过来掀开了床榻上的珠帘。 “洛玉音？怎么会是你？” 郑兰妤本是想着借着这个机会给萧无堰一个惊喜，跟他共度良宵，却不曾想会在此处见到洛玉音。 洛玉音已然是没了力气，靠在一旁昏昏欲睡。 “兰嫔娘娘你来晚了，陛下出去了，不如你明天再来？” 她实在没有力气去应付她，再不睡觉她真的会死的。 “你敢挑衅本宫？”郑兰妤却明显误会了她的意思，尤其是看着她这懒洋洋的模样，她恨不得将她的皮剥了！ “她说得对，你确实来的不是时候。” 萧无堰进门时，瞧见只着一身轻纱的郑兰妤，满脸尽是嫌恶。 “朕何时传召过你？” “陛下……”郑兰妤本是想要来个出其不意，男人哪里会有不对美人动心的？ 奈何计划被打乱，如今这般倒是平添尴尬。 “你想死吗？” “臣妾不想死！”郑兰妤的声音骤然变得尖厉，“臣妾才是陛下您的妃子，洛玉音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宫女，陛下为何允许她在此处，却不愿意见臣妾？” 萧无堰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随后便上前将手中的汤药一点点用汤匙喂给了洛玉音。 那温柔的模样是郑兰妤之前不曾见过的，她一直以为萧无堰是个无情的男人，如今看来，他哪里是无情？只是将他的情都给了旁人罢了。 “再看，朕就把你的一双眼睛挖下来。” 死亡的威胁到底还是大过了内心的愤恨。 郑兰妤死死攥着拳头，指甲掐进肉里也浑然不知。 最终她还是离开了。 屋内只剩下萧无堰和洛玉音两人。 洛玉音此时实在是太困了，勉强能张口喝汤，只觉得这东西又苦又涩实在不好喝。 “我不喝了……” 萧无堰先是一愣，随后便笑道：“好，不喝便不喝了。” 他随口将药汤饮尽，合衣躺在她身侧陷入了梦乡。 翌日，洛玉音睁眼瞧见的便是萧无堰的脸，“陛下……” 她打了个哈欠，正想要跟他打招呼，才猛然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 等等，她这是在…… “啊！”尖叫声不仅吵醒了萧无堰，也将门外守着的李大福叫了进来。 几人大眼瞪小眼，本来只有萧无堰知道她昨夜住在这的，现在倒是好，整个乾清宫都知道了。 “大早上的吵什么？”萧无堰眉心紧蹙，他有极为严重的起床气。 如今醒来整个人都处于一种低迷的状态，哪里还顾得了身边之人是谁？ “陛下，昨天你……我……” 洛玉音舌头打结，愣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继续睡一会，朕很困。”萧无堰自然地将她揽在怀中，半点没有嫌弃。 洛玉音求救的眼神看向李大福，却见他只是心照不宣地将门重新关上，哪里会理会她的求救？ 第143章 套路兰嫔 洛玉音平静地躺在萧无堰怀中，只觉得自己可能是有点死了。 她早就该知道，跟萧无堰凑在一起就没有什么好事的。 奈何还是迟了一步，如今被困在他怀里，她也不敢挣扎，倒是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再次睁眼，萧无堰已经清醒了。 他拄着下巴，一瞬不瞬地瞧着她，“醒了？” “陛……陛下。”洛玉音有些结巴，她甚至不敢去想如今宫里的风言风语。 萧无堰微微向她靠了靠，声音里透着愉悦，“看来朕昨夜给你找的汤药很有效。” 一说到这事，洛玉音也是想起了昨夜的大补酒，“陛下，您喝了之后没有感觉？” “没有。” 萧无堰悄悄将被他丢在一旁的带血的帕子往枕头下藏了藏，“这大补酒可能对朕没有什么效果。” 洛玉音一脸狐疑，心中有些不信。 “真的？” “自然，你看朕像是有事的样子？” 虽然洛玉音不想承认，但萧无堰看起来确实像没事人一样。 “好吧，既然陛下无事，奴婢也就不打扰了。” “你在不算是打扰，朕今日难得休息，有你在身侧的感觉还不错。” 萧无堰面上看着平静，心中的感觉却很是微妙。 “朕还以为跟其他人同床共枕会很烦，如今看来倒是别有一种滋味。” “不如以后朕就将蠢女人留在乾清宫住好了。” 洛玉音听着他的心声，眉心一跳，“陛下，奴婢回药园还有事情要办，您看……” 她可不想被留在这，万一被他们造谣说她跟萧无堰大战三百回合可就不好了。 萧无堰垂眸遮掩住眼中的失落，“去吧。” 洛玉音如蒙大赦，连忙穿好衣服，头也不回地跑了。 李大福进来时，瞧见的便是萧无堰落寞的背影，还有那么一丝不习惯。 “陛下，您这是……” “李大福，你说朕把她留在乾清宫可好？” 他没有说是谁，但李大福却是秒懂，“陛下若是喜欢，那自然是极好的。” 说什么都比不过萧无堰喜欢，像郑兰妤这般，入宫如此之久，却始终没有跟他圆房，不也是看他的心情吗？ 萧无堰思索着要将洛玉音留在乾清宫，郑兰妤那边却是着急得要命。 “大哥，洛玉音如今已经爬上了龙床，若是继续下去，我们的计划岂不是要彻底完了？” “她无名无分，你却是陛下正经的妃嫔，有何惧怕？” 郑培元抿了一口香茶，被革职后，他反倒是放松了许多，萧无堰没有杀他，证明那玉佩还没有落在他手中。 “罗成还没有消息？” “别提了，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似的，一直没有消息，也不知是不是被毒死了。” 郑兰妤烦躁地揉着帕子，瞧着铜镜中的妙人儿，不明白萧无堰究竟为何会对她如此无情。 “罢了，他若是靠不住就算了，如今最为重要的还是找到那枚玉佩。” 他们最后的底牌就是这块玉佩，绝对不能就这样丢给旁人。 “是了，我已经安排人手去办了，大哥你就好好养伤吧。” 郑兰妤轻叹一声，还是不甘心。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不甘得到了回应，夜里她就得到了罗成的消息。 洛玉音再次扮成罗成的模样，现身皇宫。 “哟，你小子原来还没死啊，本宫交代你的事情可办了？” “小人这几日被陛下派去处理了些事情，今日才得空，娘娘交代的事情今晚便可办成。” 她早就跟神医那边打过了招呼，从她进来开始，郑兰妤就中了她提前准备的香料。 “哼，最好是能成，本宫等这一日等得实在是太久了。” 她不过是想要个孩子而已，也不知道究竟为何会如此艰难。 “今晚事成后，我自会给你解药。” “多谢娘娘。” 洛玉音没有久留，这迷魂香适量便足够了。 当晚，郑兰妤经历了一场美妙的梦境，洛玉音和萧无堰就在一旁瞧着，听着暧昧旖旎的声响，未免有些尴尬。 “陛下，奴婢还是回去吧。” “为何？”萧无堰虽不喜欢郑兰妤，却很享受跟洛玉音坐在一起的感觉。 “奴婢要回去为陛下准备药膏。” 洛玉音思索了良久，终于想到了这么个蹩脚的理由。 “是了，朕倒是忘记了，今晚是药浴的日子，还是你提醒得周到。” 洛玉音：？ 她大概是疯了，才会想着要再帮萧无堰做药浴，他的表现已经很明显了，她理应避嫌才是。 萧无堰一把将她拉到怀中，声音里透着一丝慵懒，“等此事结束再做药浴也不迟。” 洛玉音只想逃，奈何却逃不掉，只能认命地窝在她怀里。 柳清风来时，远远便瞧见两人暧昧的姿势，心中有那么一丝难以言喻的情绪。 “陛下。” “嗯，你来得正好，朕要回去泡药浴了，你在这守着，等结束了你便躺在她身边便可。” 柳清风是有些抗拒这种事情的，奈何萧无堰已经将此事推到了他身上，他想拒绝都没办法。 这一刻，洛玉音有种跟他同命相连的感觉。 “珍重啊柳大人。” 柳清风一时间竟是哭笑不得，“这有何好珍重的？又不是与她真的发生些什么。” 萧无堰见两人这般，眉头微微一皱，带着洛玉音闪身消失在了屋顶。 洛玉音能感觉到他心情不好，却又不知自己究竟是哪里做错了。 “陛下，等会药浴的时候还是问过师傅再说吧，万一奴婢学艺不精，让您的毒更糟糕就不好了。” “朕就要你。”萧无堰态度坚决，没有丝毫要放开她的意思。 洛玉音抿了抿唇瓣，暗道他不是一般的极端，冷漠起来见人杀人见鬼杀鬼，粘人起来更是让人害怕。 好在神医很快便来了，但可惜他并不是来解救洛玉音的。 他将需要用的草药放下后，便将此地彻底交给了洛玉音。 “师傅！”洛玉音不敢置信地瞧着他，怀疑他是疯了。 “怎么了？这你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完成吗？老夫药园还有事情要办，你就老老实实帮陛下针灸吧。” 第144章 将他当成男朋友 说着，神医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乾清宫。 屋内缭绕着温润的水汽，徒增暧昧气氛。 洛玉音咽了咽口水，假装没看见萧无堰眼里的期待，自顾自整理着银针。 “嗯，她必定是害羞了，看来朕表现得还是太明显了些。” “她如此害羞，必定是心中有朕，之前拒绝朕肯定是因为不好意思。” 他的心声萦绕在她耳边，洛玉音整理着银针的手微微一顿，顿时被扎出一个口子。 萧无堰蹙眉瞧着她手指上的伤口，“没事吧？为何如此不小心？” “奴婢可能是太久没有做针灸了，这才有些紧张，不如奴婢还是将师傅叫回来吧？” 最起码不要只留下他们两个人啊！ “不必，这样就很好。”萧无堰铁了心想跟洛玉音过二人世界，哪里会在乎这些？ 无奈之下，洛玉音只好赶鸭子上架，平日里最稳的手今日却抖得厉害。 “你很紧张？” “是有些紧张。” 她倒是诚实，萧无堰轻笑一声，抓着她的手按在胸口，“现在可好些了？” 她的脸红成了虾米，没有吭声，是真的受不了了。 小手微微一动，在萧无堰饱满的胸肌上摸了一下，手感果然不是一般的好。 “你在占朕便宜？” 洛玉音眨眨眼，“当然不是，奴婢只是摸摸看穴位在哪里，现在找到了可以开始针灸了。” 她突然看开了，总之萧无堰长得也不算差，她就吃亏点暂时跟他谈个恋爱也没什么。 萧无堰瞧着她的表情变化，一时间拿捏不准她心中所想。 “陛下，您日后还是莫要留疤才好。” 不然摸着凹凸不平，当然，她也不是如此没有良心，还是有那么一丝心疼的。 萧无堰闻言，却是另外一个意思，只以为她是纯粹心疼他。 “陛下可疼？”洛玉音将银针尽数扎在他身上，看着都觉得疼。 “还好，没有很疼。”萧无堰咬着牙，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陛下要是疼就说出来，千万不要忍着。”洛玉音的眼神在他胸口飘过，再看看自己的，不由得有些挫败。 怎么不管是在现代还是在这，她都是个飞机场呢？ “这么一点小疼算什么？” 萧无堰也不知为何，明明平日里随意便可忍受的小疼突然就变得如此难捱。 洛玉音动作放轻了不少，只当做他是在嘴硬。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坐着，烟雾缭绕中越发暧昧。 “洛玉音，你当真不想做皇后？” “陛下之前不是问过了吗？奴婢也给过您答案了，这里不适合奴婢，不过奴婢可以跟陛下慢慢相处，万一以后就合适了呢？” 她还想着找机会回家，就当是在古代找了个帅哥谈恋爱，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可在萧无堰眼中，这就是她动摇的开始，只要他再接再厉，日后两人必定可以走在一起。 想到这，他嘴角笑意更浓，“洛玉音，朕会对你好的。” 洛玉音这时还没有意识到他这句话的含义，只当做他画的饼。 又是折腾了一晚上，洛玉音累极了，正欲回去休息之际，却见萧无堰也跟了上来。 “陛下这是作甚？” “朕今晚去药园睡。”萧无堰说得理直气壮，丝毫没有察觉到男女有别。 “陛下放着好好的乾清宫不住，为何要住到药园去？” 她是想跟他试试看谈恋爱，但绝对不会这么快就发展到这一步。 “明日柳清风必定会在郑兰妤那醒来，若朕在乾清宫，岂不是露馅了？” 洛玉音看了他半晌，竟诡异的觉得他的话有些道理。 “好吧，那陛下你就住在奴婢隔壁的房间吧，这样也省得被其他人误会。” 她自认为这样安排便可万无一失，殊不知萧无堰压根就没想过要住隔壁。 她刚躺下，萧无堰便钻进了她的被窝里，速度之流畅，好似演练了无数次。 “陛下？”洛玉音轻声唤着他的名字，奈何他并未有任何反应。 就在洛玉音快要不耐烦之际，萧无堰直接将她拉进了怀中，“睡觉。” 他的声音低沉，明明是简单的几句话，再他口中说出来却格外暧昧。 总之两人也不是第一次睡在一张床上了，洛玉音懒得再去想，干脆靠在他怀中陷入了梦想。 与此同时，屋顶上。 柳清风听见地下的声音结束，才骂骂咧咧地进了殿内。 翌日更是所有人都瞧见他从郑兰妤的屋内走了出来。 “陛下昨夜宠幸了兰嫔娘娘！” “真的假的？这么久了，陛下终于愿意跟兰嫔娘娘圆房了？” “是啊，不过据说陛下走的时候脸色不太好，大家伙都说是兰嫔娘娘给陛下下了药呢。” 宫中最不缺的就是八卦，郑兰妤乐得被他们议论，只要她有孩子，剩下的事情便可以迎刃而解。 洛玉音听着这些议论声没有什么反应，尽职尽责在萧无堰身边侍候。 “洛玉音，你可喜欢亮晶晶的东西？” “当然喜欢，金银珠宝都是亮晶晶的，奴婢喜欢得不得了。” “俗气。”萧无堰嘴上如此说着，心中却想好了要送她什么。 当日，药园内便被摆满了金银珠宝。 洛玉音瞧见此情此景，不由得愣在了原地。 “陛下，你这是……” “朕之前说过会对你好，既然你喜欢这些俗物，朕送你便是。” 他说得云淡风轻，送的礼物却重如千金。 洛玉音张张嘴，几次都没有发出声响。 “你不喜欢？” “喜欢，只是陛下送的实在是太多了，奴婢一时间有些受宠若惊。” 这正是萧无堰想要的感觉。 “朕送你的便收着，怎么支配都随你。” 这一刻洛玉音体会到了被富豪包养的感觉，关键是这个富豪还长得不错！ “多谢陛下，既然您都这么说了，那奴婢就勉强收着了。” 她若是能压一压嘴角的笑意的话，说不定萧无堰便信了她说的勉强二字。 见她开心，萧无堰心中也高兴，“可要陪朕去御花园走走？” 秉持着拿人手短的想法，洛玉音直接应了下来。 “你可有喜欢的花？”他状似无意般问道。 第145章 高中状元 “奴婢对花没有什么研究，陛下御花园里的花就很美。” 她是真的不会赏花，对于她来说，花只有药用价值，有良药有毒药，各有各的美和用处。 萧无堰没有再说什么，拉着她继续在院内散步。 好巧不巧，郑兰妤也在，瞧见两人肩并肩散步，萧无堰甚至还拉着洛玉音的手，她的眼神瞬间就变了。 “陛下，您怎么这几日都未曾来臣妾宫中呢，那晚您可真坏，臣妾累得很呢。” 她故意挎住了萧无堰的手臂，得意地瞧着洛玉音。 洛玉音权当没看见，自然而然地站在了一旁。 萧无堰瞧着被挣脱的右手，神色不悦，一把推开了郑兰妤，“滚开。” 郑兰妤没有防备，脚下一扭便摔倒在地。 “陛下！”她满脸受伤地看着萧无堰，心中格外难受，“您为何要推臣妾？” “谁准你碰朕的？” 郑兰妤抿着唇瓣，眼角泛红，活脱脱一副娇弱病美人的模样。 “陛下，你都跟臣妾做夫妻了，难道还想让臣妾永远不碰您？” 萧无堰神色冷淡，再他心里，郑兰妤做什么事情都是目的不纯。 “还瞧着做什么？还不将兰嫔娘娘送回宫中去？” 他自顾自拉着洛玉音在御花园里散步，丝毫没有去关注她的情况。 郑兰妤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眼里划过一抹阴毒。 她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她的东西谁也别想抢走。 洛玉音冷不丁打了个寒颤，萧无堰立刻将披风披在了她肩上。 “可是昨夜着凉了？” “也许吧。”她有些心不在焉，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事情。 萧无堰见状微微蹙眉，心中不免不满。 “蠢女人，也不知道在想谁，竟是如此入神。” “是了，肯定是那个该死的沈言澈，朕就应该亲手杀了他。” “不管再有文采，敢碰朕的女人，必死无疑。” 洛玉音只是走了会神，他心中便是如此多的想法，哪里还敢再去想其他事情？ “陛下，科举之事如何了？可有什么文采出众之人？” 在她看来，沈言澈肯定是考不上进士的，不然以后留在京中他便惨了。 “呵，你是想要问沈言澈吧，为何不直接开口问朕？” “奴婢不问他陛下就已经开始生气了，若是真问了还了得？” 洛玉音神色很是无奈，“陛下为何总是觉得奴婢和他有不正当的关系？当初奴婢也不过是看他受伤，这才暂时收留了他，您怎么就念念不忘呢？” “你若没有跟他住在一起，朕怎么会对他念念不忘？” 萧无堰很是理直气壮，丝毫不在乎他的形象。 他这般耍小孩子脾气，换做之前洛玉音估计会跟他硬刚，但如今她改变了策略。 “既然陛下怀疑奴婢，那之后奴婢就出宫……” “你再说一遍？”萧无堰冷了脸，死死抓着她的手腕。 洛玉音也是很会拿捏他，瞬间便红了眼眶，眼巴巴地瞧着他，“陛下，你掐得奴婢胳膊好疼。” 萧无堰下意识松开了大掌，瞧着她手臂上的红痕，微微蹙眉。 “是朕不对。” “奴婢哪里敢说陛下不对？陛下还是惩罚奴婢吧，免得以后陛下后悔了，再想杀奴婢。” 萧无堰第一次体会到有口难言的感觉。 他揉了揉眉心，郑重道：“朕不追究沈言澈之事，但你必须要与他保持距离。” “保持距离？难道他还会留在京城？” 洛玉音眉头紧皱，有些担心他的安全。 要知道，他如今正在被郑家追杀，留在京城无异于是送死，万一哪天被发现了，他怕是活不过第二日。 “你不想他留在京城？你若不想，朕将他的成绩取消便是。” “他是中了进士？” 洛玉音想得很好，若是他中的是进士，就将他打发回去。 “他的本事可不小，怎么会只是个小小的进士？” 萧无堰若不掺杂个人情绪看他，倒是还有些欣赏他，“他是本次的头名。” “状元？”洛玉音长大嘴巴，不敢置信地看着萧无堰，“他竟然能考上状元？” 看来是她小看了沈言澈。 “嗯。”萧无堰不想再说他的事，只是淡淡道：“现在也不算是，只要你一句话，他便可名落孙山。” “算了吧，既然他有这个能力，真将他赶走了，陛下岂不是少了一大助力？” 她没有权利去干涉别人的人生，沈言澈估计是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 “顺其自然吧，希望他以后能够为陛下效忠。” 洛玉音没有再去说他的事情，看那模样对他的状元也满不在乎，萧无堰终于是满意了。 翌日，最后的殿试沈言澈也毫无疑问拔得头筹，一众学子在他面前明显不够看的。 洛玉音没有办法出去看热闹，却也能听到贺喜的声音。 “你想去凑热闹？” “算了吧，陛下您总是觉得我们二人之间的关系不简单，若是奴婢去了，您怕是又要心情不好了。” 她也不想看他不悦，她已然将他当做男朋友看待了，肯定要对他好些。 “朕可以陪你一起去。” “真的？”说到底，她还是喜欢看热闹的。 “自然，朕何时说过骗你的话？” 萧无堰自认为还算有自己的底线，他绝对不会对洛玉音说假话。 洛玉音眼睛亮晶晶的，抱着萧无堰便是一个亲吻，“那奴婢先去换衣服，陛下，你也收拾收拾等奴婢一会。” 萧无堰还沉浸在她主动吻他这件事中，等反应过来，她已经跑远了。 见她如此开心，萧无堰也没有食言，找了京城最好的看戏的位子，与她一同混在人群中凑热闹。 “阿时，你要不要尝尝这个，味道很不错的。” 洛玉音一边看热闹，一边将自己不喜欢的菜夹到了萧无堰碗里。 萧无堰来者不拒，两人倒是极为和谐。 直到楼下新科状元经过，沈言澈坐在高头大马上好不威风。 洛玉音想着自己这副模样他没有见过，肯定不会认出她，便伸出头去看热闹。 却不曾想在瞧见她后，沈言澈立刻飞身上了酒楼，“音儿！” 第146章 他认识她 他一把将洛玉音揽在怀中，声音里透着失而复得的喜悦，还有一丝颤抖。 洛玉音则是一脸迷茫，全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沈言澈，你找死？” 萧无堰眼里的温柔在看见他抱上洛玉音的那一刻尽数散去，只剩下无尽的冷意。 “那个……沈公子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根本就不认识你。” 眼见着萧无堰就要大开杀戒，洛玉音连忙将他推开。 她能感觉到自己肩膀上的濡湿，抬头一看果然沈言澈已经红了眼眶。 “你怎么可能会不认识我？音儿，你可知道我找了你多久，我一直以为你已经死了……” “停停停，我是真的不认识你啊，你不要胡言乱语好不好？” 洛玉音躲在了萧无堰身后，很是警惕地看着他，也正是如此动作让身前之人杀心渐消。 “不会有错的，音儿，你跟我回去，我有证据给你看。” 他不依不饶，洛玉音神色有些尴尬，“阿时，咱们要去看吗？” “看，为什么不看？” 萧无堰冷着脸，沈言澈在他这已经是个死人了。 “朕倒要看看，他能有什么证据！” “若是他知道蠢女人的身世便也就罢了，若是他是胡编乱造，朕必定会要他的命！” 洛玉音听着他心中所想，默默为沈言澈点了一炷香，这是他自己招惹来的，希望他真的知道些什么吧。 好好的状元游街突然出了事故，不少人都等着看热闹，但金吾卫可不是吃素的，很快便将人群赶走了。 客栈内只剩下三人。 沈言澈认出了萧无堰，看着两人牵着的手，脸色有些难看，“音儿，你跟陛下……” “她是朕的女人。”不等洛玉音回答，萧无堰率先开口。 他将洛玉音护在身边，那占有欲极强的模样分明是在警告沈言澈。 沈言澈顿时如同吃了黄连一般，“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你若知道她的身世就尽快说出来，朕没有时间陪你在这闲聊。” 他对沈言澈本来还有些欣赏，如今就只剩下杀意了。 而且同为男人，他如今也开窍了，怎么可能会不知道他是什么心思？ 沈言澈勉强收起严重的失望，将包袱内的画像拿了出来。 “音儿，这是当日我们两家请西洋画师画的画像，你便是这画中我身边的孩童。” 说着，他将画卷展开，将一枚残缺的玉佩交到了她手上。 “这是我们两家的……”他瞧着两人交握的双手，心中是阵阵苦涩，“我们两家世交的信物。” 洛玉音瞧了一眼画像，画中的孩童确实与她长得有七分相似，但玉佩她却没有任何印象。 “你的意思是我也有一半玉佩？” “正是。”沈言澈心中感慨万千，再次遇到心中所念之人，对方身边却已然有了旁人，这样的滋味着实不好受。 “可我从未见过另外一半玉佩，还有这画像我也不记得了，我的记忆停留在进宫之时。” 她不知道之前她究竟经历过什么，记忆这种东西谁也说不准。 萧无堰则是在一旁静静地看着那张画像，他曾经几次想过她是洛家之人，但真相真的摆在眼前之时，他还是有些困恼。 “洛玉音，你可知道，若你真的是洛家的孩子会是什么结果？” 见他神色如此严肃，洛玉音也猜到不会有什么好事了。 “陛下，要是奴婢的亲人真的做了十恶不赦之事，你会杀了奴婢吗？” 她就这样站在那，什么动作都没有，却让萧无堰软了心肠。 还不等他开口，沈言澈就激动道：“音儿，你休要胡说，你们一家满门忠烈，绝对不可能会做出叛国之事！” 洛玉音看着他如此激动，也是有些摸不着头脑，“你可以跟我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吗？” “不必了，此事回去之后朕会与你说清楚。” “呵，陛下如此着急想要带着音儿回去，莫不是想要掩盖当初的真相？还是说你不敢告诉她，洛家是你亲自监斩的？” 沈言澈步步紧逼，没有给萧无堰思索的时间，就已经将事情抖了出来。 洛玉音也是没想到会是这般情况，看着萧无堰的眼神很是复杂。 “陛下……” “洛玉音，朕只问你一句，你信他还是信朕？” 萧无堰神色淡然，与沈言澈谁也没有要让步的意思。 洛玉音看着眼前的局面，只觉得原主给自己留下了一个超级大烂摊子。 “我现在谁也不想相信，我只想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们能先跟我说清楚吗？” 她不想做无谓的争执。 萧无堰虽有一丝失望，却也没有为难她。 “这里隔墙有耳，回宫再说。” 他将洛玉音护在怀里，没有给沈言澈跟上来的就会，带着画像和玉佩一起回了乾清宫。 乾清宫内，两人谁也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洛玉音看着画像出神，看这模样她的父亲应该是一名武将，而她不知为何，穿着一身男装。 “洛玉音，洛家之事说来话长，但目前这案子是以洛家叛国为结果结案的。” “叛国？”洛玉音刚刚就听沈言澈说过了，却还是有些不敢置信。 “嗯，但此事是否为真暂且还不能判断，当初这个案子草草了结，朕虽是监斩官，却不知道案件的具体情况。” 洛玉音默默地看着他，不知道是信还是不信。 “朕知道你一时半会很难接受这个现实，但事实就是如此，当时与此案有关的人都是萧景书的残党，他是这个案子的主审官，他对你的态度让朕很费解。” 他杀了洛家满门，却要护着洛玉音，还想与她成婚，这怎么看都不对劲。 “陛下的意思是他真正的目的是想要杀奴婢？” “他杀你不需要花费那么多的功夫，在你还没有被朕注意之前，他完全可以动手。” 萧无堰摸不清楚他的套路，但洛玉音身上肯定有什么东西是他想要的。 洛玉音看着画像，一股悲伤莫名而来，这不是属于她的情绪，应该是与原主有关，可惜她在她来之前就已经死了。 第147章 将此事交给沈言澈 “陛下，让奴婢好好想想再说吧，剩下的事情就麻烦你了。” 她对朝堂的事情并不了解，却也知道如今的情况最好先不要妄言。 萧无堰并未拒绝，“当初的事情确实有些蹊跷，朕会好好调查事情的真相。” 洛玉音勉强一笑，连她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回的药园。 一连几日，洛玉音都躲在药园不出，萧无堰几次派李大福前来传话，得到的也只有一个身体不适谁也不见的答复。 夜里，萧无堰实在忍不住，干脆亲自到访。 “这蠢女人一天也不知道在忙什么，连朕都不愿意见。” “她这般忽冷忽热，必定是故意在戏耍朕。” 洛玉音听到熟悉的心声微微有些错愕，抬眸看去，果然瞧见了在房梁上的萧无堰。 “陛下？” 见被发现，他便也没有继续躲藏，“嗯，你怎么发现的朕？” 洛玉音见他如此坦荡，嘴角抽了抽，没有回答他的问题，“陛下，您怎么来了？” “你几日不见朕，莫不是想造反？” 他的语气里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之前洛玉音叫他叫得亲热，如今突然冷了下来，他心里一下就凉了。 “奴婢哪里敢造反？只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陛下罢了，对了，沈言澈近日可有联系陛下？” “他好端端的联系朕作甚？他如今在状元的位置上坐得好好的，可不会为你的事情什么都不顾。” 萧无堰轻哼一声，听到她提起沈言澈极为不爽。 “陛下，奴婢就是问问罢了，你何必如此激进？” 洛玉音想说这件事很久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罢了。 既然他今日主动送上门来，她自然不会放过。 “前几日的事情是个误会，他再见故人情绪激动，才会情急之下抱了奴婢，之前更是误会中的误会，陛下你如此斤斤计较，实在让人难受。” 说着，她的眼眶微微泛红，萧无堰瞬间变得手足无促。 本就几日未见，如今一见便险些将她惹哭，他心中怎么会高兴？ “好了，此事是朕的不是，日后朕不提就是了，你别哭。” 他手忙脚乱地递着帕子，语气急切。 洛玉音象征性地用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真的？” “当然是真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好吧，那日后陛下可不能反悔，若你再旧事重提，就放奴婢出宫。” 萧无堰闻言，心中越发不爽，却又怕她流泪，只好就此妥协。 “嗯。” 见他兴致不高，洛玉音主动上前拉住了他的大手，“陛下，奴婢也是不想你总是想着这件事嘛，现在误会澄清了，大家心里都高兴，你说是不是？” 她拉着他的手撒娇，萧无堰瞧着她的小脸，本是暴怒的情绪竟是丝毫发泄不出来。 “陪朕用膳。” 这几日，他一直没有瞧见她，整日食不下咽，今日终于吃了一顿好饭。 临走之前，他还不忘记叮嘱道：“明日记得去乾清宫当值，朕不想在听到李大福说你不在。” “奴婢记住了。”洛玉音笑着摆摆手，但心中是何感想，怕是只有她自己知道。 她呆呆地看着床顶，一夜未眠。 翌日，乾清宫。 她一进门便瞧见了沈言澈，正想着避开他避嫌之际，却被萧无堰叫住了。 “今日是朕特意唤他来的，你无需避讳。”萧无堰心中同样惦记洛玉音的事情，只是瞧见他直勾勾看着她的模样，心中难免会不爽。 “陛下，沈大人。”洛玉音对两人恭敬行礼，有些摸不准萧无堰究竟是什么态度。 沈言澈直勾勾地瞧着他，一双黑眸满是怀念，在他看来，洛玉音不止是小时候的玩伴，亦是他未过门的妻子，只是…… 他嘴角挂着一抹苦涩的弧度，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陛下，你叫奴婢来应该不只是看你和沈大人不出声的吧？要是关于洛家的事情，你们尽管说就是了。” 洛玉音不懂两人究竟在做什么，只好主动开口，省的一会闹得更加难看。 “洛玉音，你说朕将此事交给沈言澈来调查如何？” 萧无堰突然出声，语气意味不明。 洛玉音一时猜不出他是试探还是真心小如此。 见她沉默，萧无堰缓步走到她面前，“为何不说话？还是说你信不过他？” “奴婢并非不信任沈大人，而是担心，已经过去那么久的事情，真的还有翻案的可能吗？” 她知道原主肯定十分想为洛家翻案，但眼前的情况，她还是保命要紧。 “只要是朕想查，就没有查不到的。” 洛玉音抿了抿唇瓣，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那就交给沈大人去办吧，奴婢不记得之前的事情了，没有任何线索。” 沈言澈眸光微动，情绪有些激动，“所以你不认识我并非假装，而是你当真不记得我了？” “正是，若是有机会的话，奴婢再找沈大人详细问问小时候的事情。” 她说的也不只是客气话，原主的身份有太多秘密，早点知道对她有好处。 她正要再说些什么，萧无堰的死亡视线飘了过来。 “既然决定了，那就暂且先这样，还请沈大人莫要透露奴婢的身份给旁人。” “嗯。”沈言澈垂眸不知在想着什么，拳头攥得死紧。 离开时，悄悄在洛玉音手中塞了张纸条，萧无堰一眼便瞧见了，只是并未言明。 “陛下放心，沈大人约奴婢见面应当只是想要聊聊过去的事情，奴婢也是懂得分寸之人，绝对不会做出格之事。” “最好如此。”萧无堰淡淡地瞧了她一眼，怀疑都快写在脸上了。 “既然陛下如此不信任奴婢，奴婢不去就是了。”洛玉音将纸条随意丢在一旁，神色冷了下来。 她很少会在萧无堰面前露出如此神色，今日倒是让他体会到了艰难。 “洛玉音，你……” 她别过脸去不看他，任由他的指尖从她的脸颊旁滑落。 “罢了，你想去便去吧，莫要显得朕很小气。” 萧无堰终究是妥协了。 第148章 朕会娶她 “真的？该不会奴婢去了陛下就开始阴阳怪气吧？” 洛玉音眉梢轻挑，靠在他身上语气戏谑。 萧无堰喜欢她靠近，却又不喜欢她此刻的语气，“朕自然不会。” 他一把将洛玉音拉进怀中，剑眉微蹙，“朕不喜欢你方才的语气，以后莫要这么说话。” “是呢，陛下不喜欢，奴婢就不能说呢。” 好好的话到了她口中又变了味道，萧无堰几次欲言又止，却又在最后忍住了。 “陛下这副表情该不会是想骂奴婢吧？”如今将他当做自己人，洛玉音表现得越发放肆，摸着他的胸口语气格外嚣张。 萧无堰对她是又爱又恨，有种想要将她嚼碎了的冲动。 洛玉音见时机差不多了，便没有继续逗弄他，起身时却不小心打翻了一旁的奏折。 “这是……” “不必理会。”萧无堰将奏折放在一旁，不情愿的意思非常明显。 “陛下，奴婢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既然镇国公如此想去镇守边塞，您为何不允呢？” “边塞苦寒，这段时日西域更是蠢蠢欲动，真若允他一个老人家前去，岂不是要他的命？” 萧无堰之前从未说过为何不允，这次才与她敞开心扉。 洛玉音倒是明白他的心思，“可是陛下可曾想过老国公的意思？” “他做了一辈子的将军，如今看着西域蠢蠢欲动，却没有办法动手，对于他来说必定十分难受。” 她没有说太多，只是将镇国公之前所言与他说了一遍。 萧无堰什么都没说，将折子拿在手中细细查看，只是一本小小的奏折，就能看出他的激动之情。 “今晚你与朕一同去一趟镇国公府。” “是。”洛玉音嘴角含笑，知道他应当是准备松口了。 因为要去国公府，洛玉音特意将时间错开，免得到时候顾不得沈言澈这边。 是夜，镇国公在府里不知道叹了多少气，奏折写了又写，最终还是放弃了。 “唉，也不知道堰儿是否有看我的奏折，这西域之事不能再拖了。” 萧无堰与洛玉音进门时听见的便是这句话，他之前一直都知道，镇国公心在边塞，如今听到他如此说，难得感慨。 “镇国公当真想去边塞？” 镇国公瞧见两人携手而入，表情很是错愕，“陛下？” “朕问你，你若去边塞，可能平安归来？” “战场上刀剑无眼，臣实在无法保证，但臣自入边塞以来，对阵西域将领从无败绩，此次必定也可旗开得胜。” 镇国公声音里透着激动，语气更是慷慨。 萧无堰静静地看了他半晌，终究还是应了他的要求，“既然镇国公执意如此，朕便准了你去西域之事，但朕会派人与你一同前去，你不许拒绝。” “好好好，只要是陛下安排的都好。”镇国公笑得见眼不见牙，心中高兴至极。 洛玉音见状，心中不免感慨。 还不等她祝贺，镇国公就眼尖地瞧见了两人之间的气氛不对。 “陛下这是与洛姑娘……” “朕日后会娶她。”萧无堰应得很快，在看来这是迟早的事情。 洛玉音却只是讪讪一笑，她很清楚自己如今的处境，离开这里是迟早的事情，更不要说跟萧无堰成婚了。 镇国公看出她隐隐有迟疑，轻叹一声道：“洛姑娘怎么瞧都是顶好的姑娘，你莫要因为身份就欺负人家。” 比起君臣，他如今更像是他的外公。 萧无堰轻轻拉着洛玉音的手，没有吭声，但神色温柔得不像话。 “老夫有几句话想跟洛姑娘单独聊聊，陛下先出去吧。” 他明显不太愿意，见洛玉音点头，这才不情不愿地放开手道：“有事唤朕。” 屋内很快便只剩下了洛玉音和镇国公两人，他仔细打量了她一番，笑道：“洛姑娘不必紧张，老夫知道你未必真的对堰儿有意，这孩子脾气不好，哪里会有女子喜欢？” “其实陛下只是看着很凶，实际上并无任何不妥之处。” 洛玉音连忙帮萧无堰解释，更加尴尬了。 “那洛姑娘的意思是，你对堰儿也有意思了？” “我……”洛玉音说是也不是，不是也不是，纠结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倒是镇国公淡定得很，“堰儿这孩子性格既像他母亲，又像他父皇，他们二人皆专情，若你在给他希望后又抛弃他，日后他怕是会追你到天涯海角。” 瞬间，洛玉音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她确实有这样的心思，想着在古代生活也可以随时跑路，却没想到会被镇国公看出来。 “等老夫从西域回来，希望你们二人可以修成正果，堰儿这些年只对你如此过，你可莫要辜负。” 洛玉音压力山大，却又不好说些什么，离开镇国公府时也是心事重重。 “这蠢女人莫不是真的想离开朕？” “不对，她若想离开就不会答应，必然是那老头乱说的。” “看来朕还是要赶紧将她封妃才是。” “朕得找个机会好好与她说说，她不答应朕就把她绑在身边，再不然就打断她的腿。” 萧无堰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完全没注意到一旁的洛玉音正用惊恐的眼神瞧着他。 “陛下……”洛玉音的声音有些发颤。 “怎么了？”他抬眸笑看着他，好似这些都不是他的心声。 这一刻洛玉音终于明白了人生的道理，笑面虎最好不要招惹。 “没什么，奴婢只是有些累了，想回去了。” “沈言澈的事情还没有解决，你不准备去了？” 萧无堰一瞬不瞬地瞧着她，没有要放她离开的意思。 “陛下也要跟着一起去？” 他虽没有直说，但她走到哪里他都要跟着的架势已经出卖了他的想法。 果然，他还是怀疑她和沈言澈的关系，只是没有说出口罢了。 “好吧，既然陛下想去那就去吧，免得你回去后又胡思乱想，沈言澈和奴婢之间坦坦荡荡，绝对不会有任何见不得人的话。” 洛玉音说得信誓旦旦，对这次的事情很是就信心。 第149章 他们之间有婚约 直到她见到沈言澈的那一刻，她依旧如此坚信。 “音儿，其实我和你不仅仅是世交，你还是我未过门的娘子，当初洛将军在世的时候，我们的婚事就定下了，那玉佩正是信物。” 洛玉音僵在了原地，脑子里只有两个字——完了！ “呵，还说你们两人没有暧昧的关系，若是朕不来，沈言澈岂不是要求婚？” “这个沈言澈当真是胆大包天，竟然敢肖想朕的女人！” “该死的，洛玉音怎么还不拒绝，该不会真的对沈言澈有心思吧？” 萧无堰躲在一旁，拳头攥得咯吱作响。 有他的心声在，洛玉音果断回神。 “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我已经不记得了，况且洛家落到这副田地了，你应该也不会想着与我成婚了。” “我想！”沈言澈回答得毫不犹豫，眼神更是深情，好似要将她溺毙在他的眸子里。 萧无堰更是气急。 “该死的沈言澈，果然贼心不死！朕明日就杀了他！” 洛玉音觉得自己可能是有点死了，她和沈言澈之间本就没有什么，要是就这样害死了他，那才是大问题。 “可是沈大人你也瞧见了，我是陛下的人，不可再与你再续前缘。” 她的话成功抚平了萧无堰心中的怒火，也成功重创了沈言澈。 他本来以为自己还有机会，可如今洛玉音的话让他彻底死心了。 “蠢女人还算有点良心，知道她自己是什么身份。” “回去朕定要好好奖励她。” 洛玉音悄悄松了口气，却见沈言澈苦笑道：“是我不好，是我太晚了，我应该早点来京城找你的，还有洛将军之事，若我有些用处，就不会让他含冤而死。” 见他如此，洛玉音不由得有些愧疚。 转念又想到了他之前所说的话，她连忙问道：“沈大人，你可是知道当初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何我父亲会被认定为叛国将军？” “此事就说来话长了，洛将军声名赫赫，战场上无往不利，却在最后一场仗中吃了败仗，有人说他是故意为之，有人说他是年纪大了，可是谁也没想到会在洛家搜出通敌信。” “什么？”洛玉音睁大了眸子，“该不会是有人故意趁着这个机会想要扳倒洛家吧？” “正是。” 沈言澈的情绪稍稍有些激动，“当初洛将军分明是被诬陷的，只要用心查证，必定能发现，可不知为何，所有的证据都被视而不见，最后洛家还是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洛玉音蹙眉，这诬陷的手段未免太过低级了些。 “那沈大人你可知道我爹是否留给了我什么东西？” “为何你会这么问？”沈言澈微微有些错愕，随后似是想到了什么，神色变得凝重起来。 “我也不怕告诉沈大人，之前我见过废太子萧景书，他没有死，还想要娶我，我总觉得他另有目的。” 她说这话时，也看了一眼萧无堰的方向，见他没有阻止，这才是说了实话。 “什么？他竟敢如此对你！” 见他对萧景书没死一点都不惊讶，洛玉音也是有些怀疑他。 “你知道萧景书没死？” “我曾在几月前见过他，当时他来江南，应当是想拉拢之前的旧部，他面目虽尽毁，但我依旧可以认出他。” 沈言澈看着她，满眼担忧，“他盯上了你，肯定是想要你手中的兵权。” “兵权？”洛玉音还是第一次知道原主身上有如此重担。 “嗯，洛将军在死前应该是把洛家军的令牌给了你，具体藏在何处我就不得而知了，等你恢复记忆说不定能够想起此事。” 这次倒是洛玉音为难了。 她不是原主，也不知道是不是能够想起往事，最主要的是，这洛家军她连听都没有听过。 “竟是传说中战场上无往不利的洛家军，看来萧景书是真的想要卷土重来。” “朕应当早些做打算了，若洛家军能为朕所用，那便将他们编入军营，若不能……” 洛玉音听着他的心声，后背阵阵发凉，果然最是最是无情帝王家，不能为我所用，就必须要死。 而一旁的沈言澈则是想得很清楚，洛玉音身处险境，他必须要帮她。 “日后你有什么事情便来找我，还有，你不需要叫我沈大人，叫我沈哥哥吧。” “多谢沈哥哥。” 洛玉音从善如流，想着跟他套套近乎，说不定能问出更多的事情。 但暗处的萧无堰却是醋坛子打翻了，尤其是看着沈言澈那深情的眼神，心中暗暗嫉恨。 “沈哥哥，时候也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谢谢你告诉我那么多往事。” “嗯，我送你。” 沈言澈在前方护送，萧无堰在后方吃醋，洛玉音笑得越发尴尬，终于到了药园，这才稍稍放松。 他还没有走多远，萧无堰就跳了出来，“你的沈哥哥走了，你不去送送？” 他语气里的酸味有点冲鼻，洛玉音眨眨眼，假装听不懂他的意思，“陛下不是不喜欢我跟他走太近吗？” “呵，你大可以去试试看。” 萧无堰就站在门口，大有一副她赶出去就再也不回来的架势。 洛玉音想到他方才心中所想，一时间也没有了继续闹下去的心思，“陛下，奴婢有些累了，您还是请回吧。” 看着她骤然变冷的神色，萧无堰心中很是不满，“看来你有了你的沈哥哥便不待见朕了，朕走就是了。” 他慢慢迈出一步，见洛玉音没有什么反应，又往外走了几步，见她还是没有追出来，心态瞬间变了。 “洛玉音这蠢女人竟然真的不拉着朕，朕要冷落她几日再说！” “朕再回头就是黑虎！” 洛玉音隐隐能听见他内心所想，却是不想去追，她终究不适合这个时代，还是早点想着如何回去才是重中之重。 萧无堰见她真的未曾追来，也是气急败坏，回到乾清宫便再也没有理会过她。 翌日，洛玉音正准备趁着休息的时间找找恢复记忆的法子，书还没看完，就瞧见神医顶着一双熊猫眼进了院子。 第150章 阿时哥哥 “师傅，你这是怎么了？”洛玉音瞧着他眼角的青黑，连忙上前查看。 “唉，别提了，都是你的好陛下，也不知道今天究竟是发什么疯，喊疼也就算了，还要打我几下出气，你瞧瞧我这眼睛。” 神医一边唉声叹气，一边骂着萧无堰。 洛玉音一听是萧无堰打的，也是神色尴尬，“那陛下可有好好针灸？” “这倒是成了，你跟师傅说实话，你们二人之间是不是闹别扭了？” 他看她的脸色，再结合萧无堰的表现，隐隐猜出了些。 “没有，我一个小小的宫女，哪里能跟陛下闹别扭？可能是陛下这几日心情不好吧。” 洛玉音转身去拿药膏，掩饰发虚的眼神。 神医轻叹一声，“你也别瞒着老夫，你哪里是小小的宫女？你是唯一能让陛下牵肠挂肚还舍不得动手的人。” 洛玉音拿着药膏的手微微一顿，她心中装着不少事情，如今被神医如此直白的点出来，还有些不适应。 “你也莫要想太多，若是陛下欺负你了，冷着他几日也是应该的。” 他话刚说完，洛玉音就听到了不属于两人的声音。 “这老匹夫，朕就知道他肯定不会帮朕说好话。” “这些人出的都是什么鬼主意，也就是洛玉音相信他，才会没有瞧出他的伤是抹的胭脂！” “罢了，朕还是自己想办法吧。” 洛玉音听着萧无堰的心声，转头默默在神医眼角抹了一下，果然手上满是青紫色的痕迹。 神医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尴尬的跟她大眼瞪小眼，“咳咳……这个可能是刚刚我涂的草药。” “师傅，你自己涂草药去吧，我就不奉陪了。” 亏得她还真的担心他会出意外，原来这些都是装出来的。 洛玉音将门摔得哐哐响，丝毫没有要理会神医的意思。 神医有苦难言，只能找到萧无堰诉苦。 “呵，你若是真心想要帮朕，哪里会是这般？肯定是你故意露了破绽。” “陛下，你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老夫辛辛苦苦帮你，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神医一着急险些将胡子拽掉，神色很是紧张，“不过这种小姑娘的心思老夫也不是很懂，不如陛下你去问问柳清风？他瞧着就很风流，一定明白这些。” 很快，柳清风便被传唤进宫。 起初他还以为是有什么重要之事，在听到萧无堰说是为了和洛玉音和好，他的表情也是一言难尽。 “陛下送些珠宝首饰，说不定洛姑娘就不会生气了。” “她不是那样的姑娘，她生起气来，只是珠宝首饰可哄不好。” 萧无堰轻叹一声，最主要的是他不知道究竟是何处惹了她，明明前一刻还好好的。 “不如臣去帮陛下问问？” “也好。”萧无堰也算是费尽心思了，实在没有别的办法，这才应了柳清风。 柳清风提着一盒梨花酥，一进药园，便瞧见洛玉音在纸上写写画画。 “洛姑娘这是在做什么？” “别吵我。”洛玉音眉头轻蹙，还以为是神医回来了。 柳清风并未生气，只是静静地坐在一旁，看着洛玉音写写画画，直到她起身时险些摔倒，他这才上前扶住了她的腰。 “洛姑娘可还好？” 洛玉音瞧着他这张酷似萧无堰是俊脸，不假思索将他推到一旁，“什么风把柳大人吹来了？奴婢无事。” 手中软滑的触感消失，柳清风心中莫名有种失落感，“陛下让我来问问你，究竟是为何事生气。” “又是他。”洛玉音蹙眉，只觉得这事太过麻烦，她明明只是想要跟他有一段露水情缘罢了，他这般较真可不好。 “柳大人觉得奴婢和陛下会吵架？不过是守规矩罢了，可能是陛下误会了。” 她这明显口不对心的举动让柳清风微微蹙眉，他拉近与她的距离，直勾勾的瞧着她的眸子，“当真？” 洛玉音的小脸被他捏在手心，避不开他的视线，只好哼道：“当然是真的。” “你还真是让人无奈。”柳清风嘴角含笑，修长的手指捻起一旁的梨花酥，“味道不错，要不要尝尝？” 她嫌弃地别开脸，并未吭声。 柳清风也不介意，自顾自地吃梨花酥。 那一整盒梨花酥愣是一块都没有留下。 “大人不是送奴婢的吗？怎么还自己全吃了？”洛玉音忍不住吐槽，对他的举动很是不满。 “我本就是准备自己吃的，只不过是带到了药园罢了。” 他眉梢轻挑，明明是个男人，却带着说不出的风情，“洛玉音，你太过放肆了，莫非是陛下的宠爱让你忘记了你究竟是谁，也忘记了这宫中是吃人不吐骨头之处？” 他的话成功让洛玉音僵在了原地。 这段时日她早已没了之前那副谨言慎行的模样，对谁都极为放肆，萧无堰对她的好被她当做了理所应当。 “看来你应该也意识到了，陛下的宠爱是你在宫中嚣张的理由，我劝你最好莫要把这靠山弄丢了，免得悔不当初。” 说罢，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药园。 洛玉音刚想说梨花酥的盒子他没带走，却瞧见底下不知何时还铺了一层。 “这人真是的，教训完人又给人一个甜枣，当真是奇怪。” 她捻起一口梨花酥，心中思索着这几日萧无言的表现。 这才惊觉，她太过自以为是，萧无堰本就是掌握生杀大权的帝王，想要杀她都只是一句话的事情，她又如何能顾得上别人？ 夜里，洛玉音主动当值，李大福瞧见她也是露出了笑脸，“洛姑娘，您可算是来了，陛下都念叨你许久了。” 洛玉音回以一笑，“公公辛苦了。” 她进门时，萧无堰只当做没瞧见，甚至连眼神都没给她一个。 “蠢女人竟然真来了，看来柳清风确实有些用处。” “既然她来讨好朕了，朕就勉为其难原谅她吧。” 听着他的内心活动，洛玉音嘴角的笑意怎么都压不住。 她缓步上前，纤细的手臂缓缓环在萧无堰的脖颈上，“陛下……阿时哥哥，我来了，你怎么还不看我一眼？” 第151章 原谅她了 洛玉音的声音带着丝丝媚意，瞬间让萧无堰怒气全无。 “咳咳，谁允许你碰朕的？” 萧无堰稍稍用力将她推开，面上云淡风轻，心中却是早就动摇了。 “朕绝对不能就这样原谅了这蠢女人，不然日后她必定会拿捏朕。” “不过蠢女人叫阿时哥哥倒是很好听。” “要是她能多叫几声的话，朕就勉为其难原谅她吧。” 洛玉音听着他心中所想，嘴角笑意加深，“看来陛下是不喜欢奴婢叫你阿时哥哥了，既然这样，奴婢以后就不叫了。” “不许！” 萧无堰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先一步说出了心中所想。 看着洛玉音嘴角的笑意，他哪里会看不出来她这是故意的？ “你……” 他有些气恼，眼里带着愤怒，却又无可奈何。 洛玉音眨眨眼，面上尽是无辜，“阿时哥哥，你就莫要闹了，之前的事情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可好？” 她到底还是屈服了，谁让眼前之人是皇帝呢？ 萧无堰瞧着她的目光很是狐疑，“你当真知道错了？” “奴婢那日只是太过心烦意乱，这才没有注意到陛下的情绪，并非故意冷落，陛下可否忘记那日之事？” 洛玉音再次靠了上来，瞧着他的心都要化了。 萧无堰轻哼一声，心中依旧有些不痛快，“你以为朕是那么容易就会被你诱惑的？” “好吧，阿时哥哥不受诱惑就算了，奴婢还是先回药园去好了，免得陛下心中有怨恨。” 说着，洛玉音撒手就要离开。 萧无堰情急之下，一把将她拽进了怀中，瞧着她面上的笑意，他再次意识到自己被她吃定了。 “朕还是第一次被人如此戏耍，洛玉音，你当真是好样的。” “陛下被我戏耍也是因为陛下心中对奴婢有情，若换做是其他人，陛下应该不会有如此表现吧？” 她瞧着他的眉眼，语气很是温柔，与之前的她可谓是截然不同。 “呵，你尽是说这些话来哄骗朕，不过朕很好奇，究竟柳清风与你说了什么，以至于你会如此主动。” 洛玉音笑着将手指放在他的唇边，“这奴婢就不告诉陛下了，这是秘密。” 萧无堰不喜欢她有事瞒着他，却又拿她没有办法。 “对了，陛下到底喜不喜欢奴婢叫你阿时哥哥？奴婢拿不准主意，以后可就不会叫了哦。” “喜欢。”萧无堰在这件事上还是比较诚实的。 他喜欢洛玉音唤他阿时哥哥。 “不过陛下为何会让奴婢唤你阿时哥哥呢？” 她一直不是很明白他这个称呼究竟是哪里来的，只是按照他所想唤他罢了。 “你不必知道，这也是朕的秘密。” 洛玉音微微一愣，随后笑道：“那我们两个岂不是扯平了？” “嗯，算是扯平了。”萧无堰轻轻在洛玉音嘴角落下一吻，“以后莫要再让朕等着你了。” 他最不喜欢的就是等待了。 洛玉音哪里敢？经柳清风那么一提点，她算是明白自己的处境了。 她如今身在宫中，就要按照宫中的规矩来，绝对不能出乱子，萧无堰便是她的靠山。 “陛下，您该休息了。” “陪朕一起。”萧无堰不喜欢自己一个人睡，孤枕难眠的滋味他算是品尝过了。 洛玉音这次没有拒绝，总之之前也被李大福瞧见过了，她的名声算是早就毁了，就算再被瞧见也不算什么。 她靠在萧无堰怀中，许久才进入了梦乡。 翌日，她起身时萧无堰已然不见了踪影。 “洛姑娘醒了？” 李大福笑盈盈地瞧着她，将手中的补汤放在了桌上，“陛下去上早朝了，临行前特意吩咐咱家为您准备了补汤。” 洛玉音被他瞧得尴尬，“多谢李公公。” “姑娘这可就折煞咱家了，您如今的身份特殊，哪里需要对咱家如此客气？” 他是宫中最会趋炎附势的太监，不然也不会在萧无堰身边这么久。 洛玉音和萧无堰的关系都摆在明面上了，他自然是要多多在她面前表现。 “李公公，你不必如此，我……” “姑娘领会了便好，咱家也没有做什么，姑娘好生休息吧。” 说罢，李大福也没继续反驳她，转身去了殿外守着。 与此同时，朝堂上吵成一片。 有人说洛家的事情已经尘埃落定，不需要再去调查，有人则是觉得洛家不可能会叛变，翻案也是正常的。 “朕心意已决，此事交给新科状元负责，你们若是有什么线索，直接与他说便是，但若是被朕知道谁敢搞小动作，小心脖子上的脑袋！” 萧无堰一心想帮洛玉音查明当初的真相，这样她便可以随时留在他身边了。 众臣见状，心中各怀鬼胎，真正想帮洛家翻案的并没有几个。 沈言澈看着他们虚伪的嘴脸，只觉得恶心。 下朝后，他特意等了一会萧无堰。 “朕不是已经将事情交给你了，你还来作甚？” 他不想瞧见他，一见到他便会想起他说的与洛玉音的婚事。 “陛下，臣有一事相求。” “朕知道你想要什么，但她此时已经是朕的人，你休想再与她有任何联系。” 萧无堰不需要他说都能猜出他心中所想。 沈言澈抿了抿唇瓣，心中钝痛，“若臣交出郑家水军的令牌，陛下可愿意将音儿还给臣？” “还给你？”萧无堰直接无视了他的话，“你以为你算是什么东西，朕想要的，不管是人还是东西，都不可能给你。” 他可以自己去找令牌，但沈言澈绝对得不到洛玉音。 沈言澈心中越发苦涩，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他竟是要跟皇帝抢女人。 “好好做你的新科状元，朕很看好你，只要你不想不该想的事情，朕可以保证你日后平步青云。” 萧无堰还是很爱惜他这个人才的，只要他不说关于洛玉音的事情，他就愿意留他一命。 “臣明白。”明明只是短短的几个字，说出口却是格外艰难。 不过沈言澈也没有就这样放弃，他将所有的精力全都投入到了为洛家翻案一事上，以求洛玉音可以回心转意。 第152章 与郑家是旧相识 洛玉音偶然会遇见他，他手中总是会拿着她最为喜欢的糕点。 他这般倒是让她有些不好意思了。 “沈大人，你这是何必呢？” “这些都是我自己愿意做的，只要你喜欢就足够了，我不会求你动心，只希望你不要再拒绝。” 沈言澈知道她如今的身份，也知道进了皇宫就有很多身不由己，所以他不强求，只是希望远远的瞧着她就足够了。 两人说话间，郑兰妤恰好路过。 瞧见沈言澈的一瞬间，郑兰妤便瞪大了眸子。 “是你！” “奴婢参见兰嫔娘娘。” 洛玉音不知道他们二人之间是何关系，眼前的情况她最好还是不要问太多。 郑兰妤现在满心都是关于沈言澈的事情，哪里会理会她？ “沈言澈，你什么时候进京的？为何不告诉我？” 沈言澈低着头，将眼中的情绪尽数遮掩，“沈家早已不复当年，又怎敢跟郑家搭上关系？” 当初的沈家也算是风光一时，可惜现在最为风光的人早就换了，郑家才是朝中风头正盛的存在。 “哎呀，你说这些作甚，我不是说过，你回京立刻通知我的吗？” 郑兰妤说话时语气扭捏，与她平时的做派截然不同。 眼见着她这般，洛玉音不由得有些惊讶。 “你可有用午膳？不如跟我一起回殿内用膳？” “臣不敢。”沈言澈始终都与她保持着距离，希望洛玉音不要误会。 奈何郑兰妤就是不愿意放过他，“你这是作甚，该不会是几年不见你就与我生疏了吧？你忘记当初我们……” “娘娘，今时不同往日，您已然贵为宫中妃嫔，臣是朝中的臣子，您与臣之间最好还是保持些距离为好。” 他步步后退，全然没有看见郑兰妤眼中的失望。 洛玉音站在一旁做旁观者，将他们的神色看的一清二楚，郑兰妤分明是对沈言澈有意。 “娘娘。”陈嫲嫲瞧见眼前的情况，不敢再说其他，连忙拽住了郑兰妤。 好在郑兰妤还知道这是在皇宫，没有继续为难沈言澈，“罢了，改日我们再见。” 她走时还不忘瞪了洛玉音一眼，她现在不能杀她，却可以为难她。 洛玉音被瞪得莫名其妙，只觉得自己是被无辜牵连，分明与她无关的事情都要强行赖在她身上，真是冤枉！ “音儿，我与她之间并无任何关系，你莫要误会。” “我当然不会误会了，兰嫔娘娘是陛下的人，沈大人你还是莫要与她有过多接触为好。” 她这是善意的提醒，毕竟沈言澈是故人，她也算是帮原主一把了。 见她对此事反应淡淡，沈言澈心中越发酸涩，离开时更是恋恋不舍。 “陛下，我在这呢！”洛玉音对着远处挥挥手，她一早就瞧见了萧无堰，不做任何停留，快步跑到了他身边。 萧无堰瞧见她这般，所有的怒火尽数消散。 “你跑那么快作甚？万一摔到了怎么办？” 他伸手为她擦拭额间的汗水，却是因为手指过于粗糙，将她的小脸磨得通红。 “感觉如何？疼吗？” “这有什么疼的？奴婢自己来就是了。” 洛玉音拿起帕子将脸颊擦拭干净，笑盈盈地看着他，单是站在那就足够让萧无堰心中欢喜了。 “蠢女人当真是傻得可爱，不过朕就是喜欢她这幅模样。” “这个沈言澈胆子真大，朕日后必定要让人好生盯着他。” “他与郑家看起来有些关系，也不知道他说的令牌一事究竟是真是假。” 萧无堰心中异常活跃。 洛玉音却只听到了他想要去查令牌一事。 “陛下，你……” “回去吧，朕还有事情要处理，正巧你也一起来。” “奴婢也去？这怕是不好吧？”洛玉音深知，知道得越多死得就越快，丝毫不敢插手前朝之事。 不过萧无堰可不会管这些，径直拉着洛玉音一路到了乾清宫。 “陛下，奴婢还是不要看这些了，自古后宫不得干政，万一被其他大臣知道了，奴婢怕是要惨了。” “谁说朕要你干政了？朕是想让你选个封号。” 萧无堰嘴角挂着一抹愉悦的弧度，“只要你喜欢的，朕都可以给你。” “封号？”洛玉音瞬间觉得手中的奏折成了烫手山芋。 “陛下，这是不是太快了点？奴婢还没有做好准备，不如咱们再等一等？” 她可不想真的被困在这。 “究竟是太快了，还是你不想？”萧无堰步步紧逼，这几日洛玉音对他格外温顺，以至于他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他只有确定好了两人的关系，才能暂时安心。 “真的是太快了，奴婢与陛下现在这样不好吗？” 她自认为还没有到愿意跟萧无堰成婚的地步，再说了，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回去了，跟他纠缠太深可不是好事。 “为何？你不想要一个名分？天下女子都希望所爱之人给自己一个名分，为何你偏偏不想要？”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透着一丝固执，让洛玉音一个头两个大。 “按理来说是这样的，但谁让奴婢不是一般女子呢？奴婢想要好好考虑清楚，万一日后陛下负了奴婢，奴婢也好出宫。” 萧无堰冷着脸没有吭声，她确实不是一般女子，却也不能以此做借口。 “好吧，我说实话了，陛下你千万不要生气，奴婢只是想先报仇再成婚，父母在天之灵尚未告慰，奴婢怎么能安心嫁人？” 这个理由倒是还算靠谱。 萧无堰微微蹙眉，却没有继续紧逼。 就在洛玉音以为这件事马上就要结束之际，就听萧无堰突然说道：“好，那朕便尽快将此事调查清楚，届时看你还有什么理由拒绝朕！” 他最不喜欢被人拒绝，身为一国之君，很少有人敢拒绝他，偏偏眼前之人是他的心上人，他不舍得对她动手。 见他依旧冷着脸，洛玉音连忙上前哄道：“那就按照陛下你说的意思办，等查清楚此案后再说，好吗？” 第153章 西域来犯 洛玉音有种在哄孩子的错觉。 不过萧无堰确实也就是长的成熟些，心态还是小孩子一样，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 前一秒还在因为封号的事情吵架，下一秒就将她揽在了怀中。 “洛玉音，你若是敢有别的心思，跟别的男人眉来眼去，朕要了你的命。” “奴婢哪敢啊？陛下你是什么身份，若是奴婢真的……” “住口！”萧无堰知道她这张小嘴里注定是吐不出什么好话的，干脆先一步打断了她的话。 洛玉音委屈巴巴地瞧着她，眉眼间带着可怜。 萧无堰又觉得自己可能是刚刚说话有些太重了，又开始哄着她。 “过几日便是端午节，你可要随朕一起去踏青？” “不了吧，陛下不是还要准备宫中的宴会，跟奴婢去踏青怕是会惹太后不快。” 洛玉音这几日都没瞧见太后，也不知道她究竟是怎么了。 萧无堰听到她说起太后，更是冷着脸道：“太后近几月都不会回宫了，护国寺是个好去处，她在那住一段时日也不错。” “护国寺？”洛玉音有些惊讶，不过也知道让萧无堰不高兴的人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两人约定好时间后，便没有再提此事。 夜里，洛玉音已经习惯了在萧无堰怀中入睡。 却不想夜里，忽然有人急促的敲门，“陛下，边塞出大事了！” 萧无堰立刻起身，洛玉音紧随其后，心里突突跳个不停。 镇国公此刻还没动身去边塞，怎么就先出大事了？ 她恭敬地跟在萧无堰身边，就听前来报信的传讯官道：“陛下，西域突然攻城，连下我朝三城，如今在攻河西，继续下去怕是要打到京城了。” “边塞守将何在？” “西域来势汹汹，就算有守将也是负隅抵抗，最后还是不敌落败，如今尽数被困河西，怕是凶多吉少了。” 萧无堰垂眸遮掩住眼中的思绪。 西域来势汹汹，镇国公又要去边塞，分明是要涉险。 这一刻，他犹豫了。 洛玉音也知道萧无堰究竟在犹豫什么，小声道：“陛下不妨先召集各路大臣，有什么事情先从长计议。” 朝堂上总不可能就只有镇国公一人可以出兵。 萧无堰沉声道：“速速招各位将军进宫。” 本是夜深人静之际，宫里却是出奇的热闹。 “陛下，微臣愿领兵前去将西域将士打出边塞，还请陛下恩准！” 郑培元竟然是第一个主动请缨的。 可越是这样，萧无堰就越是犹豫，将兵权交给郑培元无异于是放虎归山，日后必定会有祸患。 他的视线缓缓落在镇国公身上。 镇国公面上毫无惧色，上前道：“郑大人还是莫要跟老夫抢这个机会了，你操练水军多年，想必早已忘记了如何排兵布阵，不如让老夫先为你示范一回？” 萧无堰知道，将兵权交给镇国公是最为安全的选择，可他不想让他这把年纪还要去边塞。 “陛下，老臣愿意领兵平定西域，不杀西域皇族誓不还！” 众人谁都不敢开口，哪边都不是他们能够得罪得起的，最主要的是郑培元和镇国公明显是两队的人，他们帮谁就是站队。 洛玉音快要喘不过气来了，心里也是为萧无堰觉得为难。 一边是亲情，一边是兵权，对于他来说好像就只有一个选择了。 萧无堰闭上眸子，声音里透着一丝难过，“镇国公，明日启程。” “老臣谢主隆恩。”镇国公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叩首大礼。 那决绝的背影好似在告诉萧无堰，就算他此去当真一去不回，也不会有任何人怨怪他。 事情就此画上了一个还算圆满的句号。 洛玉音瞧着坐在龙椅上迟迟没有动作的萧无堰，很明白他此刻的心情。 “陛下，您该回去了。” “洛玉音，你说朕是不是很没用？竟然要逼得外祖不得不前去边塞迎敌。” 萧无堰还是第一次如此称呼镇国公，可惜他不在此处，听不见他的这番话。 “陛下，奴婢刚刚瞧间，老国公分明是高兴你的选择的，他的夙愿就是上阵杀敌，如今实现，怎么会怪罪陛下呢？” 她假装什么都不懂，只是安慰着他的情绪。 萧无堰将她拉到身侧，将头埋在她腰间，“洛玉音，朕确实很没用。” “若是朕早就解决了郑培元，便不会再有如此多的麻烦。” “若是朕能够亲自上战场，此事便不会如此纠结。” “是了，这场仗应该朕亲自前去才是！” 萧无堰心中思绪纷乱，洛玉音越听越是心惊。 果然，下一刻便听到他说道：“洛玉音，你说朕要是亲自前去边塞可好？” “陛下，那京城的事情怎么办？郑家虎视眈眈，还有乔国公助力，就算上次的事情让他们害怕了，只要陛下您不在，他们必定不会老实。” 她可不想看见萧无堰去战场上有去无回。 听那传讯官的意思，西域这次来势汹汹，萧无堰之前也没有打过仗，谁知道是不是真的能赢？ “况且陛下你没有上过战场，贸然前去，可能会出事。” 她苦口婆心地劝着萧无堰，希望他可以不要继续想这些。 可事情哪里会如她所想的那么简单？萧无堰一旦认定了的事情，就没有改变的余地。 “够了，你先回去休息吧，让朕自己好好想想。” 眼见着他如此难受，洛玉音哪里会离开？ 她走到门口，静静地站在那，想着等着萧无堰想开了，她再进去。 不知不觉间，她竟是迷迷糊糊地靠在一旁睡了过去。 萧无堰开门时，瞧见的便是她傻乎乎靠在柱子上睡大觉的模样。 这一刻，他的心无比柔软，“真是有你的，靠在柱子上都能睡着，莫不是猪投胎的？” 他将洛玉音抱在怀里，带着他一起回了乾清宫。 这一刻，他只觉得那些操心事好像也没有那么烦心了，最起码有她在自己身边。 “洛玉音，你逃不掉了。” 第154章 他想御驾亲征 洛玉音还不知道自己在睡梦中便被萧无堰锁定了。 再睁眼时，就见萧无堰坐在一旁在批阅奏折。 “陛下……” “醒了就来用膳，等会我们一起去镇国公府。” 萧无堰头也没抬，淡淡出声。 洛玉音摸不准他现在的想法，但都已经决定去镇国公府了，估计是跟这次出征的事情脱不了干系。 “陛下，您真的决定要御驾亲征了？” “先去镇国公府再说。”萧无堰没有立刻给她回答，满脑子想的都是关于镇国公的事情。 夜里，两人再次现身镇国公府。 镇国公似乎是早就知道两人会来，瞧见他们笑呵呵道：“你们这是来给老夫送行的？” “朕想御驾亲征。” 萧无堰丝毫不给他反应的时间，直接将要御驾亲征的事情说了出来。 别说镇国公了，就连洛玉音这个知情人士都觉得意外，只能说萧无堰还是太过耿直了。 “不可！” 镇国公果断拒绝了他的提议，他这次出征都没有什么把握，要是再把萧无堰也牵扯进来，到时候他们的一切努力就白费了。 “陛下可知道老臣为何会如此想要去边塞平定战乱？” 萧无堰没有吭声，他就是太清楚了，所以才不想让他如此。 “老臣很清楚陛下心中的想法，但这次老臣说什么都不会按照你的想法来，此战不管结果如何，陛下你都只需要坐在京中指挥便是。” 他的声音里透着决绝，“朝堂不能没有陛下，却可以没有镇国公。” “镇国公，你……” “老臣只有一个遗憾，一直没有达成，陛下可否在老臣出征之前全了老臣这个心思？” 他没有给萧无堰说话的机会，自顾自的说道。 “你说便是。” 萧无堰低着头，满脑子都是关于镇国公的回忆，他虽很少与他见面，但只要是小时候开心的事情全都是与他有关的。 “臣想听陛下叫臣一句……” “外祖。”萧无堰很早之前就想叫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而已。 镇国公笑了，“如此，老臣这一生便再也没有什么遗憾了，陛下在京城要多加小心，千万不要被郑家之人算计。” “嗯，此次出征他们必定会从中作梗，想方设法地将你的位置抢过来，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外祖一路小心。” 叫出这第一声外祖，剩下的好似就简单了许多。 萧无堰看着他的眼神带着不舍，也带着懊恼。 镇国公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就笑着说道：“老臣肯定会完好无损地回来，毕竟我还没有瞧见陛下和洛姑娘办婚事。” 冷不丁听他说起这件事，洛玉音心里也是有些难过。 她知道镇国公是个好人，可她不能把自己的一辈子都留在这。 “老国公，这是我准备的各种可能需要用的药，若是路上有什么需要，应急也好。” 她每一个药瓶上都写了用途，可见其用心程度。 镇国公瞧着不由得笑了，“好，老夫就收下了，日后陛下就交给洛姑娘来照顾了。” “那可不行，老国公您要早点回来，不然陛下欺负我，我找谁说理去？” 闻言，老国公笑了，“好啊，等老夫回来，希望能看到你们二人修成正果。” 这一晚，镇国公很是高兴，就算是要出征，在他看来好似也没有那么沉重了。 他们在府内陪了镇国公许久，这才是回了乾清宫。 早朝时，萧无堰亲自送镇国公出征。 洛玉音本以为这件事就此便作罢了，却没想到不一会就又瞧见了镇国公。 “陛下，咱们刚刚送行的意义在哪里？” 洛玉音嘴角抽了抽，瞧着两人身上的夜行衣，有些怀疑萧无堰是有什么特殊的癖好。 “他们早晚会动手，朕不放心。” 所以才追了上来。 洛玉音对此无可奈何，被他夹在怀里，紧跟着镇国公他们的队伍。 萧无堰虽然没有吭声，但心中的活动可谓是十分精彩。 “蠢女人最近好像胖了，抱起来有些累。” “罢了，还是不要跟她说了，不然她肯定又要生气。” “唉，朕现在竟是这般地位，连句实话都不能说了。” 他心中感叹，却不知道洛玉音已经将他的心声尽数听了去。 她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了，她的眼神直勾勾地瞧着萧无堰，好似要杀人一般。 “你这么看着朕作甚？” 萧无堰还有些不明所以，不知道她为何会如此。 “呵，没什么，奴婢就是看看陛下究竟在想什么，想得那么入神？” 她的目光凉飕飕的，实在不像是什么好事情。 萧无堰正要再说什么，就见镇国公喊停了队伍。 “你们先在此休息，老夫有事要去处理。” 两人就这样直勾勾地被镇国公拎了出来，还好两人脸上都带着面罩，倒是不至于被其他人瞧出来身份。 “陛下这是作甚？”镇国公本来心中都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想着要为萧无堰卖命，如今瞧见两人这般，他都有些怀疑他是不是想的太多了。 “咳咳，镇国公你误会了，这不是陛下。”洛玉音感受到萧无堰的暗示，连忙说道。 但是镇国公哪里是那么容易就被忽悠的？ “老臣已经看出你们的身份了，陛下就不必再送了，这附近并无任何敌人，也没有人会偷袭一支军队……” 他话还没有说完，就见一阵绿色的烟雾飘了过来。 “是毒烟！”洛玉音一眼就看出了不对劲。 “老国公，你先不要着急说这些，咱们还是先把这毒烟清理了吧。” 她看了一眼毒烟的来源，拍了拍萧无堰，“陛下，你捂着口鼻带我去那边。” 萧无堰没有丝毫犹豫，就这样消失在了镇国公面前。 镇国公看着眼前的毒烟，暗道他还是太小看了郑家，距离京城这么近他们都敢动手，真是胆大妄为。 洛玉音找到毒烟的位置，还不等上前，就被一伙黑衣人团团围住。 “阿时哥哥，你帮我挡住他们一会，我先把这毒烟解决了再说。” 她不敢暴露萧无堰的身份，一边提醒一边摆弄着手中的毒烟。 “杀！” 第155章 问罪郑家 刺客来势汹汹，萧无堰面无惧色，和他纠缠在一起。 镇国公等人也是被刺客缠住，暂时没有办法来驰援。 “阿时哥哥，你继续坚持一会，我马上就好了！” 洛玉音一头冷汗，在药箱内翻翻找找，终于是找到了合适的药材。 她用力将装着毒烟的盒子摔得粉碎，随后将药草嚼碎，敷在上面。 “小心。”萧无堰拦腰将她护在怀中，刺客的长剑堪堪擦过她的面颊，险些便被刺中了面门。 洛玉音眨眨眼，心脏跳得飞快。 “阿时哥哥，我们走吗？毒烟已解决，将士们就在附近，想必这些刺客就算人数再多，也不会是他们的对手。” “嗯。”萧无堰淡淡应了一声，将手心的红痕遮掩好。 镇国公众人击退刺客后立刻上前，瞧见萧无堰等人平安无事后，缓缓松了口气。 “陛下，老臣……” 他一时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他为国费尽心思，如今却换来如此结果，心中如何会不愤怒？ “这些刺客的来历朕会查明，镇国公只管安心前往边塞。” 萧无堰虽面上平静，心中却是波涛汹涌。 “朕太过纵容郑家，这才会有如此后果。” “朕还是太过仁慈了。” “此次之事朕必定要郑家千万倍偿还。” 洛玉音听着他内心所想，第一次如此赞同。 郑家确实该死，他们安逸了太久，早就该收拾了。 “陛下，咱们回去吗？” 萧无堰没有吭声，默默地瞧着大军从眼前经过，直到瞧不见他们的背影，他才将洛玉音抱在怀中，闪身离开了密林。 乾清宫中。 萧无堰派人将郑培元传至殿内，他什么话都没说，只是淡淡地瞧着他，意味不明。 “陛下唤臣来究竟所为何事？实在让臣费解。” “费解？朕看郑大人是个明白人，只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罢了。” 他的声音很冷，眼神更是似淬了寒冰。 郑培元神色微妙，约莫也能猜出萧无堰为何会如此。 “臣实在不知，不如陛下直言？” “好啊，那朕便问问你，为何刺杀镇国公的刺客身上会有郑家的牌子？” 萧无堰厉声将令牌丢至他面前，那明晃晃的郑字格外晃眼。 郑培元连忙跪地叩首，“臣绝无刺杀老国公之心，此事必定是有人栽赃陷害。” “哦？既然郑大人如此笃定，朕便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能查出究竟此事是何人所为，朕便相信你。” 洛玉音在一旁瞪大了眸子，不明白萧无堰这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待到郑培元离开，她才小声试探性地问道：“陛下既然知道此事是何人所为，为何还要将此事交给郑培元去调查？” 萧无堰将她揽在怀中，声音略带烦躁，“朕手中并无证据，如今也只能以此来警告他，今晚好戏才会上演。” 洛玉音正要再问，就听萧无堰道：“朕乏了，陪朕歇息吧。” 他这副模样分明是不想说。 洛玉音抿了抿唇瓣，小脸上带着丝丝不满，却又不好继续追问。 她躺在萧无堰怀中，瞧着他乖巧的睡颜，实在联想不到平日里乖张之人睡着后竟是如此。 “蠢女人瞧朕的脸瞧得都呆住了，想必心中对朕必定十分在意。” “罢了，谁让朕喜欢她呢，让她多看几眼吧。” “要是蠢女人能在此时亲亲朕便好了。” 洛玉音嘴角笑意愈深，瞧着萧无堰的眸子里满是笑意。 她缓缓将唇瓣靠近了萧无堰，在他脸颊上落下一吻。 只见闭目装睡之人瞬间睁开了眸子，脸红得比御花园的牡丹还要浓重。 “陛下醒了？为何脸这么红，可是热了？” 洛玉音明知故问，萧无堰瞧见她眼中显而易见的笑意，哪里会不知道她是看出了他在装睡？ “咳咳……朕不过是有些热罢了，你难道不觉得殿内热？” “热，当然热了，奴婢觉着热极了，不过奴婢可不是因为殿内热，而是因为……” 她话说到一半，转而意味深长地瞧着他，欲言又止的模样勾得萧无堰心中发痒。 “因为什么？” 洛玉音缓缓靠近，炙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脖颈处，“当然是因为有陛下在啊。” 萧无堰的脸又红了几分。 他直勾勾地瞧着洛玉音，被迷得有些头脑发晕。 “陛下觉得奴婢所言如何？” “你……”萧无堰喉结微动，俊脸上满是对洛玉音的势在必得。 眼见着他抱在她腰间的大手越来越近，洛玉音却转移了话题。 “好了，陛下不是说了要带奴婢去找郑家的麻烦吗？如今天色已晚，我们还不去吗？” 听到郑家的名号，萧无堰心中的燥热稍缓。 他突然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大殿，只留下一句，“朕先去冲个凉。” 洛玉音瞧着他带着落荒而逃意味的背景，嘴角勾起一抹愉悦的弧度。 “偶尔逗逗他倒是也不错。” 谁能想到萧无堰看着这般冷酷，实则如此有趣？ 她起身时，萧无堰正好回来。 他的发梢还带着水汽，满身凉意。 “陛下不是去冲凉吗？为何身上会如此凉？” 萧无堰没吭声，瞧着她的眼神带着几分幽怨。 “还能是为何？当然是朕去冲了冷水澡，这女人也不知道是真的不知情还是装的。” “罢了，她又没有做错什么事情，朕不该怪她。” “只是她太过诱人，朕有些把持不住了。” “日后她再如此，朕必定将她压在床上，让她下不了床！” 越是听到后面，洛玉音的面颊就越是发烫。 她只是想逗弄他一番，竟不知他心中竟是这般想法。 “陛下，我们可是要出发了？” “嗯。”萧无堰淡淡应了一声，揽着她纤细的腰肢，闪身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郑家，此刻郑培元正在思索着要如何截停镇国公，哪里会想到萧无堰会夜探郑家？ “事情查得如何？可有找到那偷玉佩的小贼？” “回大人，此人极为熟悉府内的情况，并未留下任何踪迹，想要查到此人怕是极为困难。” 第156章 账簿与名册 “哦？也就是说你们没有有丝毫进展？”郑培元的声音陡然冷了下来，仿若淬了寒冰。 “这……”死侍们跪在暗处，丝毫不敢吭声。 萧无堰和洛玉音躲在房梁上，瞧着这一幕，皆是没有出声。 “看来郑家的玉佩确实丢了。” “朕必须先下手为强，找到玉佩，接管水军，不然日后定会成祸患。” 洛玉音听着他的心声很是赞同。 郑家的秘密已经不是秘密了，只需要他们先一步找到玉佩…… 想到这，她不由得秀眉微蹙，也不知道沈言澈将玉佩藏在了何处，是否愿意交给萧无堰。 两人思索间，屋内的死侍已经尽数离去。 郑培元前段时间伤了肺腑，还没康复，没有熬太久，很快睡下了。 “陛下……” “嘘。”萧无堰的大手捂住了她的嘴巴，示意她等会再开口。 果然，方才离去的郑培元再次去而复返。 他的视线在屋内扫了一圈，见没有什么问题，这才熄烛而去。 萧无堰将洛玉音放了下来，小声道：“郑培元为人谨慎，必定会小心提防有人闯书房，你莫要乱动。” 洛玉音眨眨眼，并未瞧出这书房有何特殊之处。 “陛下的意思是这书房中有陷阱？” “嗯，剩下的事情交给朕，你只需躲在此处便可。” 说话间，萧无堰动作飞快，在架子上找了半晌，终于找到了他想要的东西。 洛玉音坐在郑培元方才所在之位，百无聊赖地拄着下巴。 见他找得认真，再瞧瞧桌上的笔墨，她眼珠子微微一转道：“陛下，奴婢可否在这留下几个字？” “随你。” 萧无堰正在找东西，哪里会注意到她的心思？ 洛玉音眼中划过一抹狡黠，她沾了不少红色朱砂，写了无数张大字。 待到萧无堰将东西拿好后，她便将大字递了上去。 “劳烦陛下帮我贴在这周围，我有银针。” 她眼巴巴地瞧着他，那哀求的模样让他实在不忍拒绝。 抬手间，银针与纸张瞬间飞出，只是一瞬便钉在了周围的柱子上。 两人做了坏事，快速离去，全然不知翌日郑培元瞧见书房状况时的惊怒。 “你在纸上写了什么？” 萧无堰对此事有些好奇，昨夜走得匆忙，一直没有仔细看过那些大字。 “这是秘密，不过陛下很快便会知道了。” 洛玉音笑容灿烂，心中对郑家厌恶至极。 “对了，陛下你方才拿了什么？可是什么重要的罪证？” “是郑家的账簿，上面记载了水军的各项花销，还有一本名册，上面所圈画之人皆是郑家之人，不过是真是假暂时还未可知。” 闻言，洛玉音心中有了数，“那今日早朝怕是有好戏看了。” 她猜得没错，早朝时郑培元愤怒至极，将手中的纸张递到了众臣面前。 “陛下，这万古山的山贼实在太过嚣张，入府盗窃不说，还敢留下此等字样，分明是在小看郑家，小看朝廷！还请陛下批准臣带兵前去剿匪，以儆效尤！” 他气得浑身都在发颤，更是担心账簿和名册会落在萧无堰手中。 “竟是有这种事？” 萧无堰知道此事是何人所为，暗道洛玉音淘气，面上却不显。 “陛下，此贼行径令人发指！还请陛下批准！” “此事朕也很为难，大家都知道西域来犯，大部分将士已被镇国公带走，如今若要派兵去剿匪，怕是又要花费不少费用，不如郑大人先忍一忍？” 郑培元此刻心急如焚，哪里能忍？ “臣愿以家资贴补，还请陛下准允。” “准了。”萧无堰应得很快，让郑培元有种他就是在等他说此话的错觉。 “陛下……” “郑大人还有事？” 萧无堰神色不耐，不像是知道了他手中的账簿和名册之事。 “无事，臣只是想提醒陛下多加小心，镇国公遇刺一事，必定也是这些胆大包天的山贼所为。” 他倒是会见缝插针。 不过萧无堰哪里会如此轻易便放过他？ “事情尚未查明之前，朕不会相信任何推断，郑大人也莫要白费力气。” 说罢，他没有理会满朝文武各异的神色，甩袖离开了大殿。 乾清宫内，洛玉音正拄着下巴打瞌睡。 冷不丁感到背后一凉，正欲查看之际，便先一步落入了带着凉意的怀抱。 “陛下？”她的声音带着尚未睡醒的迷糊，勾得萧无堰喉结微动。 “看来山匪姑娘是累了，不然也不会如此大胆，竟是敢睡在朕的寝宫。” 他的声音里隐隐带着笑意，分明是在调侃。 洛玉音一激灵，瞬间清醒，错愕道：“郑培元这么快就来告状了？” “嗯，据他所说，这批山匪很是嚣张，不仅偷了他的银钱，还在书房内留下了字迹。” 他猜到了她昨晚写的是什么，声音里透着愉悦。 “奴婢也是随手一写罢了。” “随手一写？”萧无堰不相信会如此巧合，“前几日金吾卫刚刚与朕说过山匪一事，你便如此巧合地随手一写，当真如此巧合？” 洛玉音见被他发现，干脆也不装了，眼巴巴地瞧着他道：“奴婢只是听陛下偶尔提起过，所以想着让两方厮杀，陛下若是气恼便罢了。” “朕为何要恼？” 萧无堰掐住她的下巴，强迫她与他对视。 “朕高兴还来不及。” 他想让她知道的事情必定是可以被她知道的，至于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她就算想知道也难。 “看来朕这辈子是非娶你不可了。” 倒也不必如此恩将仇报！ 洛玉音讪讪一笑，有些怀疑她是故意的。 “怎么？朕说得不对，为何你态度如此敷衍，莫不是忘了要嫁给朕的承诺？” “奴婢从没说过，是陛下误会了！” 她就知道，只要一提到婚嫁一事，两人必定会闹矛盾。 好巧不巧，沈言澈亦是递了消息给她，约她在福安楼见面。 “呵，看来你的沈哥哥很是思念你，这才短短几日，便又要见你了。” 洛玉音眉头紧拧，“陛下何必要挖苦奴婢？奴婢对沈大人从无任何暧昧。” 第157章 布防图有问题 “是吗？”萧无堰掐着她下巴的手微微用力，瞧见她蹙眉，又舍不得，悄然收了力气。 “你最好别被朕抓住你有别的心思。” 说罢，他别过脸去不再看她。 洛玉音有些头疼地揉了揉眉心，思索着要如何解决沈言澈之事。 很快，她便收拾妥当到了福安楼。 沈言澈在此等候多时，瞧见她，不由得眼前一亮，“音儿，你来得刚好，我叫了你最喜欢吃的饭菜，你……” “沈大人，你唤奴婢来只是为了用膳？” 洛玉音打断了他尚未说完的话，她看得出来，沈言澈对她颇为关照，但这些关照只会为如今的她带来困境。 “我……”沈言澈欲言又止，神色有些受伤。 “我只是想哄你开心，是我的不是，你不必在我面前自称奴婢。” 他的声音里满是歉意，更多的是对她的关切。 洛玉音微微蹙眉，一时间竟是有些无奈。 “沈大人的心意我心领了，但我如今的处境想必你很清楚，你总是这般，只会为我徒增烦恼。” 沈言澈也是有些着急，连忙道：“我并无此意，我从未想过让你为难。” “沈大人的心是好的，可做的事情却让人为难。” 她倒不是觉得沈言澈如何，他是个好人，可他们之间有缘无分。 两人沉默许久，洛玉音能在他眼里看出显而易见的伤心。 “沈大人今日唤我来，可是有什么线索？” “正是。”说到正事，沈言澈将心事暂时藏在了心中。 只见他从怀中掏出了一张图纸，“这是将军手中的布防图。” 洛玉音不懂这些，表情一知半解。 沈言澈又拿出一份，继续说道：“这个则是我找来的当年的边关布防图。” 两张布防图放在一起，就算洛玉音不懂，也依旧能看出玄机。 两者只有微毫的差距，但战场上刀剑无眼，若有一处出现问题，便会兵败垂成。 “所以洛……我爹手中的布防图被人篡改过，他毫不知情？” “极为可能，但从布防人数上便可看出，在将军手中的布防图中，西门牢不可破，还有重兵把守。” 沈言澈神色严肃，怒气几乎快要化为实质。 “真正的布防图中，西门只有几十人巡逻，若有敌军来犯，必定一击即入。” 洛玉音秀眉微蹙，小脸上满是纠结，“也就是说，我爹并不知道西门的情况？” “既然此人能更换布防图，必定也能制造西门有重兵把守的假象，将军去时重兵把守，离开时便无人看守，如此一来，此战如何能不败？” 沈言澈语气越发激动，“此人歹毒至极，害了将军不说，更是害死了当初兰城的百姓，让将军为万年唾弃！” 洛玉音虽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但只是听沈言澈的描述，已然觉得惨绝人寰。 她见沈言澈激动，递了杯水上前道：“那此物可能做证据？” “若想翻案，怕是有些困难。”他苦笑摇头，这些只是他的推测，谁也无法证明当时的情形。 “那可还有其他线索？” 洛玉音唯一能做的便是找萧无堰求情了。 “暂时还没有，我苦苦寻找多日，也就只找到了这一出纰漏，当初的卷宗皆被焚烧殆尽，恐怕需要些时日才能找到其他线索。” 沈言澈忽然跪在了她面前，吓得洛玉音连忙后退。 “沈大人这是作何？” “音儿勿怕，沈某只是想要让你明白，只要我还活着，就绝对不会放弃此事，哪怕日后我丢了官位，我依旧不会放弃。” 他的语气严肃，这副姿态让洛玉音心中有些动容。 若她是原主，必定会为他的情意所感动，只可惜…… “好了，我相信沈大人便是，你快起来吧。” 这跪拜她可受不起。 闻言，沈言澈缓缓起身，将桌上的图纸收好后，才让人上菜。 “呵，不过是虚情假意罢了，洛家出事时可不见有人出来帮忙。” “蠢女人竟然被这么几句话感动了，当真愚蠢。” “不过洛家的事情确实疑点重重，问题的关键还是在兰城。” “只是兰城百姓早被全部屠杀，想找到人询问，怕是也不简单。” 熟悉的心声传来，洛玉音便知道萧无堰估计一直在暗处偷听。 她虽然习惯了他偷听的举动，但对此还是颇为无语。 “音儿，你怎么不吃？” 洛玉音瞧着桌上的饭菜亦是食指大动，忍不住尝了尝味道，竟然是出奇的好吃。 “呵，宫中那么多山珍海味也不见蠢女人喜欢，跟旁人用膳倒是吃得香。” “朕早该知道这蠢女人傻乎乎的容易骗走，若朕不在，她怕是早就被沈言澈勾走了魂。” “不行，朕日后定要好好管束蠢女人，免得她被人勾走。” 本是好端端品尝美味的洛玉音嘴角抽了抽，一时难以下咽。 “音儿，你怎么了？可是不喜欢？” “不是，只是我心中惦记着宫中之事，没有什么胃口。” 洛玉音不好说实话，只能如此搪塞道。 沈言澈脸色微变，眸色晦暗，“是我不应该，早知如此，就应该约你在宫中见面。” “沈大人无需如此，你为洛家之事费心费神，在哪里见面都是应该的。” 洛玉音越看越觉得沈言澈比萧无堰温柔。 在暗处的萧无堰显然也误会了。 “惦记着宫中之事？那不就是在惦记朕？” “呵，算蠢女人还算有良心，知道惦记朕。” “罢了，朕便原谅她这次了，只要她惦记着朕就好。” 洛玉音懒得理会他，吃饱喝足后才与沈言澈一同回了皇宫。 乾清宫内，萧无堰先一步回了寝宫。 瞧见洛玉音，他并未吭声，似是在等着她主动交代。 “陛下，奴婢不在之时你可有好好用膳？” “呵，现在倒是想到朕了。”萧无堰哼笑一声，看似在看奏折，实则一个字都没瞧进去。 洛玉音缓步上前，贴在萧无堰耳边：“陛下。” “作甚？” 萧无堰已经准备好要与她亲热了，却听她不解风情道：“你的奏折拿反了。” 第158章 怀疑她是内鬼 萧无堰面上的笑意僵在了脸上。 他下意识看向手中的奏折，果然是拿反了。 “咳咳……” 他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面色有些迟疑，“朕只是在倒着看罢了，倒着看内有玄机。” “是吗？”洛玉音挑挑眉，眼里尽是笑意，“那陛下不如说说，为何倒着看会内有玄机？” “洛玉音！”萧无堰恼羞成怒，瞧着她的眼神里带着怒意。 “哎呀，既然陛下不想说，奴婢不问就是，陛下何必要如此动怒呢？” 洛玉音的小手在他胸口抚了几下，“还是说陛下是在为奴婢去见沈大人之事生气？” “朕为何要因为你去见他而生气？笑话！” 他虽冷着脸，却没有了方才的火气，只是依旧嘴硬罢了。 “原来陛下没有生气啊，早知道如此，方才奴婢就多在福安楼……” “不许！”萧无堰冷哼一声，“沈言澈一看就是想故意勾起你之前的回忆，神医都没有办法让你想起过去之事，他难道可以？” 洛玉音也是恍惚间反应了过来，原来沈言澈是这个意思。 见她不说话，萧无堰还以为她是在为此事烦恼。 “无论你是否能想起过去之事，朕都会陪在你身边，也会娶你。” 洛玉音沉默片刻，终究只是笑了笑。 萧无堰对她的表现很是不满，正欲再说什么，就见柳清风走了进来。 “罢了，你先回去休息，晚些朕再与你说。” “是。”洛玉音知道两人是要谈机密之事，头也不回地回了药园。 萧无堰看着她的背影眉头紧蹙，心中颇为不爽。 “陛下何必与洛姑娘置气？你越是如此，沈言澈应该就越是开心，陛下这般便是将她往他那边推。” “朕的事情还不需要你来多言。”萧无堰不愿多说此事，心中颇为烦躁。 柳清风见状，也不再多言，与他说起了萧景书一事。 “臣这几日追查到了他的窝点，但他似是早就得了消息，先一步逃走了。” “哦？你的意思是朕身边有内鬼？” 萧无堰微微眯了眯眸子，他最厌恶背叛。 “极为可能。”柳清风倒也不想如此怀疑，但种种迹象皆表明了此事有鬼。 “你继续去查，朕会亲自调查，看到底是谁背叛了朕！” 柳清风欲言又止，想要说的话尽数卡在了喉间。 “你这般吞吞吐吐的作甚？有什么话直说便是。” “陛下可有怀疑过洛姑娘？她与萧景书之间关系不清不楚，而且自从她来陛下身边后，便有无数的麻烦，臣不相信这些都是巧合。” 他虽对洛玉音有好感，却也不会因此就对她的问题视而不见。 萧无堰沉默片刻，终究是没有给他一个确切的答复。 “退下吧。” 柳清风离开乾清宫并未直接离去，反倒是找到了药园。 洛玉音正昏昏欲睡，忽然瞧见床边多了一道人影顿时吓得一激灵。 “陛……柳大人？” 她看清了眼前之人眼角的泪痣，眉头一蹙，便知道事情不简单。 “你为何会突然来我屋内？若是被陛下瞧见了怕是要误会。” “洛玉音。”柳清风没有理会她的问题，自顾自地瞧着她。 他很少会对一个女人如此感兴趣，也是第一次心软了。 “怎么了？” 洛玉音一脸的莫名其妙，不懂他究竟为何会如此。 “这天下就只有一个主人，我希望你能明白陛下的地位不可撼动，你也莫要去做什么蠢事。” “啊？”洛玉音更加困惑了，她就睡个觉，难道还能梦游去刺杀萧无堰不成？ 不过她很快就想到了萧无堰之前所说的要传位给她一事。 她自以为听明白了柳清风的话，无奈道：“这事也不能怪我，这都是陛下的问题，你要教训就教训他去。” 柳清风没想到她会承认得如此痛快，眉头紧蹙，“你这是承认了？陛下虽脾气不好，对你偶尔会发脾气，但他对你是仁至义尽……” “等等！” 洛玉音只觉得两人的对话驴唇不对马嘴。 “你究竟想说什么？” 她最讨厌谜语人了！ 柳清风看着她的眼神越发复杂，声音里透着痛心，“我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你应该最为清楚，陛下待你如此只好，你若背叛必定会遭雷劈。”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背叛了陛下？天地良心啊，我就是跟沈言澈吃了顿饭，一起研究了一下案情的进展，我怎么救背叛陛下了？” 洛玉音只觉得自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怎么吃个饭能让他们误会到这个地步呢？ “什么？”柳清风也开始有些迷茫了。 他问的分明是关于她是否背叛萧无堰一事，怎么就拐到了吃饭上去？ “你说的不是沈言澈的事情？那你到底想要说什么？柳大人，算是我求你了，咱别做谜语人了好吗？” 她就想听个正常的话，怎么就这么难呢？ 柳清风沉默片刻，终究还是问出了那句话，“你可有跟萧景书暗中勾结？” “我？”洛玉音有些不敢置信地指了指自己，一脸的黑人问号。 “柳大人，不对，柳大哥行了吧？你没事吧？我跟萧景书就差不共戴天了，你告诉我我跟他勾结？” 她还是第一次听到如此笑话。 “那为何你到陛下身边后，陛下就屡次陷入陷阱，你莫要告诉我这与你无关。” 柳清风明显是不相信她的话的，依旧咄咄逼人。 “得了，你想要说我是灾星就直说，怎么的，我不来陛下身边这些事就不会发生了是吧？” 洛玉音有些无语，“那你们倒是把我放出宫去啊，我本来都跑了，就因为救了陛下一次，便被抓进宫来，再无机会出门，你说我倒霉不倒霉？” 她是真的想离开啊！ 她上次假死逃离之事历历在目，柳清风也有那么一瞬动摇。 “难道你真的只是灾星而已？” 洛玉音被他的话气笑了，“柳大人，劳烦你不会说话就闭嘴，什么叫我是灾星？萧景书本就准备要抢夺皇位，那是我能说了算的吗？” 她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宫女而已，这么大的锅是想压死她吗？ 第159章 告黑状 “柳大人，算我求你了，莫要在我这风言风语了，我不是什么灾星，更加不是内鬼，您老人家有事就赶紧走吧。” 洛玉音不想再跟他多费口舌，就算继续说下去也只会闹得大家都不舒服。 “我洛玉音行得端做得正，从未做过背叛陛下之事，若我做了，便天打雷劈！” 听着她这般发誓，柳清风神色稍缓。 “我只是来警告你一声罢了，你何必如此。” “拜托，柳大人你都已经快要把我的命给警告出去了，再不解释我怕是就死在你手里了。” 洛玉音的话意有所指，显然注意到了他手中的匕首。 他来之前就已经想好了，只要她有任何背叛的可能，便立刻杀了她。 毕竟萧无堰对她的感情摆在眼前，说不定会为她破例。 “柳大人，刀剑无眼，你还是小心些吧。” 柳清风瞧着她困得迷迷糊糊的模样，终究是没有再说什么。 “你最好记住你今日所说的话。” “奴婢时时刻刻记着，绝对不会做糊涂事！” 洛玉音眼皮已经在打架了，对他所说的话一概不想听。 很快柳清风便消失在了药园内，她终于得以安眠。 翌日，再到乾清宫时，洛玉音也是不经意间提起了此事。 “陛下，奴婢最近可是做错了什么事情？” “未曾。”萧无堰瞧着眼前之人，眼里略带一丝疑惑。 “那为何昨日柳大人会说奴婢背叛了陛下？无缘无故这般说，奴婢很是惶恐。” 萧无堰手中动作微顿，“真的？” “当然了，奴婢可怕死了。”洛玉音靠在他身边，红唇微微嘟起，势必要告柳清风一次黑状。 瞧见她这副模样，萧无堰自然猜到了她心中所想。 奈何美色诱人，他果断抛弃了兄弟情，“朕明日会帮你问个清楚。” 洛玉音眨眨眼，见他是认真的，这才罢休。 不过有一件事她很在意，那就是柳清风说的自从她来了之后萧无堰便总是出事。 她想弄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只是还不等她开口，郑兰妤身边的陈嫲嫲便进了乾清宫。 “恭喜陛下，娘娘有喜了！” 洛玉音一口茶水猛地喷了出来，沾湿了萧无堰的衣袍。 “奴婢该死！”洛玉音连忙跪在地上，一时间摸不准萧无堰的心思。 “小事罢了，你去为朕准备衣衫。” 萧无堰连瞧都没瞧衣袖一眼，视线始终停留在陈嫲嫲身上。 陈嫲嫲得意的瞧了洛玉音一眼，继续说道：“太医已经诊过脉了，这一胎极为可能是个小皇子。” “是吗？” 萧无堰似笑非笑地瞧着陈嫲嫲，眼里的冷意几乎快要溢出来了。 “当然是这样，陛下与娘娘和和美美，如今又有了小皇子，日后必定更为幸福。” 洛玉音拿着衣袍回来时听见的便是陈嫲嫲这句话。 她能明显感觉到陈嫲嫲对她有敌意，她说的话分明是故意的。 “陛下，衣裳准备好了，您看……” “帮朕更衣。”萧无堰径自进了寝宫，没有理会陈嫲嫲。 一时间，陈嫲嫲也不知道究竟该如何是好，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殿内，洛玉音瞧着萧无堰平静的神色，很难看出他内心竟然这么多戏。 “看来郑家忍不住要动手了。” “朕还没有跟他们玩够，他们就准备要自报家门了，当真无聊。” 洛玉音听着他内心所想，忍不住开口问道：“陛下，你准备如何才处理兰嫔娘娘腹中的胎儿？” 她知道萧无堰未曾碰过郑兰妤，如今这情况好不尴尬。 “她既然想生，那就让她生便是。” 萧无堰神色淡淡，面上没有一丝愤怒。 “陛下您不生气？” “朕为何要生气？难道你也怀了孩子？” 他的大手不老实地将洛玉音的手捏在手中把玩，他在乎的人就在眼前，旁人的事情与他无关。 “陛下……” 洛玉音有些纠结，若萧无堰真的是因为她的到来而多灾多难，那她岂不是离开更好些？ 瞧着她紧皱在一起的小脸，萧无堰便知道她肯定没有什么好话要说。 “朕不想听你胡言乱语。” 说罢，他将洛玉音一把扯入怀中，“说起来，你也算是救了朕许多次，朕还没有赏赐你，你可有什么想要的？” “若是蠢女人想要皇后的位置，便是最好的了。” “朕还是假装为难一下比较好，不然岂不是要让她恃宠而骄？” “这蠢女人怎么还不开口，难道是怕朕不同意便不说了？” 洛玉音听着他的内心戏，越发觉得自己绝对不能跟他有过多瓜葛，继续这般下去她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奴婢救陛下是应该的，赏赐还是罢了吧。” “为何？”萧无堰眉头紧蹙，对这个答案不是很满意。 “奴婢心系陛下，为陛下做任何事情都是心甘情愿，又怎么可能会要赏赐呢？” 洛玉音脑子转得飞快，说到了萧无堰最为在意的事情上。 他看着洛玉音的眼神越发深邃，爱意像是快要溢出来一般。 他微微靠近，薄唇眼见着就要落在她的红唇上，却被人不识趣地打断了。 “陛下，陈嫲嫲还在殿内等候，可需要奴才去打发了她？” 李大福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只想着尽快把陈嫲嫲赶走。 洛玉音瞬间回神，与萧无堰拉开了一段距离，“陛下还是去办正事吧。” 她脸颊红似娇花，美得不可方物，萧无堰瞧着她的侧颜，暗暗咬牙。 出门时，状似无意般踢了李大福一脚。 “哎呦，陛下您这是怎么了？” 李大福疼得捂着脚惨叫，“可是奴才做错了事？” 萧无堰一声不吭，大步回了殿内。 洛玉音出来时脸颊依旧是止不住的发烫，“李公公，你可还好？” 李大福瞧瞧她的脸，再想想刚刚萧无堰的神色，顿时明白了她是什么意思。 “哎呦，这可真是尴尬了，是咱家不好，竟是坏了陛下的好事，这一脚确实该罚。” 洛玉音脸颊烧得更烫了。 “李公公，你误会了……” 第160章 兰嫔有孕 可惜李大福完全不听她的解释，一门心思为萧无堰高兴。 事已至此，洛玉音也懒得再提。 她到殿内时，陈嫲嫲已经被赶走了，萧无堰则是全副心神都在奏折之上。 很快，郑兰妤怀孕的消息便在宫内传得沸沸扬扬，不少人都在等着萧无堰为她晋升位份，就连太后也以此为借口回了宫。 “娘娘，您现在是后宫唯一的嫔妃，更是怀了龙子，这些人个个都想巴结您呢。” 郑兰妤靠在一侧的软榻上，瞧着箱子里送来的珠宝首饰，兴致缺缺。 “不过是些俗物罢了，有什么好看的？” 她一门心思想着那日与沈言澈的偶遇，她怀孕之事暂时是假的，但不代表以后也会是假。 “本宫让你打探的消息打探得如何了？” “回娘娘，您所说的那位沈公子正是今年的金科状元，如今就住在京中，而且颇为受陛下重用。” 闻言，郑兰妤神色惊喜，“嫲嫲，你说的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奴才亲自打探到的消息，绝对不会作假。”陈嫲嫲拍着胸脯保证。 一想到日后他们就能日日相见了，郑兰妤心中别提有多高兴了。 很快，她的神色又暗淡了下来，“为何沈公子会和洛玉音那个贱人扯上关系？难道两人之间有问题？” 她一时间猜不出来究竟是怎么回事，心乱如麻。 “奴才这就去帮您打听一番两人究竟有何关系，娘娘您就放心吧，这个洛玉音翻不出什么大风浪了。” “但愿如此吧。” 被断定为没有办法翻起风浪的洛玉音此时正在乾清宫昏昏欲睡。 人一松懈便容易犯困，自从跟知道萧无堰不会杀自己后，她在乾清宫的活便所剩无几，唯一需要她亲力亲为的便是为他扇扇子了。 “蠢女人还真是蠢得可以，扇子都要扇到朕脸上了。” “不过她打瞌睡的样子还算可爱，朕便不追究了。” 洛玉音一激灵，瞬间清醒。 “陛下？” 她还以为自己是在睡梦中，“奴婢是不是扇到你的脸了？” “你都睡着了还能知道？”萧无堰微微眯了眯眸子，眉宇间带着怀疑，“话说回来，为何每次朕心中所想你都能尽数知晓？” 洛玉音瞬间浑身紧绷，连眼神都有些飘忽，“可能是奴婢和陛下心有灵犀吧。” “是吗？”萧无堰对此事明显是不相信的。 “陛下，您就莫要为难奴婢了，奴婢真的是无意间这么做的，可能恰巧就跟您心中所想撞上了呢？” 洛玉音欲哭无泪，她也不知道被他知道她能够听见他内心所想后，会不会被当成怪物。 万一他们想要杀了她，查看她的尸体是否有问题问题的话，就糟糕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夜里洛玉音成功做了噩梦。 只见萧无堰拿着一把长剑一剑刺下去，她便立刻肠穿肚烂，死得好不凄惨。 “不要杀我，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她从睡梦中惊醒，已然是一身冷汗。 好巧不巧，床边还坐着个人，更巧的是此人还是她梦中杀人的萧无堰。 “啊！” 尖叫声划破了黑夜的宁静，神医很快便拿着捣药杵冲了进来。 “洛丫头，发生什么事情了？是不是有人半夜想来窃玉偷香？” 洛玉音此时已被捂住了嘴巴。 萧无堰身上淡淡的龙涎香传入口鼻，让她意识到了现在不是在做梦。 “唔……”她指了指自己的嘴巴，示意萧无堰先把她放开再说。 “陛下？”神医先一步瞧见了萧无堰的身影，瞧见两人之间这暧昧的姿势，他的表情有些无语。 “陛下，你们小两口有什么就小声点，弄这么大声，是怕老夫听不见？” 他一个孤家寡人，整日看这样的画面，心里都快扭曲了。 “师傅你误会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这是洛玉音进宫后说的最多的话了，只觉得这些事情复杂。 “唉，我这个老头子就不掺和你们的事情了，小声点，莫要扰人清梦。” 这一刻，洛玉音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六月飞雪，她真是比窦娥还要冤啊！ “陛下，你大晚上不睡觉为什么要坐在我床边？” “朕本来是想要来看看你，没想到正好遇到你做噩梦，自然要过来陪陪你。” 萧无堰的声音温和，却也带着一丝不解。 “为何方才你看见朕会那么激动，难道你的这个噩梦与朕有关系？” 不得不说，萧无堰实在有些过于聪明了。 洛玉音讪讪一笑，神色略带尴尬。 “你不说话那就是了，说说吧，在你梦里朕是什么样的，朕尽可能避免，也免得你日后再害怕朕。” “嗯……就是有点凶的样子，而且你还要杀了我，说我是怪物。” 洛玉音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心中煎熬至极。 “陛下，你真的不会杀了奴婢的对吧？” “朕何时骗过你？是因为柳清风说的那些话你才会如此想？” 萧无堰默默地将这笔债算在了柳清风身上，丝毫没有注意到洛玉音慌乱的神色。 “可能是吧，柳大人那日说的话很是吓人，还拿了刀，奴婢害怕也是正常的。” 洛玉音秉持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心思，毫不犹豫地将柳清风推到了风口浪尖。 萧无堰为她盖好被子，声音很是轻柔，“朕就在这，你睡吧，朕是绝对不会杀你的。” 他突然有些后悔之前对洛玉音那么凶了。 若是他早知道两人会发展到这一步，他就应该对她好些的。 “陛下……” “嗯，睡觉。” 萧无堰将她揽在怀中，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说的话实在让人心安，洛玉音这次没有再做噩梦，一觉睡到了天亮。 翌日，萧无堰下朝后便将柳清风拉到了乾清宫。 四下无人，两人拳脚相加，柳清风被按着打了一顿，一脸迷茫无辜。 “陛下，你为何要打臣？” 他轻轻碰了一下脸颊上的淤青，疼得险些跳起来。 “你不知道朕为何会打你？朕的女人不需要你来怀疑，她若真的有问题，朕必定会第一个将她斩杀。” 瞬间柳清风便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这些都是洛玉音告诉陛下的？” 第161章 害他挨打 这一刻，他的心口有些酸涩。 那种煎熬的感觉又来了。 萧无堰自从对洛玉音感兴趣以后，对人的情绪便很是敏锐。 “你对洛玉音有不一样的心思？” 萧无堰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两人会面临这样的问题。 他对洛玉音的心思从未掩盖过，而柳清风则是从未表露过。 “陛下莫要担心，臣只是一事觉着她还算有趣，这才会对她感兴趣，并非陛下所以为的喜欢。” 柳清风深刻体会到了将牙齿打碎了往肚子里咽的感觉。 他注定跟洛玉音没有任何可能，倒不如如此说，免除萧无堰的怀疑。 “你最好是如此想的，朕感兴趣的东西从不会与旁人分享，跟何况是女人。” 萧无堰对洛玉音的占有欲写在了脸上，任由谁都能瞧出来。 但世上有那么多人，总有一两个不怕死的。 “音儿，这是我亲手为你做的，我听闻兰嫔娘娘有孕，你若心中痛苦便来找我吧。” “什么？”洛玉音反应了一会，这才想起来他说的是郑兰妤怀孕一事。 她笑得有些尴尬，“沈大人你误会了，我没有因此而伤心，况且兰嫔娘娘怀孕是好事，我为何要伤心？” 在沈言澈看来，她现在所有的举动都是在强颜欢笑，内心早已十分痛苦。 “我早就应该来找你的。” 他一直对两人错位的时间耿耿于怀，恨不得现在就将洛玉音带回去。 “沈大人，你就算早些来，我也不可能会跟你回去，也不会对你有心思，所以你没有做错任何事。” 错的是她早就不是之前的洛玉音了。 只是这些话她没有办法说罢了。 “所以你从未对我有一丝感情？可当初你不是这样的，你跟我说你想要嫁给我……” “那沈大人不妨说说那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也好让我参考参考。” 洛玉音直勾勾地看着他，想要他给出一个答案。 “是在……” 沈言澈也明白，她必定会说童言无忌，可偏偏他就是当真了。 “罢了，是我不应该说这些。” 洛玉音看着他吞吞吐吐的样子，也是有些无奈。 “既然说了，那就要说清楚。” 她将之前他送给她的玉佩拿了出来，“这玉佩我物归原主，日后沈大人除了找我说关于案子的事情，就莫要再来打扰我了。” 说罢，洛玉音转身便要离开。 可沈言澈哪里会甘心就这样结束？ 他死死抓住了她的手腕，做着最后无谓的挣扎。 “音儿，我日后不会再来烦你了，洛将军的案子我也会尽力而为，你将玉佩收回去可好？” 他见不得她如此。 洛玉音一点一点地掰开了他的手指，神色很是淡定。 “沈大人，我先走了。” 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假山，对他没有丝毫留恋。 暗处，郑兰妤瞧着两人的一举一动，后牙槽都要咬碎了。 “本宫就知道洛玉音这个贱人肯定会勾引沈哥哥！” 她死死地盯着洛玉音离开的方向，眼里的杀意完全止不住。 “娘娘，此事您还是莫要掺和为妙，万一大人问起您的事情，您如何交代？” “本宫不过是想跟一位故人说说话罢了，难道还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吗？” 郑兰妤狠狠瞪了陈嫲嫲一眼，“况且本宫和陛下根本就没有感情，你难道不知道？” 说罢，她便径自走向了沈言澈。 与此同时，洛玉音一边往回走一边心事重重。 一进殿门，便瞧见了脸肿成了猪头的柳清风。 “蠢女人身上一股其他男人的味道，真是让人讨厌。” “朕已经快要忍不住了，沈言澈再不知道收敛，朕就要了他的命！” 洛玉音听着他的内心戏，已经懒得再解释了。 “陛下，您怎么把柳大人打成这样了？” 她眼里带着几分幸灾乐祸，分明是早就知道他会被打。 柳清风瞧着她这般，心中百感交集，他本该对她如此表现极为厌恶的，可偏偏她越是如此就越是吸引她。 洛玉音被他这样直勾勾地看着，有些误会了他的意思，“柳大人，你看着奴婢作甚？打你的是陛下，你可不能把这笔账算在我身上。” 她只是告了个状而已，谁知道萧无堰会如此认真，将他打成了猪头。 “我何时说过要打你？” 萧无堰看着两人的一举一动，突然就没有那么担心了。 “蠢女人估计自己都不知道情为何物，朕如此苛责她实在是不应该。” 他挥挥手，示意柳清风先离开，心中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让洛玉音的心口咯噔一声。 “陛下，奴婢都回来这么久了，您怎么连句话都不愿意说，该不会是已经厌倦了奴婢了吧？” “朕何时说过厌倦你了？” 萧无堰拉着她的小手，心中百感交集，连他自己都没想到他会比洛玉音更加动心。 “陛下，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奴婢就在这呢，您有什么就直接说便是。” 洛玉音内心忐忑，脑子里的思绪有些混乱。 “可能是这几日没有休息好。” “那奴婢来给你按摩吧。” 她已经很久没有给他按过头了，自从命煞被困在手臂处后，他的脾气好了不少，睡眠质量也还不错，这次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萧无堰乐得靠在她怀中。 看着她用心为他按摩的模样，他突然想就这样一辈子也不错。 “若是日后蠢女人也能与朕如此相处，好似也没有什么可求的了。” 洛玉音的手指微顿，脸上有那么一丝不好意思。 她将萧无堰当做暂时的男朋友，可他却好像认真了，衬得她好像一个不折不扣的渣女。 “陛下，若是有一日奴婢离开了，您会如何？” “天涯海角，你都别想逃出朕的手掌心，跟何况，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以为你能跑得了？” 萧无堰的声音很是笃定，眸子里满是她的倒影。 “万一陛下你找不到呢？” 她要去的地方可不是这个世界的任何一个角落，是属于她本该存在的世界。 “不可能。” 萧无堰眉头紧蹙，“朕不喜欢听这些。” 第162章 他抓住了她 “好好好，是奴婢说错话了。” 洛玉音果断闭嘴，继续为他按摩。 不一会，他就沉沉地睡了过去，即使如此，他也依旧没有忘记抱着她的腰肢，好似下一刻她就会跑了一样。 洛玉音无奈，只好靠在一边眯了一会。 殊不知她闭上眼后，萧无堰便睁开了眸子。 “洛玉音，上穷碧落下黄泉，你休想逃出朕的手掌心。” 昏昏欲睡的洛玉音猛地睁开了眸子，却发现萧无堰依旧双目紧闭，全然不像说过话的样子。 “难道我又做噩梦了？” 她小声嘀咕了一句，拍了拍自己的脸，让自己稍稍清醒。 午时，萧无堰悠悠转醒，洛玉音的半边身子都麻木了。 “陛下……”洛玉音单脚跳着，酥麻的感觉难受极了。 “为何不早早叫醒朕？” “陛下睡得好好的，奴婢为何要叫醒？你好好睡一觉十分难得，多睡一会也无妨。” 洛玉音瞧着他睡得香，哪里舍得打扰他？ 萧无堰神色复杂地看着她，他最为受不了的便是她的关心。 蹦跳间，洛玉音腰间的荷包坠落在地。 “陛下，你可以帮奴婢捡一下吗？奴婢的手有些麻。” 她只是单纯叫叫他而已，没想到他真的弯腰去捡了。 荷包在他指尖滑落，洛玉音有些怀疑他是故意的。 “陛下，您就算不想捡也不能这么戏弄奴婢啊。” “朕没有戏弄你。”萧无堰再次将荷包捡起，只是这次换了一只手。 洛玉音没有将此事当回事，只当做他是在开玩笑。 可却没想到当晚萧无堰就发起了疯。 她刚躺下没多久，李大福就急匆匆的来敲门，势必要让她去瞧瞧萧无堰。 “怎么会是？李公公你先跟我说说看。” “唉，咱家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何事，只知道陛下突然起床打翻了屋内的茶具花瓶，碎了一地。” 听着李大福的描述，洛玉音总觉得有些怪异，却又说不出来哪里奇怪。 很快，两人便到了乾清宫。 她刚一开门，迎面而来的便是一个茶盏。 洛玉音没有防备，想要躲开时已经来不及了。 她闭上眼睛静静等着疼痛的到来，却坠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陛下？”洛玉音有些惊喜地瞧着他，正要说什么，就见他忽然转身，将她丢在了原地。 “陛下，你为何要摔杯子？难道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是郑家还是乔国公？奴婢这就帮你去收拾他们。” “不是。”萧无堰声音有些沙哑，不知道究竟在屋内发泄了多久。 “那是为何？陛下总不会无缘无故摔杯子，奴婢知道陛下的脾气，就算生气也不会摔杯子，而是去杀人。” 洛玉音眨眨眼，上前拉住了他的大手。 “别碰朕！” 萧无堰快速抽离，连个眼神都未曾递给洛玉音。 虽只是一瞬，但洛玉音却感觉到了，他的手颤得厉害，好像行将就木的老人一般。 “陛下，你的手臂……” “朕说了，不需要你们任何人管，滚出去！” 萧无堰不想让她看见他落魄的样子，他自己一人知道这件事就足够了。 “陛下这是何必？” 洛玉音没有因为他的一句话就离开，也没有因此生气。 她慢条斯理地着手收拾房间内的残骸，“奴婢知道陛下为何会如此生气，知道是命煞影响了陛下的手臂，但目前为止这是最好的办法。” 继续放任命煞在他体内怕是会出事。 洛玉音抿了抿唇瓣，一走神，便被锋利的碎片划伤了手指。 “蠢女人，怎么会那么不小心？” “朕不能去看她，不然她肯定会关心朕的手臂。” “朕真是个废人！” 萧无堰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已经唱起了大戏。 他想帮洛玉音包扎伤口，却想起了自己如今的情况，他甚至连一碗茶都端不起来。 洛玉音轻叹一声，声音隐隐带着哭腔，“陛下，奴婢的手背划破了，好疼啊。” 萧无堰背影僵硬，紧紧攥着拳头。 “她肯定是装的，平时她从不会因为这点小伤而哭。” “可是她都疼哭了，难道伤得很重？” “有血腥味，她一定流血了，可是朕不能看！” 见他依旧倔强，洛玉音擦了擦眼泪，“陛下是不需要理会奴婢吗？那好吧，让奴婢自生自灭吧。” 萧无堰没有任何动作，好似木头一般。 “既然这样，奴婢还是去找沈哥哥吧，他肯定会帮奴婢包扎伤口。” 说罢，她便要转身离开。 “谁准你去的？”萧无堰终究还是忍不住了。 他的手没有任何力气，微微颤抖的模样根本抓不稳任何东西。 洛玉音却被他稳稳地抓在了原地。 她没有挣脱，只是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陛下，你抓不住其他的东西，可你抓的稳奴婢，你的手一定会好起来的。” 这一刻，萧无堰的心再次沦陷。 他死死地将她箍在怀中，声音沙哑，“你真的愿意留在朕身边？” “陛下现在不是把奴婢抱在怀里了？陛下你还是少用点力气吧，奴婢要呼吸不过来了。” 洛玉音笑着与他说笑，知道他内心的情绪暂时被抹平了，估计暂时不会动手。 待到平静下来，萧无堰看着屋内的狼藉，微微蹙眉，“朕刚刚的表现是不是很糟糕？” “糟糕？何止是糟糕，陛下连奴婢受伤了都不管，奴婢还以为你是不在意了呢。” 洛玉音微微嘟唇，她一直都相信撒娇的女人最好命这一点。 显然，萧无堰也就吃这一套。 他看着她的眼神很是愧疚，“朕不应该这样的。” “你是不应该这样，以后陛下要是再心烦，叫奴婢来陪着你便是了，至于手臂的事情，我会跟师傅好好商量的。” 之前他们没有考虑到这一点，萧无堰是特别要强的人，手臂出现问题他必定承受不住。 “嗯。”萧无堰应了一声，一瞬不瞬地瞧着她。 一会也就算了，见他依旧没有要移开视线的意思，洛玉音无奈道：“陛下为何如此看着奴婢？可是奴婢的脸上长花了？” “没有，朕只是觉着你比之前更美了。” 第163章 为他引毒 洛玉音只当做他是在说笑，只是笑笑，便让人进来打扫殿内的碎片。 这一晚，她一直守在萧无堰身边，生怕他会继续起来发疯。 当然，洛玉音说要帮他治疗手臂也不是说说而已。 “师傅，这命煞就没有别的办法吗？陛下的手那么重要，万一再出什么乱子就不好了。” “是陛下说的他的手重要，还是你这丫头觉得重要？” 神医一眼就看出了她心中所想，捋着胡子揶揄了几句。 “就算我与陛下不是现在这样的关系，也依旧会帮他治疗，师傅，你就不要卖关子了。” 她之前救萧无堰时，两人的关系极差，却也不会见死不救。 闻言，神医倒是没有反驳，“救自然是能救，但需要有人做出牺牲。” 神医轻叹一声，他之所以一直拖着，也是不想犯难。 但今日洛玉音将此事提了出来，他也避不开了。 “什么牺牲？”洛玉音眨眨眼，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 “需要有人帮陛下将毒引出来。” 神医目光灼灼，说出的话却是让她愣在了原地。 “最为合适的人便是你。” “我？”洛玉音神色错愕，万万没想到会是她，“那为何师傅你不早些说？” “傻丫头，你以为这要命的毒是那么容易就能解决的吗？” 他轻叹一声，对此事很是无奈，“要你来引，是因为你体内已有命煞，且余毒未消。” “所以师傅，你的意思是想我把陛下体内的命煞引到我身上来？” 洛玉音总算是明白了他的意思，“之前我解决了郑兰妤的难题，她派人送来的解药无用？” “你那么好用，她哪里舍得就用一次就放你走。” 神医摇摇头，意味深长道：“此事你自己来选吧。” 让萧无堰来选，他肯定不会让洛玉音冒险，但眼下就只有这个办法。 “若是一直将命煞封印在他手臂上，会有什么结果？” 洛玉音抿着唇瓣，心中有些犹豫。 神医也理解洛玉音心中所想，直言道：“你应该已经猜出来了，只是不想相信罢了。” 洛玉音没有吭声，直到神医离开，她依旧是呆呆地坐在椅子上，没有丝毫动作。 萧无堰来时，瞧见她这般模样，微微一愣。 “你怎么了？” 洛玉音呆呆地看着他，他不生气的时候很是宠爱她，就算生气也不会将她如何，若是他的手臂废了，她不敢想他究竟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 “你在为朕的手臂担心？神医已经与朕说过了，此事无需担心，过几日他再为朕针灸便是。” “陛下……”洛玉音的声音里透着一丝难过，眼眶微微泛红。 萧无堰最是见不得她如此，瞧见她这般，连忙上前将她拥入怀中，“可是有人欺负你了？” “没有，是奴婢自己想不开，总是想着一些让自己不开心的事情。” 她以为自己可以眼睁睁地看着萧无堰手臂被废，以为自己不会投入太多感情到他身上，可这次的事情让她意识到了，她逃不掉了。 “既然知道不开心，为何还要继续想？你不是一直想出宫吗？朕带你出去走走可好？” 还不等洛玉音回答，萧无堰就已经迫不及待地拽着她离开了药园。 洛玉音看着眼前的男人，心中有些惆怅，“陛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你的手臂只有我能治？” 萧无堰脚步微顿，与她停在了福安楼的房顶上。 “朕从不知道此事，朕将你留在身边，只是想与你日日见面。” 萧无堰本就是个简单的人，她为他做的事情，他都看在眼里，又怎么会想要用她的命来保全他？ “神医跟你说了？” “嗯。”洛玉音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如何想的，一时半会很难相信他。 “既然你已知晓，朕便不瞒着你了，此事是神医昨日与朕说的。” 所以他才会那般生气，会发疯来发泄心中情绪，因为不想让她冒险吗？ 洛玉音眸子瞪得老大，“那你昨天夜里为何不说，还要奴婢傻傻地哄着你。” 亏得她还以为萧无堰是太过担心手臂上的伤，这才会做出如此疯狂的举动。 萧无堰没有开口，只是静静地瞧着她，如同昨夜她在她身边守着时一样。 “蠢女人，朕只是不想要你有那么多压力罢了。” “不过蠢女人能如此纠结，应该也算是肯定了朕在她心中的位置。” 洛玉音抿了抿唇瓣，听着他的心声，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坏，如今还要欺骗他的感情。 “走吧，去吃你最喜欢吃的梨花酥。” 洛玉音拽住了他的袖子，神色自然道：“今日不吃梨花酥了，我们去吃些特殊的东西，陛下带我去御膳房可好？” 萧无堰不知道她究竟是在卖什么关子，但只要是她说的，他便没有不做的。 很快，两人便到了御书房。 瞧见萧无堰，众人被吓得四散而逃，生怕会被治罪。 他也熟悉了这种被人惧怕的感觉，倒也觉得无所谓。 但洛玉音却不想看到这样的画面。 “陛下，您日后表现得和善些，莫要总板着脸，不然就算你做了好事，大家也都害怕你。” 就像之前，他让人洗清众多冤案之事，做的明明是好事，却还是有很多人惧怕他。 “朕向来如此，他们害怕便害怕吧。” 萧无堰倒是觉得这些不是问题，做皇帝还是要有威严些才是。 洛玉音无法，也懒得再劝，让他帮忙烧火自己则是切菜下锅。 萧无堰之前只吃过她做的红烧肉，还是第一次知道她的厨艺好。 当然，做药膳的时候除外。 “好了，陛下你尝尝味道如何，还有这个小点心要蒸一会，我们先吃。” 萧无堰还是第一次在如此窄的环境下用膳，难免有些不习惯，但看洛玉音如此兴奋，他又舍不得让她扫兴。 “味道怎么样？”洛玉音眼巴巴地瞧着他，想看看他是什么反应。 “很好吃。”萧无堰没有说假话，他吃遍了宫中的山珍海味，还是第一次吃到如此特殊的美味。 第164章 下定决心 “奴婢就知道陛下肯定会喜欢吃这些，这些其实算不上什么正餐，只能说是一些美味的小食，在民间很受欢迎的。” “是吗？那朕这也算是与民同乐？”萧无堰对吃的没有什么讲究，只要他喜欢便是好吃的。 洛玉音瞧着他吃得开心，心里也不自觉地开心，“陛下，你有没有想过以后的生活？” “想过，朕不是说了要娶你？” 萧无堰回答得极快，却说出了洛玉音最不喜欢的答案。 “我是说陛下你自己，不是跟我有关的以后。” “朕的以后必定跟你有关系，这还需要说？”他满脸理直气壮，丝毫没注意到她神色不对。 “可是奴婢不属于这里。” 她有些想家了，她就算在皇宫混得再风生水起，还是觉得家里更好些。 “你是说洛家之事？待到沈言澈查明真相，自然会还洛家一个清白，到时候你也不需要再为此纠结了。” 洛玉音摇摇头，脸上满是纠结，“陛下你不懂，奴婢说的不是那个家。” 她仔细想了想，还是觉得不说为妙。 不过既然她都决定要回去了，原主也死了，倒不如用自己的这副身体来帮他引命煞。 将事情想清楚后，洛玉音瞬间轻松了不少，脸上也带了笑意。 “洛玉音，你有心事。” 萧无堰瞧见她神色如此，心中不由得有些烦躁，“为何你有事却不愿意告诉我？” 洛玉音眨眨眼，企图蒙骗过去，“奴婢这不是担心陛下吗？你的手臂若是出现了问题，日后如何把我搂在怀里？” 她说话大胆，让萧无堰瞬间脸红。 “你……” 洛玉音还是第一次瞧见他如此，活脱脱像个被煮熟的虾子。 “陛下，你是害羞了吗？” 她缓缓靠近萧无堰，语气暧昧眼神更是勾人。 饶是他定力过人，瞧见她这般也是忍不住有些想入非非。 “闭嘴！”他猛地将洛玉音拉进怀里，一吻封唇，却被她狠狠推开了。 “哎呀，陛下你还是要讲些卫生的，你看看你，嘴角满是油污，亲我之前就不能擦一擦吗？” 萧无堰定在原地片刻，转眼间便消失在了洛玉音面前。 戏弄过萧无堰，洛玉音心情颇好，就连帮答应神医帮他引毒时也是面带笑颜。 “洛丫头，你莫不是疯了？”神医捂着左眼的青黑，满脸不敢置信，“你可知道引毒后你会如何，万一你……” “我想得很清楚了，师傅你就帮帮我吧。” 洛玉音自认为必定能回家，所以甘愿冒险。 神医却是犹豫了，“洛丫头，这事你还是去跟陛下说吧，今日我跟他商量的时候被他打了一拳，再来一次可就遭不住了。” 洛玉音这才知道，原来他的眼睛是被萧无堰打的。 “哎呀师傅，你就不要婆婆妈妈了，你不告诉陛下，我也不告诉他，咱们偷偷引毒，他又怎么会知道？” 她铁了心要借着这个机会试试看能不能回去，神医不答应下来她不会罢休。 神医瞧着她这般笃定，不由得有些感慨，“敢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啊。” 他误会了洛玉音的意思，只以为她是太喜欢萧无堰，才会做出如此决定。 “那就这么定了，这次为陛下泡药浴时，咱们就为陛下引毒。” “嗯，也只能如此了，老夫必定会竭尽全力保你性命。” 洛玉音倒是不希望他保住她的命。 不过有些话不能直说，在药浴之前，洛玉音特意找到了沈言澈，想与他说说关于洛家之事。 几日不见，沈言澈憔悴了许多，看着好似被吸干了精气。 “沈大人，你这是怎么了？可是太过操劳，需要我帮你瞧瞧看吗？” “不必。”沈言澈神色复杂，苍白的唇色昭示着他此刻的情况。 “那你……” “音儿，你可愿意跟我离开京城，我什么都可以不要，我们一起走吧。” 沈言澈突然打断了她的话，说出的话更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朕就知道他贼心不死！” “要不是蠢女人一直护他，朕早就将他碎尸万段了。” “不行，朕不能再让他见蠢女人了，明日朕就要把他派去挖矿。” 暗处的萧无堰也是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洛玉音听到他的心声，也是无奈至极。 “沈大人，你莫要胡说，我的身份你已经知晓，如何能跟你一起离开？” 洛玉音将一盒银子递到他面前，“这些是你帮洛家查案的报酬，我知道这些报酬不多，却是我全部的家当，你收下吧。” 沈言澈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盒子，情绪激动之下，竟是将盒子猛地丢在了地上。 “音儿，你就算不想跟我离开，也不必如此羞辱我，我沈言澈绝对不是贪图银钱才帮你的。” 他一副被羞辱的模样让洛玉音有些尴尬，“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不好意思让人白费时间。” 况且萧景书也没死，他恐怕会出来捣乱。 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应证洛玉音的想法，两人还不等再说什么，就瞧见一枚暗器飞了过来。 沈言澈来不及多想，他猛地一把将洛玉音推向假山。 萧无堰则是将洛玉音拉进了怀里。 “有刺客！” 萧无堰将洛玉音护在怀里没有吭声，冷冷看着沈言澈被众人围攻。 “陛下，你快去帮帮忙啊，沈言澈自己肯定不是这些人的对手。” 洛玉音急得要命，这还是在皇宫就有刺客来杀人，可见萧景书是多想要沈言澈死。 “朕为何要帮他？” 当初萧无堰将这件事交给他来办，就没有想过他会活着，萧景书是个睚眦必报的人，知道他调查洛家之事，必定会出来找他的麻烦。 “陛下？”洛玉音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好像第一次认识他一般。 “洛玉音，朕说过，你只能是属于朕的。” 这一刻，洛玉音再次明白了伴君如伴虎这句话的含义，萧无堰想要谁死，谁就别想活。 她一针扎在了萧无堰的痛穴上，疼痛让他暂时松开了手臂，他对她的举动没有任何防备。 她失望地看着眼前之人，义无反顾地冲出了假山。 “洛玉音，你敢！” 第165章 与他怄气 萧无堰的声音传来，洛玉音却并未回头。 暗处，柳清风走来出来，一挥手，身后的幽影暗卫尽数而出，不过半晌，刺客便被尽数围诛。 “沈大人，你没事吧？”洛玉音上前扶起脸色惨白的沈言澈，瞧见他破损的衣衫就知道，他必定是受伤了。 可还不等她上前查看，就被柳清风拽到了一旁。 “他受伤了自然有太医前来诊断，陛下还在假山后等你，你最好跟他保持一段距离。” 洛玉音抿了抿唇瓣，神色固执，“我不想过去。” 她还在为萧无堰方才的举动烦心，不想就这样过去服软。 “音儿，你回去吧，我无事。”沈言澈捂着受伤的手臂，在看见她冲出来那一刻，他所有的脾气都散了。 只要她平安无事就好。 洛玉音眉头紧蹙，宁愿站在原地也不想去假山后看萧无堰。 最终，两人之间还是有一人妥协了。 萧无堰缓步走到她身前，拉住了她的手腕，“人也救了，闹也闹了，是不是要与朕一起回去了？” “陛下还是自己回去吧，奴婢怕陛下你生气要治奴婢的罪。” 洛玉音轻哼一声，很是不满。 一时间萧无堰也分不清楚她究竟是在为什么生气，他强硬地将她拉入怀中，拦腰抱起，头也不回地回了乾清宫。 乾清宫内，洛玉音依旧是坐在一边，不愿意理会他。 萧无堰没吭声，但心中已经千回百转。 “朕绝对不能再低头了，蠢女人实在是欺人太甚。” “蠢女人竟然为了别的男人与朕生气，当真是不知所谓。” “朕就再给她一次机会，她若再不过来，朕就将她关在门外。” 洛玉音拄着下巴，纹丝未动。 萧无堰见状，也是气急，“李大福，将她给我丢出去，朕不想再看见她！” “这……”李大福看得出来，两人这是闹别扭了。 要是真的让洛玉音不再回来，他就不会如此气急败坏了。 “不劳烦李公公了，奴婢自己有手有脚，自己走就是了，还要多谢陛下放奴婢出宫。” 说着，她走得飞快，好似他是什么豺狼虎豹，只要挨到他就不会有好下场。 “洛玉音！”萧无的声音不小，洛玉音听得一清二楚，可她却没有回头。 总之她早晚都是要走的，借着这个机会跟他闹掰了也好。 她不想看见萧无堰因为她而疯狂。 药园内，神医瞧见她沉着脸，就知道她肯定是跟萧无堰又吵架了。 “你们两个还真是的，总是为彼此着想，却又总会生气，真拿你们没办法。” 可能他真的是年纪大了，看不懂这些年轻人的想法了。 洛玉音没有接他的话茬，反倒说起了关于引毒之事，“师傅，若是我引毒之后真的坚持不住死了，你就把我送去宫外埋了吧。” “呸呸呸，你听听你这说的是什么晦气话，小心一语成谶。” 他特别忌讳病患说这种话，也想让洛玉音慎言。 “师傅，我这个人很现实的，我知道你没有把握能让我活，既然都这样了，还不如提前交代一下后事。” 她表现得坦荡，却许久没有听到神医回话。 她一抬头，就见神医老泪纵横，好似听到什么伤心事。 “师傅，你这是怎么了？” “唉，我年纪大了，听不得这样的话，怪不得你会跟陛下吵架，你肯定是不想让他惦记你是不是？” 神医越说越是觉得感动，完全将洛玉音当做是痴心之人。 “丫头，你就放心吧，老夫拼尽毕生所学定要保住你的性命，让你和陛下恩爱一世。” 洛玉音：？ 她可能是昨天没有睡好，所以跟神医之间沟通困难，让他误会得这么彻底。 “师傅，我去休息了，明日的事情千万不要被其他人知道。” “好。” 神医瞧着她的背影感慨万千，还特意为她准备了药童的装扮，以防被萧无堰认出来。 乾清宫内，萧无堰心情烦躁，瞧见神医带着药童没有带洛玉音，更为不悦了。 “洛玉音呢？” “陛下，你与洛丫头闹了别扭，她不敢来见你，不过老夫这药童也是个不错的，有她在就足够了。” 神医已经将洛玉音当做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对待了，看着她的眼神里满是慈祥。 洛玉音被他看得浑身发麻，默默低头，走到自己的位置待定。 她一靠近，萧无堰便眯了眯眸子，隐隐闻到了独属于洛玉音的味道，顿时转过视线去。 再仔细一看，这身高声音还有长相各处都与洛玉音极为相似，他一下便看出了她的身份。 “朕早就知道，这蠢女人必定放心不下朕。” “就算装作药童也要来，蠢女人对朕的心思着实不难猜。” “既然她已经偷偷来关心朕了，朕就勉为其难地原谅她吧。” 洛玉音有些意外自己竟然被认出来了，不过想到一会自己就死了，她干脆也懒得纠结了。 她深深地看了萧无堰一眼，引毒正式开始。 萧无堰虽看出了这次的针灸与上次不同，却依旧没有多想，只以为神医这么做是为了压制他手臂内的命煞。 “你过来帮朕揉揉肩膀。” 洛玉音倒是听话，乖乖上前帮忙，萧无堰对此很是享受。 “蠢女人果然是心疼朕的，她肯定想摸朕很久了。” “罢了，这次朕就不计较了，让她摸摸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洛玉音嘴角抽了抽，暗道他的内心活动丰富。 一想到今晚之后他们就再也不能见面了，洛玉音心里也有些难受。 “陛下，一会可能会有些疼，你可需要香料睡一会？” 萧无堰直勾勾地看着洛玉音，哪里会那么轻易就去睡觉？ “不必了，不过是小小的疼痛罢了，对于朕来说不算什么。” 闻言，神医的神色有些为难，要是他醒着，极为可能会察觉到不对劲，到时半途而废可就不好了。 “那就劳烦陛下忍耐一下了。”洛玉音倒是没有强求这一点，该打晕的时候便将他打晕便是了。 “开始吧，师傅。” 第166章 封为宸妃 洛玉音已经不在乎被发现了，她站在一旁割开了自己的手腕。 血腥味传来，让萧无堰万分错愕，但他此刻被点了穴位，动弹不得，只能出声询问。 “洛玉音，你在做什么？” “陛下，既然你都认出奴婢了，奴婢便没有什么好藏的了，奴婢只是在为你治疗手臂而已，你放心，过了今夜，你就可以像正常人一般，不会再出现类似的状况。” 洛玉音脸色有些苍白，却没有丝毫退缩的意思。 萧无堰心中不好的预感更甚，“洛玉音，你究竟想如何？没有朕的允许，谁让你为朕牺牲的？” 他知道引毒一事，只是没有跟洛玉音说过而已。 事到如今，他动弹不得，瞧见如今的情况心乱如麻。 “陛下，这是奴婢自己的决定。” 洛玉音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割下了一条裙摆，将他的眼睛蒙上，“陛下看不见就当做不知道吧。” 萧无堰疼得额角青筋直冒，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身上更疼一些，还是心口更疼一些。 他再一次意识到了，他不能就此失去洛玉音。 “洛玉音，你别做傻事，朕日后不逼着你了就是，朕可以给沈言澈留一条活路，你不要再闹了可好？”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因为不停冲击着穴道，他身上的银针根根寸入，几乎快要扎进他的肉里。 “陛下，你这是作甚，你难道想让洛丫头的付出会这样付诸东流吗？” 神医瞧见这般状况，也是被吓了一跳，连忙按住了萧无堰，强势地将香包塞在了口中。 洛玉音瞧见他这般，有些想笑却是没有力气了。 引毒结束后，洛玉音便力竭晕了过去。 神医上前查看她的情况，为她止血。 “师傅，不用白费力气了，我马上就要回到属于我的世界了，这段时间多谢您照顾我。” “你这孩子说什么傻话呢？有老夫在，你休想就这样去了，你肯定是太累了，才会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 神医手上的银针未曾停下，硬生生帮她锁住了最后一口气。 本来都已经准备咽气的洛玉音生生卡住了，“师傅，你……” 她有点想哭，她算是发现了，神医就是她回家路上的绊脚石。 “丫头，你不必激动，老夫知道自己医术高超救了你你很感激，但你现在还是好生静养吧。” 神医对自己的成果很是满意，只要不死，用药吊着便能救回来。 洛玉音的眼泪顺着眼角滑落，她终究还是哭了。 “砰”的一声巨响传来，还不等神医帮洛玉音擦干眼泪，浴桶便炸开了花。 作为罪魁祸首的萧无堰一把扯下眼前的布条，香包则是被他碾得粉碎，银针已经快扎进肉里了，他却依旧不觉得疼。 他上前缓缓将洛玉音抱了起来，眼里满是她的影子，“蠢女人，你怎么这么傻？朕要你留在身边并非是想要你的命，而是想让你陪朕一辈子的。” 洛玉音猛地被他揽在怀里，窒息感再次来袭，她突然有点感谢萧无堰了。 “是朕不好，之后朕都不会再凶你了，你想要什么朕都可以给你。” 她想要的当然是回家了。 洛玉音嘴角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仿佛已经看见了回家的路。 萧无堰没有听到她的回答，低头查看她的情况，却见她嘴角含着笑意，好像已经没有什么遗憾了一般。 他顿时心口剧痛，“洛玉音，你不要吓朕。” “陛下，奴婢走了，你好好照顾自己，不要失控了。” 洛玉音缓缓闭上双眼，不忍心去看萧无堰崩溃的样子。 “不可以，朕不允许！” 之前萧无堰已经体会过失去的滋味了，这次她还是为了他甘愿赴死，他怎么能忍心？ “朕要你留在身边！” 洛玉音听着他的呐喊，隐隐听到了哭腔，心中暗道真是作孽，早知道会这样，还是把他迷晕了好。 就在她以为走了就清净的时候，一旁的神医终于反应了过来。 “陛下，你快点将洛丫头放下，你这样是怕她死得不够快吗？老夫已经把她的心脉护住了，只要你不动她，她就死不了。” 闻言，萧无堰连忙将她放下。 已经死了一半的洛玉音缓缓睁开了眸子，幽怨的视线直勾勾地落在了神医身上。 神医只以为她是感动的，无奈道：“也就是你运气好遇到了老夫，换做其他人，你今日估计就要交代在这了。” 洛玉音已经没有力气瞪他了。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回的药园，再睁眼时，萧无堰就在她身侧。 他身上的银针全被拔掉了，但依旧留下了不少伤痕，瞧着青青紫紫，十分可怖。 “醒了？”她刚准备起身，萧无堰就将她紧紧锁在了怀里。 “你怎么那么傻？朕都听神医说了，你是为了让朕不要那么痛苦，才故意借题发挥，与朕吵架的。” 洛玉音嘴角抽了抽，暗道谣言害人。 “你一心为朕，朕却如此对你，你打我骂我都好，千万不能再伤害自己了。” 萧无堰一心想让洛玉音明白他现在的心思，丝毫没有注意到她无语的神色。 既然这次死不了，洛玉音也没有再纠结，“陛下，你把奴婢抱太紧了。” 萧无堰生怕她会出事，连忙将她松开，见她虽面色苍白，却还算有精神，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想到她方才所言，嘴角勾起一抹愉悦的弧度。 “要是蠢女人知道，在她昏迷的时候朕已经将她封为宸妃，她肯定很高兴。” “罢了，神医说她暂时不能激动，还是莫要让她太过兴奋为妙。” “等她身体康复，朕再给她补一个宴会便是。” 洛玉音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眸子，颤抖着伸出了一根手指，“陛下，你……” “朕怎么了？”萧无堰一脸无辜，看起来很是单纯。 她看着他这张俊脸，突然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上辈子欠了他的。 “没什么，奴婢只是在想前世是不是抢了你的饭碗，才会还你那么多。” 她不要做妃子啊！ 第167章 想死死不成 萧无堰只以为她是在说笑，跟着笑道：“那这一世你想要什么，朕都可以给你。” 他眼里满是深情，可这深情对于洛玉音来说却是累赘。 “陛下，奴婢想休息一下，您还是先回去吧。” 她需要点时间思考，实在不行就抓紧跑路，不能继续在这待下去了，有神医在，她想死都难。 “好。”萧无堰如今事事皆应，就没有不答应她的。 洛玉音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中的惆怅只有她自己知道。 “丫头，你醒了？”神医听说她醒了，也是赶紧过来查看情况，见她还算有精神，这才松了口气。 “老夫就说绝对不会让你有事吧，你瞧瞧，你现在不是又生龙活虎了？” 洛玉音看着他的眼神很是哀怨，要不是不能暴露她的目的，怕是连神医也要被赶出去了。 “丫头，你这次也算是因祸得福，老夫看啊，陛下估计这辈子都不会离开你了。” “是吗？” 洛玉音心情复杂，一时间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不过她被封为宸妃的事情很快便在宫中传得沸沸扬扬，郑兰妤得知此事后，更是砸了不少东西。 “宸妃？她算是什么东西，也敢要此封号！” 她在宫中这么久，如今也不过只是个嫔而已，洛玉音一来便被封妃，她如何在宫中自处？ “娘娘，您莫要着急，这女人不过只是陛下一时兴起收下的玩物罢了，不说别的，就说太后那一关她都未必能过，您忘了那位一直住在宫中的林小姐了？” 林依柔在宫中住了这么久，依旧没有得到萧无堰青眼，地位很是尴尬。 太后着急想撮合她和萧无堰，听闻洛玉音之事后，很快将皇帝叫到了殿里。 “皇帝，封妃之事你做得极为不妥，且不说兰嫔怀孕都没能晋升位份，就说此女的封号，宸妃岂是能随便给的？” “朕心悦她，有何不可？”萧无堰皱眉，对太后所言并不在意，他现在更想去见洛玉音。 “皇帝，你喜欢谁哀家管不了，可哪里有刚入宫就能做妃子的道理？你给她降个位份，大家面上都过得去，有何不好？” 她喋喋不休，顺便还说起了林依柔之事，想着法让他一并收入后宫。 “太后最近很闲？” 萧无堰神色冷淡，已经很不耐烦了，不管说他什么，他都不会在意，可跟洛玉音有关就不行。 “朕想谁做妃子，何时还需要太后来提点了？” 他周身的气场瞬间冷了下来，让人不寒而栗。 说到底，太后终究没有他的权利大，见他如此坚持，也只能暂时作罢。 萧无堰这边刚出万寿宫，太后便派人前去药园找洛玉音前来谈话。 洛玉音尚未恢复，脸色惨白，却又不得不遵守太后的吩咐。 她缓缓起身，身形几乎摇摇欲坠，一旁的嫲嫲见着都心生怜惜，“洛姑娘可还好？” “无事，劳烦嫲嫲带路。” 洛玉音不知道他们是不是知道了萧无堰给她安排的身份，只想借着这个机会尽快离开。 她身子骨没劲，只要折腾一下估计就会粉碎。 很快，她便到了万寿宫，太后之前对她还算有好感，如今见她脸色，微微蹙眉，“宸妃，你这是怎么了？为何脸色惨白？” “宸妃？太后娘娘怕是认错了，奴婢只是陛下身边的宫女，并无任何位份。” 洛玉音继续装作不知此事，毕竟她只是听了萧无堰心声，还没摆到明面上。 她淡定地掏出帕子，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暗道萧无堰真会给她找麻烦。 “咳咳，让太后娘娘见笑了，我这几日身体不适，请您勿怪。” 太后瞧着她这又是吐血，又要晕倒的模样，眉心一跳，“可有找太医瞧过？” “师傅已为奴婢瞧过了，静养几日便可恢复。” 说着，洛玉音又抹了抹嘴角的血迹，本是惨白的唇鲜艳欲滴，却是让太后不敢问下去了。 “来人，将宸妃抬回殿内。” 她深知萧无堰对她有多在意，若人在她这里出了事，他怕是要闹个天翻地覆。 “太后为何唤奴婢宸妃？”洛玉音没有立刻上软轿，反倒是直勾勾地瞧着太后，想让她给个说法。 “这……” 太后也算是骑虎难下，她没有想到萧无堰还没告诉她此事，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说。 就在气氛尴尬之际，萧无堰风一阵似地冲了进来，看着洛玉音嘴角的鲜血，他双目猩红，“谁允许你出来的？” “陛下，你好凶啊，奴婢只是按照太后娘娘的吩咐前来训话而已，对了陛下，你可知道为何大家会叫奴婢宸妃？” 只需要继续拖延一会，她这身体就必死无疑了，洛玉音强忍着口中的鲜血，想继续与他说几句。 萧无堰有些心虚，别开脸去没有看她，自然也没有注意到她的异常。 “朕若是说了蠢女人必定会生气，朕还是莫要说了。” “只是这种事情朕又不能瞒一辈子，也不知道之后该如何。” “蠢女人怎么不说话了？该不会是生气了吧？” 萧无堰回眸看向洛玉音，却见她死死捂着嘴巴，好似遇到了什么困难。 “你怎么了？” “我……”洛玉音话还没有说出口，血已经喷了老远。 看着不停咳血的洛玉音，萧无堰急得团团转，“朕早就知道你会这样，这是神医为你准备的续命药，你先吃了再说。” 说着，他便将药丸塞进了洛玉音口中。 洛玉音还想挣扎，奈何他力气太大，她根本就吐不出来。 药丸一下肚，五脏六腑内的灼热感顿时消失不见，她却是欲哭无泪。 “陛下……” “怎么样？可好些了？”萧无堰着急地看着她，生怕她会出事。 洛玉音双眼含泪，眼中的绝望快要溢出来了，“奴婢没事了，陛下现在可以说说宸妃的事情了吧？” 萧无堰瞬间神色紧绷，“这件事暂且不提，你的身子尚未痊愈，有什么等你好了再说。” 他擦了擦洛玉音眼角的泪水，将她抱回了药园。 太后瞧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轻叹一声，“柔儿，你也该努力了。” 第168章 偶遇太后 林依柔瞧着两人的背影没吭声，她自知无法插足两人的感情，做糊涂事只会让自己没脸。 可太后不这样觉得，两人也就只能这样耗着。 洛玉音对她们的心思全然不知，在吃过神医的十全大补丸后，接下来的几日她是一日比一日还要好。 萧无堰下了早朝后必定会带着奏折前来守着她。 “陛下，你总是来药园批奏折恐怕会惹人非议，您还是回去吧。” 省得她作死都困难。 “你这女人一天天不听话，朕哪里能放任你自己在这？” 萧无堰早就知道她不省心了，自己守在这也能安心些。 “宸妃的事情是朕不对，没有提前告知你，但你也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他知道事情瞒不住了，干脆坦白从宽，洛玉音什么都没说，只是静静地躺在床上，第二天一早就要出门寻短见。 好在是他及时出现将人拦住了。 “蠢女人实在是不让人省心。” “她似乎瘦了一些，果然生病会让人憔悴。” “唉，也不知道她究竟哪里不满意？宸妃的位子可是旁人想求都求不来的。” 洛玉音听着他的心声，突然有种哭笑不得的冲动。 “陛下，奴婢与你说过，要嫁也只能是正妻，虽说宸妃这个名号很是响亮，但终究不是我想要的。” 萧无堰瞬间瞪大了眸子，“你为何不早说？朕这就安排。” 洛玉音：？ 她可能是睡傻了，才会有这样的幻觉。 皇后的位置是那么容易就能得到的？她还是再睡一会比较好。 但萧无堰在圣旨上挥毫，她就算想无视都困难。 “陛下，奴婢刚刚被封为宸妃，若再突然被封为皇后，日后怕是会招不少人妒忌，万一他们想杀奴婢就不好了。” 闻言，萧无堰也是定了定心神，“是朕没有考虑清楚。” 如今朝堂局势暂时还不明朗，将洛玉音封为皇后，必定会有人对她暗下毒手。 “那你是接受这个位子了？” 她除了接受还能如何？洛玉音已经放弃挣扎了，死不了就好好活着吧，做宸妃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不过显然，她高估了大臣们的容忍度。 在知道她被封妃后，不少人都在劝谏，希望萧无堰能收回成命，这其中就包括沈言澈和郑培元。 “陛下，一个小小的宫女哪里配得上宸妃之位？还请您三思。” 这是历朝历代都不曾有的事情，偏偏萧无堰天生反骨，他们越是说不行，他就越是喜欢。 “宸妃的位子是朕给的，不如你们连朕的皇位也一起拿走？” 闻言，众臣连忙跪在地上，生怕会被牵连。 萧无堰冷冷地瞧着他们，“朕的后宫还轮不到你们来插手，若再有人质疑宸妃之位，朕不介意杀鸡儆猴，以儆效尤。” “陛下，臣认为宫女鱼跃龙门成为皇妃虽可能，却也不能如此草率……” 沈言澈站出来时，所有人都敬佩地瞧着他，暗道他初生牛犊不怕虎，连怒急的萧无堰都敢质疑。 “草率？” 萧无堰缓缓起身，视线在众人身上扫了一圈，见他们皆是目露赞同，不由得被气笑了。 “若你们觉得草率，不如在朕遇到刺客的时候来帮朕叫救兵，不如在朕快要身死之际突然站出来将朕从山上搬下来！又或者说，你们甘愿不要自己的性命为朕奉献一切？” 往日种种萧无堰都记在心中，洛玉音一次次救他于水火，他如何能对她不动心？ 沈言澈闻言，面色微怔，他一直以为洛玉音与他在一起是被强迫的，从未想过他们之间竟有如此多的刻骨铭心。 他苦笑一声，心中暗道他终究还是来晚了。 有这一遭，众人也是知道了萧无堰对洛玉音的喜爱来自何处，心中倒是没有那么抵触了。 对此，洛玉音一无所知，她把玩着手中的银针，只觉得无聊极了。 “师傅，我都已经好了，为何还不能出门？” “你问老夫，老夫也不知道，谁让上次某些人突然出门还吐血不止，将陛下吓得半死呢？” 他捋着胡子，见她神色发虚，就知道她是知道为何的。 “可是那都是几日前的事情了，我的伤本就不重，如今好得差不多了，继续待在屋子里会闷死的。” 她想出走走，而且沈言澈那边也没有消息，也不知道他将事情查得如何了。 见她咳声叹气，神医不由得摇摇头，“你啊，还真是不知变通，以你如今在陛下心中的地位，只要他下朝后你撒撒娇，还有什么不能成的？” 闻言洛玉音眨眨眼，思索间，萧无堰带着李大福进了药园。 她连忙上前，拉住了萧无堰的手臂，“陛下，我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你就不要把我关在药园了。” 说着，她轻轻摇了摇萧无堰的袖子。 萧无堰本就对她没有任何抵抗力，闻言更是将她揽在了怀中，“朕陪你走走。” 洛玉音没有拒绝，与他一同去了御花园。 好巧不巧，太后带着林依柔也在此处，瞧见二人，太后眼前不由得一亮。 “宸妃的伤可好些了？” “托太后洪福，已经痊愈了。” 洛玉音许久没有见到林依柔，笑盈盈地对她眨眨眼。 林依柔回以一笑，神色很是温柔。 太后将两人的互动尽收眼底，在萧无堰不耐烦之前，将林依柔拉去了一旁的亭子。 “你与她们多说作甚？她们不算计你就不错了。”萧无堰捏了捏她的面颊，只觉得她太过天真。 但洛玉音却始终将林依柔当做朋友。 “陛下，您不要把谁都想的那么坏吗，上次太后也不是故意为之，她不知道奴婢病了。” 太后也还算是个好人，只可惜没有把她送走。 “你看谁都是好人，殊不知宫中的尔虞我诈足够要了你的命。” 萧无堰摇摇头，拿她没有办法。 “蠢女人太容易上当受骗，日后朕还是要好好盯着她为妙。” “不过她这样傻傻的，倒是别有一番可爱。” 洛玉音听着他的心声撇撇嘴，心中暗道他才傻。 “不好了，林姑娘落水了！” 第169章 恳请陛下赐婚 两人刚准备离开，就听见凉亭处传来一阵惊呼。 洛玉音下意识回头，就见林依柔在水中扑腾个不停。 “陛下……” “朕不会碰除你之外的女人，她落水自然有侍卫去救，不需要朕。” 可这周围哪里有侍卫？ 洛玉音着急得够呛，甩开他的手腕道：“那奴婢自己去。” 说着，洛玉音就毫不犹豫跑到了凉亭，准备跳下水去救人。 太后瞧见她，顿时更加着急，“洛姑娘，你本就有病在身，再跳下去救人怕是日后都好不了，还是莫要下去了。” “救命……” 水中，林依柔看见洛玉音的一刻，心中有一丝纠结，在对上太后的眼神后，她还是选择了闭眼。 洛玉音瞧见她这般，很是着急，“哎呀，这都什么时候了，还顾忌这么多做什么？先救人再说。” 她不管三七二十一，便要下水去救人。 没等她跳下去，萧无堰便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影六，你去救人。” 萧无堰冷声吩咐。 暗处，影六应声而出，闪身跳入了水中。 太后没有料到还有这一手，神色呆滞地瞧着萧无堰，“皇帝，你……” “哼，真以为朕不知道她们打的是什么主意？分明是想借此赖上朕。” “若不是蠢女人把她当朋友，朕可不会安排人救她。” “况且这女人明显会游泳，蠢女人当真是笨得可以。” 洛玉音听着他的心声，不敢置信地看向了水中。 林依柔虽然在挣扎，但她的动作却很熟悉，没有让自己呛到一口水。 这一刻，洛玉音突然失望至极。 “陛下，对不起。”洛玉音轻轻拽了拽他的袖子，这次她必须要承认，她做错了。 “你有什么好对不起的？朕又不会怪你，日后遇到这种事你躲远远的便是。” 萧无堰对待她时脾气格外温和有耐心，一旁的太后看了也觉得不可思议。 很快，林依柔便被影六抱上了岸。 凉亭内明明有那么多宫女，却没有一个上前帮忙。 林依柔神色麻木，看着洛玉音失望的神色，她便知道她连唯一的朋友都要失去了。 下一刻，一件斗篷披在了她身上，上面还带着淡淡的梨花香，“穿上吧，莫要着凉了。” 洛玉音虽对她失望，却不会落井下石，她此刻的处境尴尬，她算是帮她保留了最后的尊严。 也正是因为如此，在太后开口询问她的情况如何之际，她突然跪在了萧无堰面前。 “臣女恳请陛下赐婚。”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有人喜有人忧。 太后正要说什么，就听她继续说道：“臣女已和这位侍卫肌肤相亲，还请陛下赐婚！” “柔儿，你！”太后不敢置信地瞧着她，万万没想到她认为最为乖巧的姑娘会做出如此决定。 “哦？你愿意嫁给影六？”萧无堰饶有兴味地瞧着她，并未立刻应允。 “臣女愿意。”林依柔答得干脆，她看着洛玉音的眼神里满是歉意，还带着从未有过的决绝。 “柔儿，你莫要再胡闹了。” 太后不甘心将林依柔嫁给一个名不经传的暗卫，立刻让人上前将她拉下去。 “朕准了。”奈何萧无堰直接出声应允，任由她多擅长用手段，也依旧改变不了结局了。 “皇帝，婚姻岂是儿戏，林家将女儿送进宫中，你难道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意思？” “朕为何要知道？”萧无堰神色淡然，拉着指尖微微泛凉的洛玉音，径自离开了凉亭。 不知道太后与她说了什么，洛玉音远远瞧见林依柔挨了一巴掌，她依旧笔直地跪在那，未曾动摇。 “陛下，这样真的好吗？林家肯定不会愿意把女儿嫁给一个侍卫吧？” 毕竟是丞相府，将女儿嫁给一个侍卫，对他们来说可是羞辱。 “你以为林依柔在林家过得好？她嫁给谁不是她自己能决定的，这次她自己主动了一回，未必不是好事。” 洛玉音仔细想想，也是这个道理，林依柔是应该好好想想她要的到底是什么。 这次的事情闹的动静不小，丞相更是亲自登门，想让萧无堰改变主意。 “陛下，微臣不知究竟做错了何事，陛下为何要如此对待小女？” 洛玉音在门外听着两人的对话，瞧着脸上带着面纱的林依柔，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小音，我有时候真的很羡慕你。” “羡慕我？”洛玉音眨眨眼，不明便她有什么好羡慕的。 “嗯，我羡慕你可以自由自在，就算在皇宫中，你也依旧像是一颗梨树一样，一直很顽强。” 林依柔笑着笑着突然就哭了，“不像我，注定一辈子都没有办法做选择。” 她从怀中拿出一枚玉佩，正是之前洛玉音扮作罗成时交给她的。 玉佩表面光滑，一看就是经常被拿在手中把玩的物件。 “小音，其实我早就已经有意中人了，只是我不知道这辈子我是不是还能再见到他，劳烦你到时候见到罗成便将此物交给他。” “意中人？”洛玉音突然有些不好的预感。 “你该不会是喜欢罗成吧？” 她瞬间一个头两个大，万万没想到她会对她的男装情有独钟，她那张脸那么狰狞丑陋，她怎么会喜欢呢？ “事到如今我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我确实钟意他，但自从上次的事情后，他便失踪了，我不知他是生是死，但最起码还是有些期望的。” 她从小到大都没有被那么保护过，所以她对罗成动了心。 洛玉音看着她这般，越发觉得她可怜了。 “你……” “你不用劝我了，我心意已决，嫁给影六也没有什么不好的，最起码之后我那些所谓的亲人就不会继续逼我去做我不喜欢的事情了。” 她突然笑了，只是笑得很是苦涩。 洛玉音紧攥着拳头，暗道她真是倒霉遇到了这样的家族。 “成婚的事情你还是考虑考虑吧，影六人很好，但成婚还是需要多多接触。” 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希望她不要被情绪左右。 第170章 承认身份 林依柔想到她刚刚失望的眼神，有些犹豫道：“我明白的，那我们之后还是朋友吗？” “当然是了，以后要是影六欺负你，你就来找我，我一定帮你报仇。” 洛玉音笑盈盈地看着她。 暗处的影六打了个哆嗦，暗道肯定是有人念叨他。 书房内，萧无堰强势的态度让丞相没有任何办法。 出门时，他瞧见林依柔就站在不远处，二话不说就要给她一巴掌。 “唉，丞相大人你这么暴躁可就不好了，本宫将林姑娘当做朋友，你若打她，便是在打本宫的脸，你可要想好了再动手。” 这还是洛玉音第一次用宸妃的身份压人。 不得不说，这身份确实管用，在知道她是谁后，丞相的面上有些僵硬。 “臣参见宸妃娘娘。” “这些礼数就不必了，本宫很是喜欢林姑娘，在她出嫁前便让她留在宫中陪本宫解解闷吧。” 洛玉音知道，按照他们刚刚的表现来看，林依柔回家后必定不会有好果子吃，倒不如将她留在宫中。 丞相的神色很是为难，但洛玉音执意如此，他也不好阻拦。 “柔儿，在宫中莫要惹是生非，你的婚事爹会为你操办。” 他不想让林依柔就这样葬送了一辈子，就算被萧无堰拒绝，他依旧想着将她嫁给高官。 不过有萧无堰在，他想要找到一个愿意娶她的人当真不容易。 洛玉音将林依柔带回了药园，瞧见萧无堰神色不快，连忙将他拉了出去。 “陛下，你就不要再生气了，林姑娘都做出选择了，她不会对我造成任何威胁的。” “是吗？”萧无堰冷哼一声，越看越觉得林依柔多余，他还是想跟她过二人世界。 “好了，陛下你就别哼哼了，你要是不愿意，我就跟林姑娘出宫去住也好，让你眼不见心不烦。” “你敢！”萧无堰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罢了，朕准了就是了。” “蠢女人还真是容易相信别人。” “她这样单纯，朕应该多多保护她才是。” “不过林家也还算是做了件好事，最起码她愿意承认宸妃的身份了。” 萧无堰心中已经认定了洛玉音，与她有关的心声皆是温柔得要命。 洛玉音听着，也是忍不住笑着勾了勾他的手指，“陛下，晚上我再陪你。” “嗯。” 萧无堰还有其他事情要处理，倒也没有久留。 洛玉音忙着给林依柔疏导内心的情绪，倒也没有时间去考虑别的事情。 直到沈言澈的到来，打破了这份平静。 “音儿，你还好吗？” 他不知从哪里得来了洛玉音受伤的消息，看着她的眼神很是深情。 瞧见他如此，洛玉音不由得往后退了几步，“沈大人，你怎么来了？可是有什么线索了？” 沈言澈不语，只是痴痴地看着她，好似要将她印在脑海里一般。 本是不想说话的林依柔瞧见他如此，连忙将洛玉音护在了身后。 “这位大人，我虽不知道你究竟跟小音是什么关系，但她如今身份特殊，你若继续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怕是会惹得陛下不快。” “我……”沈言澈愣了愣，没想到会被这样对待。 “你别以为我是在危言耸听，按照陛下对小音的喜爱，但凡有人敢觊觎她，必定会为她带来困扰，你这不是想要害她吗？” 沈言澈彻底愣在了原地，呆呆地看着洛玉音，一时间无法回答。 “呵，没想到这女人还算有些见识，知道朕不喜欢沈言澈。” “沈言澈一个大男人还不如一个女人懂规矩，真是废物。” “他继续这般挑衅朕，朕不介意送他下地狱。” 洛玉音听着熟悉的心声，就知道萧无堰肯定不会在他进宫后无动于衷。 她讪讪一笑，希望沈言澈能够明白，有些事情是注定如此的。 “沈大人，之前我不是跟你说得很清楚了吗？现在我是宸妃了，你更加不应该如此。” “是我不好。”沈言澈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可笑，他辛辛苦苦想要跟洛玉音再续前缘，得到的却是这样的结果。 “此次我来，是想送你一份东西的，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熟悉此物，但小时候经常会把它带在身边把玩，想必能勾起你一些回忆。” 这次洛玉音倒是没有拒绝。 她看着那小小的琉璃球，确实很是熟悉，却不知道此物究竟是用来做什么的。 “物归原主，臣先告辞了。” 这次沈言澈格外懂礼数，看来是被刚才的话点醒了。 洛玉音瞧着手中的琉璃球，神色奇怪。 而林依柔则是一知半解，没有看明白她和沈言澈的关系，“小音，你难道不是普通的宫女？” “为何会这么说？” “这琉璃球一般都是进贡之物，或是从敌营中得来的战利品，你小时候便能拿到此物，证明你家族势必声名显赫。” 林依柔也只是猜测而已，未曾联想到被抄家的洛家会与她有关系。 “是吗？可我不记得之前的事情了。”洛玉音以此为借口，暂时搪塞了过去。 “失忆了？这倒是稀奇，不过你现在这样也挺好的，还有陛下将你捧在手心，你应该高兴才是。” “嗯。”洛玉音心情复杂，对洛家她也不知道该用何种感情，她毕竟不是原神，无法体会洛家落魄后她的心情。 见她心事重重，林依柔也识趣地没有继续说下去。 夜里，洛玉音将琉璃球拿在手中把玩，脑海中时不时会想起沈言澈所说的话。 “夜里最好不要看这些，对眼睛不好。”萧无堰将琉璃球拿在手心，见她楞楞的，就知道她是受影响了。 “此物暂时交给朕保管，你现在需要休息。” “陛下，我还不困呢，哪里能这么快入睡？” 洛玉音眨眨眼，想将琉璃球抢回来，却被他揽在怀中抱了个正着。 “既然不困，那就陪朕做些有意义的事情。” 他低着头，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耳畔，带着暧昧的气息。 “陛下，这有点太快了吧？” 第171章 太后施压 她嘴上这么说，眸子却很是诚实地闭上了。 过了许久，想象中的吻并未落到她唇上。 洛玉音睁开眼才发现，萧无堰已经累极睡了过去。 “什么嘛，原来真的就只是睡觉。” 洛玉音捏了捏萧无堰的大手，被他下意识揽进了怀中。 “别闹，睡觉。” 洛玉音轻哼一声，窝在他怀里睡过去，倒也还算老实。 翌日，萧无堰出门时便瞧见来送早膳的林依柔。 “陛……陛下？”林依柔连忙跪在地上，心中暗道她来得不是时候。 这次萧无堰对她却比之前友善了许多，“嗯，好好照顾洛玉音，你的婚事谁也改变不了。” “臣女明白了。” 林依柔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神色很是复杂。 她没有贸然进门去打扰洛玉音休息，将早膳摆好后，在药园内转了一圈，不自觉有些羡慕洛玉音。 若是她也有如此自由的生活便好了，可惜…… 洛玉音醒来时打开门，第一眼就看见她失魂落魄的模样，“林姑娘，你这是怎么了？可是有人欺负你了？” “没有，我只是习惯了在姑母宫中晨昏定省，瞧着洛姑娘这般，很是羡慕。” 闻言，洛玉音觉得有些好笑，整理好衣衫后上前道：“我性子懒散惯了，之前在陛下身边做丫鬟时，也常常要早起熬夜，也是最近才好些。” 说她恃宠而骄也不为过。 两人闲聊之际，太后那边却是坐不住了。 尤其是在知道她如今跟洛玉音住在一处后，立刻派了嫲嫲前来传唤。 “小音，你已为我做了不少事情，这次就让我自己去吧。” 林依柔的面上带着释然，完全放弃了挣扎。 “那怎么行？” 洛玉音思索片刻，还是决定跟林依柔一同前往。 太后要的也正是如此。 一见面，太后便神色怅然道：“你们二人既是朋友，为何宸妃不愿意帮扶柔儿一下呢？” “太后指的是？” 洛玉音假装听不懂，拉着林依柔坐在一旁品茶，丢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哀家所说何事，宸妃你如此聪慧会不明白？哀家明白你惦记着陛下，想要皇后之位，但以你的身份，如何能成为皇后？与其空等，倒不如安排一个亲近之人坐上这个位置。” 太后的语气意味深长，自以为拿捏住了洛玉音心中所想。 洛玉音嘴角抽了抽，这皇后之位还真不是她想要的。 “太后此言应该去与陛下说才是，臣妾能得陛下青眼已是万幸，又怎能再求其他？” “所以你是不愿了？”太后的神色骤然冷了下来，她若能说得动萧无堰，也不会再找她来当说客了。 “太后真聪明，连这都瞧出来了。” 洛玉音笑盈盈地瞧着她，丝毫不惧她的怒意。 “放肆！”太后面色一沉，拍得桌案吱呀作响。 洛玉音眨眨眼，神色无辜道：“太后为何生气？臣妾夸您聪慧也算放肆？” “伶牙俐齿，不知所谓。”太后冷笑一声，示意身旁嫲嫲上前。 可惜嫲嫲还没碰到洛玉音，人就哎呦一声，倒在了地上。 萧无堰周身带着煞气，当着太后的面，折断了嫲嫲的手腕。 咔嚓一声，听得人骨头疼。 洛玉音瞧着嫲嫲这般惨状，别过脸去，这可不能怪她，是她自己过来动手的。 “太后这是想跟朕过不去？” 萧无堰的眸色冷沉，发起火来可比太后要可怕多了。 太后面上一阵青一阵白的，怎会看不出萧无堰的维护之心？ “皇帝，你当真要如此？” “此话太后已经问过很多遍了，若是被朕知道你日后再找洛玉音的麻烦，朕可不会因为你是太后就不追究。” 说着，他拉起洛玉音的小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万寿宫。 林依柔没有犹豫，大步跟了上去。 “柔儿！” 太后的声音让她脚步一顿，却也只是一顿而已。 她加快脚步，走得飞快，像是要把刚刚的停顿补回来一般，不再回头。 “反了反了！一个个都反了，哀家早就该知道他们都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太后气得一口气没上来，就这样直直地晕了过去。 洛玉音得知此事时，正在萧无堰身边索要琉璃球。 听到太后晕倒，洛玉音也是有些心虚，“陛下，你真不去看看？万一有人拿此事做文章就不好了。” “朕还需要怕这些？” 萧无堰神色冷淡，全然不想去看太后的情况。 “那陛下，你能把我的琉璃球还给我吗？这是人家沈大人送给我回忆过去的。” “不行。”萧无堰拒绝得干脆，仗着人高马大，将琉璃球拿在手中把玩，洛玉音愣是怎么跳都拿不到。 “陛下！” 萧无堰一转身，将手中的琉璃球放在了一旁。 “蠢女人，真是不懂朕的心思。” “万一蠢女人恢复记忆后，想起了沈言澈得好，朕都不知道该先杀谁比较好。” “这琉璃球还是在朕手中比较安全。” 洛玉音听着他的心声，对他如此复杂的想法无力吐槽。 “陛下，你很怕我恢复记忆？” “朕为何要怕？”萧无堰嘴硬得很，纵然心虚，也依旧不承认。 洛玉音笑得见牙不见眼，“是吗？那陛下就把琉璃球还给我嘛，我恢复记忆了对大家都有好处。” 她也想知道原主之前到底经历过什么。 “朕若是说不想你恢复记忆呢？” 他将她死死揽在怀中，“你就算想不起来过去之事又如何？” “我……” 洛玉音一时还真的很难回答，那些记忆不属于她，就算恢复了，也只是原主的记忆罢了。 “既然回答不出来，为何还要继续想？” 萧无堰掐着她的下巴，强迫她与自己对视。 洛玉音晶亮的眸子黯淡了片刻，“好吧，既然陛下不想让我拿走琉璃球，那就算了。” “你很失落？” “也不是失落，就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陛下应该也知道我想记起过去的事情，不是为了沈言澈，而是想查清楚洛家的事情。” 她到底还是欠了原主的，洗刷洛家的冤屈，也算是她的报答了。 第172章 身份被质疑 洛玉音最终还是没有拿回琉璃球。 沈言澈那边则是有了进展。 再见他时，萧无堰也在场，沈言澈表现得极为恭敬，再没有了之前地热络。 “所以沈大人的意思是洛家军出现在京城了？” “微臣只是看着熟悉，并不确定是否为真。” 沈言澈看着洛玉音的眼神很是复杂，“臣今日来便是想要请音……请宸妃娘娘前去试探一番，若此人真的是洛家军，必定能认出娘娘。” “我？”洛玉音有些犹豫。 萧无堰则是想都不想就拒绝了。 “朕不会让她去冒险，你所见之人在何处，将人抓回来便是。” “臣已经试探过了，对方警惕性极高，万一产生了误会，怕是不太好。” 沈言澈想尽可能和平地解决此事，洛玉音身为洛家唯一的后人，洛家军必定会对她唯命是从。 “要不我去试试看？”洛玉音拽了拽萧无堰的袖子，觉得这件事也并非不可为。 萧无堰眉头紧蹙，满眼都是不赞同。 “之前布防图一事你这么快就忘了？洛家军必定有叛徒，万一就是此人，你该如何？” 布防图如此重要，能够接触到此物的人必定是洛将军的亲信。 “那陛下你跟我一起去嘛，这样就不怕那人有问题了。” 洛玉音惯是会拿捏他，见她如此，萧无堰有些招架不住。 “去倒是可以，但一切必须按照朕所言行事。” “好，那就这么办了！”洛玉音也很好奇洛家军究竟是何模样，能够让萧景书如此重视。 不过他们没想到的是，还不等他们前去查探洛家军是否为真，便有人先一步知晓了洛玉音的身份。 朝堂上，郑培元说得义正言辞，毫不避讳地将洛家旧事重提。 “陛下，若宸妃当真是洛家之人，怕是早有不轨之心，理应先将其收押天牢，待查明真相再说。” 萧无堰微微眯了眯眸子，瞧着郑培元的眼神隐隐带着杀意。 洛玉音的身份知情者甚少，郑培元敢如此说，必定是有了确凿的证据，不管是谁与他说的，都其心可诛。 “洛家之事尚未有定论，当初之事疑点重重，难道诸位就不好奇为何威名赫赫的洛家会在一夜间落魄？” 萧无堰没有否认洛玉音的身份，她既然成了他的妃子，一举一动皆在众人的眼皮底下，想要隐藏身份的确困难。 “陛下，洛家被抄家一事乃是先皇金口玉言，势必要九族问斩，如今有漏网之鱼在外，自然应该先处罚，再说翻案才是。” 郑培元的目的明确，不管洛家是否被冤枉，先帝的命令不能推翻，洛玉音必须下狱。 萧无堰看着他的眼神越发冰冷，“也就是说，郑大人想斩了朕的宸妃？” “微臣不敢，微臣只是想让陛下三思。” 郑培元看似步步退让，实际上将洛玉音送上了风口浪尖。 萧无堰神色渐冷，“朕今日便要看看，谁敢动宸妃！” 众人不敢出声，生怕会触怒萧无堰，但心中却有了芥蒂。 乾清宫内，洛玉音听闻此事，抿了抿唇瓣，还是觉得她不适合待在宫内。 “李公公，若我离开皇宫，是不是这些事情就迎刃而解了？” “哎呦，娘娘您可千万别有这样的想法，陛下待您如珍似宝，必定不会让人欺负了您，况且您就算离开了京城又能如何？那些人是不会放过你的。” 李大福轻叹一声，暗道洛玉音太天真。 可洛玉音压根就没有经历过这些尔虞我诈，她只想要安稳的生活。 “蠢女人果然在胡思乱想了。” “此次之事太过复杂，朕若强行将她留在宫中，必定会出事。” “罢了，朕就勉为其难地将她送出宫一段时间吧。” 萧无堰人未至，心声便传入了她的耳中。 “洛玉音，朕带你去一个地方。” 不等她询问，萧无堰将她抱在了怀中，风一阵似地离开了皇宫。 停下来时，两人已经到了熟悉的竹林。 柳清风瞧见两人并不意外，神色却有那么一丝不自然。 “陛下，你当真要将宸妃留在此处？万一……” “朕相信你。” 萧无堰虽平时与柳清风之间多有矛盾，但到了正事上，两人始终都是站在一条战线上的。 洛玉音听不懂他们究竟在打什么哑谜，坐在一旁发呆，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 待到萧无堰吩咐好柳清风接下来之事后，才有时间与她坐下来好好聊聊。 “你身份突然被揭穿，朕一时想不出什么好法子，但只要朕还活着一日，就必定会护你一日，你暂时先在这住几日，等事情解决了，朕自然会将你接回去。” “那为什么陛下不放我去更远的地方？” 洛玉音没有去看他的脸，她知道她每次说起此事时，他都会面露不悦。 “朕什么都可以答应你，唯独这一点不行。” 萧无堰紧紧抓着她的手腕，眼里满是她的倒影，“朕允许你任性，但你若离开京城，就算天涯海角，朕都会将你抓回来绑起来。” 洛玉音轻叹一声，脑子有些乱。 两人沉默不语，萧无堰内心的情绪亦是格外复杂。 “朕早就该知道，蠢女人还是更喜欢自由。” “朕从不喜欢强迫人，但这次朕愿意试试看。” 洛玉音听着他的心声，实在无法将他内心的温柔与面上的冷漠联系在一起。 “陛下，您该回去了。”影六适时出现提醒。 心中纵然有太多不舍，萧无堰还是离开了。 洛玉音看着他的背影，呆坐在院内许久，这才双目无神地回了竹屋。 “怎么？我们大名鼎鼎的宸妃娘娘也会有如此落寞的时候？” 柳清风似笑非笑地瞧着她，眼角的泪痣瞧着越发鲜艳了几分。 洛玉音转眼，瞧着他的目光带着明显的嫌弃，“有酒吗？” “姑娘家还是不要在外面随便喝酒，醉酒了可不安全。” “你一个大男人，婆婆妈妈的作甚？几日不见，越来越娘们了。” 柳清风眉梢轻挑，“你还真是不识好人心。” 第173章 怀疑他鬼上身了 洛玉音没吭声，坐在一旁等着他倒酒。 柳清风拿她没有办法，在屋内翻找了一番，特意找了几坛不醉人的果酒。 “你先帮我把酒温上，我去炒几个下酒菜。” 她许久没能痛痛快快地喝过酒了，难得萧无堰不在身边，不如放肆一回。 柳清风默默地在一旁看着她发疯，不过她炒的菜味道倒是格外好。 他有一搭没一搭地吃着，再看向洛玉音时，她已然面颊通红，双眼迷离，分明是喝醉了。 “陛下，你看着我做什么？我没喝醉，我们继续！” 她都将他认作了萧无堰，怎么可能会没醉？ 柳清风伸手拦下了她的手，“何必如此为难自己？” 洛玉音摆摆手，将酒坛强势抢到手中，“陛下，你说什么胡话呢？我哪里喝醉了，我这不是还能认出你吗？” 她笑盈盈地继续倒酒，却因为手抖，将酒坛摔到了地上。 她无力地趴在桌子上，这段时日的委屈尽数在这一刻爆发。 “陛下，我想回家，你可以让我回家吗？” 柳清风瞧着她眼眶通红，泫然若泣的模样，难得放柔了语气。 “洛家一事陛下决定要亲自去查了，你很快便能恢复原来的身份了。” “不……不是洛家。” 洛玉音猛地站起身来，“我是洛玉音，我不是她。” 柳清风微微蹙眉，没听懂她此话究竟是何意。 “我想回的家不是洛家，是我的家。” 说到这，她似乎有些激动，紧紧抓住了柳清风的手腕，露出了尚未恢复的伤口。 “我不属于这里。” 柳清风被她说得云里雾里，却更为担心她的伤口。 “你受伤了为何不早说？伤成这样还要饮酒，你怕不是疯了。” “伤？这点小伤算什么，又不会死人。” 洛玉音随意地摆摆手，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你喝醉了，先休息吧。” 柳清风不敢让她继续喝下去，干脆将她按在了床上。 洛玉音不满地挣扎，奈何力气始终无法撼动眼前之人。 “呜呜呜，你们都欺负我，都想要我的命。” 她干脆不挣扎了，酒后情绪如潮水般涌来，让她不受控制地嚎啕大哭。 柳清风手足无措之际，门口传来一道熟悉的童音，“哎呀，义兄，你这是在做什么？怎么把洛姐姐惹哭了？” 七姑娘站在门口，目光中带着谴责。 她身旁的美妇人更是眉头紧蹙，目光中带着不赞同。 “我……”柳清风百口莫辩，瞧着哭得泣不成声的洛玉音，他有些头疼地揉了揉眉心。 “好大的酒味，义兄你该不会是把洛姐姐灌醉了，想轻薄她吧？” 七姑娘掐着腰，站在床边将他拽到了一旁，“义兄，你真是太过分了！” 柳清风有些绷不住了，“我没有！是她自己喝醉的。” 美妇人这时也是走上前来，“不管如何，还是先将洛姑娘哄好再说，你先出去吧，这里交给我。”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的。”美妇人将他推到了门外，不给他解释的机会。 洛玉音哭累了便慢慢睡了过去，睡梦中，她隐隐能感觉到有人在身边为她扇扇子。 “睡吧，没有什么事情是睡一觉解决不了的。” 再次睁开眼，她身边空无一人。 “洛姐姐，你终于醒啦！” 门外，七姑娘瞧见她醒来，一路小跑过来。 “我和娘亲给你熬了醒酒汤，你喝了会舒服些。” “七姑娘？”洛玉音已经许久未曾见到她了，瞧见她在这，还有些惊讶。 “小七，莫要闹你洛姐姐。” 美妇人手中端着托盘，她将醒酒汤放在桌上，拿过纱布为洛玉音重新包扎了伤口。 “受伤便莫要再喝酒了。” “多谢夫人。”洛玉音神色有些尴尬，讪讪笑道。 “你不必客气，你救过我的命，唤我文娘便是。” 洛玉音虽不知道文娘究竟是什么身份，却知道她不简单，只是客气地笑了笑，没有再说其他。 与此同时，宫内。 萧无堰也不知怎么了，本来平日里没有觉得洛玉音在身边有什么不同，但只要她不在，他便浑身都不适。 “公公，陛下这是怎么了？” “还能是怎么？这是害相思病了。”李大福掩唇偷笑，对萧无堰这般状态早已熟悉。 萧无堰冷冷地瞧了两人一眼，下一刻便消失在殿内。 “朕不过就是去看一眼罢了，看一眼又不会如何。” “也不知道蠢女人是不是想朕了？她如此喜欢朕，应当极为思念才是。” “朕一现身她必定十分激动，还是再等等吧。” 萧无堰内心极为活跃，洛玉音听见了却只当做是没听见，自顾自地跟七姑娘玩着五子棋。 “哎呀，洛姐姐你也太厉害了，我赢不过你。” 七姑娘有些气馁，瞧着洛玉音嘟嘟嘴，心里有些不开心。 “蠢女人有时候倒是也还算聪明。” “不愧是朕的女人，多赢几局也是应该的。” 洛玉音笑着揉了揉七姑娘的发髻，“人各有所长，七姑娘你围棋下得那么好，我也就偶尔下下五子棋，肯定比不过你。” “洛姐姐，你就知道哄我。”七姑娘撇撇嘴，坐在一旁生闷气。 萧无堰来时，她有些惊讶，正要打招呼，就见他径自绕过了她。 “在这住得可还习惯？”他的目光一瞬不瞬地落在洛玉音身上，语气温和至极。 七姑娘嘴巴张得老大，不敢置信地瞧着他道：“陛下，你是不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怎么说话这么奇怪？” 洛玉音没忍住笑出声来，七姑娘在某种意义上说得也挺对的，如今的萧无堰确实像换了个人似的。 “洛姐姐，你别光顾着笑啊，咱们快点去找道士来为陛下瞧瞧吧，他这样可不行。” 七姑娘已经认定了萧无堰被鬼上身，将洛玉音拉到一旁商量着如何捉鬼。 萧无堰实在忍不住，拎着她的脖颈将她丢了出去，“朕看你才像是鬼上身。” 说着，便砰的一声将门摔得砰砰响。 “怎么又好像正常了？”七姑娘捂着屁股，小声嘀咕道。 第174章 醉酒被发现 洛玉音捂着嘴偷笑，暗道萧无堰也有破防的时候。 萧无堰能将七姑娘丢出去，却不能丢她，只能无奈地掐了掐她的面颊，“看着朕出丑你很开心？” “陛下可别冤枉我，我就是觉得好笑而已，再说七姑娘哪里会真的去叫道士？” 她笑盈盈地拉着萧无堰到一旁入座，“陛下，你怎么突然来了？” “朕怕你想朕，故而来让你瞧瞧，以解相思。” 洛玉音：？ 罢了，她还是不要跟小孩子计较了，萧无堰这倔强的模样倒是与七姑娘有几分相似。 “陛下这么一说，我倒是真有些想你了。”洛玉音顺着他的话说道。 本是面色平静的萧无堰，因为她这一句话突然红了面颊。 “咳咳，你想朕是应该的。” 他耳根泛红，不敢再去看洛玉音，这模样当真是可爱。 “朕果然来对了，蠢女人总是说这样的话撩拨朕。” “不过这感觉还算不错，算蠢女人有些本事。” 洛玉音听着他的心声，嘴角笑意更深，“陛下，你可有想我了？” 说着，她将小手放在他的心口处，“陛下可千万不要说谎哦，说谎可是会心跳加快的，我能听出来呢。” 她越是这么说，萧无堰心口就跳得越快，“朕只是有些不放心罢了，哪里会想你？不过是半日时间而已。” 他嘴犟得很，洛玉音瞧着他心虚的模样，笑得眉眼弯弯，“好吧，看来陛下没有说谎，我还以为陛下肯定是和我一样，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呢，现在看来，倒是我自作多情了。” 洛玉音将萧无堰拿捏得头头是道，让他无法说出一个不字。 他瞧着洛玉音略带失落的背影，心中思绪烦乱，最终还是没忍住道：“朕确实有些想你。” “真的？”洛玉音抱着他的脸，狠狠亲了一口，语气很是欢快。 不过她显然忘记了 昨夜她喝得酩酊大醉，就算过了一日，也依旧隐隐有些味道。 萧无堰鼻子本就灵敏，如今自然是闻出了酒味。 “你喝酒了？” 洛玉音瞬间安静了，她倒也不是害怕被萧无堰发现，主要还是不想听他唠叨。 “陛下，我的伤口已经没事了，就喝一点点果酒，没事的。” “一点点？昨夜谁喝醉了在这里撒酒疯，还又哭又笑的我便不说了。” 柳清风进门时恰好听见她的话，语气很是嫌弃地揭了她的老底。 萧无堰瞬间便黑了脸，“洛玉音，朕之前怎么跟你说的？在你恢复之前都莫要去沾染荤腥酒水，这才半日不见你就忘了？” “哎呀，我错了嘛，陛下你就不要生气了，我本来就心里难受，你还这样凶我，早知道我就不理你了。” 洛玉音嘟着红唇，坐在一旁看着很是落寞。 萧无堰纵然心中有气，却还是顾忌着她的心思，“你怎么了？” “我还能怎么了，当然是因为洛家的事情难受，我以后总不能一直待在这吧？” 听她说到洛家一事，萧无堰倒是很淡定，“洛家一事很快便会水落石出，最迟七日，我便会接你回去。” “真的？”洛玉音有些意外他的进度，好奇他怎么会那么快就找到了线索。 “自然是真的。”萧无堰拉着她的柔夷，心疼地瞧着她手臂上的伤口，“这几日你好好养伤，就算朕不在你身边，你也莫要不顾一切。” 洛玉音点点头，倒是不准备继续饮酒了，太容易被发现，到时候又要被萧无堰问罪。 “那沈言澈……” “沈言澈？你可知道他和郑家关系匪浅？” 萧无堰冷笑一声，对沈言澈越发有意见。 “我隐隐看出了一些，不过我能确定他是友非敌。”毕竟他之前抢走了郑家的玉佩，只是不知道被他藏在了何处。 “为何？” “他之前在郑家偷过东西啊。”洛玉音眨眨眼，说起了罗成时期的事情。 萧无堰将两者串联在一起，很快便联想到了玉佩之事。 他看着洛玉音点神色很是复杂，“为何不早点告诉朕？你应该知道朕一直在找这枚玉佩。” “那陛下可有考虑过我的处境？” 洛玉音也不是故意隐瞒，只是想他不要对沈言澈意见那么大，这也不是什么旁的事情。 “陛下，你对沈言澈有意见是因为我，如今你可以将他收作你身边的心腹，朝堂是时候该有所改变了。” 郑培元如今门客遍地，之后若是继续如此，必定一呼百应，萧无堰自己一人如何能抵抗他们？ 萧无堰定定地看着她半晌，见她神色认真，这才说道：“朕会按照你的意思试试看，能不能得到朕的信任，就看他是否有这个本事了。” “陛下愿意给机会就好。”洛玉音不敢表现得太过开心，只希望两人真的可以和平相处。 待到萧无堰走后，洛玉音便想着再做一张人皮面具。 “柳大人，你就教教我吧，你看看我现在的情况，顶着这张脸出去就会有无数人来找我的麻烦，偶尔换个身份也不错。” “没有陛下的允许，我如何帮你？” 柳清风神色淡淡，没有要帮忙的意思。 洛玉音坐在一旁赌气，见他真的不帮忙，干脆准备自己来做。 只是也不知道为何，每次都极为艰难，不是破了就是太厚。 “你之前不是带过人皮面具？” “那是我无意间在集市上买的，哪里知道怎么做？” 洛玉音倒是也想要用罗成的身份，奈何她那个身份有太多的麻烦，还有林依柔的错爱，还是不要再出现为妙。 “集市上之人能做到如此逼真，倒也不容易。” 洛玉音眨眨眼，“那当然了，也不看是谁买的，话说你到底教不教？不教我就不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你脾气这么暴躁，肯定做不出一张完整的人皮面具。” 洛玉音撇撇嘴，对他的小看颇为恼火，“那可不一定，我要是做成了你该如何？” “你若做成了，我便帮你免费做一张。” “一言为定。”洛玉音眼里满是自信，连忙应声，生怕他会反悔。 第175章 偶遇郑兰妤 洛玉音研究了一整日，最终还是放弃了。 她算是明白了，想做出一张好用的人皮面具，必定要千锤百炼。 翌日，她还没出门，就瞧见桌上摆了一个奇怪的盒子。 “这是……” 洛玉音惊讶地瞧着手中的盒子，里面竟是完完整整躺着一张人皮面具。 “洛姐姐你醒了，皇帝哥哥在外面等你好久了。” “陛下来了？” 洛玉音一时猜不出这面具究竟是人送的。 萧无堰见她发丝凌乱，只着一件内衫，便知她是刚睡醒。 “蠢女人还真是贪睡，不过这副模样也可爱。” “她若是知道朕准备封她做皇后，必定极为高兴。” 洛玉音本是准备上前来打招呼，听到他的心声后，瞬间瞪大了眸子。 “陛下，你……” “怎么？朕来瞧你，是不是很惊喜？” 本来还有些小惊喜，如今便只剩下惊吓了。 洛玉音欲哭无泪，思索片刻，还是决定先稳住他，“陛下，你今日来可是我能回宫了？” “暂时还不行，不过朕已经想到了让你回去，又能堵住众人之口的办法了。” 该不会就是要她做皇后吧？ 洛玉音心口一阵窒息，怀疑萧无堰是故意整她的。 “陛下，洛家之事可有眉目？” “有些线索，朕亲自出手，自然不会有问题。” 说到这，萧无堰看着她的神色有些复杂，“这几日你绝不能暴露行踪。” “为何？”洛玉音鲜少见他如此严肃，必定是有隐情。 “你可还记得之前沈言澈与你提起的兰城之事？” “当然记得，当初洛……我爹兵败兰城，城内百姓尽数被屠杀，据说无一活口。” 洛玉音也为兰城的百姓惋惜，好端端的在城内生活，却被内斗牵连，以至于满城百姓丧了性命。 “兰城当初尚有活口，他们藏得极深，在知道你的身份后，便立刻进了京，想必是来报复你的。” “什么？”洛玉音神色错愕，万万没想到这笔债会算在她身上。 不过换位思考，若是她遇到这种事，怕也会恨毒了当日的将领。 “他们是来杀我的吗？” “他们的目的暂且不知，但当日兰城死伤无数，他们想杀你也正常。” 萧无堰与她的想法一致，这些人最为可能是来杀她的。 “唉。”洛玉音轻叹一声，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原身的家族亏钱了兰城百姓，如今她来背这笔债实在辛苦。 “朕会尽快找到这些人，你不必担心。” “那就多谢陛下了。”洛玉音兴致缺缺，为此事颇为烦心。 “陛下，你还是赶紧回去吧，这件事不解决，我身上还不知道要背多少血债。” 她不喜欢这样，只想过得简单一点，就算不做宸妃也好。 “蠢女人分明是在强装坚强，此刻必定十分需要朕的肩膀依靠。” “罢了，看在她心情不是很好的份上，就由朕主动一点吧。” 想到这，萧无堰干脆上前，将洛玉音抱在了怀中。 “凡事都有朕在，你只需要安心等消息便是。” 洛玉音没吭声，就在萧无堰以为她会乖乖留在竹园之际，她带上人皮面具就跑到了大街上。 柳清风跟在她身侧，脸上带着面具，见她走走逛逛好不快活，不由得有些烦躁。 “洛玉音，你出来该不会就是想玩的吧？” “当然不是了，我这是出来找线索的。”洛玉音眨眨眼，遮掩住眼里的心虚。 她竟是险些忘记了正事，不过还好事情不算复杂，她只需要找到人打听兰城人的消息便好。 显然，她将事情想的太简单了。 她和柳清风在城内兜兜转转，愣是没有找到任何线索。 “好了，你也别生气了，我们先去找个酒楼用膳吧。”洛玉音见他板着脸，讪讪一笑，准备请他吃饭赔罪。 奈何柳清风不领情，拉着她便要回去。 “等等，我好像看见兰嫔了！” “兰嫔就兰嫔，与你何干？”柳清风依旧没有松懈，抓着她继续往巷子里走。 洛玉音急中生智，蹲在地上道：“我肚子不舒服，你把我送回去估计要好久，我忍不住的。” “你！”柳清风微微蹙眉，邪魅的眸子里满是嫌弃。 “你当真肚子疼？” “不然呢，我还能用这样丢人的事情跟你开玩笑吗？快点找个地方给我休息，不然我就去陛下面前告你的状。” 洛玉音说得头头是道，瞧着倒是很逼真。 柳清风突然有些后悔被她忽悠着出门了，在住院里躺着也比在她在街上胡闹好得多。 洛玉音见他神色微动，连忙拉着他往刚刚瞧见郑兰妤的酒楼走。 两人还没走几步，就遇到了迎面而来的沈言澈，他看起来神色肃穆，好似要面对什么狂风暴雨。 “抱歉。”与两人擦肩而过时，他不小心撞在了呆愣的洛玉音身上，匆匆说了一句抱歉，便进了厢房。 洛玉音盯着他都背影良久，“你瞧，我就知道郑兰妤在这肯定不简单。” 她不想去用恶毒的心思揣测沈言澈，但他在此时跟郑兰妤见面，实在让人怀疑。 “既然怀疑，前去瞧瞧便是。” 柳清风花了大价钱买下了隔壁的厢房，两人刚一进门，便迫不及待地靠在了墙边。 奈何这厢房隔音做得不错，愣是听不到动静。 洛玉音瞧了一眼周围的物品，最终将视线定格在一旁的茶碗上。 “把茶碗扣在墙上就能听见了。” 柳清风将信将疑，却还是用她的办法试了试。 “娘娘，微臣只想让您在郑大人面前美言几句，音儿和洛家绝非逆党。” 沈言澈的声音传来，带着几分激动，显然是想帮洛家摆脱罪名。 洛玉音抿了抿唇瓣，暗道还好自己并未误会，不然就要冤枉他了。 “沈公子，这话就是你说得不对了，你为何如此笃定洛家无罪？况且此事先皇在世时便已有定论，你就算说破嘴皮子，本宫也帮不了你。” 郑兰妤的声音里明显带着压抑的愤怒，偏偏沈言澈还听不出来，继续道：“可音儿是无辜的。” “你放肆！”郑兰妤神色冷漠，看着他的眼神似是要杀人。 第176章 洛玉音被绑 “音儿音儿，你就知道你的音儿，明明我才是对你最好的那个！” 随后隔壁便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听起来应该是有人摔了杯盏。 洛玉音和柳清风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震惊。 隔壁闹了这么大的动静，掌柜的必然要进去瞧瞧，两人知道没有什么好听的了，干脆收拾好茶具，等着小二上菜。 “柳清风，你说……” “此事我管不了。”柳清风没有说谎，他在听到郑兰妤说出那句话时就意识到了不对。 如今看来她也是为情所困。 “我的意思是，你不觉得郑兰妤很奇怪吗？她明明心有所属，却还要嫁给陛下，甚至还不惜一切代价要孩子，这分明是与她的心思相违背。” 柳清风沉默片刻，一时间竟是答不出来。 洛玉音撇撇嘴，暗道他无趣，“罢了，说了你肯定也不会明白，这事还是由我亲自跟陛下说吧。” 她总不能看着萧无堰被带绿帽子还无动于衷吧。 但显然，她将事情想太简单了。 她贸然离开竹园之时就被盯上了，饭菜还没吃几口，她就觉得眼前的事物在摇晃。 “柳清风……”她伸手想抓住眼前的人，却恍惚间摔在了地上。 柳清风的情况也没有比她好到哪里去。 在意识到不对后，他想将洛玉音带走，可惜已经晚了。 “该死，我们中计了！” 柳清风跌坐在地上，想爬到洛玉音身边保护她，却被一棍子敲晕过去。 再次醒来，他人是在医馆，身边根本没有洛玉音的踪迹。 “洛玉音！” 他神色急切，深知她如今的处境，奈何只要一动内力，便身上如针扎般的疼。 “公子，你中的软骨散，药效还没过，还是不要动武比较好。” 医馆内的大夫瞧见他这般，立刻上前劝慰，“再修养几日，您的身体必定可以恢复如常。” “我……” 柳清风猛地呕出一大口鲜血，他强行运功被反噬了。 “哎呦公子，您这是作甚？” “送我去皇宫。”柳清风阖上眸子，知道追是肯定追不上了，不如先去跟萧无堰明说此事。 老大夫虽将信将疑，却还是将人送到了宫门口。 瞧见柳清风后，侍卫立刻进去通报。 萧无堰匆匆赶来时，只瞧见他被老大夫扶着，身边没有洛玉音的身影。 “蠢女人呢？” 他情绪有些激动，只要一想到洛玉音可能处于危险之中，他就恨不得现在冲到她面前。 “是臣失职，一时不察中了奸计，宸妃娘娘失踪多时，还请陛下派人前去搜寻。” 萧无堰眸色深沉，狠狠打了柳清风一拳，“朕当初怎么交代你的？” 他明明说过不允许洛玉音出竹园，他千叮万嘱付，可他还是没听。 “臣宁愿以死谢罪，但目前最为重要的还是找到娘娘。” 柳清风不惧生死，他只想将人找回来。 萧无堰没有吭声，甩袖出了宫。 与此同时，洛玉音也醒了，只是她所处之地陌生，她根本不敢睁眼去看周围的情况。 “玉音，不必在我前面装下去了，你知道我不会伤害你的。” 是萧景书！ 洛玉音猛地睁开眸子，果然瞧见了萧景书那张狰狞的脸。 他笑着上前，为洛玉音倒茶，“我就知道你肯定醒了。” “你想如何？”洛玉音神色警惕，怀疑他目的不单纯。 萧景书微微一笑，眼中满是温柔，“当然是救你出苦海，萧无堰是你的杀父仇人，你为何要与他为伍？” 他轻叹一声，似是对此有些惋惜。 洛玉音见状，抿了抿唇瓣，怀疑他有别的变数，“可是当初审案之人不是你吗？” “是我又如何？我当时虽是太子，却要处处留手，我本是想帮洛将军脱困的，可最后他还是死在了萧无堰的手上。” 他所说的版本与萧无堰截然不同，甚至与沈言澈说的也大相径庭。 “我不信。” “那你为何会相信萧无堰？”他死死地看着她，似是要将她看穿。 洛玉音愣了片刻，轻声道：“他对我极好，我为何不信他？” 在她看来，萧无堰没有必要骗她，两人关系密切，怎么也好过萧景书无凭无据。 而且，沈言澈也不像是会骗她的样子。 萧景书笑着抚摸着她的面颊，语气温和，“玉音，你还真是天真，你早晚会相信我的。” 洛玉音没吭声，她现在最想知道的是自己所在何处，为何会有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萧景书没有绑着她，却也没有让她离开房间的意思。 她远远便瞧见他跟几个人在激动地说着什么，那几人看着她的眼神很是复杂。 “小姐，主子不允许你出门，你不要为难我们。” 门口的婢女满身异域风情，用蹩脚的汉语，尽可能表达着她们的想法。 洛玉音瞧着她们，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你们是兰城人？” 婢女小声应道，“正是，小姐你莫要跟我多说话了，他们都很讨厌你，万一被他们发现了，我会被牵连的。” 这点洛玉音倒是不怀疑，她是洛家的人，他们厌恶她也正常。 正思索之际，她恍惚间听见了萧无堰的心声。 “蠢女人当真是不让人省心。” “朕就不应该把她丢在别处，应该时时刻刻抱在怀中才安全。” “蠢女人到底在哪里，朕好想她。” 就在她愣神之际，一伙穿着奇装异服的面具人走了过来，“兰香，你忘记她是我们都仇人了吗？对待仇人就要足够狠。” “可是……”兰香还想说什么，就被为首之人狠狠打了一巴掌。 洛玉音见状连忙上前，“你们什么意思？想打我随便，打一个小姑娘算什么本事？” 她知道这些人肯定不敢动她，故而表现得格外嚣张。 见状，几人不由得火冒三丈，“你以为你算是什么东西，要不是恩人想留下你，你早就被我们碎尸万段了？” 洛玉音微微挑眉，“恩人？你们说的该不会是萧景书吧？” 第177章 割舌之刑 她可不相信，一个能射杀难民的人会帮兰城遗孤。 萧景书一看就是无利不起早之人，这其中肯定有问题。 “大胆，谁允许你称呼恩人名讳！” 洛玉音挑挑眉，神色嚣张，“我就这样叫了怎么了？不如你让萧景书来打我，要是他愿意杀了我就更好了。” 她可不怕死，她还想借着这个机会离开呢。 只可惜，她要是死了，身上的秘密萧景书一辈子都别想解开了。 见洛玉音这般，几人的表情极为难看。 最后还是兰香站出来拦住了他们，“大家别吵了，你们忘记恩人是怎么说的了吗？” 闻言，他们这才稍稍恢复理智，没有再继续跟洛玉音计较。 洛玉音瞧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暗道这件事确实蹊跷。 回到屋内，她翻来覆去地睡不着，隐隐约约再次听到了萧无堰的心声。 “蠢女人也不知道怎么样了，若是她出了什么事情，朕必定让所有人陪葬。” “蠢女人胆子那么小，被抓走一定很害怕。” “兰城之人也不知道会不会杀她。” 萧无堰的声音不断出现，可洛玉音却没有瞧见他的身影。 “怎么会这样？” 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他们必定不是在皇宫，萧无堰的心声应该不会传到此处才对。 此时，在宫内的萧无堰完全不知道洛玉音的纠结。 他冷冷地看着柳清风，“为何人还没有找到？” “陛下，此事事关重大，臣不敢贸然被旁人知道，故而不敢大肆搜寻。” “朕会怕这些？”萧无堰从不怕被人指指点点，就算被人指摘又如何，只要能找到洛玉音便是好事。 “陛下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应该为宸妃娘娘考虑，她如今贵为皇妃，被绑架这么久，难免惹人非议。” 柳清风很清楚什么叫做人言可畏。 萧无堰沉默片刻，倒是夜认可了他的做法。 “那些兰城之人可有什么动作？” “臣已经在派人盯着他们了，不过看样子他们应该不是这次绑架的罪魁祸首，他们也在找宸妃娘娘。” 柳清风擅长观察，这些人的一举一动他都看在眼里。 萧无堰眉头皱得愈紧，能在京中绑走洛玉音还不被发现的，排除这些人，剩下的便只有萧景书了。 “即日起封锁京城，只要是与萧景书有关的人，皆不能放过！” “是！” 这边萧无堰的态度已经摆在这了，萧景书却全然不惧。 “吩咐众人近日行事小心些，莫要露出破绽，还有郑家那边，暂时不要与他们联系。” 萧景书瞧着洛玉音房间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洛玉音，就算你知道了真相又如何？还不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正在睡梦中的洛玉音冷不丁打了个哆嗦。 翌日，她醒来时身上终于恢复了些力气，兰香尽职尽责地为她梳洗，却不敢再与她说一句话。 “你叫兰香是吗？我很好奇你为何不恨我，你们身为兰城的遗孤，应该都觉得是我爹害得你们家破人亡的吧。” “我……”兰香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周围，见没有人，这才小声道：“我不知道当初到底经历过什么，我回家时兰城便不在了。” 她年岁小，对此事印象不是很深刻，最主要的是她没在兰城生活太久，家人也不在此处，所以对此事并无太多恨意。 “那兰香，你在这生活多久了？” “三年了。” 她长相出挑，一直都在萧景书身边做丫鬟。 洛玉音瞧着她谨慎的模样，总觉得她是个不错的突破口。 “你在这生活了这么久，应该之前也见过我？” 兰香摇摇头，表情有那么一丝奇怪，“没有，姑娘你不是第一次来此处吗？” 那萧景书还表现得那么熟稔？ 洛玉音越发怀疑他的有利可图，才会接近她。 “萧景书跟你说了什么，为什么你们不敢对我出手？” “小姐，您日后会是恩人的妻子，所以此事我们不敢放肆。” 兰香倒是个老实人，跟洛玉音聊了一会，差不多把自己的家底都交代了。 洛玉音也没想害她，与她聊完便放她离开了。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萧景书会如此残忍，当天晚上，他就带着被割了舌头的兰香进了屋。 “你……”洛玉音瞧着兰香狼狈的样子，满眼不敢置信。 “怎么？你很心疼她？若不是你与她说了太多的秘密，她便不会是这个下场了。” 说着，萧景书用染血的手轻轻抚摸着她的面颊，“玉音，你最好老实些，莫要再与旁人闲聊，不然他们的舌头必定会变成你的下酒菜。” 洛玉音的鼻尖尽是血腥味，恶心得她想要反胃。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我！” “因为你足够特殊，又是洛家之人。”他的声音明明很温柔，做出的事情却让人不寒而栗。 洛玉音死死地看着他，直到地上的兰香因为失血过多而开始抽搐，她才绕开萧景书，为她止血包扎。 “兰香，你忍着些，会有些疼。” 她一针下去，虽然是止住了血，却挨不住疼的厉害，洛玉音瞧着她痛苦的表情却只能发出呜咽声，心中恨不得将萧景书千刀万剐。 她小心翼翼地帮兰香处理好了伤口，瞧着她的表情狰狞，便撕了一块衣袖，给她咬在口中。 “我需要药材。”洛玉音起身，对萧景书没有客气的意思。 萧景书一直在瞧着她的一举一动，见她动作如此熟稔，不由得有些惊讶，“玉音，你还真的是跟以前完全不同了。” 洛玉音处理伤口的手微微一顿，“你究竟想说什么？” “不想说什么，只是想告诉你，这里没有药，背叛我的人也不需要用药，你若能救活她，她活着便活着，死了便也就罢了。” 他冷血至极，丝毫不顾兰香的死活。 “她在你身边服侍了三年，你就这么对待她？她不过是与我闲聊了几句，你为何要如此狠心？” 洛玉音紧紧攥着拳头，她没有把握在没有药材的情况下治好兰香。 第178章 皇陵被炸 “三年还没有学会要老实本分，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她落得如此下场难道不应该？” 萧景书嗤笑一声，只觉得兰香如此下场是应该的。 洛玉音紧抿着唇瓣，看着他逐渐远去的背影，心口发寒。 夜里，她一边为兰香针灸，一边鼓励她，“兰香，你千万不要放弃，就算什么都没有，我也一样会治好你。” 她身旁的兰香只是静静地躺着，神色麻木，看样子应该是放弃挣扎了。 就在洛玉音不知道如何是好之际，门外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兰香？” 洛玉音一开门，就瞧见前几日奇装异服的几人鬼鬼祟祟地站在门外。 “兰香呢？” “她在床上躺着，虽然暂时还没死，但按照如今的情况来看，她最多也就只能坚持一日。” 洛玉音不知道他们的来历，但能深夜悄悄摸摸前来，必定不会就此放弃兰香。 “这么严重？这可怎么办？” “对了，你不是神医的徒弟吗？你肯定有办法，兰香是因为你才变成这样的，你一定要为她负责。” 几人对洛玉音很是了解，在说起她神医弟子的身份后，连忙让她帮忙。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我确实可以救她，但我手中没有药，更没有合适的银针，我需要很多东西。” “这些我们都可以准备，你快说你要什么。” 洛玉音没想到他们也是讲义气的，既然他们都这么说了，她也不客气，交代好了他们要拿什么后，继续守在了兰香身边。 “他们很快就会为你找到药的，你别着急。” 兰香听到他们的声音后，连忙摇摇头。 “你怎么了？”见她情绪激动，洛玉音也是不明所以。 兰香没有了舌头，想表达什么就只有摇头。 洛玉音见状，也是有些着急，“你是在担心他们？他们那么多人，肯定不会有事的，而且就算有事，不是还有我吗？” 她安抚着兰香的情绪，也是跟着有些着急，焦急的等待对于她来说太为煎熬。 好在，最后他们还是把她需要的东西拿来了。 洛玉音指挥着他们轻手轻脚地磨碎药材，又把银针和羊肠线都消过毒，这才开始了缝合手术。 她的舌头时间太久，肯定是没有办法接回来了，如今她只能保证她能活下来。 一旁的几人面面相觑，看着洛玉音这般动作都有些惊讶。 直到一切结束，他们才上前问道：“这样就好了？” “嗯，兰香的情况算是稳定了，你们赶紧回去吧，莫要被抓包。” 但显然洛玉音的催促还是晚了，萧景书已经知道了一切，也闻到了屋里的药味。 “恩人……” 几人连忙跪在地上，不敢抬头去看萧景书的神色。 洛玉音瞧着他危险的神色，先一步上前挡在了他的面前，“这件事是我安排的，你要罚就罚我吧，不要为难旁人。” 萧景书冷冷地瞧着她，“你以为我不敢动你？” “当然能动，你想怎么罚我都可以，但你可要想清楚了，你杀了我，洛家军可就再也不可能会归你所用了。” 情急之下，洛玉音说出了自己最后的底牌。 果然萧景书的神色一变，对她再无方才的冷淡，“玉音，你恢复记忆了？” “我只是隐约想起来了一些事情，也记得我爹跟我说过洛家军的事情，你娶我应该就是为了这个吧？” 洛玉音冷冷地看着他，“按照我如今的恢复速度来看，一段时日后必定能想起洛家军之事，但你若是杀了他们吓到我，我估计就想不起来了。” 她这分明是在威胁，可萧景书却无法拒绝。 听到洛玉音这么说，其他几人看着她的目光都很惊讶。 洛玉音倒是神色淡定，“看什么看，还不快点走，这次是我欠了你们的，下次不会逼你们送药了。” 她将所有的责任都揽到了自己身上，总之萧景书不敢对她如何。 这件事总算是平安过去了，萧景书对她也是越发殷勤，似乎是已经笃定了她会站在他这边。 与此同时，萧无堰也是找到了他们的藏身之处。 “朕早该知道他藏在了此处，皇陵真是个不错的地方。” “萧景书，你敢动朕的女人，朕便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洛玉音再次听到了萧无堰的声音，在得知此处是皇陵后，她这几日的疑惑被尽数解开。 怪不得她会觉得这里熟悉，仔细一看，这里的建筑分明跟乾清宫有异曲同工之妙。 “玉音，你在想什么开心的事情？” 萧景书浑然不知危险来临，还想着要跟洛玉音多多交流。 洛玉音嫌弃地瞧着他，“你来我这作甚？” “只是想来看看你罢了，你对我如此冷淡，实在让人伤心。” 说着，他便要上前来与她拉近距离，只可惜他的话刚说完，外面便传来了轰隆声。 皇陵被炸了！ 萧无堰神色淡漠地瞧着眼前的一切，一心只想找洛玉音。 “陛下，皇陵事关重大，不如还是从长计议！” 柳清风也是觉得萧无堰疯了，皇陵里面躺着的可是萧家的列祖列宗，他如此做法，分明是在炸自己家祖坟。 “朕等不了了，再说这皇陵与朕何干？” 萧无堰嗤笑一声，对萧家的一切都没有好感，不管是他的父皇也好，还是萧景书也罢，在他看来，都不是好东西。 “可是宸妃娘娘还在里面，您这样万一伤到了她……” “朕自然有分寸。”他炸开皇陵只是想进去看看，并非将此地夷为平地。 见皇陵的门终于被炸开了，萧无堰这才飞身而起，“萧景书，朕要你的命来了！” 他特意在声音里加了些内力，整个皇陵里的人都能听见他的声音。 洛玉音激动的神色溢于言表，萧景书则是面色难看至极。 “玉音，你就这么想看我去死？” “我可没有这么说，我只是想回去而已。”洛玉音无辜地眨眨眼，对他所言全盘否定。 她可不想在这种关键时刻得罪人，还是先稳住他为妙。 第179章 死脉之相 轰隆声渐消，萧景书的人还没来得及聚齐，萧无堰便带着幽影冲了出来。 “萧无堰，你敢在皇陵动手？你就不怕被世人唾骂？” “你敢在皇陵胡作非为，朕难道还会怕在皇陵动手？” 萧无堰嗤笑一声，没有给他废话的机会，幽影尽数出动，场面乱做一团。 双方谁也没有顾及此处是皇陵，鲜血染红了地面，萧景书等人逐渐落了下风。 “住手！” 不远处传来一声呼呵，只见洛玉音被刀架着脖子，小心翼翼地走了出来。 萧无堰神色骤然变冷，手中长剑直指她身后之人。 “放人！” “我不放，除非你放我们离开。” 洛玉音能感受到身后之人的惶恐，她回头看了一眼，果然见他满头大汗。 双方谁也不敢贸然出手，僵持之际，洛玉音打破了平静。 “你们要杀我就赶紧动手吧，总之我也不想活了。” 她闭上眼，一副视死如归的架势。 萧无堰双拳紧握，看着她的目光越发深情。 “蠢女人竟然为朕做到了如此地步，连死都不怕，果然是对朕情根深种，朕绝对不能让她受伤。” 洛玉音听着他的心声，对他总是误会她的事情完全无力吐槽。 “陛下，你就放我走吧，我对你没有一丝感情，你就当是深情错付了吧。” 她越是这样说，萧无堰就越是认为她是故意的。 “蠢女人一定是想用如此方式赶走朕。” “她竟是对朕用情至此，朕绝不能负她！” 思索间，萧无堰将长剑丢在一旁，“萧景书，你究竟想如何？” “我想要什么你难道不清楚？”萧景书直勾勾地看着他，面上狰狞的伤疤因为愤怒而抽动。 “我的好弟弟，你在设计陷害我，将我和父皇赶尽杀绝之际，应该就想到了会是这般结果了吧？” 他的眼中是滔天的恨意，恨不得将萧无堰挫骨扬灰。 “你想要的是朕的命，洛玉音是无辜的。” 萧无堰看着洛玉音的眼神里满是深情，“只要你放她走，朕愿意让位给你。” “陛下！” 柳清风等人神色惊愕，被他的话惊得张大了嘴。 “萧无堰，你疯了？” 他们不说话，不代表洛玉音没话说。 她一把踢开身边的小喽啰，面上带着怒意，“你要发疯就去街边当乞丐，让我背上这么重的担子算怎么回事？” 话音一落，洛玉音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回眸看去，就见众人神色各异，被她的举动惊呆了。 她讪讪一笑，这才想起她应该弱不禁风才对。 “你没事？” 萧无堰剑眉微蹙，眸色深深，“你为何不早动手？” “我……” 洛玉音一时语塞，她总不能说自己是想回家，故意等着被杀的吧？ 谁能想到那人如此不争气？ 她尚未想出如何解释，便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萧无堰靠在她耳边轻叹道：“还好你没事。” 洛玉音获救，萧无堰再无顾忌。 鲜血染红了皇陵，萧景书身中数剑无法再做反抗。 “咳咳……萧无堰，你以为你赢了？你错了，不是我，定然还有旁人会来取你的狗命，你这种弑父杀兄之人必定遭天谴！” 似是为了应证他的话，皇陵外突然电闪雷鸣。 大雨洗刷了皇陵内的鲜血，也拦住了众人离去的脚步。 “陛下，不如你去拜拜？”洛玉音拉着他的袖子轻声说道。 萧无堰面色平淡，眸中尽是冷漠，“若朕会遭天谴，便不必等到今日，就算天打雷劈又如何？朕有何惧？” 说罢，萧无堰将洛玉音护在怀中，用斗篷遮掩住雨水，沐雨而行。 回到乾清宫时，洛玉音还是被淋成了落汤鸡。 “咳咳……” 她本就身子不适，又淋了雨，咳嗽得越发厉害。 萧无堰见状，用手背贴了贴她的额角，“好烫。” 他什么都不怕，唯独怕洛玉音会出事，“怎么不舒服也不知道与朕说？” “我也不知道嘛。”洛玉音只以为是昨夜没有休息好，才会身子不适，从未想过是发烧。 见萧无堰冷着脸，她搓了搓手臂，“陛下，我好冷啊。” 萧无堰将她身上的衣物瞬间撕得粉碎，随后便将她塞进了棉被中。 洛玉音甚至没有反应过来，就只有一颗脑袋在外面了。 “陛下，你不抱抱我吗？” 她小脸红扑扑的，娇美的面容越发动容。 萧无堰喉结微动，别过头去才勉强抵住诱惑。 “等神医来为你诊脉后再说。” 洛玉音撇撇嘴，暗道他没有情调，不过他方才对她的在意全然不作假，让人不自觉心中暖洋洋的。 神医很快便被李大福找来了，瞧见洛玉音这般，神色颇为嫌弃。 “不过是感染了风寒，哪里需要老夫亲自来一趟？” 他嘴上说着，身体却很诚实，为洛玉音把过脉后却是变了脸色。 “师傅，你怎么了？” 洛玉音虽被烧得有些迷糊，却也注意到了他的不对劲。 “怎会如此？” 神医险些揪掉嘴角的胡子，语气惊愕。 “师傅，我到底怎么了？你说句话啊。” 洛玉音神色慌张，迫切地想知道自己的身体怎么了。 奈何神医不愿当着她的面说实话，将萧无堰叫到殿外，也不知是与他说了什么，再回殿时，两人面色沉重。 “你们一个两个皆是如此，到底是怎么回事，有什么是不能当着我的面说的？” 她眼巴巴地瞧着二人，若非医者不能自医，她自己就要试试看了。 “你的脉象很奇怪。” “怎么个奇怪法？”洛玉音见他终于愿意开口，连忙开口问道。 “唉，洛丫头你跟在为师身边如此之久，应该知道死脉为何，你如今的状况便是如此。” 神医捋着胡子，越发觉得奇怪。 按理来说死脉一旦出现，这人便离死不远了，可洛玉音分明好端端的，与死脉大相径庭。 “也就是说我要死了？” 洛玉音眨眨眼，强压着嘴角的笑意。 “按道理来说是如此，但你是我的徒弟，我怎会眼睁睁瞧着你去死？” 第180章 又死不了了 “别！”洛玉音连忙大声阻止。 见两人皆面露疑惑，洛玉音绞尽脑汁才想出了如何解释。 她笑得苦涩，“我惹了太多麻烦，陛下和师傅为我如此操劳，我何德何能？” “你是朕的宸妃，有何不能？” 萧无堰将神医挤开，紧紧抓住了洛玉音的手腕。 他本是冷漠似寒冰的眸子此刻满是她的倒影，“谁也别想将你从朕身边夺走，就算你死了，朕也要追随你而去。” 洛玉音：？ 这未免也太疯了！ 她是想回去，但她从未想过要害死萧无堰啊。 “陛下，你是一国之君，怎么能如此说？” “一国之君又如何？朕向来一言九鼎，说为你死便为你死。” 他深情地抓着她的手腕，“神医必定会想到办法救你。” 洛玉音闭上眼睛，万分后悔方才没有设计身后之人杀了她。 见暂时死不成，她也不再纠结，“陛下准备如何处理萧景书和他的手下？” “杀无赦。” 提起萧景书，他的眸色骤然变冷，对他恨之入骨。 “陛下在杀他们之前可否帮奴婢救个人？此人名叫兰香，我被萧景书关在屋内时，曾意外害她被割了舌头，如今我已得救，还请陛下开恩放了她。” 洛玉音始终对此事耿耿于怀，将她救回也算了却了心愿。 萧无堰没有拒绝她小小的要求，只说让她好好休息。 翌日，洛玉音起床时就瞧见了换上宫装的兰香。 “兰香？你可好些了？” 洛玉音起身快步走到她面前，紧紧抓住了她的手腕。 可兰香没了舌头，说不出话，只能笑着对她点头。 “你没事便好，日后你就莫要在萧景书那个变态身边伺候了，我养着你。” 她身为宸妃，这点小要求还是可以实现的。 不过兰香心中装着心事，噗通一声便跪在了她面前。 她不停地磕着头，咿咿呀呀地说着什么。 洛玉音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你做什么？可是有话要对我说？” 兰香不停地比划着，洛玉音勉强看明白了。 “你想让我救你的朋友？” 当日挟持洛玉音的正是她的朋友之一，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情况如何了。 “你先起来，若有办法我定会帮你救他们。” 只是萧无堰未必会听她的话。 思索间，萧无堰悄悄现身，见她和兰香坐在一起，他有些嫌弃。 “你想留她在身边？” 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洛玉音一跳，回头瞧见是萧无堰，这才拍了拍胸口道：“陛下是想吓死我吗？怎么走路没有声音的。” “是你想得太入神，连朕来了都没瞧见。” 洛玉音讪讪一笑，没有否认他的说法。 “兰香，你先下去休息吧。” 她给兰香使了个眼色，让她不要多言。 很快，屋内便只剩下了她和萧无堰二人。 “陛下，你帮我个忙呗。” 洛玉音拽着他的袖子，语气里带着哀求。 “何事？”萧无堰淡淡地瞧了她一眼，明知道是何事，偏要她再说一遍。 “我想让陛下再放几个人，我知道这要求很过分，但我想在临死之前还清洛家的债。” “此事与洛家何干？”萧无堰不喜欢听她说这种话，只要一想到她可能会死，他心中就如同针扎般疼的厉害。 “他们都是兰城遗孤，当初兰城之事不管是谁的原因，都与我父亲有关，能帮他们一把我定然要帮。” 洛玉音对兰城一事很同情，也算是尽了微薄之力。 萧无堰默然片刻，终究还是无法拒绝。 “朕允了。” “真的？”洛玉音面带惊喜，不敢置信地瞧着他。 “自然，不过朕有个条件，你必须好好活着。”他将她揽在怀中，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面颊上，好不暧昧。 “朕不会让蠢女人死的。” “朕可以答应你任何事，只要你愿意开口。” “朕不想再失去了。” 萧无堰心中的声音有些纷乱，洛玉音也是勉强听清了他的心声。 这几日她有了新的发现，好似她不靠近萧无堰，也偶尔能听到他的心声了。 “那我答应陛下，绝对不死。” 洛玉音伸出手指，勾着他的大掌达成了协议。 不过关于她身份的事情，外界依旧众说纷纭。 “陛下，不如我再出去躲一段时日？” “不必了，郑家很快便会自身难保，没有时间再来质疑你了。” 萧无堰的话翌日便应验了。 郑家的账簿和名册都被曝光了出来，郑培元面色铁青，偏偏又不能就此承认。 “臣冤枉！” 萧无堰淡淡地瞧了他一眼，“郑大人的意思是朕冤枉你？” “臣并无此意，只是希望陛下可以给臣一个机会，查清楚是谁如此歹毒，竟陷害郑家至此！” 郑培元忿忿不平，表现得很像是那么回事。 洛玉音躲在一侧，听着他们的对话只觉得好笑。 萧无堰没有将郑家一锤子打死，反将此事交给郑培元和乔国公去调查。 “陛下不怕他们不认账？” 洛玉音对此颇为好奇，经过几日的修养，她的面色好了许多，只是死脉一事尚未解决，神医和萧无堰还是不准让她出门。 “不认账？朕有数百种方法让他们认下。” 闻言，洛玉音秀眉微挑，“陛下如此有把握？” “很快你便会知道为何了。” 洛玉音的好奇心很快便得到了满足。 郑家库房被盗，库房内的财物尽数丢失，账簿一事不攻自破，可郑培元却无论如何都高兴不起来。 “可有查到是谁偷了库房？” “此事太过复杂，我等不敢轻举妄动。” 谁都知道萧无堰在盯着郑家，万一被抓住把柄，就不是那么简单就能解决的了。 “是啊，郑大人这也未必不算好事，你想想陛下手中的账簿，如今死无对证，陛下到哪里去找证据去？” 话虽如此，但丢书如此大数额的银钱，任谁都会心疼。 郑培元终日打鸟，却被鸟啄了眼，疼得他几欲疯狂。 “这出好戏可精彩？”萧无堰带着洛玉音在屋顶上将两人的对话尽收耳中。 洛玉音几次想要拍手叫好，却怕被听见，只能悄悄竖了个大拇指。 第181章 林依柔的惨状 郑家自顾不暇，还丢了这么多的银钱，这口气只能咽下。 洛玉音乐得瞧热闹，却没想过萧无堰会把这些钱财送给她。 “陛下，你在跟我开玩笑吗？” 洛玉音看着眼前的金山银山，怀疑萧无堰是想买她的命。 “朕何时与你说过笑？” 萧无堰深情的目光让洛玉音下意识躲闪，却在下一刻被他掐住了下巴。 “洛玉音，你究竟在躲什么？” “我……我是个将死之人，陛下还是少在我身上投入感情为妙。” 她早晚是要回去的，不管是回去还是出宫，都比在皇宫中被囚禁一辈子好。 闻言，萧无堰微微眯了眯眸子，“朕不会让你死。” “原来蠢女人是在担心这个，不愧是蠢女人，朕怎么会让她死呢？” “只要朕还活着，就谁也别想带走她。” 洛玉音知道他误会了他的意思，小声开口解释道：“我想出宫。” 脸颊上的手指力道加重，洛玉音的下巴瞬间红了一片。 “你再说一遍。” 萧无堰直勾勾地看着她，只要她敢再说一句，他绝不轻饶。 “陛下，我想出宫。” 洛玉音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胆子，硬着头皮将心里话说了出来。 “我可以不要这些金银珠宝，我想要自由，宫外的生活比较适合我。” “洛玉音！”萧无堰的声音尖利，被她气得想打人。 “既然你想出宫，为何还要如此对朕，难不成是在戏耍朕？” “不是，我对陛下也很认真，只是比起自由……” 她话未说完，嘴便已经被堵住了。 这个吻毫无暧昧，唯有将她吞噬殆尽地啃咬。 直到尝到嘴角的血腥味，萧无堰才堪堪放开了她。 “洛玉音，你在挑战朕的耐心。” 他不想听到她这张小嘴里说出可恶的话。 “不是陛下让我说实话的吗？怎么反倒生气了？” 洛玉音也觉得委屈，嘴唇被啃得生疼，严重怀疑他是故意的。 “朕让你说你就说？” 萧无堰被气得胸口上下起伏，做了这么久皇帝，他第一次如此想打人又不能动手。 洛玉音眨眨眼，声音委屈道：“可我确实想出宫啊，陛下难道不想去宫外看看吗？” “朕已经去过了。” “不，我说的不是京城这一方狭小的天地，是任何地方都可以。” 洛玉音眼中带着向往，是萧无堰从未见过的模样。 “过几日便是秋猎，朕可以带你出去走走，但其他免谈。” 这个结果在洛玉音的意料之中，“好吧，能出去走走也不错。” 她沮丧的脸如此明显，让萧无堰心中有些不满。 之后洛玉音再未提起过出宫一事，两人好似约好了似的，谁也没有再提起。 “救命……” 夜里，洛玉音刚躺在床上，便隐隐听见了有人在喊救命。 “兰香，你可有听到什么声音？” 兰香点点头，神色紧张，拿着一旁的棍子表现的极为谨慎。 “救命！” 随着呼救声越发急促，洛玉音确定了是有人在求救。 声音还有些耳熟。 她果断推门去查看，果然瞧见了熟人。 “林姑娘？” 洛玉音前些日子被绑架，没有时间顾得上她，瞧见她在此处如此狼狈不由得有些惊讶。 “小音……” 她只唤了一声她的名字，随后头一歪便晕了。 “兰香，你去叫师傅，我先把她扶到房间里去。” 洛玉音一边为她检查伤口，一边等着神医前来查看。 她身上的衣衫碎了一地，洛玉音越看越是心惊，那触目惊心的印子极为可能是她被强迫了。 “怎么会这样……” 她心中万分愧疚，她回来后没有瞧见她，只以为她是回了林家，没曾想到她竟被迫害至此。 很快，神医便来了，瞧见她这般也是摇头叹息。 “唉，真是造孽啊。” “师傅，你知道林姑娘的事？” 洛玉音听出了不对劲，语气中满是怀疑。 “整个京城都知道她的事，林家以她失贞为由，逼着陛下取消了她与影六的婚事，又将她带回家中，想让她做郑家的妾室，可悲可叹呐！” “什么？”洛玉音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林姑娘是林家的血脉，他们怎么能如此！” 林依柔身上的伤分明是被强迫的，难道是郑培元…… 洛玉音不敢细想，在神医去煎药之际，小心翼翼地为林依柔处理了伤口。 中途林依柔醒了过来，她见自己在浴桶中，便拿过一旁的浴巾狠狠擦着胸口。 “林姑娘，你别这样。” 洛玉音瞧见她如此，心中越发愧疚，“我已经为你处理过了，你现在很干净。” “干净？呵。”林依柔苦涩一笑，垂眸遮掩住眼中的情绪。 “你觉得我这样还能干净？” 洛玉音无言以对，在水中加了些舒缓情绪的香料。 两人久久无言，直到林依柔在水中嚎啕大哭。 “林姑娘……” “你走开，我不需要你们假好心，你们谁也不会真心考虑我的死活，你们只想要榨干我最后的价值！” 她将自己蜷缩在浴桶中，歇斯底里地指责着。 洛玉音几次想要帮她，都被躲开了。 “林姑娘，我知道你经历了很多不好的事，但错的不是你，你先冷静一下。” 她承认她没有保护好她，可她也不知道林家会如此啊。 “我带你去陛下面前讨公道，陛下必定会帮你收拾林家。” “晚了，一切都晚了。” 林依柔的神色麻木，“我不需要你假好心。” 洛玉音百口莫辩，她被抓了，总不能还惦记着旁人的事情，如今这种局面她也不想看见。 “林姑娘，你先别激动。” “滚出去！我不想再看见你。” 洛玉音被兰香拽着出了房间，可谓狼狈至极。 “这不是我的房间吗？” 她为什么要走？林依柔也不是她害的，是郑培元等人做事恶心。 “你啊，还是不要进去了，去隔壁睡吧。”神医瞧见她这般，就知道她心里委屈。 “林姑娘受了如此折磨，你又过得顺风顺水，她看见你难受是应该的。” “好吧。”洛玉音不能理解却尊重，去隔壁将就了一晚。 第182章 她不是玩物 翌日，洛玉音是被门外的嘈杂声吵醒的。 “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在药园作乱？” 她随意穿了件外衫，带着起床气一脚踹开了房门。 正在推搡的众人愣在了原地。 “大早上的还让不让人休息了？”洛玉音坐在石凳上，瞧着眼前几人面生，心情越发烦躁。 “回宸妃娘娘的话，我们只是来接大人新娶的姨娘回家而已。” “什么姨娘？” 洛玉音下意识看向与他们争执之人，却意外看见了林依柔。 她面色惨白，低着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你们说的是林姑娘？” “正是，这是我们老爷与林姑娘的婚书，白纸黑字写着她已经嫁进我们郑家，宸妃娘娘该不会要阻拦吧？” 洛玉音将那婚书拿在手里看了又看，对林郑两家的无耻越发清楚。 “今日没有林姑娘点头，你们谁也别想带她走。” 她身为萧无堰的宠妃，无人敢于她过不去。 可令人意外的是，林依柔竟然答应了。 “林姑娘，你可想好了？” 洛玉音只当做她是糊涂了，才会做出如此选择，可林依柔坚定地神色让她明白，她并非糊涂，她很清醒。 “宸妃娘娘，林姨娘已点头，我们是否……” “随便你们。”洛玉音纵然心中不解，却还是尊重了她的选择。 神医在一旁看了半天的热闹，摇摇头道：“洛丫头，你以后莫要再与这位林姑娘接触了，升米恩斗米仇，她不会记得你的好。” “师傅……” 洛玉音话还没有说完，神医便匆匆离去。 她无奈至极，只能与萧无堰吐槽起此事。 不过萧无堰与神医的看法一致，与林依柔再有接触必定会成为祸患。 “怎么连你也是这么想的？” 萧无堰没有过多解释，继续批阅着奏折。 “朕只是想保护蠢女人而已，她应该不会为此生气吧？” “林依柔被林家迫害至此，冤有头债有主，要找也找不到朕身上才对。” “罢了，还是不要告诉她此事是朕应允的吧。” 洛玉音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眸子，“陛下！” “何事？”萧无堰不知心中所想已被洛玉音知晓，只以为她是有别的事情。 “陛下，在你眼中除了我之外可还有其他人是人？” 他没有回答，但困惑的眼神已说明了一切。 洛玉音再一次意识到，在萧无堰眼中人命是不值钱的，甚至连一个姑娘的婚嫁都是可以随意安排的。 她的眸中满是失望，不顾萧无堰的呼唤，离开了乾清宫。 假山处，洛玉音再次遇到了郑兰妤，只是对方没有瞧见她。 “大哥，你莫要再说了，我手中能拿出的银钱都给你了，你再逼就要逼死我了。” “兰儿，大哥自小就疼你，如此关键时刻，你难道……” 剩下的洛玉音没听清，她正要再往前去，突然被人拉住了手腕。 她惊愕回头，却瞧见了沈言澈。 “嘘。”沈言澈将她一路带到了安全的地界，这才放开了她的手。 “沈大人，你怎么会在这？” “我来宫中有事要办，倒是音儿，你为何要偷听旁人说话？” 沈言澈知道说话之人是谁，不然也不会将她带到此处。 “我只是好奇而已。” 洛玉音神色尴尬，不好说郑家准备造反。 沈言澈目光温和，信了她的话，“郑家太过危险，日后你莫要再与他们有接触，也不要再去听不该听的秘密。” “我知道了。”洛玉音应的敷衍，分明是不觉得此事有问题。 “沈大人，你去办你的事情吧，我就不打扰了。” 洛玉音每次与他独处都满身不自在，对他的视线很是抗拒，干脆与他拉开距离。 “我看你神色失落，怎么会如此轻易离开？” 沈言澈方才就注意到了她的情绪不对，坐在她身边，与她隔着一段距离，“你不愿与我多言，我便在此静静地陪你一会。” 他的深情写在眼中，一瞬不瞬地落在她身上，可洛玉音却不敢去看。 就在两人独处之际，萧无堰也找了过来。 “蠢女人竟然跟沈言澈在一起！” “她果然对沈言澈动心了，朕早该知道沈言澈留不得的！” 洛玉音还没有来得及反应，沈言澈便被影六按在了地上。 萧无堰周身带着煞气，紧紧抓住了她的手腕，“洛玉音，朕是不是太过纵容你，以至于你如此大胆，敢如此对待朕！” “我……” 洛玉音只觉得莫名其妙，不明白他为何会如此生气。 沈言澈被按在一旁，却不忘为洛玉音说话，“陛下您误会了，臣只是看宸妃娘娘一人独自落寞，想安慰几句罢了。” “朕的女人何时需要旁人来安慰？” 萧无堰死死地看着他，眼里的杀意几乎快要迸射而出。 沈言澈见状，便知道萧无堰怒急，他发起火来什么都做的出来。 “陛下，臣……” “把他押去天牢！” “慢着，我看谁敢动手！”洛玉音忍无可忍，本就因为林依柔的事情怨怪他，如今更是气急。 “洛玉音，你想帮他？” “我帮的不是他，是陛下。”洛玉音强硬地将他的手指掰开，面上是他熟悉的倔强，“沈大人何罪之有，陛下为何要将他押入天牢？” “他无诏进宫本就是死罪，跟何况他还肖想朕的女人。” “情爱乃人之常情，无人能控制，若我现在要陛下不再喜欢我，陛下可能做得到？” 洛玉音没有退缩，上前推开影六，将沈言澈扶了起来。 “我之前一直以为陛下虽脾气暴躁，却有仁心，如今看来是我瞎了眼。” 说着，洛玉音便要带着沈言澈离开。 萧无堰被她如此说，心中的怒火汹汹来袭。 “洛玉音，你在挑战朕！” “我确实是在挑战陛下，我想要陛下看清楚，我不是个任由你摆弄的玩物，其他人也不是你的傀儡。” 洛玉音带着沈言澈头也不回的走了，徒留萧无堰站在原地出神。 “陛下……”影六小声试探唤道。 “滚！”萧无堰怒喝出声，不想再听旁人所言。 第183章 闹脾气 洛玉音出了皇宫后心中怅然若失。 一旁的沈言澈看出她的不对劲，上前安慰道：“音儿，你不必为我与陛下吵架，我送你回去如何？” “不了，我想在外面逛逛。”洛玉音甩开了沈言澈，独自一人在街上闲逛。 可不管到哪里，都觉得差了些什么。 直到她走到了熟悉的梨花巷，身后却跟了几道陌生的身影。 洛玉音想逃跑时已经来不及了。 几人身上的服装似曾相识，洛玉音一眼便看出了他们的来历。 “你们是兰城人？” 几人面面相觑，最终推了一人上前与她交流。 “我们来自兰城，洛姑娘不必惊慌，我们不会对你如何的。” 闻言，洛玉音秀眉微蹙，“那你们为何要将我堵在这？” 总不能是为了劫财吧？ “此事说来话长，洛姑娘可否先带我们去见沈大人？” “你们要见沈言澈为何不去找她？来找我有什么用？” 洛玉音对他们的态度始终都抱着怀疑，兰香和她的朋友们对她可没有这么和善。 “有些事情只有沈大人跟您一起才能解决，还请洛姑娘相信我们。” 见他们如此诚恳，洛玉音心中怀疑的同时，还是先把他们送到沈言澈面前了。 没想到，沈言澈竟然和他们认识。 “所以他们真的是兰城人？” 洛玉音将信将疑地看着眼前的几人，“他们不恨我？” “我们怎么会恨洛将军的后人？当初若是没有洛大人，我们怕是早就已经死了。” 几人神色感慨，对洛玉音的尊敬显而易见。 “此次我等前来是为了归还一物，还请洛姑娘和沈大人好生保存。” 说着，他们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盒子。 里三层外三层的布料昭示着他们对此物的珍惜。 “这是……” “这是洛将军生前的遗物，也是洛家军的象征。” 洛玉音神色错愕，没想到此物竟会在他们手中。 “至于要如何用，还要问洛姑娘。” 问题解决了一半，又好似没有解决。 洛玉音接手这具身体后便没有之前的记忆，全然不知此物的使用方法。 此物看起来像是号角，但吹起来没有任何声响。 “音儿，一时想不起来便不要想了，此事我会继续调查。” 沈言澈耐心地帮洛玉音解围，他知道失忆之事最为困扰之人便是她。 “多年不见，沈大人与洛姑娘的关系还是如此好。” 洛玉音笑得尴尬，她与沈言澈之间并无感情，又是萧无堰的宸妃，他们不知情说出的话却让人尴尬至极。 待到众人散去，洛玉音与沈言澈一起去了书房。 还不等他开口，洛玉音就听到了萧无堰的心声。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蠢女人怎么会如此没有边界？” “蠢女人一定是为了气朕故意而为。” “朕倒要听听沈言澈会说些什么。” 沈言澈见洛玉音神色有异，还以为她是在思索兰城之事。 “音儿，兰城百姓对洛将军很是敬重，你无需担心他们会对你不利。” “我知道。”洛玉音稍稍敛神，心中对洛将军越发好奇。 “沈大人，你可否与我说说我爹是个什么样的人？” 说起此事，沈言澈的眼中满是怀念。 “洛将军身为常胜将军，生得威武霸气，驻守边塞二十余年流寇外域之人皆对他胆寒，他对你更是十分疼爱。” 往事最伤人，也最是难忘。 沈言澈至今都忘不了洛将军的英姿，更忘不了当初与洛玉音一同嬉戏的时光。 “那我是如何活下来的？” “当初洛将军全家尽数被抄斩，应当是有人顶替了你的身份。” 至于她是如何辗转成了宫女，就不得而知了。 两人越说越是惆怅，眼见着便要开始诉衷情，萧无堰再也忍不住，一脚踹开了房门。 “洛玉音，跟朕回去。” 命令的语气，冷漠的神色，洛玉音不知道自己是第几次瞧见他这般了。 “我不回去。” “朕的耐心有限，朕不会杀你，但旁人可不在朕的考虑范围内。” 明晃晃的威胁摆在眼前，洛玉音紧攥着帕子，冷声道：“那陛下倒不如杀了我算了。” “洛玉音！”萧无堰讨厌被忤逆，这几日洛玉音连连触碰他的底线，他未动手已是看在她的面子上。 他忽然闪身上前，将洛玉音抗在了肩上。 不等沈言澈反应，人已经被萧无堰带走了。 洛玉音许久没体会过颠簸的感觉，只觉得整个人都要散架了。 “你是故意的！” 萧无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不然朕难道还要奖赏你？” 洛玉音心里委屈，眼眶微微泛红，随时会哭出来的模样。 萧无堰再生气也被她委屈的小表情安抚了。 “洛玉音，你究竟想如何？朕不是与你说过，只要你想要的，朕都会给你吗？” “那林依柔的事情算怎么回事？” 她对这件事耿耿于怀，她答应要护着她的，可最后林依柔还是被带回了林家。 “那几日朕忙着找你，哪里有时间去理会她？太后来要人，难道还有宫人敢拦着？” 他揉了揉酸疼的眉心，对洛玉音的脑回路无可奈何。 “朕是会说话不算数的人？” “那你……” 洛玉音险些说漏嘴心声之事，心里有苦说不出。 “朕如何？是你一直在耍脾气，如今倒是要说朕的不是。” 洛玉音秀眉微蹙，心中暗道他心中有鬼。 见她不说话，萧无堰有些不习惯，“为何又沉默？” 洛玉音不说话，只是一味往药园的方向走。 两人你追我赶，不少人都瞧见了这幅画面。 “陛下这是跟娘娘闹别扭了？” “瞧着像是，陛下对娘娘百般纵容，真不知道娘娘有什么好闹的。” 洛玉音将众人的议论声听在耳中，心中颇为不爽。 “什么叫做陛下你对我百般纵容？分明是你强人所难。” 她越说越觉得是那么回事，眼泪含在眸中，似哭非哭。 “算了，我跟陛下说这些根本就是自欺欺人，你不会明白我的。” 说着，洛玉音嘭的一声将门摔得哐哐响。 第184章 他的往事 萧无堰活了这么久，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 他死死地盯着门板，心中思绪万千。 “朕是不是太过纵容她了？” “她救了朕那么多次，难道也与旁人一样，只是将朕当做怪物？” “朕早就该知道，没有人会喜欢朕这样的人。” 他苦笑一声，转身离开了药园。 洛玉音听着他内心的想法，虽心软，却不想任由他继续这般下去。 “洛丫头，你可在屋里？”神医的声音传来，不用他开口，洛玉音就知道他是来做说客的。 “师傅，你不用劝我了，我心意已决。” 神医闻言并未恼怒，隔着门板说道：“洛丫头，老夫知道你心中是怎么想的，也知道你的想法与陛下截然不同，但你可曾想过陛下的不易？” “他有什么不容易的？” 洛玉音眉头紧蹙，小脸上满是不解。 “陛下舍不得让你操心，哪里会让人知道那些烦心事？你可知道，朝中如今是什么情况？” 这次洛玉音终于把门打开了，“师傅，你还是进来再说吧。” 神医进门后，没有怪罪她，单纯的陈述事实，“陛下如今四面楚歌，朝堂上的势力被郑培元拉拢过半，就连丞相都倒戈郑家，你可他有多大的压力？” “丞相为何要如此？” 洛玉音越发不理解林家的做派，将女儿嫁给别人做小妾也就算了，还要用这样的方式对抗萧无堰。 “你以为为何林家会将林姑娘送去郑家，这便是联姻的信号，再者说，萧景书还活着的消息已经传得沸沸扬扬，郑家打着他的旗号做事，事半功倍。” 他们只想着收拾萧景书，没想过他的余党还有力气折腾。 “老夫知道你为何与陛下怄气，无非是你心中所想与陛下所做不同，可你可想过陛下为何会变成现在这样？” 洛玉音隐隐听说过萧无堰的故事，却不知全貌。 “师傅，你跟在陛下身边那么久，你应该知道陛下的事情吧？” 她趴在桌子上，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当然。”说到这神医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也正是如此，陛下能够心有所爱，实属让老夫惊讶。” “为何这么说？” 洛玉音对此有些兴趣，却又认为萧无堰都做皇帝了，就算之前吃过苦头也不过是小事。 “陛下杀兄弑父是真的。” “什么？” 他开口就是如此大的瓜，洛玉音险些没接住。 “你很惊讶？之前无人跟你说过此事？” “萧景书说过，但我哪能信得过他的人品？” 洛玉音越发迷茫了，萧无堰杀兄弑父是真的，难不成他从小便嗜血如命？ “听起来是有些骇人听闻，但你知道陛下所经历过的事情便不会这么想了。” 洛玉音没吭声，静静听他讲着故事。 神医抿了口清茶，继续说道：“陛下的母妃本是先帝挚爱，却因生子难产而亡，从此先帝就将陛下视作灾星，将他丢去了冷宫任人欺凌。” “其中欺负他最多的要属萧景书，自从他开始欺负陛下后便平步青云，还被册封为太子，结果可想而知，陛下被欺负得更惨了。” 洛玉音眉头紧蹙，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先帝就算恨也不能如此对待亲生儿子吧？” “他可比你想的还要狠心。” 神医轻叹一声，面上带着怜惜，“陛下体内的命煞是先帝所下，他想让他死，又想他痛不欲生，郑家手中的命煞也是先帝给的，何其荒唐？” “什么？”洛玉音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眸子，这分明是不给萧无堰活路。 “陛下起初一直在忍耐，直到他中了命煞逐渐开始疯狂，到最后逼宫弑父，终得皇位。” 从某种角度来说，萧无堰应该感谢先帝，没有他所下的命煞，就没有萧无堰今日。 “老夫不求你理解陛下，只想让你明白陛下的性格为何如此扭曲，他本就出自地狱，又如何能一心向善？” 他言尽于此，接下来两人的路还要看他们自己走。 洛玉音紧抿着唇瓣，心中思绪万千，她以为的天生嗜血暴虐，实际是被亲人逼迫所致。 她不敢想在那段受尽折磨的时光里，萧无堰是如何挺过来的。 夜里，洛玉音决定先去乾清宫试探一番。 今日的乾清宫格外安静，宫人们不知去向，唯有殿内微弱的烛火昭示着有人在屋内。 “朕真是没出息，竟会为一个女人心烦至此。” “朕早该动手杀了她的。” “既然不接受朕，为何要对朕那么好！” 洛玉音从他的心声听出了他此刻的烦躁，鼓起勇气推开了殿门。 大殿内，萧无堰不知所踪，唯有浴桶内隐隐有些动静。 洛玉音壮着胆子上前查看，就见水桶内飘着无数发丝，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谁。 “陛下，你别想不开啊，你快起来！” 她被吓得险些魂飞魄散，连忙动手想将他捞出来。 萧无堰迟迟没有动静，她又拉不动，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就在洛玉音无助之际，“哗啦”一声，萧无堰破水而出。 温热的水珠溅了她一身，却抵不过她此刻的喜悦。 “陛下，你没事？” 萧无堰半截身子探出水面，冷冷地瞧着她，“你不是不想见朕？为何要来找朕？又为何怕朕会死？” “我……”洛玉音一时语塞，她总不能说是听了神医说他过去的事情，所以明白了他为何如此别扭吧？ “你什么？”萧无堰拎着她的领子，与她离得极近。 “为何不说话？” 他身上的水珠打湿了她的发丝，洛玉音呆呆地看了他半晌，愣是一个字没憋出来。 “朕就知道，你不会明白朕的心思，更不会知道朕见到你的欣喜，你分明是在戏耍朕，你的目的达到了，你可开心了？” 萧无堰苦笑一声，难得承认自己的心思。 “我见到陛下为何不能开心？” 洛玉音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翦水秋瞳满是他的倒影，“我从未戏耍过你。” 她定定地看着他，眼神眷恋又炽热，让萧无堰再一次沉沦深陷。 第185章 她想帮他 “你究竟想如何？”萧无堰越发看不懂眼前的女人，也不明白她为何会突然转变态度。 “陛下只要知道我没有戏耍你就好，你也别再水里泡着了，今日乾清宫没有人当值？” “朕把他们赶走了。”萧无堰说得轻描淡写，但看满屋的狼藉，就知道他没少闹。 洛玉音一边帮他擦拭身上的水珠，一边问道：“陛下，萧景书的事情你打算如何处理？” “朝中有官员为他求情，再加上先帝遗诏，朕不能杀他。” 萧无堰之前就被先帝摆过一道，如今更因为他的遗诏而必须放萧景书一条生路。 “我拿到洛将军的调令了，只是还不知道如何用。” 说到这，洛玉音有些懊恼，她几次尝试依旧吹不出任何声音，也不知道是不是东西放久了不能用了。 “你好生收着，什么时候想起来了再用，如今朝中情况不明，边关又在打仗，你需时刻小心。” 萧无堰不在乎其他，唯独在乎洛玉音的安全。 见他如此 ，洛玉音越发愧疚，“陛下，你以后莫要再做那些让人误会的事情了，你明明心中对我有情，为何要表现得如此决绝？” “朕不过是按照想法做事而已。” 他是皇帝，就算做错事也无人敢指摘。 洛玉音知道他的脾气不是一时半会能改过来的，倒不如慢慢来。 这一晚，她睡在萧无堰身边，哄着他入睡，声音很是温柔。 翌日，他再起身时，萧无堰还在上早朝。 她跑到大殿前听了些内容，郑培元行事越发嚣张，还想让萧无堰现在就放了萧景书。 “朕何时说过要放了萧景书？”萧无堰神色冷得吓人，“郑大人的事情尚未解决，倒是操心起朕的家事了。” 两人对视一眼，皆在彼此眼中看到了杀意。 好在两人顾忌着是在朝堂并未吵起来，洛玉音等在必经之路上，想着与萧无堰聊聊郑家之事。 却瞧见郑培元和沈言澈在远处不知说着什么。 “看什么看的那么入神？连朕来了都没瞧见？” 萧无堰老远就瞧见了她，见她在此等候，心中别提有多高兴了。 “我好像看见郑培元和沈大人站在一起，陛下，你可知道沈家和郑家的关系？” “郑兰妤小时候在边塞生活过，她认得沈言澈也正常，不过郑培元向来是个势利眼，他可瞧不上落魄的沈家。” 萧无堰对他们的性格很是了解。 “那陛下还想要水军的兵符吗？” “沈言澈手中的玉佩？你以为朕会允许有豺狼虎豹在朕身边安睡？” 萧无堰虽未直说，但洛玉音却明白了他的意思，玉佩怕是早就已落入了他手中。 下午，洛玉音特意邀约沈言澈来药园闲聊，希望他不要站错队。 “音儿，你找我有何事？” 她难得主动邀他进宫，沈言澈心中欢喜异常，恨不得现在就与她互诉衷情。 “沈大人，我今日找你是有些话想要与你说，还请你不要忘记你的身份，也莫要忘记郑家的立场。” “什么？”沈言澈愣了片刻，很快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音儿，你怀疑我有叛国的心思？”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你和郑家走太近了。” 洛玉音讪讪一笑，尴尬的气氛在两人之间蔓延，她没说过她就是罗成，却希望沈言澈能记住初心。 “音儿，我从未想过将陛下如何，我想做的不过是为洛将军寻得清白，郑家如何与我无关。” “当真？” 洛玉音没有错过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心虚。 也正是此时，萧无堰的心声传来。 “沈言澈真会演戏，前几日还在兰嫔宫中与她叙旧，今日就撇清关系了。” “蠢女人见他是为了朕，果然，她越来越喜欢朕了。” “沈言澈所做之事朕必定会严查，他与郑家可不只是旧相识。” 两人各说各的，洛玉音下意识选择相信了萧无堰。 沈言澈解释过后，又给洛玉音送了许多有趣的小玩意。 这些看着有意思，洛玉音却怎么都没有心思玩。 “你不喜欢这些？”沈言澈见她不动，神色失落道：“是我忘记了，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洛玉音不知道他们当初究竟如何，只知道如今的他们相差甚远。 “既然音儿你无事，我便先回去了。” 说着，他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药园，背影落寞又苍凉。 洛玉音瞧着他的背影微微失神，心里思索着要如何告诫他一番。 “蠢女人，看别的男人看得如此入神，但真不把朕放在眼里。” “不过沈言澈还算有用，他若恪守本分，朕便给他一条活路。” 听着他的心声，洛玉音假装不经意打开了房门，“哎呀，陛下你怎么在这？” 她瞧着屋顶上那道熟悉的身影，暗道他真是无时无刻都在盯着她。 “朕闲来无事，在此晒太阳罢了。” 萧无堰还在嘴硬，就是不说是因为不放心她和沈言澈相处。 “陛下，我刚好有事要问你，不如你下来我们聊聊天？” 萧无堰自然不会拒绝。 洛玉音亲手为他做了几分点心，一口一口地喂着他，“陛下，我想要之前那个琉璃球。” “要它作甚？”萧无堰知道她无事献殷勤必定是有事要找他，果然，才几句话就暴露了她的心思。 “我想恢复记忆。”她迫切地想记起之前的事情，“陛下你想啊，若郑家来逼宫，你手头的人手必定是不够用的，镇国公又远在塞外，都不如我手中的洛家军又快又近。” “是又如何？你就算恢复记忆也未必知晓如何召集洛家军，况且这些都是传闻中的存在，谁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是否还在？” 他不想让洛玉音牵扯进这些琐事中，也不想她被拖累。 “陛下，你就让我试试吧，我总不能一直都什么都不做，就眼睁睁瞧着你自己去应付那些狼子野心的人吧？” 洛玉音拽着他的袖子撒娇，萧无堰举棋不定。 两人都有自己的考量，谁也不想就此妥协。 第186章 林郑联合 “朕看起来像是需要靠女人赢的人？” “哎呀，我不是这个意思，陛下你想太多了。”洛玉音撇撇嘴，干脆耍赖道：“你要不给我琉璃球，我就闹得你整日不得安宁。” 萧无堰如此固执，她只能出此下策。 见状，萧无堰无可奈何，只说允许她在乾清宫把玩琉璃球，其他时候还是交给他来保管。 很快，萧无堰就被李大福叫走了，洛玉音本想着闲来无事找找恢复记忆的方子，却不成想被太后叫去了兰嫔宫中。 “这不是宸妃娘娘吗？哪阵风竟是将你给吹来了？” 郑兰妤肚子稍稍显怀，看着很像那么一回事，但洛玉音最为清楚她假孕之事，哪里会不知道这都是假的？ 见她态度不冷不热，郑兰妤率先开口：“宸妃，太后娘娘叫你来是为了给本宫保胎的，你为何不动？” “给你保胎找太医就是，来找本宫作甚？” 她盛气凌人，洛玉音也不逞多让。 她是萧无堰的宠妃，太后的面子都可以不给，更何况是兰嫔。 “本宫是陛下的妃子，你只是一个小小的嫔罢了，哪里有本宫照顾你的道理？” 洛玉音看着她铁青的脸色，终于有了一种狗仗人势的快感。 萧无堰的名头和宸妃的封号就是好用。 “你敢不从太后吩咐？” “是啊，这都被你发现了，真不容易呢，不如你去找太后告状吧，正好也问问她老人家为何要让本宫前来？” 洛玉音一顿输出，全然不给郑兰妤面子，场面一时尴尬。 “洛玉音，你以为你飞上枝头变凤凰便能压本宫一头了？你做梦！” “是啊，本宫本来就压你一头，如今宫中没有皇后，我便是最大的位份，你见本宫不跪就算了，还趾高气昂，合该被掌嘴才是。” 郑兰妤见她拿位份来压人，连忙捂着肚子大呼：“本宫肚子疼！” “肚子疼，可能是要来月事了吧？不如本宫帮你叫太医来看看？” 洛玉音不惧她腹中的假胎，更不会助长她的气焰。 萧无堰和郑家的恩怨都摆在明面上了，她不硬气点岂不是丢人？ “去叫太后，本宫就不信这后宫没有治不了你的人！” 郑兰妤气得浑身发颤，更怕孩子的事情被旁人知晓。 见洛玉音似笑非笑地瞧着她的肚子，她越发怀疑她是知道了什么。 很快，太后就到了殿内，她脸上满是烦躁，问都没问一句便呵道：“宸妃，你当真是越来越不懂事了，还不跪下给兰嫔请罪？” 洛玉音：？ 她是犯了什么大事了，还要跪下给郑兰妤请罪？ “太后娘娘，您瞧瞧她，她不仅不顾臣妾腹中皇子的死活，还不听您的命令，分明是恃宠而骄，该重重处罚才是。” 郑兰妤见她一动不动，心中暗喜，暗道她果然没有经验，这种时候就应该服软。 林家与郑家如今已为一体，太后自然是帮着郑兰妤的，“来人，将洛玉音拖下去，杖打二十大板！” 这惩罚可不轻，洛玉音在贵为宸妃，若被打二十大板，日后也不必再侍寝了。 “慢着。”洛玉音抬手制止了正要上前的侍卫，“本宫到底如何得罪了太后娘娘，竟是让您如此动怒，甚至要下此狠手？” “哀家要你死，你难不成还敢活？” 太后瞧着洛玉音的眸子里带着可惜，她本是极为喜欢她的，可惜她太过嚣张，又不受训，只能先废了她另抬他人了。 眼见着侍卫要上前拿人，兰香死死护着洛玉音，生怕她会出事。 “兰香，你退下吧，我不会有事的。” 洛玉音见她们演都不演了，干脆从地上站了起来，“太后想杀我也要看看陛下是否应允，不如我们到陛下面前对峙？” 说着，趁着所有人晃神之际，她拉着兰香，跑得飞快。 主仆二人东躲西藏，始终无法甩开身后的追兵。 洛玉音也顾不得三七二十一了，将手放在嘴边呈喇叭状，大声喊道：“救命啊，杀人了，大家快来看啊！” 宫中禁止喧哗，洛玉音的声音格外突兀，本是在书房议事的萧无堰和柳清风皆听到了动静。 两人赶到时，太后正命人堵着她的嘴，想将她带回宫中审问。 萧无堰一掌下去，不仅侍卫当场毙命，连太后也被波及，险些摔倒在地。 “洛玉音，你可有事？” 瞧着洛玉音狼狈的样子，萧无堰心中极为不满。 “朕早该知道这个老不死的会找洛玉音的麻烦的。” “都是朕的不是，蠢女人这么狼狈，必定被欺负得很惨。” “她们都该死！” 洛玉音听着他的心声，连忙拉住了即将脱缰的饿狼，“陛下，我没事，你先别着急。” 萧无堰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神色不悦，“他们为何要抓你，难道他们都不知道你的身份？” “皇帝，此女不听哀家教诲，还敢顶撞哀家，如今更是闹得宫中人仰马翻，如此恶劣，你还要将她留在宫中？” “为何不留？连太后你这样的让都能留下，洛玉音又怎么不能？” 闻言，太后险些一口气没上来，本就被洛玉音气得半死，如今被萧无堰这么一说便只剩下半条命了。 “陛下，你怎么能如此对太后娘娘？俗话说百善孝为先，你……” “她是你娘？”萧无堰冷冷地看着郑兰妤，郑家和林家的好算计他还没有找他们算账，他们倒是胆子大。 “朕将洛玉音封为宸妃，便是要你们将她当做朕一样敬重，你们如此做派，莫不是都想死？” 他口中的死字咬得极重，他太久没杀人了，以至于众人忽视了他弑杀的本性，今日便是他重新立威的时刻。 他随意将两具侍卫尸体踢到一旁，一步步靠近了太后，好似地狱里来的恶鬼。 “太后可还有意见？” “哀家……”太后不自觉地哆嗦着唇瓣，她从未想过萧无堰会如此对她。 见她说不出话，萧无堰声音更冷了几分，“既然太后没这个胆子面对朕，就莫要再找事情，否则朕不介意让萧景书的话成真。” 说罢，他拉上洛玉音，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御花园。 第187章 乔国公之死 “反了，反了天了！” 太后哆嗦着唇瓣，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脸色铁青。 郑兰妤适时上前搀扶住太后，“太后娘娘，您莫要动怒，陛下许是被妖女迷惑，待妖女一除，何愁陛下不满？” 太后定定出神，“当真是因为妖女？” “太后忘记之前陛下待您如何了？若无妖女，陛下不会这般待您。” “是啊，都是因为洛玉音……” 见太后被洗脑，郑兰妤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微笑。 与此同时，乾清宫。 洛玉音拍了拍胸脯，小声道：“陛下，你怎么知道我在御花园？” “你的声音朕怎会听错？” 萧无堰面上平淡，心中却是思绪纷乱。 “蠢女人说得对，她不适合在宫中生活。” “她太容易相信旁人，朕又不能时时刻刻看着她。” “罢了，她从未有过坏心思，都是她们招惹她的，朕还是杀了她们吧。” 洛玉音本以为他改变了心思，准备放他出宫，万万没想到他是想杀太后。 “陛下，你和柳大人还有事要谈，我先回去休息了。” 她脚底抹油跑得飞快，生怕下一秒会被他抓住安排杀人之事。 萧无堰瞧着她的背影剑眉微蹙，“柳清风，你说朕今日可做错了？” “陛下的意思是？” 柳清风知道萧无堰对洛玉音的感情，但如今朝堂内忧外患，除掉太后容易落人口实。 两人从商讨郑家之事转到了如何让洛玉音在宫中不受欺负一事上，很快得出了结论。 当晚，洛玉音收到了李大福送来的圣旨。 “宸妃娘娘接旨吧。” 洛玉音瞧着小夏子手中的托盘，心中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萧无堰虽未册封她为皇后，却将皇后的凤印，以及宫中的名册都送到了她这。 “陛下的意思是，日后宫中娘娘您是主事人。” “我？” 这超出了洛玉音所学的范围。 瞧着名册上长长的名单，她眼前一阵发黑。 “这些之前在谁手中？” “之前六宫无主，陛下未划分过权利，宫人和兰嫔之事都是由太后所管。” 得，原来是萧无堰将太后手中的权利转交到了她手中。 经此一事，太后要恨死她了。 乾清宫内。 萧无堰见洛玉音将名册归还，眉心微蹙，“为何不收？” “陛下，我拿着凤印就好，这名册太长，我看不过来。” 她拽着萧无堰的衣袖靠在他怀中撒娇，“陛下就当怜惜怜惜我，莫要给我这么多担子。” 萧无堰低头看了她一眼，“真不想要？” 洛玉音语气很是坚定，“不想，陛下帮我管着吧。” 她又不想将名册交给太后，不如放在萧无堰身边妥当。 萧无堰轻笑一声，没有再强求。 “朕第一次见有人视权力如粪土。” “陛下多见见就好啦。”洛玉音笑着靠在他怀中，“陛下今日好忙呀，可是又出了什么事情？” 她鲜少会见萧无堰忙的没有时间见他，这么晚还在批奏折。 “嗯，一些琐事。” 萧无堰将手中的奏折合上，一个公主抱将洛玉音抱到了床上。 “你先睡，朕批完奏折就来找你。” 洛玉音悄悄抓住了他的袖子，“陛下，别太晚了，我自己一个人睡不着。” 萧无堰心中一暖，在她眉心落下一吻，“别这么勾人，不然今晚朕不会放过你。” 洛玉音眨眨眼，神色无辜，“那我先睡了。” 萧无堰拿她没办法，却喜欢她在他面前撒娇，日子一直这样平淡也不错。 不过想要郑家不作妖，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郑家金库被盗，线索全部指向了皇宫，郑培元找机会到国库看了一眼，越发确定是萧无堰所为。 翌日，御书房。 郑培元声泪俱下诉说着郑家的不容易，账簿是假的，金库被盗是真的，还将一切的矛头指向了城外的山匪。 “请陛下多给臣些人手，臣必定将城外山贼一举歼灭。” “朕若没记错，之前郑大人就以讨伐山贼为理由找朕要过人了。” 萧无堰看着手中的奏折，始终连个眼神都没给他。 郑培元闻言，神色更为难看，“陛下有所不知，这批山贼打着除昏君的旗号在京城附近为所欲为，陛下之前给臣的兵马不足以震慑他们。” 萧无堰抬眸看向郑培元，眼中尽是不屑，“是吗？此事事关重大，郑大人无法胜任交给旁人吧。” “陛下，臣食君之禄，为君办事是应该的，怎敢说无法胜任？” 郑培元势必要在萧无堰手中拿到兵权，两人一番周旋，谁也不愿妥协。 “既然郑大人这么想为国效力，不如去西域为镇国公做前锋？” 萧无堰似笑非笑地瞧着他，“此事朕另有安排，你无需再多言。” “可是……” 郑培元欲要再言，御书房的大门忽然被打开，来人正是柳清风。 “陛下，臣收到密令，乔国公遇刺，今早在府中不治身亡，国公府乱作一团，特请陛下前去主持公道。” 萧无堰眉梢轻挑，“哦？乔国公年纪大了，遇到刺客便一命呜呼，当真可惜。” 他嘴上说着可惜，神色却极为平淡。 郑培元一脸的不敢置信，他今早分明还在与乔国公商讨要事，怎会不出半日就遇刺身亡？ “陛下，这……” “郑大人可要一去去瞧瞧？”萧无堰一反常态，主动邀请郑培元前往国公府。 郑培元心中忐忑，又不想错失机会，只好硬着头皮，与他一起去了国公府。 国公府内，哭声一片。 洛玉音借着奔丧的由头在府内转了一圈，众人忙着吊唁，没有空理会她。 萧无堰来时，府内已经挂满了白绫。 “求陛下为老爷做主！” 国公府众人对刺客痛恨至极，乔国公一死，乔家失势，唯一可行的办法就是博同情。 “乔国公乃三朝元老，如今死得不明不白，朕定不会让他死不瞑目，刺客一事朕会命人彻查到底。” 说着，他的视线在众人身上扫了一圈，“至于爵位一事，乔国公生前在朕面前夸过，府内三子最得他心。” 乔三郎应声跪在萧无堰面前，“谢陛下恩典。” 第188章 乔国公诈尸了 洛玉音在柱子后面瞧了半晌，一眼就看出乔三郎在府内不受宠。 瞧他打了补丁的衣衫就知道，他在府内过得不好，能上任乔国公的位子是萧无堰的安排。 萧无堰若有所感，看向她所在的方向。 洛玉音摆了摆手，想趁着众人不注意溜走之际，手腕被一双粗糙的大手紧紧扣住。 “你怎么在这？”萧无堰不想将她牵扯进乔国公一案，没料到她会来的这么快。 “我求着柳大人带我来的，宫内没有什么要忙的，我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跟柳大人来办正事。” 洛玉音眉眼弯弯，将他拉到一旁，“陛下可知道乔国公是怎么死的？” “朕命……” “非也非也，在柳大人动手之前他就已经死了。”洛玉音声音里透着稀奇，“他本就时日无多，今早不知受了什么刺激，引得他心肝俱裂，五脏翻涌，无需外人动手，他自己就吓死了。” “果真？”萧无堰对乔国公的评价一如既往，无用且胆小，想学别人造反，又没有那个胆子，最后落得如此下场。 “真的呀，我更好奇有人在今早跟他说了什么？据家丁所言，今早只有郑培元一人来过。” 萧无堰心领神会，揉了揉她的发顶道：“你不必操心此事，管好自己。” 说罢，萧无堰再次回到人群中，洛玉音隐隐注意到郑培元探究的神色，她详装不知继续在院子里闲逛。 乔国公是三朝元老，意外亡故又有萧无堰在场，来吊唁的人不少，洛玉音和柳清风守着他的尸身，想要找找别的线索。 “洛玉音，你不怕死人？” “死人有什么好怕的？他又不会跳起来掐死我，更何况人终有一死，说不定下一个就是我了呢。” 洛玉音学过中医，人的尸体在她眼中都是一样的。 柳清风看着她的眼神微愣，不知是在想着什么。 “柳大人，乔国公死后，郑培元烧了一个盟友，你们会立刻动手除掉他吗？” “他背后不止一个乔国公。” 柳清风眉头微蹙，不知是不是洛玉音的错觉，他近日似是被琐事所困，鲜少露出笑颜，就连眼角的泪痣也不如往日鲜艳了。 “柳大人有心事？” “只是关心朝中琐事罢了。” 他和萧无堰在某些事情上尤为相似，洛玉音懒得理会两人，自顾自的做着尸检。 “蠢女人越发大胆了。” “只有这样的女人才配与朕走在一起，可惜朕不能与她一同处理此事。” 洛玉音听着萧无堰的心声，瞧着房梁的目光带了些古怪。 “宸妃娘娘，柳大人，你们这是要做什么？”乔三郎推门而入，险些被眼前的场景吓晕。 “公子不必害怕，我只是想调查清楚乔国公的死因罢了。”洛玉音为了表现得和善些，还特意对他扬唇一笑。 乔三郎心口一颤，险些昏厥。 “血……” 洛玉音后知后觉地想起她手上沾了血渍，她拿起帕子想将手上的血迹擦干，却发现眼前一阵迷糊。 “洛玉音？”柳清风惊愕的声音传来，洛玉音循声看去，眼前却是血红一片。 恍惚间，她感到自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随后便失去了知觉。 萧无堰看着眼前满脸是血的人儿，心口颤动，“洛玉音，你不要吓朕！” 方才她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晕厥？ “陛下，神医定知道娘娘是何情况。”柳清风适时提醒，瞧着洛玉音脸上的血迹眉头紧蹙。 两人顾不得乔国公的尸身，闪身消失在原地。 乔三郎战战兢兢上前查看，却见棺材内的尸身陡然坐了起来，他两眼一黑昏死过去，却不知棺内之人早就换了。 “太子殿下，你可还好？”郑培元跪在棺椁前，恭敬道。 乔国公的面皮寸寸撕裂，取而代之的是萧景书狰狞的面庞。 “郑大人这一招果然高超。” 萧景书吃了假死之药，只要洛玉音靠近，她身上的命煞便会发作，他身上的药效也会随之解开。 洛玉音对此全然不知，为乔国公尸检与自杀无异。 药园内，神医见洛玉音七窍流血，一眼便知她为何会如此。 “是命煞。” “命煞？可是为朕引毒留下的后遗症？” 萧无堰眉头紧锁，目露担忧。 “正是，这几日老夫一直用药为洛丫头调理身体，按理来说不会再发作，除非……” “除非什么？”萧无堰面露不耐，迫切的想知道洛玉音为何会如此。 “除非她刚刚接触了命煞。” “是萧景书！”柳清风瞬间领悟，顾不得洛玉音，闪身回了乔国公府。 萧无堰也脸色难看，迟迟没有动作。 “哎呦，我的陛下哟，您有事就赶紧去办，洛丫头这有我，你怕什么？” “朕要亲眼看着她无事。”萧无堰顾不得萧景书逃狱之事 有柳清风一人足以应付。 但洛玉音的模样属实骇人，他不想让她独自一人面对。 神医几针下去，血是止住了，人却一直处于昏迷状态。 “为何她还未苏醒？” 萧无堰心中纷乱，连他自己都没想过他会对一个女人如此关切。 “陛下，老夫虽是神医，却不是神仙，能为她即刻止血已是不容易。” 神医苦着脸，瞧着洛玉音的状况叹息道：“陛下做好准备吧，洛丫头可能这辈子都无法苏醒了。” 萧无堰猛地抓住神医的衣领，“什么？你再说一遍！” 神医轻叹一声，“老夫只是实话实说罢了，就算你掐死老夫也不能改变眼前的事实。” 萧无堰的双手微微颤抖，眸子泛红，“不可能，她刚刚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 “陛下，师傅，你们好吵啊，我想再睡一会。” 在两人僵持之际，洛玉音烦躁地摆了摆手，“你们想吵架就出去吵，别在我这找事。” 说着，她翻身面朝墙面，睡得不知天地为何物。 萧无堰神色错愕，瞧着她这幅模样出神，“为何……” 别说他了，就连神医都蒙了。 他上前细细为洛玉音诊脉，却还是老样子。 “这……老夫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洛丫头的体质与旁人大为不同。” 第189章 与常人不同 神医瞧着洛玉音神色稀奇，“她依旧是死脉，却能醒过来，寻常人如此必定是要躺在床上修养几年的。” 他见过太多稀奇古怪的病症，这种情况也是头一次见。 得知她无事，萧无堰松了口气。 但乔国公府上就没有那么轻松了。 柳清风赶到时，棺椁已经空了，乔三郎躺在地上昏迷不醒。 “乔三郎？” 他一盆冷水泼在他面上，乔三郎这才从昏迷中惊醒。 “鬼，诈尸了！” “看着我，此处并无鬼怪，棺椁内的尸体呢？”柳清风死死地掐着他的衣领，强迫他看向棺椁。 “尸体……尸体坐起来！” 乔三郎被吓得神色恍惚，饶是有柳清风在，他也被吓得连连后退。 “果然是萧景书。”听他如此说，柳清风心中确定棺椁中的人已提前被换过了。 他找到天牢，牢房内萧景书被换成了乔国公的尸首。 萧无堰得知此事后并不意外，“我们算迟了一步。” 今早郑培元找到乔国公正是为此。 “此事是臣办事不利，臣愿带兵将萧景书缉拿归案。” “不必，他逍遥不了多久。”萧无堰神色淡然，胸有成竹，让人不由得安心。 “陛下，宸妃娘娘……” 柳清风知道此事敏感，却放心不下洛玉音。 “柳清风，不该问的事情不要问，朕相信你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萧无堰随意挥手，示意他离开。 柳清风心中不甘，却知道他犹豫不决只会给他和洛玉音带来麻烦。 “臣告退。” 夜里，洛玉音醒来时萧无堰正撑着下巴打瞌睡。 “陛下，你怎么不上床休息？”洛玉音眼中尽是疑惑，好似不记得今日发生过何事。 “你可有不适之处？” 萧无堰一瞬不瞬的瞧着她，大手磨搓着她的小脸，声音关切。 洛玉音靠在他胸口，困意汹涌，“不适？好像有些，我今日睡了这么久还是好困，陛下，我是不是要死了？” “不会。” 萧无堰心口一痛，将她抱得更紧。 “朕不会让你死的。” 他心中不停重复着这句话，洛玉音听着有些吵，用手堵着耳朵道：“陛下，生死有命，你不要再吵我了。” 萧无堰神色错愕，他虽心中在想，却未开口。 洛玉音全然不知她暴露了秘密，还在小声嘀咕着，“死了也好，死了就能回去了，就不会再心惊胆战，每天都怕死了。” 她自以为还在睡梦中，说了许多让人听不懂的话。 萧无堰静静地看着她半晌，突然笑了。 “蠢女人果然是蠢女人，朕知道了你的秘密，你这辈子都别想逃了。” 翌日，洛玉音悠悠转醒，下意识抱住了身侧的暖炉。 “醒了？”萧无堰声音暗哑，眼睑下的青黑昭示着他一夜未眠。 洛玉音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靠在他怀中，“陛下，你今天不用去上早朝？” “你病了，朕怎会弃你于不顾？” 萧无堰将她揽在怀中，趁着她放松之际，突然说道：“你能听到朕的心声？” “当……什么？”洛玉音瞬间回神捂住了嘴巴，“陛下你哪里听来的这些怪力乱神的说法，我怎么可能听得见你心中所想？” 她心虚得不敢直视萧无堰的双眼。 她越是否认，萧无堰就越是怀疑，两人陷入了无解的死局。 “蠢女人莫非是天上的仙子？” “不然她为何会如此与众不同，甚至连死脉之相都能活？” “她当真听不到朕在说什么？” 萧无堰的俊脸在她眼前无限放大，洛玉音紧闭双眸，下意识捂住了嘴。 “还是那么蠢，逗逗她也还算有趣。” “看来是朕想多了，她未必能听见朕的心声。” 洛玉音暗暗松了口气，心道他再怀疑她就要招了。 “陛下，乔国公的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 “乔国公的尸体被换去了天牢，棺椁内的是萧景书。” 萧无堰没有隐瞒，萧景书逃跑朝野上下皆动了心思，更有趋炎附势的佞臣转头投入了郑培元的麾下。 “陛下，你是想试探他们的心思？” “朝中混乱已久，是时候该整顿一番了。” 萧无堰对朝中大臣没有好感，他们皆是先帝所留，一些新鲜血液不是他们的门客就是他们的门生，其中弯弯绕绕不必多言。 “朕准备在秋猎过后开设恩科，在这之前朝中的臣子势必要清理一批。” 洛玉音眨眨眼，对他所想极为赞同。 “陛下能这么想就好，这些大臣早就该清理了。” 说完，她又觉得不妥，连忙笑着转移了话题，“既然恩科之事陛下已准备妥当，那后宫……” “你想朕纳妃？” 萧无堰直勾勾地瞧着她，那模样分明是只要她敢点头就掐死她。 洛玉音连忙摆手，“我是怕大臣们想让您纳妃。” 她哪里敢帮萧无堰纳妃？林依柔的例子摆在眼前，也不知道她如今怎么样了。 许是感受到了她的思绪，林依柔竟主动进宫求见。 洛玉音本就心中有愧，哪里有不见的道理？ “林姑娘，你这几日过得可还好？” 林依柔瞧着比往日纤瘦了几分，眉眼间再无笑意，唯有淡淡的冷漠。 “妾身一切安好，劳烦娘娘挂心。” 她恭敬行礼，却让洛玉音更为尴尬。 “你这是作甚？我与你是朋友，何必如此恭敬？” “娘娘贵为宸妃，妾身如今不过是林家一个小小的妾室，如何能不恭敬？” 林依柔说的话让她莫名心塞。 洛玉音再一次意识到，眼前之人再也不似从前。 “林姑娘，你今日来找我所为何事？” 她尽可能让两人之间不要太过尴尬，可林依柔始终都带着假面具，所求之事更让她为难。 “妾身求娘娘开恩，允许妾身在太后身旁侍候。” 洛玉音对太后没有好感，也知道林郑两家强强联合，萧无堰承受的压力不小，她不好在此事上插手。 约莫是看出了她的拒绝，林依柔摔碎一旁的茶盏，将碎片抵在脖颈处，“娘娘若不允，今日妾身就死在你面前！” 第190章 她该动手了 “你……” 洛玉音手忙脚乱想上前帮忙，却见她越划越深，脖颈处已经见了血。 “娘娘说过与妾身是朋友，朋友不过是求个安稳，娘娘为何不答应？” 她双眸含泪，随时会哭出来的模样。 洛玉音略有迟疑。 “你想留在太后身边逃避郑家的一切？连我都做不到，你又何必如此想？” 在此刻进宫未必是好事。 洛玉音知道萧无堰对林家有意见，万一宫变，她往哪里逃？ “妾身只求娘娘应允，一律后果皆由妾身自己承担。” “罢了，既然你执意如此，那我就帮你这一回。” 到底是愧疚没有护住她，洛玉音答应了她的请求。 林依柔郑重地在她面前磕了三个响头，“日后妾身不会再麻烦娘娘，往日情意恩怨就此一笔勾销。” 洛玉音张了张嘴，没再说什么。 一旁的兰香看出她心中难过，轻轻拍着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有她帮忙，林依柔留在宫中之事很快敲定。 萧无堰看着林依柔的神色，意味深长，“在宫中守规矩方能长久，林姑娘最好不要辜负朋友的好意。” 林依柔愣了片刻，眼神再次变得坚定，“妾身明白。” 她走后，洛玉音才从屏风后现身。 “陛下，你刚刚告诫她的话是什么意思？” “很快你就会知道了。” 萧无堰拉着她进了内殿，“朕让人为你定制了衣裙，你换上瞧瞧是否合身。” “衣裙？陛下送了我那么多衣裙，怎么还要再送？” “这些不一样。” 萧无堰没有过多解答，将她连人带衣服一起丢去了屏风后。 洛玉音试了几次，好歹将衣裙穿上了。 “陛下，这是……” “骑马时穿襦裙太过繁杂，这些骑马装正好合适。” 萧无堰对她如今的模样很是满意，“你喜欢的话，朕日后多让人为你做几件。” 洛玉音走了几步，越发觉得这骑马装像是马面裙，美观不说还极为轻便，比宫装襦裙不知好了多少。 “陛下，我以后在宫中可否穿这个？” “随你心意。” 萧无堰为她做这么多衣服，瞧见她穿在身上就心情愉悦。 很快，秋猎的日子悄然而至。 萧无堰本是只想带洛玉音一人前往，奈何郑兰妤死皮赖脸非要跟着，在宫中大闹几场，最终还是洛玉音看不下去让她一同前去，此事才算罢休。 洛玉音之前从未出过京城，瞧着周围的景色什么都很新鲜。 “陛下，你看那边好多人啊。” 清脆的声音在萧无堰耳边叽叽喳喳，他却没有半分厌烦。 郑兰妤坐在他们身后的马车里，瞧着洛玉音这幅模样冷哼道：“没见过世面的蠢货。” 她的视线落在不远处的沈言澈身上，眸子里渐渐染上痴迷。 她一定要趁着这个机会得到他！ 洛玉音玩闹了一路，萧无堰和沈言澈护在她左右，任谁都能看出两人的关切。 中途扎营休息时，洛玉音兴冲冲地跟着萧无堰一起烤野味。 “陛下，你的好像焦了。” 洛玉音嫌弃地瞧着他手中的野兔，暗道他暴殄天物。 “朕的给你吃，你的给朕吃。” 他不仅不会烧烤，还要定制霸王条款，洛玉音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眸子。 “陛下，你在跟我开玩笑吗？” 萧无堰没应声，眼里藏着笑意。 “蠢女人叽叽喳喳的，虽听着烦，但还挺可爱的。” “朕怎么会不会烤野味？不过是看着她忘记翻面了而已。” “一会还是将这些丢给郑兰妤他们吃吧，朕和蠢女人吃一个就好。” 洛玉音听着他的心声，暗道他是故意逗弄她。 “音儿，你吃我的吧。” 沈言澈听到两人的对话，将手中烤的金黄的野鸡递到洛玉音面前，眸中喊着期待。 洛玉音眨眨眼，看看沈言澈又看看萧无堰，一时间难以抉择。 “沈大人很闲？” 萧无堰看着他的目光渐冷，杀心顿起。 洛玉音见状连忙打圆场，“沈大人也是好心，陛下你别生气。” 她就知道不能将两人凑在一起，不然必定会打起来。 好在萧无堰有她在身边情绪还算克制，“他不来，朕也不会生气。” 洛玉音瞬间会意，给沈言澈使眼色让他离开。 但沈言澈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以不想让她吃焦了的野味为由，愣是坐在她身侧不动。 最糟糕的是，郑兰妤兄妹也过来凑热闹。 郑兰妤将手中的野味丢在一旁，娇柔道：“沈大人，本宫的兔子烤焦了，能否尝尝你烤的野鸡？” “臣的野鸡是给宸妃娘娘的。” 沈言澈言辞坚定，无视了郑兰妤伸过来的纤纤细手。 洛玉音见郑兰妤神色僵硬，暗道她表现得明显，萧无堰还在旁边看着呢。 偏偏萧无堰对此无动于衷，只是把玩着她的手指，兴致缺缺。 眼见着大家手中的野味都烤熟了，洛玉音面前摆着两个选择，一个是烧焦了的萧无堰牌爱心烤肉，一个是完美无瑕又香味扑鼻的沈言澈牌烤肉。 两人将烤肉放在洛玉音面前，谁也没有拿开的意思。 “陛下，我吃你的。” 洛玉音虽很想吃沈言澈手里那份，但她不是傻子，选了他的身边之人必定狂性大发。 “音儿……” 萧无堰将洛玉音揽在怀中宣誓主权，“沈大人耳朵聋了？没听见朕的爱妃想吃朕烤的兔子？” 沈言澈看着两人相依偎的身影，神色落寞。 郑兰妤适时出声提醒，姿态放低，“沈哥哥，我不会烤肉，你的烤肉可以给我尝尝吗？” 萧无堰不在，她无所顾忌，就连一旁的郑培元都被她的声音腻得蹙眉。 沈言澈起身整理了一番衣摆，将烤肉放在郑兰妤面前恭敬道：“兰嫔娘娘想吃自是可以。” 说罢，他留下郑兰妤兄妹二人，回了营帐。 郑兰妤痴痴地望着他的背影，神色恍惚。 郑培元见状，嗤笑一声，“你身为兰嫔，对一名臣子如此，不怕陛下会发现？” “大哥，你知道我……” “知道又如何？你一日是兰嫔，在萧无堰死之前就只能是兰嫔，你想跟沈言澈成双成对，就要先完成我交给你的任务。” 他将沈言澈的烤肉踢到一旁，将手中的烤肉递到她面前。 “我的好妹妹，该是你出手的时候了。” 第191章 当年真相 帐篷内，洛玉音靠在萧无堰怀中，将烧焦的兔子一点点喂到他口中。 萧无堰也不嫌弃，她喂他就吃。 “陛下，你有没有觉得兰嫔看着沈大人的眼神很不对劲？” “她看谁与朕何干？” 萧无堰对郑兰妤喜欢谁没有兴趣，“你不看沈言澈就好。” 洛玉音不雅地翻了个白眼，“陛下我在跟你说正事，沈大人不是那种人，但兰嫔……” “朕说的也是正事。”萧无堰一把揽住她的腰肢，粗粝的手指在她腰腹处磨搓，“沈言澈觊觎你多时，你觉得他是哪种人？” “我……” 洛玉音一时无言以对，她理解沈言澈的心思，他们自小有婚约，他短时间内难以接受也不难理解。 不等她再说什么，郑兰妤就端着晚膳走了进来。 “宸妃，你怎么能给陛下吃这些？” 郑兰妤用帕子掩着嘴角，神色错愕，好似他吃的是毒药。 “兰嫔也想吃？”洛玉音无辜地眨眨眼，继续将烤肉喂给萧无堰，身旁之人欣然接受。 “陛下，臣妾做了些吃食，比烧烤的兔肉要好吃，您尝尝看？” 萧无堰连个眼神都没丢给她，自顾自把玩着洛玉音空闲的那只小手。 郑兰妤在帐内如同外人，融不进两人之间的氛围。 “兰嫔还有事？” 洛玉音随意的问话在郑兰妤看来却成了挑衅，她死死地看了她半晌，冷哼一声，离开了营帐。 见她如此，洛玉音只觉得莫名其妙，没放在心上。 三日后，众人抵达秋猎会场。 洛玉音瞧着周围辽阔的草原，成荫的树木，心中越发雀跃。 “陛下，一会我可以骑马吗？” “你会？”萧无堰捏了捏她的小脸，声音里透着揶揄。 “不会，但我可以学啊，陛下教我好不好？” “嗯。”萧无堰面上不说，心中暗爽，颇为享受洛玉音撒娇的模样。 “朕的骑射样样出众，蠢女人届时不得被迷得神魂颠倒？” “朕很久没有觉得秋猎如此有趣了。” 他心中所想旁人听不到，洛玉音却听得清清楚楚，嘴角的弧度越发深邃。 一旁的郑兰妤听着两人的对话，手中的帕子险些被撕烂，“狐媚子，整日就知道勾引人。” “娘娘，陛下还在呢。”陈嫲嫲适时提醒，让她不要说太多难听的话。 “本宫说的有错吗？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与陛下卿卿我我，不是狐媚子是什么？” 郑兰妤狠狠瞪了一眼洛玉音，被她回眸瞧了个正着。 洛玉音知道她对她有敌意，心中留了个心眼，没有再说什么。 秋猎开始之前，萧无堰与百官饮酒作宴，并为他们准备了一个特别节目。 “陛下，你准备了什么？” 洛玉音好奇地看着他，之前没听他提起过此事。 “很快你就知道了。”萧无堰将她揽在怀中，示意她想不远处看去。 只见柳清风带人抬着一个高大的笼子，上面蒙着一层黑布，让人看不清里面装着何物。 洛玉音身为医者，对血腥味敏感，隐隐闻到了血腥味。 “陛下……” 她不安地抓着萧无堰的袖子，担心他们被人算计。 萧无堰神色淡然，捏着她的手缓缓道：“打开，让他们瞧瞧。” “是。”随着一声令下，黑布猛地被丢在地上，笼子里困着的不是众人以为的野兽，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这是……先帝身边的刘公公？” 有老臣眼尖的认出了此人，众人瞪大了眸子，不知道萧无堰为何如此。 “陛下，刘公公早已归乡颐养天年，您如此做法，怕是会让身边之人寒心。” “是啊陛下，刘公公是先皇心腹，您怎能如此待他？” 大臣们纷纷跪地求萧无堰放人，洛玉音下意识攥紧了他的大手，却见他神色淡然。 “心腹？当初他给先帝下药时，为何诸位不说他是心腹？” 萧无堰大步上前，一脚踹在了笼子上，刘公公被打的听到些动静就下意识后退，瞧见他时眼珠子瞪得老大。 “奴才该死，奴才不该背弃先帝，是奴才不对。” 他跪在笼子里砰砰磕着响头，众人面面相觑，尚未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是谁指使你给先帝下药的？” 柳清风的话问出了在场人的心声，他们一直认为先帝死于萧无堰之手，如今又闹出了此事，他们想要个说法。 刘公公恍惚片刻，声音沙哑道：“是太子！” 此话一出，众人神色各异，洛玉音瞧着他们有人喜有人怒，一眼看出他们是何阵营。 “刘公公，先帝待你不薄，你为何要胡说！” “刘公公，你如此做法可对得起先帝？” 一声声质问传入耳中，刘公公苦笑一声，“咱家所言句句属实，当日太子找到我，说是他等不及想要登基，让我将毒下在鸡汤里，待陛下毒发就说……” 他怯怯地看了一眼萧无堰，“就说是当今陛下所为。” “什么？” 众人神色错愕，当日众人只瞧见萧无堰治罪萧景书，没有人知道先先帝是被何人所害。 “既然如此，为何你当日没有交代真相？” 洛玉音秀眉紧蹙，想到神医说的萧无堰的身世，不由得为他打抱不平，他什么都没做，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木已成舟，奴才想活命！”刘公公几乎颤抖着说道。 他为了一己私利害死了先帝，又害得萧无堰名声尽毁，这么多年被人误会，一句想要活命岂能概括其中辛酸苦辣？ “听清楚了？”萧无堰见洛玉音气的小脸通红，心中反而不气了。 他身边已有人在意，何惧流言蜚语？ 他没有将刘公公带回去，就放在宴会中央供人赏玩，众臣用膳时食不下咽，萧无堰特意为洛玉音准备了屏风，只能隐隐瞧见外面的情况。 “陛下，你为何现在才抓他来说出实情？” 萧无堰静静地瞧着她，没有开口解释。 “朕之前不在乎名声，但蠢女人在意。” “其他人误会朕可以，但她不行。” 洛玉音听到了他内心的答案，心中暖洋洋的，原来她是为了她才会特意将证人寻来。 “笑这么开心做什么？” 萧无堰捏了捏她的小脸，语气嫌弃，“喜欢看热闹？” 第192章 京中有西域人 “其他人的热闹与我无关，可陛下的不一样。” 她眸子亮晶晶地盯着他，带着她独有的可爱气息。 萧无堰轻笑一声，趁着其他人没注意，在她嘴角落在一个深吻。 翌日，刘公公不知去向，洛玉音没有多问，她知道萧无堰不会让背叛他的人好过。 她学了一会骑马，起初还兴致高昂，很快又烦躁的蹙起眉梢，“陛下，我怎么还没学会？” “骑马不是一蹴而成之事，慢慢来。”萧无堰扶着她上马，见她小脸上满是烦躁忍不住捏了捏她的小脸。 “陛下，你别闹了，我自己试试看，你放开缰绳。” 洛玉音迫切地想试试她学的本事，萧无堰顺着她的意思，松开了缰绳。 下一刻，马匹嘶吼一声，险些将她甩下马背。 “陛下！”洛玉音惊慌大叫，下一刻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萧无堰贴着她的脖颈笑道：“还想自己玩吗？” 洛玉音小脑袋摇得像拨浪鼓，捏着帕子道：“我还是不要学骑马了。” 她低着头，神色沮丧，如霜打了的茄子，蔫蔫地靠在他怀里。 萧无堰被她逗笑了，“有朕在，你早晚会学会。” 他带着洛玉音在丛林里转了一圈，箭箭不空，猎物不断。 洛玉音眼睛都看直了，“陛下，你怎么这么厉害？我也想试试。” 萧无堰瞧了一眼周围的情况，将弓箭递到了洛玉音手中，手把手教她如何射箭。 “中了！”洛玉音眼睛瞪得老大，“看来我很有射箭天赋！” 比学骑马要快多了。 萧无堰没吭声，轻挑眉梢笑着让她自己来。 洛玉音此时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直到射空了所有的羽箭，一只猎物都没有后，她将弓箭默默还给了萧无堰。 “蠢女人越来越可爱了。” “可惜此刻不在帐内，不然……” 这是洛玉音第一次在萧无堰的心声中听到欲念。 她小脸涨得通红，看着萧无堰不断靠近的俊脸，声音发颤，“陛下，这不太好吧？” “什么不太好？”萧无堰揉捏着她的小脸，自从摸过一次后，他欲罢不能，每日不捏两下总觉得少了些乐趣。 洛玉音等了半晌，见他只捏着她的脸颊揉捏，没有进一步的举动，脸上红晕稍退。 “陛下！” “嘘。”萧无堰突然正色，他锐利的视线在周围扫了一圈，摘下披风将洛玉音裹在怀中。 “陛下，你怎么了？” 洛玉音，眼前漆黑一片，只能透过缝隙查看外面的情况。 “有人在周围埋伏，朕带你回去。” “什么？”洛玉音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眸子，能在此处埋伏，身份必定不简单。 萧无堰没有多言，带着洛玉音一阵风驰电掣，却没有甩开身后的刺客。 眼见着人越来越多，萧无堰将洛玉音一人放在马背上，狠狠拍了一下马腿。 “带她回去。” 洛玉音下意识抓紧缰绳，回眸张望，“陛下，你怎么办？” 她不想死可也不能看着萧无堰死啊，这么多人，没有马他必死无疑。 “朕有法子脱身。”萧无堰没有多言，他的身影渐渐在洛玉音眼前消失，身下的马儿与她练习时不同，格外听话。 “音儿？” 熟悉的声音传来，洛玉音恍若抓住了救命稻草，“沈大人救命！” 沈言澈瞧见她独身一人，身上还披着萧无堰的披风，眉头紧蹙，“可是陛下出了什么事情？” “陛下遇刺，沈大人你快去帮忙。” 洛玉音知道沈言澈会武功，他们距离营地有一段距离，他去帮忙能为萧无堰多争取些时间。 沈言澈没有犹豫，上马便要去追萧无堰。 “沈哥哥，此处多丛林，陛下又与此刻缠斗，你一人前去起不到作用，不如先回营地？” 郑兰妤拦住了沈言澈的去路，眸子里带着不容置疑。 “郑兰妤，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玩宫心计，该不会刺杀陛下的人是你们郑家安排的吧？” 洛玉音顾不得其他，一脚踹翻郑兰妤，“沈言澈，你先去救人，我来收拾她。” 她想打她很久了，不过不是现在。 见洛玉音怒气冲冲，沈言澈神色尴尬，策马奔驰而去。 郑兰妤被踹得两眼发黑，企图用肚子里的孩子来威胁洛玉音，“我又没踹你肚子，况且你忘了我是谁的徒弟了？我有一百种法子打你不伤孩子。” 说着，洛玉音又是一巴掌甩在她脸上。 郑兰妤头昏眼花，不知天地为何物。 洛玉音不想在她身上浪费时间，将她丢在此地，安抚着马儿一点点往回赶。 与此同时，萧无堰瞧着眼前熟悉的脸，毫不意外。 “郑培元，你终究还是忍不住了。” “呵，还不是陛下你逼的？”郑培元一身黑衣，身后跟着的人手中拿着奇形怪状的武器，萧无堰一眼便看出了不对。 “你勾结西域人？” 萧无堰眉头紧蹙，西域与朝廷开战，郑培元身为前任水军都督，万一…… “陛下聪明，只可惜你知道了也无用。” 说着，郑培元示意身后之人动手，西域高手们将萧无堰团团围住。 纵然萧无堰武功高强，可这些人出手不按套路，他退无可退，战无可战。 生死关头，一枚银色的飞镖射杀了一名西域高手。 “陛下，这几人是西域有名的同生杀手，死一人则阵脚大乱。” 沈言澈与萧无堰并肩而战，两人谁也没想过有朝一日会有如此情形。 阵法已乱，萧无堰两人如入无人之境，将几人杀得片甲不留。 只可惜郑培元早已见形式不对偷偷溜走，柳清风等人也带着人马赶来支援。 洛玉音瞧见萧无堰，第一时间冲到了他身边，“陛下，你没事吧？” 她摸索着他身上的伤口，见只是皮外伤才松了口气。 一旁的沈言澈静静看着两人的互动，面上的笑意勉强。 这一刻他深刻的意识到，在洛玉音点世界里早就没有了他的存在了。 萧无堰安抚好洛玉音，将地上的尸体推开，“西域人进了京城，你们是如何做事的？” “臣等罪该万死！” 第193章 御驾亲征 西域人出现在京城，也就意味着边塞出事了。 萧无堰没有心思继续秋猎，带着人马打道回府。 洛玉音乖乖地坐在马车里，总觉得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东西，但又什么都不缺。 “兰香，我可有什么东西忘记带了？” 兰香摇摇头，为她倒了杯茶。 洛玉音懒得再想下去，干脆与她在马车上下棋。 接下来的几日，萧无堰忙得脚不沾地，连晚上睡觉都是睡在御书房。 洛玉音每日备好饭菜送到屋内，才有机会与他说几句话。 “洛玉音，朕想御驾亲征。” “可是镇国公出了什么事情？”洛玉音先是一愣，很快反应过来他有这种想法，肯定是出了什么事。 “嗯，镇国公失踪，边塞将士苦守，郑培元身为朝中重臣，手中掌管着不少与边塞有关的消息，朕不能放任他肆意妄为。” 洛玉音沉默片刻，将碗筷摆好后，脸上重新扬起了笑意，“陛下想去便去，没有什么好犹豫的。” 她的话是萧无堰的动力，他吃过晚膳后，就开始准备离京事宜。 京中之事交给柳清风管没有后顾之忧，唯一让他放心不下的只有洛玉音。 “陛下，我就在京城等你回来。” 洛玉音乖巧地坐在他身旁，语气里满是鼓励。 “我相信陛下会凯旋。” 萧无堰总觉得有些奇怪，却一时想不起有何问题，事情又多一时间顾不上她。 直到他带军出征，柳清风看着空荡荡的宫殿，额角青筋暴起。 “人呢？” 李大福的眼睛瞪得老大，“方才娘娘还在殿内，怎会突然无人？” 柳清风用脚趾头猜都能猜到洛玉音的心思，“快马加鞭送信给陛下，宸妃定在陛下身边。” 此时的洛玉音已经混进了队伍里，她个子矮没有吃过苦，跟在队伍后面吊车尾。 “嘿，小矮子，之前我怎么没见过你？” 洛玉音下意识低头，“我前段时间刚进军营。” “刚进营就去边塞打仗？” “为国效力是我的本分，当兵不就是为了打仗的吗？” 洛玉音回答得滴水不漏，男人没有再问，就在她以为蒙混过关之际，男人蒲扇大的手猛的拍在了她肩上。 “嘶……” 她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偏偏此人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你小子有志气，我叫吴远康，是这的参军，你以后就跟着我混吧。” 洛玉音来不及开口，他又继续道：“你叫什么名字？等会我叫他们给你登在我账下。” “罗成。”洛玉音摸了摸脸上的人皮面具，才敢抬起头来看人。 就这样，她暂时被吴远康收入麾下，路途颠簸，洛玉音吃了不少苦，也受了他不少照顾。 “朕就知道洛玉音这蠢女人不会那么老实，她果然偷偷跟来了！” “烦！烦！烦！” “蠢女人，你究竟在哪？” 萧无堰的心声传来，洛玉音抬头看去，果然瞧见他站在不远处眉头紧锁，好似别人欠了他银钱。 “嘿，你小子别那么大胆子，那可是陛下，杀人不眨眼的。” 洛玉音眨眨眼，“陛下为我家翻过案，他不会那么凶残的。” 吴远康摇摇头，暗道他是个愣头青，“陛下公正归公正，杀人不眨眼也是事实。” 说话间，有人不小心犯了错，萧无堰不耐冷声道：“军法处置。” 哀嚎声响彻整个营地，洛玉音听着下意识缩了缩身子。 “瞧见了吧，以后见着陛下机灵点。” 闻言，洛玉音点点头，怀疑吴远康与萧无堰接触过，不然怎么会知道他的脾气？ 路上，萧无堰查遍了所有名册愣是没有找到洛玉音，就是叫罗成的，整个军营就有好几个，她在其中不算突出。 “陛下，明日我军即可入兰城，今日是否在此扎寨？” “准。”萧无堰心中烦闷，搭好帐篷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营帐。 洛玉音趁着无人在小河边洗漱，听见脚步声，连忙躲进了一旁的草丛中。 “这是兰城的布防图，你回去告诉西域皇，事成之后莫要忘了我的好处。” 是郑培元！ 洛玉音万万没想到他敢在这附近跟西域人做交易。 她的心脏跳得飞快，思索着要如何把这个消息传给萧无堰。 两人的交谈声渐行渐远，洛玉音壮着胆子向外瞧了瞧，人已经不见了。 “罗成，你在这啊，我四处找你都没找见你，你大晚上来河边做什么？” “我不习惯跟别人一起洗澡。”洛玉音将衣服系好，正色道：“大人找我何事？” “我找你还能有什么事情，明日咱们就要进兰城了，陛下特意给我们时间喝酒吃肉，让我们养足精神再进城。” 洛玉音想到萧无堰落寞的身影，心中不免愧疚。 篝火宴，她不胜酒量，只敢喝一些茶水，还要假装在喝酒应付。 “大人，我尿急。” 见他们还要继续，洛玉音扛不住了，尿遁溜走。 还没走几步，洛玉音就撞上了一堵结实的墙面。 “嘶……” 她揉着额角，想要看清眼前的墙面，却被人猛地箍在怀里，“洛玉音，朕找了你好久，你怎么在这？” 听着熟悉的声音，洛玉音心脏骤停，她这是被发现了？ “朕早就该知道你不是老实本分的性子，你在军营里受了不少苦吧？” 眼前的人喋喋不休，与平日里的萧无堰大相径庭。 洛玉音瞧瞧抬眼看了他一眼，就见他双目紧闭，脸颊泛红，分明是醉酒的症状。 “陛下，您喝醉了。” “朕没喝醉，就算你化成灰朕都能认出你来……” 他开始胡言乱语，洛玉音瞧了瞧周围，见无人看过来，才小心地将他带回了营帐。 萧无堰所住的营帐比她的住处豪华了不少，瞧着让人羡慕。 “陛下，你醉了就好好休息，属下告退。” 一双大手紧紧攥住了她的手腕，酒气扑面而来，洛玉音不自觉陷入了他的美男计中。 “不要走，朕很想你。” 萧无堰鲜少醉酒，今日借着酒劲将心中所想毫不保留地说了出来。 洛玉音脸颊烫的厉害，“陛下，属下不是你所想之人，属下不多奉陪了。” 她狠狠心，将萧无堰推开，头也不回地跑回了住处。 第194章 英雄救美 这一夜，洛玉音翻来覆去睡不着，嘴角处满是萧无堰身上的酒味。 翌日进城时，她顶着两个黑眼圈，跟着大部队一同进了兰城。 “嘿，罗成，你昨天晚上可瞧见陛下跟谁靠在一起了？” 吴远康的话让洛玉音瞬间警惕，“陛下的事情哪里是我这种小喽啰能知道的？大人你莫要开玩笑。” “也是，陛下今早起床后一直说有人进了他的营帐，要我们彻查此事，不知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闯陛下营帐。” 大胆的洛玉音讪讪一笑，她绝不承认是她昨天把萧无堰扶回去的。 进城后，众人与兰城内的将士交接，给了他们喘息的时间，镇国公平安的消息是萧无堰这几日听到的最好的消息。 “陛下，西域军队在城外叫嚣，我们是否开城门迎战？” 萧无堰没吭声，瞧着兰城的布防图，叫几名参军在屋里商议了片刻。 “陛下有令，开城门，迎敌！” 洛玉音瞧着萧无堰身着盔甲，面无表情，眼含寒冰，亲自站在城楼上指挥着队伍前进。 “陛下，这与布防图……” “布防图？朕什么时候按照规矩办过事？” 萧无堰身为皇帝，无人敢违逆他的决定。 兰城的布防与布防图相差甚远，洛玉音听着众人的议论反倒安心。 托了吴远康的福，她被安排在后勤帮忙治疗伤员，因为手法精湛，被军医特意安排在身边照看伤员。 “赢了！我们赢了！” 此战伤亡不少，却让本是心灰意冷的兰城守将们看到了希望。 这么多天，他们终于赢了一仗。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人跪在萧无堰面前俯首，不管之前他在他们心中是何形象，这一刻他堪比神明！ “起来吧，休养生息，西域人不会就此罢休，朕要你们时刻保持气势。” 萧无堰路过洛玉音时，脚步微顿，“她是哪个队伍的？” “回陛下，他之前在属下麾下做事，因会些医术，暂时被安排在了军医身边帮忙。” “会医术？”萧无堰低头靠近了她，洛玉音心口砰砰直跳，生怕被他发现了身份。 “你很紧张？” “陛下龙颜，小的不敢直视。” 洛玉音咬着牙根让自己不要手抖，生怕萧无堰看出破绽。 好在萧无堰只驻足片刻，很快就消失在了众人面前。 洛玉音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中暗暗松了口气。 “蠢女人，装也不装得像一些。” “朕倒要看看，你还能装到什么时候。” “留在军医身边也好，无需朕为她操心。” 萧无堰的心声传来，洛玉音刚刚升起的侥幸心理瞬间崩塌，她不敢置信地看着他离开的方向，不明白他是如何认出她的。 接下来的几日，萧无堰时不时会来营中视察伤员，洛玉音表现不错，被军医夸了不知多少遍。 萧无堰瞧着她低头不敢看他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做得好，赏！” 洛玉音被赏了一百两银子。 在萧无堰看来这不算什么，可军营中众人的俸禄补贴一年都未必有这个数字。 洛玉音成了营中众人嫉妒的对象，无人与她接近。 只有吴远康对她一如既往，“那一百两是你表现得好该得的，他们嫉妒他们的，你不用心烦。”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吴远康递给她一只鸡腿，“我在厨房偷的，你小子又矮又瘦，多补补吧。” 说罢，他头也不回地回了营帐。 洛玉音在原地坐了许久，直到鸡腿凉了，她才慢吞吞地吃了起来。 翌日，她是被号角声吵醒的。 洛玉音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就被带到了先锋队伍里。 她茫然地看着周围，与西域军队交手时，她拼尽全力，还是被挑翻了帽子。 萧无堰眼尖瞧见了她的身影，瞬间变了脸色。 “谁准你们让她当前锋的？” 他的手指发颤，没有犹豫，飞身而下，在洛玉音即将身死前救下了她。 “陛下？”洛玉音睁开眼看见他冷漠的眉眼微微出神。 “杀！” 周围是战场的嘶吼声，萧无堰身为皇帝，一出现便被众人围攻，他一边护着洛玉音一边往回赶。 将她送到城门口后，他转身再次迎向了敌军。 “罗成，你还傻站着做什么？陛下好不容易将你救回来，你莫要发呆。” 吴远康将她拉到城墙上，洛玉音看着城下倒下的数以千计的尸体，手脚发麻。 “你究竟是何人？” “我……”洛玉音不知道要如何解释她的身份，她的视线在萧无堰身上，看着他一杆长戟杀穿了西域数支队伍，心口微颤。 见她还没缓过神来，吴远康神色复杂，“罢了，既然陛下想护你，你的身份必定不简单，我又何必再问。” “大人，对不起。”洛玉音声音发颤，惨白的脸色昭示着她此刻的惊慌。 “跟我有什么好说对不起的？也是我没看好你，让你进了前锋队伍，你没事便好。” 好在这一仗他们赢了，萧无堰浑身浴血，右肩中箭，洛玉音上前用衣带为他勒住伤口。 “陛下你别怕，我在这。” 萧无堰浑然不觉伤口的疼痛，笑看着眼前为他担心之人。 “朕知道。” 两人之间的互动暧昧又熟稔，周围的人都被眼前的画面惊呆了。 直到洛玉音为萧无堰拔箭处理伤口后，众人才惊觉她的医术竟是如此精湛。 “大家都散了吧。” 洛玉音想让萧无堰好好休息一会，示意众人离开。 可萧无堰没有发话，他们哪里敢走？ “要走可以，先把将罗成送进先锋队伍的人找出来。” 他脸色虽苍白，但神色严厉，帐内气氛沉闷，众人面面相觑，不知何人所为。 “陛下，不必再追究此事了，这次的经历也让我明白了很多道理，未尝不是好事。” 她想到那些在她身边一个个倒下的将士，心中敬佩的同时，也知道自己所做之事太过儿戏。 她不该任性跟来，也不该一直隐瞒身份，更不该让他们操心。 萧无堰见她如此，用眼神示意众人离去。 账内很快只剩下两人，萧无堰再无顾忌将她拥入怀中，“朕差点就失去你了。” 第195章 陛下的男宠 洛玉音听着他急促的心跳，心中也在后怕，“不会再有下次了。” 她没有忘记萧无堰的伤口，与他拉开距离道：“陛下有伤在身，理应好生休息，我在这陪你。” 她脸上戴着面具，陌生的面孔让萧无堰有一丝不习惯。 “那晚朕醉酒后可是你扶朕回的营帐？” 说起此事，洛玉音无奈道：“陛下眼力过人，就算我打扮成这样也能一眼认出我。” 他不止一次在她戴着人皮面具时认出了她，洛玉音对此有些好奇，“陛下是如何认出我的？” “你身上的气息独一无二，朕认出你有何不对？” 萧无堰抓着她纤细的手指，睡觉时也没有放开。 洛玉音靠在床边，瞧着他的睡颜，心绪渐渐平稳。 “留在他身边好像也不错。” 这一夜，萧无堰和洛玉音陪伴在彼此左右，即使什么都不做也安心。 翌日，洛玉音为他换好药，扶着他前往营帐。 军营内有品级的将领皆在帐内等候，见她陪在萧无堰身边，纷纷露出了好奇的目光。 “敢问陛下这位小将是？” “你们无需知道。”萧无堰无视了众人探究的视线，“她说的话亦是朕所言，日后朕不在营帐，或有意外，你们需听她的指使。” 闻言，众人面面相觑，皆心有疑虑。 好在萧无堰威严不减，他们不敢造次。 洛玉音在一旁听他们讨论战事，她听不懂他们所言，昏昏沉沉打着瞌睡。 “蠢女人一如既往地喜欢打瞌睡。” 洛玉音惊觉回神，却见萧无堰视线在其他将领身上，方才所言是心声。 她没看见的角落，萧无堰嘴角勾起一抹愉悦的弧度，确定了心中所想。 “报！京中来使！” 沈言澈出现在帐内时，洛玉音神色错愕，一眼便知他的目的。 “微臣叩见陛下。” 没有洛玉音在身旁，他沉稳许多，与萧无堰也没了剑拔弩张的氛围。 萧无堰挥退左右，殿内安静到连根针落在地上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陛下，宸妃娘娘一事……” “朕心中有数，你来兰城可还有其他事务？” 萧无堰没有避讳他，拉着洛玉音的小手把玩。 他只对洛玉音这般亲近。 沈言澈瞧了一眼两人暧昧的姿势，语气顿了顿，“臣特来为陛下助力。” “哦？你会帮朕？” 两人视线相交，这一次沈言澈神色十分平静。 “臣与陛下和音儿之间的恩恩怨怨是私情，兰城之事是国事，臣分得清孰轻孰重。” 他可以不在乎任何事，唯独不会不在乎国家存亡。 “陛下。”洛玉音推了推萧无堰，示意他别太小家子气。 萧无堰默然无言。 “朕果然没有看错人。” “可惜他始终对蠢女人有非分之想，不然朕定会重用他。” “兰城是洛沈两家的地盘，用他来帮忙最好不过。” 洛玉音听着他心中所想，知道此事成了。 “陛下，我前几日在河边洗澡时瞧见了郑培元，他在兰城附近还将布防图交给了西域人。” 事情过了太久，再加上这几日接连胜利，她险些忘记此事。 “朕知道了。” 萧无堰对郑培元背叛一事早已有准备，“朕从不按常理出牌，他在西域的日子未必好过。” 洛玉音眨眨眼，与他英雄所见略同。 谁也没言明她的身份，但两人对她都颇为照顾。 “陛下，明日可需要我出战？” “不可！” 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皆用不赞同的目光看着她。 “你身份特殊，旁人不知也就算了，如今朕已将你找回，你还想再去冒险？” 洛玉音被他教训了一顿，可谓被骂得狗血淋头。 接下来她也学乖了，老老实实在萧无堰身边做军医。 谁有个头疼脑热都会找上门来，她照接不误。 “音儿。” 她白日里忙得脚不着地，唯有夜里有机会与她闲聊。 洛玉音见是沈言澈，先是一愣，随后将手中的药材放到一旁。 “沈大哥，你找我有事吗？” “你终于肯唤我沈大哥了？”沈言澈神色激动，隐忍又克制。 “你待我不薄，我叫你一句沈大哥也是应该的。” 洛玉音笑盈盈地看着她，什么都看开了。 “那你可愿意随我去洛家祖宅瞧瞧？” 他知道洛玉音心中装着许多事情，对洛家也没有那么上心，只希望她能回去看看。 “好啊。”她对洛家没有记忆，但到底是用了原主的身子，该给的尊重不能少。 “不过我要与陛下商量一下。” “应该的。” 他心中虽酸涩，却选择尊重她的心思，与她闲聊了几句，转身离去。 洛玉音本以为萧无堰对此事会极力反对，不曾想他很痛快便答应了。 “陛下是认真的？” “朕说过假话？” 萧无堰好整以暇地瞧着她，“你鲜少有机会来兰城，朕怎会拦着你去祭祖？” 洛玉音在他嘴角落下一吻，“我就知道陛下不会为难我。” 萧无堰将她揽在怀中，缠着白布的手臂渗出死死鲜红。 “陛下，你手臂还没恢复，怎么能用力抱我？” 她心急如焚，想将他推开重新为他包扎。 可萧无堰固执又任性，直到抱够了才愿意放开。 洛玉音轻叹一声，一边为他包扎伤口一边问道：“陛下可有镇国公的消息？” 她可没忘记他们是为什么而来。 “秘密。” 他神神秘秘的模样让人无可奈何，不过镇国公有事他不会如此平静，洛玉音心中的大石落了地。 为萧无堰包扎好伤口，洛玉音说什么都不愿意再靠近他。 “我再靠近，陛下的手臂怕是又要渗血，知道的是陛下任性，不知道是我祸国殃民，这么大的锅我背不动。” 她搬了把椅子，与床榻隔着一段距离，正襟危坐的模样好似在处理国家大事。 萧无堰嘴角笑意愈深，“真不过来？” 他的语气里透着几分诱惑，“朕给你看一样好东西，过来可好？” 洛玉音有片刻动摇，随后坚定摇头拒绝，“陛下快睡吧，有什么东西明日再看。” 见她不动摇，萧无堰失望叹息，“机会只有一次，是你不看的。” 第196章 一同祭祖 他越是这么说，洛玉音心中就越痒痒。 她几次偷瞄床榻的方向，却没有看见有何特殊之处。 “该不会是骗我的吧？”洛玉音抿了抿唇瓣，小声嘟囔着。 “想看就到朕身边来。” 萧无堰适时出声，声音里的笑意明显。 洛玉音咬咬牙，坚持道：“不必，我只是看陛下你睡了没有，陛下误会了。” “是吗？” 他不信的语气明显，洛玉音趴在桌子上放空大脑，不再去想他究竟有什么。 许是累极了，很快，萧无堰听见了她平稳的呼吸声。 他轻笑一声，将洛玉音抱回到床上，怀中的人儿丝毫未觉，在他怀中蹭了蹭，找了个合适的位置睡得香甜。 “蠢女人。” 翌日，洛玉音醒来时瞧见眼前的俊脸微微一愣，随后正色道：“陛下，你要给我看的东西呢？” 萧无堰被她逗笑了。 “过期不候，时候不早了，你不去祭祖？” 洛玉音猛地想起了这件事，连忙起身收拾。 出发时，她愕然发现萧无堰也在队伍中。 “陛下？” “朕与你一同去祭祖。”萧无堰说得理直气壮，最开始就是这么打算的。 “陛下还是别去了。”洛玉音不怕他会跟着一起去，但洛家之事尚未分明，被兰城百姓知晓此事定会惹人非议。 “朕身为洛家的女婿，不能一起去祭祖？” 萧无堰紧紧拉着她的小手，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 身后跟着的几人皆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一幕。 陛下喜欢男人！ 他们在彼此眼中清楚地看见了这句话。 “陛下，我如今身份不同，你在外面注意点。” 洛玉音注意到他们的视线，小声提醒着。 “朕的事情旁人不敢指摘，你与朕的事情也不算秘密，他们瞧见又如何？” 说罢，他拉着洛玉音向城外走去。 此次祭祖，萧无堰没有隐瞒旁人，众人赶到洛家祖坟时，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洛家落魄这么久，竟还有人来打扫？” 甚至特意立了碑，战乱之际还有贡品供奉，可见祭拜之人对洛家何其尊重。 洛玉音跪在墓碑前，心中暗暗发誓会为洛家洗清冤屈。 “若你们真有在天之灵，就请你们让真相浮出水面。” 在外人眼里，洛玉音如此虔诚是为怀念先祖，唯有萧无堰知道，她是不想再费心思。 “蠢女人与洛家之人大相径庭，难不成是抱养的？” “洛家人性格皆执拗，祖训严苛，蠢女人怎么看都不像自小被严苛对待过。” “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 萧无堰将贡品摆好，他没有跪拜，只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 洛玉音被他看得头皮发麻，生怕他看出来些什么。 “陛下，你这么看着我作甚？难道我脸上有花？” “花没有，人一如既往的娇艳。” 萧无堰上前，拉着她纤细的手腕，“朕会趁此机会彻查当年之事，你不必为洛家忧心。” “多谢陛下。” 洛玉音不知为何，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回去的路上她格外沉默，靠在车壁上不知想着什么。 “洛玉音。” 萧无堰唤了她几声，见她看着窗外的景色出神，不由得无奈道：“你有何事可以与朕说，沉默不语只会更郁闷。” “陛下相信这世上有因果轮回吗？” “不信。” 洛玉音意外他回答得干净利落，“陛下为何如此笃定？” “发自内心。”萧无堰回答得简单，却恰恰是她这辈子都无法做到的。 她嘟了嘟红唇，轻叹道：“可我信，我心里觉着欠了旁人的，就要想方设法尽快还了。” 比如这具躯壳。 她不知道什么原因占据了这具躯壳，心中始终带有愧疚。 “若能让你安心，还了也好。”萧无堰对待此事态度随缘。 洛玉音正欲再说些什么，马车忽然停了下来。 “陛下，有两名女子在附近鬼鬼祟祟，要如何处置？” “杀。”萧无堰雷厉风行，连看都不看一眼就下了指令。 洛玉音无意间透过缝隙瞧见了窗外二人，“等等！” 萧无堰弹出一枚石子，吴远康手中的长刀应声落地。 “沈姑娘？” 洛玉音匆忙下车，上前查看沈红与小李氏的伤情。 沈红双眼含泪与小李氏被吓得不轻，“公子，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们。” 她一把抱住洛玉音的肩膀，哭得肝肠寸断。 众人面面相觑，下意识看向萧无堰的方向。 萧无堰知道沈红二人的身份，站在一旁等着洛玉音叙旧。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回去再说。” 洛玉音知道她们一路艰辛，将她们一同带回了营帐。 他们刚一到营地，脚跟都没站稳就收到了西域派了使臣的消息。 “朕去处理。” 萧无堰示意吴远康等人保护好洛玉音，转身去了主营帐。 “你们都出去吧。”洛玉音不想被这么多人盯着，将他们尽数赶了出去。 见四周无人，沈红才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公子，奴家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 “不麻烦，是我不好，没料到兰城战事突起，让你们在这受苦了。” “奴家说的不是这个。”沈红抿了抿唇瓣，掀开了袖子。 一条长长的黑线贯穿了她整条手臂。 “这是？” “是追命蛊，奴家被家族人发现了，西域来使可能也是沈家的人。” 她面容沮丧，已经做好了被丢出去的准备，“公子，奴家不是故意的，奴家这就离开。” “等等，谁说要你离开了？”洛玉音皱眉思索，她身上的命煞虽暂时压制，却还是需要解药根除，沈红身为沈家之人，找她帮忙事半功倍。 “我帮你找张人皮面具，你暂时在这待着。” “不必了，沈家有一秘法可识别是否带了人皮面具，奴家方才能一眼认出公子，全凭此法。” 沈红轻叹一声，拿起一旁的包袱，“这都是奴家的命，奴家就不牵连您了。” “姑娘，您救救沈姑娘吧。” 一直愣神的小李氏忽然开口，情绪激动道：“都是我这个没用的老婆子害的，沈红姑娘身上的蛊是为了救我而来，我不能看着她送死！” 第197章 身子骨太弱 两人相处已久，早已将彼此当作亲人。 洛玉音也不会亏待自己人，见她们如此激动，犹豫道：“我去那边瞧瞧，你们在这等我，哪里都不要去。” 她要先看看西域使者是谁，目的为何再做打算。 她大摇大摆地进了营帐，坐在萧无堰身边姿态随意。 西域使者是位年长的老者，花白的胡子，满是褶皱的脸，唯一让人奇怪的是那双年轻的眸子。 “这位是？” “朕的事情与你何干？”萧无堰神色不耐，想早些与洛玉音回去休息。 “贵国如此态度，和谈一事……” “朕何时说过要与西域握手言和？” 萧无堰淡淡抬眸，“你可知道此战我朝损失多少精锐？” “西域亦损失了不少精锐，陛下若如此算，也该是两国皆损失惨重。” 他没有提起被西域攻占的五城，更没有提起他们入城后虐杀百姓一事。 萧无堰冷冷地看着他，手中把玩着一把匕首。 “两军交战不斩来使，狗屁规矩。” “朕想杀人。” “朕不夺西域誓不归京。” 洛玉音听着他的心声，对此颇为赞同，这些狗屁规矩是该改改了。 “陛下的意思是不愿和谈？” “这位老伯，和谈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你张张嘴就能扭转两国交战的形势？” 洛玉音嗤笑一声，一脚踩在了一旁的蚂蚁身上。 “下三滥的招数用一次就好了，何必再来自取其辱？” 她一进门就注意到了地上的小虫，一旦他们咬中萧无堰，西域不战自胜。 老者似是没料到会有人识破他的伎俩，他饶有兴趣地看着洛玉音，半晌才道：“你很有意思。” 下一刻，一把匕首直奔他的双目而来。 老者反应迅速，闪身躲开了匕首。 “陛下不愿谈，战也好。” 说着，他闪身消失在账内，只留一根白发落在椅子上。 “陛下，要追吗？” 洛玉音瞧着老者的动作，越发确定心中猜想，“他看起来不像老人家。” “两军交战不斩来使，朕不会破坏规矩。” “真的吗？”洛玉音想到方才他的心声，对此万分怀疑。 萧无堰没有回答，自顾自地拉着她出了营帐。 “陛下，你要带我去哪？” “带你去见外祖。”萧无堰许久未与镇国公联系，再次见面他消瘦许多，却精气神十足。 “陛下来了？这是臣刚做好的火药，其威力摧毁一座城池不在话下。” 洛玉音好奇上前查看，就见山洞内堆满了老式火药，看着像那么回事，安全系数极低。 “国公爷，你做的这些火药太容易炸伤自己人了，不如改一改？” “这点你大可以放心，老夫备好了赴死的准备，不过是区区火药，又能奈我何？” 镇国公在制造火药的时候就想到了这一点，不过他不想就此罢休。 洛玉音摇摇头，“我有办法改良。” 说着，她让人拿来纸张在上面写写画画，呈现的效果让人眼前一亮。 “能减少伤亡何必损兵折将，老国公觉得呢？” 镇国公瞧了瞧图纸又瞧了瞧洛玉音，眼神里透着欣赏，“你竟还会这些？” “都是书上看到的，不足挂齿。” 她好歹也是在现代社会生活过的，这些对于她来说不算什么，更为复杂的武器她就做不出来了。 但她能做出的武器也比他们如今用的要好上数十倍。 她忙忙碌碌画着图纸，萧无堰在一旁静静地瞧着她，眼神越发温柔。 “陛下，你别看着我啊，你瞧瞧这些武器什么时候能做出来，咱们尽快解决眼前的难题。” “只要你能画出来，朕的人就能做出来。” 萧无堰的手下个个手艺精湛，虽做起来艰难，却并非没有可能。 洛玉音不管不顾画了不少图纸，能用上的最好，不能用的日后再说。 也正是因为如此，她从萧无堰的男宠变成了武器大师，被众人所推崇。 “罗成，没想到你还有这本事，之前是我埋没你了。” 吴远康的大手拍在洛玉音的肩膀上，险些将她一巴掌送走。 她哀怨地看了他一眼，“吴大哥，你的手劲能不能收一收？” 吴远康瞧了瞧他脆弱的小身板，笑呵呵道：“我忘了你弱不禁风这事了，你这样能受得住陛下吗？” 洛玉音起初尚未反应过来他所言何意，反应过来后整张脸瞬间涨红。 “吴大哥，你……” “哥跟你开个玩笑，你莫要当真，你要想说我也不介意。” 洛玉音几乎是落荒而逃，纤细的背影瞧着比女人还要弱柳扶风。 吴远康摸了摸下巴，胡茬扎得他手指生疼，“啧，果然能当陛下男宠的都长得不差。” 他这种糙汉子就别想了。 与此同时，萧无堰瞧见洛玉音面色羞红，看向他时眼里水波流转的模样，让他心痒难耐。 “有心事？”萧无堰将她笼罩在自己的影子里，呼吸喷洒在她的脖颈处，暧昧又炙热。 “没……没有。”洛玉音结结巴巴地说着，怕他没听清还摆摆手。 萧无堰的大手在她腰间磨搓，“朕瞧着你可不像没有心事。” “蠢女人，用这种眼神看着朕分明是勾引。” 萧无堰心中思绪纷乱，他也有些把持不住。 洛玉音紧抿着唇瓣，脑子嗡嗡作响，“都怪吴大哥，不是……也不能全怪他，哎呀算了，陛下我先去睡觉了。” 她受不住这股尴尬的氛围，也不想草草跟萧无堰做出格之事。 可她腰间的大掌让她无处可逃。 就在萧无堰的薄唇即将贴上来之际，门口传来一道声音，“公子，奴家……” 沈红瞧见眼前的画面蹲在了原地，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公子，你和陛下……” 她没记错的话，洛玉音是极为不想被困在宫中的，如今两人抱在一起姿势暧昧，怎么瞧都不像没关系。 “我什么都没看见！” 她跑得飞快，好似身后有狗在追。 洛玉音猛地推开萧无堰，躲在被子里做缩头乌龟，她只是亲了一下，不算什么大事，就算被看见他们也没什么！ 第198章 主动现身 萧无堰轻叹一声，将她揽在怀里，没有再进行下一步，一整晚两人心跳如雷，谁也没有入睡。 翌日，洛玉音不管走到哪里都有人盯着，她强装镇定，好似什么都没发生。 “公子，你脸好红啊，人皮面具都挡不住。” 沈红的话成为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洛玉音瞬间跳脚，“什么脸红？这是外面日头太大晒的，与陛下无关。” 闻言，沈红眨眨眼，一脸无辜，“奴家只是说公子脸红而已，没有说是因为陛下。” 是她不打自招，主动承认了此事。 洛玉音趴在桌子上为脸颊降温，“沈姑娘，我是不是很反复无常？” “怎么会呢，公子是奴家见过最好的人。”沈红坐在她身旁，手臂处明晃晃的黑线惹人注目。 “公子，奴家没看错的话，你可是中了命煞？” 她突然提起命煞让洛玉音愣在了原地，她踌躇许久说出了实情，“命煞之事我不想瞒你，但之前事关陛下，我不敢贸然与你坦白。” “奴家明白。”沈红笑了笑，自从中蛊之后，她什么事情都不在意了。 “姑娘，你的命煞由我来解吧，不过奴家需要一味药引，要回沈家取。” 洛玉音瞪大了眸子，“你回去不就是送死？我不能让你为我送死。” 她明白解毒极为困难，但让沈红舍弃性命救她，她受不起。 “沈姑娘，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你别贸然行动。” 沈红没有吭声，静静地坐在一旁。 洛玉音注意到她情绪不对，想要安慰，却听她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奴家命不久矣，不如用一条烂命救公子。” 她存了死志，苟且偷生至今，没有机会为家族报仇，还中了追命蛊，迟早会被抓回来，倒不如主动回去。 “公子你愿意相信奴家一次吗？” 洛玉音看着她如此，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回到营帐内，洛玉音与萧无堰提起此事，心中纠结溢于言表。 “陛下，我不想让别人为我以命换命，我受不起。” 萧无堰揉了揉她的发顶，声音温柔，“你不喜欢就罢了。” “可你没看见沈姑娘的样子，她存了想死的心思，我怕她会不听我劝说。” “唉，蠢女人时时刻刻都在为其他人着想。” “不过也正是如此才特殊。” 洛玉音听着萧无堰心中所想，自觉受之有愧，她不是处处为别人考虑，是不想以后活在一条人命换来的恩情中。 这一晚，洛玉音睡得昏昏沉沉。 再醒来时，瞧见的是一张张关切的脸。 “醒了醒了！” 洛玉音想要起身询问发生了何事，却浑身酸疼得厉害，手脚不得动弹。 “公子你别动，你昨夜突然发热，今早还未降温。” 她发烧了？ 洛玉音摸了摸额头，却什么都试不出来。 她勉强撑起一个笑脸，“让大家担心了，我没事了，你们不用再守着我了。” 萧无堰静静地瞧了她半晌，暗暗下定了决心。 他以公事为借口，离开营帐找到了沈红。 “奴家知道陛下为何而来，洛姑娘对奴家的帮助，奴家没齿难忘，解毒一事我会尽快安排。” 她今早瞧见洛玉音难受的模样，就知道她是命煞发作了。 “事成之后朕会为你父母报仇。” “多谢。”沈红跪在地上郑重叩首，带着包袱离开了军营。 待洛玉音感觉不对找来时，她已没了踪影。 “是你！” 她直勾勾地看向萧无堰，除了他之外，洛玉音想不到还有第二个人会安排沈红出军营。 “是朕。”萧无堰很干脆地承认，他的目光落她怒意横生的小脸上，大手轻轻为她拂开额角的碎发，“朕与她等价交换，她一个人也报不了仇。” 但萧无堰可以。 他随时可以带着军队攻占西域。 洛玉音一时无言，她不止是想还情，更想保沈红性命。 “怎么偏偏是这种让人纠结的难题？” 她蹲在地上，眼眶泛着红，“我想回家了陛下。” 萧无堰指尖微顿，随后不经意似的说起：“洛家老宅的位置你可还有印象？” 洛玉音摇摇头，她对洛家一知半解，所有的了解都出自沈言澈。 “既然找不到老宅，你想回家怕是困难。” 她想回的不是那个家。 洛玉音抿了抿唇瓣，没有将心中所想说出来。 与此同时，西域。 “少主，追命蛊有异动，沈红应当是离开了兰城。” “哦？她的胆子越来越大了。”被唤作少主的人靠在软榻上，面前是层层帘幕。 “派人将她抓回来，要活的。” “是。” 沈红从出兰城开始，就知道自己不会有好下场。 见他们来得这么快，瞬间意识到那人就在这附近。 “大小姐，少主命我等带你回去。” 沈红冷笑一声，眉眼间尽是恨意，“他沈黎是什么身份，我回族内，他该亲自来迎接才是。” 几人没有吭声，只是站在她面前，等着她耍完脾气上轿。 “你们真是沈黎身边的好狗，一如既往的恶心。” 营帐内，洛玉音总觉得心神不宁，心跳得异常快。 “你不舒服？” 萧无堰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声音里带着急切，“神医已在路上，你绝不能有事。” 洛玉音摆摆手，示意他不必紧张，苍白的小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意，“陛下，若我死了，你就把我葬在兰城吧。” 也算全了原主一家的团圆心思。 萧无堰的大掌猛地收紧，攥得洛玉音肩膀生疼，“洛玉音，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洛玉音咳了两声，疼得倒吸一口凉气，“陛下，你嫌我死得不够快吗？” 他恍然回神，迅速松手。 “我是说假如，陛下，你怎么那么容易生气？” 萧无堰直勾勾地看着她，心乱如麻，“朕已经失去过你一次了。” 上次她假死脱离皇宫，对于他来说已是刻骨铭心的记忆，再来一次他会发疯的。 “朕不允许你再死。” 洛玉音皱了皱眉头，“生死有命，我又不是神仙。” 萧无堰死死堵住了她的红唇，唇齿纠缠间，洛玉音隐隐瞧见他泛红的眼尾。 “不许再说这些无谓的话，朕不想听。” 一吻毕，他喘着粗气在她耳边告诫，生怕她会离开。 第199章 离家出走 洛玉音没吭声，好似听不懂他所言。 一夜无话，翌日洛玉音被派去营帐内帮将士们处理伤口。 她身份特殊，接触的也是营内稍有地位的将领。 “罗成，我听陛下说你病了，你就别在这忙活了。” 洛玉音继续为一旁的将士处理伤口，“我没事，外面还在打仗，我能帮一些是一些。” 她的症状奇怪，时好时坏，神医也未必有办法能根治。 “对了，吴大哥，你可有瞧见李婆婆？” “李婆婆不是昨日跟着沈姑娘就走了吗？你不知道？” 洛玉音神色微愕，“她昨日就走了？她可有说去何处？” “没交代过。”吴远康见她惊讶，自知说错了话，干脆闭嘴不再提起小李氏之事。 可洛玉音却清楚，沈红与小李氏感情深厚，她此时不见，必定是为她取解药去了。 她处理完手头的病患，急匆匆回了营帐。 萧无堰正与众人商议夺西域边城之事，瞧见她，示意众人继续。 洛玉音对他们的计划不感兴趣，只想知道沈红何在。 待到众人散去，萧无堰才有时间与她交谈。 “急匆匆赶来见朕，莫不是想朕了？” 洛玉音拍开他想触碰她面颊的大掌，抿了抿唇瓣道：“李婆婆不见了，陛下为何不告诉我？” 萧无堰没有丝毫惊讶，分明是提前知道此事。 洛玉音缓缓闭上了眸子，“陛下，我之前与你说过的，我不想用别人的命来换我的命。” 沈红回去必死无疑，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赴死。 见她要走，萧无堰剑眉紧蹙，“你要去何处？” “我要去把她们找回来。” 洛玉音下定了决心，事情因她而起，也应该由她来结束，沈红和小李氏的性命她救定了。 萧无堰紧紧攥着她纤细的手腕，“朕不许你去，西域边城朕会尽快打下来，届时你想救她易如反掌。” “我等不了那么久了。” 洛玉音挣扎的手腕泛红，却好似不知道疼一样。 “洛玉音！” 萧无堰冰冷的眸子与她视线相交，“朕与她们是等价交换，她们心甘情愿为你取解药，你又为何苦苦阻拦？” 他的手指微微用力，让她无法逃避，“还是说，你想要借着此次机会离开朕？” 此话一出，两人皆是沉默。 洛玉音颓然坐在一旁，苦笑一声，“我还有的选吗？” 她在引起萧无堰的注意力后，就再无选择了。 萧无堰温柔地抚摸着她的面颊，“这一选择不好吗？” 洛玉音没吭声，两人身体挨得极近，却各怀心事。 “朕不会放她离开，纵然山崩地裂，朕依旧会将她紧紧套牢在身边。” 萧无堰将头埋在她的肩窝处，心声传入了洛玉音耳中。 她突然觉得眼前的一切有些可笑。 就在她想要再说什么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探子通传。 “陛下去忙吧。”洛玉音需要时间消化此事，她最亲昵的两个朋友都被她牵连，日后只会有更多的麻烦。 “不必，你听听也好，免得你执意去边城。” 洛玉音不置可否，探子将前线西域皇子回城，只留下一神秘人在军营看守的消息尽数告知给萧无堰。 “此时回去，西域都城必有乱子。” 萧无堰没有时间理会洛玉音，让人守着屋门不允许她进出，一连几日未与她见面。 “音儿。” 洛玉音刚准备背上包袱逃离是非之地，便被门口的沈言澈抓了正着。 她讪讪一笑，将包袱藏在身后，“沈大哥，你怎么来了？” “我若不来你岂不是一走了之？陛下让人看着你是为了你好。” 洛玉音撇撇嘴，语气嫌弃，“为我好？他不想让我走，我偏要走。” 她向来倔强，就算有沈言澈劝说，她也没有要留下的意思。 “音儿，别闹了。” 沈言澈轻叹一声，在她身上看到了几分小时候的影子。 “兰城虽暂时脱险，但两军交战并非小事，你是陛下的软肋，你不能在此刻有闪失。” 他将事情看得透彻，萧无堰对洛玉音的情意他看得清清楚楚。 “可我不能让其他人为我丧命。” 洛玉音直勾勾地瞧着他，神色坚定，“沈大哥，只需说一句放我走还是不放就好。” 沈言澈沉默良久，忽然笑了，“你与洛将军的性格极为相似。” 他犹记当初他想将洛将军藏起来，却被他打晕送回了沈家。 “陛下在大帐，你要走便尽快。” 他背过身去，不再看洛玉音，门口的侍卫早已被她用迷香毒倒，只需几步便能离开。 “朕就知道沈言澈不靠谱。” “罢了，蠢女人的性格朕又怎会不知？困得住她一时，困不住她一世。” 洛玉音猛然回头，却没有看见萧无堰的身影。 “还不走？” 沈言澈见她犹豫不决，轻叹道：“再不走陛下必定会发现异常。” “我……” 洛玉音有苦难言，萧无堰就在这附近，她能走出营地才有鬼。 机会难得，萧无堰又未现身，洛玉音一咬牙，向城门口跑去。 萧无堰的心声没有再传来，她这一趟顺利得与她所想大相径庭。 “难道我今天运气好？” 她踌躇片刻，按照规划好的路线走了一段距离，很快便累得气喘吁吁。 “这要是有公交就好了。” 她休息片刻，咬牙继续赶路，脚踝处被磨出了水泡也不在意。 洛玉音算计好了一切，想过西域军队会发现她，想过萧无堰会捉她回去，却没想过林中有狼。 “嗷……” 狼嚎声在耳边回响，洛玉音升起火堆蜷缩在一旁的大树旁，暗道草率。 就在她一筹莫展之际，几道人影渐渐靠近。 “哟，这竟然有人。” 几道身影逐渐清晰，洛玉音瞧见他们身上的衣着，一眼便知他们是西域人。 “几位是西域来的商旅？” “正是。” 为首之人神色冷漠，一瞧就不好打交道，好在他身边有一位看起来好说话的管事。 “几位可有多余的马匹卖小弟一匹？” “没有。”为首之人冷眼瞧了她一眼，声音如她想象中一般冷漠。 “四爷，这位小兄弟瞧着怪可怜，不如咱们帮帮他？” 洛玉音一听还有转机，眼巴巴地看向了被称为四爷的男人。 第200章 路遇商队 四爷凑近她瞧了瞧，“她有什么好帮的？” 洛玉音心情跌入谷底，眼角微微泛红，突然有些想萧无堰了。 “她孤身一人不假，包袱里带着如此多细软，怕不是有舒服的日子不过，自己从家中逃出来的。” 四爷一语中得，洛玉音不再指望他，蜷缩在大树旁生闷气。 她不指望一个路人能帮她，有什么事情她自己扛。 几人坐在火堆旁烹饪，洛玉音隐隐闻到了烤肉的味道。 “小公子，你可要尝尝看？” “不必了。”洛玉音往旁边靠了靠，拒绝的意味明显。 “小公子你别气馁，我们四爷脾气不好，你多跟他说说，他一定会帮你的。” “不用了。”洛玉音有自己的骨气，不愿意任由他磋磨。 “那小兄弟，不如跟我交个朋友？我叫吴明，家里有个跟你一样大的弟弟，你叫我吴大哥就行。” “吴大哥，多谢你帮我说话，但我想休息了。” 他热情太过，洛玉音心中暗生警惕，只想与他拉开距离。 吴明尴尬一笑，“是我不对，你先休息，明日起床再说帮忙一事。” 一群陌生人在身边，洛玉音实在无法入睡，她暗戳戳看了一眼四爷的方向，见他闭目养神端坐在不远处，心道他喜欢装模作样。 夜里，洛玉音困极，昏昏沉沉睡了半晌，身上单薄的衣衫不足以遮挡夜晚的寒气，她瑟缩着躲在一旁，脸色苍白。 她隐隐听到一声轻叹，随后便陷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翌日，清晨。 洛玉音醒来时他们已经在做早饭了。 瞧见她睡醒，吴明热情的打着招呼，“小公子昨夜定是冷着了，来吃点热粥垫垫肚子吧。” “多谢。”洛玉音秀眉紧蹙，怀疑昨晚是她做梦了。 “蠢女人。” “朕看你还能挨多久。” “啪嗒”洛玉音手中的粥碗掉在地上寸寸碎裂。 洛玉音惊愕抬眸，想要寻找那抹熟悉的身影。 “小公子，你这是怎么了？” “没……”她听见了萧无堰的心声却不见其人，实在可疑。 在她以为是她恍惚间听错了之际，熟悉的心声再次传来。 “蠢女人连碗粥都端不住，当真愚蠢。” “朕早该知道她一人到不了边城。” 洛玉音终于找到了目标，此人正是商队中最为冷漠的四爷。 四爷…… 萧无堰在皇子中排行老四！ 她想到昨晚的事情忽然有些委屈，他竟然不顾兰城事务追过来了。 “小公子，你可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没有，是我不小心打碎了粥碗，对不住。”洛玉音从包袱中掏出几锭银子递到吴明面前，“这是赔偿。” “不过是一个粥碗罢了，哪里有这么贵？” 吴明还想着与她多聊几句，却见她径自走向了萧无堰。 在确定他的身份后，洛玉音胆子大了不少，她当着所有人的面拉住了萧无堰的袖子，“四爷，你能收留我吗？” 萧无堰抬眸看向眼前可怜兮兮的洛玉音，剑眉紧蹙，“你求我？” “是啊，不明显吗？求四爷收留我一起去边城。” 她摇了摇袖子，若换作平时萧无堰已招架不住，但此刻他的身份是个陌生人，洛玉音如此只会让他不悦。 “蠢女人认不出朕就算了，还敢跟别的男人撒娇，当真该打！” “朕就知道她会变心！” “朕最讨厌变心的女人！” 洛玉音听出他心中误会了她的意思，连忙说道：“只要四爷愿意收留我，我当牛做马都会报答您的恩情。” “我不需要你当牛做马，也不想收留你。” 说着，萧无堰冷酷地抽回袖子，冷声道：“启程。” 洛玉音见他还在气头上，也不好贸然出声，跟在车队后面思索着如何能让他消气。 吴明瞧着满头汗水，又一瘸一拐的洛玉音，心中无奈叹息。 “陛下，咱们真不管罗成了？” “管她作甚？朕还有正事要办。” 萧无堰嘴上说冷漠无情，视线却诚实地看向了洛玉音的方向。 吴明知道他放心不下，继续说道：“罗成身子骨娇弱，昨日的路程让她磨破了脚踝，继续走下去可能会更疼。” 果然，此言一出，萧无堰回眸的次数越发频繁。 见洛玉音走路一瘸一拐，萧无堰紧紧攥着缰绳，心中有两派小人在争斗。 “陛下，罗成快要晕倒了。”吴明小声提醒。 “吴远康，你的舌头不想要了？” 萧无堰冷声呵斥，却挥手停下了队伍。 洛玉音见队伍停下，缓缓松了口气，坐在一旁喝水补充能量。 就在她休息之际，一道黑影将她笼罩其中。 洛玉音抬头一看，笑道，“四爷，你们怎么有空来与我闲聊？” “你的脚怎么回事？” 萧无堰见不得她受苦，心中又有气，说话冷冰冰的，端着架子。 “只是小伤罢了，四爷不必担心。” 洛玉音简单用药膏擦拭过后，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 “四爷，你与我一位故人很像，他也会如此护着我，可惜我让他失望了。” “哦？你这位故人与你关系很亲密？” 萧无堰剑眉微挑，怀疑洛玉音说的是沈言澈。 “嗯，他是我的夫君。” 洛玉音面颊泛着红晕，声音很轻的几乎风一吹就散了，“他平日里虽瞧着冷漠严肃，但对我是极好的。” 这一刻，萧无堰心中的怒意散了。 他瞧着面颊绯红，眼含思念的洛玉音，有一种想将她拥入怀中的冲动。 “既然他对你那么好，你为何要跑？” 洛玉音嘴角笑意收敛，轻叹一声：“我想去救两位朋友，她们于我而言是密不可分的亲人，我不希望她们为我而死，可我的夫君不同意。” 她神色怅然，面上带着几分无奈，“不管怎么说都是我不对，若我夫君在，我便不需要风餐露宿了。” 萧无堰心中冷哼一声，勉强接受了洛玉音所言。 “走吧。” “四爷的意思是愿意收留我了？” 洛玉音惊讶地瞪大了眸子，心中对这个结果却并不意外。 萧无堰想听的无非是她的后悔，她说出来他就不会再揪着不放了。 第201章 故意哄他 “不然留你在这喂狼？” 萧无堰率先动身，但他们没有多余的马匹。 在洛玉音思索着要不要与吴明共乘一骑之际，萧无堰伸了手。 “不上马在等什么？” 洛玉音果断伸手，小手紧紧抓着萧无堰劲瘦的腰肢，心中安稳许多。 有他们带路，洛玉音不必自己找路，比之前好了不知多少倍。 “吴大哥，午膳交给我来吧。” “别别别，小公子你腿上有伤，这点小事就不劳烦你了，你有时间就去与我们四爷闲聊吧。” 吴明瞧见她一瘸一拐的模样，哪里敢将手中的活交给她来做？ 洛玉音本就是装装样子，见萧无堰坐在一旁闭目养神，她主动靠了过去。 “四爷，最近两国战乱，您带商队去西域边城不会被抓吗？” “我们是西域人。” 萧无堰神色平淡，他本就想进城探查，如今有洛玉音这么一闹，计划不得不提前。 好在军营有镇国公在，倒也不需要他花费太多时间。 洛玉音见他神色冷漠，想要逗他开心，“四爷，你们卖的是什么东西啊？” “不需要你管。” 他别过脸去不再看她，拒绝的意思明显。 就在洛玉音以为他还在生气时，却听到了他的心声。 “能带进西域边城的东西，除了米粮再无其他，蠢女人竟还需要问。” “朕早该知道她脑子不好，唯有将她护在身边才算安全。” 洛玉音撇撇嘴，心中早有预料。 这么多的粮食与萧无堰而言可不是小数目。 接下来的几日，众人除了吃饭睡觉大部分时间都在赶路。 洛玉音几次在马背上昏昏欲睡，听到萧无堰不耐烦的提醒才稍稍醒神。 “四爷，我们还有多久能到边城啊？” “谁跟你说我们是要去边城？” 萧无堰冷冽的声线传来，说出的话却是重磅炸弹。 “什么？你们不去边城？”洛玉音的生意拐了一百八十个弯，怀疑萧无堰是故意把她骗到车队的。 “你们不去边城怎么不早说？我要下马！” “小公子别着急，我们如今的位置距离边城很远，比最初遇见你的地方还要远，你又不熟悉这里，回去很可能迷路。” 吴明适时站出来打圆场，暗道她是个祖宗，连萧无堰都敢违逆。 “不用你们管我，我自己去。” 洛玉音心中气愤，狠狠瞪了萧无堰几眼。 萧无堰看着她这般表现，眉头微锁，“我们即将到达西域都城，你觉得你还有机会离开？” “西域都城？” 洛玉音是有地图的，想到她在地图上标记的距离，顿时心如死灰。 “为什么……” 她还以为萧无堰改了，允许她去救人了，可为何还是一样的结果？ “你想要的东西未必在边城。” 萧无堰淡淡瞧了她一眼，没有继续卖关子，“西域有名的世家宅院都在都城，你想找谁都要通过此处。” 洛玉音没吭声，坐在马背上生闷气。 她不管究竟如何，这口气她是咽不下去的。 众人在进城之前在周围扎了顶帐篷。 “四爷，您和小公子先休息，我们在周围巡逻。” 临近都城，他们越发谨慎，不敢有丝毫懈怠。 洛玉音还在生闷气，哪里会愿意与萧无堰同住？ “我与你们一起在外面守着，此处就交给四爷吧。” 她果断起身，走的头也不回。 吴明暗道她果然喜欢作妖，连在西域都城都敢如此。 “陛下……” “我现在是四爷。” 萧无堰想看看洛玉音究竟何时能看清他是谁，也不想被其他人知道他的身份，故而自称从朕变成了我。 “是属下叫错了，四爷您准备如何哄……” “下去。”萧无堰不想从其他人口中听到有关两人的事情，直接下了逐客令。 洛玉音在周围转了一圈，发现周围有不少毒虫蛇蚁。 “小公子，你这是作甚？” 吴明来时见她在地上撒药粉，第一时间怀疑洛玉音想要害萧无堰，不然谁还能与她有此等深仇大恨？ “吴大哥，你来得正好，这些是用来驱虫的药粉，麻烦你帮我一起洒在周围。” 她可不想半夜在梦里被蛇虫咬死。 见她心细如发，吴明轻叹一声，“你与四爷吵架也不应该如此倔强，小心四爷不带你进城。” “不带就不带，没有他我还能进不了城？” 洛玉音准备好了，只要他们都城查看无果，她会用各种办法逃离此处。 夜里，洛玉音宁愿睡在火堆旁都不愿意靠近萧无堰，可见她内心所想。 “小公子，你在这睡会着凉的，还是回账内睡吧。” “不用，我在这就挺好。” 洛玉音不觉得这是什么问题，明天能否进城才是关键，也不知道这些东西够不够换他们进城。 事情比洛玉音想得要顺利许多。 不过他们带来的粮食被扣押了，莫名其妙要检查。 “四爷，那么多粮食你不心疼？” 洛玉音看着都肉疼，边关将士们全靠军饷吃饭，这次却平白送出去那么多。 “我都不心疼你有什么好心疼的？况且我只说是卖米，什么时候说过里面都是米了？” 萧无堰一甩折扇，瞧着颇为气派。 他喜欢卖关子，愣是没有告诉洛玉音真相。 “沈家少主到！” 两人刚一进城就遇到了想找的人，洛玉音险些直接冲出去，好在有一旁的萧无堰拦着，她才没有酿成大祸。 沈黎似有所感，视线落在两人身上，嘴角挂着似笑非笑的弧度。 “这人怎么这么面熟？” 洛玉音低着头，遮掩住面颊，担心会被认出来。 沈黎长得与那日的老者有几分相似，唯一的不同只有年纪。 “你认识他？”萧无堰冷不丁开口问道。 “不认识，我什么身份，怎么可能会认识沈家人？” 不过她在沈黎身边瞧见了一抹熟悉的身影，只需一眼她就认出了沈红。 “四爷，我们就此别过，多谢你送我一程。” 洛玉音想要与他们分开，她要做的事情估计会惹不少麻烦，还是先走为妙。 “你想死？” 萧无堰冷冷地瞧着她，暗道她一如既往的莽撞。 “我不会死。” 第202章 挑明身份 洛玉音定定地瞧着他，“我还要回去与我夫君团聚，怎么会死？” 萧无堰愣了片刻，随即抓着她的手腕往客栈走去。 洛玉音眉心紧蹙，“四爷，我已经跟你交代清楚了，你为何还不放我离去？” 萧无堰没吭声，拉着洛玉音不管不顾回了房间，砰的一声将房门摔得吱呀作响。 她被他抵在墙上，两人四目相对，彼此眼中只有对方的倒影。 “洛玉音，你还想装到什么时候？” “你以为朕会看不穿你的小把戏？” “你故意哄着朕要离开，朕可不是傻子。” 萧无堰没忍住将心中的话和盘托出，“你以为朕是来带你过家家的？你的身份暴露会牵连多少人，你可知道？” 洛玉音低着头，神色恹恹，“那我要怎么做？不如陛下当做不认识我，将我从后宫名册上除名好了。” 她本是想让萧无堰看清楚她的决心，却反问弄巧成拙。 萧无堰气得额角青筋暴起，恨不得将洛玉音的腿打断绑在身边。 “朕说的是这个意思？” “陛下，总要有人去冒险的，不是我就是你，我宁愿这个人是我。” 洛玉音声音轻柔，想要以此来让他动容，可萧无堰自始至终神色未变，态度也没有改变。 她想要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去做这玩命的事情。 “你想救沈红朕没有意见，但不能贸然行事，此次朕来都城是有正事要办，你老老实实跟着朕就不会有事。” 萧无堰将她抱到床上，心中思绪万千，“朕有时真怀疑你是不是来克朕的。” 洛玉音对此有些心虚，“真的吗？之前柳大人也是这么说的。” 她也开始怀疑是不是她的问题了。 不然萧无堰怎么会如此多灾多难？ 萧无堰揉了揉眉心，怀疑洛玉音是故意的。 “朕当初就应该将她丢去冷宫。” “柳清风果然欠揍，回去朕要将他痛打一顿解气。” “蠢女人的腿看着碍眼，好想折断算了。” 洛玉音听着他越来越危险的心声，连忙说道：“我开玩笑呢，陛下别当真。” 她不想年纪轻轻就做残疾人。 萧无堰没有再说什么，自顾自安排着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至于粮食，他本就没有要拿回来的意思，大方得让人不可思议。 “陛下，车上到底装的是什么啊？” “你猜不出来？”萧无堰掐着她的下巴，“愚蠢。” “陛下日理万机想出来的方法，我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猜出来？” 洛玉音眨眨眼，表现的极为乖巧，“难不成里面装的是石头？” “嗯，一部分粮食和一部分石头，他们不会仔细查看，更不敢将事情闹大。” 萧无堰一边说一边脱掉了身上的衣衫，洛玉音连忙捂住眼睛，“陛下，你这是做什么？都什么时候了，你竟然还想着这档子事。” 她透过指缝看见了萧无堰满是疤痕的胸口，以及诱人的肌肉…… 若不是还有要事要办，她也不介意跟萧无堰发生点什么。 萧无堰没有理会她，自顾自的换上了夜行衣，顺手丢给了她一件。 “今晚朕要去西域皇宫转一圈，你陪朕一起去。” “我？”洛玉音怀疑是自己听错了，“我不会武功，去了岂不是累赘？” “朕怕一眼看不到你，你就去自己找死了。” 萧无堰对洛玉音很熟悉，她像是会做出这种事情的人。 况且此事也不算艰难，西域皇病重，皇子相争，个个想着夺位，哪里有时间考虑有人夜闯皇宫？ 洛玉音被迫换上了夜行衣，西域的建筑与中原截然不同，她瞧着开心的同时，也好奇沈红之前是怎么慢慢接受的。 “你喜欢这些？” “还好，看着比皇宫要好看些。” 洛玉音实话实说，她眼中的喜欢都要渗出来了。 “等朕攻下西域 此处便送给你。” 萧无堰语气淡淡，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在说吃顿晚膳那么简单。 洛玉音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无奈道：“陛下就不要跟我开玩笑了，西域那么大，怎么可能送给我？” “你很快就知道了。” 对此洛玉音并未放在心上 此刻她更加想要找到沈红和小李氏。 今日她只瞧见了沈红跟在沈黎身后，不知她这几日受了多少委屈。 很快两人到了西域皇宫。 洛玉音不会武功，被萧无堰架在臂弯里四处游走。 “陛下，那边好像有人。” 萧无堰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果然，看见了几个太监聚在一起，屋内的灯盏还亮着是宫中少数还没有休息的贵人。 “陛下，我们这样太明显了，不如我们打晕几个小太监换身衣服？” 最主要的是她不想被继续夹在腋下了，她快要晕死了。 “嗯。” 萧无堰对她的提议表达了赞同，两个无辜的小太监就这样被两人敲晕丢在了假山后面。 两人换上太监装扮还挺像那么回事，洛玉音瞧着他紧绷绷的胸口，暗道身材好穿太监服都像是在走秀。 “陛下，你收敛点。” 她趁机摸了一把萧无堰的胸口，“你这样容易被老太监盯上。” 萧无堰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你想挨打？” 洛玉音摇头轻叹，暗道萧无堰不懂得宫中太监的饥渴。 果然两人走了不远，萧无堰的身材就被人盯上了。 老太监色眯眯地走近两人，浑浊的眼直勾勾地瞧着萧无堰，“你是哪个宫的？咱家怎么从未见过你？” 萧无堰何时被如此冒犯过？ 还不等洛玉音想出如何回答，他已经一拳打了过去，老太监没有反应过来人便晕了。 洛玉音抽了抽嘴角，“陛下，低调低调。” “朕已经够低调了。”他嫌恶的瞧着地上的老太监，“无根之人还敢做龌龊之事，当真恶心。” 洛玉音拿他没有办法，“宫中有权有势的太监们都想着要找个伴，有时候会做出些龌龊事也不稀奇，之前……” 她想到了曹怀恩那个畜生，恶寒的抖了抖身子，“算了不说了，先做正事要紧。” 老太监一事是意外，他们要趁他未苏醒尽快办完事离开。 第203章 两个选择 二人凭着洛玉音嘴甜会哄人，顺利混入了太监们的队伍。 也得知了殿内住着的正是他们此处的目标，病重的老西域皇。 “唉，王上这病来得蹊跷，好端端的人怎么就一病不起了呢？” “这话你都敢说，不要命了？” 洛玉音与萧无堰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眼中看出了怀疑。 “沈少主来了！”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本是聚在一起玩乐的太监们瞬间惊觉，随手拿起一旁的工具假装很忙的模样。 洛玉音趁乱抢了把扫把，与萧无堰一同扫地。 沈黎到时，无意间瞧见了两人。 “少主可是有什么事情？” 他身边的侍卫恭敬上前，生怕他有何不满。 “无事。”沈黎似笑非笑地看着两人的方向，“瞧见了两个有意思的太监，此次为王上针灸便让他们两人进来辅助吧。” 他抬手指了指洛玉音两人，径自进了寝宫。 洛玉音悄悄拽了拽萧无堰的袖子，示意他敌众我寡，暂时不要动手。 况且入寝殿说不定能查到些线索，算是好事。 两人进殿后，殿门吱呀一声被关严实，殿内安静得唯有西域皇的咳嗽声。 “你们愣着做什么？难道还要我去请你们？” 沈黎面前摆了整整两排银针，粗细皆有，最粗的如筷子一般，没扎进肉里洛玉音就已经先感到疼了。 “你来消毒。” 他指了指萧无堰，将银针交到他手上，消毒的办法竟是要用毒蛇的鳞片搓洗。 “少主，他不善此道，笨手笨脚，不如将此事交给奴才来办？” 洛玉音一把抢过萧无堰手中的银针，阿谀奉承的模样与普通太监并无区别。 沈黎狭长的眸子直勾勾地瞧着她，嘴角带着似笑非笑的弧度，“哦？你敢碰本少主的爱宠？” “少主的爱宠必定通人性，奴才为少主办事怎会怕？” 萧无堰剑眉紧蹙，不愿让洛玉音与沈黎打交道。 “蠢女人到底怎么想的？” “罢了，还是朕来比较好。” “她一见到蛇便吓得瑟瑟发抖，如今还要逞强，愚蠢。” 洛玉音听到他的心声，一做不做二不休，将银针放在了蛇鳞处。 小蛇在她指尖滑过，鳞片摩擦着银针发出沙沙的声响，洛玉音紧咬牙关强撑到最后。 待到银针消毒完毕，她身上已被汗水浸湿。 “少主，银针处理好了。” 她声音有些沙哑，小脸惨白，楚楚可怜。 “你倒是胆识过人。”沈黎笑着接过她手中的银针，状似无意般用指尖在她手掌处划了一下。 这一幕萧无堰尽收眼底。 “朕要杀了这个阴邪的娘娘腔！” “该死的，他竟敢碰蠢女人的手！” “蠢女人也不躲，难不成是对他有心思？” 洛玉音嘴角抽了抽，退回到他身旁，小声道：“阿时哥哥你冷静些，咱们在西域皇宫，一旦暴露身份谁都别想活着出去。” 她是活够了，但萧无堰不能死在这。 接下来的事情两人无需插手，银针上沾了小蛇的黏液，瞧着分外恶心。 洛玉音第一次见到这种治疗方式，随着银针刺入，西域皇的脸色好了些。 直到最后，沈黎用粗如银筷的银针为西域皇放出黑血，他猛地吐出一口黑血，晕死在床榻上，不见动静。 “阿时哥哥，西域皇不会死了吧？” “皇位之争未分胜负，他不会死。” 萧无堰被她的称呼稍稍安抚，心中依旧惦记着要杀沈黎。 “我瞧着西域皇不像病了，更像是中毒。” 洛玉音在看见他放出来的是黑血时，就已经确定她的猜想是对的了。 “阿时哥哥，等沈黎离开我们也走吧。” 老太监万一突然清醒，他们俩定会被揭穿。 “嗯。” 萧无堰冰冷的视线在沈黎身上扫了一圈，心中思索着如何能将他神不知鬼不觉地杀死。 沈黎收拾妥当工具，笑着朝两人走来。 “你表现不错，可愿意与我回沈家服侍？” 他是奔着洛玉音来的。 “奴才笨手笨脚，怕是没法服侍少主……” “哦？这么说你是想死了？” 沈黎修长的手指摸上她的脖颈，“你说我杀一个小太监，可会有人追问缘由？” 萧无堰眼中杀意四起。 洛玉音伸手按住他蠢蠢欲动的拳头，“少主宅心仁厚，怎么会为难奴才一个小太监？” “宅心仁厚？”沈黎似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被她逗得哈哈大笑。 他笑得浑身发颤，连门外的侍从都听出了他的愉悦。 “你果然很有意思，跟我走或是你们两人一起死在这，你只有两个选择。” 洛玉音抿了抿唇瓣，最终还是选择了自己留下。 “奴才有几句话想与好友交代，还请少主应允。” “可。” 沈黎没有打扰两人告别，径自出了寝宫。 “洛玉音，你疯了？”萧无堰怒不可遏，他宁愿与沈黎殊死搏斗也不愿意看她出事。 “阿时哥哥，我没有疯，我来都城就是为了要找沈红，沈家与西域皇族息息相关，我先打入内部对我们也有好处，你说是不是？” “朕不会允许你去冒险。”萧无堰的声音似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他执拗地抓着洛玉音的手腕，想让她放弃这些危险的想法。 “阿时哥哥，当我求你了。” 洛玉音将身上的信物递给他，“这是洛将军的信物，我暂时还没研究出来如何用，万一……” “万一什么？”萧无堰的眸子死死盯着她，只要她敢说出一个死字，今日怕是要有一场血战。 “哎呀，我的意思是万一有什么意外，阿时哥哥你可以找洛家军来救我。” 洛玉音将要说的话咽了回去，笑盈盈道：“好了，我该走了，不然一会沈黎会起疑心，你不放心我就偷偷溜去沈家找我。” 说着，她将萧无堰的手指掰开，“你也不要浪费时间了，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别被他们发现了身份。” 萧无堰看着她的背影，默许了她的说法。 与其一起死在这，不如先用缓兵之计稳住沈黎。 他攥紧了手中的信物，神色坚定道：“朕一定会将你带回皇宫。” 门外，洛玉音不知他心中所想，乖乖跟在沈黎身边与他一起回了沈家。 第204章 被迫住狗窝 不少人都羡慕她好福气，唯有她自己知道她有多煎熬。 “你叫什么名字？” “奴才名叫小银子。” 洛玉音现场编不出来名字，干脆改了个谐音。 “小银子？为何不叫小金子？听起来还能值钱些。” 洛玉音讪讪一笑，暗道这冷笑话讲得不怎么样。 许是沈黎今日玩腻了，他没有再理会洛玉音，让人给她随意安排了个狗窝住。 是真的狗窝！ 洛玉音本就怕狗，看着周围虎视眈眈跟她抢地盘的狗，更加心酸了。 “你们别咬我，你们睡你们睡。” 她果断让开，将狗窝还给了几只大型犬。 新的问题很快就出现了，她不仅没有睡的地方，还屋漏偏逢连夜雨，外面下雨了…… 洛玉音看着眼前淅淅沥沥的雨水，突然有些想哭。 “人倒霉起来喝凉水都塞牙，住狗窝就算了，还要下雨。” 要是萧无堰在这…… 不对不对，她不能这么想，她是个独立的人，应该想着要靠自己。 洛玉音蜷缩在屋檐下，勉强度日。 翌日，她是被狗叫声吵醒的，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眼前是一只硕大的毛茸茸。 “狗啊！” “怎么住在狗窝还怕狗？” 沈黎似笑非笑地瞧着她，那模样分明是在看好戏。 洛玉音浑身僵硬不敢乱动，生怕狗子发疯。 “少主，奴才……” 她哆嗦着半晌才憋出一句话，深吸一口气与狗子拉开距离，“奴才能否有个正经住处？” “正经住处？你身为我的狗，狗窝不是你的归宿？” 洛玉音无语凝噎，她早该知道沈黎此人有很多恶趣味。 “少主带奴才从宫中回来，难道就是喂狗的？” “当然不是。”沈黎用眼神示意她跟上来，带着她来到了一处偏僻的宅院。 瞧着周围杂乱的草丛，洛玉音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想到了。 沈黎没有理会她，自顾自推门走进了屋子。 屋里放着棺材，几个面容青紫的人躺在棺材内，尚有呼吸，却没有肢体动作。 “这些是……” “活死人。”沈黎抬手将棺材中的人全都翻了出来，“你可看的出他们身上所中何毒？” “奴才只是个小太监，怎么会识毒？” “小太监？小太监会身中命煞？沈家对此药把控极严，谁会为了你一个小太监如此大费周章？” 洛玉音神色一凛，猜到沈黎是故意将她带回来的了。 他早已看出她身上中了命煞。 “我不管你是谁，我只想知道你身上的命煞从何而来，你又为何像是无事人一般。” 见状洛玉音也不装了，与他拉开一段距离道：“既然少主看出来了，我也不妨直说，我来都城是为找命煞解药。” “解药？” 沈黎嘴角笑意更深，“命煞的解药只有一人知晓，但她与我不和，不愿意告知，你怕是要失望了。” 他用内力将几名活死人排成一排。 “他们都是为我试命煞解药的药奴。” 按理来说，中命煞之人除非有高深的内力强压毒素，不然无一人能活过一年。 洛玉音身上的命煞足够要她的命了，她又柔柔弱弱，看起来便不会武功，如何能抵御命煞的侵蚀？ “少主想要用我来试药？” “聪明。” 沈黎肯定了她的说法，从怀中掏出一个小药瓶，“试还是不试随你。” 他嘴上这么说，但威胁的意味明显，分明是不试现在就会要她的命。 洛玉音将药瓶接过，当着他的面一饮而尽。 沈黎手中红线翻飞，在测到洛玉音的脉象后，他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不见。 “死脉？” “是啊，我已经是个快要死的人了，少主拿我试再多的药都一样。” 洛玉音发现了，原主死后她接手了这具躯壳，也因此出现了一个漏洞，让她成了半死不死之人。 她比地上这些活死人要好的地方，便是她不会中毒而亡。 “有意思。” 沈黎狭长的眸子中染了几分狂热，“我果然没找错人。” 洛玉音懒得理会他，不过也要托这具躯壳的福，她成了沈黎身边的红人，可以自由进出沈家大部分的院落。 “小银子公公，此处是沈府禁地，谁也不准出入。” 侍卫拦住了她的去路，神色严肃。 洛玉音瞧了一眼门上的牌匾，落花苑如此文雅的名字，听起来不像禁地。 她将此处记在心间，回了她的住处。 一进房间，她隐隐感受到了不对劲，刚准备大叫就被捂住了口鼻。 “是朕。” 萧无堰的声音传来，洛玉音瞬间放弃了抵抗。 “唔……”她拍了拍萧无堰的手臂，再三检查没有人发现他们后，才拉着他到一旁藏好。 “陛下，你怎么来了？万一被发现，你……” “不会被发现。” 萧无堰语气笃定，瞧着她略显憔悴的小脸，满眼心疼，“你消瘦了许多。” “怎么会？” 不过一日的时间，她就算再瘦能瘦到哪里去？ 可在萧无堰眼中，洛玉音此刻是在强颜欢笑，是报喜不报忧。 “朕定要尽快将她送回京城。” 萧无堰心中暗下决心，与她抱在一起温存片刻。 “陛下，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间屋子？” “沈府有朕的人。”萧无堰不打没有准备的仗，允许洛玉音来沈府也是这个原因。 “真的？”洛玉音瞪大了眸子，暗道他神通广大。 还不等她激动片刻，门外忽然传来敲门声。 “小银子，你可睡了？” 洛玉音瞬间后背发凉，将萧无堰塞进被褥中，示意他不要出声，连忙跑到门口开门。 沈黎瞧着她跑的满头大汗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这么慢才开门，难道是屋里藏了男人？” 他一句中的，洛玉音心跳快了几拍，“少主真会说笑，小银子是男人，怎么会找男人？” “男人？”沈黎没有戳穿她的心思，自顾自道：“那瓶药可有用？” 萧无堰耳聪目明，听到他说让洛玉音喝了药，神色瞬间紧绷。 “蠢女人定是被喂了毒药。” “她怎么那么傻，为什么不告诉朕，朕亏欠她太多了。” “朕欠了她这么多人情，只有以后好好照顾她来弥补了。” “朕不会让她死的，绝对不会！” 﨔 第205章 用她试药 洛玉音听着身后传来的心声，额头直冒冷汗。 “少主不是已经试过了？” 沈黎见她额头冒汗，只以为是解药的副作用。 “看来此次又失败了，不过没关系，只要你在，之后试药会简单许多。” 洛玉音嘴角抽了抽，合着他是把她当药罐子了。 不过她这身躯壳也不怕中毒，顶多是难喝些。 “少主还有别的事？” 见沈黎没有要走的意思，洛玉音有些绷不住了。 “你很希望我离开？”沈黎纤细的手指在她脸颊上划过，“你这张面具要带到什么时候？” “我……” 洛玉音忽然想起沈红说过的话，她脸上带着的人皮面具早已被看穿，带不带没有两样。 “少主不喜，我随时可以摘掉。” 见她如此乖巧，沈黎嘴角笑意更深，“明日我要瞧见你面具后的那张脸。” 说罢，他转身离开，心情颇好。 洛玉音狠狠松了口气，终于将他打发走了。 至于身后之人，洛玉音不用看都知道，他必定是生气了。 萧无堰从背后将她揽入怀中，声音里透着自责，“是朕不好，朕不该让你来沈家，他给你吃了什么药？可会影响你的身子？” “他想要用我体内的命煞试解药，对于我来说未必不是好事。” 洛玉音不知道要如何与他解释自己身体的事情，只能用理由搪塞。 萧无堰直勾勾地看着她，心中有种莫名的情绪。 “洛玉音，回京之后你可愿意做朕的皇后？” 洛玉音没有吭声，她不想被困在这，有了皇后的身份，她做事需要顾忌太多，倒不如现在轻松自在。 “陛下，有什么事情等回去再商量，时间紧迫，你来找我应该不止是看我的吧。” “嗯，朕需要你帮忙找一样东西。” 他将怀中的画递给洛玉音。 洛玉音瞧着上面长相奇怪的东西，怀疑萧无堰是在为难她。 “陛下，你确定这东西长这样？” “嗯，这是西域的国玺，在西域皇病重后，国玺随之被盗，至今下落不明。” 他找过许多地方都没有线索，唯有沈家最有可能藏匿此物。 “陛下的意思是西域皇的玉玺极为可能在沈家？沈家难道是想篡位？” “沈家明面上支持三皇子，私底下是否有野心还未可知。” 萧无堰对西域都城的情况已大致了解，如今最为有利的皇位争夺着，一个是被沈家支持的三皇子，一个是皇后的长子。 两人对峙许久，暂时分不出胜负，沈黎靠着高超的医术保下了西域皇一命，等的是时机。 “好吧，那我尽量找找看。” 洛玉音也将自己在沈府的所见所闻告知给萧无堰。 “陛下，明日你可否带我去落花苑瞧瞧？我总觉得那不简单。” 一个小小的院落却是沈家的禁地，她进沈府后就没有见过沈红，她极为可能是被困在了禁地中。 “好，明日朕再来找你。” 见他还没有要走的意思，洛玉音连声催促，“陛下，你该回去了。” “朕想再多看看你。” 萧无堰眸中的深情引人沦陷。 洛玉音瞧着他半晌，突然想到了面具一事，“陛下，你帮我把脸上的面具摘下来吧，总之也被看出来了，顶着这张脸也无用。” “不可。” 他对洛玉音如此在意，西域应该早早得了她的信息，若暴露相貌极为可能会被发现。 “陛下，我不主动揭开面具，他们只会更快调查到我的身份。” 洛玉音神色淡定，她已经想好了，大不了一死，萧无堰也不会被她牵连，两全其美。 萧无堰犹豫片刻，还是将她脸上的面具摘了下来。 瞧着眼前许久没见到的容颜，萧无堰将她涌入怀中，将她吻得几欲昏厥。 “陛下……” 感受到他某处炙热的温度，洛玉音连忙阻止，“我们还在沈家，万一被发现就不好了。” 在皇宫也就算了，在沈家被发现是要死人的。 萧无堰深吸一口气，渐渐平复了身体的燥热。 他靠在洛玉音的脖颈出，声音沙哑道：“朕明日再来找你。” “朕的蠢女人当真诱人。” “朕以前怎么没有觉得她如此娇艳？” “若不是在沈家，今晚朕定要将她压在身下！” 洛玉音听着他心中的黄色想法，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 “陛下，你再不走怕是就走不了了。” 萧无堰咬咬牙，快速消失在屋内，唯有怀中残留的温度昭示着他来过。 洛玉音揉了揉酸疼的肩膀，一夜好梦。 翌日，沈黎又一次给她带了解药，只是这次的味道比上次更加难闻。 洛玉音美艳的小脸皱在一起，神色狰狞却又透着可爱。 沈黎拄着下巴瞧着她这幅姿态笑意弥漫，“你原本长得如此漂亮，为何要带那么丑的人皮面具？” “少主有所不知，长得漂亮是种罪，我没有武功，又无人庇佑，顶着这张脸出去会死人的。” 总之他也不知道她是什么人，胡编乱造他听不出来，她大胆编也不错。 闻言，沈黎赞同的点点头。 “确实如此。” 连他都想将她这张小脸捏肿，更不要说其他人了。 他动了动纤细的手指，掐着她的下巴将药灌了下去。 洛玉音不停地干呕，一壶茶下去，才将恶心的味道冲淡。 沈黎磨搓着手指，回味着刚刚的触感，“怎么样？可有效果？” “劳烦少主下次别这么突然，你做的药比馊水还难闻。” 她快受不了了！ “是吗？” 沈黎伸手抓过她的手腕，依旧是死脉，没有变化。 他眉头皱得死紧，“为何你的脉象不变？ “人都要死了，脉象如何也没有什么用了，多谢少主为我制解药。” 洛玉音头昏脑涨，怀疑是被他的药熏得要吐了。 “我不会让你死。” “是啊，我这样好用的药奴少主你也就只能找到一个。” 洛玉音揉着太阳穴，怀疑沈黎是个喜欢长相漂亮姑娘的色狼，奈何她没有证据。 在几次试探后，沈黎逐渐认真起来，势必要做出命煞的解药。 洛玉音无所事事，偶尔去看看他的进度，最经常做的就是去落花苑附近闲逛。 﨔 第206章 移栽桃树 “你想找死？” 沈黎发现她在落花苑周围乱逛后，神色颇为严肃。 洛玉音神色无辜，眨着眼睛说道：“少主为何要杀我？我有什么不对吗？” 她仗着一张完美无瑕的脸蛋，惹得沈黎眼晕。 他自小就喜欢漂亮的事物，眼前的女人一张脸完全长在了他的审美上。 “落花苑是禁地，离这里远点。” “这样啊，我只是喜欢这里的桃花，少主不让我来，我便不来了。” 洛玉音轻叹一声，小脸上满是失落。 沈黎磨搓了一下手指，冷声道：“不论如何，此处你都不准再来。” “知道了，少主你好啰嗦。” 洛玉音一边走一边拍着胸脯，暗道这招还算有用，只是不知道沈黎会喜欢她这张脸到什么时候。 她走后，沈黎瞧着落花苑的桃花微微出神。 “少主，您有何吩咐？” “将这几株桃花送到小银子院子里去。” 说罢，他闪身回了药方。 夜里，洛玉音与萧无堰准时相聚。 萧无堰瞧见她，心情便好了许多了，“今日可有被为难？” “当然有了，也不知道沈黎哪里学的制药，做出来的汤药和药粉都很难闻。” 若非他神色认真，她都要怀疑他是故意整她了。 “不过陛下，你说的玉玺还是没有线索，他的书房我去过，没有玉玺。” “不着急，慢慢找，还有时间。” 萧无堰只要她平安。 两人趁着夜色进了落花苑，萧无堰的武功高强，轻工更是踏雪无痕，无人发现。 落花苑比洛玉音想的还要大，两人找了半晌才找到几处上了锁的屋子。 “里面有人。” 洛玉音戳开一个小洞，看着屋内陌生的人影有些失落。 “不过不是沈红她们，也不知道她们究竟被关在了何处。” 她自始至终都没有看见小李氏，也不知道她是不是还活着。 萧无堰看出她脸上的失落，将她拥在怀中，“朕会帮你找到她们，不过此地不宜久留，万一有人去找你，怕是会发现你不见了。” 洛玉音也知道沈黎的脾气，她不在房内一旦被发现，她的小命怕是也到头了。 他将她送到院落不远处，轻轻揉了揉她的发顶。 “明日朕再来找你。” “好。” 萧无堰轻叹一声，心中万般不舍。 “朕还没走就开始想她了。” “蠢女人也不知有没有想朕，看她如此神色，应当是没想了。” “罢了，谁让朕对她情根深种呢？” “果然，感情是最让人煎熬的存在。” 洛玉音听着他内心的嘀咕，无奈一笑，拉住了他的衣袖。 她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上落下一吻，“阿时哥哥，你明晚一定要来哦，我很想你。” 萧无堰嘴角的弧度压都压不住，却偏要假正经，“嗯，朕知道了。” 洛玉音瞧着他离开的背影，忍不住笑了。 “怎么跟孩子一样。” 不过也正是如此，洛玉音才算发现了他的可爱之处。 她慢悠悠地回到院子里，却迎面撞上了一抹粉色。 “这是……” “你去哪了？”桃花树旁，沈黎冷着脸出声。 洛玉音暗道不好，他果然还是来了。 “我睡不着出去走了走，少主您怎么来了？还有这些桃花树……” “你不是喜欢？”沈黎冷哼一声，他特意让人将这些桃花树移栽到了她院内，她倒是悠闲。 洛玉音面露惊讶，“少主就因为我一句喜欢，就将这些桃花树移栽过来了？” 她知道西域苦寒，桃树想要存活不容易，这几棵树算是极为珍贵的。 “这未免太贵重了些，我当不起。” “你以后还要为我试药，有什么担不起的？” 沈黎依旧对她半夜出去耿耿于怀，他大步走到她面前，盯了她半晌。 就在洛玉音以为他会看出些什么之际，他突然开口说道：“算你老实，身上没有别人的痕迹。” 洛玉音讪讪一笑，不懂他怎么忽然串戏了，这不是她之前看的霸总台词？ “少主，我能回去休息了吗？” “陪我赏桃花。” 沈黎的想法很简单，既然是为她移栽的桃花，就该当日欣赏。 洛玉音迫于无奈，只得与他在院内看桃花。 桃花固然好看，但要她盯着几棵桃树看一个时辰，还是有些为难她了。 “少主，我赏够了，我想睡觉了。” 她再找不到比这还要催眠的事情了。 沈黎蹙眉瞧着她，见她昏昏欲睡，没有再为难她。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洛玉音瞧着他的背影，小声嘀咕道：“真是个怪人。” 她以为萧无堰已经够奇怪了，没想到这位更是重量级。 两人若是碰面，估计场面会很精彩。 这么想着，洛玉音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翌日，她再出门时，院子里的桃花开得正好，她得沈黎宠爱的传言也不胫而走。 她瞧着桃花树微微出神，轻叹道：“果然有人的地方就有谣言。” “什么谣言？” 沈黎出现的突然，洛玉音甚至没有来得及收回脸上的情绪。 “少主又做了解药给我？” “没有。” 这次沈黎是空手来的，他没有让她试药，而是带着她再次去了药房。 洛玉音不理解，他为什么会用这么破旧的院子做药房，还要放几副棺材给这些活死人。 “少主，你也不缺银子，为何非要将此地当做药房？” 沈黎手上动作微顿，随后不耐蹙眉，“多嘴。” 洛玉音适时闭嘴，暗道他不好伺候。 她的视线在周围找了一圈，没有瞧见玉玺的痕迹，不由得有些气馁，趴在一旁数着棺材上的纹路。 “你很闲？”沈黎忍耐片刻，忍无可忍。 “少主将我带到此地，也不说要做什么，我当然很闲了。” 洛玉音轻叹一声，小脸上满是无奈。 “你闲就去帮我捣药。”沈黎将手中的药材的丢到她面前，“你应该很清楚如何捣药。” 洛玉音低头一看，嘴角抽了抽，这位怕不是高估了她。 “少主，我不会捣药，这些药材贵重，你还是找旁人吧。” “你想死？” 沈黎冰冷的视线缓缓落在她身上，带着丝丝杀意。 “不想不想。”洛玉音无可奈何，只能按照他所说去捣药，一边捣药一边在心里扎小人。 﨔 第207章 落花苑的秘密 沈黎的生活枯燥无味，大部分时间都在药房。 洛玉音跟着他两边跑，晚上还要去落花苑探查情报，一个人恨不得分成八瓣来用。 “你很累？” 萧无堰瞧着她眼睑下的青黑，目光中带着疼惜。 “还好啦，陛下，你可有沈红她们的消息？” 萧无堰摇摇头，“这几日城内查得很严，朕大部分时间都在客栈。” 洛玉音反倒是最自由的。 沈家在都城的势力足够她在此为所欲为了。 说话间，两人来到了落花苑。 “咳咳……” 咳嗽声从不同的屋内传来，好似要将肺咳出来才罢休。 洛玉音眉头紧蹙，小脸染上几分疑惑。 谨慎起见，她将袖口的布料撕碎分给了萧无堰，“陛下，一会儿你不要与他们接触太多，回去后用热水洗手，这身衣服直接烧了吧。” “你怀疑这里的人有问题？” “嗯，也只是怀疑而已。” 他们前几日来时，他们虽偶尔会咳嗽，却没有如此严重，能在短时间内恶化成如此糟糕的情况，必定不是好病。 “谨慎些总是没错的。”洛玉音与萧无堰在周围找了一圈，每个房间的病人都咳得厉害。 好在这里没有沈红二人的身影。 “快去通知少主，一号房的病人死了。” 洛玉音与萧无堰对视一眼，决定藏在暗处观察一番。 不一会，沈黎匆匆赶来，他们面上带着厚重的方巾，显然早有准备。 “陛下，看沈黎的装扮我应该猜得没错，他们在禁地圈养如此多病人，该不会有什么图谋吧？” 洛玉音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萧无堰又何尝不知其中利害？ “从今日开始，你不必再调查落花苑，朕只给你三日时间，三日后不管你是否找到沈红二人，都要与朕回兰城。” 他神色严肃，下达了最后通牒。 洛玉音抿了抿唇瓣，明白他为何会如此着急。 “我知道了。” 看出她的失落，萧无堰却没有安慰。 “用两人性命换无数百姓性命，朕只能这么选。” “朕日后会好好补偿她，希望蠢女人不要有芥蒂。” “就当是朕自私吧，这次朕就不哄她了。” 洛玉音听着他的心声，暗道他心里戏太多。 她深深看了一眼落花苑的方向，与萧无堰一同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翌日，洛玉音再次被从床上叫起。 只是这次沈黎不在，侍候她的是沈府的丫鬟。 “少主呢？” “回姑娘的话，少主有要务处理。” 丫鬟为洛玉音整理好衣衫，将准备好的汤药放在她面前，“少主特意嘱咐您，要您起床后就将这碗药服下。” 洛玉音瞧着黑漆漆的汤药，不用想都知道味道不会好。 她嫌弃地捏着鼻子，将汤药一口饮尽。 一枚蜜饯是适时送入口中，洛玉音惊讶地瞧了一眼小丫鬟。 似是看出了她的疑惑，丫鬟笑道：“少主说您怕苦，特意为您准备了蜜饯。” 口中的甜腻冲散了奇怪的味道，洛玉音没有继续追问沈黎之事。 直到天快黑时，她才瞧见了一脸疲惫的沈黎。 “今日的药还是没有效果？” “嗯。”洛玉音瞧着他微湿的发尾，便知道他是刚刚沐浴结束。 到底是什么病，竟是能让沈黎如此重视，当真惹人好奇。 沈黎疲惫地靠在一旁闭目养神，声音透着沙哑，“你去过落花苑。” 他在陈述事实，而非询问。 洛玉音犹豫片刻，还是说了实话，“我只是好奇落花苑里有什么。” “你在里面看见了什么？” 沈黎依旧没有睁眼，可见他有疲惫。 “我只听见了咳嗽声。” “是吗？” 沈黎对此不置可否，就在洛玉音以为他会兴师问罪之际，他突然丢了布条在她脚边。 “下次别被人发现。” 洛玉音瞧着那条碎布，神色尴尬，“少主既然知道了，为何不罚我？” “禁地又不是我设的，我为何要费心思去罚你？” 他说得理所当然，又让人匪夷所思。 洛玉音瞧着他良久，越发觉得他奇怪。 沈黎在她屋内睡得香甜，她就不好了，不仅要担心暴露身份，还要担心落花苑内的病人。 最为糟糕的是，她还要应付萧无堰。 子时，萧无堰准时现身。 瞧着屋内多出来的男人，他额角青筋直跳。 “朕早知道这蠢女人会变心，还敢把男人往屋里领，莫不是当朕是死的？” “朕今日就要杀了这奸夫！” 洛玉音听着他的心声，连忙捂着他的嘴把他拉到了门外。 “陛下，你先冷静一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她连口气都来不及喘，将今日沈黎来此的目的尽数交代清楚。 “他估计是昨夜太累了，才会睡到现在还没醒。” 萧无堰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瞧了屋内的沈黎半晌，终究是没有动手。 “陛下，你是不相信我吗？” 洛玉音可怜兮兮地瞧着他，困得泛红的眼尾好似要落泪一般，惹得萧无堰心口紧缩。 “朕没有不相信你。” 萧无堰轻叹一声，将洛玉音拥入怀中，“日后你少与他接触。” “这也不是我能控制的，他是沈府的少主，所有人都要听他的，我又没有什么特殊之处，只能听他安排。” 她与沈黎接触几日，对他也慢慢有了些了解。 “陛下，我们要不要跟沈黎合作？我看他不像坏人，只是脾气有点古怪而已。” “他追杀沈红之事你这么快就忘了？” 萧无堰的话成功提醒了洛玉音。 她来这是为了找沈红二人的，并非来求合作的。 她讪讪一笑，决定不再计较沈黎之事。 “陛下，今晚我们就不要四处乱逛了，毕竟这还有个人……” 洛玉音指了指沈黎，怕他醒来没有瞧见她，对她有所怀疑。 再者萧无堰身份特殊，万一沾染上不好的病症，她岂不是成了罪人？ “嗯。” 萧无堰没有多言，看似听话地离开了，实则在屋顶上守了一夜。 洛玉音坐在一旁打瞌睡，小脑袋一点一点的，险些撞在柱子上。 “蠢女人，坐着都能打瞌睡。” 听到萧无堰的声音，洛玉音瞬间清醒。 视线在周围找了一圈，却没有瞧见他的踪迹。 “我难道又幻听了？” 﨔 第208章 纳她为妾 “幻听什么？” 沈黎的声音幽幽传来，他没有睁开眸子，懒洋洋地靠在一旁，好整以暇地瞧着她。 “为何你还未休息？” “少主未醒，我哪里敢休息？”洛玉音强打起精神，瞧着像是只困极了的猫儿。 沈黎莫名心情变得不错，“你去睡吧。” 他没有久留，走得潇洒也让人摸不着头脑。 洛玉音也顾不得三七二十一，蒙上被子倒头就睡。 再次睁眼，她瞧着眼前站着的一排丫鬟惊得从床上跳了起来。 为首的丫鬟瞧见她如此，眼中划过一抹不屑，却被她掩饰得极好。 “姑娘醒了？我们主子要见你。” “你们主子？沈黎？” 在沈家这么多天，洛玉音就只见过沈黎一个主子，其他人好似不存在。 “我们主子自然是少主的父亲。” 丫鬟将一身华丽的衣裙递到她面前，“请姑娘更衣。” 洛玉音眉头紧锁，换上衣衫后，随几名丫鬟一同前往前厅。 今日的沈府前厅格外热闹，沈黎连个坐的位置都没有，恭敬地站在一名中年人身侧。 男人锐利的目光扫向洛玉音的方向，声如洪钟，“黎儿，这便是你在府中圈养的雀儿？” 洛玉音不喜欢这个称呼，却看得出这位不简单。 “正是。” 沈黎状似无意般挡住了男人的视线，“父亲此次回府，可是大事已成？” “我沈峰想做的事情，岂能有不成的？” 他没有再花费过多的心思在一个无用的雀儿身上，笑问道：“为父吩咐你的事情如何了？” “沈红已被关入落花苑，全凭父亲处置。” 洛玉音心中一惊，万万没想到沈红真的在落花苑。 就在她疑惑不解之际，沈红被人绑着推进了前厅。 瞧着她浑身污浊，脸上生疮的模样，洛玉音终于明白了为何她苦苦寻找却没有找到她的踪迹。 “我的好侄女，好端端的，你怎么弄得如此狼狈？” 沈峰面上带着笑意，狭长的眸子中带着快意。 “你早些回来，说不定就不会是这样的下场了。” 洛玉音想要上前帮忙，却被沈黎挡住了视线。 沈红则是冷笑一声道：“狼狈又如何？我等着你跟我一起下地狱。” 因为这句话，沈红被打得不成人样。 她在被抬下去时深深地看了一眼洛玉音的方向。 洛玉音攥紧了拳头，回去后一直记着她的那个眼神。 “沈红之事你不要再插手了。” 沈黎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声音平淡得不似真人。 “你早就知道了？”洛玉音抿了抿唇瓣，不明白他为何要帮她隐瞒。 “不然呢？”沈黎眉梢轻挑，为她倒了杯花茶，“父亲是沈府的天，你斗不过他，更救不了沈红。” “不试试怎么知道？” 当初她说来救人时，所有人都拦着她，说她会送死，可她不还是来了？ 沈黎眉宇间带着一丝嘲弄，“你倒是有信心。” 洛玉音不说话了，她不知道沈黎究竟是何目的，他的做法似敌似友，让人无法琢磨。 夜里，萧无堰再次现身时，洛玉音迫不及待地将他拉进了屋子。 “陛下，我已经确定过了，沈姑娘就在落花苑。” 萧无堰瞧着她的目光带着不容拒绝，“朕知道，但你不能去。” “为什么？”洛玉音脸上尽是不敢置信，没想到这话会从他口中说出来。 “落花苑不安全，沈峰的人盯上了你，朕方才来的时候遇到了沈府的暗卫。” “你没受伤吧？”洛玉音说完又觉得不对，他身上没有血腥味，也没有其他受伤的痕迹，不像经历过打斗。 “朕来是带你离开的，不是让你被追杀的。” 他的目的明确，今晚就要将洛玉音带走。 洛玉音想到今日在前厅看见的画面，说什么都不愿意离开。 “陛下，你不是说给我三日时间吗？三日还没到，你怎么能反悔？” “给你三日是在沈峰没有归家的前提下。” 萧无堰眉心紧蹙，他不想让洛玉音去冒险。 见他如此，洛玉音抿了抿唇瓣，“我想再试试，就三天，后日若还没有办法，我就跟你一起回去。” 萧无堰没吭声。 气氛一时僵硬。 就在二人僵持之际，门外传来了丫鬟的声音。 “姑娘，你可休息了？” 洛玉音没吭声，她知道外面的丫鬟是沈峰的心腹素心，表面上只是个普通的丫鬟，但背景不简单。 许是没有听到她的回应，以为她已入睡，素心缓缓离去。 “陛下……” “嘘。”萧无堰捂住了洛玉音的嘴巴，锐利的视线落在屋门外。 “果然，蠢女人已经被怀疑了。” “蠢女人不会武功，察觉不到他们的气息，很容易被发现。” “朕还是应该将她尽快带走才好。” 半晌，萧无堰终于松开了手。 洛玉音听着他的心声，大致了解了方才的情况。 “陛下，明晚我跟你离开。” “当真？”萧无堰还有些不相信，她如此轻易就答应，说不定是有其他心思。 洛玉音神色坚定，“我知道这里危险，陛下是为了我好，我执意留下来只有死路一条。” 她必须速战速决。 萧无堰给足了她时间准备，两人约定好翌日子时出发。 翌日，洛玉音直接到药房找到了沈黎。 他看起来神色憔悴，像是一夜未眠。 “你找我有事？” “少主既然知道我的目的，我也不好继续隐瞒，请少主助我一臂之力。” 闻言，沈黎瞧着她的眼神像是在看疯子。 “你在跟我开玩笑？” “少主不想帮我？” 洛玉音无辜地看着他，好似在斥责他是个负心汉。 沈黎抽了抽嘴角，突然有些后悔将这个麻烦带回沈家了。 “你想救沈红？” “嗯，少主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洛玉音见他动摇，还以为他是答应了。 “你和她一起死，就能一起离开了。” 沈黎说得一本正经，洛玉音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眸子。 “少主，你没病吧？” 她怀疑沈黎是不是被落花苑的人传染了，不然怎么会说出这种话？ “我在陈述事实。” 沈黎淡淡地瞧了她一眼，“还是说你不想离开？” 她想离开不假，可她不想死啊！ 﨔 第209章 沈府荣光 沈黎没有过多解释，只说让她藏好她的尾巴。 不出所料，她很快便被沈峰叫去了书房。 这还是洛玉音第一次到他的书房，之前这里也算是禁区，她只匆匆看过几眼。 如今再来，她有些局促。 “你与黎儿认识多久了？” “只有半月。”洛玉音刚进沈家没多久，对他们的事情并不了解。 沈峰好整以暇地瞧着她片刻，“你这种身份配不上黎儿。” 洛玉音被他说得莫名其妙，不明白好端端的怎么就扯到婚嫁上了？ “您误会了，我与少主只是主仆，并无其他关系。” 最多也就是个试药的药奴，沈黎也不可能对她有那种心思。 “是吗？” 沈峰似笑非笑地瞧着她，让她静候在一旁。 洛玉音偷偷打量着周围的情况，桌子上的某样物品，让她瞧着格外眼熟。 这是玉玺？ 她不敢确定，极力忍着心中的惊讶，尽可能表现得淡定。 很快沈黎赶到书房，瞧见她站在一旁眉心紧蹙。 “父亲这是何意？” “为父只是瞧瞧你这位小心肝究竟有何可取之处，能让你如此喜欢。” 沈峰瞧着他看向洛玉音的眼神，心中笃定他已然心动。 “难得黎儿喜欢，不如让她做你的妾室？” 沈黎垂眸遮掩住眼中的情绪，没有回答他的话。 “不回答便是好，我儿果然对此女情有独钟。” 洛玉音眼睛都要抽筋了，拼命地给沈黎使眼色。 他们俩成了，不出半个时辰萧无堰就会杀来。 可直至他们离开书房，沈黎都未曾说一个不字。 洛玉音脑子生疼，怀疑他是故意的，“少主，你究竟是怎么想的？我们不是说好了……” “谁与你说好了？” 沈黎在此刻变卦，打了洛玉音一个措手不及。 她早该知道他反复无常不是好人的。 洛玉音暗暗咬牙，准备先去落花苑找到沈红二人再说。 可沈黎却下令封锁了她的房间，派了许多人手把守在门外，势必要让她明白他心思。 “沈黎，你这个说话不算数的混蛋，你快点把我放了！” 她没有忘记跟萧无堰的约定，还有玉玺和沈红，她想将所有事情都做得尽善尽美，却什么都做不了。 她蜷缩在床上，静静地等着萧无堰的到来。 可直到第二天早上，她也没有等到那抹熟悉的身影。 吱呀一声，房门被人打开，刺眼的阳光让洛玉音有那么一瞬间不适应。 “不必等了，他不会来了。” “什么？”洛玉音嘴唇泛白，她不相信萧无堰会丢下她不管。 “父亲下令全城搜捕嫌疑人，他们不可能会留在都城，至于你……” 沈黎瞧着她略微苍白的小脸，“你要留下来做我的妾室。” “你痴心妄想！” 洛玉音咬牙切齿道，心中琢磨着要如何脱困。 见他不语，洛玉音踉跄起身，想要向门外走去，却被门口的侍卫挡住了去路。 她摇摇欲坠，看着眼前的人心情复杂，“少主，你留下我又有什么用？你喜欢这张脸可以随时拿去。” “你以为我瞧上的你这张脸？” 沈黎瞧着她的目光复杂，他看到的又何止这张完美无瑕的小脸。 “不然呢？难道半个月你还能对我有别的心思？” 洛玉音翻了个白眼懒得吐槽他，一门心思想着要去找萧无堰。 与此同时，萧无堰的处境还算安全。 在沈峰搜查之前他已带着人离开了都城。 “陛下，您此时进都城太过危险，不如等几位皇子的兵马汇聚此地之际，趁乱混进城去更好。” 吴明也就是吴远康，他已经分析过周围的布局了，他们混进去必定会发现。 其他人还好，萧无堰身为皇帝万万不能出事。 萧无堰没有吭声，视线幽幽落在沈府的方向，心中担心洛玉音的情况。 他不知道的是，一连三日，洛玉音粒米未进滴水不沾，愣是将自己的熬得面黄肌瘦。 “你就这么不想嫁给我？” 沈黎瞧着她的脸，神色很是复杂。 “我说得不够明白？” 洛玉音嘴角泛白，小脸更是快要没有人样了。 沈黎的声音里透着几分无奈，“我会帮你离开，但前提条件是你活着。” “什么？” 他的声音很轻，轻的洛玉音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乖乖等着出嫁吧，你死了沈红只会过得更惨。” 洛玉音瞧着他的背影，再瞧瞧不远处的素心，突然明白了什么。 接下来的几日她性情大变，一日三餐准时用膳，只等着到成婚之日接沈红一起离开。 她的转变沈黎看在眼里，心中有种莫名的情绪。 直至他纳妾当日，都城不少人都前来看热闹，还有各个皇子前来送礼，排面十足。 “蠢女人被逼到这个份上，应该不会再执着于救人了吧？” “朕暂时不能动手，洞房是最好的时机。” 洛玉音听到熟悉的心声，几乎喜极而泣。 连带着被众人指指点点也心中欢喜。 沈峰瞧着在场的宾客，脸上带着狂妄的笑容。 “多谢诸位前来捧场。” 他一呼百应，甚至连几个皇子都要对他恭恭敬敬，可见他在都城的地位。 洛玉音瞧着一旁的沈黎，暗戳戳向他使眼色。 “姑娘，你该进洞房了。” 素心打断了两人的视线，将洛玉音强行带回了洞房。 沈黎一直淡淡地站在那，好似这些对他没有任何影响，今日纳妾的人不是他一样。 一进洞房，周围的丫鬟全部被遣退。 洛玉音坐在床上半晌，思索着要如何脱身。 “难不成沈黎是故意骗我的？” “你倒也不算愚钝。”熟悉的声音传来，带着一股嫌弃的味道。 洛玉音猛地将盖头摘下，果然瞧见了萧无堰的身影。 而她身边的素心早已被打晕过去，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陛下，我就知道你会来接我。” 她眼巴巴地瞧着他，新娘妆衬得她皮肤胜雪，更加明艳出尘。 一想到她这副装扮是为了其他男人，萧无堰就嫉妒得双眼发红。 他粗粝的指尖在她唇上用力地磨搓，“朕喜欢你这副打扮。” 洛玉音眨眨眼，不懂他话中含义。 下一刻，他炙热的吻将她封锁得密不透风。 﨔 第210章 他改变主意了 外面觥筹交错，声声喧闹，屋内洛玉音被吻得七荤八素。 她瞧着眼前的男人，怀疑他是来窃玉偷香的采花贼。 “陛下，再亲下去我们就要被发现了。” 她想尽快找到人和玉玺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如今是他们最为松懈的时候。 “玉玺就在沈峰的书房，落花苑那边我去找人，我们分头行动。” “你确定？”萧无堰抓着她的手腕，“没有朕在你身边，朕担心你会有事。” “蠢女人竟然还没有放弃要救人。” “不过也对，只有这样的洛玉音才是真正的她。” 洛玉音轻叹一声，“陛下难道还不明白吗？不带走沈红我是不会离开的。” 说话间，新房突然被人打开。 沈黎站在门口面上无悲无喜，他瞧着眼前双手紧握，先一步别开了脸。 “沈红在府外，玉玺在她身上，你们可以走了。” 洛玉音不敢置信地瞧着他，万万没想到他会就此放他们离开，还将事情准备得如此完善。 “你……” “走吧。”萧无堰没有理会沈黎，大家都是男人，他心里所想他看得清清楚楚。 洛玉音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直到瞧见沈红二人，她才勉强将心思收回。 “沈姑娘，你可还好？” “我没事。”沈红避开他们的碰触，递给洛玉音一个小药瓶，“里面是命煞的解药，你们可以拿走了。” “那你……” “我不能走。”沈红伸出手，让她看清楚她身上的情况，腐烂的肌肤昭示着她此刻经受的折磨。 “你的手怎么会变成这样？” “落花苑里都是病人，我想帮他们一把，而且沈峰将沈家弄得乌烟瘴气，我一走了之，只会助长他的气焰。” 沈红将所有的事情都交代好了，笑着对洛玉音挥挥手，“我很感谢洛姑娘愿意来救我，谢谢你。” 沈府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洛玉音他们没有时间继续等下去了。 萧无堰将洛玉音强行抱在怀里，带着她一路出了都城。 路上，洛玉音沉默着，总觉得她辜负了太多的人。 “陛下，我是不是很没用？” “若非有你，朕怎么会拿到玉玺？” 萧无堰不喜欢洛玉音这般模样，他更想看见她笑盈盈的样子。 “可我牵连了好多人。” 沈红不必说，她本就与沈峰之间有深仇大恨，如今又有沈黎送她离开，还把玉玺给了她，她不敢想象他会受到什么惩罚。 “陛下，你说为何沈黎会在最后关头改变了主意？还送了玉玺给我们？” 他早就知道她的身份，还留她在沈家，实在让人不理解。 “他怎么想的朕怎么知道？” 萧无堰不想理会关于沈黎的问题，自顾自地背着她回到营地。 营地内，吴远康瞧见萧无堰背上背着一位如花美眷，好奇地瞧了她好几眼。 “陛下，您不是去接罗成了吗？这位是？” “吴大哥，你不认识我了？我就是罗成啊。” 洛玉音瞧见他也不意外，在他说自己叫吴明的时候她就隐隐猜到了。 “罗成？” 吴远康惊得眼珠子都要掉地上了，“你怎么是个女人？” “我本来就是个女人。” 洛玉音也有些不好意思，之前她受了他不少恩惠，与他说实情也无妨。 吴远康花了许久才接受了罗成是女人，还是萧无堰后宫最受宠的宸妃一事。 洛玉音则是一直心神不宁。 与此同时，沈府。 在知道洛玉音不见后，沈峰的脸色极为难看。 他一鞭子狠狠抽在沈黎肩头，声音冷酷道：“我之前是怎么教你的？” “女人都是累赘，是你成大事路上的绊脚石！你为了一个女人背叛你的亲生父亲，当真是好样的！” “你可知道她是谁？让她带走玉玺会有什么后果？” 听着他一声声质问，沈黎表现得格外平静。 “父亲，我知道她是谁，也知道她拿走玉玺后会如何。” 他抬眸看向面前面容狰狞的沈峰，“我不想继续成所谓的大事了。” 他不明白沈峰为何会变得如此偏执。 “你什么意思？” 沈峰眉头紧皱，听到他这么说，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我只想让父亲清楚，我想要的是什么。” 他要的从来都不是丰功伟业，更加不是美人江山。 他只是想要过平平淡淡的生活，好好制药而已，可一切在沈峰杀了沈红的父母后就都变了。 “父亲，你在给王上下毒的时候想的是什么？真的是想要西域有个好皇帝吗？” 沈峰被他的话噎了一下，随后更加用力地抽打着他的肩膀。 沈黎一声不吭，任由他抽打，直到最后昏死过去，也没有喊一声疼。 洛玉音对此全然不知，只知道他们离开后，都城派了不少人前来追杀。 他们手中的玉玺是皇子们想要的夺位的工具。 “陛下，我们能回到兰城吗？” 洛玉音靠在萧无堰身上，疾驰的马匹颠簸的她极为难受，但她还是强忍着反胃，与众人同进退。 “能。” 萧无堰的回答很是肯定，他将洛玉音裹在怀中，追兵至，他们便停下来杀敌。 追兵未到，他们就快马加鞭赶路。 几日的路程硬生生被他们三日就跑完了。 兰城内，镇国公的人手等待多时，将几人迎入城内，打退了追兵。 “呕……” 洛玉音被颠簸得太狠了，忍不住扶着墙壁呕吐。 好在所有人都只是皮外伤，只需要包扎伤口便可恢复。 他们带着西域玉玺回城，胜局已定。 “朕先去跟外祖商量接下来的事情，你先回去休息可好？” “嗯。”洛玉音兴致不高，她担心沈府的事情，不只是沈红，还有在最后时刻帮了她的沈黎。 萧无堰明白她的心思，在她额角落下一吻，“朕不喜欢欠人情，只要沈黎还活着，这比人情朕定会奉还。” 说罢，他转身去了大营。 洛玉音看着他的背影，心中不安的情绪渐渐消散。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希望沈姑娘不要受太多磨难。” 但显然她的希望落空了，沈红在染病后，身体每况愈下，如今连走路都变得极为困难。 “沈姑娘，你这又是何必呢？”小李氏心疼地瞧着她，偷偷抹着泪水。 﨔 第211章 他是洛家人 “沈家做的孽，我理应一起来还。” 沈红踉跄着走到桌旁，若洛玉音在此必定能看出，她桌上的东西皆出自沈黎之手。 沈家因为洛玉音损失良多，势力大不如前。 洛玉音自己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她身上的命煞虽解，脉象依旧未变。 “洛玉音？” 萧无堰将她拥入怀中，感受到她身上冰凉的温度，眉头紧蹙。 “怎么会这么凉？” “陛下，我不冷。”洛玉音对自己这副躯壳的变化已经适应了，这点小事对于她来说不算什么。 两人相拥无言。 翌日，两军对垒之际，洛玉音远远瞧见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陛下，对面之人好像是郑将军。” 萧无堰眼力过人，一眼就瞧见了郑培元。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地狱无门他偏要闯，朕倒有些期待他会给朕什么惊喜了。” 大战一触即发，郑培元自信满满。 他自以为了解萧无堰，将大部分兵力都放在了后方突袭。 “陛下，一切小心。” 洛玉音自发在军营内帮助伤员，瞧着他的目光满是担忧。 萧无堰再也忍不住，在她嘴角落下一吻。 “朕很快便会回来。” 瞧着他的背影，洛玉音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外面号角连天，洛玉音正准备出门，就感觉到了陌生的气息。 “就是你冒充我们将军的子嗣？” 她的喉咙被一双粗糙的大手死死钳住，洛玉音艰难地从喉间挤出几个音调，“你……是谁？” “你连我都不认识，还想假冒洛家人，当真该死。” 呼吸困难让洛玉音的思绪越发混乱，唯有一双眸子死死地盯着眼前之人。 “你……”她没听到说了什么，头一歪昏死了过去。 再睁开眼，她已被带到了附近的丛林中。 她警惕地瞧着眼前之人，下意识后退几步，“你是谁？你不是要杀我吗？” 男人抬眸淡淡瞧了她一眼，“你是洛家人？你叫什么名字？” “你既然找上了我，肯定是听到了京中的传闻，难道不知道我叫洛玉音？” 她狐疑地瞧着眼前的男人。 他身上穿着破烂的衣衫，脸上的络腮胡更是连到了脸上。 他这副模样比乞丐还要邋遢，他手上的烤肉更是黑漆漆的，看着就没有食欲。 许是见他可怜，洛玉音小声道：“我失去了之前的记忆，许多事情都不记得了。” 可她没注意到，在她说出她姓名后，男人忽然便红了眼眶。 “洛玉音……” “唉，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不是洛家人，你跟他们是亲戚？” 洛玉音不懂他的激动，只是默默地瞧着他。 许久，他终于开口说道：“失忆了也好。” “你真的认识我？” 洛玉音神色错愕，她本是随口一说，没想到他真的与她相熟。 “嗯，不过已经不重要了。” 他笑着揉了揉洛玉音的发髻，随后便将她送回了营帐。 营帐内，萧无堰已经找疯了。 瞧见洛玉音跟一个陌生的男人一起回来，他的脸色骤变。 “洛玉音？” “陛下，你先别着急动手，这位没有恶意。” 洛玉音连忙将人拦住，生怕会有误会。 萧无堰紧紧抓着她的手腕，锐利的视线在男人身上扫过。 “蠢女人对谁都没有戒心，此人武功高强，来此定有目的。” “朕应当是在哪里见过他。” “他身上的衣服虽破烂，但依旧能看出是名贵的布料。” 萧无堰心中思索着要如何对待此人。 洛玉音先下手为强，主动问道：“这位大侠，敢问你姓甚名谁，家住何处，为何要把我绑走？” 男人瞧着洛玉音的神色异常坚定，“属下洛河参见小主子，属下早在洛家抄家后便没了家，还请小主子收留。” 他跪在地上郑重地磕了几个响头，将洛玉音吓了一跳。 “别别别，你不必这么郑重，我知道你是洛家人，可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最主要的是她不是原主，原主或许能心安理得地接受他的跪拜，可她是个冒牌货啊。 “小主子，您可愿意收留属下？” 洛玉音看了一眼一旁的萧无堰。 见他没有异议，这才清了清嗓子道：“你愿意留下我自然是高兴的。” 正好她身边缺一个忠心的保镖，顺便可以问问他如何召唤洛家的队伍。 但洛河的回答让她失望了，“小主子，这哨子只有将军会用，他生前应当将此法教给你了。” 问题就在这，她失忆了，没有第二个知道如何召唤洛家军，难不成他们永远都不能重见天日？ “小主子不必着急，他们早晚会来找您的，许是他们还没有听到风声。” 洛玉音轻叹一声，“希望如此吧。” 接下来的几日，兰城将西域打得落荒而逃，不得已派使者前来言和。 “言和？做梦！” 萧无堰只送了他们四个字，语气冷酷。 使者面色尴尬，却又无可奈何。 如今他们处于劣势，打又打不过，和谈又谈不拢，只能慢慢拖延时间。 郑培元因为督战不力，被骂了不知多少回。 他喝得酩酊大醉，冷冷地瞧着周围的士兵，“废物，都是废物！枉费我花了那么多心思。” “郑大人落得如此地步，实在让人唏嘘。” 听到熟悉的声音，郑培元猛地抬头。 果然瞧见萧景书笑盈盈地站在不远处。 “殿下，您……” “大人不必惊扰，此次我来是为了助你一臂之力的，西域即将用出杀手锏，兰城和边城马上会成为人间炼狱，正是我们夺城的好时候。” 郑培元没有听懂他话中的含义。 萧景书但笑不语，卖起了关子。 不出三日，两国军队中皆出现了相同病症的病人。 “小主子，这些人的病因不明，您莫要靠得太近。” 洛河瞧着不停咳嗽的将士们，心中有了不好的猜测。 “就是因为病因不明，我才更要为他们把脉。” 洛玉音已经看出了他们的不对劲，他们的症状与落花苑中那些人出奇的相似。 要说不是沈家搞的鬼，她万万不会相信。 “洛大哥，你别靠近，我自己去就好。” 﨔 第212章 疫病来袭 说罢，洛玉音不顾阻拦，面上带了方巾为众人检查身体。 见他们个个情况如此，她再次确定了心中所想。 “我要去见陛下。” 洛玉音第一时间将发现报告给了萧无堰。 却见他一动不动，好似入定了。 “陛下？” “嗯。”萧无堰淡淡地应了一声，声音里透着沙哑。 “陛下，你怎么了？”洛玉音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无事。”他尽可能将每句话都说得简洁，也越发印证了洛玉音心中所想。 她主动上前想要靠近萧无堰，却被他躲开了。 “朕无事，营中的病人由你全权负责。” 他压抑着喉间的痒意，看上去与平时并无不同。 可他抵触她靠近的举动，暴露了他此刻忐忑的内心。 “陛下，你也不舒服是吗？”洛玉音紧抿着唇瓣，她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萧无堰没吭声，静静地瞧着她。 “朕不能让蠢女人担心。” “不过是一些小病罢了，朕还能忍得住，还是不要吓坏了蠢女人为妙。” 他心中所想被洛玉音听了个正着，她眼眶微微泛红，眼泪随时都要落下来似的。 “怎么了？”萧无堰轻叹一声，无奈地瞧着她，“朕不过是有些不舒服罢了，不是你所想的病症。” “那陛下为何躲着我？” 洛玉音不相信他的鬼话，执意为他诊脉。 果然，与营中生病之人一样，他的心肺比之前虚弱了许多。 眼见着洛玉音眼泪似珍珠般坠落，他忍不住将她拥入怀中。 “朕无事，你莫哭。” 抱过后他又开始后悔了，想将洛玉音推开。 可洛玉音却死死地抱着他的腰，让她无处可逃。 “陛下想推开我吗？” 洛玉音早就知道她的情况特殊，不会感染疫病，她只是不甘心，不甘心连萧无堰都要被牵连其中。 “沈家做出这种事情有违医德，简直毫无人性！” 她心里咒骂着沈峰，此刻最期望的便是沈红等人能想到如何治疗该病症。 “洛玉音，放开朕。” 萧无堰的声音严肃，他将腰间的玉牌摘下，上面刻着明晃晃的堰字。 “你带着这块玉牌，不管你想做什么他们都不会阻拦。” 洛玉音点点头，心中清楚萧无堰暂时不能露面，不能被其他人知道他得病之事。 萧无堰在她额角落下一吻，“剩下的就看你的了，朕等着你。” 洛玉音离开营帐时，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好在她并非孤身一人奋战，神医恰好赶到兰城，在知道疫病之事后，连忙投入到了救人大业之中。 有他和洛玉音在，情况稍稍好转。 西域的军队也没有比他们好到哪里去。 郑培元出门随时捂着面罩，生怕会被传染。 “殿下，您接下来有何打算？” “很简单，夺西域伐中原。”萧景书的眼里满是野心，他想要把失去的一切夺回来，他要萧无堰生不如死。 但郑培元明显还有其他的心思，他低着头，遮掩住眼中的情绪。 二人丢弃了西域苦苦挣扎的士兵们，以最快的速度赶往京城。 与此同时，洛玉音端着汤药进帐，瞧见萧无堰还在熟睡，她忍不住上前摸了摸他的面颊。 手腕猛地被他抓住，洛玉音险些叫出声来。 “陛下，你攥得我好疼。” 待看清眼前之人是谁后，萧无堰放松了警惕。 他比之前瞧着清瘦了许多，在洛玉音面前却还强撑着，好似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的模样。 “陛下，喝了药可好些了？” “嗯，咳咳……” 萧无堰此刻再怎么忍耐也忍不住喉间的痒意，看着他咳嗽不停的模样，洛玉音心都要碎了。 “兰城的情况越来越严重了，我有个决定，不知道陛下是否允许。” “朕说过，朕不在的这段时间所有事情都交给你来处理。” 他相信她不会对他做不轨之事，也相信她的判断力。 “若我要封锁兰城呢？” 疫病扩散得太快，许多百姓瞧着情况不对想要去投奔亲戚，可越是这样，就越是容易将病带到其他城池。 这里不像现代消息那么发达，封锁城池能够暂时将消息封锁。 洛玉音固然不想将事情闹得太大，但这是如今唯一的办法了。 “准。”萧无堰甚至没有犹豫，直接让人去安排封城一事。 “陛下……”洛玉音靠在他怀中，感受到他消瘦的肩膀，心情没来由的糟糕。 “我是不是很笨？” “你很聪明，也很果断。”换作是萧无堰，他也会这么安排。 但封城的事情比他们想的要复杂，百姓们聚在一起，势必要个说法。 洛玉音瞧着吵嚷的人群，示意洛河将她丢到高台上去。 “不要再吵了！” 她冷着脸站在众人面前，“封城是为了大家好，也是为了各城的百姓好，你们继续闹下去朝廷不管你们了，就只有自生自灭！” “自生自灭也比困死在这好！” “就是，我们又没得病，在这只会被拖累！” “快放我们出去！” 听着众人的叫嚣，吴远康等人都劝着洛玉音不要太过，不然恐怕会惹起民乱。 洛玉音看起来好像是听到了他们的劝说，“好啊，既然你们想离开，那就离开吧。” 她一声令下，让人将城门打开。 众人瞧着她如此轻易就放行，个个脸上带着怀疑，“你该不会有什么阴谋吧？” “阴谋？”洛玉音接过洛河手中的弓箭，对准了人群。 她之前从未射准过，今日竟是准得出奇。 她一箭将人钉在了柱子上，神色冷淡，“这就是我的阴谋。” 说罢，她身边的弓箭手们齐齐架起长弓，只要他们敢走，今日必死无疑。 “娘娘，您……” “休要阻拦小主子办事。”洛河上前，壮硕的肌肉将吴远康怼了回去。 吴远康只能在不远处干着急，生怕疫病没有解决，反倒出现更大的危机。 “我该说的都已经说了，怎么选择看你们了。” 洛玉音皮笑肉不笑地瞧着他们，谁来劝说都不管用。 百姓们最终还是撤了回来，他们是怕死的，更何况洛玉音还是洛家人，他们多少还是顾及洛将军的名声。 﨔 第213章 病情好转 “小主子，您今日做得很对。” 洛河瞧着她的眼里满是赞赏。 “之前疫病时，将军也是如此做的，您今日颇有几分他当年的风采。” “是吗？”洛玉音的双手微微发颤，她远没有今日表现出的那么勇敢。 在面对百姓时，她生怕会真的射杀了他们。 好在最后的结果是好的，他们没有继续动乱，老老实实地待在家中。 “洛大哥，我有件事需要你帮我去办。” 她的这具身子百毒不侵，却也不能继续糟蹋下去，她想尽快解决疫病。 “小主子，您吩咐。” 洛玉音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给了他许多药物防身，这才放他离开。 夜里，洛玉音一个人坐在城墙上，突然有些孤独。 “陛下还在屋内等着你。” 几日不见，沈言澈也憔悴了许多，脸上的胡子都来不及刮。 “音儿，你日后有什么打算？” “走一步算一步。”洛玉音说的是实话，当初她来兰城时没有考虑那么多，现在不还是被推着走？ “陛下……” “陛下无事。”洛玉音下意识用警告的眼神瞧着他。 沈言澈无奈苦笑，被她的眼神伤到了。 “音儿，你不必对我如此防备，我知道你不相信任何人，但我随时都可以做你的后盾。” 他瞧着她的目光中带着眷恋和不舍，让洛玉音有那么一瞬间有些懊恼。 “沈大哥，我不是故意针对你，陛下的事情让我有些烦躁。” 她第一次如此害怕，害怕萧无堰会死，也怕他是因她而死。 “我明白。”沈言澈笑得温柔，只要她愿意向他解释，所有的事情都不是问题。 两人闲聊片刻，洛玉音整理了一番衣裙，这才回了房间去找萧无堰。 “蠢女人身上有沈言澈的味道，他们一定偷偷见面了。” “罢了，这次朕便不追究了，等朕的身体恢复后再算账。” 洛玉音本来心情糟糕，听到他的心声突然笑了。 “陛下，你好点了吗？” “还是老样子，没有什么好转，也没有恶化，西域可有消息？” 比起自己的身体，萧无堰更想要知道西域的情况。 有郑培元等人在，西域想不亡都难。 “情况比兰城还要糟糕，郑培元带着一名神秘人回了都城。” “几位西域皇子忙着保命，沈家成了都城的香饽饽。” 像沈家这样的方法，之前也不是没有人用过，却没有人如此残忍，用这么多人的命来换命。 “我派了洛大哥去都城打探消息，希望沈姑娘等人已经找到了解决疫病的办法。” 她跟神医也没有放弃，她始终相信他们能够平安。 “洛玉音。”萧无堰忽然唤了一声她的名字，眼神温柔。 “怎么了？” “没什么，朕只是想叫叫你。”萧无堰怕他以后再也叫不出她的名字了。 洛玉音微微蹙眉，让他好好休息，她在一旁陪着。 却不想夜里萧无堰突然开始发热，烫得她从睡梦中惊醒。 “陛下？” 她试图叫醒萧无堰，却发现他紧咬着牙关，浑身都在打颤。 “陛下，你醒醒！” 洛玉音怕他出事，连忙派人去叫神医。 她瞧着他口中隐隐渗出鲜血，就知道他是咬到舌头了。 她用力掰着他的牙关，奈何他的力气太大，她不是对手。 “陛下，你不要吓我。” 洛玉音情急之下，让他咬住了她的手腕。 她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只等着神医来救命。 神医瞧见帐内的情况也是被吓了一跳，连忙用竹筒代替了洛玉音的手腕。 “哎呦我的祖宗，你瞧瞧你的手都被咬成什么样子了！” 洛玉音神色如常，好似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我自己包扎就好。” 神医给萧无堰喂了不少药，终于在天亮之前不烧了。 洛玉音一夜未合眼，手腕上的伤口又失血过多，她不想让萧无堰看见她这副模样，干脆躲回了营帐。 “洛丫头，成了成了！” 神医激动的声音传来，洛玉音被吓了一跳。 “什么成了？” 她奇怪地瞧着他，不明所以道。 “药成了，陛下的身子好多了！今早陛下烧过后，情况莫名好转，你快去瞧瞧吧。” “真的？”洛玉音顾不得其他，连忙去查看萧无堰的情况。 事情果然如他所说，萧无堰的身体比之前好了不知道多少。 “陛下，你有救了！” 她笑看着萧无堰，声音里满是激动，“没想到你发热一次竟意外地解决了问题。” 洛玉音激动得不能自已。 萧无堰却始终高兴不起来。 他皱眉瞧着她苍白的脸色，再加上今早他醒来后口中的血腥味，他的心情莫名糟糕。 “洛玉音，今早你给朕吃了什么？” “黄芪，当归……” 说到这，洛玉音突然顿住了。 她和神医对视一眼，在彼此眼中看见了同样的想法。 “这些都是最常见的药材，给其他人吃的也是这些，为何朕偏偏好了？” 洛玉音抿了抿唇瓣，她不知道是不是她想得那般，但事情太过离奇，她不好开口解释。 “陛下，既然你快好了，就好好休息，我和师父还有些事情，就先走了。” 她毫不犹豫转身拉着神医离开了营帐。 萧无堰瞧着她的背影神色，晦暗难懂。 “影六。” “属下在。” 萧无堰想到唇齿间的血腥味，不放心洛玉音的身体情况，让影六跟上了她。 洛玉音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主动将她被咬了还流了不少血进萧无堰口中的事情告知给了神医。 “洛丫头，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神医瞧着洛玉音的眼神里带着怜悯，“你的血若如此有用，日后你怕是没有安生日子可过了。” “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么多人不管。” 她不知道究竟是什么让她的身体发生了变化，但她既然有能力救人，就不能袖手旁观。 “丫头，你可听说过升米恩斗米仇的说法？你的血可以救陛下，那其他人呢？他们个个趴在你身上吸血，你可知道后果？” 洛玉音想象了一下到时候的画面，心中有些恶寒。 “我悄悄将血放在药里就不会有人知道了。” “人有多少血可以放，你以为自己是神仙？” 﨔 第214章 她的家 洛玉音听着他的训斥，沉默了。 她一个人确实放不了那么多血，被人知道了她估计会被放成人干。 “那师父说要怎么办？” “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只说药物有些进展，血的事情我不想再听到。” 神医认真地瞧着她，希望她可以重视。 洛玉音点点头，心中虽有很多的想法，却还是忍住了。 再回到营帐内，洛玉音感觉到帐内的气氛有些不对。 影六跪在一旁，瞧着她的神色很是复杂。 萧无堰则是冷着脸，挥退了帐内所有人。 洛玉音尚未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人就被他拥入了怀中。 “洛玉音，朕不要你死。” 这一刻，洛玉音恍惚间意识到，原来他是知道了她血的秘密。 “可是陛下，不救其他人我会良心不安，我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做选择。” “那就朕帮你来选。” 萧无堰声音沙哑却认真。 他内心同样很混乱，他平日里表现得杀伐果决，可在百姓生死面前，他还是犹豫了。 “朕不能失去蠢女人。” “天下有那么多的神医大夫，难道就没有人能治好瘟疫？” “是了，是朕杞人忧天，事情不会那么糟糕的。” 洛玉音听着他内心的想法，静静地靠在他怀中没有吭声。 翌日，萧无堰情况恢复得还算不错，众人瞧见他恢复都好像看见了希望。 “陛下，西域使者前来，说是想求药。” 萧无堰看了洛玉音一眼，示意她回去好好休息不要随意乱说。 洛玉音却还是忍不住去看了一眼。 城门口，西域病重的将士不少，他们无人看管，情况比兰城还要糟糕。 “求陛下施以援手，我等愿献城投降。” 他们已经走投无路了，唯一的办法是投降。 萧无堰看着他们这副惨状，没有立刻开门，却让人为他们准备了些食物和水。 “陛下，你准备如何做选择？”洛玉音坐在他身边，神色平静。 “你想朕做什么选择？” “我想陛下做出正确的决定。” 她不知道自己这具身躯可以坚持多久，也不知道之后会有什么风险，怎么看都是用她的命来换万千百姓的命更为划算。 萧无堰死死地盯着她半晌，眸子通红，“洛玉音，你就这么想去死？” “不是我想死。” 洛玉音也觉得这世界奇怪得很，之前她想死的时候怎么都死不了，偏偏这次她不想死了，她却被逼着不得不去献身。 可能这就是天意弄人吧。 “陛下，你也知道的，我这个人最不怕死了，要是你可以在我死后给我安排些金子做陪葬，顺便将洛家的事情查清楚，我一定会含笑九泉。” 她话音刚落，萧无堰便将她死死抱在了怀里。 他的吻炙热又缠绵，带着独属于他的气息。 洛玉音能明白他的心情，她纤细的手指轻轻抚摸着他的面颊，“陛下，你是好皇帝，没有我，你也依旧是好皇帝。” “谁告诉你的？” 萧无堰死死攥着她的小手，“一定还有办法，再给朕三日时间。” “三日后大不了朕将她打晕了关起来，风雨再大也不会淋到她身上。” “这是朕的事情，蠢女人本就是无辜的。” 洛玉音纵然听到了他的心声，还是点了点头。 百姓们的情况不容乐观，洛河带回来的消息更是炸裂。 “萧景书夺了西域皇宫？” 洛玉音还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正是，他夺位后与沈家联系密切，纵容沈家在朝中行走，”想必是早就与他们有所勾结。 “对了，这是沈家少主让我给您带的东西。” 洛玉音迫不及待地拆开，却发现沈黎送来的不是药方，而是诀别信。 “沈家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何会闹出这么多乱子？”洛玉音有些头疼，怀疑他们是有什么大毛病。 “算了，先解决城内之事再说。” 封锁兰城后，米粮皆是问题，现在还要救济西域士兵，时间拖得越久，情况就越是糟糕。 洛玉音瞧着眼前的情况，觉得三日还是太久了些。 “陛下……” “娘娘，陛下正在与大人们商量事情，您请回吧。” 这么明显的拒绝，洛玉音怎么可能会听不出来？ 她瞧了一眼帐内的情况，干脆站在了一旁，“我在这等着陛下结束。” 帐内，萧无堰一早就看见了洛玉音，瞧着她固执地站在外面，就知道她是有事要说。 “陛下，此事可要跟娘娘商量一下？” 沈言澈瞧着他冷淡的神色，怀疑他没有跟洛玉音商量。 “不需要。”萧无堰淡淡地瞧了他一眼，“朕让你将她带回去，你哪里来的这么多话？” “臣明白。” 洛玉音在门口等了许久，终于等到了二人出来。 她沉默地跟在萧无堰身边，瞧着他消瘦的背影心中叹息。 “洛玉音，你跟着朕做什么？” “许久没有见到陛下，心里甚是想念，我不能来吗？” 她眨眨眼无辜地瞧着他，还是初见时那副纯真的模样。 萧无堰有时也会怀疑，洛玉音是不是还没有长大的孩子，总是那么善良且心软。 “洛玉音，你的家是什么样子的？” 他第一次问起这件事，洛玉音还有些不适应。 “我的家……” 她回忆起过去的事情，却发现有些事情渐渐在她的记忆里变得模糊了许多。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但比皇宫要好得多，不需要尔虞我诈，也不需要勾心斗角，更不会有人杀人。” 杀人是犯法的！ 洛玉音想到这，突然觉得死亡也没有那么可怕了，她死了就可以回去了。 她唯一舍不得的只有萧无堰。 她抬头瞧着他的面颊，见他脸上没有什么神色，就知道他是在生气。 “不是陛下你主动问我的吗？怎么我说了，你反而不高兴了？” 洛玉音怀疑他是在无理取闹，只是她没有证据。 “朕没有不高兴。” 他瞧了洛玉音半晌，心中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朕只是想与你相处得再久一些而已。” 萧无堰将她拦腰抱起，姿态亲昵又暧昧，“朕怕以后见不到你。” 﨔 第215章 郑培元的挑衅 洛玉音不明所以，只当他是在黏人。 当晚她窝在萧无堰怀中，与他讲述了许多关于家乡的事情。 萧无堰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 翌日，洛玉音醒来时萧无堰还在梦乡中，神医和沈言澈等在门外，瞧见她出门，皆面露不忍。 “洛丫头，此事事关重大，你当真要瞒着陛下……” “师傅，我没得选。” 洛玉音清楚萧无堰心疼她，不想看她付出，可疫病进一步扩散，沈红和沈黎皆无法应对，她别无他选。 “先救人再说。” 洛玉音态度坚定，两人瞧着她这般，心口酸涩又无可奈何。 沈言澈眼睁睁瞧着她进了神医的营帐，心里是难以言喻的情绪。 “沈大人，你可有瞧见陛下？” 吴远康瞧见他脸色难看地站在营帐外，奇怪地瞧了他一眼。 沈言澈神色略有不自在，“陛下身体不适，还在帐内安睡。” “当真？”吴远康怎么看都觉得他不对劲。 他迈步想进帐查看情况，却见洛玉音被神医搀扶着走了出来。 “娘娘，你……” “无事，只是操劳过度，需要好好歇息罢了。” 洛玉音脸色苍白，不像操劳过度，反倒像被吸干了精血。 吴远康不好追问，恭敬道：“既然陛下身体不适，还请娘娘代为转告陛下，城外的西域将士们今日数目骤减，他们没有遏制的药物，估计撑不过三日。” 他们能送他们吃食，却没有多余的药物相赠。 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他们必死无疑。 洛玉音眉头紧蹙，与神医对视一眼。 两人只考虑了城内的状况，却忽略了外面的西域军队。 “待陛下好转再说。” 她回到帐内时萧无堰依旧在睡。 她掏出怀中的瓷瓶在他鼻尖扫了扫，不出片刻，他悠悠转醒。 “陛下，你醒啦。” “什么时辰了？”萧无堰只觉得这一觉睡得极为漫长，心中情绪莫名。 “已经午时了，你该起床用午膳了。” “午时？” 萧无堰揉着眉心的手微微一顿。 “午时已过，蠢女人为何还会在此？” “沈言澈是怎么办事的？朕的话难道是耳旁风？” “不行，朕一定要将蠢女人送回京城。” 他心中的想法暴露在洛玉音眼前，她神色淡定，装作不知，“陛下，你怎么了？” “没什么。”萧无堰下意识去拉她的手腕，却被她闪身躲开。 他眉头紧蹙，狐疑地瞧着她。 洛玉音怕露出破绽，笑着解释道：“陛下忘了我的手腕被你咬伤了？” 她露出裹着白布的手腕，苍白的小脸极力掩饰着真相。 “是朕不好。”萧无堰眼中流露出疼惜，粗粝的手指轻轻在她的伤处磨搓，“还疼吗？” 他难得流露出温情，洛玉音却觉得可悲。 她可能不能留下来陪他了。 “早就不疼了，陛下我们去用膳吧，我准备了一桌子晚膳，你一定喜欢吃。” “好。”萧无堰什么都顺着她，唯有送她回京一事不会改变。 饭桌上，洛玉音不忘提起城外西域将士一事。 “朕自有分寸。” 萧无堰不会为了救他们而放弃兰城的百姓。 洛玉音与他想法相同，解决完城内之事，才能去解决西域之事。 况且谁也不能保证他们没有别的心思。 也正是此时，探子前来禀报。 “陛下，城外有一西域使者来求见，他自称来自都城，想与您和谈。” “放他进来。”萧无堰神色淡淡。 在瞧见熟悉的人影时，他的眼神终于有了波澜。 “郑培元，你还敢来见朕？” 他嗤笑一声，眼里杀意翻涌，没有郑培元，西域不会进攻得如此顺利，说不定连疫病也与他有关。 郑培元却看起来极为坦荡，“陛下此话何来？臣有何不敢见您的？” 他似笑非笑地瞧着他身边的洛玉音，“都来了也好，免得日后还有漏网之鱼。” 洛玉音没吭声，任由他打量。 郑培元态度倨傲，与之前俯首称臣的模样判若两人。 “我们陛下有言，只要你们肯献城投降，治疗瘟疫的药物不日便会送到。” “若朕不愿呢？”萧无堰冷声道。 “不愿？不愿陛下就只能带着全城百姓等死了。” 说着，郑培元拍拍手，他身后之人将一个蒙着黑布的笼子推了上来。 这一招似曾相识，洛玉音一眼就看出了不对。 “这是我们陛下送给诸位的大礼，还请诸位笑纳。” 黑布缓缓落下，里面被关的赫然是狼狈的沈黎。 “郑培元！” 洛玉音始终觉得欠了沈黎的，如今瞧见他如此狼狈，心中压抑的情绪再也绷不住了。 “你该死！” 牢笼中的沈黎睁开眸子，空洞的瞳孔让人瞧着揪心。 洛玉音死死攥着拳头，不明白他为何会被如此对待。 “洛玉音，冷静。” 萧无堰抓住了她的手腕，白布渗出缕缕鲜血，洛玉音却不觉得疼。 “娘娘当着陛下的面为了一个男人如此激动可不好。” 郑培元神色嚣张，对此全然不在意。 “还请诸位考虑我们陛下的提议，三日后我会再来与诸位商议献城一事，希望届时诸位能给我一个准确的答复。” 说罢，他带着手下推着沈黎离开了兰城。 洛玉音心绪复杂，心中唯有一个想法，她要救沈黎。 “丫头，老夫先帮你重新包扎伤口。” 神医瞧着她渗血的手腕心疼坏了，这些可都是上好的材料，如今全都浪费了。 师徒二人正欲离去，却被萧无堰叫住了脚步。 “包扎伤口为何要去别处？难不成你们有秘密瞒着朕？” 萧无堰越看越觉得洛玉音不对劲。 他咬伤的伤口按理来说不应该崩坏的那么快。 “蠢女人一定有秘密。” “今日朕无缘无故睡到午时，神医也难逃其责。” “朕倒要看看他们在耍什么花招。” 洛玉音听着他心中所想，心中明了他约莫是知道了。 “陛下，我能有什么秘密？不过是此处无药可用，只有帐内有药，所以……” “那就带朕一起去。” 萧无堰没有敷衍了事，大步走到洛玉音身边，准备与她同行。 就在两人僵持之际，门外传来沈言澈的声音，“陛下，城外西域军队大乱，吵嚷着让我们开城门，不然就撞死在城门口，您看……” 﨔 第216章 她在骗他 “他们喜欢就让他们撞，这点小事还需要朕来处理？” 萧无堰神色冷漠，对他们的威胁全然不在意。 他们的生死与他无关。 沈言澈语气略带犹豫，“可他们撞死在城门外，会影响到百姓的情绪。” 兰城本就是生死关头，再被他们影响，势必会闹的更大。 “陛下，你去瞧瞧吧。” 洛玉音巴不得他去忙其他事情，不要管她的伤口。 奈何萧无堰铁了心要看过她的伤口再说。 神医眼见着她的血越来越多，干脆也不再迟疑。 “丫头，陛下早晚会知道，你就让他瞧瞧吧。” 说罢，他揭开了洛玉音手上的白布，一道道伤口在她雪白的肌肤上尤为醒目。 萧无堰死死盯着她的手腕，十指紧攥成拳。 “洛玉音，你骗朕！” 他最讨厌别人骗他，可偏偏骗他的人是洛玉音。 “朕说过不让你冒险，你为何不听？” “陛下，我没有骗你，我只是不甘心，我想试试看。” 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兰城百姓陷入水深火热，这是原主的家人拼命护着的城池，她理应尽一份力。 “洛玉音！” 萧无堰呵斥出声，但若仔细听便能听出他声音中的颤抖。 “陛下，伤口看过了，你该去处理正事了。” 洛玉音别过脸去，不再看他难过的面庞，她只知道这是她应该做的。 萧无堰紧攥着拳头，转身出了营帐。 洛玉音如释重负，让神医趁机将流出的血都接走不要浪费。 “丫头，你何必跟陛下闹得这么难看？” “难看也没有什么不好，日后他就不会那么想我了。” 她早晚是要回去的，萧无堰是她在这唯一的牵挂。 闻言，神医无可奈何，却不好插手二人的感情。 夜里，不出意外萧无堰一夜未归。 洛玉音猜到他是在生闷气，却没想到他就在门外。 “朕不能再惯着蠢女人了，她竟敢骗朕！朕很伤心。” “为什么要离开朕？为什么所有人都想离开？” 洛玉音听着他的心声，将自己蜷缩成一团，心中满是对他的怜惜。 这一夜，两人一个在门外想念，一个在屋内纠结，谁也不愿意先做出让步。 翌日，终究是洛玉音率先妥协。 “陛下？”她试探性地唤了一声萧无堰，他只是淡淡抬眸，并未有理睬她的意思。 “阿时哥哥，你怎么不理我？” 她拽着萧无堰的衣袖撒娇，想要以此来博取注意力。 可萧无堰今日对她冷酷至极，除了拿反的奏折，浑身上下都写满了冷漠。 “阿时哥哥，你再不理我，我就要伤心了。” 她靠在萧无堰肩膀上，语气带着埋怨。 萧无堰没有吭声，目不斜视。 “朕早该如此冰冷对待她了，蠢女人以为撒娇就没事了？” “她都要离开了，朕还给她好脸色做什么？” 洛玉音听着他内心的心声，心中清楚他并非是故意要冷落她。 她舔着脸继续在萧无堰身边团团转，“阿时哥哥，你真不理我了？” “阿时哥哥，我这不是没事吗？” “你看看我嘛，我今日特意换了一身衣衫，不好看吗？” “好吧，你不理我，我走就是了。” 见不管怎么说他都不理会，洛玉音使出杀手锏，转身便要离开。 “站住！”萧无堰终于出声，只是他瞧着她的眼神依旧不善。 “阿时哥哥终于愿意理我了，可惜就算理我也依旧这么凶。” 她轻叹一声，状似伤心道。 萧无堰额角青筋暴起，怀疑洛玉音是上天派来折磨他的。 “朕为何凶你，你会不知道？”萧无堰冷冷瞧着她，冷哼道。 “我知道，但我这不是没事吗？” 洛玉音眼巴巴地瞧着他，上前拉着他的袖子来回摇，“我的好阿时哥哥，你可以帮帮我吗？” “帮你去救沈黎？这个时候想起朕了？” 萧无堰冷哼一声，早知道她会来求他，心中依旧不痛快。 “你说救，朕就要去救？” 见萧无堰还在生气，甚至在说气话，洛玉音无奈道：“陛下，现在可不是耍脾气的时候，沈黎之前帮我们不少忙，你不能就这样放弃他。” “朕没说要放弃他。” 萧无堰见她心急，声音更冷了几分，“求朕的时候一句句阿时哥哥，见朕不愿意帮忙，就一口一句陛下，洛玉音，你到底有没有心？” 他突然怀疑洛玉音对他从未有过真心。 他突如其来的问题让洛玉音有片刻犹豫。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的心意了，最开始她只想要活命，后来她对萧无堰渐渐多了不舍，如今…… 她的视线直勾勾落在萧无堰身上，“有。” 这是她深思熟虑后的回答。 听到洛玉音这么说，萧无堰就算再大的火气也消了。 他瞧着洛玉音轻叹一声，“朕会安排人去救沈黎，你不必理会此事，他的人情朕会还。” “不行，陛下，你不知道他这人奇怪得很，我不去他不会相信你们的。” 洛玉音也知道她这么说容易被误会，但她和沈黎最为熟悉，也算了解他的性格，这样是最保险的办法。 “嗯。” 萧无堰的大手磨搓着她的小手，“明晚朕带你去。” “不要，今晚吧，沈黎都被折磨成那样了，我怕他挺不过去。” 她始终不明白为什么沈峰会如此心狠，连自己的儿子都如此对待。 “一切随你。” 萧无堰看似没有生气，但心情依旧糟糕。 洛玉音想了不知道多少办法，愣是没有瞧见他的笑脸。 “丫头，你还不去哄哄陛下？”神医见她在帐内发呆，怀疑她是个憨憨，萧无堰生气那么明显，她竟还坐得住。 “不是我不去，是陛下不愿意让我哄。” 洛玉音轻叹一声，语气无奈，“他见到我就躲，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她也不想两人一直僵持，奈何事情就是如此抓马。 神医敲了敲她的脑门，恨铁不成钢道：“你当真是蠢得要命，这种时候他越是说不见你，你就越是要缠着他，他口是心非，想见你缠着他的样子，你就不知道动动脑子？” 洛玉音捂着发红的额头，眼里带了怀疑，“真的？” 﨔 第217章 她没有心 “废话，老夫还能骗你？” “师傅，你这么懂，为什么还是老光棍？” 洛玉音的话直戳神医的肺管子，他指着她嘴角发颤，怀疑她被萧无堰带坏了。 自知说错话，洛玉音连忙道歉，“师傅我不是故意的，你别当真，我这就按你说的去办。” 说着，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出了营帐，生怕神医反应过来会找她的麻烦。 萧无堰瞧见她偷偷摸摸的样子，怀疑她是做贼心虚。 “洛玉音，你在朕帐内偷东西了？” “怎么可能？”洛玉音一脸讨好的笑意。 她这具身子唯一的好处就是恢复快，此刻她除了脸色还微微泛白外，竟是与平常无异。 萧无堰瞧着她讨巧卖乖的模样，眉头紧蹙，“你还有事要求朕？” “不是啦，我是想阿时哥哥了，这才过来瞧瞧你的。” 洛玉音自认为比神医交代的做得还要好。 可萧无堰看着她的眼神却格外奇怪。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蠢女人必定有别的心思。” “朕不相信她没有别的想法。” “蠢女人什么时候这么殷勤过？朕先试探试探再说。” 洛玉音听着他的心声，脸上的笑意有些维持不住。 她揉了揉面颊，有些怀疑她是不是太过了。 “怎么不说话了？” “阿时哥哥不愿意理会我，我哪里敢说话？” 她坐在一边红唇微嘟，心里琢磨着要如何讨好萧无堰。 萧无堰坐在她身侧，瞧着她把什么都写在脸上的表情，忽然笑了。 “洛玉音，你有时候真是让朕又爱又恨。” “哎呀，只有爱多腻歪啊，又爱又恨才能长久。” 洛玉音笑着接过他的话，有些好奇道：“陛下，你为什么会叫阿时啊？” “这是母亲生前给朕取的乳名，只可惜她没有来得及唤朕一声便走了。” 猝不及防问到了他的伤心事，洛玉音满脸愧疚。 “陛下，我不是故意的，以后我不叫你……” “无妨，只有你会叫朕阿时，没有什么不好的。” 萧无堰揉了揉她的面颊，每次她唤他阿时哥哥都是他最开心的时候，怎么会觉得不好？ 洛玉音自觉闭嘴，说多错多，她还是静静陪在他身边好了。 两人的关系渐渐缓和，但萧无堰依旧反对她以血入药的决定。 夜里，二人带着幽影进了西域边城。 这里人烟寂寥，郑培元带着部下吃酒喝肉，隔着城墙的将士们却面黄肌瘦饱受折磨。 “陛下，你是怎么把他们赶回来的？” 他们前段时间一直聚集在城门下，怎么看都不像会轻易离开的样子。 “他们自知讨不到好处，离开是最好的决定，况且边城有郑培元在，他说过的话他要负责任。” 当初郑培元说他手中有解决疫病的办法，可他们西域将士如此惨状都不见他们救人，可信度不高。 但对于即将面临死亡的西域将士们来说，郑培元的话是最后的希望。 “放我们进去！” “我们是西域最勇猛的将士，为西域鞠躬尽瘁，你们为何要拦着我们？” “我们都是最亲的战友，你们难道能眼睁睁看着我们死在城外？” 洛玉音瞧着他们凄惨的模样，再看看郑培元他们个个吃的油光水滑的模样，不由得有些感慨。 “还好郑培元这种人没有得到皇位。” 他得了皇位不知道多少人要倒霉。 两人趁着外面人闹事之际，找到了关押沈黎的牢笼。 沈黎此刻已然有些神志不清，听见动静下意识缩在角落。 洛玉音瞧着曾经意气风发的沈黎变成这般模样，心中情绪复杂。 “陛下，我们赶紧把他放出来吧。” “嗯。” 影六应声上前开锁。 沈黎听到了洛玉音的声音，却迟迟没有从笼子中出来。 “沈黎，你还纠结什么？我们快点离开。” 沈黎的声音沙哑，目光空洞，“我不走，我已是无用之人，没有必要再救我了。” “什么无用之人？你帮过我，我定要还你恩情，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你死在这？” 洛玉音看的出来他心存死志，也知道他这样很痛苦，可她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去死。 “只要还活着，其他的都不是问题，我帮你治好眼睛，你跟我们离开好不好？” 沈黎微微动了动，显然已经开始动摇。 萧无堰可没有那么温柔，示意影六上前将人打晕，强行带着他离开了笼子。 郑培元的人发现人不见之际，即刻全城封锁。 也就是这个时候，萧无堰打开了城门。 西域将士们纷纷涌入城内，瞧见郑培元便扑了上来。 “给我们药！” “把药交出来！” 郑培元被人群淹没，洛玉音等人趁乱离开。 他们都知道郑培元不是好东西，就算死在这也是他罪有应得。 有西域将士们闹出的乱子，他们回去的十分顺利。 只是沈黎的情况有些棘手，神医瞧过后都摇摇头表示无能为力。 “他的眼睛伤太重，想要恢复很难。” “没有别的办法吗？”洛玉音知道这对于沈黎来说太过残忍，他擅长制药，瞎子如何能配药？ “唉，老夫会尽力而为，只是能否成功还要看他的心态。” 有时想要恢复靠的不止是医术，更是心态。 洛玉音瞧着床上衣着邋遢的沈黎，轻叹一声，跟萧无堰回了营帐。 “你很心疼他？”萧无堰语气里带着醋意。 “只是医者之间的惺惺相惜罢了，他不算坏人。” 就凭他当初努力在落花苑救助病人，还帮了他们就可以看出来，他没有坏到沈峰那个地步。 “歹竹出好笋，沈峰竟然还不知道珍惜，把他打成这个样子。” “沈峰为人狠辣，没有玉玺也一样在都城称王称霸，你以为他会心软？” 萧无堰对沈峰的狠辣并不意外，“他能让疫病害死那多人，就能做出更为阴毒的事情，沈黎说不定只是最轻的惩罚。” 洛玉音不吭声了，她不能理解这些人的做法，只希望沈黎还有机会复明。 “回去歇息吧，神医都治不好的人，你有什么办法？” “嗯。”她闷闷点头，心中抱怨自己没用。 﨔 第218章 有人有抗体 萧无堰对她十分了解，自然知道她心中所想。 他将她护在身边，翌日一大早便被拉去处理事情了。 他不在身边，洛玉音也睡不着，干脆去药房查看沈黎的情况。 沈黎已经苏醒，只是眼睛依旧看不到事物。 “洛玉音？” 他皱了皱鼻子，隐隐闻到了她身上的梨花香。 “你看不见我还能知道是我？”洛玉音惊讶道，上前为他倒了杯温水。 “你受苦了。” “没什么好苦的，这是我该付出的代价，也是沈家该付出的代价。” 他神色淡然，接受了眼盲的事实。 “沈家的过错与你何干？” “你以为落花苑的事情与我无关？我想去补救是因为良心不安，可终究还是补不上了。” 这件事是他心中的一道坎，他始终无法迈过去。 “我没想过父亲真的会让疫病在边塞传播。” 这里不只有兰城，还有边城，那里住的都是西域的百姓。 见状，洛玉音懒得与他争辩，“你可知道沈红的下落？” “她的病情好转了，还活着。” 他知道的就只有这么多，当初他自身难保，哪里还能再去管她？ 洛玉音眨眨眼，心中更为担忧。 神医来时，见两人距离如此之近，咳嗽一声道：“丫头，你莫要与他靠那么近，他身上说不定也有疫病。” “师傅，你又不是不知道，我……” “你什么你？老夫说不让你靠近你就老老实实出去，他的眼睛需要我来医治。” 洛玉音乖乖闭嘴，怀疑神医是故意针对他，奈何她没有证据。 萧无堰来时，瞧见帐内如此安静，微微蹙眉。 “洛玉音，朕不是说过要你回去休息吗？” “哎呀，阿时哥哥你不要生气嘛，我就过来看看，顺便了解一下沈姑娘的情况。” 她心中怀疑郑培元口中的解决疫病的办法与沈红有关，可又没有证据。 “陛下边城的事情如何了？” “郑培元没死。” 任谁都能听出萧无堰语气中的可惜。 “他没有感染疫病？” “据探子来报，他离开时没有任何病症，应当是没有感染疫病。” 萧无堰对此不甚了解，但洛玉音很清楚，那么近距离的与这些人接触，他还能全身而退，必定是早有准备。 “那他们说的是真的？”神医能想到的就只有这一点。 他们手中有解决疫病的办法，所以郑培元无事。 “不，是抗体。”洛玉音语出惊人，见他们个个神色迷茫，她简单的解释了一下什么叫做抗体。 “之前得过一种病，日后得病的概率会小很多。” 她不能用现代的知识为他们解释，说了个一知半解。 神医却听明白了她的话。 “你的意思是郑培元已得过疫病，所以他才会全身而退？” “对，当然也有可能是他接触过感染疫病却恢复了的人。” 洛玉音的视线缓缓落在沈黎身上，“沈姑娘到底怎么样了？” “我不知道。”沈黎依旧一问三不知。 洛玉音也不好为难一个瞎子，心中对沈红的状况颇为担忧。 她万一成为了唯一一个在疫病中活下来人，日后不被生剖才怪。 “不行，我要去找沈姑娘。” “朕不允许你去。” 萧无堰将她拦在原地，“你应该知道你的身份多容易暴露。” 她之前去过都城，全靠沈黎帮忙，还有他及时救援才能跑出来，再去一次无异于送死。 “可沈姑娘极为可能是是疫病的关键。” 洛玉音有些头疼，她的血固然可以帮忙，但她只有一个人，如何能救那么多人。 找到沈红就不一样了，他们可以找到更多的办法。 “这一趟我一定要去。” 萧无堰沉默了。 他当着神医的面将洛玉音绑在怀中，将她扛回了营帐。 “陛下，阿时哥哥，你别这样好吗？” 洛玉音挣扎着想要解开身上的绳子，却发现越挣扎绳子越紧。 她白皙的皮肤被勒处一道道红痕，萧无堰瞧着心疼，却没有放开她。 “明日朕会安排人送你回京，都城的事情你想都不要想，沈红朕会派人去找。” “陛下！你们根本就不知道要怎么做，只有我能办这件事。” 洛玉音直勾勾地瞧着他，眼神坚定。 萧无堰沉默片刻，再开口时声音沙哑，“朕舍不得你。” 他极少会露出脆弱的模样，只有在洛玉音面前，他才会表露出不舍。 “朕知道你想救人，可你不能不顾生死。” “那兰城的百姓呢？他们是陛下的子民，我是陛下的妻子，我为他们做这些不应该吗？” 洛玉音亲口承认了是他的妻子，可他宁愿她不认。 “不应该。” 萧无堰将她抱在怀里，语气带着不容置疑，“若你出事，朕宁愿你没有把自己当做是朕的妻子。” 他温热的呼吸落在她的脖颈处，透着暧昧又缠绵的气息。 “朕会护你一生一世，你只需要安稳度日便好。” 说罢，他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营帐。 洛玉音被绑着没有办法，一点点移动到了门口。 “放我出去！” 帐外的士兵装作没有听见，笔直的站在门口，没有让开的意思。 洛玉音狼狈地往前滚，想用这种方式离开，却很快被人捉回了房间。 镇国公瞧着她狼狈的样子，严肃的脸上带着无奈，“你和堰儿究竟在闹什么？” “国公爷，你来得刚好，你快把我身上的绳子解了，我有正事要办。” “你休要骗老夫，堰儿将你绑在这必定事出有因，你不说原因老夫岂会放你？” 他做事一丝不苟，怎会随意违背萧无堰的意思？ “国公爷，你相信我能救兰城百姓吗？” “不信。”镇国公回答得果断，将洛玉音准备的一肚子话全都怼了回去。 她嘴角抽了抽，无语地瞧着他，“国公爷，你就不能顺着我的话说？” “小丫头，老夫顺着你的意思说不就被你糊弄过去了？说说吧，你要如何救百姓于水火？” 他瞧着外面的情况也心急，却没有任何办法。 “我要去都城……” 镇国公打断了她的话，眉头紧蹙，“想都别想，你老实待着吧。” “等等，我还没说完呢！” 﨔 第219章 私逃出城 洛玉音欲哭无泪。 她就知道，镇国公跟萧无堰是一条心的。 “丫头，你就莫挣扎了，堰儿送你回去也是为你好。” 镇国公见她如此，轻叹一声，劝慰起来。 可洛玉音想要的从来都不是这些。 “国公爷，你就信我一次，我定不会让你失望，你放我出去，我救兰城百姓。” “他不会放你出去。” 萧无堰的声音传来，他的视线缓缓落在洛玉音的面颊上，语气无悲无喜。 “朕的命令谁也别想违抗。” “萧无堰，你是皇帝，你不能这么自私。” 洛玉音急得团团转，身上的绳索是她的枷锁，她要救人。 “之前你不允许我用血救人，现在我有别的办法了，你为什么不愿意相信我？” 要不是萧无堰的情况特殊，她早就用他的血来做抗体血清了。 镇国公听着两人的对话，隐隐听明白了洛玉音的意思。 “她真能救兰城百姓？” “我能！”洛玉音眼巴巴地瞧着镇国公。 这回轮到镇国公为难了，一边是萧无堰，一边是兰城百姓，怎么选都让他肉疼。 “出去吧。”萧无堰率先替他做了决定。 他挥退左右，不允许旁人与她接触，甚至连神医想进帐都需要他陪同。 夜里，他照旧陪在她身边，只是不愿意为她松绑。 洛玉音挣扎了几个时辰，已然筋疲力尽。 她瞧着身边的男人，心里越发不是滋味。 “陛下，我们好好谈谈吧。” “没什么好谈的。”萧无堰的声音冷漠，只有他知道自己对她的在意。 “朕不会允许蠢女人有任何闪失，就算被天下人唾弃又如何？” “况且沈黎的消息未必能全信，他不简单。” 听着萧无堰内心所想，洛玉音也犹豫了。 他们所得知的与沈红及疫病有关的消息都来自沈黎，他说的真的是实话吗？ “陛下，你能别送我走吗？” “没得商量。” 他将洛玉音紧紧箍在怀中，“沈言澈对你有意，只有他送你回去才能保证安全。” “可我不想这样。” 洛玉音有些想哭了，她眼眶通红，眼巴巴地瞧着他，“我想留在这陪你，就算你不让我去，也不要赶走我好不好？” 瞧着她小兔子般的模样，萧无堰有片刻迟疑，随后便闭上了眸子。 他终究没有答应。 夜里，洛玉音怎么都睡不着。 萧无堰亦是闭目养神，时刻观察着她的情况。 “陛下，你睡了吗？我肚子不舒服，想去茅房。” “就地解决。” 洛玉音：？ “陛下，我好歹是你的女人，就地解决未免太丢人了些，再说，有你在身边陪着，你还怕我会逃跑？” 萧无堰缓缓睁开眸子，眉心紧蹙，“真不舒服？” “好难受啊……” 洛玉音蜷缩在一旁，瞧着小小的一团，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萧无堰心软了。 他上前解开了洛玉音的绳子，正准备带着她去茅房，却感到手臂一痛。 洛玉音心虚地瞧着他，银针已刺进他的肉里，他定在原地不得动弹。 “洛玉音？”他满眼的不敢置信，催促着她为他解开穴道。 “陛下，你就当我骗你一次，等我回来后你想怎么教训我都可以。” 她揉了揉麻木的双腿，踉跄着去了神医的住处。 神医瞧见她眼睛瞪得老大，“丫头，你……” “师傅你别问了，陛下没事，等我走远后，你就去营帐内帮他解开穴位，沈黎我就带走了。” 她早就准备好了离开，回不来就当她没有存在过好了。 “你这样陛下定会生气。” “我顾不得那么多了。” 她趁着夜色带着沈黎离开了营帐。 沈黎无神的双眼直视前方，感受到身旁人紧张得打颤，他忽然有些好奇，“既然害怕，何必勉强？” “我不是害怕，我是激动。” 洛玉音想着日后的可能性，心中情绪越发澎湃。 她想要回家，这次就算她对不起萧无堰好了。 她雇了一辆马车，直奔都城而去。 翌日，神医瞧着时间差不多了，正准备去给萧无堰解穴，却见他一脸阴沉地走了进来。 “洛玉音呢？” 他的声音里透着寒气，一只胳膊无力地垂在一侧，虽有青衣遮掩，但神医还是一眼看出了他的伤处。 “陛下，你的手臂……” “朕问你洛玉音呢！”萧无堰模样癫狂，好似变回了之前那个杀人不眨眼的暴君。 “洛丫头带沈黎走了，她说要去都城找沈红。” “该死！” 萧无堰一拳重重砸在桌面上，暴怒的情绪在心中疯涨。 他不顾一切策马疾驰，影六等人拽着神医在身后追赶。 可萧无堰的速度太快，转眼间人就不见了踪影。 “哎呦祖宗们呐，别再追了，快把老夫送回去，陛下武功高强不会有事，洛丫头也是有分寸的人，现在最重要的是不能让百姓们陷入恐慌。” 萧无堰是他们的主心骨，他突然离开，许多百姓必定会慌乱。 听到他这么说，影六微微蹙眉，“影九，你带着神医回去，我按照踪迹去追陛下。” “是。” 此时的洛玉音还不知道她接下来要面对什么，一路上瞧见有用的药材不忘收集些。 西域边城没有封城，不少百姓出逃导致疫病的规模比兰城还要严重。 “沈黎，沈家为何要做这么残忍的事情？” “这是我爹的决定，我只能顺从。” 他端坐在一旁，手中拿着一串佛珠，稍快的节奏昭示着他此刻内心的烦躁。 洛玉音对他的话没有全部相信，“为何沈家不阻止萧景书一个中原人称帝？” 她的话问到了沈黎最不想提及的事情，他漠然不语，好似没有听见。 洛玉音懒得理会他，转头与外面的洛河交流着路线。 “小主子，您相貌突出，不如先将脸遮住？” “这附近应当没有人认识我，需要的时候我会遮住脸的。” 洛玉音瞧着周围的惨状，暗道萧景书不是东西，沈家也不是东西。 就连她身边这位，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他的恩情在她救他出牢笼时便还了，接下来的路程他们是敌是友还要看他的选择。 “救救我们吧，官人行行好吧！” 﨔 第220章 路遇两兄妹 “哐当”一声，马车突然停在原地。 洛河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烦躁，“小主子，咱们的马车撞到人了。” 洛玉音撩开帘子上前查看，就见一名姑娘哭着拽着洛河的袖子，不远处还躺着个男童。 “先找个地方安顿好他们再说。” 洛玉音没有就此离开，而是给他们找了一处能庇身之处，为男童检查过伤口后，他微微松了口气。 “不是什么大问题，他只是饿得太久了。” 她让人买了些吃食，小姑娘狼吞虎咽地吃着，而男童则是吃了些粥，悠悠转醒。 闻见香甜的味道，他下意识想扑到桌上。 “吃的……” “你太久没吃东西，脾胃有损，最好不要一次性吃太多。” 洛玉音笑盈盈地瞧着他，将他按回了床上，瞧他瘦得面颊凹陷，她心中也有些感慨。 “多谢恩人救我们姐弟，我们愿意日后当牛做马来还您的恩情。” “不必了，我不需要你们为我当牛做马。”在洛玉音看来，救他们不过是顺手的事情。 况且她还有正事要办，哪里能带上两个无辜的人？ “这些吃的应该够你们吃一段时间了，等疫病结束你们找个好人家，比跟着我要好得多。” “小姐，求您带我们走吧，就算没有疫病，我们两姐弟也会被卖掉，他们都不是人……” 洛玉音瞧着两姐弟可怜，思索片刻，决定将他们带在身边一段时日，“等我到了目的地你们就莫要再跟了。” 她进都城后必定有大乱，还不如留在这安全。 “只要小姐愿意收留我们，您说什么是什么。” 就这样，两姐弟跟着洛玉音上路了。 他们二人能吃苦，还能给她解闷，相处得还算愉悦。 除了整日郁郁寡欢的沈黎，队伍里没有人不喜欢他们的。 “沈黎 你怎么总是冷着脸？人家小姑娘也不欠你银子。” 沈黎淡淡地看了一眼什么都不知道，还乐在其中的洛玉音，突然好奇她是怎么当上皇妃的。 “洛玉音，我要是你，我就绝对不会贸然把陌生人带在身边。” “他们两个如此可怜，带着也不会少块肉。” 洛玉音不解地看着他，见他面色严肃，不由得好奇道：“你该不会是看出了什么不对劲了吧？” “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他一向如此神神秘秘。 夜里，几人随意找了一间破败的客栈休息，就在洛玉音准备休息之际，一双大手突然捂住了她的嘴巴。 “是我。” “沈黎？” 洛玉音奇怪地瞧着他，不明白他半夜三更为什么要出来吓人。 “我听到动静，以为进了贼。” 自从失明后，他的五官变得极为灵敏有什么风吹草动，他总能第一时间察觉到。 闻言，洛玉音看了一眼四周，除了破旧的客栈，没有瞧见什么可疑之处。 “你听错了吧？” 她话音刚落，熟悉的心声传来，带着不容忽视的怒气。 “朕早该知道这个死瞎子有问题，他竟然敢碰朕的女人！” “他有心思也就算了，蠢女人竟然没有一点防备心，当真让人烦躁！” “朕干脆一刀解决了这个瞎子算了。” 萧无堰在附近！ 洛玉音意识到这一点后，下意识与沈黎拉开距离。 她不知道萧无堰在何处，但他既然能瞧见她和沈黎的动作，想必不会太远。 “怎么了？”不知情的沈黎被她推开，心中有种莫名的情绪。 “没什么，你眼睛不方便，大晚上就不要出来闲逛了，有什么事情你与洛大哥说，他会帮你处理的。” 沈黎不喜欢被他人帮助，他虽眼睛有问题，却有自己的尊严。 “不必你多管。” 说罢，他摸索着回了房间，背影里透着孤傲。 洛玉音拿他没办法，又惦记着萧无堰，随意做了点吃食便回了屋子。 不知为何，萧无堰一直未曾现身。 直到几人到了都城，也没有瞧见他的身影。 “我们就在此别过吧。”洛玉音不想自己的事情牵连到两姐弟身上，他们年纪还小，理应有属于他们的天地。 “恩人，我们不走。”两姐弟跪在地上，死活不愿意离去。 洛玉音瞧着两人这样有些心软，却强迫自己狠下心来，“都城的情况尚且未知，你们两个跟我们进城，只会是累赘。” 说罢，她示意洛河将人赶走，心中不是滋味。 约莫是察觉到了洛玉音的失落，沈黎难得语气放缓了几分。 “你放他们离开是为了他们好。” 这话听着耳熟，洛玉音讪讪一笑，之前她跟萧无堰抗争的时候，不也是这么说的吗？ “罢了，不想那么多了，还是尽快去看看都城的情况吧，你的身份不宜暴露，最好做些伪装。” 沈家能辨别人皮面具，他们干脆带了顶帷帽，暂时蒙混过关。 “站住，你们是从哪里来的？” “我们是城外逃荒来的，之前一直住在山上，听闻外面瘟疫肆虐，想着来都城暂避一段时日。” 洛玉音已经打听过了，最近来都城避难的人不少，他们不算特殊的存在。 在这些人面前人皮面具不易被识破，只要在遇到沈家人时注意些就好。 “去那边交进城费。” 光是这进城费就花了洛玉音一百两银子，可见守卫有多么黑心。 她没有在外面久留，找到住处后便带着众人赶了过去。 就在她准备沐浴更衣之际，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蠢女人，被人跟踪也不知道，这么笨如何能让朕放心？” 洛玉音以为他说的是他自己，本是不准备多管，却听见门口传来打斗声。 “哐当”一声，房门被踹得粉碎。 却只见被打之人，不见打人的人。 “小主子，您没事吧？”洛河赶来瞧见眼前的情况也是微微一愣，只以为是来人学艺不精。 “无事。”洛玉音蹙眉捡起昏迷之人身边的令牌，上面赫然写着一个景字。 “是萧景书的人。” 她抿了抿唇瓣，暗道他们不应该这么快被发现才对。 “洛大哥，你可有瞧见其他可疑人物？” “未曾，此人应当是在客栈门口盯上我们的。” 洛河将人绑到房间审问，掌柜的好似早就预料到了会有此事发生，淡定地为他们更换了房间。 﨔 第221章 他不是沈黎 “掌柜的，你们这之前也有类似的事情？” “有啊，当然有。” 掌柜的声音里透着嫌弃，“自从这位来自中原的皇帝登基后，城里经常发生类似的事情，功夫好的他们挨打，遇到不会武功的普通百姓，他们赚得盆满钵满。” 洛玉音心中暗暗松了口气，知道他们的身份还没有暴露。 不过萧景书这样的做法确实惹人生厌。 “劳烦掌柜的为与我同行的人准备好吃食，剩下的是打赏你的。” “好嘞，客官您回屋等着去吧，保证让您满意。” 洛玉音回屋舒舒服服洗了个热水澡，暗道萧无堰能忍。 她故意撩开一片衣角，隐隐听见不远处发出一声轻微的响动。 “蠢女人不知羞耻！” “往日跟朕在一起时那么规矩，独自一人在客栈却如此魅惑，难不成是想要勾引旁人？” “她若敢对别人有心思，朕现在就去杀了奸夫！” 洛玉音听着他的心声，心中不安的情绪渐渐散去。 她知道萧无堰不会不管她的。 夜里，萧无堰从暗处现身，瞧着她熟睡中的小脸，对她又爱又恨，手臂处的伤口传来阵阵痛意，依旧敌不过他对她的思念。 “蠢女人，朕好想你。” 洛玉音浓密的睫毛微颤，她何尝不想萧无堰呢？ 接下来的几日，洛玉音白日里在周围查探情况，在知道沈家有解决疫病的办法后，她也去凑了个热闹。 “少主，主子唤您回去，今日便到此为止吧。” 少主？ 洛玉音错愕抬眸，只见熟悉的身影站在台上，似笑非笑的眉眼昭示着他的身份。 “呵，看来你发现了呢。” 凉凉的声音传来，瞎眼的沈黎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 “你不是沈黎？”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沈黎了？” 他空洞无神的双眼在这一刻变得尤为明亮，一把匕首抵在洛玉音的腰间，让她不得不跟着他离开了人群。 台上，沈黎隐隐瞧见了一抹熟悉的身影，却被人群挡住了视线，未曾瞧见他们。 “少主，您怎么了？” “我回去，你继续发药。” 他闪身离开之际，亦是洛玉音被带走之时。 她被捆在房间里，洛河等人还没有回来，只有她和“沈黎”在屋内。 她下意识往后躲了躲，想要避开他的视线。 “洛玉音，你又蠢又善良，像你这样的人怎么能在皇宫生存？不如投奔主子，只要你愿意将洛家军交出来，主子会好好待你的。” “你是萧景书的人。” 洛玉音隐隐猜出了他的身份，瞧着他肆无忌惮的模样，便知道他有后手。 “不错，我是殿下身边的暗卫，之前我们见过面，只可惜你不记得我了。” 他粗糙的手指在洛玉音脸上划出一道红痕，“洛姑娘，你没得挣扎了。” 洛玉音没吭声，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不知道萧无堰在不在附近，她不敢将他牵连其中，任由他将她带离了客栈。 西域皇宫内。 萧景书瞧着眼前熟悉的小脸，嘴角勾起一抹愉悦的弧度，“玉音，我们又见面了。” “你想如何？”洛玉音冷冷地瞧着他，没有挣扎神色淡然。 “当然是与你成婚了。”萧景书把玩着她的秀发，语气温柔，“你放心，大婚一事朕已准备妥当，你只需出席即可。” 洛玉音嗤笑一声，“你与我成婚无非是想要洛家军，可惜你的算盘落空了，就算死，我也不会将他们交给你这种人。” 萧景书一看就不是好人，将洛家军交给他只会助纣为虐。 闻言，萧景书脸色一变。 他死死掐着她的下巴，强迫她与他对视，瞧着她眼中的厌恶与恨意，他忽然笑了。 “好啊，既然你这么有骨气，那就看看我们究竟谁先受不住。” 说罢，他将她甩到一旁，吩咐道：“将她丢去冷宫，没有朕的允许，谁也不准给她送吃食。” 洛玉音没有抗拒，平静地被送入了冷宫。 她瞧着眼前脏污的环境，表现得极为淡定。 与此同时，洛河和萧无堰几乎是同一时间回了客栈。 两人找遍了角落都没找到洛玉音的痕迹。 “站住！” 官兵将客栈团团围住，明处的洛河纵然武功再高强，也双拳难敌四手。 就在他即将被抓，准备自裁之际，萧无堰出手帮他打退了追兵。 “陛下？” 待到甩开追兵，洛河看清了眼前之人，他神色错愕，万万没想到他竟是跟来了。 “洛玉音呢？”萧无堰没有废话，只想知道洛玉音的位置。 “小主子今日一早便出门了，至今……” “说点朕不知道的。”萧无堰也知道洛玉音出门查探情况了，却不知道她接下来的去向。 沈黎也没现身，他怀疑洛玉音的失踪与他有关。 “属下也不知。” 萧无堰没有心思再追问，在都城找了一圈，最后空手而归。 “难道小主子已经离开了？” “不。”萧无堰否定了他的猜想，锐利的视线看向了皇宫的方向，“是萧景书。” “什么？竟然是他！” 洛河也知道萧景书对洛家的企图，有些恍神。 萧无堰没有心思管他是怎么想的，趁着夜色消失在了皇宫附近。 洛玉音在冷宫中住着还算舒坦，唯一让她烦心的就只有吃食。 “玉音，你可想清楚了？” 萧景书再次造访，他手中拎着食盒，里面摆满了美味佳肴，却吸引不了洛玉音的兴趣。 “我没有什么好想的，洛家军本就不属于你，你想要他们无非是与萧无堰开战，你以为我会那么傻，将他们交给你这种没人性的人？” “我没人性？他萧无堰弑父杀兄……”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洛玉音打断了。 “他没有杀先帝，是你下的药，是你想要嫁祸给他，你这种猪狗不如的畜生，没有资格评判他。” 洛玉音的声音掷地有声，她从不屑于去辩解什么，可萧无堰是无辜的，他没做过就是没做过。 “你休想再继续污蔑他。” “呵。”萧景书忽然笑了，“原来你知道了。” “知道又如何？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﨔 第222章 沈红的下落 洛玉音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她不屑于跟他为伍。 她死了说不定还能回去，这算是好事。 “朕不会杀你。”萧景书神色忽然变得温柔，“朕等着你来求朕。” 洛玉音眉头紧蹙，怀疑他是得了失心疯。 很快，萧景书便转身离去，食盒也被他拎走了。 “哼，谁稀罕你的施舍，就算饿着我也照样能活。” 话音刚落，腹部传来咕噜噜的声音。 洛玉音捂着肚子，暗道它不争气，竟然这么快就受不住了。 “蠢女人，饿成这样还要逞强。” “朕不过只是离开了一会儿，就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的，也就只有她一人了。” 熟悉的心声传来，洛玉音几乎喜极而泣。 下一刻，一双大手将她拥入怀中。 “哭什么？” 萧无堰轻柔地为她擦拭掉眼角的泪水，声音轻柔，“现在知道外面的疾苦了？” “我错了，阿时哥哥，我以后都听你的话，你不要生气好吗？” “朕什么时候生过你的气？”萧无堰轻叹一声，将她护在怀里。 “朕来找你又不是要责怪你。” 洛玉音更想哭了，她想萧无堰了，假沈黎是坏人，她再也不要相信旁人了。 “阿时哥哥，我饿了。” “对付吃一些点心吧。”萧无堰买了她最喜欢吃的梨花酥，虽是点心，对于此刻的洛玉音来说却是山珍海味。 她吃得面颊鼓鼓，惹人怜惜。 待到吃得差不多时，她才开口问道：“阿时哥哥，你有找到什么线索吗？” “嗯，沈峰和萧景书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和谐。” 洛玉音就知道他们不可能和平共处，所谓一山不容二虎，沈峰必定不甘心屈居人下。 “那沈姑娘呢？” “她归顺了萧景书。” 萧无堰在查到此事时也有些意外，却能理解她的做法。 “沈家能够掌控疫病，萧景书不可能任由他们发展，沈红是他最好的选择。” 而他则是沈红唯一活命的机会。 “也就是说，沈红可能在皇宫？” 洛玉音沉思片刻，觉得这对于他们来说是个好消息，只是不知道她是否还会站在他们这边。 “嗯，她是萧景书手中的刀，身边有许多人看管，你最好不要贸然行动。” “我知道的，阿时哥哥不说让我动手，我绝对不动。” 洛玉音伸出手指做发誓状。 萧无堰瞧着她如此不由得笑了，“你若在兰城便能听话，也不至于落得如此田地。” “哎呀，阿时哥哥，你不要挖苦我了，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洛玉音靠在他怀里，用他的衣衫擦拭着嘴角的点心渣。 萧无堰静静地抱着她，没有责怪她的意思。 一连几日，萧无堰都在晚上为她送来点心。 萧景书瞧着她越来越红润的面色，渐渐起了疑心。 “多派几个人去盯着，不能让任何人靠近她。” 他甚至亲自去盯了几日，依旧没有什么线索。 洛玉音瞧着他难看的脸色，笑得欢快，“哎呀，这不是我们的西域皇吗？怎么愁眉苦脸的？该不会是有什么事情脱离掌控了吧？” 萧景书冷冷地瞧着她，“洛玉音，你以为朕不知道？不管是谁在背后偷偷接济你，朕都会让他陷入万劫不复！” 洛玉音神色淡淡，好似没听见他所说的话。 “陛下，沈家少主前来求见。” 萧景书眉头一蹙，没有再理会洛玉音，甩袖离去。 洛玉音瞧着他离开的背影，悄悄松了口气。 若他仔细检查，就能发现她藏在袖子里的梨花酥，这几日萧无堰没来，她全靠这些存粮过日子。 皇宫外，萧无堰和洛河准备好了计划，只是仍旧需要冒险。 “陛下，不如我们与沈家合作？” “沈家不可信。”萧无堰知道沈黎对洛玉音有心思，不会对她下杀手，但要合作他们绝非合适的人选。 “况且沈家和萧景书之间的争斗已经开始，不需要我们动手他们也会打起来。” 洛河心中担忧，却还是按照他所言，继续布置人手，准备届时将来源于救回来便动手。 与此同时，宫内。 沈黎神色淡淡，对萧景书没有丝毫尊敬可言。 “洛玉音在哪？” 他说得直白，已然得到了消息，知道洛玉音就在此处。 “与你何干？”萧景书抿了口清茶，姿态傲慢，“你以为朕会把她送给你？做梦！” “陛下的意思是要与沈家开战？” 沈黎的视线逐渐变得阴冷，他素来无所求，洛玉音对他来说是例外。 “呵，沈家也配跟朕叫嚣？” 萧景书将手中的茶盏摔向沈黎，破碎的瓷片擦着他的面颊划过。 两人视线相交，迸射出丝丝火花。 “陛下，为今之计还是莫要与沈家起冲突……” 郑培元还想上前劝说，却被萧景书一巴掌拍飞到一旁。 “回去告诉沈峰，朕不会让沈家嚣张太久，这西域的天下是我的，他再嚣张又能嚣张多久？” 沈黎冷眼看着他，转身离开时一只小虫自他袖间滑落。 当晚，萧景书便得了头疼之症。 沈红为他诊脉后，眉头紧蹙，“陛下今日可有见沈家之人？” “沈黎，朕见了沈黎！” “那便对了，他在陛下的身上下了蛊。” 沈红眉梢轻挑，暗道萧景书是个废物，这么低级的招数都能中招。 “还不为朕解蛊？” 萧景书脸色狰狞，心情糟糕，已将沈家记恨在心。 沈红迟疑片刻，摇摇头道：“此蛊暂时还不能解，我先回去准备所用的药材，陛下需要静养三日方可解蛊。” “废物！”萧景书捂着额头，疼得他浑身冒冷汗，想到这样的症状还要持续三日，他便想杀人。 沈红任由他辱骂，离开时嘴角的笑意压都压不住。 她想看的局面马上便要成真了，萧景书和沈家，不管谁倒台，对于她来说都是好事。 也正是因为萧景书中蛊一事，洛玉音难得悠闲。 夜里，萧无堰再次现身，手中拎着的食盒皆是她喜欢的饭菜。 “阿时哥哥对我最好了。”她甜甜地在他嘴角落下一吻，不等萧无堰用心回味，就迫不及待地打开食盒开动了。 﨔 第223章 再见沈红 洛玉音吃得高兴，还不忘问问萧景书的惨状。 “这么低级的蛊虫他都会中招，他跟沈家打起来不会被毒得一命呜呼？” 她知道沈黎的水平，这次只是给他一个警告罢了。 萧无堰轻轻拭去她嘴角的残渣，挑眉道：“朕也不懂蛊虫。” “可你身边有我啊。”洛玉音回答得自然，“我哪里会允许他们用这么低劣的招数对你？” 之前在沈府待的一个月也不是白待的，她学了不少西域特有的医术。 萧无堰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弧度，瞧着她的眼神越发深情。 “对了，沈姑娘可有联系你们？” “没有。”萧无堰这几日没有透露行踪给旁人，沈红就算想找也困难。 说话间，门外忽然传来声响。 洛玉音连忙将食物收好，塞进萧无堰手中。 “你到屋顶上躲一躲，我瞧瞧是谁。” 她擦了擦嘴角，慌忙到门口查看，却意外瞧见了熟人。 “沈黎，怎么是你？” 沈黎手中提着食盒，约莫是知道她在此吃得不好，特意为她准备了她喜欢的菜系。 “知道你在此处，我不放心。” 他将食盒递给洛玉音，依旧是桀骜的模样，却比之前多了几分人情味。 洛玉音拿着他送来的食盒，只想让他尽快离开。 可沈黎偏偏不想走，想要与她叙旧。 “你一人在此，为何会准备两杯茶？” 沈黎瞧着桌上摆放的茶具，眉心微蹙，狐疑的视线在周围扫了一圈。 “还不是因为我自己在这太无聊了吗？” 洛玉音一把将杯子抢过，讪讪笑道：“你还有别的事情吗？” 见她神色不自然，沈黎似是意识到了什么，忽然与她拉近了距离。 他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洛玉音，你应该明白我的脾气，我的宽容只针对你一人，想我保护其他人，纯粹做梦。” “我知道。”洛玉音小声嘀咕了一句，暗道她之前愚蠢，竟没有认出假的沈黎。 “该死的沈黎，他果然对蠢女人有心思。” “若不是他，蠢女人也不会沦落至此。” “待朕拿下西域，第一个收拾的人必定是他。” 萧无堰的酸醋味几乎快要溢出来了，洛玉音知道他坚持不了多久，干脆冷下脸下了逐客令。 “你走吧，我在这挺好的，不需要你帮我。” 沈黎先是一愣，随后嘴角笑意消失，“洛玉音，你到底有没有心？” 洛玉音不吭声，她敢有心，他怕是会立刻人头落地。 见她不言语，沈黎额角青筋暴起，“我便不应该管你。” 说罢，甩袖摔门而去。 洛玉音到门口瞧了一眼，见他真的走了，这才示意萧无堰可以出来。 “舍不得他？”萧无堰的脚步悄无声息，从身后将她揽入怀中，说的话更是让她神色错愕。 她踮起脚伸手在他额头试了试，“也没发烧啊，怎么还说胡话了？” 萧无堰剑眉轻挑，将她抱到一旁的椅子上静坐。 “陛下，你怎么不说话了？” “朕想抱抱你。”萧无堰舍不得将她独自留在此处。 “接下来的几日朕会很忙，没有时间来陪你，朕会设法让沈红知道你的处境，届时你处理完便尽快离开。” “你不需要我帮忙？”洛玉音自觉还算有些用处，她可以拖延萧景书的时间。 萧无堰掐着她的下巴，与她对视，“朕做事还不需要女人帮忙。” 他不是瞧不起她，纯粹是瞧不起所有人。 正如萧无堰所说，他接下来几日忙得不见人影。 好在他还算有良心，先帮她联系了沈红。 故人相见，却是物是人非。 “沈姑娘，你的腿……” “无妨，不过是一条腿罢了。”沈红在此事上表现得豁达，将饭菜摆在洛玉音桌上，“我知道洛姑娘来此的目的，正巧我也需要你帮我将治疗疫病的方法带出去。” 她从腰间摘下一个锦囊，郑重递到洛玉音手中。 “锦囊中记载的方法能治疗疫病，西域都城的事情洛姑娘莫要过多干涉。” “那你呢？”洛玉音从始至终都未听她提起过她日后的归宿，心中不由有些好奇。 “洛姑娘那么聪明，又岂会不知道我的打算？” 沈红微微一笑，倒了一杯温酒递到她面前，“之前我还未谢过洛姑娘，还望你日后能平安度日，与陛下和乐一世。” 她的话听起来好似在告别，听着洛玉音心中酸酸的。 “沈姑娘，我们不是说好的日后一起把酒言欢吗？你怎么能先放弃？” “因为这是沈家做的孽，纵然家中父母已经去世，但我依旧以沈家少主自居，疫病害死了许多无辜百姓，有违沈家家规，我定要与他们斗到底。” 她的神色坚定，洛玉音肃然起敬。 “那沈黎……” “他这个人阴晴不定，我也不知道他最后会站在哪边。” 沈红说起沈黎时也颇为头疼，两人对视一眼，皆有一种英雄所见略同的感觉。 “今晚我便送你离开。” “那你呢？” 洛玉音知道萧景书的脾气，知道她将她放走，必定会对她出手。 沈红奸诈一笑，“他还需要我救命，不敢对我如何，我故意与他说他的蛊需要几日才能解，除非他去找沈家，否则绝无可能解蛊。” 萧景书与沈家的关系，他能去找沈黎等人才有鬼。 纵然如此，洛玉音心中还是有些不好的预感。 “好了，洛姑娘你就不必婆婆妈妈了，先去救人再说。” 她们都有各自要做的事情，洛玉音也算是兰城百姓的最后希望了。 两人约定好子时便出宫，可洛玉音左等右等，始终没有等到她的影子。 直到天微微亮，她听到门口传来了声响。 “沈……” “怎么？瞧见朕你很意外？”瞧着洛玉音骤然变得难看的脸色，萧景书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玉音，朕是不是与你说过，不要牵连旁人，否则你必定会后悔？” “你把沈红怎么了？”洛玉音咬咬牙，心神不安的预感应验，她担心沈红会出事。 “你说那个贱人啊？她想违背朕的命令，还想要朕的命，你说朕会如何对待她？” 他的话让洛玉音如坠冰窖，“不可能！” 﨔 第224章 他命不久矣 “不可能？看来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还想着有人来救你？做梦。” 他没有再继续将洛玉音关在冷宫，而是昭告天下要立后。 “明日我要萧无堰亲眼瞧见你嫁给朕。” 他的大手不老实地在洛玉音面颊上划过，温热的手掌让她反胃。 洛玉音没有抵抗，乖乖坐在房间里，乖巧得让萧景书怀疑她有阴谋。 “洛玉音，你还想跟朕耍花招？” “我老老实实坐在这也是耍花招？不如你干脆杀了我，省得我活着呼吸惹你怀疑。” 洛玉音翻了个白眼，靠在一旁摆烂。 她自己逃不出去，与其挣扎，还不如等待时机。 萧景书狐疑的视线落在她平淡的小脸上，怀疑始终未消。 就在他准备上前仔细查看之际，一口鲜血猛地翻涌而上。 洛玉音猝不及防被喷了一脸。 “陛下！” 周围的暗卫匆忙上前，勉强将他扶住。 洛玉音无辜地瞧着他，“你们可瞧见了，是他自己吐血的。” 可她越是这样，暗卫们就越是怀疑她。 “将此妖女先绑起来，其他的事情等陛下醒来再说。” 洛玉音躲开侍卫的触碰，清了清嗓子：“你们不会忘记他中蛊的事情了吧？” 她这么一说，众人才恍然想起此事。 “大人，沈红……” “住口。”被唤作大人的正是萧景书身边的暗卫首领，他的声音就算化成灰她也能听出来。 他扶着萧景书躺在床上，冷声道：“洛姑娘，我知道你擅长医术，如今陛下生死未卜，正是你发挥作用的时候，只要你……” “等等，你说这么多无非是想要我救他，你们求人就是这种态度？” 她秀眉轻挑，视线在周围的侍卫身上扫了一圈，“你们都要杀我了，还指望我以德报怨？” 首领眉心紧蹙，瞧了瞧床上脸色惨白的萧景书，终究是做了妥协。 “你们都出去。” “大人，此女邪门得很，万一您和陛下出事可如何是好？” 洛玉音没吭声，坐在一旁看戏。 “蠢女人果然没认出朕。” “朕就知道她会插手此事。” “罢了，等有机会朕再将她送出宫去好了。” 本是神色淡淡的洛玉音猛地抬头，一眼便在暗卫中瞧见了那抹熟悉的背影。 “洛姑娘，你想要的我们都做了，现在可以动手治疗陛下了吗？” 洛玉音瞧着萧景书，叹了口气，“还不行，你也知道沈家的厉害，没有沈红在身边帮忙，我不能保证成功。” 首领眉头紧皱，对此颇为为难。 “唉，算了吧，你们也不是诚心想救萧景书，他这副模样估计是活不久了，我劝你们与其准备我和他的婚事，不如准备他的葬礼。” 她故意将萧景书的情况夸大。 首领紧攥着拳头，怀疑她有别的目的又别无他法。 太医来了一个又一个，皆摇头离去。 “来人！将沈红押到殿内来！” 首领咬着牙，下达了命令。 再次见到沈红，她身上伤痕累累，一瞧就被酷刑拷打过。 “沈姑娘……” “我无事。”沈红对她眨眨眼示意她安心。 两人合伙将首领赶出了殿内，美其名曰萧景书的情况不容疏忽，不许有人来打扰。 实际上，他们不知道的是，在他们离开不过一炷香的时间，萧景书便醒了。 “唔……” 他被捆着双手，嘴巴也被堵着，发不出丝毫声响。 洛玉音笑盈盈地瞧着他，手中拿着一根银针狠狠扎在他的痛穴上。 “哎呀，不好意思，我好像扎错了。” 她无辜地瞧着萧景书，手上的动作却更狠了几分。 萧景书疼得冷汗直流，无暇顾及其他。 偏偏沈红还上前来安慰她，“洛姑娘，你也不是故意的，不必道歉。” 说着，还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手腕，银针再次深入，萧景书疼得几欲晕厥。 好不容易等到她将银针拔出来，她又在同一个位置再次下手。 萧景书被来来回回折腾了不知道多少次，瞧着她的眼色里满是恨意。 “沈姑娘，他身体里的蛊虫还能活多久？” “约莫一个月吧，一个月后他就会肠穿肚烂而死。” 沈红没有救他的意思，她身上的伤要在他身上加倍讨回来。 两人一边折磨萧景书，一边商量着如何从皇宫逃脱。 门外，首领左等右等没有听见动静，越发怀疑洛玉音是故意为之。 “蠢女人会为萧景书解蛊？蠢货。” “希望蠢女人能放机灵点，这些人不是笨蛋，随时可能会去调查屋内情况。” 洛玉音听到萧无堰的心声，折磨够了，便将萧景书迷晕了过去。 待到首领进来时，未察觉任何异常。 “陛下情况如何？” “他身上的蛊虫需要些时间才能解开，这段时间他需要静养，我留在他身边照顾，这样你总能放心了吧？” 首领将信将疑，却没有别的人选可用。 萧景书自此落入了洛玉音二人的魔爪中，几乎日日被磋磨。 轮到萧无堰守夜时，洛玉音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将他拽进了屋内。 “阿时哥哥，你怎么胆子这么大？万一你被发现了可怎么办？” “有你胆子大？”萧无堰对她能一眼认出他这件事很满意，视线在痛不欲生的萧景书身上扫了一圈，对他的处境丝毫不同情。 “我这不能算胆子大，我是被逼的。” 洛玉音一边说，一边用银针刺激萧景书的穴位。 他的脸色一日比一日好，可身子骨却一日比一日差，内脏所承受的压力随时可能将他压垮。 “阿时哥哥，你办的事情如何了？可需要我帮忙？” “不必，你只需要保证他日日昏迷即可。” 萧无堰混进皇宫，事情已成了一大半，只剩最后一步。 萧景书如今这副凄惨的模样对他没有丝毫威胁。 “这个好办，只要你一声令下，他再也醒不过来都可以。” 洛玉音笑盈盈地瞧着他，对他的态度与对萧景书的态度截然不同。 萧景书恶毒的视线落在两人交握的双手处，可惜他被堵着嘴巴不能开口，不然怕是要将两人痛骂一顿。 “我不能久留，你多多保重，不要被人瞧出破绽。” 﨔 第225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洛玉音摆摆手，示意他赶紧出去。 两人折磨萧景书是一把好手，各种手段都用上了，愣是让人看不出破绽。 “外面什么声音？” 洛玉音听着外面的呼喝声，与沈红对视一眼。 两人心中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待到沈峰带人杀进来时，萧景书被绑在床上衣衫半退，嘴角的血迹尚未干涸。 “救朕……” “朕？外族血脉也敢在我西域称朕？” 沈峰冷笑着上前，他稍一动手，萧景书狼狈摔在地上，胜负已定。 洛玉音和沈红已然扮作宫女的模样，准备逃离皇宫。 “小主子，陛下让属下来接您。” “洛大哥？陛下呢？” 洛玉音惊讶地瞧着眼前的洛河，心中隐隐有不安的预感。 “陛下尚未离宫，他还有些事情要处理，故而派属下前来。” 萧无堰在宫中还能有什么事情？ 洛玉音心中犯嘀咕，又担心洛河带着她们两人太过显眼，“洛大哥，你先送沈姑娘离开吧，我等陛下一起离开。” 她在宫中好歹还能有个接应。 洛河犹豫片刻，眼见着侍卫将要巡逻到此处，他不好耽搁，只好先将洛玉音留在此处。 改朝换代，各宫的宫女们皆被带到了大殿。 洛玉音隐隐瞧见了萧无堰的身影，连忙低下头免得被他发现。 沈峰正是春风得意之际，笑呵呵地坐在了梦寐以求的龙椅上。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人识趣地跪在地上，恭贺沈峰登基。 洛玉音躲在人群中，将自己掩饰得极好。 沈峰满意地瞧着跪在地上俯首称臣的众人，示意身边之人发放赏银。 “尔等乱臣贼子，竟敢谋朝篡位！” 首领瞧着众人的表现，眼里满是愤怒，“今日我便替陛下除了你这逆臣。” 说罢，他率先冲上前来，殿内顿时乱成一团。 也正是此刻，萧无堰抓准时机，提剑冲向沈峰。 风头正盛的沈峰甚至还没有看清楚他的动作，便倒在了血泊之中。 “啊！” 惊叫声四起，唯有萧无堰淡然自若，他从怀中掏出玉玺，当着众人的面捧过头顶。 “玉玺在此，谁敢造次？” 众人皆知，在萧景书登基后，玉玺便消失不见。 如今玉玺重现，众人再次参拜。 “父亲！”沈黎瞧见殿内情景目眦欲裂，上前便要动手。 可萧无堰岂会给他机会？不过转身间，染血的长剑架在了沈黎的脖子上。 “朕欠你一个人情，此次朕不杀你，留沈峰一具全尸。” 他封住沈黎的穴位，任由他瘫软在沈峰的尸身旁。 瞧着沈黎不甘的眸子，洛玉音有一丝不忍，却也知道成王败寇，谁也怪不得谁。 “还看？”萧无堰大步走到她身边，拉住了她的手腕。 “陛下……” 萧无堰神色淡然，拉着她的手却很紧，“朕早就瞧见你了，为何方才你没有跟洛河一起离开？” “你自己一个人在这我哪里放心得下？” 洛玉音抿了抿唇瓣，想向他求情，却听见了他的心声。 “只要蠢女人敢为沈黎求情，朕定会斩了他，朕不允许蠢女人心中再有旁人的位置。” “恩情朕已经还了，她若再对他袒护有加，朕岂会容忍？” 洛玉音有些怀疑他已经知道了她能听见他心声一事，不然怎么会精准打击她心中所想？ 回去的路上，她神色蔫蔫的。 萧无堰知道她在为沈黎担心，却始终未曾提及他的去向。 接下来的几日，萧无堰一直忙于西域之事，洛玉音在客栈极为无聊，唯有沈红还能与她说两句话。 “洛姑娘，你不该为沈黎的事情担心，他在最后做出了他的选择，不管是何下场都是他该承受的。” “我知道。”洛玉音抿了抿唇瓣，就是因为她知道，她才会纠结。 他的恩情永远不会改变，况且若没有玉玺，萧无堰这次的计划也不会那么顺利。 “既然知道，你便不应该闷闷不乐，陛下收西域对于你来说应该是好事。” “我也为陛下高兴，只是这和沈黎的事情是两码事。” 她还是希望沈黎能有个好结局。 沈红见劝她不动，干脆拽着她在城内游玩。 影六等人都被萧无堰带在身边，整个都城都因为他的到来而变得格外安静。 两人转了一圈，竟没有一家商铺开门。 “改朝换代素来如此，并非陛下的缘故，洛姑娘不必误会。” 洛玉音对此不置可否，萧无堰用雷霆手段收西域，自然会惹得民众惧怕。 他们的队伍就在城外，随时听凭萧无堰调遣，谁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是从哪里来的，只知道发现他们的时候，西域守城的将士已无还手之力。 “音儿？” 熟悉的声音传来，洛玉音瞧见沈言澈有些意外。 “沈大哥，你怎么会在这？” “陛下唤我来驰援。”沈言澈依旧是那副温润如玉的模样，他知道洛玉音的喜好，特意为她准备了点心。 “陛下这几日可能无暇顾及你，这些是我昨日路过点心铺买的，你可以拿来打发些时间。” 洛玉音瞧着他手中的点心，心中莫名感动。 “多谢沈大哥。” 不远处，在萧无堰的角度看来，两人的姿态分外亲密，就算有沈红在一旁都难掩情意。 影六战战兢兢地看了一眼萧无堰，“陛下，可需要属下去提醒一番？” “不必。” 萧无堰微微眯了眯眸子，他的东西绝不允许旁人染指，就算是丢掉也不能沾染上旁人的气息。 “看来朕对她还是太宽容了些。” 洛玉音听见他的心声脸上的笑意微僵，她下意识回头看去，与萧无堰冰冷的视线相交。 这一刻，她在他的眼神中感受到了杀意。 萧无堰转身离开了街道。 洛玉音呆呆地站在原地，任由沈言澈两人叫了她几次才有反应。 “洛姑娘？”沈红见她如此，还以为她是瞧见了什么不对劲。 “嗯？”她下意识应声，手中的点心成了烫手山芋。 “洛姑娘，你怎么了？可是身体不适？” “没什么。”回过神来，她犹豫再三还是将点心还给了沈言澈。 “多谢沈大哥的好意，点心我就不收了。” 﨔 第226章 他是无辜的 她怕萧无堰会出手伤人。 说罢，她头也不回地追了上去，独留沈言澈和沈红面面相觑。 萧无堰有意放慢脚步，瞧见洛玉音追上来，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来追朕做什么？刚刚不是与你的沈大哥聊得开心？” “陛下，我和沈大哥之间什么事情都没有，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的清白，为何总是吃醋？” 洛玉音心中也有些怨气。 她也是个人，总要有正常的社交吧。 “朕何时说过你们不清白？” 他只是讨厌沈言澈看着她的眼神，让他平白有危机感。 洛玉音坐在一旁生闷气，不再理会他。 萧无堰放缓了语气，轻声道：“朕可没有说过不允许你和沈言澈见面，是你自己误会了。” “我明明……” 剩下的话她突然说不下去了。 她直勾勾地盯着萧无堰，越发怀疑他是故意的。 “明明什么？怎么不说了？” 萧无堰将她圈在手臂与墙壁之间，冷峻的眉眼里写满了笑意。 洛玉音抿了抿唇瓣，瓮声瓮气道：“你是故意的。” “朕只是想知道你是否能听得清朕心中所想。” “那你现在知道了，你该不会准备要杀了我吧？” 毕竟在古代偷听帝王心声是死罪。 “朕何时说过要杀你？”萧无堰笑着将脸埋在她的肩窝处，温热的呼吸让她痒得想躲开。 “朕永远不会杀你。” 洛玉音对此半信半疑，怀疑萧无堰是想稳住她，随后再把她当肥羊宰。 “朕若辜负你，必定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萧无堰似是感觉到了她的迟疑，突然发了毒誓。 洛玉音没再开口，选择暂时相信他所言。 因为此事，两人之间的隔阂不再，萧无堰对她更为宠溺。 “娘娘，萧景书说想要见您，陛下说看您的意思定夺。” 洛玉音峨眉轻挑，“他可有说见我要做什么？” “并未。” 按照之前，萧无堰必定会帮她拒绝，这次难得按照约定给她自由选择的机会，洛玉音自然不会错过。 “带我去瞧瞧吧。” 刚好她也有些事情想要问问萧景书。 大牢内，萧景书衣衫破烂，身形狼狈。 “洛玉音，你终究还是来了。”他踉跄起身，抓着牢笼的栏杆，瞧着她的眼神里带着怨毒。 若不是因为她，他也不至于如此狼狈。 “我问心无愧，为什么不能来？”洛玉音似笑非笑地瞧着他，“你说你都这么狼狈了，还要装模作样，也不知道究竟是装给谁看。” 说罢，她似是懒得应付他，“说吧，叫我来做什么，总不能是让我来欣赏你的狼狈吧？” 萧景书咳嗽了几声，嘴角挂着鲜血，之前的蛊虫吞噬着他的身体，随时可能会要了他的命。 “你不想知道洛家的事情吗？洛家被灭满门，你却活了下来，你……” “废话少说，要说就说，不说就滚，哪里来得那么多戏？” 洛玉音翻了个白眼，怀疑他脑子有问题。 萧景书刚营造起的氛围瞬间消散，他恨铁不成钢地瞪着她道：“我之前说你的仇人是萧无堰，可不是乱说的。” “哦，然后呢？” 洛玉音让人搬了张椅子，好整以暇地瞧着他。 她这副随意的态度让萧景书不由得眉头紧蹙。 “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这么说？” “你喜欢诬陷他也不是一日两日了，还需要多问吗？” 洛玉音打了个哈欠，一边嗑瓜子一边等他继续说。 萧景书沉默良久，再开口时声音里透着几分感慨，“洛将军之所以会被抄家，是因为他对萧无堰太好了。” “什么？”洛玉音想不通这两者之间的关系。 “你还不明白？父皇眼里容不下对萧无堰好的人，他若在世，你也未必能讨到好处。” 洛玉音惊愕抬眸，“这怎么可能？” 就算先帝对萧无堰不甚喜爱，应当也不至于为了他而杀一员大将。 “功高盖主不受控制，还公然违背他的心思对一名不受宠的皇子多有关照，若换作是你，你会如何想？” 洛玉音没有吭声，眉头紧蹙。 “当初萧无堰可是亲眼瞧见你父亲被斩首的，不如你去问问他，当初可有想过要帮忙？” “哦对了，你能活着，是我求了父皇，父皇答应我留你一条活路，将你许配给我，只可惜你太蠢，喜欢上了仇人。” 萧景书迫不及待地想看见洛玉音崩溃的神色。 可惜他不管说再多，都无法让洛玉音动摇。 在她看来，这些事情与她无关。 她最多只是个看客。 “你求娶我无非是想要我背后的洛家军，你以为我会被你的话感动？” 洛玉音神色淡淡，说出来的话更是轻描淡写。 “你……” 萧景书不敢置信地瞧着她，似是不敢相信她对此全然不在意。 “你不恨他？” “我为什么要恨他？”洛玉音平时虽同情心泛滥，却也不是傻子。 萧无堰当初可能对此全然不知情，但萧景书肯定什么都知道，他什么都没做，又算是什么好人？ “你想用这样简单的计谋来离间我和萧无堰，我只能说你太不了解我了。” 她向来对这些事有自己的底线，萧无堰没有伤害过洛家，他无辜被牵连其中也算罪？ 许是她不是原主，所以在旁观者的角度看得更为真切，“你要交代的可交代完了？这是我最后一次来看你，有什么想说的就快说了。” 萧景书喉间一阵腥甜，他想开口说些什么，鲜血却堵住了他的喉咙。 洛玉音就这样淡淡地瞧着他，直到他昏死过去，才让人叫大夫前来为他续命。 她一出牢房，就瞧见了不远处的萧无堰。 “阿时哥哥，你怎么来了？” “朕不放心你。” 萧无堰听着她的称呼，心中紧张的情绪消散，在她嘴角落下一吻。 洛玉音瞧着他这副模样，忽然开口道：“阿时哥哥，你可以低下头吗？” 萧无堰虽不知为何，却还是按照她所言照做。 他个子高大，低下头恍若一头老虎在她面前蛰伏。 洛玉音伸手在他的发冠上轻轻抚摸，“阿时哥哥，你会越来越好的。” 在萧无堰怔愣的神色中，她在他眉心落下一吻，笑得眉眼弯弯，“我们该回家了。” 﨔 第227章 后宫闹剧 两人携手回了住处，西域都城之事也接近尾声。 萧无堰不可能一直在此，干脆将都城交给沈言澈管理。 “陛下，臣没有这个能力，不如您……” “朕说你有你便有。”萧无堰神色淡漠，将手中的玉玺交到沈言澈手中。 “朕会派人从旁辅助，你无需过多费心思。” 换句话说就是他在此地的权利有限，会有人时刻监督着他的一举一动，至于为什么非要将她留在此处…… 萧无堰的视线缓缓落在洛玉音身上。 “将沈言澈留在西域都城，日后他便没有机会再接触蠢女人了。” “朕早该这么安排的，免得蠢女人要看在之前的情分上为难。” 洛玉音听着他心中所想，暗道他是故意的。 “沈大哥，你在西域也好，离家近不说还能成就一番事业。” 本想要拒绝的沈言澈听到此言，神色微微有些失落。 “音儿，你当真是这么想的？” “嗯，我不仅希望沈大哥你日后有所成就，更希望你可以找到心仪的姑娘。” 她将之前他送的物件尽数归还，之前作为信物的玉佩她拿着也无用，干脆交给他来保管。 此次一别他们应该很难再见了。 “沈大哥珍重。” 她对他摆摆手，还是那副天真烂漫的模样，却让沈言澈心如刀绞。 他定定地站在原地半晌，直到二人的身影再也瞧不见了，他才失魂落魄地坐在一旁。 “珍重。” 告别的话消散在风中，萧无堰对洛玉音果断的选择颇为满意。 “陛下，治疗疫病的药你可有送去兰城？” “嗯，神医会处理此事，你无需记挂。” 萧无堰懒洋洋地靠在一旁，大手揽着洛玉音的腰肢，“你若无事，不如想想日后做了皇后要如何。” 洛玉音神色微愕，“陛下，皇后的事情还是太早了，不如我们再考虑考虑？” 她一直以为萧无堰只是说笑，如今事情马上便要成真，她心里慌得很。 “早？”萧无堰微微眯了眯眸子，将她揽在怀中，“朕想娶你什么时候都不早。” 他一直都觉得给洛玉音宸妃的位子委屈她了，将她抬到皇后的位子上刚刚好。 洛玉音没有吭声，拒绝的意味却十分明显。 “你不想嫁给朕？” 萧无堰直勾勾地瞧着她，攥着她手腕的大手越发用力。 “难道她之前说的那些话都是骗朕的？” “既然不想嫁给朕，为什么要对朕那么好？” “朕绝不会放她离开。” 洛玉音听着他不自觉的心声，面色讪讪，“陛下，毕竟是婚姻大事，我还需要再考虑考虑。” 一刹那，萧无堰眼中的光亮熄灭。 他心中对此耿耿于怀，一路上都没有理会洛玉音的示好。 连带着回京后，柳清风瞧见两人如此还以为是她失宠了。 “陛下终于厌倦你了？” “可能吧，他已经十日没有与我说话了。” 洛玉音轻叹一声，也不知该高兴还是该难过好。 “可需要我帮你？”柳清风早已知晓洛玉音在边塞的所作所为，心中对她改观了许多。 “不用，他不想理我就不理我吧，最好从此忘了我。” 她的宿命可能从未改变过，不知为何，回京后她回家的心思格外强烈。 柳清风蹙眉瞧着她，只以为她在说气话。 夜里还特意给她送了点心吃食，变着法地哄着她开心。 “多谢。”洛玉音蔫蔫地趴在桌子上，“柳大人，我不在时宫中可有什么趣事？” 柳清风想到这几日的糟心事，无奈叹道：“自从郑培元叛逃后，郑兰妤在宫中的地位越发尴尬，但她腹中又有陛下的龙嗣，一直被太后护着，如今肚子也有几个月大了。” “她还在宫里？”洛玉音惊讶地瞪大眸子。 郑培元不知所踪，她还敢待在宫中，当真胆子不小。 “有太后护着她，谁也动不得她。” 柳清风对太后虽没有什么感情，到底还是给了她面子，没强制将郑兰妤赶出宫。 洛玉音听罢，没有再继续追问。 却不想翌日太后便将她诏进殿内，说是有些话要吩咐。 洛玉音心里直犯嘀咕，却还是按照太后所言前往。 “宸妃，你女扮男装入军营，清白已失，日后伺候陛下的事情就交给兰嫔吧。” 太后一开口就是重量级，洛玉音险些没反应过来。 “太后娘娘是没睡醒吗？”她奇怪地瞧着她，表情难以言喻。 “放肆！”太后越看越觉得她行为无状，她手中岌岌可危的权利时刻提醒着她，洛玉音是祸害，不能留。 “太后说话如此有精神，想必是睡醒了，既然睡醒了，为何要说这些不知所谓的话？” 她本想对太后尊敬些，奈何她表现突出，让她想不吐槽都难。 “大胆宸妃，竟敢顶撞太后！” 郑兰妤受太后庇护，洛玉音越是嚣张她心中就越是高兴。 “你不知尊长，不知礼义廉耻，如何能在后宫安身？” “那你们把我赶出去吧。”洛玉音神色淡然，顺着她们的话说道。 “刚好我最近也不想在皇宫待了，你们把我赶出去我还要感激你们。” 郑兰妤只当她是在挑衅，瞧着她的眼神越发嫉恨。 “你以为哀家不敢？”太后更是被挑衅了尊严，挥手示意身边的嫲嫲动手。 可洛玉音在萧无堰心中的地位人尽皆知，几位嫲嫲面面相觑，愣是没有一个敢动手的。 “好啊，你们都反了天了，哀家就不信无人敢动此女！” 洛玉音静静地坐在一旁瞧着她们上蹿下跳，到最后也没折腾出个所以然来。 谁也不愿意惹祸上身，更不愿意得罪萧无堰。 就在洛玉音准备离开之际，太后忽然口吐鲜血，晕倒在地。 “太后娘娘！” 殿内瞬间乱成一团，洛玉音瞧着眼前的情况满眼错愕。 郑兰妤更是将矛头对准了她，“洛玉音，你好狠的心，太后之前待你不薄，你竟为一时之气对她下药！” “我没……” 洛玉音话没说完，郑兰妤就示意众人将太后抬进了屋内。 “你不必再解释了，有什么话你去与陛下说吧。” 她倒要看看，萧无堰还会不会继续维护她。 﨔 第228章 冷战暂停 萧无堰来时，洛玉音正坐在椅子上发呆。 瞧见他来，她的眼睛霎时一亮，“陛下你总算来了，我没有给太后下药，我不知道……” “朕知道。”萧无堰从得到消息开始就知道洛玉音是无辜的。 他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稍安勿躁。 洛玉音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端坐在一旁神色焦虑。 “有朕在你怕什么？” 萧无堰这几日虽未与她多说，关键时刻却还是站在她这边的。 闻言，洛玉音眼眶微微泛红，“我怕太后会死。” 人死了她就什么都说不清了。 “生老病死乃世间常事，与你何干？” 萧无堰冰冷的视线在周围宫人身上扫了一圈，众人纷纷低头不敢吭声。 太医很快便将太后的情况尽数汇报给萧无堰。 郑兰妤则是在一旁添油加醋，“陛下，宸妃恃宠而骄，不仅女扮男装去军营，还对太后下此毒手，您定要……” “宸妃什么时候离开过皇宫？” 萧无堰抬眸，冷冷地看着郑兰妤，那眼神中夹杂着厌烦和冷漠，只需一眼便让她通体发寒。 “宸妃……” “你们可有瞧见宸妃离宫？” 萧无堰的意思如此明显，怎会有人敢违逆？ “宸妃娘娘一直在宫中，且每日给太后请安，想必是兰嫔娘娘记错了。” 李大福笑盈盈地开口说道，说出的话却是让郑兰妤瞪大了眼睛。 “李公公，你……” “奴才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 有李大福带头，其他人也陆续开口应和，竟好似所有人都瞎了眼。 “还有宸妃毒杀太后一事，你可有证据？” 萧无堰的实现越发锐利，郑兰妤尚未从方才的事情中回过神来，听到他这么说，想说的话尽数堵在了喉间。 洛玉音瞧着她这般都有些同情她了，若是她害的人不是她的话，说不定她还会帮她求个情。 “陛下，太后中毒一事是事实，您难道要罔顾天下人的议论力保宸妃？” “天下是朕的天下，何人敢议论朕的女人？” 萧无堰嗤笑一声，自从他收西域后，朝中大臣们再不敢对他有丝毫忤逆。 甚至连萧景书之事都不痛不痒的一带而过，更不要说这等小事。 “兰嫔，你兄长叛国，且至今下落不明，你可有线索？” “臣妾什么都不知道。” 自从郑培元叛国一事被放在明面上，郑兰妤便告知自己，不管谁问起此事，她都说不知道，不知情。 “是吗？”萧无堰意外地好说话，他没有追究郑兰妤的连带责任，只是让她在慈宁宫陪太后静养，没有命令不准踏出宫殿一步。 回去的路上，洛玉音几次偷偷去看萧无堰的脸色，却始终没有得到回应。 见他送她回去便要离开，洛玉音终于忍不住了。 “阿时哥哥，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你突然就对我这么冷淡了？” “朕对你冷淡？”萧无堰似笑非笑地瞧着她，眼中的愤怒几乎要喷射而出。 “朕若对你冷淡，今日便该将你丢在慈宁宫自生自灭。” 他早知道太后会拿她女扮男装进军营一事说事，只是他没想到洛玉音会那么容易上当。 “蠢女人一如既往的蠢，若不将她扶到皇后的位子上，日后她不知还会受多少欺负。” 洛玉音眼巴巴地瞧着他，对他时不时冒出来的心声已经熟悉了。 “陛下，你还在为皇后一事生气？” “不然呢？”萧无堰冷笑一声，心情颇为不爽。 “全天下女人都抢着要的位置，你不屑一顾也就罢了，为何要拒绝朕的心意？” 他想要与她做夫妻，他想要将她一辈子绑在身边。 可洛玉音的种种举动都在告诉他，她不想留在这。 洛玉音拉着他到一旁坐下，小媳妇似的抱怨，“我没有拒绝你的心意，我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我不想做一只被折断翅膀的鸟。” 她现在还能去做喜欢的事情，可日后谁又说得准呢？ “万一陛下你厌弃了我，我在这深宫中又顶着皇后的名号，岂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朕像是会始乱终弃的人？” 洛玉音本是想说他会的，但仔细一想，她若真的敢说这种话，怕是会被萧无堰修理得更惨。 “陛下不像……” 她说出口的时候已经晚了，萧无堰被她气得甩袖离去，背影孤寂又落寞。 太后一事对洛玉音没有任何影响，萧无堰封锁了所有消息。 只是他这次是真的生气了，一直与她冷战，且始终不愿意见她。 “陛下，您当真厌弃了洛……” “谁与你说的？”萧无堰烦躁地翻着奏折，锐利的视线几乎要将柳清风看穿。 见他如此，柳清风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原来陛下是与宸妃娘娘闹了别扭。”他心中有些失落，又有些庆幸。 “朕没有与她闹别扭，是她不识好歹。” 萧无堰一想到洛玉音就气得牙痒痒，他想要将最好的都给她，甚至还在为她以后考虑，她倒是好，愣是不相信。 “陛下何必如此动怒？宸妃娘娘是什么脾气相信您比谁都要清楚，您越是催着她，她便越是不往您想的方向走。” 对付洛玉音无非只有四个字，心甘情愿！ 不然谁也别想让她妥协。 闻言，萧无堰微微抬眸，“你对此事似乎颇有心得？” “臣家中并无妻妾，只是偶尔看了几部闲书，在上面学到了些有用的办法罢了。” 这些书是洛玉音留下的，他闲来无事时会拿出来翻看，偶尔也算作慰藉。 “明日你将这几本书带到乾清宫来，朕要亲自瞧瞧。” 无往不利的萧无堰第一次遇到了滑铁卢，势必要在下一次见面时争回面子。 与此同时，洛玉音还不知道自己的话本子即将被萧无堰拿去，在宫中待得无聊了，她便想出去转转。 “兰香，你有什么想买的尽管拿。” 她也是今时不同往日了，不缺银子不缺地位，却感觉不到一丝高兴。 兰香摇摇头，指了指一旁的酒楼。 洛玉音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竟是她许久未来过的福安楼。 “你饿了？” 兰香摇摇头，着急地指着门口让她看去。 “你怎么了？” 﨔 第229章 沈黎的恨意 洛玉音一脸疑惑，却在下一刻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再次睁开眼，她已然被关在了一家客栈。 窗外人来人往，瞧着分外眼熟。 “你醒了？” 沙哑的声音传来，透着一股悲凉。 洛玉音吓了一跳，连忙看去，就见沈黎浑身是伤，衣着狼狈地站在不远处。 “你怎么会在这？”她还以为萧无堰会杀他，如今看来是她想太多了。 “我大难不死，第一个想见的便是你。” 他瞧着她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深情，让洛玉音下意识向后退了几步。 “你没事便好，今后你有什么需要可以来找我，千万别再打晕我了。” “你在怪我？”沈黎的目光瞬间变得冷漠，“你果然是站在萧无堰那边的。” 洛玉音瞧着他变幻莫测的神色，怀疑他是受了太多刺激有些疯癫了。 “沈黎，我知道你受了不少苦，但事情并非你想得那么坏。” 她试图劝说他，想让他能暂时不要发狂。 可此刻的沈黎根本听不进去她所说的话。 他死死掐着她的下巴，看着她那双勾人的眸子眼里带着恨意，“洛玉音，你为何要这么对我？” “我……” 洛玉音被掐得生疼，却因心中有愧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你明明知道萧无堰会杀我父亲，会抢走沈家的一切，为何不帮我求情？” “沈家是做错了事，可我已经在尽力弥补了，为何你还要让我们沈家死无葬身之地？” “你是不是从最开始就想要我沈家灭门？” 他一字一句的质问让洛玉音喘不过气来。 她之前从未想过沈家会落得如此田地，她也没有想过要害他。 “沈黎，对不起。” 洛玉音的声音极轻，沈黎听到后却是忍不住红了眼眶。 “晚了，一切都晚了。” 沈黎眼角有泪水滑落，他此刻的心情大概就只有他自己能懂。 “是我亲手害死了父亲。” 他是畜生。 洛玉音瞧着他发疯，心中也不是滋味，“沈黎，不如你杀了我吧，省得你再受折磨。” “杀了你？”沈黎笑得讽刺，“你以为我会那么容易让你去死？我要你亲眼看着萧无堰痛不欲生。” 说着，他在她口中塞了一枚药丸。 药丸入口即化，只是一眨眼的时间便无破局的办法。 他没有带走洛玉音，他深深地瞧了一眼脸色惨白浑身发颤的人儿，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客栈。 待到萧无堰找来时，洛玉音正浑身发颤。 “陛下……” 她抗拒着萧无堰的靠近，想要让她离她远一些，她不知道沈黎给她吃的是什么。 “洛玉音，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要与朕闹别扭？” 萧无堰被气得牙痒痒，顾不得两人之间的矛盾，将她抱在怀中回了皇宫。 太医前来看诊后皆摇头，对洛玉音的身体束手无策。 “娘娘的脉象奇怪，身中剧毒，陛下尽快做准备吧。” 这是他们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可萧无堰怎么会就此放弃？ 他猛地拎起太医的领子，冷声道：“朕养你们不是想听这些的，洛玉音若有什么意外，朕要你们所有人陪葬。” 洛玉音在屋内将几人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她揉了揉酸疼的眉心，轻声道：“阿时哥哥，你莫要说这些，就算我死了，也与这些太医无关。” 洛玉音不想牵连其他人，她欠沈黎一条命，今日算是还给他了。 萧无堰闻声入内，看着她苍白的脸色，他的心都要碎了。 “洛玉音，你不能有事。” 他紧紧抓着她的手腕，眼里满是心疼。 “朕不该与蠢女人怄气的。” “朕应该派人跟在她身边的，该死的沈黎，待朕抓到你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他心中杀意涌动，洛玉音不由得轻叹一声。 “我没事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身体情况，之前那么多毒都没有让我死，这次也不会有事的。” 她体质特殊，毒药按理来说应该对她无用才对。 可不知这次是怎么了，她的情况一直没有好转，就算盖着再厚的被子依旧冷。 萧无堰攥着她微凉的指尖，只想为她暖手。 “洛玉音，朕不逼你了，只要你好好的，朕愿意答应你再缓一缓婚事，你不要有事可好？” 洛玉音想要回他，却觉得眼皮格外的沉。 “阿时哥哥……” 她在昏睡前最后一眼瞧见的是萧无堰惊慌失措的脸，她想取笑他，却渐渐陷入了混沌之中。 这一觉她睡了许久，久到她以为她真的回到了现代。 “洛玉音！” 洛玉音被喊得耳朵都要炸了，烦躁起身，“别喊了，好吵！” 瞧见她醒来，就算被凶萧无堰也不介意，“你再不醒朕便要将你丢去乱葬岗了。” “乱葬岗？”洛玉音揉了揉酸疼的眉心，瞧着眼前熟悉的人，莫名有种想打人的冲动。 “朕不想让你死。”萧无堰紧紧抓着她的手腕，语气带着不易察觉的哀求，“朕想与你长相厮守。” 洛玉音沉默了。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具躯壳还能坚持多久，这次沈黎给她吃的药太烈，想要恢复怕是需要一段时间。 恰好此时沈红和神医结伴入内。 瞧见洛玉音清醒，二人也是松了口气。 “洛姑娘，你可还觉得不适？” “除了有些冷之外没什么感觉。”洛玉音说的是实话，明明外面艳阳高照，屋内还有火炉取暖，可她依旧觉得冷。 沈红瞧着她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说了实话，“洛姑娘，你身上的毒是沈家的传家宝，沈家那么多年也只做成了一枚，所以解药……” 他们没用过，自然就没有解药。 众人神色严肃，唯有洛玉音表现得自在，“我已经习惯了，不就是平时穿得多一些吗？我很快就会习惯的。” 她状似不在意地摆摆手，示意他们不必紧张。 可几人怎么会不紧张？在他们看来洛玉音随时都可能会暴毙。 “阿时哥哥，我饿了。” “朕已让李大福为你备好了膳食，你有什么想吃的随时与朕说。” 他时刻担心着她，只要还有一丝解毒的可能，他便不会放弃。 洛玉音不喜欢这样沉重的氛围，摆摆手道：“你们不必紧张，我这不是好好的吗？等我真有事了再说。” 﨔 第230章 刺客惊魂 她表现得越豁达，众人就越难受。 她平日里对谁都如此亲和，怎么偏偏总会遇到意外呢？ 好不容易让他们离开，萧无堰却是说什么都不愿意丢她一人在此。 “阿时哥哥，你的衣服都湿透了，这屋里只有我能待，你回乾清宫忙你的去吧。” 洛玉音用帕子擦了擦他额间的汗水，希望他不要强撑。 可萧无堰却是铁了心地要留在此处。 他解开外袍，露出精装的上半身。 洛玉音瞧着眼睛都直了，微凉的小手下意识摸向他的胸口。 “嘶……” 萧无堰被凉得倒吸一口凉气，瞧着她色眯眯的模样忽然有些想笑。 “洛玉音，你都病成这样了，竟然还要好色？” “唉，阿时哥哥你这话说得就不对了，我色你不算色，再说我们都这么熟悉了，给我摸摸怎么了？” 她万一真死了，不多摸摸岂不是可惜了？ 这么想着洛玉音的小手在他胸口来回游走，势必要摸个遍。 萧无堰脱了衣服非但没有降温，反倒越来越热。 “洛玉音！”他抓住了她作乱的小手，瞧着她眼中狡黠的笑容，一时间有些头疼。 “你真没事？” “有事就不会摸你了。”洛玉音笑盈盈地瞧着他，虽是小脸苍白却看着还算有精神。 萧无堰暂且相信了她的话，在她身边守了一夜后便照常去上早朝。 沈红恰好来送药，瞧见洛玉音捧着脸盆吐血被吓了一跳。 “洛姑娘，你这是……” “别叫别叫，都是小事。”洛玉音一边吐血一边拦住了她，生怕她将消息透露出去。 她这身子骨奇怪得很，吐血也不算什么意外。 “可是你在吐血，定是寒毒影响了你，我现在就去叫神医和陛下来。” “别别别，你叫了他们过来也无用。”洛玉音漱了漱口，继续道：“我不想让他们担心，你就当没瞧见。” 沈红不赞同地瞧着她，心中担忧。 “哎呀，好了好了，你看看我这不是没事吗？吐几口血有益于身体健康。” 说着洛玉音还在她面前跳了几下。 沈红瞧着心惊，却又拗不过她，“好吧，我暂时不告诉他们，但洛姑娘你再有什么事情一定要与我说，不能隐瞒。” “好。”洛玉音见她总算冷静下来了，哪里会有不应的？ 沈红在她身边瞧了半晌，见她没有再吐血这才稍稍放心。 夜里，萧无堰有急事要处理，洛玉音独自在屋内看书。 哗啦一声，风吹开了窗户。 洛玉音想要去关窗，却瞧见一道身影站在门外。 她来不及多想，先将脸盆抱在怀中呕了几大口鲜血。 “你……”刺客被眼前的情景吓了一跳。 尤其是瞧见洛玉音脸上沾着血渍，以为她死不瞑目抱着脸盆喝血，对于他来说实在太有冲击力。 洛玉音习惯性地笑了笑，脸上的鲜血衬得她越发可怕。 刺客哆嗦着手腕，愣是不敢上前一步。 “你来找我吗？” 洛玉音自从病了后便气力不足，说话的声音轻飘飘的，在此刻却格外吓人。 刺客双腿打颤，疯了似的逃出了药园。 洛玉音不解地瞧着他离去的方向，暗道他莫名其妙。 不出半个时辰，萧无堰匆匆赶来，他面上带着焦急，将她上下打量一遍，见她无事才稍稍放心。 “阿时哥哥，你这么着急来找我做什么？” 难不成是沈红告密了？ 洛玉音摸着下巴，对此很是怀疑。 “你可有瞧见刺客？” “刺客？”洛玉音恍然大悟，怪不得刚刚的那人如此奇怪，原来是个刺客。 “瞧见了，不过他一见我就跑了，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她说得云淡风轻，萧无堰却是心中发颤。 “还好蠢女人没事，是朕不好，朕应该时时刻刻守在她身边。” “蠢女人定是跟刺客纠缠许久，不然怎会毫发无伤？” 洛玉音听着他内心的戏码，嘴角微微抽了抽，“陛下，我真不知道刺客为什么会跑，我也没有受伤。” “嗯。”萧无堰嘴上应着，心中却依旧坚定她受了不少苦头。 他的大掌在她头上揉了揉，“朕会好好保护你的。” 洛玉音见解释不清也懒得再说，暗道萧无堰是上朝上傻了。 与此同时，刺客被柳清风抓了个正着。 他瞧见柳清风像是看见了救星，“你们快点把我抓走吧，我被厉鬼缠上了。” 柳清风微微挑眉，对他所言不屑一顾，只以为他是在耍阴招。 殊不知刺客此时已经被吓破了胆，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就觉得是洛玉音追上来了。 “将他带去见陛下。” 很快此刻被送到萧无堰面前，他一瞧洛玉音瞬间被吓得后退。 “冤有头债有主，你不要来找我啊？我还没动手呢！” 洛玉音奇怪地瞧着他，“这年头就业环境这么好？连神经病都能做刺客了？” 萧无堰听不懂她的话，却大概能听出来她在说此人有问题。 “他被你毒痴了？” “没有啊。”洛玉音觉得自己冤枉得很，她确实有各种毒物傍身，但她不会轻易用。 更何况他就在窗外看看，她哪里会随便动手？ “求求你们把我关进大牢吧，我不想在这！” 萧无堰也是第一次见到刺客有这样的要求，而且他眼中的惧怕不像演出来的。 “你方才瞧见了什么？” 此话一出，洛玉音瞬间紧张起来，她刚刚吐血的画面被刺客看了个正着，他绝对不能开口！ 她狠狠瞪了一眼刺客，只是这一眼就将他吓得肝胆俱裂，竟是硬生生昏死了过去。 萧无堰狐疑地瞧着洛玉音，怀疑她有什么秘密。 而洛玉音脸上满是无辜，好似此事与她毫无干系。 “陛下，他晕倒了，还是把他关进大牢吧。” 萧无堰挥手示意柳清风去处理，自己则是直勾勾地瞧着她，势必要将她看穿才罢休。 “陛下，你这么看着我作甚？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洛玉音垂眸遮掩住眼中的心虚，暗道还好这名刺客胆小，不然她怕是要露馅了。 就在她以为成功遮掩过去的时候，萧无堰忽然开口说道：“洛玉音，你有事瞒着朕？” 﨔 第231章 太后逼宫 “怎么可能？” 洛玉音下意识否认，可也正是如此，萧无堰才越发怀疑她有问题。 “洛玉音，你应该知道朕最讨厌什么，你敢欺瞒朕……” “哎呀好啦，阿时哥哥你好啰嗦，我好困我要回去睡觉了，你不要打扰我。” 萧无堰蹙眉瞧着她，最终还是妥协了。 洛玉音见他不再追究，稍稍松了口气的同时也在思索要如何将此事彻底解决。 翌日，洛玉音找上沈红，想要她帮忙解毒，却换来了她的摇头轻叹。 “此毒我解不了。” 她之前说的都是真的，沈家能用此毒却未必会解毒。 “沈黎将此毒用在你身上，可见是恨毒了你，若非你体质特殊，怕是早就一命呜呼了。” 洛玉音想到他那时疯癫的神色，心中也颇为不是滋味。 “没有别的办法吗？” “沈黎可能会知道，但他行踪不定，谁也不知道他在何处，想找到他怕是有些困难。” 沈红瞧着洛玉音，见她脸色依旧苍白，最终还是给了她一条明路。 “我有一个冒险的想法，只是不知道有何人愿意帮洛姑娘解毒。” “什么意思？” 洛玉音听着这话有些熟悉，好像之前神医也与她说过类似的话。 “以命换命。” “不行。”洛玉音果断拒绝，她之前帮萧无堰引毒是她身体情况特殊，换做其他人绝对没有生还的可能。 “我也只是说说而已，若洛姑娘走到绝境，此法未必不可一试。” 洛玉音坚决拒绝，她没有要拉人下水的心思。 她神色烦躁，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沈红见她如此也没有继续再劝，她知道有人定会比她还要着急。 夜里，萧无堰到药园时，洛玉音已经将所有可疑的物品藏了起来。 “你可好些了？” 萧无堰瞧着她苍白的面颊，突然有些怀念她之前活力满满的时候。 “我本来就没事，是你们太过担心了。” 洛玉音眨眨眼，拉着他到一旁坐下。 “陛下，我有件事想问你，你一定要照实回答。” “朕什么时候骗过你？”萧无堰见她如此郑重，心中不免奇怪。 “蠢女人如此正式，莫不是要说嫁给朕做皇后一事？” “是了，也就只有这件事能让她如此认真了。” “朕就知道她忍不了多久，这次朕要让她来求朕。” 洛玉音听着他的心声，暗道他想得挺美。 就在她欲要开口说话之际，屋内的烛火忽然熄灭。 萧无堰下意识将她护在身后，紧攥着她的手腕。 “陛下……” “嘘。”萧无堰示意她不要出声，随着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瞧见了一众黑衣人在门口徘徊。 “一会影六会带你离开，不管发生何事你都不需要回头。” “那陛下你呢？”这些人明显来者不善，且能在短时间内进到皇宫里来，洛玉音怀疑他们是早有预谋。 萧无堰又何尝想不到？ 只听他声音渐冷，“朕要留下来清理门户。” “可他们那么多人，御林军赶来也需要一段时间，陛下你……” 不等洛玉音说完，门外的刺客也察觉到了不对，毅然出手准备将两人全部困死在屋内。 奈何萧无堰武功高强，挡住他们的攻势后便将洛玉音交给了影六。 “带她去找救兵。” 洛玉音被影六扛在肩上，瞧着他的眼神里满是不舍。 眼见着萧无堰与刺客缠斗在一起，影六却迟迟没有找到帮手。 “是太后！” 影六的神色渐冷，猜到了是何人所为。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萧无堰一个人应付那么多刺客会出事的！” 洛玉音暗道太后装都不装了。 影六却没有闲心去顾忌洛玉音，“还请娘娘在此躲好，属下先去找人解决眼前的麻烦再说。” 说罢，他闪身消失在洛玉音面前，前去寻找尚未被太后调走的御林军。 洛玉音急得团团转，偏偏身体又不争气，她不停擦着嘴角的鲜血，想要想办法帮忙。 “太后有令，封锁皇宫，搜查逼宫的宸妃，若其反抗格杀勿论！” 她在假山后听到了侍卫统领发号施令，她一度以为自己是听错了。 这些人竟是不知何时被太后掌控在了手中。 这一夜，宫中大乱，京中人心惶惶，萧无堰不知所踪，而洛玉音则是被打上了罪人的标签。 待洛玉音醒来时，周遭黑漆漆的，陌生又熟悉。 “醒了？”熟悉的声音配上陌生的脸，洛玉音反应了一会儿才意识到眼前之人是谁。 “沈黎？” 她不是应该在皇宫吗？为何会突然昏厥？沈黎难道一直藏在皇宫里？ “喝了。”沈黎没有多言，递给她一碗汤药。 熟悉的配方，苦涩到犯恶心的味道，洛玉音险些没忍住吐出来。 “你不是想我死？给我解药你之前的努力岂不是白费了？” 沈黎没有回答她的话，掰开她的红唇将药灌进了她口中。 “咳咳……你想我死也不能呛死我吧？你的药还是一如既往的难喝。” 洛玉音怀疑他是恶意报复，但她没有证据。 沈黎动作微顿，似是对他颇为无语。 他借着微弱的灯光自顾自的做着自己的事情，洛玉音心中记挂着萧无堰，恨不得现在便飞出去。 奈何她身子骨不争气，只能求助于沈黎。 “沈黎，皇宫的情况如何了？太后的人应该没有得逞吧？” 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她不知道萧无堰是否能应对。 “你在问我的仇人？我巴不得萧无堰死在我面前。” 沈黎的声音里透着寒意，似是要将萧无堰碎尸万段。 洛玉音讪讪一笑，心中知晓他不会帮忙。 她也不强求他化解心中的仇恨，努力撑着柱子爬起来，想要寻找离开这里的路。 她腿软险些跌倒之际，沈黎终究是心软了。 “你就这么记挂他？”沈黎红着眼眶，神色复杂。 “他是我珍爱之人，我当然记挂他，我不强求你帮忙，但还请你不要阻拦我，我欠你一条命，在你给我下毒的时候我就还给你了。” 她与他之间的恩怨算是暂时两清了。 洛玉音对他的态度客气又疏离，好似从未与他相识过。 “你！”沈黎被她的态度气得够呛，偏偏又舍不得伤她。 﨔 第232章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他本是准备冷眼旁观，看着他们内斗的。 可在看见洛玉音吐血昏迷时他还是忍不住心软了。 他掐着洛玉音的下巴，瞧着她苍白却难掩姿容的小脸冷声道：“我救你不是让你去送死的，你若愿意留在这尚有一线生机，出去便能必死无疑。” “你为什么会知道得这么详细？” 洛玉音狐疑地看着他，怀疑他早就知道此事。 “我知道又如何？你指望我去救萧无堰？他杀了我父亲，我恨不得他被太后碎尸万段！” 他的眼神阴鸷，再不复从前。 洛玉音忍了许久，终究是没忍住红了眼眶。 “我又不是不知道，你凶我有什么用？” 她宁愿被他毒死，省得继续操心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怎么不见好事找到她身上？偏偏要将罪过全都算在她头上？ “你杀了我算了，这样我就不用担心你们了。” 洛玉音哭得眼眶通红，沈黎彻底没了招数。 他的恨不会就此消散，却愿意为她暂时不对萧无堰动手。 “我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他没有再去看她哭红的双眼，将萧无堰的消息透露了一些给她，“太后的事情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她一早就策划了一切，至于我为什么会知道……” 沈黎随意丢了本名册给她，“我没有想将你如何，我以为萧无堰会为你解毒。” 他想要的从始至终都是萧无堰的命。 洛玉音抽了抽鼻子，“你的仇非要报不可吗？” “杀父之仇永生难忘，这辈子我都不可能会放过萧无堰。” 他背对着洛玉音，说出的话坚定又决绝。 洛玉音虽有些失望，却也能理解他的心思。 就在她与沈黎商量着接下来如何时，皇宫已经翻天覆地。 “兰嫔，哀家知道你腹中并无龙嗣。” 太后瞧着郑兰妤隆起的腹部姿态从容。 郑兰妤想要反驳，却听太后继续说道：“哀家不在乎你是否真的有了子嗣，哀家想要的是一个能继承皇位的皇子，不管从何而来。” 她示意嫲嫲们上前，“她们之前照顾过哀家生产，是最懂得照顾你的人，从今日起你无需过问其他事情，只需要安心生下皇嗣即可。” 她没有给郑兰妤拒绝的机会，面上笑着，神色却在说她不生也得生。 郑兰妤面上的笑容微僵，“太后娘娘，妾身不习惯身边有这么多人侍候，此事还是算了吧。” 太后冷笑一声，步履从容。 “看来你还没有搞清楚情况，不知道这京城现在是谁的天下。” 她前几日刚中了毒，脸色瞧着略显憔悴，却难掩她眼中的贪婪和野心。 “哀家要全京城都臣服在我脚下，就连萧无堰也别想在哀家这里讨到好处。” 郑兰妤整日想着要如何篡位，如今倒是被更加狠绝的太后抢了先。 “怎么？你不服气？” 太后笑盈盈地瞧着她，“哀家见过太多不服气的人，可惜他们最后的下场都不是很好。” 有了太后的威胁，郑兰妤不好动手。 可两人不知道的是，她们的对话早已传入萧无堰耳中，他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皇宫。 “属下无能，暂时还没有娘娘的线索，还请陛下责罚。” 萧无堰没有理会影六，他知道洛玉音没有被发现是最好的消息。 “不必再找她了，你们继续按照计划行事，其他事情朕会解决。” 让其他人去找人，倒不如他自己去找来得实在。 宫中就只有那么几处可以藏身之处，萧无堰在兰嫔寝宫处找到了洛玉音的发簪。 “蠢女人的发簪为何会在此处？难道她是被兰嫔所抓？” “不对，郑兰妤没有这个本事，定然还有其他人动手。” 洛玉音听见熟悉的心声时，瞬间坐直了身子。 沈黎见状眉头紧蹙，“又怎么了？” “没什么，我肚子疼。”洛玉音哪里敢暴露她听到萧无堰心声的事情，随意找了个理由搪塞他。 可沈黎却将她的话当真了。 “不舒服为何不早说？” 他上前为她诊脉，却依旧没有查出任何问题，这是他第一次如此痛恨她的体质。 他有些懊恼地坐在一旁，“我看不出你的脉象，洛玉音，你当真是我的克星。” 洛玉音眨眨眼，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如此懊恼。 “我不疼了，你别……” “你不必安慰我，是我没用，我没有办法看出你究竟是怎么了。” 见沈黎越情绪越发崩溃，洛玉音下意识后退两步。 她的这番举动落在他眼中便是嫌弃。 他笑得越发苦涩，只觉得自己被所有人抛弃嫌弃，他再也没有家人了。 “洛玉音，我不想再看见你了，你滚吧。” 洛玉音被他的反复无常弄得有些懵，她试探性地迈出一只脚，却险些被门口的陷阱夹住。 “那个……沈黎啊，你放我走之前能不能先把门口的陷阱机关撤掉？我怕我一不小心踩进去。” “我凭什么管你？” 沈黎态度冷漠，好似看她一眼都觉得多余。 洛玉音闻言，咬了咬牙，踏出了第一步。 乱箭齐发，羽箭擦着她的脸颊划过，险些让她命丧当场。 “你疯了？”沈黎被她气得咬牙切齿，怀疑她是故意在惹他怜惜。 “不是你说叫我自己走的吗？”洛玉音奇怪地瞧着他，不知他为何会这么说。 “我自己可以，你不用管我了，总之你也不欠我的。” 洛玉音说的是真心话，可在沈黎耳中这句话却更像是在抱怨。 他死死盯着她半晌，终究还是没有放任她自己去冒险。 “跟我走。” “你要出去？你与太后又不熟悉，万一她对你出手怎么办？” 洛玉音一边跟在他身后，一边与他说着宫中的危险，沈黎听着没来由地心烦。 “我需要你提醒？” “我只是让你多注意而已，你不相信我说的就算了。” 沈黎冷笑，“我看你是想要我与萧无堰站在一条战线上。” “你都拒绝我了，我怎么会这么想？沈黎，你不要把我想得那么复杂啊。” 洛玉音怀疑他有被害妄想症，不然也不会总以为她对他有别的心思。 “你最好如你所说一般单纯。” 﨔 第233章 投奔太后 走出密道后，洛玉音瞧着周围熟悉的景色，终于想起了这是哪里。 “你怎么会知道这条密道的？” 当初她被曹怀恩掳至此地，发现了密道的秘密，如今故地重游还有几分感慨。 沈黎没有吭声，将她丢在屋外转身离去。 “哎……你就这么回去了？” “不然我还要送你去见萧无堰？”沈黎冷笑一声，消失在了洛玉音的视线范围内。 洛玉音瞧着周围昏暗的烛火，暗道她出去恐怕就会被抓。 喝了沈黎给的药，她的情况明显好转，扮作小太监说不定能混出去。 曹怀恩的住处还有些他之前的服饰，洛玉音穿上后还算合身。 “娘娘，太后娘娘如此重用您，您为何要偷跑？” “重用？你没看出来那老女人的野心？等本宫肚子里的假皇子出生，她随意给本宫安个理由便能灭本宫的口。” 是郑兰妤的声音。 洛玉音躲在角落里，听着主仆二人的对话，暗道她清醒得太晚了，太后手段高明，她哪里能逃得掉？ 果然，她还没走出宫门便被门口的侍卫架了回去。 她在一旁规规矩矩地站着，低着头遮掩着眼中的神色。 “太后有言，只要兰嫔娘娘乖乖听话，这里的供应一切照旧，但若你想逃跑……” 噗嗤一声，是血肉被刺穿的声音。 鲜血溅射在洛玉音脚边，她如果刚刚站在前面，死的应该就是她了。 待到侍卫离开，洛玉音才缓过神来，思索着如何离开此处。 “蠢女人的装扮如此拙劣，也不怕被人瞧出来。” “朕不在她要怎么办？” “她这鬼鬼祟祟的模样倒也可爱。” 听见熟悉的心声，洛玉音几乎快要落泪，视线在周围扫了一圈，却没有瞧见他的身影。 “看来蠢女人是听到朕的心声了，朕就在她面前，她竟然还要四处去找！” 萧无堰对她没有立刻认出他耿耿于怀。 洛玉音惊讶抬眸，这才瞧见不远处的侍卫一直在瞧着她。 这熟悉得犹如饿狼般的眼神，也就只有他可能是萧无堰了。 “那边那个小太监，过来给爷捶捶腿。” 洛玉音乖巧上前，像是受气的小媳妇。 两人坐在一旁，瞧着是她在为萧无堰捶腿，实际上两人已经开始交换信息了。 “阿时哥哥，你准备什么时候夺回皇宫？” “御林军在太后手中，朕不好动手。” 洛玉音眨眨眼，心中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那我什么时候能离开这？” “等。” 萧无堰神色淡淡，瞧着镇定自若，可洛玉音就没有他这样的本事了。 “陛下该不会是要等镇国公回京吧？” 镇国公还在边塞处理事务，还不知多久能回京，万一遇到点意外每隔十天半个月怕是不行。 瞧着她的苦瓜脸，萧无堰嘴角的笑意越发深邃，“怎么？你不想等朕？”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怕我会暴露。” 她也没个人皮面具挡一挡，每日还要跟郑兰妤打交道，万一她发现了她的身份，太后必定会先杀了她。 “有朕在你怕什么？” 萧无堰捏了捏她的小脸，语气带着丝丝暧昧，“小太监，今晚来朕房间。” 洛玉音瞬间红了脸，暗道都这个时候了他竟然还搞这一套。 “陛下，这不好吧？”她扭捏着，琢磨着与他晚上幽会需要注意些什么。 “朕是有要事与你相商，有什么不好的？” 他嘴角勾起一抹愉悦的弧度，自知被戏耍的洛玉音暗暗咬牙切齿。 一旁的侍卫见萧无堰如此举动，指着二人笑道：“这人瞧着冷冰冰的，没想到竟然好这一口。” 洛玉音如今的身份是太监，萧无堰与她暧昧亲密，很难不让人误会。 她算是明白了，只要跟萧无堰靠在一起，两人的绯闻就没断过。 “别忘了朕方才说的话。”换班时萧无堰特意叮嘱了她几句。 他不在的日子总算难捱，一天好像有一年那么漫长。 洛玉音偷偷摸摸来到侍卫休息的房间，找了一圈却没有瞧见萧无堰的踪影。 “蠢女人，朕戴一张人皮面具你就看不出来了？” 枉费他期待了许久，以为她会根据他的气息分辨出他是谁。 洛玉音讪讪一笑，“哎呀，阿时哥哥你也是知道的，我眼神不好，认不出来你也正常。” “你最好是。” 萧无堰冷哼一声，将她带到一处偏僻的院子，柳清风等人在此等候多时。 瞧见有这么多熟人在，洛玉音总算松了口气。 “陛下，你有这么多人，为何不主动反击？” 他们完全没有必要等镇国公回来。 “因为有些事只有镇国公知道，况且借着这个机会休息一段时日不是好事吗？” 萧无堰平日里日理万机，没有多少时间与她相伴，这几日他闲下来终于可以与她好好相处了。 “我怕拖延的时间太久会出事，沈黎也在皇宫，万一他疯起来对大家下毒可如何是好？” “沈黎？你见过他了？” 萧无堰微微眯了眯眸子，对沈黎贼心不死的举动颇为厌烦。 “是啊，我身上的毒能得到缓解还要多亏了他。” 洛玉音没有暴露沈黎的位置，想着在萧无堰面前为他求情。 “我不杀他，他也会来杀朕，不过他应该暂时没有这个胆子。” 事实证明，沈黎自从家破人亡后便变了模样。 他宁愿与太后合作也要来找他们的麻烦。 翌日，洛玉音远远就瞧见了太后身边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走近一瞧，果然是沈黎。 “哀家身边这位沈公子有分辨人脸真假的能力，这几日宫中多乱，哀家担心有奸细混入，你们挨个来让他瞧瞧吧。” 他竟是投奔了太后！ 洛玉音摸了摸脸上的人皮面具，暗道这次她估计要被抓了。 可沈黎却只是在她面前掠过，随后在殿内人身上扫了一圈。 “并无异样。” 洛玉音惊讶地瞪大了眸子，不明白他为何会轻易放她走。 太后闻言不悦蹙眉，“沈公子，哀家找你来可不是玩闹的，你瞧不出奸细，哀家就将你当作奸细！” “他们都没有问题。”沈黎神色淡淡，重复着方才的话，让太后一时无从下手。 﨔 第234章 太后往事 也正是这件事，洛玉音对沈黎放松了警惕。 当她在萧无堰面前说起要与他合作时，换来的只有拒绝。 “洛玉音，你脑子是不是被猪踢了？他投奔太后无非是想与朕作对，你还想跟他合作，他不杀了你算是不错的了。” 萧无堰揉了揉她的发顶，瞧着她呆愣的模样有些无可奈何。 “剩下的事情交给朕来处理吧，你无需操心。” “可万一他当众指认你，你……” 洛玉音怕他暴露身份，太后来势汹汹，他们谁被发现都是必死无疑。 “她可没有时间理会我。” 起初洛玉音还不明白他话中的含义，直到京城突然将太后的艳事传得满城风雨，她才知道他所言何意。 “阿时哥哥，这些事情都是真的吗？” “嗯。”萧无堰神色淡淡，他早知道太后有这些故事，只是懒得理会罢了。 如今她率先动手，自然怪不得他不义。 洛玉音瞧着名单上密密麻麻的名字，想到太后之前瞧见凤首琴时的神色，一时也难以辨别其中真假。 太后听到这些消息，想灭口时已经来不及了。 “太后娘娘，您……” “滚！都给哀家滚出去！”太后疯了似的呼呵着宫人们离去。 她之前做的这些事情都是被逼无奈，如今被人翻出来分明是想要她痛不欲生。 洛玉音被萧无堰揽在怀中在屋顶看热闹。 瞧着太后崩溃的神情，洛玉音小声问道：“陛下，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朕想知道的事情就没有查不到的，况且朝中的老臣们皆与她有些关系，她想靠着裙带关系扶持皇长子上位也不是什么秘密。” 太后的人生经历远比洛玉音想的还要波澜起伏。 从萧无堰口中，她听到了属于她的故事。 生下皇长子后却不得宠，争权想要扶儿子上位，却经历丧子之痛。 以为能与先皇相伴到老，却被打入冷宫。 若不是登基的是萧无堰，她怕是会更为凄惨。 “怎么？你同情她？” 萧无堰见她面露可惜，剑眉轻挑。 “不同情，只是感慨而已，我就说后宫会把人逼疯吧。” 萧无堰不喜欢听她说这样的话，“你不一样，朕对你从一而终，一直都只对你好。” 他眼神真切，说的话更是让洛玉音脸红心跳。 可太后的例子摆在眼前，她就算再心动也要忍着。 “先看太后的情况再说。” 洛玉音自以为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却没有看见萧无堰眼里的失落。 他想要的从来都不是皇位，也不是她暂时的敷衍。 屋内，太后发疯结束后，也想起了如今的局势。 “不过是几句没有依据的谣言罢了，哀家岂会被这么几句话打倒？” 她咬着牙，将手中的信件撕得粉碎。 “哀家就不信这皇位当真没有我一份！” 事已至此，太后虽依旧对谣言耿耿于怀，却更多地将精力投入到了朝堂上。 她有权利在手，垂帘听政也无人敢说。 洛玉音一连几日被萧无堰半夜从被窝中拽起，整个人的精神都萎靡了。 “陛下，咱们可以改改行动的时间吗？” 她瞧着神采奕奕的萧无堰，怀疑他是不是木头做的，不然怎么会不需要休息？ “你不舒服？”萧无堰连忙将她抱在怀中查看，见她没有什么不对劲眉头蹙得愈紧。 “朕带你去找神医。” “别别别，太后早就在神医身边安排好了人手，万一你被发现了就不好了。” 洛玉音知道沈黎恨他，见到他肯定会戳穿他的伪装。 “蠢女人都这个时候了还为朕考虑，朕何时惧怕过这些？” 萧无堰将她抱在怀里，感受着她身上微凉的气息，心中思绪万千。 他许久没有听到洛玉音回话，低头一瞧，就见她已经在他怀中沉沉睡去。 “唔……” 他为洛玉音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今晚难得什么都没做，只是静静地在一旁陪着她。 瞧着她恬静的睡颜，他也跟着放松下来，在她身边睡了过去。 翌日，洛玉音醒来时萧无堰已经不见了。 “醒了？” 柳清风瞧着她睡眼惺忪的模样，将一旁被她藏好的脸盆踢了出来。 “你还想瞒陛下多久？” 他的眼神直勾勾地落在她身上，已然发现了她的秘密。 洛玉音先是微微一愣，随后笑道：“他不发现我就不会说。” 柳清风眉头紧蹙，“我不赞同你的想法，你的毒继续拖延下去会要了你的命，你不是神仙，没有百毒不侵的体质。” “哎呀，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偶尔吐点血也不错。” 洛玉音摆摆手示意他不要声张。 她能瞒到现在实属不易，让萧无堰知道他怕是要闹翻天。 “你可有想过陛下知道此事后会如何？他拖延时间是为等镇国公归京，却不想瞧见你身死。” 洛玉音默然不语。 见状，柳清风将一道圣旨递到她手中，“这本是陛下封后的圣旨，你一再拒绝，便没有送到你手中，但其中情意你应该了解。” 她一个没有家人的孤女，被萧无堰如此珍视，她却不珍惜性命，在柳清风看来洛玉音不是痴傻便是贪心。 洛玉音接过圣旨，瞧着上面的一字一句，心中莫名有种沉甸甸的感觉。 “我的毒解不了的。” 她的声音微微有些沙哑，“若我真的出了什么事，你就告诉陛下我是回家了，不是死了。” “你想让我帮你欺瞒陛下？” “你就算与他说了我的情况又如何，你想要看着他去送命吗？” 沈黎在太后身边虎视眈眈，萧无堰露面必定会出事。 “你忠于萧无堰，应该知道什么是最好的选择。” 柳清风瞧着她的眼神越发复杂，他又何尝不想要她活下来？ “洛玉音，你……” “好了，快点帮我把东西藏回去，我不想听你说废话了，陛下回来瞧见这些估计会发疯。” 她自顾自收拾着屋内可疑的物品，柳清风在一旁静静地看了她半晌，终究是什么都没说。 与此同时，药园。 萧无堰与沈黎撞了个正着。 “萧无堰，你终究还是来了。” 沈黎似笑非笑地瞧着他，他面上的人皮面具在他面前如无物。 “交出解药，朕可饶你不死。” 﨔 第235章 太后的悲惨人生 “解药？难道你不知道解药自始至终都在你面前吗？” 沈黎似笑非笑地瞧着他，眼中闪过一丝讥讽，“你自诩对洛玉音情真意切，难道连这点痛都忍不了？” “你什么意思？”萧无堰剑眉紧蹙，冷峻的面容上写满了烦躁。 “她的解药是你。” 沈黎甩手将一封信件丢到他面前，“里面有详细的解毒过程，愿与不愿还要看你。” 他没有动手杀他，给了他选择的机会。 萧无堰沉眉瞧着手中轻薄的纸张，想到沈红前几日吞吞吐吐的模样，他忽然什么都明白了。 怪不得她宁愿偷偷吐血也不愿意与他说。 他回到住处时，洛玉音已经将可能被发现的物件尽数收好。 “阿时哥哥，你回来啦。”她笑着上前与他打招呼，却被他猛地揽入怀中。 “为什么不告诉我？” 萧无堰的声音里透着激动，更多的是懊恼。 洛玉音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他在说什么，“哎呀，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体质，过几日就好了。” 她只是暂时这样而已。 萧无堰直勾勾地盯着她，看着她的眼神里透着执拗，“你还想骗我？” 他将沈黎给的信送到洛玉音面前，“他知道你的身体情况，给你下毒是为了想要我替你去死。” 沈黎笃定他舍不得她难受。 事实证明他成功了。 “阿时哥哥，你不要相信他的鬼话，我自己可以。” 她将信纸撕得粉碎，瞧着他的眼神分外认真，“我不会让自己那么快死的。” 萧无堰眉头紧蹙没有吭声，也不知是将她的话听进去了没有。 接下来的几日，他表现得颇为平静，好似不知道她中毒之事一般。 洛玉音再次用银针为自己放血后，心口的痛意稍缓。 柳清风靠在门口帮她放风，见她脸色红润些许，神色有些复杂。 “洛玉音，你准备一直这样？日后你与陛下朝夕相处，难不成还能继续隐瞒？” “谁知道呢？” 总之现在她还没有办法将毒素彻底排除，只能暂时这么耗着。 “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陛下为我去死吧？” 她中毒不会死，但其他人就不一样了，为她解毒就只有死路一条。 “我不喜欢欠别人的。” 见她如此，柳清风反倒是笑了，“你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固执。” 洛玉音不明所以，干脆让他将她放的血一并带走。 “今日镇国公约莫会到京城，陛下不会继续浪费时间，你也做好准备吧。” 他提前与洛玉音打了招呼，却没有说镇国公手中的东西足以让整个京城翻天覆地。 夜里，洛玉音一直没有等到萧无堰回来，心中不由得有些担忧。 她坐在椅子上苦等一夜，天刚蒙蒙亮时才瞧见了那抹熟悉的身影。 她隐隐听到了一声叹息，但她实在是太困了，在他怀中找了个安稳的位置睡得越发香甜。 再醒来时，她已然是在大殿之上。 萧无堰与太后一行人对峙，他身后站着的正是镇国公。 “蠢女人总算是醒了，害得朕白担心这么久。” 他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心中却暗暗松了口气，与太后对峙时也轻松了不少。 “皇帝，先皇生前最厌恶的皇子就是你，你能得到这个位置用了多少卑劣的手段哀家便不说了，你如今为了一个妖女与众人为敌，莫不是想颠覆朝纲？” “她不是妖女。” 太后说了这么多，萧无堰只反驳了这一句话。 他冰冷的视线在众人身上扫过，见他们个个如同鹌鹑，他嘴角的笑意越发冷漠。 “你们都是站在太后身后的？” 众人面面相觑，他们都习惯了做墙头草，突然让他们做选择简直比登天还难。 “皇帝，你何必责问诸位大臣？他们不过是想要引导你走向征途罢了，哀家也并非无情之人，你不适合做皇帝便将皇位传给合适之人，日后你一样可以逍遥快活。” 说着，太后的视线缓缓落在洛玉音身上，“但这妖女必须死。” 众人的视线顷刻间集中在洛玉音身上，她无辜地眨眨眼，不明白太后为何会这么厌恶她。 “朕说她不是妖女。” 萧无堰嗤笑一声，将洛玉音拉至身侧，“朕适不适合做皇帝也并非你一个妖妇说了算。” 说罢，他示意镇国公将东西抬上来。 洛玉音好奇地看过去，就见镇国公手中拿着的赫然是一道圣旨。 她小声在萧无堰身边咬耳朵，“陛下，你现在拿圣旨出来他们也不会认的。”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萧无堰拍了拍洛玉音不老实的小手，示意她稍安勿躁。 太后与洛玉音的心思一致，瞧见只是一道圣旨后，她悄悄松了口气。 “皇帝，哀家知道你不甘心，但玉玺尚在御书房中，没有盖章的圣旨不能算作圣旨，你应当明白这个道理。” 况且她都要明目张胆地逼宫了，又岂会在乎一道圣旨？ 萧无堰面无表情，将剩下的事情交给了镇国公。 镇国公身为先皇最信任的臣子之一，手里有的可不只是一道圣旨。 只见他掏出先帝御赐的尚方宝剑，冷声开口道：“林芬芳接旨！” 许久没有听见过自己的名字，太后的神色稍稍有些恍惚。 “这是……” “此乃先帝遗诏，陛下一直念及旧情将此物交给老夫保管，如今太后做事越发无状，这份遗诏也该发挥作用了。” 说着，镇国公示意身边人将整个大殿团团围住，开始宣读先皇遗诏。 洛玉音其他的没听懂，唯独听懂了先帝临死前是准备要废后的。 当时的太后已身在冷宫，想要阻止必定是来不及的，若非萧无堰将圣旨扣下，她怕是早就被送去陪葬了。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她的神色变得极为狰狞，将镇国公手中的圣旨夺了过来。 瞧着上面熟悉的字迹，她忽然哈哈大笑。 “哀家早该知道的，你怎么会给哀家留后路？原来一切都是个笑话！” 太后的模样癫狂，明显是被刺激疯了。 洛玉音瞧着她的目光带着怜悯，对她的遭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来人，将太后送回慈宁宫。” 﨔 第236章 为她换命 就算闹到如此地步，萧无堰也没有杀她。 太后被宫人们按着，神色麻木。 在即将被送出大殿之时，她忽然看向了洛玉音。 “洛玉音，你别以为你得了皇帝的宠爱就能安然无忧，你早晚会是第二个我。” 在洛玉音错愕的神色中，她被押送回了慈宁宫。 她的话在她耳边久久不散，洛玉音眉头紧蹙，怀疑她是故意在离间她和萧无堰。 太后被废，剩下的事情便好办了，唯一让萧无堰头疼的是沈黎不见了。 “他不见了也好，免得我还要顾及他之前的恩情。” 洛玉音将此事看得很开，反倒希望他能离开。 萧无堰剑眉紧蹙，对此事有不一样的看法。 “朕想让他为你解毒。” “哎呀，阿时哥哥，你现在还有正事要办，我好好养养就慢慢好了，哪里需要他来帮忙？” 对此萧无堰将信将疑，“真的？”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洛玉音学着他的语气笑着。 “你什么时候没骗过我？”萧无堰揉了揉酸疼的眉心，对她的话不知道是该相信好，还是该怀疑好。 “哎呀，陛下你这么说我就要伤心了。” 洛玉音将他推出了房间，故作凶狠，“好了，你快去忙你的事情吧，这么多天没有处理政务，奏折定是要堆成山了，我若不舒服会叫师傅来帮忙，你快走吧。” 说罢，她将门严实关上。 两人隔着一扇门对视，谁也不愿意就此罢休。 若非前朝的事情催得紧，萧无堰不会就此罢休。 听见他离去的脚步声，洛玉音浅浅松了口气。 “你很怕他？” 熟悉的声音传来，洛玉音险些被吓得一口气没喘上来。 她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你总是神出鬼没的做什么？想来见我就不能提前打个招呼？” 来人正是几日未见的柳清风。 他瞧着洛玉音的眼神里带着一种莫名的情绪，凑近一闻还能闻到他身上的酒味。 “你喝醉了？” “闲暇时总想饮些酒水解乏，不知怎的今日格外想见你。” 他的话有些暧昧，让洛玉音险些招架不住。 “你喝醉了，我就当没听过你说的这些。” 她庆幸萧无堰不在此处，不然他怕是要被抽筋剥皮。 “这点酒不至于让我喝醉。”只会让他不自觉想到许多事情。 柳清风的视线落在她略显苍白的面颊上，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弧度，“我们许久没有好好说话了。” “我又不是明天就死了，什么时候说都行，何必要在你喝醉的时候说？” 洛玉音瞧着他有些奇怪，下意识不想与他继续说这些。 可柳清风却固执地不愿离开，他踉跄着上前猛地抱住了她。 “你……” 洛玉音尚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便感到后颈一痛晕了过去。 “出来吧。” 暗处，一道身影缓缓现身，瞧着柳清风怀中双目紧闭的人儿轻叹一声。 “你确定要用你的命来换？” “不然呢？我留你一条性命，放你一条出路，再用我的命来偿还，你的债可够还了？” 烛火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沈黎瞧着他的眼神带着敬佩。 “我可以不杀萧无堰，但我要带她离开。” “你有这个本事大可以试试看。” 柳清风嗤笑一声，没有将他所言放在心上。 他深深看了一眼怀中的人儿，心中有千言万语，最后只化作一声叹息。 “开始吧。” 他们没有那么多时间了，萧无堰发现他不在定会怀疑，绝不能让他知道此事。 沈黎没有吭声，从袖子里掏出了一条小蛇。 若洛玉音醒着，便会发现这小蛇正是他们初见时，他用来消毒的那一条。 屋内安静得只剩下几人的呼吸声。 银针刺入的瞬间，洛玉音猛地睁开了眸子，她看着眼前的一切，哪里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柳清风，你疯了？” 她说过不想欠任何人的，他这样的举动分明是想要她死。 “我没疯。”柳清风很少会在她面前真心地笑，这次却格外认真。 他将手中的东西递到洛玉音手中，语气温和，“你应当知道我对你的心思，可你是陛下的人，所以我只能远远瞧着你。” “那你也不用这样啊，你死了我这辈子都过不安生！” 她知道自己死后可能会回到原来的世界，可柳清风不一样，他死了就是死了。 “没关系的，我本就活不久，救你也算是我最后的价值了。” 洛玉音楞楞地瞧着他，“什么叫活不久？” “他心脏自小便有缺陷，能活到现在也不容易。”沈黎知道柳清风说话艰难，干脆为她解惑。 “什么？”洛玉音突然发现她对他们一点都不了解，她自诩对他们极为熟悉，却不知道柳清风心脏有问题。 “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能活下来。” 柳清风用最后的一丝力气紧紧抓住了她的手腕，“看在我救了你的面子上，答应我，不要再想着离开陛下了。” 他的话犹如千斤重担，压得洛玉音几乎没有办法喘息。 “不……你不能这样道德绑架我。” 她是洛玉音，她可以知恩报恩，却不会因为恩情而被裹挟。 “我想要自由，你不能死。” 洛玉音强撑着身子站起身来，“沈黎，你若敢把我身体里的毒素全都过渡到他身上去，这辈子就算你到天涯海角我都会追杀你。” 沈黎的动作微微一顿，并非她被锁恐吓，而是不明白她为何会这么在乎旁人的性命。 洛玉音咬破手指，将手指放在柳清风口中，顺便一脚踹飞了沈黎。 她恶狠狠地瞧着两人，愤怒道：“你们这些人从来都不顾旁人的心思，我就算死也要死得有尊严，用别人的命来换我的命算什么事情？” 她宁愿死的人是她，也不想要一辈子活在愧疚里。 洛玉音嫌血流得太慢，用碎裂的瓷片在手腕上割了个大口子。 偏偏萧无堰意识到了事情不对，此时找了过来。 瞧见眼前的场景，一向冷漠的萧无堰面露惊愕，“你们在做什么？” “朕不过是出去了一会儿，蠢女人就敢偷人？” “不对，沈黎和柳清风的模样都不对，难道……” 﨔 第237章 不然她也退休吧 听着他心中所想，洛玉音生怕他会瞧见她手腕上的伤口。 她忍着疼，一边用力挤着手腕的鲜血，一边笑着说道：“阿时哥哥，我要说这只是个误会你相信吗？” 她背对着萧无堰，尽可能不让他瞧见她的动作。 但萧无堰的眼神向来锐利，不过是转瞬间便猜到了发生了何事。 “洛玉音，你找死吗？” 洛玉音讪讪一笑，将手腕缩回，用手捂着柳清风的嘴让他不要吐出来。 “阿时哥哥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怎么会找死？我只是在跟柳清风商量事情。” 萧无堰额角青筋暴起，“你再捂着他，怕是要死在你手里了。” 他万万没想到他们会背着他解毒。 萧无堰用尽了所有耐心将神医带了过来。 瞧见眼前的情况，神医也是眼前一黑。 “祖宗们，你们没事就不能不瞎折腾吗？要解毒也要用好法子，用蛊虫要命才怪了！” 洛玉音不敢吭声，默默地在一边让沈红为她包扎伤口。 至于伤得最重的柳清风，他本就心脏有问题，如今又帮她引走了一半的毒，状态可谓极为糟糕。 “还好你喂了他些你的血吊住了他的命，不然不用老夫来他就一命呜呼了。” 神医瞧着柳清风摇摇头，“你们就折腾吧，几个人加起来就那么几条小命，偏偏每天都有作死的办法。” 洛玉音怀疑他是在内涵她，却没有证据。 “得了，你们也别在这碍事了，该做什么就去做什么。” 说罢，就将几人都赶出了房间。 至于沈黎，作为危险人物自然被关进了大牢。 回乾清宫的路上萧无堰一直冷着脸，那模样分明是生气了。 “阿时哥哥？”洛玉音试探性地拽了拽他的袖子，想要撒娇将这件事敷衍过去。 可她等了半晌依旧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乾清宫等候多时的官员们瞧见他冷着脸，身后还跟着洛玉音，顿觉大事不妙。 “陛下该不会是准备秋后算账吧？” “我瞧着像，估摸着我们今日都难走出乾清宫了。” “唉，都怪你们当初起哄，现在好了大家要一起死了，你们满意了？” “怕什么？陛下还能把我们都打杀了不成？日后朝堂谁来办事？” 几人的议论声连洛玉音都听见了，她只能在心中为他们默哀。 果然，下一刻她就听见萧无堰嗤笑一声道：“你们以为朕不敢杀你们？” 他随意抢过一旁侍卫手中的长剑，一剑下去人头落地，鲜血溅了周围几人满脸。 他们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何事，身旁的人便已经死透了。 “陛下……” 几人不敢再多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生怕下一个死的是他们。 萧无堰最近太过仁慈，以至于他们忘记了眼前之人是有名的暴君。 他随意跨过地上大臣的尸体，带着洛玉音坐在了龙椅上。 “朕不想听废话。” 他们今日来无非是认罪的，有了前车之鉴谁也不敢废话，纷纷请求告老还乡。 最起码他们还能留个全尸。 萧无堰没有多言一一准奏。 “朕早就想肃清这些朝廷的蛀虫了，之前一直苦于没有理由，这次也算是托了太后的福。” “朝廷最不缺兢兢业业的官员，他们走了自会有人上位。” “朕已物色好了人选，他们该死就死，该走就走也算聪明。” 洛玉音听着他心中所想，暗道还好不是因为她。 “蠢女人还敢看朕，今日朕定要让她好看。” 冷不丁听到他这么说，再看看下面个个告老还乡的大臣们，洛玉音灵机一动。 “陛下，要不我也走？” 萧无堰被气笑了，他从未想过洛玉音会有如此脑回路。 莫要说他，就连请辞的大臣们都愣住了。 难道宫妃也很难做，以至于这位受尽宠爱的宸妃娘娘想离宫？ “洛玉音，滚去寝宫等朕。” 萧无堰没有准许她离开，示意李大福先将人带进内殿。 洛玉音乐得清闲，熟悉的宫殿熟悉的位置，她无聊得只能用话本子打发时间。 李大福瞧见她这没心没肺的样子，无奈提醒：“娘娘，奴才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福公公，你跟我如此熟悉，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不必说这些客气话。” 她对李大福向来和善，这次也不例外。 “娘娘，您的性子该改一改了，陛下对您那么好，您怎么就不知足呢？” 洛玉音神色错愕，怀疑他是不是看错了人，“我什么时候不知足了？” “娘娘身在局中看不清实属正常，但要有其他人如娘娘一般对待陛下，怕是早就被砍头问罪了。” 洛玉音也是知道萧无堰的脾气的，这种事情对于他来说好似家常便饭。 “陛下宠爱您是因为对您有心，您不能干耗着陛下的心思，对陛下不冷不热，只会导致你们关系疏远。” 李大福开始情感指导，想让洛玉音抓住机会尽快成为皇后。 洛玉音揉了揉眉心，无奈道：“李公公你误会了，我没有疏远陛下，这次的事情是我不对，我已经在想补救的办法了。” “娘娘真的觉得自己不对？还是因为陛下生气，您才会如此说？” “我……” 洛玉音一时语塞，说到底她是怕闹出人命才会觉得自己有错，若萧无堰不生气，她怕是会一笔将此事带过。 “娘娘您瞧，您这分明是不知道错在了何处，陛下生气是因为您不把自己的性命当回事，也怪您没有提前与他说清楚。” 李大福身为旁观者看得仔细，两人的性子有偏差，有时可以互补，但有时却是互相伤害的利器。 “你说得对。”洛玉音沉默片刻，也是开始反思自己。 她仗着萧无堰的爱意恣意妄为，仗着自己可能可以回家任意糟蹋身体，确实不是什么好事情。 见她想清楚了，李大福没有继续多言，他在萧无堰身边这么久，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他一清二楚。 待到萧无堰回屋时，瞧见的便是洛玉音蹙眉沉思的模样。 “又在想什么坏事？” 﨔 第238章 他没死 “阿时哥哥，你办完正事了？” 洛玉音一路小跑到他身边，手腕处若隐若现的白布格外刺眼。 萧无堰冷脸瞧着她，眼神里带着怀疑。 洛玉音连忙摇摇头，“我没有想坏事，我是在想要怎么哄你。” 她的眼神清澈，瞧着倒像是那么回事。 萧无堰与她在一起那么久，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她的脾气？ “你也会觉得自己有错？” “哎呀，我都认错了，阿时哥哥就不要挖苦我了。” 她已经想清楚了，死后能不能回去是另外一回事，既然她还活着就应该好好珍惜当下。 她认真地看着萧无堰，小脸上满是严肃，“阿时哥哥，我们成婚吧。” 洛玉音的话猝不及防，萧无堰愣了片刻，才恍惚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我要跟你成婚。” 她抓着他的大掌，感受到他手心密密麻麻的细汗，忽然就没有那么紧张了。 “你不愿意？” “愿意。”萧无堰回答得飞快，也顾不得生气之事，瞧着她的眼神满是爱意。 “我就知道阿时哥哥你不会拒绝我。” “你是认真的？”萧无堰略微有些怀疑，不明白她为何会突然改变主意。 “就是莫名想嫁给你了。” 洛玉音脸颊微微泛红，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她心中的想法。 萧无堰楞楞地瞧着她半晌，心中思绪翻涌。 “蠢女人莫不是骗朕的？” “她日后定会反悔，朕要尽快安排礼部准备封后大典。” 洛玉音听着他心中所想，很难想象她在他心中究竟是多么不讲信用。 不过好在他还是愿意娶她的。 她靠在萧无堰怀中静静地听着他的心跳，忽然觉得这样也不错。 “对了陛下，柳清风的情况如何？他不会有事吧？” 她知道柳清风对她有不一样的心思，但她已心有所属，难以回复。 “他无事。”萧无堰对柳清风所作所为也很头疼，“朕会处理好他的事情，你不必为难。” 洛玉音没有觉得为难，相反她认为这样也还算不错。 这一晚，他们各有所思，却都想着为彼此好。 接下来的几日萧无堰因为朝中换人一事颇为繁忙，没有时间去理会她。 洛玉音干脆每日变着花样给柳清风做补汤。 见他气色逐渐红润，她悄悄松了口气。 “你也就是命大，不然帮我引毒过后你就一命归西了。” 柳清风没有吭声，只是静静地瞧着她。 “之前的话我就当你没说过，这次你算是因祸得福，这一半寒毒能帮你遏制病情的发展，只是你以后不能动武了。” “为何当初没说过？”他许久没有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洛玉音闻言颇为无奈，“不然怎么办？难不成我还能分成两半？” 她对感情虽不能说专一，但按照萧无堰的脾气，她敢对别的男人有意思第二天估计就一块一块的了。 “你也别想那么多了，感情这种事情说不准的，说不定明天你就碰到你的真命天女了呢？你对我估计是一种错觉。” 洛玉音自觉自己没有多好，偶尔还会跟他吵架。 最主要的是她是有夫之妇，跟他再有什么真的会死人的。 “你不会明白的。” 柳清风将心中所想说出来会反倒是轻松了，他之前一直很纠结，他忠诚于萧无堰，又喜欢上了他的女人，怎么不算是一种折磨呢？ “我怎么不明白？我清楚得很。”洛玉音将药灌进他口中，“感情又不是人生的全部，你和萧无堰之间的兄弟情你想就这样舍弃了？” 她知道他们表面上看着冷淡，其实心里都将对方当兄弟。 柳清风没吭声，不知是不是被她说到了心中所想。 “好了，药也喝完了，就不要再纠结这些乱七八糟的了。” 说罢，她准备转身离开，却被柳清风抓住了手腕。 她炸毛似的跳开，一脸警惕地瞧着他，“你可别发疯，陛下瞧见你和我拉拉扯扯会杀人的！” 在现代她这么跟朋友相处定然没有问题，可现在不一样。 “我只是想送你一样东西。” 洛玉音不明所以，瞧着他手中的东西有些眼熟。 “这是什么？” “总有一天你会用到。”他闭目养神不再开口。 洛玉音也顾不得那么多，将东西放在荷包里转身去了天牢。 沈黎在这被关了几日，瞧着比之前憔悴了许多。 他瞧见洛玉音难得表现得平和，“你来做什么？想看我的笑话？” “我又不是闲得没事做，看你笑话有什么意思？我来找你是想要问问你今后的打算的。” “我是将死之人，有什么好打算的？” 在被关在这里之后，他就失去了对未来生活的心思。 “我会帮你求情，不过这是最后一次，之前你救了我，还帮了我很多忙，这次算是我还给你了。” 她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之前的事情亏欠了他的，更何况萧无堰还杀了沈峰？ “你在可怜我？” 沈黎忽然笑了，瞧着她的眼神变得冷漠，“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救了你。” 洛玉音能理解他的心情，换作是她估计也会这么想。 救了一个女人害死了自己的家人，换作是谁都不能接受。 “不管你是不是后悔救我，之前的事情不会改变，我很感激你，日后你就不要再来挑衅陛下了。” “只要我还活着一日，萧无堰必定会死在我手中。” 洛玉音不说话了，救他不是，不救又良心不安。 “罢了，等你什么时候有思想觉悟了我再放你出去。” 她可不想瞧见他对萧无堰痛下杀手。 沈黎瞧着她逐渐远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弧度，“你果然还是选择了他。” 洛玉音本以为事情就此过去了，却没想到当天晚上沈黎就被人救走了。 “怎么可能？昨天我去看他的时候他还一心求死，怎么会突然被救走？” 她不敢置信地瞧着萧无堰，怎么都不相信这个事实。 “他走之前留了东西给你。” 萧无堰将玉佩递到洛玉音面前，看着那熟悉的玉佩，她顿时瞪大了眸子。 “这是……” “如你所想，他没死。” 﨔 第239章 污言秽语 “他这么难杀？”洛玉音下意识吐槽，上次她见萧景书时，瞧着他那半死不活的模样，分明是要死了，这都能救？ “他指定有点什么机缘，阿时哥哥你说他该不会是遇到什么高人了吧？” 萧无堰本来糟糕的心情被她这么一说，突然有些无语。 他伸手弹了弹她的额头，无奈道：“若真遇到高人早就当皇帝了。” “他当过了啊。” 洛玉音想到他在西域作威作福的时候，神色带着嫌弃，“他这样的人估计去哪里都是过街老鼠，也不知道什么人会拥护他。” “他身边的人各有所图，至于是谁为他解蛊，暂时还不得而知。” 萧无堰没有继续与她讨论萧景书之事，一门心思在两人的婚事上。 他几乎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洛玉音，你当真不是在哄骗朕？” 洛玉音奇怪地瞧着他，“我哄你做什么？还是说你后悔了，不想娶我了？” “怎么可能？”萧无堰反驳得飞快，生怕她会误会。 “既然你想娶我就乖乖做准备，别到时候出了岔子。” 闻言，萧无堰心中稍稍踏实，翌日便开始着手准备封后大典的事宜。 连带着瞧着朝堂上那些废话连篇的官员都顺眼了许多。 “陛下，洛家叛国一事尚未有定夺，您是否应推迟一下封后之事？” 萧无堰的视线渐冷，“丞相，朕看你是老糊涂了，洛家一案已告破，是有人故意陷害，你有何证据说洛家叛国？” “这……陛下臣只是想提醒您，莫要忘记先帝的吩咐。” “先帝与朕说了什么你知道？” 萧无堰嗤笑一声，不再理会林丞相。 太后逼宫，他也脱不了干系，不主动请辞就罢了，还想让他拖延立后之事，分明是当他是傻子。 与此同时，乾清宫。 洛玉音听说是林依柔前来内心有些犹豫，却还是念在往日情分上与她见了一面。 却不想她一进门便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请娘娘放林家一条生路。” “什么？”洛玉音被她这突然的跪拜吓了一跳，跳到一旁躲避。 “你有话站起来说，跪在地上算怎么回事？” 她猜到她会来求情，却没想到她会用这种没有尊严的方式。 林依柔眼眶通红，没有要起身的意思，“请娘娘看在我们之前的情分上放过林家。” “我可以救你，但林家若也参与了逼宫之事，我不会求情。” 洛玉音还没有傻到要留这样的毒瘤在朝堂上，林家本就有造反的心思，她不能不防。 林依柔眼里划过一抹讽刺，“娘娘当真愿意护我？” “当然，你是我的朋友。” 洛玉音瞧着她的眼神很是认真，她在这个世界没有多少朋友，林依柔算是她为数不多的好朋友之一，不然她也不会在这种时候见她。 “林家倒台后我必定无依无靠，娘娘可愿意收留我？” “自然。”这些在洛玉音看来都是小事。 她上前将林依柔扶起，瞧着她憔悴的模样轻叹一声，“也是苦了你了，明明是他们做的错事，却要你跟着一起倒霉。” 林依柔擦了擦眼角的泪痕，苦笑道：“我已经习惯了。” 见她如此可怜，洛玉音没有多想，干脆为她安排了住处。 萧无堰知道此事后虽未反对，却可以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不满。 “阿时哥哥，我知道你不喜欢林姑娘，但她已经够可怜的了，被家人背叛不说，郑培元还叛国逃离，将她孤零零地丢在这，我作为她的朋友，想帮她一把。” 见她神色认真，萧无堰没有再说什么。 但他心中的心思可不少。 “林依柔不是什么好人，也就只有蠢女人会相信在那样的家族会养出善良之人。” “罢了，既然她想将她留在宫内就暂时先如此安排吧，大不了朕安排影六去盯着她。” 洛玉音听着他不自觉的心声，嘴角笑意更甚。 他总是在迁就她。 哪怕他不喜欢也会为她暂时忍耐，与她最初认识的他大相径庭。 夜里，洛玉音特意打扮了一番，想要跟萧无堰亲昵。 瞧着她身上近乎透明的纱衣，萧无堰眼中露出一抹惊艳。 就在洛玉音以为他会迫不及待扑上来之际，就见他拿过一旁的披风将她揽入怀中。 “谁让你这么穿的？” 他的声音喑哑，大手带着灼热的温度，却坚持着没有对她动手动脚。 洛玉音被裹得像是个粽子，无辜地瞧着他，“我和陛下都是夫妻了，做点有意义的事情不是正常的吗？” “朕还没娶你。” 萧无堰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固执，“等你成为朕的皇后，朕可以让你日日不下床。” “停停停，你这话有点过分了，偶尔一次就够累了。” 想当初她在池塘边遇到他时，一次就差点将她累晕过去，日后要每日一次她怕是会死在床上。 “你不喜欢？” 萧无堰想到她之前看的那些话本子，“但你的那些话本子上写的女人似乎都很喜欢每日……” “哎呀，阿时哥哥我头好疼我要睡觉了，今晚我们就分开睡吧。” 洛玉音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将他推出了房门，小脸上的红晕久久不散。 天杀的，要是被她知道是谁将她的话本子给萧无堰看了，她定不会放过他！ 正在药园养身子的柳清风冷不丁打了个喷嚏。 门外，萧无堰本只是来瞧瞧，听见他的声音下意识进来查看。 “陛下，您怎么来了？” 柳清风想要起身行礼，却被萧无堰按住了。 “朕来找你问些事情。”见他无碍，萧无堰开始问正事，“为何朕按照你给朕的话本子去做，洛玉音还会将朕赶出房门？” “什么？陛下你按照哪本去做了？” 柳清风嘴角抽了抽，他虽已经决定将洛玉音放下，但还是有点受不了萧无堰来秀恩爱。 “朕结合了你送来的所有话本子，总结了一些话术，但在洛玉音身上似乎没有用。” 萧无堰对此颇为懊恼，他本以为十拿九稳，却还是被她嫌弃了。 “陛下不如与臣说说，说不定臣能帮你参考参考？” 﨔 第240章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萧无堰沉默片刻，最终还是难以启齿。 他与洛玉音说时倒不觉得有什么，在柳清风面前却是怎么都说不出来了。 柳清风瞧着他半晌，见他耳根泛红忽然意识到这是他们夫妻之间的私房话。 “陛下与其去看那些话本子，不如与娘娘多聊聊。” 萧无堰清了清嗓子，“你说得也对，朕不该去看那些话本子。” 仔细想想，洛玉音刚刚的表现分明是害羞。 他思索片刻，准备回去看看洛玉音是否睡下，却不成想半路遇见了正在御花园哭泣的林依柔。 “陛下，可需要奴才去提点一下林姑娘？” “不必，她喜欢做什么就做什么。” 萧无堰甚至连多看她一眼都不愿意，像是没有瞧见她一般，快步离开了御花园。 “小姐，陛下好像走了。” “我眼睛不好没瞧见吗？” 林依柔狠狠瞪了身边的丫鬟一眼，擦了擦眼角的泪水遮掩住眼中的恨意。 她不相信萧无堰能一直对洛玉音从一而终。 乾清宫内，洛玉音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小脸红得像苹果。 萧无堰进门时，她佯装熟睡，久久没有听到动静，下意识睁眼查看。 “不装了？”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原来萧无堰早就不知何时坐在了她身边。 她转过身去不想理会他，暗道他狡诈。 “为何不理朕？可是还在害羞？” “谁害羞了？我为什么要害羞！”洛玉音咬牙切齿道，恨不得将整个人都蒙在被子里。 萧无堰瞧着她恼羞成怒的样子，嘴角的笑意越发深邃。 “蠢女人，怎么连恼羞成怒都如此有趣？” “朕大概是疯了，竟然会觉得她这样很好。” “罢了，朕早该知道她做什么都是对的。” 洛玉音听着他的心声，耳根更红了。 “哎呀，你快出去，我要睡觉了，你也早点休息，免得明日没有精力上早朝。” “朕想在这睡。” 萧无堰一边说一边开始宽衣解带，洛玉音不小心瞄到一眼，瞧见他胸口鼓鼓囊囊的肌肉咽了咽口水。 “喜欢看就光明正大地看，何必偷偷摸摸？” 他拉着他的小手在他胸口处游移，本是冷峻的容颜犹如初雪消融，让人无法抗拒。 洛玉音受不住美色诱惑，从被子里钻出来将脸贴在他温热的腹肌处。 怎么说呢……洛玉音突然就明白美色误人的意思了。 她咽了咽口水，假装不在意道：“我摸一摸应该没事吧？” “你喜欢摸什么时候都可以摸。” 萧无堰揉搓着她的发顶，嘴角带着勾人的笑意。 洛玉音有点想意图不轨，却在小手即将碰到某处时被他抓到了床上。 “哎呀，让我摸摸又不会少块肉。” “你摸下去就不只是摸摸那么简单了。”萧无堰一眼看穿了她的心思，封后大典在即，他想与她名正言顺地在一起。 洛玉音轻哼一声，挣扎了几下没有挣脱开，窝在他怀中生闷气。 “这么想摸？” 萧无堰激烈控制着心中的欲念，好整以暇地瞧着她。 “也不是那么想摸，算了，睡觉吧。” 困意来袭，洛玉音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小手摸着他的腹肌睡得安稳。 这可就要苦了萧无堰了，他看着洛玉音睡得这么香不好打扰，被她的小手摸着更是难以自持。 翌日，萧无堰顶着两个黑眼圈前去上朝，不少人都暗暗猜测是洛玉音美色误人。 却不知洛玉音压根什么都没做。 她起床时身边已没了萧无堰的人影，兰香等人在一旁候着，已然等候多时。 “娘娘，太后娘娘说想要见您。” 小夏子上前恭敬说道。 “哦？她可有说是什么事情？”洛玉音知道太后找她肯定有事，又不想被萧无堰知晓。 “太后没说，只说让您带些点心过去，她想吃点心了。” “派人去准备吧。” 她也想见见太后，问问林依柔的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 很快，洛玉音就赶到了太后的住处。 她是罪人，又是逼宫的大罪，故而在宫中无人待见，更无人敢侍候左右。 曾经辉煌一时的太后终究还是落魄了。 “你来了？”太后靠在一旁的软榻上闭目养神，脸色苍白憔悴，瞧着像是几日未曾入睡。 “太后娘娘唤我来，我岂敢不来？” 她将点心放在一旁，坐在她下手的位置。 “哀家虽还有太后的名号，但早已名存实亡，你比哀家在宫中有话语权。” 太后的声音有些沙哑，时不时还会咳嗽，可见她的身子骨比之前差了许多。 “之前的毒不是你下的吧。” “我没必要给你下毒。” 洛玉音也不是傻子，下毒这么容易被发现的伎俩用起来太突兀，倒不如用别的办法。 “哀家早该知道的，你是这后宫中唯一一个不会有害人之心的人。” 她突如其来的夸赞让洛玉音有那么一丝不适应。 “就算你夸我，我也不可能会让陛下放你出去。” “出去？呵呵，哀家大概是要死在这了，哀家很佩服你有这样的胆子，明知道与哀家接触会惹人怀疑，你竟还敢来，比我那冷心冷情的侄女可要好多了。” 太后似是感慨似是哀怨地说道。 洛玉音微微蹙眉，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么说。 “她来求过我，要我帮帮林家，但我无能为力，至于为什么不怕被怀疑，原因很简单，阿时哥哥不会怀疑我。” 太后听到这久违的称呼微微一愣，“他竟是允许你唤他阿时？” “有什么问题吗？” 太后忽然笑了，似是释然，“没有问题，只是有些事情造化弄人，哀家终究是比不过你幸运。” 洛玉音眨眨眼，只觉得她话里有话。 不过在说到林依柔的事情时，太后显然没有了好脸色。 “林家没有做过对不起她的事情，一切都是她自己选的。” “你们没有逼着她去做郑培元的妾室？”洛玉音有些迷茫，又不敢相信。 “逼着她去做妾室又如何？她得不到她想要得到的男人，被下嫁是她的宿命。” 太后的神色冷淡，说到此事时嘴角勾起一抹冷漠的弧度。 “她想要的一直都是皇帝。” 﨔 第241章 林依柔的质问 洛玉音神色微愕，不敢相信林依柔是这样的心思。 “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在林家不再庇护她后，她就开始想方设法地接近萧无堰，只是你没有发现而已。” 太后嘲笑着她的单纯，她口中的林依柔心机很深，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是有目的的。 洛玉音摇摇头，依旧不愿意相信，“她当初与我说过，她心有所属……” “罗成？她早就知道那人是你。” 太后的话让洛玉音如遭雷劈，她一直以为她和林依柔算是朋友，现在看来一切都是她在表演。 她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些。 瞧着她呆滞的神色，太后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可惜她心机太深，不然有你这样的朋友她怎么都不会受委屈。” 洛玉音没有吭声，离开时脑海里一直在想着之前的事情。 以至于她撞上了萧无堰的胸口都没有察觉。 “蠢女人走路不看路，危险。” “她如此失魂落魄，莫不是太后说了什么朕的坏话？” “以蠢女人的脑子一定会相信，朕可要好好解释。” 洛玉音听见他的心声，抬眸时眼里隐隐带着泪水，“陛下，你说一个人真的能表演得那么完美吗？” 她不敢相信林依柔的所有都是演出来的。 “你说林依柔？” 萧无堰很快便反应了过来，一语中地。 洛玉音眉头紧蹙，奇怪道：“连你都知道？” 所以从始至终就只有她一个傻子，自以为林依柔算是朋友，她做的一切都是真的？ “她表现得很明显，之前她几次想要与朕单独相处，若非朕跑得快，怕是会被她缠上。” 萧无堰对林依柔的观感一直都不是很好，再加上她抢了洛玉音心中的位置，自然不会对她有好感。 “那陛下为什么不告诉我？” 洛玉音觉得自己像是个傻子，什么都不知道，稀里糊涂地被骗了也就算了，还要被其他人笑话。 “你想要朋友就留下她，总之她无法伤害你。” 这几日林依柔的试探皆以失败告终，他始终都看在洛玉音的面子上没有追究。 洛玉音靠在他怀里，觉得自己愚蠢至极，“我再也不要相信她了。” “不相信就对了，这天下除了朕就没有别的好人了。” 萧无堰趁机想要给她洗脑，洛玉音却没有上当，“你再说这些我就去告诉师傅。” 有他在身边，洛玉音倒是也没有那么难受了。 林家被制裁只是迟早的事情，因为洛玉音的缘故他加快了对林家的清算。 “林姑娘你不能进去，娘娘还在休息。” 林依柔闻声而来，眼里皆是愤怒，“娘娘为何要将我林家赶尽杀绝，莫不是早就想杀了我算了？” “好端端的我杀你做什么？” 洛玉音看见她有些意外，懒懒地靠在一旁，没有理会她的意思。 她的态度与之前大相径庭，让林依柔有些不适应。 “娘娘难道没有把我当朋友，之前我们不是说好了……” “你也知道我们是朋友啊。”洛玉音忽然笑了，只是这笑意不达眼底。 “我一直以为我们是朋友，可现实告诉我不要随意相信任何人，包括你这所谓的朋友。” 瞧见洛玉音这般，林依柔也约莫猜出了她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她看着洛玉音，没有丝毫忏悔的意思。 “之前我确实有想过与你做朋友，是你先骗我的。” 林依柔直勾勾地瞧着她，眼里带着愤怒，“你扪心自问，当初你扮作罗成之事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要在我对你有情之后才让我发现你是女人？” 她的话将洛玉音镇在了原地，“你说什么？” 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话竟然是从林依柔口中说出来的。 “在不知道你是罗成之前我一直认为你是我的朋友，直到那天我忽然闻到了他身上有你的香味，我就知道那是你。” 林依柔说这些的时候神色也是有些怔愣。 她将这些话说出来是想要救林家，也想要让她知道她的心情。 “你不会明白我那一刻的崩溃，更加不会知道我那时的难过，我没什么好说的了，你想杀我就杀了吧。” 看着她一副慷慨赴死的模样，洛玉音忽然有些无语。 她从未想过这样抓马的事情会发生在她身上。 “你先回去吧，林家的事情我无能为力，我只能保下你。” 洛玉音只觉得自己被耍得团团转，根本就分不清楚谁好谁坏。 萧无堰下朝时，得知林依柔来找过她，还特意让人为她准备了安神汤。 “你很生气？” “这有什么生气的，我就是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洛玉音有些苦恼，将林依柔说的那些话重复了一遍。 “这不是你的错。”萧无堰对她所做的事情清清楚楚。 “你当时的处境不得不换一张脸生活，她误会了是她的问题。” 萧无堰将她抱在怀里，声音温和，“朕不认为这是你的问题。” “可是……” “没有可是，她做的选择与你本就没有关系，她说这些无非是想要你同情她，趁着这个机会帮林家而已。” 他将事情看得很明白，干脆直接去解决了问题的根源。 林依柔看见他时，眼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恨意。 “你想方设法地想要接近朕，如今又一副恨意满满的模样，不怪洛玉音说看不透你。” “陛下是来看我笑话的？” 萧无堰冷笑一声，冰冷的面上没有丝毫表情，“朕为什么要理会你？朕只是来告诉你，林家一家老小尽数被处决，你不必再去烦洛玉音了。” “什么？”林依柔不敢置信地看着他，“明明才一日，怎么可能，你一定是在骗我……” “朕是不是骗你，你随时可以询问，何必要纠结？” 萧无堰只是来通知她的，说完后便转身离去。 林依柔在屋内几乎快要疯狂。 “不可能的，林家不可能会就这样没了……” 她发了疯地往宫外跑去，得到的却是林家已不在的消息。 洛玉音得知这件事的时候已然是晚上了。 “阿时哥哥，你动作未免太快了些，万一还有反转可怎么办？” 﨔 第242章 他们是兰城人 “朕向来杀伐果决，此次林家参与逼宫，留下林依柔一人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她不知道珍惜去送死是她的事情。” 萧无堰说得坦荡，丝毫没有觉得自己残忍。 洛玉音早已习惯了他的思维，对林家也没有多少同情。 也正是因为此事，萧无堰身边再无人敢肆意妄为。 “丫头，你这脑子里想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若非陛下要老夫来为你诊脉，老夫还看不出你会忧思过度。” 神医蹙眉瞧着她，神色颇为担心。 洛玉音的注意点却与他不同。 “师傅你的意思是我的脉象变了？” 被她这么一提醒，神医这才发现了不对劲，再次试探后果然如方才一样脉象不再如之前一样是死脉。 “你的脉象确实变了，只是这对于你来说可能不一定是好事。” “我倒是不这样想。”洛玉音笑得眉眼弯弯。 她之前一直是死脉，如今有了脉搏更加像是个活人。 闻言神医先是一愣，随后无奈道：“你这丫头看着小，怎么比谁都要豁达？” “师傅，这你就错了，我不是豁达，而是想要一种活着的感觉。” 她当初刚进入这具躯壳的时候就一直觉得不对劲，如今她恢复了，她比谁都要开心。 她兴冲冲地想要找萧无堰去分享喜悦，却被告知他今日不在宫中。 直到深夜他才风尘仆仆赶回宫中， 洛玉音瞧见他忍不住打了个哈欠，“阿时哥哥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该不会是偷偷摸摸去做什么坏事了吧？” 瞧着洛玉音略显苍白的小脸，他轻轻抚摸着她的面颊。 “处理一些琐事罢了。” “真的？我怎么觉得你好像有心事？” 她瞧着他眼里带着好奇，泪眼汪汪的眸子昭示着她的困意。 “怎么这么晚还没有休息？ “当然是在等陛下你啦。”洛玉音兴冲冲地举起手臂，“阿时哥哥，我有脉搏了，我不再是死脉了。” 她现在是个正常人了，这样的感觉真好。 可萧无堰却微微蹙眉，不认为这是好事，“那你之前中的毒？” “都不在了，可能是我的体质比较特殊吧。” 毕竟她不是这里的原住民，之前洛玉音也想过她会不会被困死在这具躯壳内，如今想想回家的事情好像越发遥远了。 “你无事就好，日后朕会好好保护你，不会让你再有中毒的可能。” 正是因为她变成了正常的脉搏，萧无堰才越发小心。 翌日，他即将出门之际，洛玉音抓住了他的袖子。 “阿时哥哥，我自己在宫里好无聊啊，不如你带我一起出去吧。” 她眼巴巴地瞧着他，让他没有拒绝的办法。 “此次之事不怎么好玩，不如再过几日朕再陪你出去走走？” “不要，我想跟你一起去。” 洛玉音不想错过这次机会。 萧无堰无可奈何，只能答应带着她一起去。 待到出城后洛玉音才意识到他为什么说这次的事情不简单。 “怎么？后悔了？” “有那么一点点，不过阿时哥哥你来这里做什么？” 她若是没记错的话，这边之前是萧景书的老巢，他来这里难道是来找人的。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萧无堰卖着关子，心里却已经将真相说了出来。 “那些难民的来历朕查到了，他们的尸身常年在那边放着也不是办法，还是应该让他们认祖归宗。” “朕也不知道蠢女人瞧见这幅画面是不是会心中想起来些不好的事情，唉真难。” 洛玉音听着他的心声，恍然间想起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她当初还收了他们的信物，只是一时间没有想起来此事。 一路上她的心情格外沉重，在瞧见那些腐烂的尸身和白骨后，她的心情更加糟糕了。 “陛下他们是哪里的人？” “兰城。” 萧无堰给出的答案洛玉音丝毫不意外，她之前就怀疑过他们的身份，如今也算是得到了证实。 “那陛下准备如何把他们送回去？” “人死后落叶归根，他们的尸身已经腐烂只能先烧掉后再带回去。” 不管怎么说也算是给兰城的百姓们一个交代了。 洛玉音跟在他们身边瞧着那些尸骨被焚烧，心中感慨万千。 “朕就知道不应该让你来的。”萧无堰瞧着她眼中的伤感，在她嘴角落下一吻。 “他们没有怪你，当初给你的信物也是希望你能认出他们。” 可惜她失去了之前的记忆，看不出他们的身份。 这一刻洛玉音有些懊恼，要是她恢复记忆是不是就不会有那么多糟糕的事情了。 处理好他们的尸身后，洛玉音心情一直都很低落。 乾清宫内，兰香得知这个消息后也是泪流满面。 她在纸上轻轻写道：“谢谢。” 洛玉音轻叹一声，“我也没有为你们做些什么，当初萧景书下令射杀他们的时候，我应该阻止的。” 只是她赶过去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一想到这样丧心病狂的人还能继续在人世间作恶，洛玉音就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不行，我一定要把他找出来！” 洛玉音愤愤不平，决定亲自去找人。 奈何萧景书狡兔三窟，就算他们找到了线索找到目的地时，他也已经不见了。 “你这么着急找他做什么？”柳清风跟在她身边，瞧着她认真的模样颇为无奈。 “连陛下都不着急，你这么着急难道是有别的事情？” “你不懂。”洛玉音摇摇头，脸上写满了固执。 柳清风确实不懂她的心思，她之前对这件事属于可做可不做的态度，现在却态度大变，实在让人捉摸不透。 “算了，还是继续找吧，不要在这浪费时间了。” 洛玉音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势必要找到萧景书才罢休。 柳清风无可奈何，只能跟在她身边继续寻找，身后的侍卫们也是筋疲力尽。 “柳清风，你说你要是萧景书，会藏在哪里呢？” “不知道，我又不是他。”柳清风之前也猜测过几处藏身之处，最后都不了了之。 萧景书能苟活这么久不是没有原因的。 “唉，我就知道问你没有用。” 两人的话消散在风中，谁也没有察觉到大树后面藏着的身影。 “呵，想找我吗？有趣。” 﨔 第243章 补药 洛玉音找了几日，人没找到，封后大典倒是要开始了。 她被迫停下了寻找的脚步，开始准备封后大典的事宜。 最重要的是她每日要早早起床，处理她比处理过年的年猪还要干净。 “阿时哥哥，我能不能不准备了？” “不能。”萧无堰拒绝得干脆，捏了捏她因忙碌而消瘦的面颊，心中也有些心疼。 “早知道封后大典如此麻烦，朕应该早点安排人准备的。” “可惜朕实在期待蠢女人戴上凤冠的模样，不然还能帮她找个替身。” “蠢女人真不会照顾自己，竟是瘦了这么多。” 洛玉音听着他的心声，忽然觉得也没有那么难受了。 “阿时哥哥，为什么你就不需要准备？万一到时候你那方面出了问题……” “洛玉音！”萧无堰忍无可忍，怀疑她是故意如此说的。 “哎呀，阿时哥哥你不会是生气了吧？我就是问问而已。” 她无辜地眨着眼睛，试图萌混过关，奈何萧无堰不吃这一套。 “新婚之夜，朕会让你知道朕的本事，到时候你莫要求饶才是。” “真的吗？”对此洛玉音还是半信半疑，瞧着他这副模样有些想笑。 “真不真你试试就知道。”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洛玉音说得心里有了疙瘩，萧无堰当晚便偷偷溜去了药园。 神医瞧见他还有些奇怪，“陛下哪里不舒服？” “咳咳，朕只是来随便瞧瞧。”他的视线在药房内扫了一圈，很快就锁定了在神医身后的药酒上。 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神医立刻心领神会为他打了一壶酒。 “陛下放心，这酒保证有用。” 他给了他一个他都懂的眼神，神神秘秘地又给了他一颗药丸。 “必要时候陛下也可以试试这个，药效比这些药酒要强不少，但老夫不建议你吃太多。” 萧无堰瞧着他意味深长的神色，怀疑他是误会了什么，“朕只是以防万一。” “哎呀，陛下放心，这种事情老夫不会与旁人说的，你就放心吃就是了。” 说着还给萧无堰准备了一份大礼包，势必要让他在成婚时身强体壮。 但萧无堰的身子骨本就强健，被这么一补，肝火越发旺盛。 以至于在用膳时鼻血顺着鼻子流下来都没察觉。 “阿时哥哥，你是不是吃了什么东西？”洛玉音一边帮他擦拭，一边奇怪地问道。 “没有。”萧无堰咬牙切齿，主打一个嘴硬，绝对不能让她知道他偷偷吃补药的事情。 但有些事情不是他不说就看不出来的，洛玉音一把脉便知道他是吃了补品。 “陛下，这些补药是不能乱吃的，师傅给你的时候没有与你说？” 她怀疑神医是故意在整蛊萧无堰，但她没有证据。 “朕只吃了一点。”萧无堰对此事难以启齿，他也没想到药效会如此强大，以至于他的气血翻涌得厉害。 “那日后你不许再吃了。”洛玉音对他严格要求，将他带回来的乱七八糟的补药全都丢回去还给了神医。 “师傅，阿时哥哥本就身强体健，你再给他补他怕是就不只是流鼻血那么简单了。” 神医神色无辜，对洛玉音的指责好似并不知情。 “师傅你就不要再装了，我不相信你不知道陛下的身体情况。” 洛玉音无奈摇头，怀疑他是故意的。 “咳咳，既然你都猜到了，老头子我也就不瞒着了，这事也不能怪我，陛下说要拿补药，我还能不给不成？” 这下轮到洛玉音紧张了。 “师傅，你说陛下是不是真的那方面有问题？不然怎么身强体健的还要来拿补药。” 有些人确实外强中干，但萧无堰瞧着不像，她之前也只是说笑罢了。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洛玉音有些犹豫了。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神医捋了捋胡子，“可能之前陛下一直在隐忍，但封后大典肯定是瞒不住了，这才想临时找些药补补。” 洛玉音沉默了。 她突然有些后悔没有早些了解萧无堰的情况了。 夜里，她回到寝宫后就悄悄为萧无堰把了脉。 “洛玉音，你在做什么？”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洛玉音一跳，险些心跳骤停，伸出的手肯定是拿不回来了，她只能硬着头皮道：“我想阿时哥哥了，就来瞧瞧。” “是吗？”萧无堰似笑非笑地瞧着她，怀疑的眼神明显不相信她的说辞。 “哎呀，阿时哥哥难道是偷偷藏人了？不然这么紧张做什么？” “朕只有你一个人。” 萧无堰深深吸了口气，对洛玉音鬼鬼祟祟的举动已经习惯了。 “想做什么就做吧，朕又不会拦着你。” “真的？”洛玉音神色激动，毫不犹豫地摸上了某处。 软绵绵的，确实没有什么起色。 “洛玉音！”这三个字似是从萧无堰的牙缝中挤出来的一般，他死死盯着洛玉音，恨不得将她打飞出去。 “哎呀，阿时哥哥我就是提前摸摸嘛，总之之后也是要摸的，现在验验货也是好的。” “那晚的事情你不记得了？” 萧无堰已经确定了那晚的人是她，干脆也不再避讳。 “还是说你想再体验一下？” 想到那夜的激情，洛玉音脸颊微微泛红，“阿时哥哥说得对，但那时候你不是吃了药吗？现在又……” 她话还没有说完，就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萧无堰将她压在身下，一吻封唇。 洛玉音感受到了他渐渐翻涌的欲望，呼吸都变得有些紧张。 但萧无堰终究没有做到最后一步。 “睡觉吧。”他将她卷在被子里，瞧着她的眼神带着温柔。 洛玉音小脸通红，被他撩拨得不上不下，怀疑他是在恶意报复。 “阿时哥哥，你就这样结束了？” “后日就是封后大典，不必着急。” 萧无堰颇有一副想要秋后算账的架势。 洛玉音被他说得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你应该不会记仇吧？” “你说呢？”萧无堰瞧着她的眼神认真，掐着她的下巴咬牙切齿道：“到时候你就知道朕会不会记仇了。” 洛玉音弱弱一笑，怀疑她也被神医戏弄了。 﨔 第244章 放他走 好在翌日萧无堰看起来很正常，没有再为昨晚的事情计较。 洛玉音只以为这件事算是就这么过去了，却意外瞧见萧无堰在看某些不良话本。 “阿时哥哥！” 她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不敢置信地瞧着他。 “怎么了？”萧无堰神色淡然，对偷偷学习被发现一事并无任何羞涩。 “你……你告诉我你在看什么！” 洛玉音怀疑她的眼神出现了问题，都没有想到他浓眉大眼地会看这种书。 “看些话本子而已，怎么？只许你看不允许朕看？” 萧无堰说得坦荡，让洛玉音无言以对。 “但我看的也不是这种啊。”她看的可都是正经的爱情故事，谁家好人会看这些？ “夫妻之事有何见不得人的？” 萧无堰瞧着她害羞到跳脚的模样，心中笑得不能自已。 “蠢女人竟然也有害羞的时候，当真让人意外。” “不过朕看这些学习也没有什么不好的，省得蠢女人以后不满意。” “朕越来越期待以后与她一起生活的日子了。” 洛玉音听着他的心声，也不管他是不是故意的，直接跑出了乾清宫。 她需要点时间冷静一下，这种害羞的事情她果然还是不能坦荡。 “萧无堰一个古人竟然能比我还要开放！” 不过仔细想想也是，他身为皇帝应该比旁人更加懂得这些。 “娘娘，柳大人说是找到了些线索想与您商量。” 听到小夏子的传话，洛玉音没有怀疑，立刻起身前往柳清风的住处。 但刚一进屋她就发现了不对，有血腥味…… “柳清风？” 她试探性地叫了一声柳清风的名字，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就在她意识到不对劲准备离开的时候。 “洛姑娘何必这么着急离开？” 熟悉的声音传来，周围的烛火被点燃，瞧着眼前熟悉的人，洛玉音竟没有意外之感。 “我早该想到是你。” 萧景书嘴角带着笑意，脸上的伤疤让他瞧着越发骇人，“早就想到是我又如何？难道你还想再与我动手？” “不然呢？”洛玉音从来都没有想过要他活。 “你活着就是祸害，你这样的人不配为人。” 她啐了一口，心中思索着要如何离开此处，柳清风也不知道在何处。 “呵，是吗？”萧景书嘴角的笑意越发深邃，“洛姑娘骂得很对，我确实不配为人，所以今日你逃不掉了。” 说着，他命人将洛玉音绑了起来。 “放开她。”柳清风虚弱的声音传来，洛玉音诧异看去，就见他的胳膊已经被砍断了，鲜血流了一地，不及时治疗他怕是会死在这。 “柳清风，你的手……” 她神色惊愕，万万没想到他会这么凄惨。 “我无事，你不该来的。”柳清风每次有重要的事情都是主动去找她，这次派人来与她说确实意外。 但当时洛玉音没有多想，满脑子都是关于萧无堰的事情，这才会上当。 “不必再说了，今日你们谁也走不了。” “等等，我有东西可以跟你做交换，你放柳清风离开我可以给你寻找洛家军的关键。” 洛玉音脑子转得飞快，柳清风的伤势最为重要，再不处理他必定会死在这。 “哦？你终于愿意交出来了？” 萧景书瞧着她的眼神带着恨意，“当初你为何不愿意交出来？只要你愿意，我也不会落得现在这副凄惨的模样。” “我为什么一定要将东西给你？” 洛玉音懒得与他继续争执，“换还是不换？” “换。”萧景书瞧着柳清风也不像是能活下来的样子，干脆让人将他丢了出去。 看着柳清风的消失在竹林中，洛玉音才算松了口气。 “半个时辰后，我自然会给你想要的东西。” 她要确定柳清风能够安全离开。 萧景书也不可能在这等着萧无堰的人来，干脆将她带离了竹屋。 待到柳清风踉跄着回到宫中之时，萧无堰再找来已经来不及了。 “神医，他的手臂可还有接回去的可能？” 萧无堰瞧着他断裂的左臂，眼里杀气翻涌。 他就知道萧景书不会就此罢休。 “难咯，他的胳膊是接不回来了，但命还是可以保住的。” 神医一边为柳清风包扎伤口，一边奇怪地说道：“既然他们将他的手臂砍断了，为何不将他困死在竹屋？” “因为蠢女人与他们做了交易。” 萧无堰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他们的交易是什么。 可洛家军的信物在他手中，洛玉音手中没有任何东西能应付萧景书。 “朕要去找人，此事交给你来处理。” 与此同时，洛玉音被困在了一间屋子里，她瞧着周围熟悉的布置，一时间有些无语。 “你一直都躲在这？” 这难道就是所谓的灯下黑？ 这是皇宫里的冷宫，她之前从未想过他会躲在这。 “不然呢？这几日你不是一直想要找我，现在找到我了，你可开心？” 洛玉音一点都不开心，她想要做的是让他伏法，可不是被他抓来威胁萧无堰。 “东西呢？” 萧景书也不废话，伸手到洛玉音面前，势必要得到洛家军的信物。 洛玉音将腰间的玉佩递到他手里，“这枚玉佩你应该也见过吧，是那些被你屠杀的兰城人给我的。” 上面隐隐能看出麒麟的图案，最开始洛玉音还有些忐忑，但萧景书却十分笃定此物与洛家有关。 “麒麟正是当初的洛家军的旗帜，你倒是没有骗我。” 洛玉音心中暗暗心惊，当时她拿到这枚玉佩的时候情况特殊，也不知道这上面的图案代表着洛家，难道她真的阴差阳错地帮了他？ 那那枚哨子又是做什么用的？ 她心中思绪翻涌，面上却表现得淡定，“你想去找人就找吧，信物你都拿到了，我对你来说应该没有价值了。” “不，你还要与我成婚，洛家军只认洛家人，与你成婚我们便是一体。” 他嘴角勾起一抹邪肆的弧度，“就算你想死也要死在我怀里。” 他这招实在歹毒，洛玉音只觉得安分恶心，“你怎么能这么过分？” “为何不能过分？这些都是我应该得的。” 﨔 第245章 你被甩了？ 他始终自诩为天命之子，这番做派让人厌恶。 洛玉音瞧着他越发恶心，死活都不愿意嫁给他。 但她被困在这，有些事情可不是她能拒绝的。 萧无堰找了许久的线索，却依旧没有进展，反倒是柳清风的情况有所好转。 “陛下，是臣无能。” “朕没怪你。”萧无堰知道此事不是他的问题，况且萧景书能够如此嚣张，必定是跟踪他们许久了。 “若非是为了救臣，娘娘也不必将洛家军的信物交出去。” 柳清风越发恼恨自己所做的一切，只觉得自己太过愚蠢才会让他们有机可乘。 “等你康复帮她夺回来就是。” “但娘娘和陛下的大婚……” 他知道萧无堰期待了许久封后大典，甚至做了不少准备，如今洛玉音不见踪影，他必定十分失望。 “朕与洛玉音什么时候都可以成婚，萧景书不除始终是心腹大患，是朕太小瞧他了。” 他太把事情想当然了，才会洛玉音出事他都不知道。 与此同时，洛玉音整日都处于煎熬的状态中，她想要离开这里，却屡屡被抓。 “洛玉音，你要是再不听话，我不介意今日就与你成婚。” 萧景书瞧着她的眼神带着烦躁，显然是已经不想再说什么了。 洛玉音冷哼一声，“你就算跟我成婚又如何？你以为我会配合你？” “配合？我什么时候说过需要你配合了？” 他要的不过是洛玉音夫君的身份罢了，只要她与他成婚，这些事情就会迎刃而解。 洛玉音瞧着眼前之人，越发觉得他是畜生，不仅仅杀害了自己的亲生父亲，还要做杀妻之事，当真恶心。 “你当初为何要救我？” 她一直都很好奇，为何那次他们第一次见面，他表现得对她那么担心。 “你以为我对你没有感情？” 萧景书的手指在她面颊划过，“本来我们可以是一对恩爱的夫妻，可惜你不识抬举，选择了萧无堰。” 他本来是真的想要把她留在身边的，这次的事情让他几乎极为烦躁。 “我怎么会不识抬举选择萧无堰呢？只是我失去了之前的记忆，再加上他是皇帝，不得不妥协。” 洛玉音立刻改口，想试探一下他的反应。 但很可惜萧景书不相信她的话，更不能就此抹杀之前的事情。 “洛玉音，你已经骗过我一次了，你给我的折磨我都还记得，你以为我会就这样放过你吗？” 显然是不会的。 洛玉音撇撇嘴，对此不以为意，本来她也只是试试而已。 就在她纠结着要如何离开之际，忽然听见了萧无堰的心声。 “蠢女人之前得罪了萧景书，也不知道她是不是会被折磨。” “是朕不好，朕应该好好保护她的。” “蠢女人，你若是能听见朕的心声，就告诉朕你在哪里吧。” 洛玉音情绪激动，知道他肯定就在附近，故意弄了些动静，却没有引来任何人的注意力。 “洛玉音，你要是继续找事，此人就是你的下场。” 萧景书的表现极为凶恶，甚至杀了一个无辜的侍卫。 洛玉音下意识看向周围人的表情，却见他们早就已经习以为常，丝毫不觉得这有什么。 “疯了疯了，这些人怎么都这么疯癫，跟着你这样的人能有什么前途？” 这种杀人不眨眼的人随时都可能会杀到他们身上。 “这就不需要你来管了。” 萧景书似笑非笑地瞧着她，“你以为我不知道那是想要吸引外面的人的注意力？他们不可能会知道我在这，你也别想逃出去，你我各取所需没有什么不好的。” 洛玉音无可奈何，她算是明白了，萧景书恨她，故意折磨她。 但她又岂会是那么容易就被打倒的？ 她晚上又尝试了几次，直到萧景书忍无可忍将房门锁住，她才算是彻底被困。 与此同时，萧无堰的心情格外糟糕，没有洛玉音在身边，他只觉得什么事情都无聊至极。 更何况明日本该是他们的婚礼，可却突然出现了这样的状况，对于他来说简直不可饶恕。 “陛下，您该回去歇息了。” 李大福瞧见他这副模样也是无奈，谁能想到好端端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呢？ “朕要自己一个人静一静。” 萧无堰已经很久没有自己待着了。 他早就习惯了身边有个叽叽喳喳的小姑娘，心情跌入了谷底。 翌日，封后大典突然取笑，对于众人来说是件大事。 镇国公更是亲自进宫询问情况。 瞧见萧无堰这么落寞的模样，他下意识问道：“洛丫头把你甩了？” 萧无堰噎了一下，对镇国公的脑回路有些无语，“她被萧景书的人抓走了。” 镇国公松了口气的同时又觉得事情不妙，“怎么会这样？” “萧景书的人时时刻刻都在盯着她，是朕不该着急与她的婚事而忘记收拾他了。” 他一直想着的都是之后再说萧景书的事情，却没想到会出现意外。 “唉，那现在怎么办？外面的风言风语说不定会把火惹到洛丫头身上，你们俩的婚事还真是好事多磨。” 不过镇国公也觉得事情没有糟糕到极点，“最起码洛丫头没有不要你，也算好事。” 萧无堰被他的话气笑了，“外祖为何会觉得朕会被洛玉音抛弃？” “那丫头一看就是喜欢自由的人，之前跟着你就是不情不愿，想要离开也无可厚非。” 在他看来这事不算大事。 萧无堰深吸一口气，心中颇为纠结。 “这么明显？” 他还以为洛玉音与他的事情就只有他们这些人知道。 “当然，那丫头瞧着你的眼神里虽有爱意，但说到宫外的生活时她两眼放光的模样不会作假。” 说到这，他还拍了拍萧无堰的肩膀，“她愿意与你成婚是老夫想不到的，只希望你们二人能修成正果。” 要不是萧无堰就只对一个女人这样，他是想成全洛玉音自由的心思的，可惜他的这位外孙就只对她一人痴迷。 萧无堰没有吭声，低着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好了，陛下也莫要继续发呆了，先把人找回来再说。” 﨔 第246章 洛家军之人 萧无堰颔首，他也想尽快把洛玉音找回来，投入了大量的人手找人，丝毫不避讳旁人异样的眼光。 洛玉音这边则是已经快要被折磨疯了。 最主要的是离萧景书安排的婚期越来越近，她怕自己会忍不住发疯。 “洛玉音，你给我的玉佩到底是不是信物？” 萧景书的神色有些疯狂，这几日他一直在试图用玉佩联系洛家军，却一直没有什么消息。 “我怎么可能会骗你？你自己不也是看出来了这是洛家的东西了吗？” 洛玉音神色无辜，好似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萧景书静静地看了她半晌，选择暂时相信她的话。 或许对于他来说也没有别的办法再去寻找洛家军的办法了，而他们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 “既然你短时间内没有办法联系到他们，不如我们的婚事还是推后吧？” “为何？”他就算找不到洛家军也可以先得到洛玉音，这样最起码还能有一线生机。 对此洛玉音颇为无语，“你就算娶了我也没用，还不如先联络洛家军。” 而且洛玉音现在已经开始怀疑他们是不是还活着了。 之前洛河找到她的时候说过，会帮她找其他人，但现在依旧没有其他洛家军的人出现，怎么看都不像是好事。 “你在想什么？”萧景书见她想事情想得出神，上前掐住了她的下巴。 “你以为我会就这样轻易放弃？还是说你觉得我没有能力找到洛家军？” “这是你自己说的，我可什么都没说。”洛玉音神色无辜，越发觉得他是神经病了。 萧景书几乎快要疯狂，却依旧强忍着愤怒，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他都要先得到洛玉音再说。 洛玉音对此没有任何感觉，每日被困在这虽然无聊，却可以看他发疯。 瞧着他为了权势疯狂的样子，她不由得咋舌。 “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你这样的疯子，你……” “你懂什么？”萧景书死死抓着她的肩膀，将她抓得生疼，“我忍了这么久是为了什么？现在洛家军是我唯一的希望。” 他也想要自己搞定萧无堰，但你这几乎是天方夜谭。 洛玉音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就在她想要说什么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声响。 “主子，外面有一个自称是洛家军的人联络了我们，您可要见他？” “见！”萧景书神色激动，这是他找到的第一个人，之后再想找他的伙伴还难吗？ 他不仅要见还要带着洛玉音一起见，只是她被点了哑穴不能说话而已。 “你就是萧景书？” 来人神色倨傲，在看见洛玉音的时候微微一顿。 “小主子果然长得很像将军，可惜……” 他只有在面对洛玉音时才会露出稍稍温和的神色，对待萧景书全然没有尊重。 “蠢女人瞧着应该没有什么问题，朕早该知道他们会找洛家军。” “还好朕之前见过那枚玉佩。” 洛玉音猛地瞪大眼睛，反应过来了眼前之人的身份，正是萧无堰乔装打扮混进来的。 她尽可能的遮掩住脸上的激动，暗道她终于要得救了。 “你既是洛家军的人，就该知道拿着信物的人是你们的主子，为何见我不跪？” 萧景书不喜欢他桀骜的态度，想给他个下马威教训一下他。 但萧无堰怎么会跪他？ “洛家军只认洛家人，小主子才是我等的主子，你算是什么东西？” 他的回答不仅没有让萧景书不悦，反而让他更为欣喜。 他早就听说过此事，他表现得对洛玉音越是忠诚，就代表他越有可能是真的。 最重要的是他马上要和洛玉音结婚了，这些事情都不会是问题。 “小主子为何不说话？” 萧无堰也注意到了洛玉音的不对劲，想要上前来查看却被萧景书的人挡住了。 “她瞧见你紧张，再加上这几日得了风寒，才不便开口。” 萧景书给了洛玉音一个警告的眼神。 洛玉音按照他所言点点头，想着还是先保命再说，萧无堰在这她随时都有出去的可能。 见她一脸的无奈，萧无堰就知道她是被威胁的。 “既然如此还请小主子好好养病，属下随时听候差遣。” 洛玉音点点头，心中琢磨着他这应该是说随时可以带着她离开的意思。 但她被萧景书控制着，他肯定不会轻易给他们独处的机会。 果不其然，刚回到房间萧景书就强硬地在她口中塞了个药丸。 “咳咳，你给我吃的什么？” 洛玉音的身子已经恢复如常，再吃这些毒药是会出人命的！ “我不相信你。”萧景书说得直白，瞧着她的眼神带着丝丝得意，“你只能是我的，这毒只有我有解药，就算神医也未必能解。” “你以为我会怕死？”洛玉音嗤笑一声，表现得极为淡定。 “是人都是会怕死的，洛玉音，你应该知道萧无堰还在等你回去，万一……” “你本来也没有准备要放我回去，我总之是见不到他了，还不如现在就死了。” 洛玉音翻了个白眼，自己试探脉搏，却没有察觉到毒药的存在。 难道他是故意诈她的？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疑惑，萧景书解释道：“你身体里的毒药你是看不出来的，但却会在发作的时候让你无比难受。” “是吗？”洛玉音还是不相信，觉得他是故意在用手段。 “你不信可以等等试试看，到时候你可不要哭着求我给你解药。” 洛玉音瞧着他的神色不像是装出来的，心中不由得有些烦躁。 难道她真的要被他裹挟？ 事情超过了洛玉音的预期，她知道医者不能自医，但她还是想要试试看。 夜里，萧无堰潜进来的时候就瞧见洛玉音在放血。 “洛玉音，你疯了？”他尽可能压低了声音，却还是难掩语气中的急切。 “我没有疯，我只是想看看我是不是中毒了而已，萧景书在我这没有什么可信度。” 她必须搞清楚情况，不然之后只会被拿捏。 “阿时哥哥，我不想你因为我为难，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放点血而已。” 﨔 第247章 她中毒了 萧无堰额角青筋暴起，他怀疑洛玉音是故意在气他。 “就算你中毒了也可以找神医来医治，何苦作践自己？” “因为我知道阿是哥哥舍不得我受苦，必定会为我妥协。” 洛玉音瞧着他的眼神里满是认真，不想让他为难。 萧无堰一时无言。 就在洛玉音以为他会继续训斥她的时候，就见他忽然俯身吻在了她的嘴角。 “傻丫头，你不必事事都为朕着想，朕也可以为你付出。” 洛玉音抬手示意他瞧，“还是先看看我到底有没有中毒再说，我总觉得萧景书是骗我的。” 她知道萧无堰不能在这待太久，干脆先办正事。 不过结果还是让洛玉音失望了，她真的中毒了。 “陛下，看来这次要让你为难了。”洛玉音轻叹一声，暗道萧景书黑心，用这种办法将她困在这，就算萧无堰找来也不敢贸然动手。 “朕不在乎。” 洛玉音眉梢轻挑，“我知道阿时哥哥不在乎皇位，但我不希望他得到这个位置，再说我还没有做皇后呢，你可不能反悔。” 她越是笑盈盈的，萧无堰心中就越是心疼。 她明明可以什么都不用做的，却还是被他牵连了。 他将她揽在怀中，小心翼翼地为她擦拭干净血迹，耐心地为她包扎。 “阿时哥哥，你怎么想到要冒充洛家军的人啊？万一被他们发现了岂不是会出乱子？” “之后会有更多的洛家军的人来，他们不会发现问题的。” 萧无堰不怕被发现，就算被萧景书看出来又如何？他随时可以动手。 洛玉音瞧着他有恃无恐的模样，突然笑了，“有阿时哥哥在身边就是安心。” “朕没有保护好你，若当初……” “那都多久之前的事情了，也是我自己不小心，对了，柳清风的情况如何？” 她还惦记着柳清风的手臂，按照她走时的情况，他的手臂多半是废了。 “他的手臂接不上，但命保住了。” 萧无堰对柳清风的感情很复杂，他们不只是君臣，更是兄弟。 断臂之仇他定会找萧景书报。 两人靠在一起腻歪了一会儿，洛玉音怕他被发现没有让他久留。 翌日，萧景书再出现时，身边还带着萧无堰。 “玉音，你的身体恢复得如何了？” 萧景书的话里有话，洛玉音怎么可能会听不出来？ 她冷冷地瞧了他一眼，“你找我有事？” 若非萧无堰在这，她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 “你是我的未婚妻，我关心你是正常的，你又何必这么警惕？” 萧景书上前抓住了她的小手，洛玉音想甩开，却几次都没有成功。 萧无堰垂在身侧的拳头骤然紧握，若非洛玉音身上带毒，他早已不顾一切将她带走。 “该死的萧景书，朕早晚将这些账跟他一起算了。” “若非朕顾忌着蠢女人，他休想占她一丝便宜。” 萧景书似有所感，回头时见他脸色不悦故意拽着洛玉音在他面前转了一圈。 “我与玉音的婚事还需要洛家军见证，劳烦先生尽快通知下去。” “嗯。”萧无堰淡淡地应了一声，视线不自觉扫过两人的双手。 洛玉音只觉得有种被捉奸的感觉。 她悄悄回眸看了一眼萧无堰，瞧着他秋后算账的眼神，心都凉了。 好在萧景书没有在她这花费太多时间，不一会儿就带着人走了。 洛玉音身边只有两个哑巴丫鬟照看，平日里连出去的资格都没有。 “你们都被他害成哑巴了，为什么还要忠心于他？” 她始终不明白这些人的想法。 两个丫鬟各司其职，好似没有感情的木头，全然没有回答她的意思。 洛玉音无聊地拄着下巴，思索着接下来要如何骗到萧景书手中的解药。 但显然不管她说什么萧景书都不会相信。 洛玉音没有办法，只好将毒的症状记下来让萧无堰想办法传出去。 “阿时哥哥，你也别在这待太久，我总觉得萧景书对你有敌意。” 他虽想要洛家军的助力，却不希望有人傲气地踩在他头上。 “朕知道，可朕放心不下你。” 萧无堰瞧着她白皙的面颊，忍不住捏了捏，“萧景书牵你的手你为什么不反抗？” 闻言，洛玉音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阿时哥哥，你的眼睛是出了什么问题吗？” “我明明很用力地反抗了，但我不是他的对手。”洛玉音说得委屈巴巴，暗道她比六月飞雪还要冤。 “是吗？”萧无堰眯了眯眸子，瞧着她的眼神带着丝丝质疑。 “算了，阿时哥哥不相信，我解释再多也没用，倒不如让我死在这算了。” 她略带赌气的意味。 萧无堰没有吭声，只是攥住了她的手腕，若她仔细瞧就能看出来，白日里萧景书也是抓的此处。 洛玉音对他爱吃醋的事情无可奈何，甚至觉得他有些幼稚。 “阿时哥哥，你好幼稚。” “朕只对你如此。”萧无堰想到两人没有办法开始的封后大典，心中郁闷，“朕以为你现在会是我的妻。” “哎呀，不过是早晚的事情，阿时哥哥对自己就这么没有自信吗？” 洛玉音眨眨眼，希望他不要因为这件事郁闷。 萧无堰也只是随口吐槽一下，心里还是想着要与她成婚的。 “好了，今晚你好好休息，明日我问过神医后看能否为你解毒。” “嗯。”洛玉音点点头，靠在一旁心中格外安稳。 萧无堰一直守到她熟睡才离开，瞧着她恬静的睡颜只觉得一切都值得。 翌日，他一早就以去找其他人为由离开了冷宫。 他轻松甩掉了身后跟踪的人回药园换了身行头。 但神医在瞧过他送来的信纸后却是一筹莫展。 “这种毒解起来不难，难就难在不知道此毒是用什么蛇做的。” 他一眼就看出了这些症状是中了什么毒，却在说到解药的时候有些为难。 “你看不出来？” “老夫又不是神仙，若连这个都能看出来就不能被称为神医了，应该是活神仙了。” 神医无奈摇头，“想解毒最好的办法是找到制毒的人，一切自然会迎刃而解。” 﨔 第248章 醉酒诉情 但萧景书既然为洛玉音下药，便不会轻易交出解药。 萧无堰蹙眉沉思，回去时将身上的痕迹抹得干干净净。 萧景书一早便在门口等着他，瞧见他身后空无一人，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看来先生今日的进展很不顺利，竟是一个人都没有找来。” “那你来？”萧无堰神色淡淡，本就因为洛玉音身上的毒而烦心，瞧见他更是厌烦。 萧景书自然没有这个本事。 他找了那么久，就只找到了萧无堰这个不知真假的洛家军，剩下的事情他还需要靠他来办。 “先生说话的语气向来如此？” “你又没有与小主子成婚，我为何要尊敬你？” 萧无堰说得头头是道，萧景书一时也找不出反驳的话。 好在他手中还控制着洛玉音，就算他有问题也无妨。 “我与玉音的婚事迟早会成，届时还需要先生做个见证。” “那就到时再与我说。” 说罢，萧无堰走得干脆，全然不在乎他心中是何感想。 萧景书的人早就看不惯他的行为举止了，“主子，此人如此嚣张，日后未必会服从命令，不如先解决了他？” “解决了他，你们帮我去找人？” 他到底还是需要用到他的。 萧景书让人继续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却不知萧无堰的武功在他们所有人之上，离开房间也悄无声息。 收到萧无堰带回来的消息时，洛玉音没有过多惊讶。 “怪不得萧景书那么自信，原来问题出在这。” 她思索片刻，决定先试试哄骗他。 “阿时哥哥，你不开心吗？”瞧他一直板着脸，洛玉音就知道他是在为毒的事情不悦。 “你的身体出现了问题，我如何能开心？” 萧无堰心中始终有个疙瘩，认为这件事是他保护不利造成的。 “阿时哥哥，这你可就错了，我的情况又不是没有一点办法，就算萧景书不给我解药，我也可以死马当活马医试试看。” 天下的毒蛇无非就那么几类，她随意试试万一就成功了呢？ 萧无堰面上没有丝毫笑意，心中情绪翻涌。 就在洛玉音准备继续安慰他的时候，却听见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洛玉音，你可睡了？” 是萧景书！ 洛玉音顿时魂都要吓飞了，她的计划还没有开始难道就要就此夭折？ “阿时哥哥你先躲躲。”她小声提醒着，将萧无堰裹在了被子里，不仔细瞧很难看出来问题。 门外萧景书已经开始不耐烦了。 就在他准备踹门的时候，房门突然被打开。 “大晚上的来我门口叫魂？”洛玉音嫌弃地瞧着他，隐隐可以闻到他身上的酒味。 “你喝酒了？” “喝了又如何？”萧景书的脚步踉跄，瞧着她的眼神分外复杂。 “你可知道今日是什么日子？” “不知。”洛玉音是真的不知道，他醉醺醺的模样看起来不像是好事。 “今日是我娘的忌日，她死在了萧无堰手中，是他亲手斩杀的。” 洛玉音对之前的事情不是很了解，听到他这么说惊讶之余，更加偏向于萧无堰不会做这么过分的事情。 “你不会又想要将事情赖在他身上吧？” 萧无堰也听见了他的话，心中思绪翻涌。 “这件事好像确实是朕做的。” “当初萧景书造反，他母亲身为后宫妃嫔不仅不劝阻，还帮他良多，被杀也正常。” 听着萧无堰的心声，洛玉音嘴角抽了抽。 她就知道事情不是那么简单，也并非他们说的片面之词就能判断谁对谁错的。 “玉音，你为何会喜欢一个如此残忍的人都不愿意喜欢我？” 他喝醉了，眼里流露出连他都未曾察觉到的伤感。 “明明是我把你救了出来，你说过你想复仇，最后会嫁给我，可为什么你选择了我最讨厌的人？” 萧景书双目泛着猩红，洛玉音瞧着他的模样连连后退。 “你冷静点，我不记得之前的事情了，再说你的表现很难让人看出来你喜欢我。” 洛玉音觉得他有些过于疯癫了。 可萧景书却始终都走不出过去的记忆。 “你一句不记得了就能抹杀之前的事情？我等你等了那么久，你却喜欢上了萧无堰那个狼崽子，你知道我心里有多难受吗？” “你甚至为了他对付我，你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之前我对你的好是因为我对你有感情，可你是怎么回报我的？” 他猛地落下了袖子，瞧着他身上密密麻麻的红点，洛玉音难得有些心虚。 这些都是她做的，但她当时也是逼不得已。 一旁的萧无堰瞧着情况越来越失控，干脆准备将他打晕算了。 “朕与蠢女人是两情相悦，你算是什么东西，也敢跟朕抢人？” “一次是手下败将一辈子都是。” “蠢女人当初下手还是太轻了，对付这种人就该下死手。” 洛玉音听着他的心声眉心直跳，对两兄弟的恩恩怨怨她无权参与，但他们俩现在还不能碰在一起。 想想自己身上的毒，洛玉音清了清嗓子，“我不记得之前的事情，你也不交代你的身份，我哪里知道你是我的谁？” 她表情委屈，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你早些说这些，说不定我就不会选择萧无堰了。” 她的一句话成功镇住了屋里的两个男人。 萧景书是惊喜，萧无堰则是震怒。 “朕今日定要杀了这个奸夫！” “蠢女人敢当着朕的面如此说，当真是不把朕放在眼里！” 被子里的萧无堰目眦欲裂，恨不得现在就冲出来。 洛玉音深吸一口气，暗道她真是个小苦瓜，被两人夹在中间也就算了，还要考虑这些问题。 “我知道你恨我，你想要怎么报复我都行，但我失忆之事难道你就没有责任？” “我……” 萧景书喝醉了，头脑有些发昏，一时间难以反驳洛玉音的话。 “你给我下毒，还逼着我做不喜欢的事情时，你也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啊。” “还有穿云箭的事情，你敢说你没有利用我？” 洛玉音直勾勾地瞧着他，将他所做的一桩桩一件件罗列出来，让他避无可避。 﨔 第249章 将计就计 “你总说我对你心狠，我们两个实际上是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 萧景书憋了半天，终于憋出了一句完整的话。 “我与你不同，我没有喜欢上别人。” “是吗？那我是不是应该夸夸你？” 洛玉音冷哼一声，对他的话不买账。 萧景书沉默良久，终究是妥协了，“那你想如何缓和我们的关系？” 说着，他随意坐在床边，要不是萧无堰躲得快，怕是已经被发现了。 洛玉音瞧着眼前的状况眉心一跳，心跳再破新高度。 “你先把我的毒解了，你不是说你对我有情义吗？那你就表现给我看。” 她信誓旦旦地说着，不给萧景书任何反驳的机会。 “你不给我解药就代表你刚刚说的都是假的，你对我没有你想象中那么深情。” 萧景书左右为难，不想让洛玉音轻易解毒，又不想她瞧不起他的情意。 “算了，看你这样的表情我就知道了，人家萧无堰好歹还会给我皇后的位置，你能给我什么？给我毒药吗？” 她的话再次刺激着萧景书的神经。 他心中动摇，却没有立刻做决定，“我会考虑给你解药，前提是你要与我像从前一样相处。” “没问题。” 洛玉音答应得爽快，瞧着他身后握着匕首的萧无堰疯狂使眼色。 好在萧无堰还算有些理智，就算再怎么生气都以洛玉音为主，没有在此刻杀了他。 待到萧景书离开后，萧无堰冰冷的视线扫了过来，“你想跟你重修旧好？” “哎呀，我只是骗骗她而已，阿时哥哥你误会了。” 洛玉音无辜地眨着眼，好像刚刚那些话都不是她说的。 萧无堰深吸一口气，怀疑洛玉音是上天派来克她的。 “或许朕当初没有一时兴起将她留在身边，就不会有那么多乱子了。” “不过若少了蠢女人，朕的生活应该与之前没有什么不同。” 洛玉音听着他的心声，主动在他嘴角落下一吻。 “我刚刚只是说来骗他的，你不要当真好吗？我知道你在这，也知道你会护着我。” 萧无堰没有吭声，揽着她腰肢的手却格外诚实。 翌日，萧景书再次来访，这次他比之前要温和了许多。 “玉音，之前的事情我可以跟你不计较，你是否愿意给我几日时间与你好好相处，让我们回到从前？” “好啊。”洛玉音欣然接受，知道他这是上钩了。 只有他主动说出来这些，事情才会变得越发有趣。 瞧着洛玉音认真的模样，萧景书心中忽然升起了一丝希望，若可以重修旧好，对于他来说是最好的结局。 “今日我想带你去个地方。” 洛玉音听到可以出去，别提有多高兴了，连脸上的假笑都多了几分真心。 萧景书将她带到了一间林中小屋，瞧着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却是他住了十几年的藏身之处。 “这是我母妃留下来给我的，她担心我会有朝一日兵败，特意安排了人手接应我，还为我找了替死鬼，在这之后我一直住在这。” 洛玉音挑挑眉，暗道他们想得还算周到，连这一点都算到了。 “之前你也在这住过一段时日，那段时间我过得很轻松。” 他将桌上的书画递到洛玉音面前，上面赫然画的是她笑颜如花却又带着淡淡的忧愁的模样。 现在的她绝对没有这种气质。 “那为何我们没有成婚？” “因为你要去报仇，你说你要杀了萧无堰解恨，可为什么最后……” 他说不出后面的话，这是他最为心痛的心结，到现在都没有解开。 谁也不知道他那段时间都经历了些什么，不仅被喜欢的人背叛，计划也接连失利。 他紧紧抓着洛玉音的肩膀，语气坚定，“但我想得很清楚了，只要你愿意留在这，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 “那把解药先给我。”洛玉音毫不犹豫地伸手，她的目的就是解药，她从不遮掩。 “解药当然会给你，你是我的妻子，我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你死，但我需要等到我们结婚后再给。” 他算盘打得叮当响，但洛玉音只能暂时妥协。 她跟着他在附近转了许久，可能是她没有文人骚客的雅兴，对这些一点都不感兴趣。 “我是洛家人，为何不学武功？” “你会武功，只是可能你自己不记得了。” 萧景书心情还算不错，认为自己总算是赢了萧无堰一次，却不知道他这只是迈向深渊的开始。 “我确实不记得了，不过听你说起来我应该很厉害。” “嗯，可惜你不记得之前的事情了，不然你应该能很快重新掌握。” 洛玉音心情很是激动，她万万没想到原身还是个练武的好手。 眼见着萧景书越来越当真，看着她的眼神越来越温柔，洛玉音不由得有些烦躁。 “计划那么顺利，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萧无堰坐在一旁，耐心地为她搓着手腕，只要萧景书抓过她的手，他必定不会罢休。 “哎呀，阿时哥哥你不要生气了，再说我也没有说不满意，我只是怕到时候会出事。” 她总觉得萧景书的态度转变得太快了，不像是他这种有心计的人会做的事情。 “陛下你觉得他会被我骗得团团转吗？我觉得他是故意的，而且还带我故地重游，总觉得他是发现了不对劲。” 难道他开始怀疑她的身份了？这倒是很有可能。 萧无堰剑眉微挑，“你终于长脑子了。” “阿时哥哥，我跟你说正事呢，你就不能不要挖苦我了？” 洛玉音怀疑他是故意的，但她没有证据。 “朕早就看出他的不对劲了，他应该是察觉到了洛家军的令牌有问题，想要刺激你想起之前的事情，这样就可以找到信物了。” 洛玉音恍然大悟，“是哦，他应该就是这么打算的。” 只能说不愧是萧景书，还是一如既往的奸诈。 洛玉音怀疑他有一百零八个心眼。 “既然这样，不如我们也来个将计就计？” 只要她假装恢复了记忆，萧景书肯定会逼着她说出洛家军的事情，她不相信他能忍得住。 﨔 第250章 真假遗诏 “你万一激怒了他怎么办？” “他又不会杀我，在洛家军没有找到之前，他一定会留下我的性命。” 洛玉音在这件事上很有信心。 萧无堰瞧着她如此有信心，没有继续再说什么，只是在暗处悄悄保护她。 翌日，洛玉音主动找上了萧景书。 “景书，我好像记起来了。”她笑盈盈地瞧着眼前的男人，眉宇间是化不开的忧愁。 萧景书见她如此，不由得有片刻恍惚。 他许久没有看见她悲伤又温柔的眉眼了。 “玉音，你真的想起来了？”他的喉咙有些干涩，说话时是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紧张。 “嗯，昨天晚上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将关于你的记忆都想起来了，这段时间是我不对，你辛苦了。” 萧景书将她拥入怀中，失而复得的感觉让他暂时忘记了一切。 洛玉音下意识去看萧无堰的方向，见他眉头紧皱就知道他不喜欢这样。 “景书，我们还没有成婚，你这样于理不合。” 她越是这样，萧景书就越确定是她，她从前也是这样守礼数。 “我知道，我马上就准备我们的婚事，我们很快就会成婚。” 瞧着他激动的样子，洛玉音都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想多了，他可能真的是喜欢洛玉音才会这么做的。 他拉着洛玉音絮絮叨叨地说了不少话，全是这些时日的委屈。 洛玉音的心思却不在他身上，而是看向了一旁的萧无堰。 “呵，蠢女人装得倒是很像，朕之前怎么没有看出来她还有这样的天赋？” “萧景书这个不要脸的，朕的女人岂是他能碰的？” “要不是因为蠢女人身上还有毒，朕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他的视线太过锐利，以至于萧景书无法忽略。 他的心情不错，以至于瞧着萧无堰都顺眼了些，“玉音之前失去了记忆，现在她终于想起了之前的事情，洛家军也是该聚齐的时候了。” 说着，萧景书温柔地看向洛玉音，“玉音，你可否将寻找洛家军的方式告诉给我？” “这……”洛玉音的模样有些为难，“我可能没有办法帮你。” “为什么？”萧景书温柔的神色微僵，对洛玉音的说辞有些在意。 “因为在我失忆的时候我就将集齐洛家军的信物交给萧无堰了，都怪我不好，你要是不高兴就打我吧。” 洛玉音垂眸遮住眼里的笑意，瞧着反倒像是美人垂泪。 萧景书神色稍缓，闻言反而越发相信洛玉音说的是真的。 “我早就对此有所怀疑，如今看来你对萧无堰的感情当真深厚。” “我那时只是失忆了不懂事而已，我现在知道错了。” 她轻叹一声，表现得极为为难，“他不是好对付的人，我们要如何才能取到信物？” “不必着急，此事交给我来办。” 萧景书已经做好了要潜入御书房的准备，洛玉音和萧无堰对视一眼，将他的表现看在眼里。 当然洛玉音也没有危机解药的事情，“景书，我们既然都要成婚了，我的记忆也恢复了，可否将解药给我了？” “解药给你自然可以，但不是现在。”他在这件事上很严谨，不管她是否恢复记忆都是一个态度。 不成婚他不会交出解药。 洛玉音知道他生性多疑，继续说下去他必定心中怀疑，干脆不再多言。 “你我的婚事我定不会委屈了你，你且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忙活了一整日，什么都没有得到，洛玉音不由得有些惆怅。 她躲在屋内，心情颇为烦躁。 若非晚上能看见萧无堰心中稍有慰藉，她怕是要发疯了。 “阿时哥哥，你说他准备什么时候去找信物啊？万一真被他找到了，我又该如何推辞？” “你只管做你的事情就好，其他的事情交给朕。” 萧无堰早就想收拾萧景书了，只是之前一直没有机会，这次他倒要看看他准备如何逃。 见他胸有成竹，洛玉音点点头窝在他怀里，“你要保护好自己，千万不要出事知道了吗？” 她知道他武功高强，却还是怕他会出事。 闻言，萧无堰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弧度，“朕还没有娶你，又怎么会出事？” 这是他的执念，也是他这辈子都要完成的事情。 事情不出二人所料，翌日萧景书就忍不住了，准备去御书房找信物。 萧无堰特意早早回了乾清宫，御书房门口就只有几个零星的守卫，瞧着像是进去的最好时机。 萧景书没有犹豫，立刻动身。 “陛下，咱们就这样瞧着他在御书房翻来覆去？” “别急，让他翻。” 萧无堰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他已经做足了准备，他在御书房内只会找到他想让他找到的东西。 萧景书对此全然不知，在找到一份尘封已久的圣旨时，他下意识打开看了一眼。 待看到上面的内容后，他错愕的同时更多的是愤怒。 “该死的萧无堰，我早就应该想到的，父皇临终前根本没有力气写遗诏，果然是他换了遗诏。” 眼见着时间不早了，他估摸着信物没有藏在这里，干脆将遗诏带离了御书房。 翌日，他将圣旨拿在手中，在洛玉音面前表现得极为有底气。 “玉音，你真是我的福星，你瞧瞧这是什么？” 洛玉音好奇地看了一眼，待看清楚里面的内容后也是很惊讶。 “难道说这才是真正的遗诏？” “嗯，当初父皇是想让我做皇帝的，要是没有萧无堰从中作梗，我不至于落得如此狼狈的地步。” 说到这，萧景书眼里的恨意更甚，恨不得现在就去杀了萧无堰。 洛玉音瞧着遗诏，心中却是更相信萧无堰一些。 他不可能会在意这些，除非是他们做了什么事情把他逼急了。 “这是好事，景书，你日后又有了筹码，大臣们定也会站在你这边。” “是啊，大臣们只是暂时被萧无堰蒙蔽了双眼，他们很快就会知道谁才是真龙天子。” 洛玉音在一旁笑着应和，心里却对他的说辞不屑一顾，他若是真龙天子，怎么会经历这么多的波折，还要靠洛家军来挽回局面？ 﨔 第251章 不计较她的过去 有了遗诏，萧景书逐渐崭露头角，还联系了几家朝臣。 洛玉音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夜里悄悄和萧无堰吐槽这些人是墙头草。 “朝堂上的人各有各的想法，有人认为自己在如今的位置上算屈才，总想着封侯拜相，可惜他们的脑子不聪明，选了萧景书做新君。” 萧无堰早已将这些人的名册记录在案，只要他们有什么风吹草动，必定要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唉，也不知道我还要装多久，萧景书最近对我信任了许多，但他戒心太重，想拿解药怕是难如登天。” 他们成婚当日拿解药太过冒险，万一他做出些出格的事情也未可知。 “一切以你为重，若这几日他不交解药就等成婚之日再说，我会在你身边陪你。” 萧无堰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她嫁给其他人，只要有他在，一切都不算问题。 洛玉音用手指勾着他的大掌，“这偷偷摸摸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他们俩才是正经夫妻，现在倒是好，活像在偷情。 萧无堰被她的话逗笑了，在她嫣红的唇瓣上落下一吻，“等你的毒解了自然就不必偷偷摸摸了。” 说到底还是这该死的毒害了她。 洛玉音忽然有些怀念当初百毒不侵的时候了。 “陛下，你快回去吧，别再被萧景书瞧见了。” 萧景书这几日盯着他盯得紧，他虽找来了人，却依旧对他有所猜忌。 果然，萧无堰刚回到屋内，萧景书就派人来传唤，说是有事与他商议。 “先生今晚不在屋内休息，是去了何处？” 萧景书直勾勾地瞧着他，似是要将他看穿。 “没有睡意，出去闲逛了片刻。”萧无堰冷着脸，眼里写满了不耐。 “是吗？方才我让人在周围找了一圈，却没有瞧见先生的身影，难不成是先生有意躲避？” “我喜欢清净，不喜旁人打扰。” 他的态度冷淡，对萧景书的指责全然不在意。 萧景书受够了他倨傲的态度，冷声道：“先生当真以为我不敢动你？” “你想动我？”萧无堰似笑非笑地瞧着他，“洛家军牵一发而动全身，你动我就是在下逐客令，你确定你要动手？” “先生这是在威胁我？”萧景书眼里翻涌着杀意，若非有所顾忌，他又怎会忍到现在？ 萧无堰没有吭声，态度却已摆明。 屋内的气氛一时僵硬，最后还是萧景书暂时妥协了。 “先生有什么心结可以说出来，何必闹得大家都不愉快？” “你图谋篡位，还想让我们给你什么好脸色？” 洛家军对皇帝的忠诚尽人皆知，当初洛将军在世时便是坚定的保皇党。 说来也可笑，他们要护的人恰好是杀害他们的仇人。 萧景书轻笑一声，从暗格里拿出了先帝遗诏。 “我并非谋逆之辈，当初父皇离世时便有意选我继位，是萧无堰这个狼崽子抢了我的位置。” “皇位都能被抢，废物。” 萧无堰没有他想象中的转变，反倒越发瞧不起他。 这一刻萧景书想杀人的冲动愈发强烈。 “先生是在挑衅我？” 萧无堰又不说话了，这种一会闷不吭声，一会又毒舌嫌弃的人最是惹人讨厌。 “先生为何不说话？” “我不说话就是默认，你还问？” 萧景书的拳头硬了，他强忍着心中的怒气道：“先生这几日最好恪守本分，除了平日里外出莫要再出现今晚的情况，不然不管你是谁我都不会放过你。” 萧无堰没有理会他，自顾自地离开了房间。 瞧着他的背影，萧景书越发觉得他可疑，这种性子在洛家军能活？ 事实上，洛家军的人性子只会更怪。 洛河在知道洛玉音被威胁，又被萧景书投毒后，脸色变得难看。 “小主子，可需要我帮你将此贼斩了？” “斩了他便没有解药了，还是等等吧。” 洛玉音轻叹一声，心里还想着尽快将解药得到手。 可洛河不是这么想的，他神色肃穆又认真，“小主子，洛家人士可杀不可辱，就算不要解药也不能被人如此羞辱……” “停停停，洛大哥你先让我缓缓，我还想要我的小命，等我拿到解药后定会要他的命。” 洛玉音嘴角抽了抽，怀疑他是对方派来的卧底。 洛河虽不赞同，但到底还是听了她的话。 有洛河在，萧无堰带来的人想要遮掩比之前要容易许多。 萧无堰在一旁瞧着，萧景书则是在一旁笑盈盈地拉着洛玉音。 “念在蠢女人是中毒的份上朕先不计较了。” “该死的萧景书竟然还敢得寸进尺，朕早晚要了他的命！” 洛玉音听着他内心的声音，嘴角微弯，与萧景书保持了一段距离。 萧景书瞧见她笑，还以为她是接纳了他。 “玉音，我很庆幸你能想起以前的事情，我日后定会好好待你。” 洛玉音一门心思在萧无堰的心声上，哪里会在乎他说了什么？ 萧景书不疑有他，突然说到了信物之事上。 “玉音，你可还记得当初萧无堰将信物放在了何处？” “不知，我只记得我交给了他，这么重要的东西不是在寝宫应该就是在御书房，景书你没有找到吗？” 洛玉音随意说了几个地方敷衍，萧景书却是眉头紧蹙。 御书房他已冒险去过，想要进萧无堰的寝宫却极为困难。 “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问题？” “没有，寝宫我会派人前去搜查，你不必担心，日后我定会让你母仪天下。” 他说得信誓旦旦，但洛玉音一个字都不相信。 他心中早已与她有隔阂，封她做皇后无非是想要洛家军的助力。 她面上带着虚假的笑容，语气惊喜道：“真的吗？可我跟萧无堰之间……” “既然事情都过去了就不必再提，我不介意你与他的恩怨，我只要你日后不再理会他。” “好说。”洛玉音答应得痛快，暗道他虚伪。 台下的萧无堰就更不用说了，听到萧景书的话手里的长枪都要被他掰断了。 “蠢女人那么好骗，该不会真的相信了他的鬼话？” 﨔 第252章 提前发作 洛玉音怀疑自己在萧无堰眼里就是个傻子。 萧景书说的话她若信了，祖坟都要冒黑烟。 “我有点累了，我去那边休息一会儿。” 萧景书忙着与其他人商量计划，没有时间理会她，再加上她这几日的表现，对她的看管有所松懈。 洛玉音很快就坐在了萧无堰身边，瞧着他冷冰冰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愉悦的弧度。 “阿时哥哥。” 她的声音很轻，其他人都没有听见。 萧无堰却是精准地捕捉到了她的声音。 见她坐在身旁，他的背挺得笔直，见他如此洛玉音忽然起了坏心思。 她纤细的手指悄悄勾住了他的小拇指，见他神色微变，她嘴角的笑意愈深。 “洛家军全靠先生寻找，不知进展如何？” “还算顺利。”萧无堰悄悄瞪了她一眼，他能感受到她柔软的指腹在他皮肤上划过，这种私底下的接触让他无比兴奋。 见他忍得辛苦，洛玉音忽然笑了。 “多谢先生帮忙。” 在外人眼里二人相谈甚欢，唯有萧无堰知道各种滋味。 又甜又涩方能形容她的触碰。 待到萧景书走过来，洛玉音快速缩回手指，坐在那神色无辜。 “玉音在与先生聊什么，竟是如此开心。” 萧景书淡淡地看了萧无堰一眼，总觉得他有些不对，却又看不出问题。 “再聊洛家军的事情，多亏了先生我们才能这么快找到这么多人，景书，你也要好好谢谢他才对。” 他不杀了萧无堰就不错了，想要他道谢绝无可能。 “怎么了景书？你不想谢谢先生的帮助吗？” 洛玉音神色无辜，好像他不道谢就是做了什么天地不容的事情。 萧景书不好在洛玉音面前表露出对他的嫌恶，笑道：“先生应该不需要我的感谢。” “需要，怎么就不需要了？” 萧无堰随意地靠在椅子上，那模样分明是等着他来道谢。 “既然是蠢女人的要求，朕就勉为其难帮她实现吧。” “大丈夫能屈能伸，萧景书连这一点都做不到，活该做手下败将。” 洛玉音听着他的心声被逗得想笑，奈何眼前的情况她笑起来更像是在嘲笑萧景书。 她憋笑憋得辛苦，萧景书忍着怒气更是忍得烦躁。 “多谢先生帮助。” “好说。”萧无堰的回答与方才洛玉音说得一模一样。 这一刻萧景书越发怀疑他的猜测，他不相信洛玉音会跟一个陌生人聊得如此开心。 “玉音，你之前可认识先生？” “远远见过几次，却没有搭过话，怎么了？” 洛玉音表现得极为淡定，对他的问题对答如流。 萧景书几次想要找到破绽都以失败告终，他想不通为何会是如今的局面。 “景书你怎么了？可是不相信我说的话？” “没有。”萧景书怎么可能会当着这么多洛家军的面说不相信她？心中却早已种下了疑惑的种子。 回屋后，洛玉音迫不及待地拆开了刚刚萧无堰趁机给她的字条。 上面只有简简单单的两个字：【神医】 “难道师傅也跟着一起来了？” 洛玉音对此有些奇怪，神医不会武功来此必定十分危险。 夜里，萧无堰带着神医一同前来为她诊脉，丝毫不掩饰他的目的。 “唉，老夫都说了多少遍了，这毒解铃还须系铃人，光凭着猜测是解不开的。” 神医一边为洛玉音诊脉一边摇头叹气。 “丫头啊，你也不要怪师傅啰唆，你的身子骨不如从前，可莫要再糟蹋了。” “我明白。”洛玉音清楚他的意思，这次的毒若不解，她会跟其他人一样死去。 神医给她留下了几颗小药丸，“这药能帮你提前发作，若在成婚之日前毒发，说不定还能帮你寻得一线生机。” “可有副作用？” 据她所知，这类药物一般对身体影响极大。 “嗯，短时间内你无法有孕。” 洛玉音是要做皇后的人，短时间内无法有孕对于她来说是打击。 但洛玉音身为现代人，怎么会因为这种事就放弃活下去的机会？ “阿时哥哥，我……” “就算你我没有孩子也无妨，可以在其他人名下抱养。” 萧无堰应得比她想象中要痛快。 他瞧着她的眼神很认真，不像是在说假话。 这一刻洛玉音意识到了，他与旁人是不一样的，就算不要子嗣会给他带来许多压力，他也可以为了她不在乎。 洛玉音忽然有些想哭。 “阿时哥哥，万一他们说你怎么办？” “那就与他们说我不行。”萧无堰揉了揉她的面颊，示意她不必过多担心。 他有的是借口，这些都比不过她的身体重要。 见两人都没有问题，神医也懒得再说其他。 不过他想要离开这里还需要萧无堰帮忙，就这样他在屋内做了半个时辰的电灯泡。 “陛下，你还是把我送回去吧，我就是个大夫，对武功一窍不通，留在这会死的。” 他只会治病不会杀人。 “你跟朕说实话，她吃了你的药可会有事？” “老夫不是说过了？吃了药短时间内不能有子嗣，陛下你怎么这么多疑？” 萧无堰将信将疑，始终觉得他说的这些话有些过于夸大了。 但洛玉音既然选择相信他，他也只能暂时妥协。 翌日，洛玉音咬咬牙，在几个丫鬟没进来前将药混着茶水喝了进去。 “呕，师傅做的药怎么越来越难喝了？” 她喝得有些想呕，怀疑他是去和沈黎进修了。 她靠在床头静静等待着药效的发作，很快她便浑身难受得厉害，好似皮肤溃烂了一样。 好在丫鬟们进来得还算及时，看出他情况不对便去找了萧景书等人前来查看。 “玉音？”萧景书脸色难看，上前查看她的情况。 “景书……我好难受。”洛玉音疼得浑身发颤，暗道他用这么折磨人的毒药来折磨她，看来对她的恨意确实早已深入骨髓。 这些时日的深情不知道他是演出来的，还是真的唤醒了他的一丝良知。 “我在，我现在就让人给你去拿解药，很快你就会没事了。” 萧景书咬咬牙还是决定先保住她的性命，却也开始怀疑她为何现在毒发。 﨔 第253章 他怀疑她 按照正常情况来说，她的毒还需要几日才会发作，足够他们成婚了。 可偏偏她的毒提前发作了。 他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怀疑，很快让人拿来了解药。 “这一粒解药能让你好受些，待到我们成婚后我会将剩下的解药给你。” “你……还是不相信我？”洛玉音暗道他奸诈。 就算她这样也得不到完整的解药，可见他的谨慎。 “我相信你，但解药暂时不在我手上，只能用这些来顶一顶。” “解药不在你手上？”洛玉音的声音骤然拔高，怀疑他是故意想要害死她。 “嗯，这毒是别人送给我的，我们成婚时他也会来参加我们的婚宴。” 洛玉音眉头紧蹙，怀疑他说的背后之人是沈黎。 但沈黎与他应该没有交集，他还在大牢中，怎么可能给她下毒？ 不管怎么说，吃下小药丸后，洛玉音的情况好转了许多。 萧无堰在一旁攥着拳头看了半晌，瞧着萧景书的眼神越发冷漠。 “你给小主子下药？” “先生误会了，这只是个意外罢了。” 萧景书不想被洛家军知道此事，如今意外被萧无堰瞧见，他已经想好了要将他抛尸荒野了。 “意外？若小主子有个三长两短，不仅是我，整个洛家军都不可能放过你。” 闻言，萧景书才算有些怕了。 洛家军是他最后的助力，绝对不能就这么没了。 洛玉音毒发耗费了太多的力气，两人没有在屋内久留，前去门外解决此事。 等她再次醒来时，萧无堰已然在她身边等待许久。 “阿时哥哥，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朕借着保护你的名号在这贴身护着你，谁也说不出个不字来。” 萧无堰为她吹凉了汤药，轻声道：“喝了你的身子能好些。” 洛玉音瞧着黑漆漆的汤药嘴角抽了抽，“你这汤药是哪里来的？” “神医给的。” 这回洛玉音是彻底笑不出来了，这卖相看着更像是毒药。 “我可以不喝吗？” “不可以。”萧无堰态度坚定，就算硬灌也要给她灌下去。 洛玉音无奈，最后还是选择了自己喝。 最起码不需要被掐得那么难受。 萧景书已经在准备婚事了，两人独处的时间比之前要多了许多。 “洛玉音，你不会有事的。” “我当然不会有事，好啦好啦，陛下你就不要那么紧张了。” 洛玉音笑盈盈地瞧着他，对这件事很无奈。 她尽可能表现得轻松，就是不想要他跟着一起着急。 但只要她身体里的毒一日没解，他就一日睡不着觉。 “玉音，你可好些了？” 就在洛玉音想着如何劝说他的时候，萧景书的声音传来，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好多了。”洛玉音对着他笑了笑，“景书，你手中没有解药为何不早点与我说？如今我们都要成婚了，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我被毒死吗？” “怎么可能？”萧景书虽之前有这个心思，但自从洛玉音恢复记忆开始，他就改变了心思。 她想让她活下来，让她成为自己身边的人。 “那你为何要这么折磨我？是我做错了什么事吗？” 萧景书面上闪过一丝尴尬，“这……” “呵，人面兽心的东西，也就只有蠢女人才会以为你不是故意的。” “朕早晚要剥了他的皮给蠢女人做帽子，省得她继续这么傻乎乎的。” “也不知道神医那边研究得怎么样了。” 听着萧无堰的心声，洛玉音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她也知道萧景书是故意的，但问题是她还没有拿到解药做事要低他一等。 “景书，我知道你对我没有之前的感情了，不如婚事还是算了吧。” 洛玉音苦涩一笑，小脸上满是哀伤。 “我想休息了，你们出去吧。” 萧景书情急之下抓住了她的手腕，“玉音，你不要误会我，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毒死你，是你之前太……” “我知道，所以也是我付出代价的时候了，景书，你先回去吧，我想休息了。” 她别过脸去，颇有一种西子捧心的美感。 萧景书痴痴地瞧着她，心口一阵猛缩。 “玉音，别推开我，解药的事情我会尽快解决，我们的婚事也会照常进行，你就再相信我这一次好不好？” “真的？”洛玉音红彤彤的眸子似幼兔般无辜，看得萧景书忘记了之前的仇怨。 “当然是真的，我这就去准备。” 说罢，他快步走出了房间，显然是不想再耽搁时间。 洛玉音瞧着他的背影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阿时哥哥，我演得像不像？” “很像。”萧无堰粗糙的大手在她面颊处划过，“你可用这样的招数骗过我？” 他也不知道哪一个才是真的他了。 “你怀疑我？”洛玉音眉头紧蹙，对他的质问颇为受伤。 “我这么做难道是为了我自己吗？” “朕不是这个意思，朕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觉得我演得太逼真，心中怀疑我也是这么对你的是不是？”洛玉音生气地捶了捶他的肩膀，奈何他手臂上都是肌肉，没有将他打疼就算了，还把自己的手腕弄得生疼。 “你出去吧，我不想看见你。” 她赌气地转过身去，不想理会他。 萧无堰一时间手足无措，“朕只是想问问而已，没有别的意思，就算你骗朕朕也认了。” “骗骗骗，你就知道骗，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 洛玉音这次是真生气了，“你再不出去我就要叫人了。” 萧无堰见她情绪激动连忙住口，悄声退出了房间。 他没有走远，在院子里默默地瞧着她，怕她出事他却不知道。 洛玉音干燥地抓着被子，暗道男人都不是好东西，掏心掏肺对他也会怀疑她有别的心思。 “以后我一定不会再被男人迷惑了！” 管他是萧无堰还是萧景书，谁都别想在她这得到一丝好处。 她出去后就偷偷溜出宫，到时候谁也别想找到她。 萧无堰在门外守了一整日，直到晚上才送了汤药给她。 “我不喝，我已经好了，这些你拿去自己喝吧。” 洛玉音听见声音率先猜出了他，直接想要关门。 﨔 第254章 不会舍弃他 “别闹了。”萧无堰轻叹一声，知道洛玉音心中烦躁，但他只是无心一问，从未想过事情会闹得这么大。 “我没闹。”洛玉音语气平静，“你出去，我不想喝药。” 她自有自己的办法活下去。 见洛玉音坚持，萧无堰无可奈何，掐着她的下巴将药灌了下去。 苦涩的味道在口腔内蔓延，洛玉音眼角被呛出了泪水。 “你做什么？” 回应她的是一个炙热的吻，待到苦涩的味道消散，萧无堰才放开了她的红唇。 洛玉音浑身瘫软，靠在他怀中咒骂，“谁要你帮我灌药了？你怎么好意思亲我的？” “还想再试试？”萧无堰的声音沙哑，因为方才的亲昵有了感觉。 “我什么时候说要再试试了？我都说了不想见你，你这人怎么听不懂人话。” 洛玉音人都软了，只有嘴是硬的。 萧无堰瞧着她倔强的模样颇为好笑，“你啊，也就只有在朕面前才会如此放肆。” “你又不会杀我，我在你面前放肆怎么了？” 当初洛玉音日日担心会被他杀，做什么事情都小心翼翼，现在想想她是真傻。 “是朕不好，朕不该问那些没用的话，之后朕都不会再说了，不要闹了好吗？” 他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害怕她会因此而不愿意再理会他。 “为什么你会觉得我是在闹？” 洛玉音突然认真道。 萧无堰一时哑然，他一直以为她是在闹脾气，但看着她认真的模样，他突然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我没有想跟你闹别扭，我是想让你知道我没有骗你，也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情。” 她认真地数落着他的错处，口中的话更是伤人，“我又不是非你不行，若你愿意，我随时可以远走他乡。” 她更想要自由。 萧无堰忽然想起那日镇国公的话，比起在宫中蹉跎，她更喜欢自由。 “洛玉音，朕不允许，你哪里都不能去。” 就算陪着他在宫中腐烂，她也必须在他身边。 看着萧无堰认真的神色，洛玉音没有吭声。 两人谁也不愿意再去说这个话题，不愿再说这些伤人的话。 一连几日萧景书都未曾现身，洛玉音和萧无堰之间的关系越发紧张。 洛河来瞧过几次，见两人之间气氛尴尬还有些奇怪。 “小主子，你跟陛下闹别扭了？” “没有。”洛玉音回答得果断，但不经意间露出的烦躁还是暴露了她内心的想法。 “闹别扭要么解决人要么解决问题，小主子你想解决陛下我可以帮你。” 洛玉音睁大了眸子，怀疑洛河的脑袋被撞坏了。 “洛大哥，以后你就不要跟我讨论这么危险的问题了，我有点害怕。” 她只是跟萧无堰吵架而已，万一哪天他提着刀带回来了他的脑袋，她才真的要心肌梗死。 “好吧。”洛河的表情有些失望，“那小主子你就不要再想那么多了，尽快和好吧。” 他的想法很简单，要么和好要么将对方变成死人。 就算是萧无堰也不例外。 洛玉音轻叹一声，拄着下巴靠在一旁，“哪里有那么容易的事情？我们之间的矛盾不好解开，还是之后再说吧。” “有些事情时间越久就越是解不开，小主子既然舍不得陛下死，何不主动解开矛盾？” 就算洛河有时候想法过于疯狂，但他说的话也并非没有道理。 “我再考虑考虑吧。” 洛河离开时瞧见了在房梁上的萧无堰，他摇摇头，对两人的事情无可奈何，径自回了住处。 萧无堰瞧着屋内蜷缩成一团的洛玉音，心中情绪翻涌。 “蠢女人为何就不能与朕和解呢？” “朕说错了话，难道就要被彻底舍弃？难道朕这辈子注定是要被放弃的那一个？” 他的心声不自觉传入了洛玉音耳中。 她神色微愕，忽然想起了之前柳清风所说的关于萧无堰的童年的故事。 他从小就是被舍弃的那一个，在遇到他之前从未相信过任何人，他已经在慢慢改变了，只是偶尔还会出现问题罢了。 这一刻，洛玉音与自己和解了。 “唉，我真蠢，干嘛在这种莫须有的事情上纠结？” 她都准备要嫁给萧无堰了，为一场误会说出如此绝情的话确实不应该。 “阿时哥哥，我有话想要与你说。” 听到她的声音，萧无堰毫不犹豫现身。 “可是身体不适？” 瞧着他眼里的担忧，洛玉音摇摇头，“我只是想见见你，阿时哥哥你给我道个歉吧。” “对不起。”萧无堰说得干脆，没有摆架子，更多的是忐忑。 他怕洛玉音不接受他的道歉再说出些想要离开他的话。 “既然你跟我道歉了，那这件事就算了。” 洛玉音将他的表现尽收眼底，她能够感觉到他的认真与用心。 “你不生气了？”萧无堰愣愣地看着她，似乎没想到事情会这么简单。 “我都决定要嫁给你了，继续生气也没有意义，我之前说的话也很过分，阿时哥哥你不要记在心上，我没有想离开。” “朕从不会生你的气。” 他想生气都在心中默默地气。 再次将洛玉音拥入怀中，萧无堰竟然有种失而复得的感觉，这样的滋味只有他能体会。 “朕之后不会再与你说这些了。” “你知道就好。”洛玉音靠在他怀里，继续吐槽他这几天做的事情，“还有喝药这件事，我不想喝的时候你就不要逼我了，不然我会被呛死的。” 洛玉音可怜兮兮地瞧着他，试图唤醒他的愧疚。 “不行。”萧无堰在这件事上也格外强势，“这些汤药可以缓解你的不适，在解药没有拿到之前，你必须喝。” 说着，他似是想起了什么，风一阵似的跑了出去。 再回来时手里已端了一碗黑漆漆的汤药。 洛玉音顿时两眼一黑，她忽然觉得他们和好的时机有些不对。 “阿时哥哥，不然你再出去待一会儿？我们明天再和好？” 再喝药她会死的！ 洛玉音抿着唇瓣，对眼前苦涩的药物颇为抗拒。 萧无堰耐心地哄着她，“乖，喝了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﨔 第255章 和好如初 洛玉音倒也不是抵触喝药，主要还是神医做的药太难喝了。 “要喝你喝。” 见洛玉音态度坚决，萧无堰竟真的泯了一口。 “朕喝一半你喝一半如何？” 见他还要继续，洛玉音连忙将药碗抢了过来，“你又没生病喝药做什么？是药三分毒，万一你喝了之后有事怎么办？” 洛玉音一口将汤药闷了个干净，暗道萧无堰莽撞。 “蠢女人还是喜欢口是心非，朕就知道她还是在意朕的。” “不过她这倔强的脾气还是要改一改，不然总出现类似的情况朕也吃不消。” 听到他的心声，洛玉音将药碗放在一旁。 “陛下，沈黎还在大牢中吗？” “嗯，朕没有来得及处理他。”萧无堰没想对付沈黎，之前他做的事情算是与恩情一笔勾销。 “我想见见他。” “不行。”萧无堰眉头紧蹙，不愿让她与沈黎再见。 “他对你有敌意，况且上次解毒后他被软禁在大牢中必定心中有气，你去见他，他也不会帮你解毒。” 萧无堰不想让她再去面对危险。 “好吧，那等这边的事情解决了我再去见他。” 洛玉音也没有强求，刚刚跟萧无堰和好，她不愿再闹矛盾。 萧景书一直没有消息，若非他手里有抑制的药丸，她估计早就死了。 “都是我不好，不该给你下毒。” “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我应该没救了。”洛玉音脸色惨白，瞧着像是随时会香消玉殒。 萧景书心口一痛，他是真的后悔了，他不想让洛玉音死。 他之前做的那些事情也只是吓唬吓唬她罢了。 洛玉音见他面露后悔，暗道他难道真的找不到解药？ 她这副死人样是画出来的，但想要解药的心思是真的。 “玉音，你放心，就算花费再多的心思，我都会把解药给你带回来的，你再等等好吗？” 萧景书紧紧抓着她的小手，说得情真意切。 洛玉音含着一抹恬淡的笑容，“我相信你，我会等你回来的。” 她越是这样，萧景书心里就越是愧疚。 他看着她的眼神逐渐深情，倒是让洛玉音有些不习惯了。 白日里，她为了装病尽可能的少吃东西，病恹恹的模样让人瞧着心生怜惜。 若非萧无堰知道她是装出来的，怕是早就发疯了。 “阿时哥哥，我快饿死了，吃的呢？” 洛玉音哀怨地瞧着他，天知道她有多恶，每天吃一顿夜宵也不顶饿。 “是朕来晚了。”萧无堰神色愧疚，他来的时候遇到了些麻烦，不然早就来给她送吃的了。 “萧景书已经开始怀疑朕了，只是最近一直在忙着解药的事情，没有时间理会朕。” 他的行动不算隐蔽，他会怀疑到他身上也算正常。 “那怎么办？”洛玉音有些担心，“他不会对你出手吧？阿时哥哥，你要不还是先回去，这边我自己能等到解药。” 她可不想看见萧无堰被抓。 “无事，朕要在身边照顾你。” 萧无堰倒是无所畏惧，被发现后大不了就与他打一架。 “阿时哥哥，你就算不为我考虑也要为自己考虑呀。” 洛玉音担忧地瞧着他，“你可是一国之君，你不在乾清宫，那些公务交给谁处理？” “外祖会安排。” 萧无堰早已将事情交代好，柳清风暂时要养伤不能行动，镇国公是最好的人选。 “朕只需要每日去上早朝便可。” 他在朝堂上露面是为了告诉他们，他不知道他们在冷宫。 “你这样折腾也不是个事，要不你一次多带些东西来，这样也能省得你每天跑来跑去的。” 洛玉音瞧着他眼睑下的青黑，心里很是担心。 “无妨，朕一日不见你心中便不踏实，晚上来瞧瞧你，回去休息就算睡得少也知足。” 他瞧着她的目光里带着化不开的温柔，洛玉音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 他静静地看着她吃东西，明明是平平无奇的小事，但只要跟洛玉音在一起就会有所不同。 “我想出去走走。” “好。”萧无堰没有拒绝，以他的轻功带她离开轻而易举。 许久没有离开冷宫，洛玉音还有些不习惯。 “阿时哥哥，那边那个人是不是林姑娘？” 洛玉音许久未瞧见她了，冷不丁地瞧见她在宫中自然奇怪。 “嗯。”萧无堰知道她喜欢看热闹，干脆带着她跟上了林依柔。 林依柔自从林家的事情过后就有些发疯了，不管瞧见谁都想动手。 两人一路跟着她到了太后寝宫，这才意识到了她的目的。 烛火将太后和她的影子拉得很长，不一会屋内就传来了二人的争吵声。 “林依柔，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林家真是白养你了。” “我为你们做得还不够多吗？如今林家没了，你那么喜欢林家，是不是要跟着他们一起走啊？” 林依柔的笑意逐渐疯狂，带着一丝决绝。 洛玉音小声地跟萧无堰咬耳朵，“陛下，咱们要不要进去拦一拦啊？” 看这架势林依柔是要杀了太后。 “无须管他们。”萧无堰对这件事没兴趣，况且太后已经没有什么用了，就算不死在这也早晚会死在他手里。 洛玉音瞧见窗户上倒映出来的影子里林依柔拿出了刀子，暗道这次太后是凶多吉少了。 等了许久，她才看到屋内的林依柔拿着刀子，身上染着血走了出来。 两人的位置隐蔽，她没有瞧见，但她脸上似哭非哭的情绪却被洛玉音瞧了个正着。 “陛下，你说她早知道会有今日又何必当初呢？” 当初的林家是朝中世家，林依柔就算躺在家里也可以嫁个好人家，甚至可以为自己谋个未来，可为什么她偏偏是演出来的呢？ “咎由自取，不值得怜惜。” 萧无堰对林依柔的了解都来自洛玉音，没有她，他甚至连她长什么样子都不会记住。 “陛下，你不要这么冷漠嘛，我在跟你说八卦呢，你就不能表现得激动些。” 奈何萧无堰天生自带冷场的特质，不管她如何说他都是一个表情，只是直勾勾地盯着她看。 﨔 第256章 你去哪了 洛玉音无法，只好让他先送她回去。 太后身死，不管怎么说他都要去瞧瞧。 只是她没想到这么巧，她刚出去一会儿就被萧景书抓了个现形。 “你去哪了？” 他的声音冷淡，透着丝丝寒意，只要她说错一句话，解药的事情怕是要彻底泡汤。 尚未走远的萧无堰手按在了长剑上。 只要他有对洛玉音不利的举动，他必定会动手还击。 “看来蠢女人今天的运气不是很好。” “萧景书的疑心病从未变过，不管对谁都心存怀疑。” “今天的事情是朕不好，早知道会被他发现，就不该带蠢女人出去。” 洛玉音听着他心中所想，就知道他是准备动手了。 她只是愣了片刻，便上前无奈道：“景书，你怎么来了？” “我问你去哪了？”萧景书不给她转移话题的机会，带着冷意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她。 “我去找洛大哥了。”洛玉音说得坦荡，声音里不带丝毫心虚。 “为什么？”萧景书不知道是信了还是没信，看着她的眼神依旧带着怀疑。 “我快死了，你又未与我成婚，若我提前发作，你岂不是无法掌管洛家军？我总要提前交代好他们，让他们日后听你的吩咐。” 洛玉音苦笑一声，“景书，你是在怀疑我吗？” 她的话与萧景书的质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萧景书愣了片刻，随后反应过来了她的意思，“玉音，我说过不会让你死的，你为何要提前交代后事？” “谁也不知道会不会有意外，我之前对不起你，如今能为你做的就只有这些了。” 洛玉音抿了抿唇瓣，别过脸去，“你不信我也是应该的，以前是我不对。” 她眼眶微微泛红，瞧着像是随时会哭出来。 再加上她为他提前交代后事，萧景书如何能不感动？ 他面上的寒冰融化，眼里带着懊恼，“此事是我不对，玉音，你莫要生气。” 萧景书想将她抱在怀里，却被洛玉音躲开了，“不必强迫自己相信我，我知道你一直怀疑我，我累了，我想休息。” 她避开他的触碰，背过身去让他看不清她的神色。 洛玉音的话让他越发心虚，暗骂自己多疑。 “玉音，对不起，日后我不会再怀疑你了。” “但愿如此吧，你回去吧，不要再来打扰我了。” 她直接拒绝，让萧景书心里起了一块疙瘩，他想解释，却被拒之门外。 他无奈，只能先离开，心中越发坚定了要对洛玉音好。 听见关门声，洛玉音的心才算落了地。 但事情没有就此结束，萧景书状似无意经过了洛河的住处。 “公子找属下有事？” 他的态度比之前恭敬了不少，萧景书还有些不适应。 “我就是来问问，玉音今晚可有来找过你？” “公子是说小主子想立遗嘱之事？她与属下说过，但属下拒绝了，希望她能好好珍惜身子。” 洛河表情虽僵硬，但应付处于愧疚之中的萧景书还是足够了。 他越发确定是自己错怪了洛玉音，心中的后悔如潮水般涌来。 殊不知在他走后，萧无堰便出现在洛河的房间里。 “走了？” “嗯，陛下跟小主子可和好了？” 洛河不关心萧景书的事情，只想知道洛玉音这几日过得是否顺利。 “我们何时闹过别扭？”提起洛玉音，他不自觉弯了弯嘴角。 见状，不需要洛河多问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这次的危机总算度过，萧无堰的消息传得及时，萧景书在洛家军面前得到了尊重。 翌日，洛玉音躺在床上发呆。 萧景书为了弥补昨天晚上的误会，特意带了些有趣的玩意给她。 “玉音，这些都是你之前喜欢的东西，你瞧瞧你还想要什么。” “我长大了，这些不适合我。” 洛玉音神色淡淡，对他没有什么好脸色。 萧景书只以为她是在为昨天晚上的事情生气，任由她继续摆脸色。 “你在我眼里永远都是当初那个小姑娘。” 洛玉音没吭声，她的表演很拙劣，可萧景书还是相信了她的话，也不知道是真的太过喜欢，还是不想戳穿。 “对了，我们的婚宴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还有婚服没有试过，你可要试试看？” “不必了，我病了穿什么都不好看，倒不如这样来得好。” 她才不要真的跟萧景书有些什么。 但萧景书在这件事上很坚持，愣是让人将婚服送到了她屋内。 洛玉音随意将婚服丢在一旁没有要试穿的意思，萧景书不在无人能强迫她，丫鬟们也只能按照她的吩咐在门外守着。 夜里，洛玉音昏昏欲睡。 就在她打瞌睡的时候，忽然感觉身上一暖。 “阿……” 她及时止住了话头，瞧见身旁的萧景书微微蹙眉，“你来做什么？” “只是想要来瞧瞧你，你的身子还没好，最好不要熬夜。” “我的身子成了这样，是谁的原因还需要我多说吗？” 她的态度冷淡，萧景书却毫不在意，只当她是在发脾气。 洛玉音想见的人没来，还要瞧见讨厌的人自然没有什么兴致，只敷衍几句便让他离开了。 子时少许，萧无堰才姗姗来迟，他身上的血腥味昭示着他遇到了麻烦。 “阿时哥哥，你没受伤吧？” “没有，遇到了几个刺客而已。” 对于他来说这些都是小事，几个刺客还无法奈何他，但会拖延他前来的脚步。 “可是久等了？” “嗯，我很想你。”洛玉音靠在他怀里撒娇，“刚刚萧景书来找我了，还说要我试婚服，我才不愿意呢。” 她微微嘟唇，对这次的婚宴并不期待。 “他可有说解药的事情？” “他因为昨天晚上的事情愧疚着呢，解药应该会在拜堂后给我，不过我也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何一定要在拜堂后才给解药。” 背后的人也奇怪，难道就想看着她和萧景书成婚？这是什么特殊癖好？ “无妨，有解药就好。” 萧无堰可以假装不在意，但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阿时哥哥酸成这样了还要说不在意，真是委屈你了。” 﨔 第257章 江南水患 萧无堰的脾气她最为清楚。 平时不显山不露水，只要遇到让他酸醋的事情就恨不得杀光所有人。 “莫要拿朕开玩笑。” 萧无堰正了正神色，想要以此来维持形象。 可惜在洛玉音面前他早已没有形象，任由他如何说她都能看出他心中所想。 “正好阿时哥哥你来了，不如我试一下婚服？” 说着洛玉音不给他反应的机会飞快跑到床下，也不避讳萧无堰在这，就这样换上了婚服。 “怎么样？好看吗？” 她在萧无堰面前转了一圈，明艳的小脸配上这一身婚服让人脸红心跳。 更何况还是刚刚看见了春光的萧无堰？ “好看。”他喉咙有些干涩，很怀疑洛玉音是故意的。 “好看就好，就算是假的也要准备准备，不能被人瞧见我丑丑的模样。” 洛玉音靠在他怀里，语气里满是笑意，眼里闪过一丝狡黠。 “你啊，总是如此喜欢逗弄朕。”萧无堰看出了她的戏耍，无奈点了点她的鼻尖。 “阿时哥哥你说什么呀，我怎么听不懂呢？” 洛玉音不承认，跟他闹了一会儿，身子就有些遭不住了。 药她早早就喝了，没有其他事情需要处理，便迷迷糊糊在他怀中睡了过去。 萧无堰在她身边守了许久，离开时天已经蒙蒙亮了。 朝堂上，众人察觉到他心情不错，一事连一事恨不得将所有的问题都在今日汇报完毕。 奈何萧无堰的耐心有限度，在看得差不多了后便不想再理会他们了。 “陛下，这几日江南有水患，庄稼尽数遭殃，还请陛下开仓放粮，助百姓渡过难关。” “什么时候的消息？”萧无堰揉了揉酸疼的眉心，汇报此事的人是一名老臣，虽没有功绩却也没有过错，向来佛系的他忽然提起此事，必定是事情已经控制不住了。 “老臣是在昨日接到的消息，但水患已有一月有余。” “哦？那就是有人故意欺瞒？” 萧无堰的视线在众人身上扫了一圈，“江南水患事关重大，为何知情不报？” 镇国公率先站了出来，“陛下，江南一带有郑家残部，许是他们将官员们的消息暗中截了下来。” 连他都没有听到风声，可见朝堂消息之闭塞。 萧无堰没有吭声，着手准备安排粮草赈灾一事。 “陛下，此事事关重大，不如让臣前去探查一番？正好也可以传达圣旨。” 谁也不知道这件事是真是假。 “你怀疑陈思维有问题？”今日上报此事的人正是礼部侍郎陈思维，萧无堰对他的印象还算不错，不认为他会说假话。 “臣只是猜测，若有人利用陛下最不容易怀疑的人传播此消息，说不定是想要借粮仓做见不得人的事情。” 柳清风没了一条手臂，却依旧不愿意就此做一个闲散人。 他想在朝堂耗费他最后的心力。 “你的伤……” “臣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再说在路上也未必不可以养伤，还请陛下批准。” 柳清风不想继续待在京城，也不愿意无所事事，这个差事对于他来说刚刚好。 闻言，萧无堰轻叹一声，“好，那就按照你说的办。” 夜里，萧无堰将此事告知给了洛玉音。 “这不是胡闹吗？柳清风的胳膊还没好，把他丢去个陌生的地方不是要他的命吗？” 洛玉音眉头紧蹙，对此事颇为不赞同。 “他心意已决，就算不让他去，他也不会好好养伤。” 萧无堰很清楚柳清风的性格，他想要做的事情十匹马都拉不回来，更何况他失去了手臂后就一蹶不振。 “那他此去如此惊险，可如何是好？” 洛玉音还是希望他能够再考虑考虑，柳清风到底是她的朋友，她希望他可以好好地。 “朕会尽力劝说。” 他将洛玉音揽在怀中，静静地与她相拥。 “朕若早点注意到萧景书的行动，柳清风的手臂就不会断了。” “蠢女人是不是也在心中埋怨朕呢？” “罢了，不管埋怨与否，这些都是朕该受的。” 他心中很自责，始终都认为亏欠了柳清风的。 洛玉音听着他的心声，知道他并不如表面那么平静，“陛下，柳清风一直忠心于你，你有什么话就不要憋在心里了，该说就与他说。” 她不知道他们两兄弟之前经历过什么，但柳清风的忠心是她都能看得出来的。 “朕知道。” 两人谁也没想到，他们刚商议过此事，翌日萧景书就通知了洛玉音要离开京城。 “去哪里？” “江南。”萧景书毫不犹豫地回答，“我已让人安排好了，你与我去那边便能拿到解药，还可以为你好好调养身子。” “可是……” “没有可是，玉音，我知道你还对我心存芥蒂，但我会好好对你的。” 萧景书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他们走得很急，他好似是故意没有通知萧无堰，待到他来时，他们早已离开了冷宫。 萧无堰瞧着空荡荡的宫殿，周身寒意迸发。 “洛玉音！” 柳清风等人听到动静前来，看着被内力震得摇摇欲坠的冷宫神色错愕。 “陛下，你这是怎么了？” “洛玉音不见了。” 萧无堰的声音里透着冷意，昨天还与他言笑晏晏的人，今日却不见了踪影，他如何能放心？ 也正是因为他的愤怒，冷宫中的密道浮现。 “影六，带人去搜。” 他要立刻找到洛玉音！ 洛玉音此刻正在马车上闭目养神，总之她没有办法反抗，还不如老老实实养养精神。 萧景书坐在她身旁，瞧着她苍白的小脸心中担忧，“玉音，你可还好？” “死不了。” 洛玉音回答得冷淡，“你为何一定要去江南？” “你应该知道之前郑家的大本营在何处吧。” 萧景书说起此事，神色颇为激动，“郑培元聚集了旧部，江南守城的将士们不是他的对手，我们过去便能入住主城。” “是吗？郑培元有这样的本事，他凭什么臣服于你？” 洛玉音更愿意相信郑培元想要自己造反，萧景书或许是他们另一种幌子。 “他不敢。” 萧景书说得笃定，胸有成竹的模样让人怀疑。 﨔 第258章 赶往江南 瞧见她好奇的视线，萧景书嘴角挂着笑意。 “很快你就会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说了。” 洛玉音不置可否，心中对此事尚有怀疑。 与此同时，萧无堰也得到了消息，知道洛玉音被带上了前往江南的马车。 “江南水患一事果然有问题。” 柳清风不仅担心江南的情况，更担心洛玉音的安全。 “还请陛下准许臣前往营救娘娘。” 萧无堰没有吭声，沉默良久。 “朕要亲自去。” “可是陛下，您亲自去朝中何人坐镇？臣的手臂断了，怕是暂时无法做您的替身。” 柳清风心里着急，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你与朕一同去，你在明处朕在暗处，至于谁来掌管朝堂之事，外祖或许是最好的人选。” 他和柳清风不在朝中，镇国公是最能信任的人。 “这……”柳清风还是觉得太过草率，希望萧无堰能够仔细想想。 但只要与洛玉音有关的事情，萧无堰从不会拖延。 做了决定后，他立刻找到镇国公，交代清楚情况便带着人连夜赶路，柳清风则是翌日出发。 夜里，洛玉音等人住进了一间破败的驿馆。 “玉音，你且等等，我先去帮你收拾屋子。” 洛玉音瞧着周围的情况，怀疑这里是不是闹鬼。 “洛大哥，我们到哪里了？”她小声问道。 “约莫是到了临安县附近，萧景书身份特殊，应该不敢随意住驿站，这里荒废了倒是刚刚好。” 洛河对萧景书的算盘清清楚楚，他只关心洛玉音的情况，其他人随意如何都与他无关。 “洛大哥，今晚你可否去帮我报个信？” 她怕萧无堰着急。 “小主子大可以放心，陛下应该已经知道你的消息了，况且这里这么多他的人，他想了解你的消息也不难。” 这些所谓的洛家军都是萧无堰的手下，只要他动手随时可以把她抢回去，唯一担心的只有她身上的毒。 洛玉音悄悄松了口气，却又觉得无聊。 萧景书变着法的哄着她，也不见她展露笑颜。 “玉音，你可是还在为那天晚上的事情生气？” “不应该吗？”洛玉音淡淡地瞧着他，眉宇间带着淡淡的哀愁，让萧景书没来由心虚。 “应该，你就算骂我一顿都是应该的，你能否原谅我一次，不要再继续对我冷冰冰了？” 这么好的借口，洛玉音当然不会那么轻易就放弃。 好不容易找到个对他冷淡的理由，还能放松下心神，她愿意原谅他才奇怪。 见她不说话，萧景书心里越发烦躁，却又不想伤害他。 趁着洛玉音休息的时候，他在竹林中练剑发泄。 萧无堰等人就在附近，瞧见他如此做法便知道他是因为洛玉音的事情发疯。 “陛下，我们可需要去看看娘娘？” “不必，跟在他们身后便是。” 萧无堰知道他在这洛玉音肯定能知道。 “蠢女人睡得倒是安稳。”萧无堰心中暗道。 翌日，洛玉音坚决要求不与萧景书坐在一起。 “玉音，你这是何必呢？之前的事情我已经道歉了，你还想要我如何？” 萧景书神色受伤，想让洛玉音再给他一次机会。 “我不想见到你。” 洛玉音只丢下一句绝情的话，没有再理会他。 “蠢女人冷冰冰的样子还有些唬人，还好她不会对朕如此。” “看来她应该是想朕了。” 听见熟悉的心声，洛玉音的心彻底放下了，她就知道萧无堰不会就这样不管她。 连带着中午休息时，她的心情都好了许多，对萧景书也没有那么反感了。 “玉音，你可要尝尝我做的烤肉？” “算了吧，我怕吃了中毒。” 她的话中带刺，让萧景书心口微微泛着疼。 “玉音，你何必说这些扎心的话来刺激我？你知道我也不想这样对你的。” 他还想解释，却被洛玉音打断了。 “是我逼着你给我下毒的吗？” 萧景书做了亏心事，不管怎么说都是他理亏，他还是第一次这么后悔与洛玉音闹到如此尴尬的局面。 一旁的手下已然看不下去了，“主子，您何必对一个女人如此上心？” “你懂什么？” 他要的不仅仅是洛玉音，也不是洛家军，更多的是胜利。 他一想到自己可以在萧无堰手中将她抢过来，这种成就感就足够让他坚持了。 洛玉音对两人的对话视若无睹，她在队伍里就相当于是公主的地位，唯有洛河能与她说上几句话。 接下来的路程还算顺利，即将到达江南之前，他们终于找了一家正经的客栈。 “玉音，我知道这些时日委屈你了，今日你好好休息，明日我们进城后可能会有些忙。” 洛玉音淡淡点头，她与郑培元之间的关系可不怎么好，也不知道他安排了多少麻烦事。 夜里，萧无堰现身。 周围的守卫已被他解决，许久未见，洛玉音忍不住扑在他怀中。 “阿时哥哥，你总算来看我了，这几日你怎么一直躲在暗处不出来？” “前几日不安全，今日你住在客栈鱼龙混杂我来找你能避过许多眼线。” 他一切都是为了她的安全考虑，他的事情不能被萧景书发现。 洛玉音撇撇嘴，“是吗？我还以为你不想理我了呢？” “怎么可能？”萧无堰在她嘴角落下一吻，“我还以为你偷偷溜走了，还好你没有想离开我。” 洛玉音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原来阿时哥哥这么害怕我会离开啊？” 萧无堰没吭声，静静地将她抱在怀中，这种感觉大概就只有他自己最为清楚了。 “哎呀，不要这么伤感嘛，我这不是在这等你吗？对了，江南的事情怎么样了？” 她不知道郑培元究竟发展到什么地步了，万一他的水军练起来了，又有萧景书帮忙，之后岂不是会闹得更糟糕？ “江南的情况暂且未明。” 萧无堰已完全与江南的官员失去了联络。 “那怎么办？万一郑培元真的将江南攻占，你进城之后岂不是很危险？” 洛玉音瞧着他的眸子里满是担心，“你还是回去吧，我先帮你探探消息。” 﨔 第259章 他针对她 “城门就在眼前，你想让朕回去？” 萧无堰的态度摆在这，他不可能回去。 “放心，朕在暗处不会现身，若有事情会第一时间离开。” 洛玉音抿了抿唇瓣，“好吧，那你自己多注意。” 她心里时刻保持警惕，只要有风吹草动便偷偷留下线索。 萧景书将她带在身边，还百般在意，郑培元瞧见她时险些没有控制住脸上的表情。 “殿下，你怎么会把这个女人带在身边？她身上有那么多秘密，又擅长蛊惑人心，我们的计划被她知晓定会被泄露出去。” 郑培元百般劝说，势必要将她处死。 洛玉音淡淡地瞧了他一眼，转身时却红了眼眶。 “景书，你把我带到这是想杀我的吗？” “怎么可能？”萧景书连忙将她护在身边，语气坚定，“只要我还活着一日，就谁也别想欺负你。” “可你在城内生活还要倚仗郑大人，万一因为我和他起了嫌隙可如何是好？” 洛玉音说得情真意切，表现得对他颇为关心。 越是如此，萧景书就越舍不得她受委屈。 “郑大人，我想将谁带在身边应该不需要你来管吧？” 郑培元瞧着洛玉音躲在他身后笑得开心，额角青筋暴起。 “殿下当真要留下这个妖女？” “景书，郑大人该不会要打我吧？” 洛玉音一边添油加醋一边叹气，“要不我还是离开吧，我不想看着你辛辛苦苦成就的大业被我毁了，况且你本来也不相信我。” 闻言，萧景书心中的愧疚更甚。 他之前因为怀疑不相信她，已经闹出了乌龙，如今怎会让她再受折磨？ “够了，我说要留她在身边，不需要旁人劝说，玉音你休息去吧。” 洛玉音就这样被安顿在了城内，郑培元百般劝说依旧没有办法。 唯有每天对她横眉冷对，想着将她彻底杀死。 夜里，洛玉音好不容易有机会与萧无堰多聊几句，他派来的人却故意在门口闹事。 “阿时哥哥，你还是先离开吧，郑培元的人瞧见你定会认出来。” “嗯。”萧无堰剑眉微蹙，瞧着几人颇为不顺眼。 “敢打扰朕和蠢女人的二人时光，这些人该死！” “朕明日就找人将他们收拾了。” “能看见蠢女人无事，朕也知足了。” 有时候萧无堰就是那么容易满足，洛玉音忍不住偷偷在他嘴角亲了一口。 “快走吧，改日他们不在的时候我们再说其他。” 萧无堰甚至没有来得及体会，洛玉音就去应付门外的人了。 门外，瞧见洛玉音出来，郑培元冷笑一声。 “我还以为你不会出来呢，见到我你应该怕死了吧？” “我为什么要怕你？”洛玉音表情奇怪，似是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说。 “殿下这几日不在城内，你以为我会让你好过？” “不让我好过？难道你想杀了我吗？好啊，我也想看看你杀了我之后会不会被萧景书惩罚。” 洛玉音嘴角勾勒出一抹浅浅的笑容，对他的话不屑一顾。 她的不屑一顾让郑培元越发火大，“你以为我不敢？” “你敢就不会只是在这说说，而是直接点动手了，我是萧景书未过门的妻子，你是他的手下，你以后见到我还不是要恭恭敬敬？” 洛玉音笑盈盈地瞧着他，说出来的话却让他恨不得打人。 “洛玉音，你早该死了，你会后悔你今日所言。” “是吗？那我等你来杀我。” 哐当一声，她将门摔得震天响。 一旁的侍卫瞧见她这般嚣张，下意识想上前，却被郑培元拦住了。 “回去。” 他暂时不能动洛玉音，最起码在明面上他要做足姿态，不能杀她。 一连几日，郑培元都格外安静，反倒让洛玉音有些不适应了。 她百无聊赖地靠在萧无堰怀中，嘴角带着浅显的笑意，“阿时哥哥，你最近怎么天天来我这休息？万一被人瞧见了多不好。” “你会怕这个？” 萧无堰想到她对郑培元嚣张的态度，忍不住在她嘴角轻啄，“你不是胆子大得很？” “我这不叫胆子大，这是智慧，之前萧景书就与我说过，他手中有郑培元的把柄，不管他说什么他都会听，我是他带回来的人，他不敢如何的。” 若非如此，她哪里有那么大的胆子。 “对了，阿时哥哥你最近可有调查出什么？江南瞧着没有什么乱子，但怎么看都很奇怪。” 郑培元的队伍按理来说没有那么多，他想要占领江南怕是还有些困难。 “嗯，这里除了郑培元和萧景书外还有另外一伙人，只是他们一直很神秘，没有暴露过行踪，朕的人还在追查。” “可需要我帮你打听打听？” 她在这闲着也是闲着，倒不如找些事情做。 “不必，你安心在这养身子，江南之事本就应该是朕来处理。” 算算时间，柳清风等人应该也快到了。 他们在明处，他在暗处，事情会进展得顺利些。 翌日，洛玉音还没有起床就被外面的吵闹声吵醒了。 “洛姑娘，大人唤您去前厅。” “知道了。”她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起身慢条斯理的收拾着，待到一切收拾妥当，已经是一个时辰后了。 郑培元瞧着她姗姗来迟，脸色颇为难看。 “洛玉音，你身为殿下的妻子，怎么能如此懒散？” “别说我还没过门，就算过门了也应该是萧景书来管我，你算是什么东西？” 洛玉音嫌弃地瞧着他，视线落在他身边的人身上。 她之前好似在哪里见过他。 “这位就是殿下的妻子？幸会。” 来人率先伸出了友谊之手，只是洛玉音对他爱答不理，没有要上前的意思。 郑培元见状，强忍着怒气来打圆场，“王子，您莫要生气，她没有见过世面，又被殿下娇惯惯了，偶尔会做出些无礼的事情。” “无妨。”被唤作王子的人倒是很好说话。 “是我执意要见夫人，夫人不高兴是应该的。” 洛玉音没有因为他散发出的善意而给他好脸色，甚至在用膳的时候百般挑剔。 “洛玉音！”忍了一上午的郑培元实在忍不住了。 﨔 第260章 想要逗她开心 偏偏这个时候萧景书回来了。 洛玉音作势躲在他身后，小声控诉道：“景书，你总算是回来了，你不在的这段时间我被他训斥了不知道多少次，我真的有那么糟糕吗？” “怎么会？”萧景书将她护在身后，语气温柔，“我会与他好好说的，今日你先不要闹可好？” “没关系的，你们的关系更加重要，总之我也活不了多久了。” 洛玉音的话再次让萧景书僵在了原地。 他越发后悔当初给洛玉音下药，如今反倒难以收场。 “玉音，你先回去休息吧，稍后我会去跟你解释。” 洛玉音没有犹豫，离开时背影落寞又难过。 萧景书强忍着想追上去的心思，冷声道：“王子为何会今日前来，西域之事可是有变动？” “并无，只是小王听说殿下带了未过门的妻子前来，特意前来拜会。” 王子笑着举杯，“西域之事殿下大可以放心，小王不日便可夺取都城。” 在门口稍作停顿，洛玉音顿时想起了他的身份。 怪不得她会看着他眼熟，他不正是西域的十三皇子吗？ 洛玉音之前也算是与他有过一面之缘，如今再想起来他好似之前一直未曾现身都城，没想到他竟然会跟萧景书有联系。 回到屋内，洛玉音将洛河叫到屋内，“洛大哥，劳烦你帮我送封信出去。” 她将萧景书这里的情况尽数写在了心中，希望萧无堰能提前做好防备。 “小主子，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你这几日的气色瞧着不是很好，该不会是毒素快发作了吧？” 洛河不管什么时候都将她放在首位，就算出了什么乱子也要保证她的安全再说。 “我没事，可能是昨天晚上没有睡好。” 洛玉音别过脸去，不想让洛河看见她略显憔悴的模样。 她这几日很嗜睡，若非她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都要怀疑她是不是怀孕了。 见她坚持，洛河没有办法，只好先将信件传出去。 待到萧景书谈完事情来找她时，她已再次沉沉睡去。 “玉音？” 洛玉音被他吵醒，面上流露出不满。 “你找我有事？”冷淡的语气，憔悴的容颜，让萧景书无法发脾气。 “你怎么脸色这么差？可是身体不舒服？” 作势他便要摸上她的额头却被洛玉音打掉了。 “我不需要你假惺惺的关心，我这样不是你害的吗？” 洛玉音冷冷地看着他，眼神冷漠的让他心中刺痛。 “玉音，我没想到你会被影响，我以为它只会在固定的时间发作。” “是啊，什么都是你没想到，现在你看见了，可以让我好好休息了吗？” 她脸色苍白，像是随时会晕过去的模样。 萧景书心中难过，却也不好打扰她休息，转身离开时心中带着忐忑。 夜里，萧无堰来时洛玉音还在梦乡中。 他修长的手指在她面颊上划过，感受着她身上的温度，心里满是怜惜。 “阿时哥哥？”洛玉音睡了许久本就是悠悠转醒，瞧见萧无堰后不由得开心地笑了。 “我等了你好久，我还以为你今晚不会来了呢？” “今晚的事情有些多，多亏你送来的消息，我知道了暗处的人是谁。” 萧无堰不留余力地夸赞着她的能干，将她的功劳一一举出。 洛玉音被他夸得不好意思，窝在他怀里嘴角带着笑意。 “阿时哥哥，我突然有点想念京城了。” “快了，我们处理完你的身体问题就回去。” 萧无堰不想看着她慢慢被毒素侵蚀，他更想与她长相厮守。 许久，他没有听到洛玉音的回答，低头看去就见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睡了过去。 他小心翼翼地为她盖好被子，眼里的温柔遮都遮不住。 “陛下，柳大人到了。” 影六适时现身传达消息。 见床上的人儿睡得安稳，萧无堰这才转身离去。 柳清风等人一路舟车劳顿，此刻就在城外的客栈休息。 “陛下。”柳清风恭敬行礼，将路上的所见所闻尽数汇报。 “江南素来粮食丰沛，此次之行臣一路查看，却见个个粮仓都已被掏空，极可能是他们将粮食运去做军粮了。” 郑培元的部下吃不了这么多粮食，但加上十三皇子的队伍就不一样了。 萧无堰眉心微蹙，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他们是愚蠢好还是该说他们是大胆好。 与虎谋皮的事情他们都做得出来，也不怕有朝一日被咬。 “此事朕心中有数，你暂时不要进城，你的任务是负责吸引他们的注意力。” 只有这样他才能顺利在城中调查。 翌日，洛玉音再起床时，身边已经没了他的踪迹。 “姑娘，殿下唤您去用早膳，还说有新鲜玩意给您瞧。” 对此，洛玉音兴致缺缺，萧景书如此举动无非是想逗她开心，让她忘记之前的不愉快。 但有些事情可不是那么容易就会被忘记的。 她还是给了面子前往了前厅。 厅内放着两人高的笼子，隐隐能听到里面的嘶吼声。 “这是？” “玉音，你来了，这是十三皇子送来的珍禽，你瞧瞧你可见过？” 萧景书带着她一路到了主座，示意众人将帘子掀开。 很快一头吊睛白额虎活灵活现地呈现在众人面前。 “好漂亮的老虎。” 洛玉音惊呼一声，却又很快归于平静，这只老虎身上伤痕累累，可见之前遭受过多少虐待。 “夫人若是喜欢，可以留下此虎做宠物。” 十三皇子笑盈盈地瞧着她，想要给她做个顺水人情。 “多谢，但我不需要。”洛玉音神色淡淡，果断拒绝了他的提议。 “这就是景书你说的乐子？” 见她兴致缺缺，萧景书无奈一笑，“玉音，你究竟要如何才能开心起来，我已经想了许多法子了，可你为何总是如此冷淡？” “猫哭耗子假慈悲，若他真有心就不会给蠢女人下药。” “还好蠢女人聪明，不会随意相信他，朕早晚戳穿他虚伪的真面目。” 洛玉音听到熟悉的心声瞬间睁大了眸子，想寻找萧无堰的踪迹却又怕被人看出来，只能独自将喜悦压抑在心中。 﨔 第261章 十三皇子的报复 萧景书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变化，想上前却被她拒绝了。 “我累了，你们继续。” 她的姿态随意，让萧景书越发怀疑她是看见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玉音，我对你可还好？” “除了下药一事，其他的都还好。” 但这件事像是一根刺，一直横亘在两人中间，唯有解药能解除眼前尴尬的局面。 萧景书在意识到这一点后也没有再找洛玉音献殷勤，开始为她寻找解药。 洛玉音偶尔能听到与他有关的消息，却全然不在意他的表现。 “洛姑娘冷心冷情，殿下喜欢上你这样的姑娘真是倒霉呢。” 十三皇子笑盈盈的声音传来，惹得洛玉音蹙眉。 “你来做什么？” “我来瞧瞧洛姑娘的情况如何罢了，你无需对我如此戒备。” 奈何洛玉音瞧着他的眼神始终警惕，好似他随时会动手伤害她。 “洛姑娘的眼神让小王好生惶恐，难道小王如此像坏人？” “不然呢？”在洛玉音眼里跟萧景书合作的人没有什么好东西，更何况他还是西域人。 “你不要告诉我你没有别的目的，你跟萧景书合作无非是想拿粮草。” 闻言，十三皇子先是一愣，随后便是哈哈大笑，“洛姑娘如此坦诚，当真是个妙人儿。” 洛玉音不觉得这是在夸赞她，眉头微蹙，“你最好不要来我面前表现你所谓的好心情，我不想看。” 说罢，她头也不回地便要离开，可十三皇子怎么会那么轻易就放过她？ 他忽然抓住了她的手腕，冷笑道：“小王的耐心有限，洛姑娘最好见好就收。” 见他露出真面目，洛玉音好笑地瞧着他，“明明是你一直在找我的麻烦，现在倒是好意思说我的问题。” 洛玉音瞧见不远处熟悉的身影，声音更大了些，“王爷抓着我的手不放，难不成是想要景书误会？” 她好似受到了惊吓，步步后退却被紧紧抓着手腕。 本就对她极为在意的萧景书瞧见这一幕顿时脸色难看至极。 “十三皇子这是做甚？” 十三皇子意识到事情不对想要松开洛玉音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眼前的局面他始料未及，却又百口莫辩。 “景书……”洛玉音连忙跑到萧景书身后，暗道他回来的时机不错，刚刚好能够瞧见他欲图不轨。 “你可有事？”萧景书心疼地看着她，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我没事，景书，你不要生气，刚刚的事情可能只是个误会，是我太过紧张了。” 她越是这么说，萧景书心中就越是不舒服，他放在心上心心念念的人被这样欺负，却还要为他开脱，只是为了他的事业，这种感觉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此事我会为你讨回公道。” 说罢，他带着十三皇子去了前厅，看那架势就知道他不会善罢甘休。 洛玉音顺利完成任务，美滋滋地回到屋内。 萧无堰不知道在这听了多久，手边的茶水都已经凉了。 “阿时哥哥，你什么时候来的？万一他刚刚进来了，你岂不是要被发现？” “我担心你会出事，特意过来看看。” 萧无堰也没想到她这么有表演天赋。 “蠢女人聪明起来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朕应该早早发觉她的天赋，将她送去戏班子唱戏的。” 洛玉音听着他的心声有些不好意思，她刚刚矫揉造作的样子应该全都被他瞧见了。 “还好她不会这么对朕，朕在她心里果然是特殊的存在。” “不过她与萧景书亲密的模样真是让人不爽。” 萧无堰心里酸涩，恨不得将萧景书的手砍了。 洛玉音坐在他身侧有些好笑道：“阿时哥哥，你怎么表面一套心里一套？” “我没有。” 萧无堰飞速否定，试图掩盖内心的情绪。 洛玉音被他逗笑了，“好好好，你说没有就没有，不过这次的事情应该不至于让两人决裂，也不知道之后是不是还有机会。” 十三皇子不是傻子，被她算计一次第二次估计会更加小心。 “你不必为这些事情费心思，他们内部本就有矛盾，你的做法只会激化他们的矛盾罢了。” 萧无堰早就搜集到了他们的情报，一个个各怀鬼胎，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背刺对方一刀。 只能说他们几个半斤八两。 “我也想做点什么嘛，阿时哥哥，你不要看我现在病恹恹的，但我挑拨离间的手段可是顶尖的。” “是呢，朕喜欢的人怎么可能会是蠢的？” 洛玉音翻了个白眼，怀疑他是在往他自己脸上贴金。 也不知道十三皇子究竟答应了萧景书什么条件，两人的关系缓和，但她和他之间的仇算是结下了。 在洛玉音第三次发现床上有蛇后，她终于忍无可忍直接提着蛇的七寸冲进了他屋内。 “十三皇子，就算你想要报复我也该有个限度吧，整日丢蛇进我屋内算是怎么回事？你想吃蛇羹就直说。” 她大咧咧地将蛇丢在他脚边，没有丝毫惧怕的神色。 十三皇子见状忽然笑了，“看来洛姑娘不害怕蛇，是小王大意了。” “你与其纠结我是不是怕蛇，还是担心你会不会被咬吧。” 洛玉音翻了个白眼，她故意没有将蛇处理了，就是想让他自食恶果。 但十三皇子身手敏捷，岂是一条毒蛇能够咬到的？ “看来洛姑娘要白费心思了。”他掐着蛇头在手心把玩，“之后小王再送其他的小宠给你可好？” 洛玉音算是明白了，这些蛇都是他的宠物。 “你跟沈黎一定很有话题，他也喜欢养蛇，只可惜你不如他性格好。” 在听到沈黎的名字时，十三皇子手上的动作微顿，也正是此刻给了小蛇可乘之机，一口咬在了他手腕处。 他瞧着手腕处的咬痕，眉头紧蹙，用力按死了手中的毒蛇。 “沈黎的性格怎么可能比我好？” “信不信由你，在我看来他比你好千倍万倍。” 洛玉音说的是真心话，在她看来沈黎善良且固执，要不是家破人亡，他也不至于走上歪路。 “这还是小王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评价，洛姑娘果然与众不同。” 﨔 第262章 没有解药 “得了，你就不要在这奉承我了。” 洛玉音瞧见他就烦，见他处理了小蛇转身便走。 殊不知十三皇子瞧着她的背影半晌，直到她彻底消失在视线范围内，他才苦涩一笑。 “是吗？原来沈黎是这样的人。” 洛玉音回到屋内，仔细检查了角落，没有再找到毒物后才算松了口气。 萧景书的两个合作伙伴都与她关系不和，两人的婚礼无法顺利进行，各种借口层出不穷，洛玉音都懒得再说了。 “洛玉音，你应该也看出来了，殿下是不会娶你的，识趣的就赶紧离开，否则……” “否则什么？”洛玉音淡淡地看着他，“你想杀我？” 她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丢在郑培元面前，“来吧，我等着你动手，你快点来杀我吧。” 说着，她还把脖子递到他面前，示意他动手。 郑培元从未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女人，被她的举动弄得无可奈何。 “你看看，你总是嘴上说这些没有用的，真让你杀我的时候你又不动手，说白了你是知道萧景书在乎我的，何必总是在我面前挑衅？” 有这个时间她更加愿意去陪萧无堰。 郑培元被她噎得够呛，心中越发觉得她上不得台面。 “你不杀我就赶紧走吧，别在这里浪费我的时间，或者你可以去找个敢杀我的人，正好我也活腻了。” 她整日被身体里的毒折磨，平日里看不出来有什么，但疼的时候是真疼。 郑培元顺利被她气走了，屋内只剩下她一人。 她趴在桌上气息有些不稳，就在她难受得快要崩溃之际，她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今晚神医就会到城内，再忍忍。” 萧无堰的声音里满是心疼，生怕她会出什么意外。 洛玉音靠在他肩膀上，恶狠狠地咬了一口，直到尝到血腥味才罢休。 “咬了朕可好些了？” 萧无堰瞧着她苍白的脸色，心中越发担忧。 “若是这毒能转移到朕身上就好了。” “朕愿意为蠢女人受这些苦。” “早知道情况会如此糟糕，朕当初就不应该犹豫。” 洛玉音听着他的心声，知道他在自责，“我没事了，你别胡思乱想。” “朕没有胡思乱想，只是觉得你受委屈了。” “这点委屈也不算什么，就是一阵阵的难受。” 她轻叹一声，想掩盖不适。 可萧无堰的眼睛何其锐利？一眼就看出来她是在强装。 “你怎么这么蠢？”萧无堰将她箍在怀里，“朕应该早些带你回去的，若是试试看，说不定比萧景书找解药快得多。” 萧景书浪费了那么多时间，却依旧没有找到解药，萧无堰很怀疑他是个废物。 “他还是一如既往地让人失望。” “再等等吧，总之师傅都来了，到时候应该能缓解一下。” 洛玉音此刻还是保持着乐观的态度，觉得这件事没有那么严重。 直到萧景书找到她满含歉意道：“玉音，对不起我可能没有办法帮你找解药了。” 洛玉音怀疑自己的耳朵出现了问题，皮笑肉不笑地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总不能是制作毒药的人死了吧？” “正是。” 萧景书花费这么多时间得来这么个结果心中也很烦躁，却还是第一时间来安慰洛玉音。 “我不知道他会死得那么突然。” “你不知道就可以让我中毒身亡？” 洛玉音怀疑他的脖子上长得是个球，而不是个脑袋。 她深吸一口气，想要自己镇定下来，“制作毒药的人是谁？” “沈黎。” “什么？”洛玉音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眸子，“沈黎怎么可能死，一定是你搞错了，他之前不是一直都在大牢吗？” “这次是真的，他早就逃出来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现身，我也没想到他会死得如此突然。” 洛玉音有种想敲碎他脑袋的冲动，强忍着怒气道：“那现在怎么办？沈黎是怎么死的，你是不是搞错了？” 她尽可能地想将事情往好的方向带。 但事实证明，与萧景书有关的事情就没有好事。 “我已经看过他的尸体了，他前几日逃脱围剿后深陷沙漠最后被活活困死在了沙漠之中。” 多么荒诞的死法。 可偏偏就是这样离奇的事情是真的。 洛玉音几乎快要不能呼吸，她这段时间的忍耐好像是个笑话。 “萧景书，你真是好样的！” 这几个字她似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看着他的眼神里满是愤怒。 萧景书也知道事关她的生死，她生气是正常的，“玉音，此事是我不对，你要我怎么补偿你都好。” “好啊，那不如你把我身上的毒引到你身上去，这样我就原谅你。” 洛玉音很快回应了他的话。 可在听到她的话后萧景书却犹豫了，“可还有其他办法？” “没有，你要是不帮我找到解药，洛家军你也别想要了，他们不会效忠一个杀死了他们小主子的人。” 洛玉音把话放在这了，他能找到解药就找，找不到就只有狼狈逃窜一种下场。 犹豫片刻，萧景书示意身边的侍卫将洛玉音按在了床上。 “玉音，此事我不能答应你，你就算怨恨我也好，之后你就不要再见洛家军的人了。” “你什么意思？”洛玉音被气笑了，他这分明是想软禁她。 萧景书没有去看她的眼睛，下意识地躲闪她的目光。 “对不起。” 说完，他推门而去，偌大的屋子就只剩下洛玉音一人。 “朕早就说过他不靠谱，如今你可相信了？” 萧无堰瞧着她眼泪汪汪被绑着的模样无奈叹气，“还不如当初让朕杀了他，就不会再有这么多的事端了。” “阿时哥哥，我知道错了，你快点帮我解开吧。” 洛玉音是个能屈能伸的大女人，意识到自己错得离谱后，也是想跟萧无堰离开了。 “解开可以，但你暂时还不能离开。” “为什么？” 洛玉音不解地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说。 “因为这里安全。”萧无堰轻叹一声，对她的性子很了解，“你一旦离开，萧景书会发现朕的存在。” 第263章 给她做伴 闻言，洛玉音有些气馁，“那我就只能待在这了？” 她每日要面对萧景书等人，无聊又事多，她一日也不想多留了。 “只需要待几日就好。” 洛玉音瞧着他半晌，终究还是点点头，苦哈哈地靠在他怀里，“陛下，你可不要忘记来接我。” “朕忘记谁都不会忘记你。” 萧无堰又与她温存了片刻，转身消失在了屋内。 翌日，柳清风的到来让洛玉音颇为意外。 为了让她开心，萧景书甚至允许二人见面。 “你不会有什么阴谋吧？我都快要死了，你还要如何？” 萧景书最不想听的就是她口中的死字，见她神色认真，无奈道：“我不会害你，我只是想让你开心些。” “你以为我开心了就不会去告状了？没有我，洛家军永远都不可能会为你所用。” 她故意激怒萧景书，效果显而易见。 萧景书没有办法，只能改变策略，让柳清风前来与她相见。 “柳清风？你疯了吧？” 洛玉音瞧见他时被吓了一跳，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他让你来你就来？” 这不是来找死的吗？ 柳清风却全然不在意，“许久未见，来瞧瞧你也不错，总之我也是要进城的。” 这段时间他一直想着要见见她，这次也算是个机会。 “怎么几日未见你的脸色这么难看了？” “你快走。”洛玉音不想让他被牵连，就算他要来此勘察，也应该是偷偷地才对。 “我走不了了。”柳清风神色淡然，对被困在这一事全然不在意。 他倒是淡定了，洛玉音却是要发癫了。 “萧景书，你究竟要做什么？” 萧景书瞧着她的眼神颇为无奈，“我想做什么你会不清楚？柳清风自己送上门来与我何干？” “你之前答应过我的不会伤害他，你难道要反悔？” 洛玉音也顾不得其他了，总之没有解药她可能会死，不能再将柳清风拖下水了。 “我没有伤他。” 萧景书的姿态随意，“我知道你当他是朋友，我怎么会伤他？只是……” 他瞧着柳清风的眼神里透着不耐，“他既然要调查江南的事情，就别想离开此处。” 洛玉音算是明白了，他不想让人知道这边发生的事情，所以故意将他囚禁，送到她前面来是想要威胁她。 “你真卑鄙。” “玉音，你这么想当真让我伤心。” 他想伸手去触摸她的面颊，却被她闪身躲开了。 “罢了，你暂时不能理解我也明白，日后他会与你住在一个院子，你觉得无趣的时候可以与他聊聊。” 萧景书自从知道没有解药后，也不再执着于与她成婚。 洛玉音想到他之前的表现，只觉得他虚伪得可怕。 明明没有一点感情，却偏偏要表现的深情，让人瞧着就恶心。 “随便你安排。” 说罢，她看向柳清风的断手，心中颇为愧疚，“我想跟他单独聊聊，你出去吧。” 萧景书对此颇为无奈，却还是按照她所言将空间让给了两人。 见他走得干脆，洛玉音冷哼一声，“这么怕我出去怎么不早点把我送回去？” 她将对萧景书的嫌弃写在了脸上，惹得柳清风轻笑出声，“你还是一如既往地将心事写在脸上。” “这些都好说，主要还是他做得太恶心人了，但凡他做事有点底线，我也不至于这么对待他。” 洛玉音做事向来有底线，可萧景书的做法属实不太体面。 “算了，不说他的事情了，说说你吧，你为什么要主动被他抓？” 她知道柳清风肯定是有他的计划。 但这次显然是她想太多了，柳清风没有任何计划。 “我说了，我只是想来看看你，没有别的意思。” 洛玉音嘴角抽了抽，“也就是说你也没有计划，只是单纯地来看我？” 她觉得自己有点死了。 大概是被柳清风气死的。 见她如此模样，柳清风再次忍俊不禁，“陛下让我做引子，他在背后会协助我，他将我和你关在一起也算是意外之喜。” “这就好。” 在知道他们是有计划的后，洛玉音忍不住松了口气， “下次你们再有什么计划的时候能不能先通知我一声？你看看我这样的状况还能经受得起惊吓吗？” 再吓唬她，她大概是要死了。 闻言柳清风微微正色，“洛玉音，你不能死，你要好好活着，知道吗？” “这也不是我能决定的，我忽然有些怀念我之前的体质了。” 最起码不会中毒，不会害怕死。 柳清风静静地看着她，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洛玉音没有多想，示意他赶紧离开，“你别在我这太久，不然肯定会被他发现端倪。” “嗯。”柳清风很听话，按照她的意思老老实实地待在自己的房间。 就连萧景书都对他放松了警惕。 “朕不在的时候蠢女人都不知道要好好照顾自己，真蠢。” “柳清风能在她身边保护她，也算是个不错的选择。” 洛玉音听见他的心声时还纳闷他为什么迟迟不现身，直到看见床边闪过一道黑色的影子，她才意识到发生了何事。 “不必看了，那人已经走了。” “阿时哥哥？”洛玉音惊喜回头，便瞧见他不知何时坐在了床边，瞧着就让人安心。 “神医在路上出了些意外，要晚些才能过来。” “什么？师傅该不会是被刺杀了吧？实在不行就算了，总之我的毒也未必能解。” 洛玉音不想牵连旁人，宁愿自己出事也不想要他们跟着一起受累。 “净说些胡话，神医只是遇到了点麻烦，不是刺客，等他来后会与你解释。” 他没有要继续与她讨论这件事的意思，转而聊起了门外的黑衣人。 “你与那个十三皇子很熟？” “熟啊，他这几日天天想着害我，不过萧景书不允许任何人进这个院子，他应该进不来。” 洛玉音拄着下巴对外界的事情不想多说。 可萧无堰却很清楚，洛玉音此刻的表现只是在掩饰内心的慌乱。 “需要朕帮你收拾他吗？” 萧无堰说得轻描淡写，洛玉音心里却很着急。 “陛下，你可千万不要做傻事，你暴露身份必定会有危险。” 第264章 他可以救她 她自己一个人危险就足够了。 闻言，萧无堰无奈轻叹，“你啊，总是为我考虑，却从不知道你自己才是最为让人担心的。” 他在她的额头上轻轻一点，声音轻柔，“他欺负你就是在欺负朕，朕帮你报仇是应该的。” “算了，他之后应该不敢再来了。” 洛玉音嘴角含笑，知道他是想为她打抱不平，但十三皇子还有些用处，暂时留着他的命也不错。 两人靠在一起腻歪了片刻，神医终于姗姗来迟。 瞧见眼前的画面，他捂着眼睛有些嫌弃，“你们俩亲热就不能避避人，被老夫瞧见多不好。” 洛玉音觉得他有些奇怪，却又说不出来哪里怪。 “好啦，不是说你的情况很严重吗？先让老夫瞧瞧再说。” 说到正事洛玉音也没有再说其他，乖乖伸手让神医查看。 越是把脉，神医瞧着她的眼神就越是担心。 “怎么会这样？” “怎么了？”洛玉音奇怪地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激动。 “你的情况怎么会糟糕至此？不应该啊。” 他自说自话没有回答洛玉音的问题，让人瞧着心里慌。 “师傅，你没事吧？”洛玉音轻声询问，想要让他镇定下来。 可神医此刻的心情糟糕透顶。 “丫头，你是不是之前吃过什么东西？” “只喝过师傅你给我的汤药，就再也没有其他了，难道是汤药有问题？” 洛玉音也只是猜测，却没想到说到了重点。 “什么汤药？”神医面露惊奇，“我明明是要你好好静养，不要随意吃药，什么时候让你喝过汤药？” 这次不仅仅是洛玉音迷茫了，就连萧无堰都跟着一起懵了。 “不可能，神医你交代喝汤药的事情朕也听见了，绝无虚假的可能。” “这……” 神医拍了拍脑袋，脑子有些发蒙。 三人对了半天谁也没有对上账。 “唉，事到如今你的情况这么严重，唯有试一试解药了，万一出现问题你也是知道的……” “我知道。”洛玉音不想让他将话说出来吓到萧无堰，干脆打断了他的话，“师傅你尽管安排，我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了。” 自从萧景书说没有解药后，她就佛系了，既然都是会死的，倒不如试一试。 “好，有你这句话老夫就放心了，我这就回去准备。” “阿时哥哥，你送师傅回去吧，我自己可以的。” 洛玉音想自己一个人静静，之前总说死了就能回去了，可这次真正要面对死亡的时候，她还是犹豫了，因为有萧无堰的存在而犹豫。 “蠢女人又想自己承受，她难道就没有考虑过朕的感受？” “朕就此离开，她还不知道要难过成什么样子。” “罢了，朕还是在暗处偷偷守着她吧。” 萧无堰能理解她的苦楚，尊重她的意见，没有留在这瞧着她难受的模样。 洛玉音听着他的心声越发舍不得他。 他是她在这里唯一的留恋了。 瞧着她依依不舍的模样，萧无堰心中无奈，上前在她嘴角落下一吻。 “朕送神医回去，有什么事情你就派洛河去通知朕。” “嗯。” 很快屋内就只剩下她一人，洛玉音坐在一旁发呆，想尽可能消化这些消息。 “怎么，自己一个人在这很无聊？” 熟悉的声音传来，洛玉音下意识向床上看去，见没有蛇虫才算稍稍放心。 “你来做什么？你不会不知道这里暂时是禁区吧？” “知道又如何？萧景书又不会对我动手。” 十三皇子姿态随意，靠在一旁眼里带着笑意，“或许你愿意与我说说你的遭遇，让我来帮帮你这个小可怜。” “你才可怜！” 洛玉音恨不得将他赶出去，奈何他不要脸得很，压根就不在乎这些。 “瞧瞧你，不过是几句话你就受不了了，日后要如何与我作对？” “我哪里还有以后？” 她靠在一旁喃喃出声，没有心情跟他斗嘴。 “你赶紧走吧，不要在这烦我，我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你留在这只会招人烦。” 洛玉音嫌弃地想将他赶走，说出来的话却是有气无力。 “什么是没有以后了？我跟你之间的恩怨还没有结束，你就不想斗了？” “我快死了，这回你满意了吗？” 洛玉音疑似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和手段，躺平任由他嘲讽。 可在听倒她快要死了后，十三皇子脸上的表情是震惊和错愕，没有丝毫惊喜。 “怎么可能？”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我还能在这种事情上骗你不成？” 洛玉音靠在一旁，瞧着他的眼神里带着不耐烦，“你都知道我快要死了，能不能不要再烦我了？” “不能。” 十三皇子回答得干脆，上前就要在她手上搭脉。 “你做什么？”洛玉音飞快抽回手腕，怀疑他是别有目的。 “我对医术也算精通，你让我看看你的情况，说不定还有救。” “不需要。”洛玉音果断回绝了他，“你能不能不要在这烦我了？” “我烦你？” 他看着她的眼神带着一丝受伤，却又很快消失不见，“我只是想帮你而已，你这个女人怎么不识好人心？” “你就当我是个狼心狗肺的人好了，你现在就可以走了。” 洛玉音蜷缩在角落里，看着像是随时会昏倒。 十三皇子眼里划过一丝不忍，强势上前抓住了洛玉音的手腕，诊断过后很快就得出了结论。 “你中毒了？” “嗯。”洛玉音不相信他会帮忙，干脆一直处于一种摆烂的状态。 “我能救你。” “真的假的？”洛玉音看着他的眼神满是怀疑，对他所谓的医术不敢苟同，“你不会想用这样的方法杀我吧？” “不会，我只是单纯地想救你，将你毒死了对我没有任何好处，我为什么要这么对你？” 说罢，他抓着洛玉音就要离开。 “十三皇子这是要做什么？”萧景书及时出现挡住了他的去路，瞧着他攥着洛玉音的大手微微眯了眯眸子。 “你救不了她就将她交给我，我能帮她。” 第265章 先解毒才能报仇 “十三皇子在跟我开玩笑？” 萧景书不相信他能解毒，就算沈黎也是西域人，但两人所接触的东西相差甚远，他定然不知道他用的是什么蛇毒。 “殿下不想救人？” 他的话将萧景书问住了，他是想救洛玉音的，但救她需要付出太多代价，所以他选择不救。 “你想要什么？” 听他这么说洛玉音突然笑了，“不必了，我不需要任何人来救我，你们都走吧。” 想要他们诚信帮忙怕是比登天还要难，与其去想这些无用的事情不如好好睡一觉。 见洛玉音如此轻易就放弃，十三皇子脸上满是不赞同。 “你还不到死的时候，我之前的仇还没报，你死了我找谁报仇去？” 有的时候洛玉音也不得不佩服他的执着。 “不如你现在就让你的蛇咬我一口？” 洛玉音说得真诚，可他的脸却更黑了。 “今日不管谁说什么我都不可能放弃你。” 说着他就要带着洛玉音离开，任由萧景书脸色再难看也不管不顾。 “不可！” 萧景书与他都有各自的想法，洛玉音瞧着眼前的状况忽然有些无语，“不如你们两个私底下打一架决定吧，我先回去了。” 说着，她甩开眼前人的手腕将门关上得干脆。 她也不知道他们两人究竟说了什么，但短时间内他们是不会来烦她了。 “昨晚上你这倒是很热闹。” 柳清风瞧见他愁眉苦脸的样子笑着打趣。 “哎呀，你可别说了，昨天晚上我都要烦死了，好在他们今天都没来。” 下一刻，洛玉音就明白了一个道理，人是不能念叨的。 瞧着两人并肩而行，洛玉音就知道他们两个是达成了一致。 “你们又来做什么？还觉得我不够烦心？” “没有，只是想跟你聊聊而已。” 十三皇子一改之前的态度，将手中的小蛇递到洛玉音面前，“我很喜欢养蛇，精通各种蛇类的习性，也可以看出你中的是什么毒。” “你在跟我开玩笑？”洛玉音只觉得这是天方夜谭，就算他再熟悉蛇，也不可能从残存的毒素中看出她中的是什么蛇毒。 “你不要拿我打趣了，我没有时间跟你们说这些。” 说着，她摆摆手示意他们赶紧离开。 可十三皇子好似对她中毒的事情格外有执念。 “让我试试吧。”他直勾勾地瞧着她，深邃的眼神像是在说他一定可以。 “玉音，十三皇子是真心想救你的，你不要任性。” “我任性就不会任由你给我下药却无动于衷了。” 洛玉音打了个哈欠，觉得他们两个有些烦人，“柳清风你说这世上为什么会有人那么自信呢？” “我也觉得你应该试试看。” 出乎意料的是，柳清风的看法与她不同，竟是认为十三皇子说得是对的。 “柳清风，你人傻了？你到底是站在哪边的？” 她拍了拍柳清风的脑袋，怀疑他被人掉包了。 但柳清风却很淡定，“我是站在你这边的，但我希望你去试试别的办法解毒。” 昨天晚上神医说的话他听见了，只是他一直没有直言罢了。 看着他认真的神色，洛玉音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试试看吧。” 洛玉音最终还是妥协了，十三皇子也确实是早就做好了准备。 当天就做出了解药，速度快的洛玉音怀疑他卖假药。 “你确定你这药有用？” “当然，这可是我精心制作的，我从来不说谎。” 见他神色坚定，洛玉音最终还是将药吃了，随后便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晕过去之前洛玉音越发确定，这药有问题是他故意报复她的。 再次醒来时，洛玉音惊奇地发现自己竟然还在熟悉的房间。 “我没死？” “不然呢？”十三皇子得意地瞧着她，你想死也要看我答应不答应。 洛玉音拍了拍脸颊，确定这不是在做梦后也是有些惊讶于他的帮助，“你竟然真的愿意帮我。” “我帮你是为了之后堂堂正正地报复你，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这么对你？” “哦。” 她懒得跟他计较谁对谁错，总之话都说出来了，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你这是什么态度？我作为你的救命恩人，在关键时刻救了你的命，你难道不应该感谢我？” “感谢啊，我不是已经跟你表达了我的惊讶了吗？” 十三皇子被气笑了，“你在逗我？” “是啊，省得你觉得你的医术太优秀，以后出问题。” 洛玉音表现得淡定，刚想要下床却觉得腿软得厉害。 “你身上的毒刚解，有什么事情就吩咐丫鬟去办，不要下地。” 说罢，他没有再理会她，转身离开了房间。 洛玉音瞧着他的背影总觉得有些熟悉，却又想不起来她究竟是在哪里见过。 “算了算了，可能是我的记忆错乱了。” 话音刚落，萧无堰应声而来。 他瞧着洛玉音苍白的脸色，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 “蠢女人当真是越来越不把朕放在眼里了，竟然偷偷摸摸去解毒。” “朕应该早点来的。” “早知道她如此冒险，当初就应该将她带走。” 他心里的怨气比鬼还要重，洛玉音被他瞧得颇为心虚。 “阿时哥哥，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万一被看见了多不好。” 现在外面还是白天，他来时肯定是经历了重重阻碍。 “朕若不来怎么会知道你的大胆？你在解毒之前就没有考虑过朕的心情吗？” “我考虑了啊，本来我都拒绝了，是柳清风撺掇我去解毒的。” 洛玉音毫不犹豫地将锅甩在柳清风身上，当时没有他劝说，她估计不会下定决心。 “再说现在不是挺好的吗？阿时哥哥你之后也不用再担心我身上的毒了。” 她笑盈盈地瞧着他，想要让他放心。 可萧无堰心中依旧后怕，他猛地将她抱在怀里，声音微微发颤，“朕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怎么可能呢？我答应过阿时哥哥不会走的。” 既然上天安排了十三皇子来为她解毒，大概是不想要她回去的。 她选择继续留在这陪着他也不错。 第266章 等着他来求她 闻言，萧无堰眼眶微微泛红，他将头靠在洛玉音的肩膀上，以此来掩饰此刻的狼狈。 洛玉音等了半晌没有等到回答，还以为是他生气了。 “阿时哥哥，你是不是生我气了？之前的事情我很抱歉。” “没有。”萧无堰的声音看似平淡，实则带着他此刻全部的情绪。 洛玉音想抬头去看他的脸，却被他强硬地将头按在怀中。 “朕想抱抱你。” 他难得这么粘人，洛玉音哪里会拒绝？ 待到情绪稍稍缓和，萧无堰这才抬起头来与她对视，“之后朕不允许你再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了。” “好想把蠢女人绑起来，这样她就不会受伤也不会跑了。” “这个注意不错，等回京城后朕就试试看。” “蠢女人怎么是这种惊愕的表情，该不会她听见朕心中所想了吧？” 洛玉音听着他的心声嘴角抽了抽，“陛下，你不是知道我能听见吗？” “你知道又如何？将你绑在身边是保护你的安全。” 听着他越来越危险的发言，洛玉音决定还是要遏制一下他的想法。 “陛下，你要是把我关起来就是剥夺了我的自由，我这么喜欢自由的人被你关着是会死的。” “那也比你总是受伤要好得多。”他粗糙的大掌在她脸上磨搓，眼里的心疼几乎快要溢出来了。 “都说这是意外了，阿时哥哥你再这样我就要生气了。” 她这一招比前面说的话管用多了，萧无堰果然闭嘴了。 见他冷静下来，洛玉音说起了刚刚的事情。 “你觉不觉得这次的事情很蹊跷，师傅根本就不知道汤药的事情，那汤药那么难喝，该不会是沈黎的杰作吧？” “极有可能。” 萧无堰也派人去调查了此事，按照神医所言，那段时间他根本就没有在京城，所以这其中定有人作梗。 “可是他已经死了，这件事怕是没有办法再调查了。” 洛玉音说起沈黎也是有些伤感，“我还想着将他尽可能的掰正回来呢，谁能想到他就这样死了呢？” “他未必死了，萧景书的话不可信。” 也可能是萧景书故意想要给他们一个假消息。 “唉，不管他是生是死，只希望他能放下之前的仇恨好好生活。” 洛玉音不想再说这么沉重的话题，干脆问到了他们的计划。 “阿时哥哥，你安排柳清风现身应该是有事要办吧，我现在身上的毒也解了，你想做什么我都可以帮你。” “不必，他知道该如何做。” 萧无堰在这件事上态度坚定，绝对不允许她插手。 “行吧，那我就看着有机会帮帮他。” 青天白日，外面有很多的侍卫巡逻，萧无堰不能多留，交代她好好照顾身体后才闪身离开。 萧景书来时，萧无堰前脚刚走。 “你来做什么？”洛玉音对他的态度极为冷淡，“该不会是觉得我死不了了，想要来给我补一刀吧？” “玉音，你为何会这么想我？我对你的感情不会有假，只是之前的事情特殊，所以我没有办法，将你困在这也并非我所想。” “是吗？你还不如十三皇子关心我的身体。” 洛玉音看着他的眼神里满是冷漠，与之前全然不同。 萧景书眉头紧皱，遮掩住眼底的不悦。 “玉音，你不要再继续任性了，此次的事情我也是想了办法的，十三皇子也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才会救你，洛家军的事情……” “你还想要我手里的洛家军？做梦！” 洛玉音直接打消了他的心思，“除非你把我困在这一辈子，不然我是绝对不会按照你的心思办事的。” 她的话让萧景书越发烦躁。 眼看着大计将成，却被洛玉音打断，他如何能不生气？ “玉音，这次的事情我必须要成功，你没有拒绝的理由，只要你助我登上皇位，我的后宫必定有你的一席之地。” “你的意思是我给你做妾室还要感谢你？” 洛玉音翻了个白眼，当初萧无堰几次想让她做皇后，她都是犹犹豫豫答应的，他倒是好，想要白嫖还要跟她周旋，真是委屈他了。 “玉音，你何必阴阳怪气？” “我这可不是阴阳怪气，说的是事实，你自己不敢承认而已。” 她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好了，我们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你走吧。” 她转过身去不再看他，分明是拒绝与他沟通。 萧景书的手抚上腰间的匕首，几次犹豫最终还是没有下手。 “罢了，既然你心中对我还有怨气，那这件事就过几日再说，你先养好身子。” 听着他离去的声响，洛玉音不由得翻了个白眼，“假惺惺。” 接下来的几日萧景书一直很忙，反倒是十三皇子有时间来看她。 “你的身子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多谢你。”虽然别扭，但洛玉音还是说了谢谢。 “你竟然也会跟我道谢。” “是啊，我比较了一下你和这里的其他人，觉得你最起码还算是个人，所以对你道谢也是应该的。” 她说的是实话，毕竟萧景书和郑培元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几次都想要将她置之死地，他是唯一一个愿意救她的人。 “人这个评价在你这算是高评价？” “当然算了。”洛玉音趴在一旁，神色恹恹，“最近萧景书很忙吗？” “还算可以。” “你不用骗我了，他肯定是在忙着将洛家军收编，他什么性格我比谁都清楚。” 洛玉音知道洛家军的忠诚，故而对这些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最主要的是，这些人都是萧无堰安排来的，是他的手下。 “你不生气？” “我有什么好生气的？他早晚是要来求我的，就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反应过来了。” 洛玉音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对萧景书低三下四的样子很期待。 “你不是他的未婚妻？对他这么残忍就不怕他会怨怪你？” “谁是他的未婚妻了？我与他之间的情分在他下毒的时候就彻底断干净了，更何况他还几次要杀我？” 闻言，十三皇子嘴角露出一抹笑意，“原来如此。” 那他是不是还有可能？ 第267章 暂时化解矛盾 洛玉音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只想着尽快解决眼前的难题。 “十三皇子，你可能带我出去走走？” “不能。”他拒绝得干脆，没有给她再开口的机会。 洛玉音嫌弃蹙眉，“那你还有什么其他用处？” “罢了，我还是自己找萧景书谈谈吧。” 她手上有洛家军在，萧景书多少还会给她些面子，得知她主动邀约，还以为她是要服软。 “玉音，你这几日可好些了？” “嗯。”洛玉音靠在一旁，再配上那张苍白的小脸，颇有一种西子捧心的美感。 萧景书瞧见她如此，心软了几分。 “之前我的事情你我都有不对，你我各退一步，谁也不要计较了可好？” “景书，你说得简单，却不知道我这些时日的煎熬。” 洛玉音苦笑一声，衬得那张苍白的小脸更为柔弱。 “我想要的不过是你我坐下来心情平和地聊聊而已，可你做的那些事情太让我寒心了。” 说着，洛玉音将话题转移到了洛家军身上，“之前我以为自己活不久了，特意叮嘱洛大哥他们听你的话，我又怎么会让他们日后反你？” “可你……” 萧景书还想反驳些什么，见洛玉音神色哀戚，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玉音，你为何不早些与我说这些？” “难道我说了你就会相信吗？之前我一直以为你对我是有感情的，但这次的事情让我明白了，你对我的感情也不过如此。” 洛玉音一边低头抹眼泪，一边悄悄观察着他的神色。 许是她的态度转变太快，以至于萧景书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见他神色呆滞，眼神中含着愧疚，洛玉音再接再厉，“我也不说这些了，总之我的毒解了，之前的事情我们就当作没有发生过吧。” “好。”萧景书答应得飞快，心中暗暗想着要补偿洛玉音。 却不知道她此刻想的全都是要如何收拾他。 “还有柳清风的事情，我希望你能让他在我身边侍候，总之在江南他也逃不过你的手掌心。” 萧景书虽对此有些犹豫，但到底还是看在洛玉音的面子上答应了。 他亏欠了她，在这件事上补偿她也好。 就这样洛玉音不仅得了自由，还得了柳清风这个仆人。 “你就不怕玩火自焚？”柳清风对她无可奈何，不想让她插手此事。 “玩火自焚这种事情不存在我的世界里，我都被萧景书关在这了，你们觉得我还有不插手的可能？” 她和萧无堰兄弟二人之间的纠葛太深，怎么都不可能会罢休，倒不如动手亲自解决。 “你既然都把话说到这个地步了，我便不劝你了。” 柳清风知道她是个有分寸的人，跟在她身边他能自由出入，对于他来说也算是好事。 洛玉音帮他望风，见情况差不多了，再给他打暗号示意他不要过多逗留。 “小主子，你在这做什么？” 洛河瞧见她鬼鬼祟祟地站在门口，嘴角不由得抽了抽。 “我来找人。”洛玉音拍了拍小脸，示意他小声点，“可还有其他人瞧见我了？” “没有。”洛河瞧见她这么小心翼翼，哪里还会再让其他人瞧见？ “小主子，您还好吗？” “死不了。” 洛玉音清了清嗓子，示意他不要多管闲事。 “小主子若是想做什么，属下可以为您把风。” 想到洛河的好身手，洛玉音不由得有些心动，“得，那你就在这守着吧，只要有什么风吹草动你就第一时间带柳清风离开。” “是。” 将重要的事情交给他后，洛玉音总算得以休息。 但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 她眼巴巴地瞧着屋内坐在她床上的人，怀疑她被告黑状了。 “阿时哥哥，你怎么来了？” 萧无堰没有吭声，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却没来由的让她心慌。 “朕要是不来，蠢女人怕是早就翻天了。” “朕的话在蠢女人耳中跟耳边风有什么区别？” “朕当初就不应该让她留下来。” 听着他内心的声音，洛玉音眨了眨眼，神色无辜，“阿时哥哥，我不会翻天的，我没有插手这件事，我已经将剩下的事情交给洛大哥处理了。” 她相信以洛河的身手肯定能护得住柳清风，比她去要靠谱多了。 她上前抓着萧无堰的袖子，声音娇媚，“阿时哥哥你就不要生我气了嘛，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你总不能因为这种事跟我闹脾气吧。” “朕不好好教训你，你会知道你做错了事情？” “是是是，阿时哥哥说什么都是对的，我做什么都是错的，我以后不做了就是了。” 洛玉音坐在一边生闷气，她算是明白了，他们总是觉得她是易碎的玻璃球，可她明明什么事情都能帮忙。 “之前你不在我身边的时候我不也是表现得不错，也没有让自己受伤？阿时哥哥你就不能相信我一次吗？” “不是朕不相信你，而是朕不希望你受到任何伤害。” 萧无堰将她的脸摆正，两人视线相交，能够在彼此眼中看见对方的影子。 “可我不是小孩子，我以后在你身边说不定会遇到更加糟糕的事情，我连这么一点应变的能力都没有，还有必要留在你身边吗？” 洛玉音看着他的眼神很认真，她是仔细考虑过才说出口的。 “是朕不好。”萧无堰轻叹一声，也觉得是自己将她保护得太过了。 “朕第一次对人如此用心，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你尽管提出来。” 他之前从未对任何人上过心，也就只有洛玉音有这样的待遇能够让他担心。 “这样多好呀，之前的阿时哥哥太专注了，什么事情都要按照你的心思去做，这样大家都很压抑。” 洛玉音在他嘴角落下一吻，以作奖励。 “之后你有什么事情就多跟我商量商量，我手上有洛家军，萧景书就算发现了也不会杀我。” 她手中有萧景书的软肋，她不管怎么作妖都不会死。 “好，那就按照你说的办，明天一早你帮朕去他书房内取一样东西。” 他在她手心简单画了一下，洛玉音大概看懂了这才颔首表示知道了。 第268章 你怀疑我？ “明天早上我什么时候动手？” 她不知道萧景书的作息，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不在书房。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萧无堰卖了个关子，没有说明详细的情况，只告诉她绝对有机会。 洛玉音无可奈何，“阿时哥哥，你总是喜欢打哑谜。” 萧无堰将她按在怀里，感受着她身上的温度，刚刚的担心和恐惧尽数消散。 “蠢女人还真是时时刻刻都在牵动着朕的心。” “只要她在这，朕就没有办法专心去处理江南的事情。” “与其继续纠结这些，不如找个机会将她送回京城。” 洛玉音听着他的心声微微蹙眉，“阿时哥哥，你不要想着把我送回去，不然回去之后我就立刻跑路。” 萧无堰面上的表情微微一僵，显然是忘记了洛玉音能够听到他的心声了。 “朕没有想要将你送回去。” “你刚刚心里就是这么想的，你不要以为我听不到。” 洛玉音红唇微嘟，干脆不再理会他。 恰好十三皇子前来送药，洛玉音来不及多想将他塞进了一旁的屏风后。 “你的药。” 十三皇子见她脸色红润，衣衫稍稍凌乱，下意识别开脸。 “青天白日为何不好好穿衣服？” “怎么了？”洛玉音下意识看向自己的领口，果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萧无堰解开了。 她面上露出尴尬的神色，悄悄瞪了一眼屏风后的人。 “咳咳，可能是今天太热了，所以我没有注意到。” 十三皇子不疑有他，见她将衣服系好才转过身来，“我听闻城外的梨花开得正好，不知你明日可有时间与我一同出去游玩？” “明日？”洛玉音有些纠结，她明日还有任务没有完成，就这样跟他离开怕是会出事。 “可以是可以，但你还是问过景书再说吧。” “好。” 十三皇子在得到了她肯定的答案后嘴角的笑意更甚。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也就只有蠢女人看不出此人的真面目。” “蠢女人竟然还对他笑，也不怕被桃花债找上门来。” 洛玉音听到萧无堰的心声连忙收起了脸上的笑意。 “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事情？” 十三皇子见她忽然变了脸色，还以为她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没什么，就是有点困了。” “你的身子刚刚恢复得差不多，多睡觉能够让你恢复得更快，你多休息也是件好事。” “是吗？”洛玉音随意找了个理由，被他如此关切，心中不免有些心虚。 “你好好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十三皇子没有多留，看样子应该是去找萧景书询问明日能否带她出去一事。 洛玉音松了口气的同时，瞧见了萧无堰的黑脸。 “阿时哥哥，你怎么了？” “还不是某些人惹来的桃花债，朕一眼就看出来他对你有意思了，你竟然看不出来？” 萧无堰看着十三皇子离开的背影，眼里划过一抹杀意。 洛玉音却不明所以，“你肯定是误会了，他是我的救命恩人，且在这也就我们关系还算不错，他愿意多跟我接触也算正常。” 萧无堰见她面上的神色诚恳，忍不住捏了捏她的小脸。 “朕为什么不放心你留在这？就是因为你有的时候将事情想得太简单，太过单纯了。” 他之前或许不懂这些，但自从对洛玉音动了心思后就对这些很了解了。 喜欢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刚刚十三皇子的眼神就已经十分明显了。 洛玉音见他如此较真，干脆表明了自己的态度，“阿时哥哥，不管他是不是对我有意思，我都只在意你。” 她也不是什么花心的人，有一个人陪在身边就足够了，至于其他的人就当作是过客吧。 “你最好是。” 萧无堰冷哼一声，心里还是相信洛玉音的，不然也不可能会把她留在这。 “朕还有其他事情要做，你好好休息，明日一早我会安排人协助你。” 说罢，他闪身消失在屋内。 翌日，洛玉音是被门外的吵嚷声叫醒的。 十三皇子来得匆忙，手中拿着一根已经折断的梨花枝，“洛姑娘今日我们怕是不能一起去赏花了，这花便送给你了。” 洛玉音神色惊讶，“为什么？” “门外有一伙流民在闹事，我必须去处理。” 说话间，萧景书的人前来催促，示意他快点去帮忙。 洛玉音瞧着几人匆匆离开的背影，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她趁着府内乱作一团之际，带着柳清风一起去了书房。 “你在这帮我把风，我进去找东西。” “你？”柳清风对她颇为担心，“你不会武功还是交给我吧。” “只有我知道陛下想要什么，你就不要跟我争执浪费时间了，外面的流民估计也就只能坚持一段时间。” 洛玉音语速飞快，趁着他还在思索之际率先冲进了屋内。 她找了半晌，终于找到了想要的东西。 萧景书等人也在赶回来的路上了。 柳清风见情况不对，刚想要上前就被洛玉音拉住了手腕。 “躲到那边去。” 她压低了声音，小声地提醒着他。 待到萧景书发现东西不见后，立刻封锁了整个府邸，洛玉音和柳清风是第一嫌疑人，自然是要被叫来谈话的。 “景书，你叫我来做什么？” “玉音你不必担心，我找你来只是想问问你今日可有进过我的书房。” 萧景书对洛玉音还算客气，但对柳清风就没有那么礼貌了，“柳大人也该交代交代你今日的去处了。” “他今日一直跟我待在一起，我不会修剪花枝，便请他来帮忙，景书你是怀疑我们做过什么吗？” “我的印鉴不见了，玉音你应该知道印鉴对于我来说多么重要。” 萧景书看着她的眼神很是认真，“若是你拿的，我希望你尽快交出来。” 此话一出，众人的视线都落在了洛玉音身上。 郑培元更是直接断言，“殿下，这事就不需要审问了吧？洛玉音是萧无堰的女人，肯定是站在他那边的。” “之前我就说过她会成为祸害，殿下如今可相信了？” 他喋喋不休，势必要把这件事扣在洛玉音头上。 第269章 挑拨离间，断他一臂 就算洛玉音什么都没做，他也不会放过她。 闻言，洛玉音的眉头紧蹙，“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连你们在说什么都不知道，你们为何一定认为是我做的？” 她看向萧景书的眼神里带了丝丝失望，“我以为你最起码是相信我的，现在看来这一切不过是我的一厢情愿。” 她的表情哀戚，以至于萧景书和十三皇子瞧着都心软了。 “郑培元，你不说话没有人会将你当哑巴。” 见连十三皇子都站在洛玉音这边，郑培元越发火大，“殿下你应该看出来了吧，连十三皇子都被这个妖女蛊惑了，您还不准备除掉她吗？” 萧景书看着洛玉音神色复杂，“玉音，我再问你一次，你可有动过我书房内的东西？” “没有。”洛玉音回答得坚定，眉心紧蹙，“你问多少遍都是一个结果。” 她没做过的事情不会认，就算做了也不能在萧景书面前认。 见她如此，萧景书没有再追问，直接便要将她送回去。 “殿下，你可要考虑清楚了，您的印鉴丢失是大事，万一有人拿着您的印鉴为所欲为可如何是好？” 郑培元的话让萧景书顿住了脚步。 他此刻正在天人交战，一方面想要洛玉音留在身边，另一方面又想要查清楚此事。 最终他还是选择了事业。 “玉音，既然你没有拿过我的东西，就算我搜一下你的房间也无妨吧。” 洛玉音瞬间冷脸，“随便你。” 她坐在一旁，任由他们去搜她的住处，顺便连柳清风的住处也搜了一遍，却没有任何结果。 “看来是我误会你了。” “等等，殿下你还有一处没有搜过，万一他们将东西藏在了身上，岂不是能蒙混过关？” 郑培元追着洛玉音杀，一点细节都不愿意放过。 洛玉音抿了抿唇瓣，冷笑道：“你们三个男人谁准备搜我的身？” “这个简单，直接叫丫鬟来搜身就是了，洛姑娘要是不敢的话就算了。” 郑培元已经顾不得萧景书等人的脸色了，自顾自地说着话。 洛玉音也没有拒绝，让侍女搜过后才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现在可以让我走了？” 她的神色冷淡，看着就知道是生气了。 “玉音……” “别叫我，我担不起殿下的称呼。” 说着，洛玉音头也不回地带着柳清风离开了前厅，甚至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不好受的不只是萧景书，还有十三皇子，他看着洛玉音离开的背影，心中更多的是无可奈何。 “殿下……” “砰”的一声，郑培元的话甚至没有说完人就先飞出前厅了。 洛玉音还没有走远，瞧见这一幕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弧度。 “柳清风，你说这个郑培元这么恨我，该不会今天晚上就要来刺杀我吧？” “需要我去保护你吗？”柳清风也不放心，这次的事情郑培元丢了这么大的脸，肯定不会轻易放过她，说不定真的可能会做出伤害她的事情。 “不必，我自己来就好。” 洛玉音已经想好了主意。 她看着郑培元怨恨的视线，也是下定了决心。 当天晚上，郑培元趁着夜色摸到了洛玉音的房间，手中是闪着寒光的匕首。 他一刀又一刀地刺在被子上，许久后才堪堪停止。 “洛玉音，你要怪就怪你的命不好吧，你绝对不能活着。” “是吗？”一道女声幽幽传来，郑培元下意识看去，就见洛玉音站在不远处，根本没有在床上。 “你……” 郑培元惊愕地瞪大了眸子，还没有等他反应过来发生了何事，洛玉音就打开了屋门大声呼喊道：“来人啊救命啊，有人想要强迫我。” 她的声音不小，再加上夜深人静，瞬间吸引了无数人的注意。 十三皇子和萧景书来得飞快。 瞧见洛玉音飞奔出门，身后还有郑培元穷追不舍，再加上她身上破烂的衣衫，谁做错了事情显而易见。 “郑培元，你当我是死得不成？” 萧景书早就对他有所不满，瞧见他这副做派更是气得咬牙切齿。 谁都知道洛玉音是他的人，郑培元敢这么做分明是没有将他放在眼里。 “殿下，事情不是你想得那样的，我没有想要对洛玉音出手，是她自己装出来的。” “你大半夜出现在我屋内，手里还拿着刀子威胁我，是我逼着你的吗？” 洛玉音双眸含泪，双眼通红，瞧着像是随时都可能会哭出来似的。 她本就娇娇软软，再加上郑培元手中拿着凶器，一切都偏向了她。 十三皇子更是上前将身上的斗篷披在了她身上，“你的身体刚刚恢复得差不多，不要着凉了。” “多谢。”洛玉音躲在他身后，眼巴巴地瞧着萧景书。 此情此景，萧景书要是不动手他和她之间的情分便彻底断了。 “玉音你想要如何处置他？” “断他一条手臂。” 洛玉音说得飞快，本来她是不准备要对付郑培元的，可谁让他撞到枪口上来了呢？ “不可！”郑培元厉喝出声，“你分明是故意害我？” “那不如郑大人解释解释你为何会三更半夜出现在我屋内，手中还拿着匕首吧。” 郑培元噎了噎，他就是解释不出来，才更加显得洛玉音有道理。 屋顶上的萧无堰静静地看着眼前的闹剧，对洛玉音的表演天赋再次有了新的认识。 “蠢女人挑拨离间的手段当真高明。” “换作是朕，遇到这种情况定然也会相信。” “看来朕之后不能叫她蠢女人了。” 洛玉音听见他的心声，下意识想要寻找他的位置，却注意到十三皇子在身边后暂时克制住了。 “既然你解释不清楚，就拿你的手臂来陪吧，我没有要你的命是看在景书的面子上，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吗？” 萧景书闻言更是觉得洛玉音懂事，动手的时候没有任何征兆。 郑培元的手臂就这样掉在了地上，鲜血险些溅到她身上，好在有十三皇子的披风挡住了。 她偷偷透过缝隙去看郑培元的情况，却见他已经昏死过去，显然是疼晕了。 “玉音，这个结果你可还算满意？” 第270章 发疯的郑培元 萧景书看着她的神色很复杂。 断郑培元一条手臂非他所想，但事到如今也就只能如此平息。 “景书你放心吧，今天这件事我会当作没有发生过。” 洛玉音表现得极为淡定，擦了擦脸色的泪痕将身上的披风还给了十三皇子。 “多谢你们今日来救我。” 事情到这算是暂时告一段落了。 十三皇子虽不舍，但还有事情要去跟萧景书处理，只好先去了书房。 洛玉音一回屋就瞧见了坐在床上的萧无堰。 “阿时哥哥，我今天晚上的表现如何？郑培元以后应该不敢再来招惹我了。” “你为何会想要断他的手臂？” 萧无堰还以为她花费那么多心思是想要郑培元的命。 “这你就不懂了吧，我在萧景书这还没有那么重要，断郑培元一条手臂算是最可能实现的要求了。” 洛玉音笑盈盈地瞧着他，说起这件事来，其实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之前她瞧见了郑培元嘲笑柳清风是个残废。 柳清风虽没有说什么，但他落寞的神色还是能看出来他的心里很难受。 “也算是帮柳清风报仇了吧。” 在门外想要敲门的柳清风顿住了，他不知道洛玉音瞧见了那一幕，也不知道她想要郑培元的手臂是有他的原因在。 “蠢女人总是这样顾忌着所有人的感受。” “朕真怕哪一日她会被骗走。” 萧无堰轻轻揉着她的发顶，心中对此颇为感慨。 不过也正是因为她事事都为旁人考虑，才让他欲罢不能。 “阿时哥哥，你要的东西我找到了，你看看时不时这个？” 她从发包里将印鉴拿了出来，她今天是故意将头发竖起得这么高的。 任谁都不可能会想到她将东西藏在发包里。 萧无堰瞧着手中小巧的印鉴微微颔首，“正是。” “阿时哥哥，你准备要做什么啊？” “很快你就会知道了。”萧无堰没有将具体的计划告诉给她，只说让她尽可能地想办法支开十三皇子。 他第一个开刀的对象就是断了一条胳膊的郑培元。 “我想想办法。” 事实证明，只要洛玉音想要将十三皇子约出来，是不需要想办法的。 城外的梨花已然落败，瞧着没有任何美感可言。 “昨日那些流民不仅闹事，还折断了这里的花枝，好在我提前为你预留了一枝。” 说起那朵梨花，洛玉音莫名心虚。 昨天萧无堰瞧见那盆花酸涩得厉害，在临走的时候故意将花带走了。 “你可觉得无聊了？”十三皇子见她一直没有吭声，还以为是他不会聊天。 “没有，我只是觉得十三皇子你身上有故人的影子，但一时半会又想不起来你像谁。” 十三皇子的神色微微有些僵硬，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是吗？等你想起来后可否与我说说是谁？” “好啊，不过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想起来，可能只是我的错觉吧。” 洛玉音之前是有这样的感觉，但这几日的相处下来，他又与她印象中的人有几分不同。 “十三皇子，你可认识沈黎？” “为何你会突然提起他的事情，你难道不知道他已经死了？” 十三皇子在提起沈黎的时候脸色有那么一丝不自然。 “我不相信他就这样死了，他那样的人怎么会这么轻易就死在了沙漠里呢？况且他还是医者，按理来说他应该不会犯这样的错误才对。” 她是希望沈黎还活着的，不是为了解毒，只是想要让他活着。 “算了，我还是不说这些事了，我知道你肯定认识沈黎，但你跟他是不一样的。” 不知为何，接下来十三皇子表现得格外沉默，好似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洛玉音只以为是自己说错了话，这才导致他心情不好，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补救。 “既然你没有什么想要赏花的心思，我们就回去吧。” “好啊……等等，你说什么？” 洛玉音见他已经率先往回走了，一脸懊恼地拍了拍脑壳，她真是蠢货，怎么就忘记萧无堰的吩咐了呢？ “等我一下，十三皇子，我有些事情想要与你说。” “什么事？”他停下脚步，好整以暇地等着她开口。 可洛玉音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与此同时，郑培元正看着断了的手臂发呆。 “大人，殿下有令，让您带着手下去将流民尽数赶出江南地界，还说您的手臂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就莫要伤怀了。” “什么？”郑培元脸色涨红，被气得拍桌子。 来传信的侍卫跪在地上不敢吭声，他也怀疑这些话不是出自萧景书的口，但上面有他的印鉴，怎么看都不像是假的。 此刻的郑培元已经昏了头，哪里还会在意这些，用左手提着长剑愤怒地冲到了院内。 他将院内的东西打砸一片，以此来发泄自己的愤怒。 “哎哟，大人您可莫要再砸了，待会殿下回来可是要出大事的！” 萧无堰在暗处看着发疯的郑培元，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早就知道郑培元没有脑子，现在看来果然如他所想。 洛玉音这边也实在是坚持不住了，瞧着时间差不多了，干脆也不管十三皇子了。 “算了，我还是不说了，我怕说出来之后会影响到我们之间的关系。” 十三皇子微微挑眉，“你这习惯可不好，吊着我的胃口很好玩吗？” 洛玉音垂眸遮掩住眼里的心虚，暗道萧无堰真是害她啊。 好在事情算是办成了，等会应该不会再有别的乱子了。 两人回到府邸时，郑培元已经发疯有一会儿了。 洛玉音瞧着满地的狼藉，暗道郑培元还是伤的太轻了，就算这样还能舞剑，当初就应该罚得狠些。 “洛玉音，你还敢出现在我面前？我要你死！” 郑培元双目猩红，冲上前来时眼里带着杀意。 十三皇子将洛玉音护在身后，用力化解了他的攻势。 “郑培元你疯了？” 他不悦地瞧着他，怀疑他是脑子出了问题。 “你们谁都不要拦着我，我定要让这个女人死无葬身之地，要不是她我的手臂怎么可能会变成这样？殿下也是个没用的，竟然会相信这妖女的话！” 第271章 受尽折磨 好巧不巧，这句话被刚刚进门的萧景书听了个正着。 他本就因为上次的事情对他有意见，如今更是有种打人的冲动。 “你是在说我不分是非黑白？” 萧景书冷冷地瞧着他，那模样倒是比砍他手臂的时候还要愤怒。 话都已经被他听见了，郑培元干脆也不在乎其他了。 他冷哼一声，继续说道：“我这么说了又如何？洛玉音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分明是故意挑拨离间，你却为她砍了我的手臂，分明是昏庸无能。” 洛玉音听着他不停作死的话，还有他猩红的双目，多少能判断出来他是中药了。 “景书，郑大人可能是手臂被砍后心情不好，这件事还是算了吧。” “算了？他敢说我昏庸，我怎么能就此放过他？” 萧景书爱面子，眼前的情况让他不动手，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一旁的十三皇子则是看着洛玉音神色复杂。 洛玉音被他看得有些心虚，不知道他是不是看出了问题所在。 “回去吧，今日你也累了。” 他终究是没有戳穿她的表演，想私底下解决郑培元的事情。 洛玉音怕被他看出问题，干脆也没有犹豫，快步回了自己的卧房。 萧无堰果然已经等候多时。 瞧见她行色匆匆，就知道事情多半是成了。 “阿时哥哥，你给郑培元下药了？ “嗯，不过这些药想让他神志不清还是很难的，他会变成这样，是因为他本来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萧无堰可以逼着他做许多事情，唯有这些不能。 闻言，洛玉音也觉得郑培元是咎由自取，“你说萧景书会杀了他吗？” “不会。”萧无堰的回答极为肯定，让洛玉音愣在了原地。 “蠢女人还是将事情想得那么简单。” “今日的乐子瞧得差不多了，也是时候该上上重头戏了。” “朕还是不要被蠢女人知道比较好，不然定会出事。” 他的心声不自觉地暴露了心中所想。 洛玉音撇撇嘴，对他总是这样无可奈何。 “陛下，你就不能让我也有点参与感吗？” “你只需要保护好自己。” 萧无堰还是这样的一套逻辑，势必要洛玉音不要多插手。 见没有办法说动萧无堰，洛玉音只能到柳清风身边软磨硬泡。 “你就告诉我呗，我也不会对旁人说。” “你的身份特殊，不能有任何闪失，否则陛下怎么可能会不告诉你？” 可洛玉音却觉得他们是故意的，他们好像在预谋一件很大的事情，不仅仅是萧无堰，他也会参与其中。 “算了，既然你们都不想跟我说，我就先回去了。” 看着洛玉音失落的背影，柳清风紧紧攥着拳头却没有上前安慰。 这些都是洛玉音必须经历的，他还是不要插手比较好。 洛玉音对此一无所知，她闷闷不乐地回到屋内，就见十三皇子已经等候多时。 “殿下来找我有事？” “你早就知道郑培元的事情？”十三皇子看着她的眼神里带着怀疑，分明是对今天的事情有了新的看法。 “我怎么可能会知道？我不是一直跟你在一起吗？我要是知道的话，你应该也会被影响。” 洛玉音说得脸不红心不跳，好像真的是这样一般。 可十三皇子却一眼就看穿了她的不对劲。 “洛玉音，你撒谎的时候是不敢正眼看人的，刚刚在说没有的时候你的眼神一直在躲闪，你告诉我你不知道？” 他掐着她的下巴，强迫她与他对视，这张小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他都已经研究透了，不管她如何准备都不可能逃过他的法眼。 这一刻洛玉音更加放松，她晚上可没有听到消息，也不知道计划的具体内容。 “我是在你回来的时候才知道的，我没有做过的事情不会才承认，请你给我道歉。” 洛玉音的表现很淡定，可十三皇子却不愿意就这样算了。 “洛玉音，我没有想让你如何，只要你交代事情的真相，你就不用落得郑培元的下场了。” “他死了？” 她之前一直避嫌，所以没有机会瞧见他的惨状，现在想想还真是可惜。 “没有，但生不如死。” 有的时候人活着不一定就好，身体上的折磨更为痛苦。 十三皇子没有步步紧逼，反倒是给了她稍稍休息的时间。 “殿下来找我，只是告诉我这些？” 她也不算是三岁小孩子了，这些小儿科的事情不至于花费那么多脑子才能想清楚。 “没什么。” 十三皇子别过脸去，想到了今日赏花时她人比花娇的美感。 “再漂亮的花在我眼里都不能跟你相提并论。” 他这几乎是将心里话说出来了，可洛玉音依旧装作听不懂的模样，“殿下就不要夸我了，你不要忘记我现在是谁的未婚妻。” 洛玉音如今修炼的挑拨离间的技能已经出类拔萃。 果然，在听到她这么说后，十三皇子的表情有那么一瞬间的失落，更多的是坚定。 “你放心，在你和他的事情解决之前我是不可能动你的，我早晚会将你护在我的羽翼之下。” 洛玉音尴尬一笑，不知道这些话究竟是哪里学来的。 但十三皇子对她有意思这件事几乎是所有人都知道了，萧景书也不例外。 他忽然有了一种危机感，时常来看洛玉音。 “玉音，你应该不会背着我跟别人有关系吧？” “景书，你不相信我？”洛玉音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眸子，“我就算再没有底线也不可能会做出这种事。” 况且她都有萧无堰了，再找其他人估计会被打死。 在自己的小命和快乐之前她还是想要小命。 至于快乐的事情还是等着之后再说吧。 “既然你不相信我，就算我说再多也没有用，你走吧。” 洛玉音冷着脸下了逐客令，比起来她对十三皇子的态度，萧景书的心中极为不平衡。 “玉音，你最好能按照你所说去做，我不会放过你，也不会就此放手，不管是谁都别想将你从我身边夺走，萧无堰那个狼崽子也不例外。” 第272章 他的告白 他说得极有气势，但洛玉音全然将他的话当作是耳边风，甚至嚣张得当天晚上就跟萧无堰睡在了一张床上。 “陛下，你最近怎么那么多的事情？我都想你了。” 她眼巴巴地看着萧无堰，那可怜兮兮的模样让他根本拒绝不了。 “想朕难道不是应该的？” 萧无堰将她圈在怀里，与她唇齿相依，声音里满是温柔。 “蠢女人还是一如既往的蠢，那点小心思都写在脸上了。” “也就只有在算计其他人的时候蠢女人才能聪明些。” “不过朕还是喜欢她这娇憨的模样。” 洛玉音听着他的心声，怀疑自己是被做局了。 “陛下，我的心思很明显吗？” “你想使坏的心思很明显。”萧无堰粗粝的手指在她眉心处划过，带着温柔的气息。 闻言，洛玉音不由得有些气馁，看来今天想要使坏是使不成了。 “怎么了？朕可以当作不知道，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萧无堰一副任君采劼的模样，让洛玉音越发没有兴趣。 “算了吧，我比较喜欢刺激一点的，要是陛下你反抗一下说不定我更有激情些。” 她的话让萧无堰有片刻无语，“你想使坏还想要朕配合？” “就一下嘛。”洛玉音扎着眼睛，眼巴巴地瞧着他，试图用美色来迷惑他。 奈何还不等萧无堰答应，门外就传来了十三皇子的声音。 她的兴致被打断，只好先将洛玉音藏好。 “你来做什么？” 洛玉音捂着嘴打了个哈欠，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十三皇子瞧着她略微带着绯红的面颊，不解道：“你快休息了？为何我刚刚听见有人在与你说话？” “说话？你听错了吧！”洛玉音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怀疑萧无堰的事情被发现了。 她的敷衍太过明显，十三皇子一眼就能看穿她内心的想法。 “你果然有秘密瞒着我，你房间内还有其他人？” “没有，刚刚是我在自言自语。” 洛玉音没有太过刻意，但紧张的神色还是暴露了她心中所想。 “蠢女人果然那不适合撒谎，就只有有时能超常发挥。” 萧无堰心里叹了口气，有些可惜不能继续与洛玉音亲昵。 十三皇子愣是要进门看个究竟，洛玉音的力气比起他来仿若蜉蝣撼树。 好在萧无堰早已藏匿，让人瞧不见他的踪迹。 “你看，我就说是你听错了，你还不相信我说的，现在好了吧，你想搜什么？” 他大半夜来找她也就算了，还一副要捉奸的模样，要是被萧景书看见估计要闹不少矛盾。 洛玉音思索着接下来要如何将十三皇子算计进去，却忽然被他抓住了手腕。 “蠢女人这都不知道躲开，果然不将朕放在眼里。” 听见萧无堰的心声，洛玉音越发确定他就在周围，却又不敢大肆去寻找。 一旁的十三皇子却是深情款款，“我知道你还顾忌着萧景书，但我很快就会解决这个问题，我不要你的洛家军，我只要你。” 他的话让洛玉音成功心口一颤，瞧着他的眼神也是带着一丝不敢置信。 “你追求我不是为了洛将军？” 这还真是稀奇，他们认识的时间应该还不算太久，他却对她情根深种，说是没有目的洛玉音是不相信的。 见她不相信，十三皇子举起手来发誓，“我知道你心里不相信我，但我确实是对你情根深种，若你愿意与我离开，我愿意暂时放下仇恨。” 他的仇恨是灭国之恨，洛玉音不相信他能这么轻易就放下。 “殿下还是莫要再说这些无谓的话了，多谢殿下的抬爱，但我恐怕没有这个福气。” 她身后还有个萧无堰虎视眈眈，天知道她有多么紧张。 这跟出轨被抓包有什么区别？ “你不愿意相信我，还是不喜欢我？” 十三皇子势必要问出个结果，也想要知道洛玉音心中究竟是不是真的没有一丝他的痕迹。 “殿下与我相识不久，我又是有夫之妇，我怎么可能会对你有心思？” 洛玉音尴尬一笑，表现得极为犹豫。 “当然，你要说我前几日约着你一起去赏花一事，我只是出于礼貌，也是想出去走走才答应的。” 她将话说得已经很清楚了，可十三皇子的心中下意识不接受这个说辞，甚至还想要继续纠缠。 好在柳清风听到了动静前来查看。 见他对洛玉音紧追不舍，嗤笑一声道：“我要是皇子殿下，就识趣地离开，而不是在这惹人厌烦。” “与你何干？” 十三皇子看着他的眼神淡漠至极，与面对洛玉音时完全是不一样的两个人。 “洛玉音是我的朋友，她对你的抗拒我都看在眼里，我不相信你会看不出来。” 柳清风眼里尽是不屑，他上前将洛玉音护在身后，与他拉开距离。 “你没听见她说不喜欢吗？” “你……” 十三皇子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柳清风打断了，“你瞧瞧洛玉音脸上的抗拒，你是瞎子吗？” 他当然不是瞎子，只是不能接受这个结局罢了，他想要与洛玉音长相厮守，而不是被她拒绝。 “你继续在这闹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萧景书本来就对她有所怀疑，你又大半夜前来找事，确定不是想要让人心烦？” 洛玉音在他背后悄悄点头，这不仅仅让人心烦，还浪费了她和萧无堰卿卿我我的时间，今晚他是没有时间留在这陪她了。 见状，十三皇子的神色有那么一丝受伤。 “洛玉音，你真的就这么讨厌我？” “我没有说讨厌你，你算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怎么都要尊重你的，只要你不说那些莫名其妙的话，我可以跟你保持好朋友的关系。” 洛玉音心累了，她将话说得明明白白，是他自己不愿意相信的。 “你还是回去吧，我累了想要睡觉了，别被其他人看见了，误会了就不好了。” 听着她绝情的话，十三皇子苦笑一声，转身离开了房间。 “你会后悔你今日的决定的，这是我最后一次与你说这些话。” 第273章 能为他接上手臂 他表现得倒是神秘。 洛玉音对此有些无语，又觉得他可能有什么秘密。 她见四下无人，干脆关上门与萧无堰和柳清风二人讨论接下来该怎么办。 “看十三皇子这个态度，之后估计是不会再帮忙了，你们说我接下来该怎么办？” “你想怎么办都可以。” 萧无堰的声音冷漠，对十三皇子并不感兴趣。 “他和萧景书之间本就有隔阂，不需要你挑拨，今晚的事情传出去就够两人争吵的了。” 事实证明，萧无堰的猜测是对的。 十三皇子和萧景书之间的关系越来越糟糕，虽然还能维持着表面的和平，但洛玉音能看出来他们平日里的交流更加生硬了。 她悄悄拉着柳清风在一边说悄悄话。 “柳清风，你说郑培元现在是什么情况？我已经好久没有见到他了，十三皇子又说他没死，他该不会是被关起来了吧？” “他们不会在表面上将他如何，郑培元应该是去养伤了。” 毕竟他手中还有之前的水军队伍，对于他们来说也算是主力输出。 万一郑培元叛变，到时候可就有麻烦了。 “你可能找到他？” “可以一试。”柳清风在这件事上表现得极为淡定，很快就找到了关于郑培元的线索。 “你确定要去看他？” “肯定啊，说到底他手臂断了跟我有关，我怎么也应该去关心一下吧。” 洛玉音眼里满是狡黠，分明是早就猜到了接下来会如何。 柳清风无奈至极，却也没有阻拦她，让她多分化一下这些人也挺好的。 “你不用有太大的压力。” “我没有压力，我就是喜欢看郑培元想杀我却无可奈何的样子。” 洛玉音乐得见他过的煎熬。 之前他在她面前叫嚣了那么久，这次也该换她来看望他了。 她到院内时，郑培元正搂着歌姬笑盈盈地吃着葡萄，看见她嘴角的笑容瞬间淡了下来。 “洛玉音，你还敢出现在我面前，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你都被送到这么偏远的地方来养伤了，还想杀了我，看来你是记吃不记打，想让另外一条胳膊也一起废了。” 洛玉音的话生生刺激到了郑培元，让他双目泛红，几乎快要绷不住了。 “洛玉音，你在挑衅我？” “是啊，你这么快就发现了也不容易，不如你就与我说说你的打算吧，你该不会准备要背叛景书了吧？” 说着洛玉音甚至还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瞧着丝毫没有惧怕的情绪。 一旁的歌姬被郑培元甩到地上，他冷冷地瞧着洛玉音，冷声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要背叛殿下？我只是对他站在你这边不满而已。” 他对洛玉音从始至终都很冷漠。 她表现出来的一切都让他感到不对劲。 自从上次的事情后，郑培元也谨慎了不少，不想就这样上当。 “你来找我究竟是何事，没有什么事情就不要来打扰我了。” 郑培元想让她快点离开，她继续在这，他的快活日子就没有办法继续了。 “我只是来看看你而已，之前的事情我也有不对，是特意来找你道歉的。” 说着，她从怀中掏出了一份赔罪礼。 但这礼物对于郑培元来说无异于是更大的刺激。 他死死地看着她手中的玉佩，眼神几乎要吃人，“是你！” “郑大人可不要误会了，这是我帮你抢回来的，据说是你们家的东西，如今也算是物归原主了。” 这枚玉佩之前可以调动水师数万，如今却只有几千人可用，对于他来说早已没有了价值。 郑培元对她的说辞自然是不相信的。 “洛玉音，你想让我对你动手？” “不想啊，我都说了，我是来求和的，为什么郑大人就是不相信呢？” 说着洛玉音轻叹一声，“你也是知道我和景书之间的关系的，我说这些就是想要与你求和，不让他为难。” “是吗？” 郑培元对此将信将疑，依旧觉得这事情有问题。 “当然。”洛玉音嘴角含笑，声音里更是带着期待，“郑大人可是接受了我的赔礼道歉？” “接受？你可知道我这一只手臂对于我来说有多么重要？” 郑培元冷冷地看着她，将手臂上的伤口展露在她面前。 “你想要我原谅你，除非你能将我的手臂接上。” “这恐怕不行，郑大人这条手臂是险些杀死我丢了的，我若给你接上了，不就是另外一种情况了？” 洛玉音神色无辜，表现得好似对此事全然不在意的模样。 “这是景书为了我给你的惩罚，我将你的手臂接上不是跟他对着干？” “你真的能接上？” 郑培元只注意到了这一点，他知道洛玉音是神医的弟子，能有这样的本事肯定不是简单的人物。 “当然能接上，这也不是什么难事，我和师傅学过的。” 洛玉音眨眨眼，将话说得直白。 郑培元瞧着她这副模样，心中也开始动摇。 “你要如何才能帮我接上？” “这就要看看郑大人愿意付出什么代价了，若你愿意在景书面前与我和平共处，我说不定还能勉为其难地答应。” 洛玉音的要求不高，可对于郑培元来说却是极为困难。 他始终都对洛玉音抱有偏见，不可能会对她心情平和，更不可能会将她当作自己人。 “你若是接不上呢？” “那就任由你处置好了。” 洛玉音说得极为有自信，让他再次动摇了。 “罢了，既然你不相信就算了，我还是回去吧。” 见他犹豫不决，洛玉音故意摇头轻叹，“我也不是什么有耐心的人，这件事我既然说过了就不会再说。” 说罢，她便要转身离开。 这一刻郑培元想要手臂恢复的心思还是战胜了一切，“好，我答应你。” “当真？若郑大人做不到，我可不会继续履行承诺。” 说着洛玉音还得寸进尺，“你跟我一起去景书面前保证吧，这样也算是有人帮忙做公证。” 闻言，郑培元有种想要打人的冲动，却还是为了手臂暂时忍住了。 “去就去，我说话向来算数，也就只有你会怀疑。” 第274章 戏耍郑培元 两人就这样来到了萧景书面前。 他本来以为两人还会再吵一架，却见两人分外的和谐。 “你们这是？” 萧景书一时间摸不着头脑，不明白两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我们只是想请景书你做个见证，之后郑大人不会再继续与我作对，我们二人会和平共处，我也会帮他治好手臂，你觉得如何？” “治好手臂？你确定可以？” 萧景书对此万般不相信，要知道郑培元也是找了不少名医的，但最后的结果都不是很好。 对此洛玉音却信心满满，“既然我将话说出来了，就不会食言，景书你只需要做见证就好。” 见两人能够和谐共处，萧景书也没有什么好纠结的，当即为两人做了见证。 夜里，洛玉音与萧无堰提起此事，嘴角的笑意怎么都压不住。 “蠢女人，又开始算计人了，不过她算计人的时候倒是分外可爱。” 洛玉音听着他的心声，嘴角的笑意越发明显，“阿时哥哥，你觉得我能治好郑培元的胳膊吗？” “能，但你的表现让萧景书开始怀疑你了。” “为什么？” 洛玉音奇怪地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这么说。 “因为之前的洛玉音根本就不会医术，如今的你却医术惊人，就算你是神医的弟子，也不可能会学习得这么快。” 说着，萧无堰看着她的眼神也带上了几分复杂的情绪。 “所以你究竟是谁？” 话音一落，洛玉音瞬间紧张得头皮发麻。 她遮掩了这么长时间的马甲难道还是被发现了？ “既然陛下你都问到这件事了，那我也就不遮掩了。” 洛玉音轻叹一声，语气很是严肃，“我其实是来自天上的仙女，所以我什么都会，还长得漂亮。” “调皮。”萧无堰无奈摇头，知道她是故意在逃避话题，不过她既然不想说，他也不会逼着她。 “你什么时候想说你的身份了再说。” 比起这个，他更加好奇洛玉音是来自哪里的，当初她一直念叨着想要回家，但一直没有机会。 “哎呀，阿时哥哥你就不要计较这些了，你就当作我就是洛玉音吧。” 她也算是洛玉音，只不过里面的灵魂换了而已。 “话说回来，阿时哥哥我准备要耍耍他，你觉得我要如何对待他才算好？” “你喜欢怎么戏耍他都好，有什么需要朕做的直说。” 萧无堰在这件事上没有意见，她喜欢找乐子随时都可以找。 当然郑培元也是罪有应得，整蛊他谁也不会心疼。 有了萧无堰的肯定，洛玉音想起坏主意来越发顺风顺水。 第二天就开始了自己的接手臂的计划。 “你确定可以？” 郑培元瞧着她，神色有那么一丝忐忑，他之前就一直怀疑洛玉音，现在依旧不信任。 “医患关系最忌讳的就是猜忌，郑大人想让我为你接手臂，就最好不要怀疑我，不然你对我的怀疑越深，这胳膊就接得越糟糕。” 她说得信誓旦旦，让郑培元将信将疑。 但她是他唯一的希望，他也只能暂时接受了。 好巧不巧十三皇子也来凑热闹，瞧见洛玉音为他接手臂用的药膏，嘴角不由得抽了抽。 “洛玉音，为何我的手臂会这么痒？” “普通伤口愈合的时候也是会长肉发痒的，更何况你这么大的一个口子，难受也是正常的事情。” 洛玉音说得煞有其事，郑培元强忍着想抓痒的心思，躺在床上静静地感受。 见他如此，洛玉音几乎快要压抑不住嘴角的笑意，叮嘱了注意事项后便离开了。 见周围没有其他人，十三皇子这才开口说道：“洛玉音，你为何要戏耍他？人的手臂一旦断掉一段时间就接不回去了，你确定你可以？” “咳咳，这事我确实没有骗他，接手臂我是可以，但只能接一点点。” 要是她会的话早就给柳清风用上了。 “所以你只是想戏耍他？” 十三皇子倒也不会去同情郑培元这个蠢货，更多的是在乎洛玉音的情况。 “你小心会被他报复。” “他短时间内应该没有机会报复我。” 洛玉音不想要与他继续多聊下去，他泰国哦危险，最好还是不要再招惹为妙。 看着她对他避如蛇蝎的模样，他的心口极为刺痛。 洛玉音走得飞快，丝毫没有注意到他的神色。 夜里，十三皇子在房梁上静静地看着洛玉音，而她则是在等着萧无堰的到来。 萧无堰瞧见十三皇子后便一直躲在暗处没有现身，直到天蒙蒙亮看见他离开才算放心。 “蠢女人还真是时时刻刻都不让人放心。” “好在他不敢做些什么，蠢女人可以好好睡觉了。” 洛玉音听到他的心声下意识看向房梁，却隐隐瞧见一袭火红色的衣角。 十三皇子？ 她明白了为何萧无堰不现身，心中隐隐有些不满。 这些不满尽数发泄在了郑培元身上，以至于他浑身奇痒无比。 “洛玉音，你确定你的这些药膏没有问题？为何我浑身都在发痒？” 洛玉音回答得脸不红心不跳，“只是个小药膏而已，这是治疗的第一步你就承受不住了，你还想将手臂接回去？” 她的话成功让郑培元安静了。 他就算没有毅力也要争取有毅力。 “你就再坚持坚持吧，之前柳清风也就是没有这个机会，有机会他的手臂估计早就恢复如初了。” “你认真的？” 郑培元总觉得哪里怪怪的，“那为何他那么久还没有恢复？” “因为他还有其他事情要做，没有你这么好的运气可以让我出手。” 柳清风的胳膊拖延的时间太久了，当时她不在京城，只能任由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了。 闻言，郑培元的表情有那么一丝奇怪，“所以我是你的第一个病人？” “算是吧，怎么了？” 洛玉音丝毫不觉得这有问题。 “所以之前没有任何成功的例子？” “是啊。”洛玉音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当然，你要是不想试的话也可以。” 说着，她就要将自己身边的药膏全都收起来。 “我试！”郑培元对此咬牙切齿，却又不想放弃希望，“你最好不是在骗我。” 第275章 一枚玉扳指 见他这么有毅力，洛玉音都有些佩服他了。 只可惜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坏人，就算手臂断了也依旧有办法折磨人。 瞧见十三皇子想来约洛玉音出去，他冷笑着拒绝，“洛玉音还没有给我治好胳膊，你喜欢去哪里自己去，别想着把她一起带走。” “你什么意思？”十三皇子看着他的眼神不善，“你这副模样还有什么资格提要求？” “呵，你一个西域人怎么会懂得我们中原的事情？” 说着，郑培元摆摆手示意他赶紧离开，还叫了侍卫前来守门，分明是不想要让他接触洛玉音。 洛玉音也乐得轻松。 之前十三皇子说的那些话对于她来说是压力。 她谁都不想得罪，又不能离开，只能暂时委曲求全了。 “瞧瞧你惹下的桃花债，我早就知道你这个女人是个祸害，如今倒是连西域的皇子都被你吸引了。” 郑培元说话阴阳怪气，洛玉音下手为他施针时亦是如此。 “哎呀，不好意思，我不小心扎得太用力了，应该也不是很疼吧？像你这样常年在战场上的人应该不会在乎这些小伤吧？” 洛玉音眨着大眼睛语气无辜，可越是这样他就越是生气。 “你少在我面前装无辜，你分明是故意的。” “是吗？那可能是因为你嘴太臭熏到我了。” 说罢，洛玉音手上的力道加重，将银针扎的越发深了。 一圈下来，郑培元被扎成了刺猬，密密麻麻的银针疼得他浑身发颤。 “为何给我扎这么多针？” “这还不简单？当然是想让你的血液循环了，你的胳膊都这样了，循环一下血液也挺好的。” 说着，洛玉音在祂嘴上贴了一贴膏药。 “这个你就含着吧，等会儿到时候了我再帮你取。” 说着，她施施然带着东西离开了房间。 没有洛玉音在，其他人也不敢贸然帮忙，只能看着他这滑稽的样子强忍着笑。 这边，做完坏事的洛玉音心情格外愉悦。 要是没有遇到十三皇子的话那就更好了。 “殿下，我与你说过了，我对你没有那些不该有的心思，你莫要再来找我的麻烦了。” “我知道，我今天来只是想送个东西给你。” 十三皇子看着她的眼神复杂，从怀中掏出了一枚玉扳指。 洛玉音一眼就看出了这玉扳指出自何处，却强装镇定，“这是？” “这是萧无堰经常戴在手上的玉扳指，你应该有些印象。” 他看着她的眼神很是认真，“你老实与我交代，萧无堰是不是也在城内？”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再说我都已经恢复记忆了，为什么还要帮萧无堰？” 她神色淡淡，尽可能地遮掩着眼中的惶恐。 她不知道他究竟是在哪里找到的玉扳指，但继续这样下去只会让事情越发不妙。 洛玉音干脆想了个主意。 “你该不会是想用这个来骗我吧，我自从想起来之前的事情后就很少会再记起与萧无堰的事情了，你这么一说我是不是应该回京城去与他将话说清楚？” 他的神色认真，可十三皇子却不想让她回去。 “你不必回去，我也没有怀疑你，只是希望你能好自为之。” 他话里有话，洛玉音甚至还没有来得及施展自己的计划，他人就不见了。 洛玉音心中忐忑，再次回到郑培元的屋内也没有时间再去理会他，匆匆忙忙拔了针就回去了。 瞧见她匆匆忙忙的背影，郑培元无语至极，“这女人做事迷迷糊糊，当真不堪大用。” 殊不知此刻的洛玉音没有心思理会他，她的脑子里全都是萧无堰的事情。 终于在她快要睡着的时候，萧无堰出现了。 “蠢女人怎么还不休息？” “朕本是想着偷偷看一眼，她倒是睡得越来越晚了。” “不过她既然要等朕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朕还是先下去看看再说。” 洛玉音听见他的心声四处看了一圈，瞧见不远处的黑影立刻出声道：“谁在外面？” 本要现身的萧无堰因为这句话暂时退了回去。 他微微眯了眯眸子，能够在这个时候还是来找洛玉音的，可没有几个。 “是我。”熟悉的声音传来，洛玉音不用去看对方的脸都知道是十三皇子。 “十三皇子大晚上不睡觉来我这做什么？难道想被殿下知道一些不该知道的事情？” “我只是担心你罢了，我没有要进去的意思，我就在门口守着好了。” 他回答得倒是轻松，洛玉音压根都要咬碎了。 天知道她有多么想要跟萧无堰见面。 “我不需要你来保护我，你赶紧回去吧。” 洛玉音下了逐客令，以至于十三皇子心中有些受伤。 “我连在门外保护你都不行吗？你为何如此残忍？” 这话说得像是她做错了什么事情，洛玉音不由得有片刻无语。 倒是萧无堰在心里开始了吐槽。 “被拒绝了还要送上门来，纯粹多余。” “想当初朕就没有被拒绝过，蠢女人果然就只对朕是真心的。” 洛玉音听着他心里的自夸，嘴角勾勒出一抹笑意。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我只是想在你身边保护你，你不要赶我走了。” “我不喜欢睡觉的时候门外有人，你没看见吗？我连丫鬟都赶出去了，更何况你还是个男人。” 洛玉音平时都是这么做的，说话也还算有说服力。 “那明日你可以与我好好聊聊吗？” “可以。”洛玉音只想要尽快打发了他，天知道她究竟有多想要见萧无堰。 “那就一言为定。” 十三皇子还沉浸在可以跟洛玉音好好聊聊的好事中，全然不知道洛玉音和萧无堰已经在屋内相拥了。 “可需要朕帮你去杀了他？” “哎呀，阿时哥哥你不要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我们要学会和平解决，再说他死了我们就要倒霉了。” 洛玉音说得头头是道，好似对这些规矩很了解。 “他是西域的十三皇子，手下肯定有不少人，我们要做的不是杀了他，而是离间他们的关系。” 萧无堰看着她的眼神里带着赞赏，“说得没错。” 第276章 他可能发现了 唯一一个能被他们忌惮的也就只有十三皇子了。 他将怀中早就准备好的点心递到她面前，语气越发温柔。 “这些都是给你的，只是吃不到正宗的很可惜。” “就算再正宗，不是阿时哥哥送的也不好吃。” 洛玉音已经明白了萧无堰的性格，不管什么时候都能让他顺毛。 几句话就将他说通了，微微扬起的嘴角昭示着他此刻的暗爽。 两人又腻歪了一会，洛玉音正想要让他离开，就见他忽然噤声。 “蠢女人也就只有这个时候是乖巧的。” “朕算是看明白了，蠢女人就是喜欢得了便宜还卖乖。” “这个该死的十三皇子当真让人厌烦，竟然又回来了。” 一开始的时候还好好的，听到萧无堰说门外有人后，洛玉音也跟着紧张起来了。 她指了指一旁的衣物和床底下。 但萧无堰一样都没选。 “你又来做什么？”洛玉音衣衫半褪，瞧着让人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十三皇子看着眼前的人儿，心口一阵发烫。 “我只是有件事想要找你帮忙。” “什么事情？”洛玉音奇怪地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找到她头上来。 “我知道你不想要插手我们的事情，但这次的事情只有你可以做到。” 他说得信誓旦旦，就在洛玉音以为是跟医术有关系的时候，他继续说道：“我们想让你做诱饵把萧无堰引出来。” 洛玉音怀疑自己的耳朵可能是出现了什么问题，竟然还有人想要她杀萧无堰！ “你在跟我开玩笑吧，就算我的记忆已经开始慢慢模糊了，但我依旧不可能会对我曾经的情人下黑手，你们还是找其他人吧。” “我知道你不愿意，但事情突然，找其他人不会管用的，只有你是他的软肋。” 不得不说，十三皇子还是很会看人的，萧无堰确实不舍得不管她。 柳清风等人也就算了，他还是比较相信洛玉音。 “你凭什么觉得他会在乎我？” 洛玉音也是笑了，“你也看到了我和景书已经在一起了，他来找我确定不是来杀我的？到时候你可能保住我的性命？” 她的话成功噎住了十三皇子。 他确实没有考虑过这么多，只是想着尽快找到萧无堰好解决眼前的困境。 “你应该知道他是个心狠手辣的男人，万一出了点什么事情，我……” “不会有事的。” 十三皇子终究还是没有办法劝说洛玉音答应，却也注意到了她的不对劲。 “我能进去坐坐吗？” “大晚上的还是算了，我要休息了，你不要再来打扰我了。” 说罢，洛玉音毫不犹豫地锁上了门，暗道他挺难对付，总是会搞出来些出其不意的事情。 待到他真的离开前，洛玉音和萧无堰都是在打哑谜。 终于等着人快要离开了，萧无堰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脑袋，“今日朕不能继续久留，改日再来看你。” “好吧，下次你就不要来这么晚了，要是有什么问题我帮你解决。” 十三皇子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只要他无事就好。 “你啊，总是这么喜欢操心。” 萧无堰在她嘴角落下一吻，闪身消失在屋内。 夜幕中，走廊的尽头。 十三皇子看着远去的身影，心中已经确定他就是萧无堰了。 “怪不得事情会变得这么奇怪，原来是有人撒了谎。” 他嘴角的笑意忽然变得苦涩，“我早就该想到的，就算你不选萧景书也不可能会选择我。” 洛玉音尚且不知道萧无堰的事情已经暴露了，每日除了在郑培元这戏耍他，大部分的时间都在找时机将消息传出去。 “你鬼鬼祟祟地在做什么？” 十三皇子瞧着她的眼神复杂，没有直接戳穿她的心思，却也没有给她留余地。 “我只是想在这里待一会而已。” 洛玉音抿了抿唇瓣，一时间找不出什么好理由。 “你有事找我？” 她话题转移得生硬，偏偏十三皇子也不想要再追究这些。 “嗯，我想问问你日后的打算，我过几日就要回西域了，你可要跟我一起离开？” “我？”洛玉音眨眨眼，不明白他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心中有你，你喜欢自由，你若是跟我去了西域就不会被限制了。” 他的话成功吸引了洛玉音。 她最追求自由，要是没有萧无堰，这金碧辉煌的皇宫实在让人厌烦。 “你真的愿意给我自由？” 洛玉音不相信世界上会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尤其是十三皇子最开始就目的不纯。 “嗯，我不想看你被纷纷扰扰困住。” “这件事事关重大，我想考虑考虑。” 这次洛玉音没有说谎，她是真的想要考虑一下。 萧无堰和自由究竟谁更加重要一些，就看今晚她究竟是怎么想的了。 可惜萧无堰今晚没有来，她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忽然有些失落。 “难道我真的要离开这里了？” 之前她一直以为自己会离开，后来有了萧无堰，她暂时打消了这个念头。 如今忽然被他提起，她的心不可抑制地开始动摇了。 十三皇子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趁着洛玉音还没有休息，脑子处于混沌的状态，他特意让宫女透露了一个消息给她。 “洛姑娘，这是我们殿下让奴婢交给您的。” 是那枚熟悉的玉扳指。 洛玉音心中越发烦躁，却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去了就是赴约，到时候萧无堰被发现就不好了。 她无意间看向玉扳指，却在上面看见了斑斑血迹。 “为什么上面会有血？” 洛玉音瞬间有种不好的预感，她的预感一向很准，可这次她却希望她失误了。 “殿下说审讯需要见血，这是他从犯人身上剥下来的，估计花费了些功夫，所以流血了。” 闻言洛玉音瞬间坐不住了，“十三皇子现在在哪里我要去见他！” 她再不去估计就要出大乱子了。 丫鬟也很好说话，很快就将她带去了牢房。 看着周围阴暗逼仄的环境，洛玉音心中微紧，“十三皇子呢？” “我在这。”十三皇子瞧见她也是打了个招呼，“你为何会突然来？可是想通了？” 第277章 坦白从宽 “嗯，我想通了，我可以跟你回去，但你必须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她已经被刚刚的情况吓得六神无主，她不知道萧无堰究竟被关在哪个房间，她只想要将他救出来。 “什么条件？” 十三皇子手指逐渐收紧，就算早就猜到了洛玉音会怎么说，心中还是期待着她可以说些其他的话。 可洛玉音还是让他失望了，“我想让你把萧无堰放了。” “谁说我抓了萧无堰？”十三皇子冷笑一声，心里最后的热情也没了。 “你没有抓人，那玉扳指……” 洛玉音的语气微顿，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你从最开始的时候就在耍我。” 她最不想面对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你觉得这样很好玩吗？”洛玉音厌恶被骗，但眼前的情况已成定局，她就算再做什么都是错的。 “罢了，既然你都知道了，你就去找萧景书告状吧，总之我也不在乎这些。” 她干脆直接摆烂，既然被发现了，她也没有想过自己会有什么好下场，就算她死在这也是应该的。 见她如此态度，十三皇子心凉得彻底。 “所以你没有什么想要跟我说的？” “我跟你说什么？”洛玉音奇怪地看着他，觉得他这句话说得莫名其妙，“除了救命之恩我也不欠你什么，救命之恩改日再说吧。” “你！”十三皇子被她气得浑身发颤，只要这个时候她服软，他可以不去找萧景书告状。 但显然洛玉音的态度还是刺激到了他。 待到萧景书知道事情经过后，看着被按在地上的人儿脸色极为难看。 “洛玉音，你之前的表现都是在骗我？” 此刻的洛玉音像是玩弄别人感情被发现的渣男，唯有认罪这一条路可走。 “是，我从始至终都没有恢复记忆，我不知道你和我之间究竟有过什么刻骨铭心的感情，之前我只是想骗取解药罢了。” 她就这样明晃晃的将事实摆在了他们面前，将他们的心践踏的一文不值。 这一刻，萧景书想要杀了她的心思都有了。 奈何洛玉音手里有洛家军，他暂时还不能动手。 “等等，这些都可以是假的，但我的手臂应该不是假的吧？” 郑培元在一边看了一会儿戏，忽然反应过来了。 他的手臂就只有洛玉音说能接，但她又这么喜欢骗人，实在不像是会说实话的人。 “我要是能接早就给柳清风接上了，你的手臂我接不了，之前都是在耍你的。” 这一刻，郑培元崩溃了，他不敢置信地看着洛玉音，几次想要冲上来都被拦住了。 这个时候还轮不到他来生气，瞧瞧那边那两个都气成什么样子了，还是不要过去插手比较好。 萧景书挑起她的下巴，瞧着她脸上桀骜不驯的神色，忽然觉得自己傻得可以。 “明明那么明显，那么拙劣的演技竟然将我骗过去了，洛玉音你真厉害。” 洛玉音被他掐的生疼，却还是忍住没有哭出来，微微泛红的眼眶让她此刻显得楚楚可怜，好似随时会晕倒似的。 “你还好意思哭？你知道这些时日我有多高兴吗？你送了我这样的一份大礼，我早晚会让你知道错！” 十三皇子没有吭声，但看着她的眼神也带着谴责。 “所以你们欺骗我就不算有问题，只有我说谎才是错的？” 她就算撒谎了，他们难道就没有在她面前撒过谎？ 洛玉音不相信。 她被押送到了大牢之中，就算如此每日的饭菜也都还能看得过去。 萧无堰找来的时候，瞧见她落寞的样子，心中微微泛着酸涩。 “你还好吗？” 洛玉音摇摇头，猛地扑到了他怀里，“你怎么这么晚才来？” 萧无堰被她这副依赖的模样弄得心口柔软，“这几日有些事情耽搁了行程，我想让人送信给你，但一直没有机会。” “是朕不好，朕竟然让蠢女人受委屈了。” “早知道会是如此的情况，朕当初就应该将她带走的。” “朕日后还是把她带在身边比较好，总之都已经暴露踪迹了。” 就在洛玉音听着他的心声表示赞同的时候，一阵脚步声传来，一听就知道人肯定不会少。 “阿时哥哥你快走！” 洛玉音立刻意识到了不对劲，萧无堰刚来，他们就准备了这么多人手，肯定是故意的。 “我们一起走。”萧无堰没有担心的意思，缓缓扶着洛玉音起身。 见她脸上满是焦急的神色，他将她绑在了肩膀上，顺便堵住了她的嘴。 “你不要开口说话影响我，我先把他们处理了再说。” 对付起这些小杂鱼对于他来说很简单，但有洛玉音消耗的力量大大增加，他慢慢开始累了。 偏偏十三皇子等人就在门口等着他出现，不管他能不能走到门外都是死路一条。 十三皇子看着萧无堰背上的洛玉音，神色渐渐冷了下来，“玉音，你做得已经足够好了，回来吧。” 洛玉音被他说得一头雾水，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说。 “不必理会他，朕知道你不会骗朕。” 萧无堰在这一刻坚定地选择了洛玉音。 就算她真的是在骗他又如何，只要她能够跟着他一起回去，就算再怎么过分他也认了。 他与他们缠斗在一起，洛玉音能够明显感觉到他的体力在不停地消散。 “唔……” 她想要开口说话，可嘴巴却被蒙住了。 就在情况艰难之际，柳清风等人终于带着队伍赶到。 “陛下你先走。” 柳清风等人负责断后，就算他们想要追上去都难。 洛玉音看着眼前的情况，忽然有些心累，救她一个人却要害那么多人，她难道真的是天生的扫把星？ 她思索间，萧无堰将她平安送到了他们此刻的藏身之处。 瞧见熟悉的人，萧无堰终于放心地将洛玉音放在了一旁。 “阿时哥哥，你快点让我看看你身上的伤口，你刚刚肯定受了不少伤。” 洛玉音迫不及待解开嘴上的束缚，上前想要为他检查伤口。 “不着急，先看看有没有追兵再说。” 萧无堰神色淡然，他不会让任何人抢走属于他的珍宝。 第278章 萧无堰死了？ 眼见着萧无堰气喘吁吁，洛玉音心里越发担心了。 十三皇子终究还是来了。 他瞧着洛玉音担心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洛玉音，你会为你的选择后悔的，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回来或是死在他身边。” “我……” 洛玉音声音有些抖，她上前将受伤的萧无堰护在身后，“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你就快点杀了我吧，这样我就能跟阿时哥哥在一起了。” 她是真的不想再继续无谓的闹剧了。 神医就在他们身后，现在的萧无堰还有救。 “既然这样，那你们就一起去死吧。” 说罢，十三皇子飞速上前，可洛玉音却被推到了一旁。 两人缠斗在一起，就算萧无堰受伤了也依旧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姿态。 洛玉音看着很是着急，“师傅，你快点想想办法啊，这边还有什么我们的人手吗？” 神医没有吭声，静静地看着打斗中的二人。 两人谁也没有占到好处，就算萧无堰受伤，他也依旧不是对手。 就在洛玉音心中缓缓松了口气的时候，变故突生。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萧无堰身后的人，瞪大了眼睛，“阿时哥哥小心！” “噗嗤”是匕首刺入后背的声音。 洛玉音瞧着神医手里的匕首目眦欲裂，“师傅，你疯了？” 神医一动不动地站在一旁，静静地等着萧无堰失血过多而亡。 洛玉音一把将他们推开，将萧无堰抱在怀中脸色惨白，“阿时哥哥，你不要吓我，我知道你身体强健，就算受伤了也不会有事的，你说是不是？” “我这次可能没有办法陪你了……” 萧无堰的声音很虚弱，他从怀中掏出一枚玉牌，递到她面前，勉强挤出一丝微笑。 “这是给你的，你回去后拿着这枚玉牌去找外祖，他会明白朕的意思的。” “我不要这个，我想要你跟我一起回去。” 洛玉音泣不成声，声音发颤。 而一旁的罪魁祸首却面无表情，好似眼前的只是一场闹剧。 “洛玉音，我就知道你会后悔。” “是吗？”洛玉音擦了擦脸上的眼泪，从自己怀中掏出一袋药粉。 她的动作没有先兆，他们没有防备，几人一起被晕了个正着。 在倒在地上之前，洛玉音依旧没有要放弃萧无堰。 她将香囊里的救命药丸塞进了他口中，“阿时哥哥……” 再次苏醒，洛玉音已然到了皇宫。 她揉了揉酸疼的眉心，瞧着眼前熟悉的寝宫有些迷茫。 “阿时哥哥……” 柳清风闻声而入，见她脸色苍白不由得轻叹一声，“陛下已经不在了。” “什么是不在了？” “你应该明白的。”柳清风还记得他找到洛玉音时所见的场景。 “我不明白。”洛玉音死死咬着唇瓣，似是要将唇瓣咬出血来。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我不相信阿时哥哥就这样没了，除非你让我看见他的尸骨。” “唉，你想去看就去看吧，镇国公正好应该也有事要找你。” 柳清风没有强迫她留下来，让人抬着轿辇将她送了去镇国公府上。 镇国公瞧见她的时候面上满是悲伤，“丫头，你不应该来的。” “老国公，阿时哥哥他……” 洛玉音猛地咽了咽口水，希望自己能够找到一线希望。 可镇国公的话却将她打入了深渊，“堰儿已经走了，你就莫要再这样让他牵挂了。” “什么……” 她的心情有些崩溃，她想要见萧无堰，哪怕只是一面就好。 “唉，现在这些悲伤的事情老夫我都来不及想，堰儿离世，又没有皇嗣，这件事恐怕要闹出不少乱子。” 萧无堰没有留下任何孩子。 洛玉音忽然想到了他那日给自己的玉牌，“老国公，这是陛下临走的时候让我交给你的，他还说只要你看见了就会明白我的意思。” 她到现在都不明白他的意思。 “这……这是堰儿想将帝位交给你？” “不可能。”洛玉音下意识想要否定，但又不自觉地想到了萧无堰之前犹豫她说的那些玩笑话。 她一直以为他是在逗弄她，现在事情成真了，她没有丝毫开心的感觉。 “我需要冷静冷静。” 洛玉音不觉得这是好事，若是萧无堰还在就不会这样了。 “你还好吗？”其实柳清风的情况也不是很好，但他还是来安慰她了。 “为什么会这样，我以为死的会是我。” 而且那时候她亲眼见神医动手，这件事绝对错不了。 “神医在哪里？” “他前几日说是去云游到现在都没有回来，你找他有什么事情吗？” 听了这个回答洛玉音更加气不打一处来，“我只是想要问清楚，我们究竟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让他在关键时刻动手捅了阿时哥哥一刀。” 本来当时的结局不应该是这样的。 “你说这件事是神医做的？” “嗯，你应该也注意到阿时哥哥身上的伤口了，怪我没有早点发现这个问题。” 她还是不能释怀，两个都是自己最为亲近的人，可其中一个人做出了背叛他们的举动，这让她始终无法认同。 思索间，她忽然想起了神医开的汤药。 那难喝的味道很像沈黎所为。 “柳清风，你说沈黎可能还活着吗？” “可能。”在他看来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 更何况沈黎本来就不是一般人。 “你说师傅可能是被他假扮的吗？” 当时的情况她也没有仔细看，只知道是神医的长相就下意识相信他了，却没有瞧见他后续的举动，也没有听见他说话，这太不应该了。 “既然你有所怀疑，我会尽快去调查清楚此事，至于玉牌的事情……” “我暂时还没有心思去考虑这些。” 她根本就不会管理朝堂，这又不像是买彩票那么简单，万一她相信错了人，到时候就要有危险了。 对此，柳清风也能理解，只是离开的时候心中还是会有不忍。 很快屋内就只剩下洛玉音一人，孤寂的感觉让她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 “阿时哥哥，你真的就这样抛下我了吗？” 她哭得泪流满面，心里像是缺失了一块。 许是她哭得太认真，以至于没有发现角落处的那抹身影。 第279章 她有萧无堰的孩子 “陛下您确定要瞒着娘娘吗？” 柳清风瞧着洛玉音崩溃的模样，眼里闪过一抹怜惜。 “朕会守着她。”萧无堰声音冷漠，可眼神却是骗不了人的。 他就算伤得再重也要来看看洛玉音。 “可是娘娘……” “她会挺过来的。”萧无堰知道洛玉音的性格，他托付给她的事情她肯定会做到。 况且他也不会耽搁太久，只是此时不得不花费些时间将过去的事情梳理一下。 “之前萧景书在暗处，朕在明处，如今也是时候攻守易型了。” 他不想继续再跟萧景书花费无谓的时间去争斗了。 萧无堰的眼中容不下他这粒沙子。 见萧无堰态度坚定，柳清风也没有办法，只能变着花样哄着洛玉音，想要她开心些。 “柳清风，你不必将我当成易碎的剥离，我不会拿阿时哥哥的皇位，这个位置我思来想去还是交给你最合适。” 她不知道要如何去管理朝堂的事情，与其弄得一团糟还不如交给柳清风。 闻言，柳清风的表情很是错愕。 “可陛下当初交代的是让你接手皇位。” “可我不行，你应该也看出来了，我在某些事情上太过心慈手软，况且朝臣也不可能会服从我的命令，这是在给萧景书机会。” 她不会让大臣们偏向萧景书那一边，这次就算她不要皇位也没有什么好可惜的。 “柳清风你愿意接过这个重担吗？” 柳清风额头直冒冷汗，他是知道萧无堰的计划的，他坐在皇帝的位子上，跟那些大逆不道的臣子没有任何区别。 “你怎么了？” 洛玉音静静地看着他，表现得极为淡定。 “没什么，我还是希望娘娘能够多多考虑，不要轻易将皇位交出去。” “为什么？难道陛下还会再回来，所以你不敢吗？” 她直勾勾地瞧着他，眼里的怀疑几乎快要溢出来了。 她早就有所猜测，只是一直没有得到验证。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柳清风的眼神稍稍躲闪，在洛玉音面前他无法坦然地说谎。 “我只是胡乱猜测而已，你这么紧张做什么？还是说陛下真的还活着？” 有的时候洛玉音也会想，万一萧无堰还活着呢？ 就算他欺骗了她，她也可以不计较。 “陛下身死的消息所有人都知道，镇国公更是亲手操办了丧事，难道娘娘连他都不相信？” “我不是不相信。” 洛玉音轻叹一声，“我只是不想相信而已，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会就这样死了呢？” 本来死的人应该是她才对，她还有可能会离开这里，但萧无堰死了就真的回不来了。 屋顶上的萧无堰看着屋内的情况。 他早就知道洛玉音会怀疑，只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蠢女人，朕不是故意要骗你的，但只有你将这件事遮掩过去，此事才能更加真实，对不起。” 萧无堰的心声传来，洛玉音几乎从椅子上跳起来。 她激动得双手发颤，双眼泛红，将一旁的柳清风吓了一跳。 “你怎么了？” 他还以为洛玉音是太过伤心出现了病症，殊不知她此刻只是太开心了。 萧无堰还活着，这对于她来说是最好的事情。 她擦了擦眼角的泪痕，边笑边哭，“想到了一些事情罢了，你继续说吧，你究竟有什么打算。” “我想让你暂时代替陛下登上皇位。” “这件事我会考虑，但你必须跟我说实话，陛下在临死前可有交代过你什么事情？” 洛玉音直勾勾地瞧着他，势必要在他脸上看出些问题。 可惜柳清风回答得滴水不漏，只说萧无堰没有痛苦。 在得知萧无堰没有死后，洛玉音的心情好了不少，对他的敷衍也没有那么生气了。 不过显然他们都忽略了一个问题。 那就是在宫中从假孕到生产的郑兰妤。 她抱着孩子找上门来时，两人正在讨论着接下来要如何对付郑培元。 “宸妃娘娘，你们应该不介意我也加入吧？” 郑兰妤的嘴角挂着甜美的笑容，臂弯内的孩子睡得香甜。 洛玉音瞧着却没有丝毫惊讶，“你来做什么？” “我也是生了皇子的人，来看看朝堂的情况难道不正常吗？” 她说得头头是道，将手中的孩子当作是圣旨一样。 洛玉音瞧着眼前的情况颇为无语，她这种人当真可恶。 “你凭什么说你的孩子是陛下的？” “我有孕的事情众人皆知，就算陛下身死，我腹中的胎儿依旧是皇嗣。” 郑兰妤骄傲地抬起下巴，对眼前的情况，她早就等不及了。 “你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这个孩子是陛下的？” 柳清风率先发问，这个孩子是怎么来的，他和洛玉音都很清楚。 郑兰妤之前甚至没有过男人，怀孕就奇了怪了。 “柳清风你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本宫与旁人有染？你这话说出来可是要掉脑袋的” “就事论事罢了。” 他的态度让郑兰妤有片刻慌乱。 不过想到知道孩子的人都死了，她也就不着急了。 “我也不着急，到时候朝中无人管理，天下大乱的时候你们就会跪下来求我了。” “是吗？那我等着这个机会，你可千万不要就这样跑路。” 洛玉音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也最好不要被我抓住把柄了，没有人会在乎你的死活，只要你敢动谁也别想救你。” 见她态度坚定，郑兰妤的心中总有种不好的预感，却又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她只能暂时避开她的锋芒，准备找个机会将她和孩子的事情大肆宣传出去。 “娘娘，大人给您送信了，说是让您尽快按照计划行事。” “催催催就知道催，大哥也不知道考虑考虑我。” 郑兰妤心里犯嘀咕，对皇宫的生活早已厌倦，她只想要继续过锦衣玉食的生活，这样就不需要考虑其他了。 “罢了，陈嫲嫲你赶紧去散播消息吧，本宫也不想再等了。” 她怕日后夜长梦多，还是一次性解决了比较好。 可陈嫲嫲还没有出门就被柳清风的人拦住了去路。 “宸妃娘娘有令，没有允许不得出宫，这位嫲嫲请回吧。” 第280章 万事不能两全 侍卫的话让陈嫲嫲心中不悦，“我们娘娘只是安排我去办事罢了，你们可知道拦着我的后果？” “宸妃娘娘说过，有什么异议都可以去找她。” 他们这些做侍卫的也只是听命行事。 见他们油盐不进，陈嫲嫲心中愤怒却又无可奈何。 只能先回去将这里的情况禀报给郑兰妤。 “娘娘，您说宸妃娘娘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不然他怎么会这么快封锁皇宫？” 郑兰妤翻了个白眼，认为洛玉音没有这个本事，“他们估计是怕本宫将孩子的事情宣传出去，让她和柳清风就没有办法得到皇位，本宫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一定要尽快将消息传出去。” 闻言，陈嫲嫲别无他法，只能继续找机会离开皇宫。 乾清宫内，洛玉音知道这件事后神色淡淡，并没有派人去阻拦。 “国公爷，我对皇位没有任何兴趣，你们不需要再试探我了，若有什么合适的人选，你们直说就是。” 她在这里也不过是个摆设罢了。 镇国公摇摇头，看着她的眼神很复杂，“老夫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对权利毫不动摇的心思。” “国公爷，你应该知道我最喜欢什么。” 洛玉音从始至终想要的也不过是自由罢了，被困在这里只是为了萧无堰，但他迟迟不愿意现身，实在让她心寒。 “唉，堰儿对你的情意相信你是可以感觉得到的，这件事你还是再考虑考虑。” 说罢，他不给洛玉音反驳的机会，继续说道：“明日早朝之时还请娘娘准时上朝。”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洛玉音只觉得无奈至极。 夜里，她将所有重要的奏折批阅完毕。 她终于体会到了萧无堰的不容易。 而萧无堰此刻也正在房梁上看着她，他们想见却不能见，这种滋味也就只有他知道有多么难受。 “蠢女人这几日估计要辛苦了。” “朕暂时还不能现身，不然事情恐怕会更加糟糕。” “也不知道蠢女人是不是会在心里埋怨朕。” 他的心声一次次飘进洛玉音的耳朵里，之前她听多了只觉得厌烦，这一次反倒能够让她安心。 很快，洛玉音趴在桌案上睡着了。 萧无堰终于有了现身的机会，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见面了，而他也只能暂时与她有所接触。 “蠢女人。”他口中小声地叫着他的昵称，心中依旧想念着她。 洛玉音尽可能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一些，实际上她只是想要借着装睡来看一看他而已，见他真的出现，心中反倒是松了一口气。 很快萧无堰将她抱回了床上，他还有其他事情要处理，不能时时刻刻守在她身边，只能依依不舍地离开。 柳清风瞧见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就知道他肯定去见过洛玉音了。 “陛下又何苦苦苦折磨自己？既然想要见面，为何不能见一见呢？她肯定不会暴露陛下你的计划。” “有些事情并非你想得那么简单，再说朕对外宣称已经身亡，她也知道此事，万一瞧见我被吓到了怎么办？” 人有时候就是这个样子，见不到的时候会想念，见到的时候又会惴惴不安。 他们自以为能够瞒过所有人，殊不知洛玉音早就已经发现了他们的破绽，每日听着萧无堰的心声才能够安然度日。 翌日，早朝。 洛玉音上朝的时候不少人都在议论，并且觉得一个女人上朝是在羞辱他们。 “据传闻所言，陛下尚有一个孩子还在人世，为何娘娘没有告知众人且没有安排这个孩子继位？” 大臣们咄咄逼人，想要在她的脸上看到慌张的神色，可她依旧表现得很是淡定，好似没有听到他们所说的话一样。 “这件事由老夫来解释一下。” 镇国公见他们个个倚老卖老，干脆站出来直接站队洛玉音。 “老夫在这个朝堂上也待了不少时日，你们难道就不怕步乔家的后尘？” 乔家的事情历历在目，乔国老身为三朝元老都是如此下场，更何况是他们，只是他们想着萧无堰不在朝中就可以猴子称霸王罢了。 他的话也算是给他们提了一个醒之后还是要小心一些，万一不小心将心思暴露在了明面上就不好了。 洛玉音听着他们的议论声神色淡淡，“可还有什么事情要说？” 她着实不喜欢朝堂上的氛围，要她当皇帝还不如让她跟着萧无堰一起去流浪。 事情如她所想，这些人只会想着法的为难她，不会轻易放过她，不管她做什么事情都是错的。 “陛下，娘娘已经快要坚持不住了，您确定不现身去平息这场动乱吗？” 柳清风对她的状态看在心里，对她满是怜惜。 “你觉得朕很狠心？” 萧无堰始终没有现身的意思，他也知道洛玉音过得不是很好，但眼前的情况他只能暂时当个透明人。 “陛下既然心中牵挂着朝中之事，又牵挂着娘娘，为何不能两全？” “因为朝中还有萧景书的人。” 这段时间他一直在观察着朝臣们的动向。 许是知道他不可能再回来了，他们表现得越发肆无忌惮，甚至有人直接在明面上联系了萧景书。 “朕以为他们最少会长一点记性，但现在看来他们都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的货色，个个都想着成为人上人。” 他嘴角勾勒出一抹冷酷的弧度，“朕之后会让他们明白，跟朕作对是没有好下场的。” 柳清风默默地看着他半晌，始终觉得这件事他做得太过偏激了。 “万一娘娘知道你还活着呢？” 这段时间洛玉音的情绪恢复得不错，怎么看都不像是刚刚丧夫的模样。 加上她之前问的那些话，柳清风合理怀疑她已经知道萧无堰还活着的消息了。 “朕会想办法平息她的怒火。” 殊不知此刻的洛玉音已经准备好在事情结束之后就跑路了，既然他们不准备把计划告诉给她，那就不要怪她离开了。 翌日，她表现得依旧如常，却已经收拾好了行李，只等着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离开京城。 “小主子，您真的考虑好了？” 洛河瞧着她这副模样欲言又止。 第281章 他不是神医 “不然呢？我还要继续在这里被他们蒙在鼓里？” “小主子您心里有陛下，若就这样离开了不觉得可惜？” 洛河也是看着他们的感情一步步走到这一步的，他希望洛玉音不要做出让自己后悔的决定。 可洛玉音此刻就在气头上，哪里会在乎他说的这些话？ “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你不要再说了，你只需要把我送出京城就好。” 她继续留在这只会更加烦心。 闻言，洛河也不再多说，只希望洛玉音能够在明日之前好好考虑清楚。 夜里萧无堰再次现身。 他看着床上熟睡的人儿，下意识想要去触摸她的面颊。 “蠢女人，朕该拿你怎么办好呢？” “朕知道你肯定是隐隐约约猜到了什么，但朕还不能现身。” “再等等吧，朕肯定会回来见你的。” 洛玉音听着他的心声，心里忽然有种荒谬的感觉。 她想方设法地想要帮他，可最后却换来这样的下场，她心里如何能甘心？ “陛下，您可要去瞧瞧兰嫔？” 柳清风的声音很轻，在他们看来洛玉音此刻进入了熟睡的状态，且喝了他们给的安眠药，不会有任何醒来的可能。 殊不知在洛玉音碰到那些汤水的时候就知道不对劲了。 “朕为何要去看她？她若继续作妖就将她尽快解决了，总之郑培元也没有想过要把她带走。” 她早就没有任何留着的价值了。 萧无堰对待没有用的棋子向来冷情，就算郑兰妤是他曾经的救命恩人也一样。 “是。” 两人在洛玉音面前聊了不少事情，最后不知怎的忽然聊到了封后一事上。 萧无堰摸着洛玉音的手微微一顿，“朕会想办法补偿她的，这次的封后大典不会有任何差池。” 这是他梦寐以求的事情，只要洛玉音愿意，他什么时候都可以举办封后大典。 洛玉音听着他们的对话只觉得可笑。 待到他们离开后，她确定了他们不会再出现，飞速跑到了洛河的住处。 “洛大哥我们可以离开了。” 她这次没有丝毫留恋，本以为这次萧无堰会来与她坦白的，现在看来还是她将自己想得太重要了，他的心中始终都是提防着她的。 “好。”洛河向来只会按照她的心思办事，这次也不例外。 不过临走之前洛玉音还一直有一件事一直没有解开疑惑。 她先乔装打扮去了天牢，瞧见被关在阴暗逼仄的牢房中的神医，她的眼里满是不解。 “师傅。” 神医听见她的声音微微抬眸，一眼就看出了洛玉音的伪装。 “你来这做什么？” “你应该不是我师傅吧，他不会对陛下出手。” 洛玉音当时没有反应过来，但现在已经明白了，他早就代替了神医的位置，才会在关键时刻对萧无堰出手。 “你究竟是谁？” “呵，你难道猜不出来吗？” 他的声音里透着一丝笑意，“其实你早就有所猜测了，只是不敢承认而已。” “你绝对不可能是沈黎。” “是啊，我确实不是沈黎，但我与他有着密切的联系，你不觉得那位所谓的十三皇子对你很特别吗？你猜猜看他为何会如此对你？” 这一刻，洛玉音忽然想到了许多的事情。 当时她在十三皇子面前提起沈黎的时候他的表情很不自然。 而神医当初给她的汤药都很难喝，是沈黎独特的味道。 “十三皇子是沈黎？” 那神医呢？ 神医笑着将脸上的人皮面具撕了下来，一张陌生的脸让她颇为震惊。 更让她惊讶的是，此人摘下面具后嘴角便血流不止，他早就吃了毒药只是等着她来而已。 “为什么？” 她不明白他们究竟是怎么知道她会找上门来的。 “你很在乎神医，可惜我没有你这样的徒弟，我的徒弟如今已经走向了属于他的道路。” 男人低着头，脸上带着疯狂的笑意。 洛玉音隐隐约约猜到了什么，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眸子。 “你是沈黎的师傅？” “算你还算聪明，怪不得沈黎会对你情根深种，可惜了……” 他看着洛玉音的眼神里隐隐带着惋惜，“可惜你不属于他，你只会是他前进路上的绊脚石。” “我跟他之间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她自认为跟沈黎之间没有暧昧，可显然他们都不是这么想的。 男人嘴角的笑意越来越大，脸色也越发苍白。 见洛玉音想要冲进来救人，他摆摆手示意她不需要浪费时间。 “我身上的毒没有解药，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今晚是我的死期我早就算好了，只希望你之后不要再去祸害沈黎，让他能够安心走属于他的路。” “你……” 洛玉音抿了抿唇瓣，脑子越发混乱。 “小主子我们该离开了。”洛河适时提醒。 他们今日是要离开皇宫的，继续在这逗留只会被发现。 洛玉音闭上眸子将脑海里的思绪暂时放在一旁，终究是没有再说什么。 待到了柳清风等人发现她不见踪影之际已经来不及了。 “陛下……” 柳清风看着萧无堰淡然的神色，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 “她终究还是走了。” 他好似早就知道了似的，没有任何惊讶的神色。 “陛下为何会这么说？难道娘娘真的早就知道你的事情了？” “她当然知道。” 萧无堰知道洛玉音能够听到他的心声，他每次都在她面前没有隐藏，她离开京城对她来说是最安全的选择。 “她不能继续在京城成为众矢之的了。” 之前是他没有考虑清楚，将皇位交给洛玉音只会让她被更多人盯上。 现在放她离开之后再将她找回来就好。 “禀告陛下，牢房内的神医服毒自尽，且在他的身边发现了这个。” 影六忽然现身，将手中的人皮面具恭敬递上。 萧无堰早就知道牢房里的神医不是真的神医了，只是一直在等着他认罪，没想到他会忽然自缢。 “在他死之前可有其他人去过天牢？” “宸妃娘娘去过。” 影六也是后知后觉知道的此事，小心翼翼地瞧着萧无堰生怕他会发脾气。 但萧无堰的表现让所有人都摸不着头脑，他没有继续去找洛玉音，反倒是开始清算朝中与萧景书有关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