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枝藏娇》 第091章 谈合作 刚刚听到商劭一番夸奖，许稚苒神清气爽，高兴坏了，趁韩暨珩不在，在偌大的办公室逛来逛去。 他办公位背对通透的落地窗，站在顶层向下眺望，视野极好，有种睥睨天下的至尊之感。 难怪韩暨珩经常站在窗前想事情，眼界开阔，格局就开阔。 迎着灿烂的阳光，许稚苒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转身看到他宽大舒适的老板椅，小心翼翼地坐下，皮革纹理细腻，靠背帖合腰部，十分舒适。 她顿时沉浸在大老板那种凌驾众生的感觉中，找到了让自己更努力的理由！ 正闭目陶醉，办公室门被推开，许稚苒恍然睁眼，和站在门口的韩暨珩四目相对。 两人表情都错愕了几秒，许稚苒肉眼可见的慌了，蹭一下从椅子上弹起来：“老，老板，我……” 韩暨珩微微敛眸，退一步出去。 她懵然看着关上的办公室门，心想一定是把老板得罪了，正一筹莫展，三声轻而工整的敲门声响起。 “进，进来？”许稚苒喉咙发紧，瑟瑟看到门再次推开。 韩暨珩走进来，办公室门随即合上，他冲她点头示意了下：“坐，许老板。” 许稚苒两只手扶着椅子扶手，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看着他不知如何解释。 “老板，还是你坐吧。” 她脸红彤彤地平移一步，韩暨珩已经拉了张椅子坐在她对面，交叠双腿，再次看她道：“没关系，位子不用换了，我等会儿还有事，咱们长话短说。” 许稚苒：“……” 许稚苒讪讪落座，明明刚才还很舒服的老板椅，现在坐如针毡。 “老板，”她鞠着笑脸快速切入正题：“我是为菌丝艺术画的事来的。” “想好跟我合作了？”韩暨珩起身拿来文件给她：“这是用你店里带回来的一些菌丝，在实验室坐做的测试数据，你先看看。” 许稚苒低头翻看，上面注明各项防霉、湿度等等核心参数，还写明了改性报告，能够让她的菌丝画作寿命延长至十年以上。 事无巨细，每个变量间的关联，也都论证得滴水不漏。 可他提出合作还是昨天的事，许稚苒惊讶：“这些都是你昨天晚上做的？” “对，昨天从你家离开，直接去了趟实验室，”韩暨珩轻描淡写，打开笔记本找出几个先例：“英国有菌丝灯饰，澳洲做出过菌丝体包装，但菌丝壁画仍是空白，我希望能够延伸你的创意，以菌丝壁画的形式，推广到公共建筑的应用上面。” 许稚苒看着文件上列举出的场所，各种写字办公楼、公共展馆、校园、地铁站等等。 她想都不敢想：“这个范围也太大了，我原来只把菌丝画当做是艺术创作，没想过这些用途，再说我一个人也没法一次性培养这么多菌丝。” “风耀的实验室有全自动菌丝培养舱，能批量生产，”韩暨珩稍顿，手指在桌上随意敲了敲说：“再说我也不是让你卖艺术，是用你的艺术唤醒生态价值，推动绿色科技。” 许稚苒见他信誓旦旦，胸有成竹，就知道他对这个项目有十足的把握。 但她还有点纠结，毕竟这个概念太大了，生态环保，绿色科技，都跟她以前的生活毫不相干。 她慢慢消化他的话，虚心诚恳地问：“你说的批量生产，会不会就是把艺术变成流水线商品？” “先看看条款再说，”韩暨珩从桌上笔筒抽出只笔，敲了敲文件上的一行：“我愿意为你的设计付费、给你唯一的署名、以及。” 他加重语气：“保证你在这个项目中有足够的话语权。” 许稚苒听得内心澎湃，歪头试探地问他：“你的意思是，你实验室的人都听我的？” 韩暨珩答应：“这个项目上是。” “连你也听我的？”许稚苒眼睛大亮，未经大脑的兴奋起来。 这可是压倒性的胜利！ 但问完，她见韩暨珩沉默三秒，兴奋地小心脏放缓再放缓。 她知道冒昧了，但没等她挽回局面，韩暨珩语气幽幽：“这么快就想着当家做主了？” 许稚苒：“……” “没，没有，”她识趣地从老板椅上挪起屁股，双手做了个请的动作：“这个位子还是老板你来坐吧。” “您坐。”韩暨珩觑她一眼，特意用了个您，说得许稚苒又是脸颊一红，也不坐了，干脆撑着大办公桌站在他旁边。 说了这么多，她还有个最重要的事没问，试探地叫他：“老板，钱怎么分？” 别的都好说，钱可是关键。 不赚钱她不干。 韩暨珩摘掉笔帽，意味深长地在文件上某处划了条横线。 “看在你这么爱钱的份上，给你个友情价，利润我九你一。” “什么！？” 许稚苒瞳孔地震，差点抓起文件撕了，就看到他刚划了条线的地方写着联合开发协议。 “收益按四六成分配，”她一字一顿地念，心头喜悦：“设计方，也就是我，我六你四！？” 韩暨珩几不可见地弯唇：“嗯，你六。” 许稚苒还高兴着，半晌见他笑意见深，越琢磨他刚那句话里，多少带了点骂她成分。 她脸垮下，正想反驳他，他起身走了：“项目开始后，每个月至少保证三天时间，亲自来风耀实验室，另外，” 他指了指茶几上的水果：“那些水果，吃完再走。” 第092章 甜品店开业 韩羲也在宋家陪了宋乔薇一整天，晚上回别墅后，筋疲力尽，拆迁张妈给他做一碗酒酿圆子羹。 张妈一听到这几个字，脸拉得像冻住的腊肉。 韩老爷子一直以为这糖水是她改良的，夸她厨艺精进，上月一高兴，给她涨了两千工资。 但其实每次都是秦晴给她送来现成的，她问好几次，偏偏那小蹄子嘴巴紧得很，怎么问都不肯说。 张妈怕刚涨的薪水飞了，不敢直接坦白糖水不是她做的，只能一次次舍脸求秦晴，为此，也不好再派给她重活累活。 好不容易消停几天，张妈没料到韩羲也一回来，就气哼哼的点名要这道糖水，她婉转表示糯米圆子用完了，不想做，还被韩羲也骂了一顿。 张妈烦得想打人，走到院子见秦晴正在浇花，上前揪起她：“羲也少爷要吃酒酿圆子羹，你赶紧去做！” “现，现在吗？”秦晴措手不及。 张妈丢掉她的浇水壶：“哪儿那么多废话！快去！” 秦晴没什么厨艺天分，许稚苒也不在，她咬咬唇，只能按照许稚苒走之前教她的，赶鸭子上架。 过了会儿，张妈端着秦晴送来的酒酿送到韩羲也房间，韩羲也尝了一口，直皱眉，放下勺子朝门外叫嚷：“张妈！张妈！” 张妈小跑过来：“羲也少爷，你有什么吩咐？” “这糖水你前几次都做得好好的，怎么今天难吃成这样？”韩羲也没给张妈解释机会，冷哼：“连你都敢欺负到我头上？很好，明天你就不用来了，我让崔管家给你结清工资。” “羲也少爷！”张妈如临大敌，事到如今，她不得不承认：“这道糖水不是我做的！” “不是你，那是谁？”韩羲也问。 张妈直接叫来秦晴，狠狠咒骂：“是她！我问了她好几次糖水的配方，她就是不肯告诉我，我怀疑她是故意的！” 秦晴百口莫辩：“我没有，我真不是故意的。” 她尽力了，可是这道糖水的配方里有好多微生物学理论知识，失之毫厘，谬以千里，她实在复刻不出一模一样的。 张妈越想越奇怪，忽然灵光一现，恍然大悟地看着秦晴嗤道：“小夫人在这，你就会做这道糖水，她一走你就不会做，我知道了，这道糖水就是她做的吧！” 秦晴瞠目结舌，她一说谎就拼命眨眼，张妈一眼将她看穿，邀功似的在韩羲也面前说：“破案了羲也少爷，这道糖水就是小夫人做的！” 韩羲也脸色阴云密布。 许稚苒，又是许稚苒！为什么这个名字今天一而再再而三被人提起！ “韩家没有小夫人！”韩羲也怒吼。 张妈和秦晴顿时被吓得大气不敢喘。 韩羲也蛮横地打量她们，越看越觉得她们是许稚苒安插在自己身边的奸细，挥手把桌上的糖水打翻。 “滚！你们俩都给我滚出韩家！” …… 很快，到了一匙开业的日子。 红姨临时找了两个干兼职的小姑娘，带着她们在店内照顾生意，霞光路虽说有好几家甜品店，但经营产品大同小异，口味也大差不差。 唯独一匙，因为和微生物学挂钩，甜品种类多样且有趣味，加上许稚苒事先准备了足够多的菌丝艺术画当小伴手礼，一下子吸引来很多顾客前来，顿时成为整条霞光路的焦点。 许稚苒一整天都在操作间忙，连水都顾不上喝，之前韩暨珩说大概中午前后，会亲自到店里来，还威胁她表现不好就要撤资。 她想着他这个人挑剔，又是投资人，总该单独给他准备一份甜品和伴手礼。她于是就加急做了份他爱吃的凤梨果肉的甜品，配上黑岩醒铁，放进印着“一匙甜品”的包装。 伴手礼也没用送给客人们的菌丝艺术画，而是她昨天熬夜特制的菌丝江山画。 这次的画跟之前不同，结合韩暨珩实验报告上提供的几组数据，她发现用酵母菌作画，每天喷洒不同的糖分，随着菌落变化，上面的山脉和溪流也随之动起来，更有新意。 许稚苒幻想了一下韩暨珩看到她新作品时，又冷又酷又被死死拿捏求合作的样子，内心雀跃。 但从早上开门，她就忙得恨不得自己长了八只手，哪还顾得上管韩暨珩来没来。 一晃到下午四点多，许稚苒准备多做一批卖得最好的离心机彩虹蛋糕时，目光无意间落在地上用剩的黄油包装纸箱上。 是韩暨珩帮她加急运输的那批货。 她这才想起韩暨珩爽约，从抽屉里找出手机看了眼消息，他上条消息还停留在前两天给她发的黄油厂家的资质证明上，别的就没了。 许稚苒打开冷柜，看着没送出去的甜品和伴手礼，内心莫名空落落的。 爽约也不知道发个信息告诉给她。 但转念一想，也没什么。 韩暨珩不是她一个人的老板，他掌管的风耀生物光是研发部门，就有三万多员工，对他来说，一匙的重要程度，可能连根钉子都算不上。 许稚苒想着，也好，这不就是她想和韩暨珩维持的简单工作关系吗？ 既不用担心他把自己当成猎物，惹火上身；又不用小心翼翼的躲着他敬着他，怕万一哪次拒绝他，就把这个大人物得罪得一干二净。 “苒苒，有人找你！”红姨的喊声打断她思绪。 第093章 开业礼物 许稚苒应声看去，见红姨带着潮流甜品节的主办经理魏唯走进来，没再想那些有的没的，赶紧迎出去：“魏经理，你也来了？” “听说你今天开业，特意来恭喜你，”魏唯指了指放在店外的恭贺花篮，笑着问她：“许老板，哪款是你店里的主推产品，我想买点回去，给我妈尝尝。” “这个彩虹蛋糕卖得很好，”许稚苒推荐道：“口感丰富，不会太甜，而且还能自选一种果酱。” 魏唯接过她递来的迷你离心管，好奇的问：“这是做什么的？” “装果酱的，”许稚苒示范给她看：“你选好果酱后，我就给你装进这个小管里，回家后你就像我这样，把它注入蛋糕，能看到果酱放射纹扩散的效果。” “这个有意思，”魏唯直呼精彩，忙说：“你帮我打包一份蓝莓果酱，一份樱桃果酱，正好我给我朋友也捎一份。” 许稚苒又挑了另外两款一起打包好，连同伴手礼，一并递给魏唯，但没收她的钱：“送给你的，拿着吧。” 魏唯推辞：“这多不好意思啊。” “没关系，”许稚苒莞尔：“你要是觉得好吃，就多帮我宣传宣传。” 魏唯爽快：“好，那我就接受了，正好我也还有一份礼物要送给你。” “你不是已经送了花给我。” “花是我个人送的，另外这份礼物是公司派我送的。” 魏唯说着，神秘兮兮地从包里掏出一份邀请函：“喏，这是潮流甜品节的活动，正式邀请你！” “太好了！”许稚苒惊喜。 潮流甜品节迟迟没来消息，她生怕事情黄了，现在拿到入场邀请，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 “我还给你申请了最好的位置，就在这里。”魏唯指着平面图被圈出来的一块，是正对入口的地方，人多显眼，位置超棒。 “太谢谢你了，”许稚苒由衷感激：“我一定会好好表现的。” 送走魏唯，许稚苒继续忙碌，一直忙到十点闭店，她想先把外面送来的花篮搬回店里，一眼看见店外两个与众不同的花篮。 花篮是用自带荧光色的厄尔多瓜玫瑰做主花，还搭配了帝王花和绣球，既豪华又漂亮。 许稚苒蓦地想到一个人，抽出别在花篮上的贺卡一看，是一行工整有力的字迹。 “开业是起点，期待你的市场表现。” 落款是韩暨珩三个字。 看来他那句会亲自到店里来，果然就是随口说说而已，许稚苒合上贺卡，把两个花篮搬回了店里。 晚上回到家，许稚苒刚走到楼下，就看到一辆送货的大车停在楼下，还在纳闷哪个邻居趁晚上搬家时，在前台值守的物业经理小跑过来。 “许小姐，你总算回来了，送货师傅等你好半天了。” “找我的？”许稚苒惊讶：“我没买东西啊。” 物业经理解释：“是韩先生买的，让人给送到你家，还特意吩咐我们物业关照，免得晚上不安全。” 许稚苒莫名其妙，司机从车上跳下来，打开车厢让她验货，同时递了份需要签字的收货单给她。 订单上写着两件东西，一把意大利真皮人体工学椅，还有一张高档实木桌。 怎么送这么奇怪的东西过来？ 许稚苒犹豫着，心想这房子既然是韩暨珩的，可能是他买给自己的东西，让她帮忙代收。 验收完，她在收货单签字，还给司机，司机在物业经理的陪同下，把东西送到她家里书房，安装好后，两人一同离开。 书房里多了两件庞然大物，许稚苒只好把原先的茶几和小沙发推到一边，然后抄起手机，不带情绪的给韩暨珩拍照确认。 苒苒：【你买的办公桌椅已经收到，都放在书房里。】 他没秒回，许稚苒就没等，决定先去洗澡。 她从开业前就忙，今天又全程站着，现在小腿到脚都是酸胀的，晚上她还得计算店内收支，明天又是一天硬仗，她每一分每一秒都很重要，要抓紧工作，抓紧休息，以确保接下来每天都保持良好的状态。 所以坐下等人回信息这种事，她不干。 洗完澡后，许稚苒习惯性地捧着笔记本去书房工作，看见那套办公桌椅，这才想起来她平时坐的小沙发已经被挪出去，没办法，她捞起手机，准备回卧室工作。 手机这时发来消息。 H：【收到了？坐起来还舒服吗？】 许稚苒一愣，这话什么意思？ 该不会是因为前两天她趁他不在办公室，偷偷坐了下他的老板椅，还在记仇的阴阳她？ 这人也太小气了吧。 许稚苒皱眉，给他回信息自证清白。 苒苒：【我没坐，我连上面的保护膜都没拆。】 H：【不喜欢新的？只喜欢我办公室那把椅子？】 就知道是这样。 许稚苒兴致缺缺，不想再跟他浪费时间。 苒苒：【我要算营业额，还要统计明天的原材料和预订单，先不聊了老板，抱歉，晚安，祝老板睡好。】 过了会儿，他的信息再次发来。 H：【那套办公桌椅，是我送你的开业礼物。】 第094章 置于死地 他紧跟着又发了一条。 H：【以后大把时间花在工作上，当然要让自己坐得舒服点。】 还真是送给她的？ 以后她也是坐上老板椅的人了！ 许稚苒内心荡漾，礼物越看越满意，但就是不知道他怎么不亲自到店里祝贺自己。 可能还是要避嫌。 有边界感也是对的。 苒苒：【谢谢老板送的花篮和礼物，我很喜欢，会努力工作，不辜负老板的期待。】 她字斟句酌，给他发了标准的感谢词。 这次韩暨珩没再发消息给她，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图片。 许稚苒错愕地点开，是一张黄昏下的机场照片，还能看见远处航站楼上的一行小字，全英文。 H：【今天原本想去店里祝贺一匙开业，但是早上收到英国那边公司的邮件，有件事需要我立刻回去处理，一早的飞机，没来及告诉你。】 H：【我现在在伦敦转机，去布里斯托，大概要忙几天，等我回华京后再去一匙。】 详细解释了他没能来一匙的原因，还发了机场照片，就像在对她报备一样。 许稚苒恍然感到体内的荷尔蒙在上升，但她不敢承认自己有高兴的情绪，这很危险。 想了想，她删掉聊天框已经输入的那行“你也多注意休息”， 只给他回了一个好字。 …… 伦敦，航站楼。 趁转机的一点时间，韩暨珩跟布里斯托的总公司那边快速开了个视频会议。 事发突然，总公司的负责人说有人故意给媒体放消息，抹黑风耀生物涉嫌环境污染，导致公司停摆接受调查。 很多国际订单都停了，最关键的是，实验室的菌种母本被偷，连备份数据也删得一干二净，摆明是有人在他们公司安插内鬼，趁他回国，想搞死风耀。 若非事情紧急，他绝不会错过一匙开业。 电话会议结束后，许稚苒的消息也刚好发回来。 单字一个好。 韩暨珩摸不准她是忙，还是有点不高兴，没再回消息，把手机扣在桌上，下颌绷紧。 手机旁边是刚才开会时，他随手记下的几个人名，有几个名字被圈了出来。 商劭走过来时，一眼就看见被圈出的那几个，乍一看就像电视剧片尾圈出去世演职人员一样的效果。 挺瘆人的。 他了解韩暨珩的脾气，风耀的危机是一方面，耽误他去一匙参加开业这事也不小，估计这内鬼被揪出来后，断不会好过。 “老板，”商劭低声汇报刚得到的消息：“艾为科技刚跟韩氏签约，我怀疑韩臻仪下一步就要用我们的技术跟艾为合作，要不要找人敲打她一下？” “别打草惊蛇，先暗中查一下这几个人。”韩暨珩笔尖轻点那几个名字，力度大得快把纸戳破。 “我已经着手调查这几个人的海外账户了。”商劭说完，等待他对韩臻仪的决断：“那，表姐那边？” 韩暨珩敏锐听出他称呼上的转变，毫无温度的回看他一眼，已足以说明立场。 商劭启了启唇，闭上嘴。 这几年，韩臻仪跟他斗个不停，之前韩暨珩念在血缘亲情，加上兄嫂去世的很多疑点都没解开，懒得和她斗，让过她好几次。 直到三年前韩臻仪利用林家报复他，下了死手，他也看透，即便没有兄嫂的死，韩臻仪也容不下他，容不下他妈妈。 那他何必顾念手足。 况且，风耀几万员工，绝不能成为他们家族斗争的牺牲品。 韩暨珩目光从商劭脸上收回，冷冷道：“等会儿落地后，我们直接去艾为总部，论技术，我有的是，她如果不怕被反噬，就尽管作，别管。” 商劭听出他是想让韩臻仪自取灭亡，别的倒没什么，就怕鹬蚌相争：“可她手里握的是韩家的股份，你们俩这么斗，要是让外人得了利，就更得不偿失。” “没事，伤不到韩家，”韩暨珩胸有成竹：“韩臻仪蠢，不如早点退休算了。” 另一头，中式包厢，装修古典豪华，前头还安排了一名古筝演奏者，靡靡之音缓缓流淌，有种附庸风雅的气派。 韩臻仪跟几个心腹围着张红木圆桌，她刚看完一段最新的财经新闻，新闻里说风耀恐面临信用危机。 韩臻仪满意地合上笔记本，看向对面戴眼镜的斯文中年男人，红唇勾出一抹冷艳沉静的笑容：“干得不错，盛经理。” 说着，韩臻仪亲自拎起茶壶倒水，盛淮受宠若惊地捧杯迎上，接住壶嘴流出的水。 “能被臻总重用，是我的荣幸，”盛淮小心翼翼地恭维，又递上一个猛料表忠心：“我这还有几张照片，只要发给媒体，定能让风耀雪上加霜。” 韩臻仪接过他递来的手机扫了眼，了然一笑，传给其他几人阅览。 几个老狐狸纷纷叫好。 “这回的标题就写，风耀实验泄露，或将导致生态灾难！” “风耀股价暴跌，资金链断裂，一想到韩暨珩焦头烂额的样子，我就想笑。” “生态污染可轻可重，严重的话可不只是资金断裂，起码够判他几年！到时他成了阶下囚，看他还怎么得意！” 韩臻仪听他们你一句我一句，眼里露出大仇即将得报的快意，举起茶杯，起身浇在地上。 “哥，我终于等到能为你报仇的这一天了。” 其他几人除了盛淮，都是韩家去世大哥手底下的几个老人，听韩臻仪这一说，都纷纷感慨。 “大韩总要是还活着，定不会有他韩暨珩出头的一天！” “希望大韩总在天之灵，能保佑咱们的计划顺利进行！” “一定会的！” 韩臻仪敬完兄长，放下茶杯，又想起自己那不成器的侄子，叫来助理问：“羲也最近在忙什么？” 助理瑟瑟低头，支吾：“今天小夫人，不是，是前小夫人的甜品店开业，听说，听说羲也少爷在她甜品店门口，看了一整天。” “什么？他居然对那个丫头还没死心，”韩臻仪手指捏紧茶杯，眼里闪过一个主意：“找个时间，约那个许稚苒见个面。” 第095章 店外有人跟踪 韩家别墅。 韩羲也吊儿郎当地坐在客厅沙发，他面前依次站了十来个人，每个人手里都拎着印有“一匙”二字的打包盒。 “羲也少爷，这是一匙的热卖款，离心机彩虹蛋糕和会生长的凉茶。”最前面一个恭恭敬敬把盒子拆开，以便韩羲也享用。 韩羲也拿起勺子挖了一口，入口的瞬间眉毛一挑，细嚼慢咽沉醉其中：“不错，钱助理，这个人多赏他一百块。” 那人欣喜地道谢后去找一旁的钱阳结账。 后面的几个人也都陆续把买回的甜品送到韩羲也面前，韩羲也吃的意犹未尽，几乎每个都多给钱。 品尝完最后一份，韩羲也想到什么，叫住这几个正要走的人：“对了，让你们问的事，你们都问了没有？” 几人面面相觑，支支吾吾，其中一个说：“羲也少爷，一匙的许老板明确说，不接受客人定制。” 韩羲也兴致骤减，大手一挥，让他们都走。 这帮人走后，钱阳边收拾茶几上的残局，边揣测着问：“羲也少爷，你要是真放不下前小夫人，不如就把她追回来，到时别说是酒酿圆子羹，你想吃什么甜品，她都能给你做。” 韩羲也冷笑森然地打量他：“对了，你姐姐钱红现在就在她店里打工，你是不是把我派人去她店里买东西的事透露给他了？” 韩羲也越说越自信，站起来瞪着瑟瑟发抖的钱阳质问：“你是许稚苒派来的说客？她后悔离开我了？” “不是！我保证半个字都没说！”钱阳吓得举手发誓：“羲也少爷，自打你跟前小夫人离婚，我姐就跟我闹翻了，我们最近都没联系过！” 韩羲也将信将疑，忽地眼珠一转，有了新的主意，拍拍钱阳肩膀：“她毕竟是你亲姐，亲姐弟没有隔夜仇，你今天就去找她，让她叫许稚苒做好酒酿圆子羹，你晚上去取。” 钱阳苦不堪言：“少爷，你是不知道我姐那脾气，我现在去找她，她不拿菜刀把我剁出来就不错了。” 韩羲也见他那副怂样，打消了刚才的想法，但就是不甘心，坐在沙发上摸着下巴沉思。 须臾，他灵光闪现，打了个响指：“对了，秦晴呢？叫她过来。” 钱阳眯了眯眼：“秦晴和张妈已经被你开了，前天就结清工资走人，你忘了？” 韩羲也不管：“那你就去她家找她，就跟她说，只要她能让许稚苒定期给我做好酒酿圆子羹，我就让她回来工作！” 钱阳犯难：“不是，少爷你这不出尔反尔吗？” “你是少爷我是少爷？”韩羲也震怒：“让你去你就去，还有，提醒一下秦晴，我只是为人善良，念及旧情，稍微照顾一下前妻的生意，绝对不是对她还有想法，我和我的薇薇现在好着呢。” 钱阳瘪瘪嘴巴，无语地叹息一声。 …… 一匙开业到第三天，店里忙碌的景象一分不减，今天诺诺休息，带了一大帮同学前来捧场，许稚苒给他们在靠窗的位置拼了张大桌，好不热闹。 几个少年正欢笑一片，诺诺同学忽然拉了下她的衣服：“钱一诺，我怎么觉得窗户外面总有人看咱们。” 诺诺错愕看去，只见玻璃窗外草木皆静，行人如常，唯有几只小鸟惊慌地从树枝上飞走，抖落了几片树叶。 她下意识往那棵大树后面瞧，看到树干后面隐隐露出的鞋尖。 诺诺心下一沉，示意同学们先别声张，跑去操作间找许稚苒求助：“苒苒姐，我，我爸好像又来跟踪我了，怎么办啊？” “你爸？”许稚苒吃惊：“法院不都把你判给你妈了？他怎么还来？” 诺诺急偷眼看旁边正帮顾客打包的钱红：“我也不知道，我不敢跟我妈说，我怕她，怕她冲动……” “你们俩嘀咕什么呢？”红姨正好看过来。 诺诺心虚地低头，许稚苒对红姨一笑，拉起诺诺的手往外走：“诺诺说有个同学要过来，但是找不到路，你照看一下店里，我陪她去迎一下。” 许稚苒跟诺诺走向街角那棵大树，快走近时，一个人影忽然趁绿灯车多，慌张地冲向马路往街对面跑。 “秦晴？” 许稚苒一眼看到她。 “是我朋友，诺诺你先回店里，我去找她！”许稚苒说着，追了上去。 秦晴长发乱糟糟的，腿上有伤，跑不快，跌跌撞撞跑了十几米后，被街上一块翘起的砖绊到，扑倒在地。 许稚苒气喘吁吁地追上她：“秦晴，你看到我跑什么？摔疼了没有？” 她伸手想拉起秦晴，但秦晴惊慌失措地别过脸，死活不肯跟她对视，许稚苒察觉有异，拨了下她贴在脸颊上的乱发，骤然一惊。 秦晴脸上红肿，眼角还有一道细细的伤口，像是被人打了。 “你怎么弄成这样？”许稚苒惊问。 来来往往都是路人，有的人直往这边看，秦晴咬住眼泪，低着头一言不发。 许稚苒看出她难为情，轻轻挽起她的手：“走，先跟我回店里再说。” 秦晴踉跄起身，许稚苒看见她裤腿露出的脚踝上有明显的淤青，又皱了皱眉。 回店里后，许稚苒直接把秦晴带到后面的休息间，找了个发绳，帮她把乱糟糟的头发扎了个马尾，又给她拧了湿毛巾，让她把脸擦干净。 等秦晴情绪渐渐稳定，许稚苒递了杯温水给她：“秦晴，你既然来找我，就代表你相信我，能告诉我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 第096章 韩总想见你 秦晴小口喝着水，慢慢放松下来：“是，是我爸打的。” 许稚苒难以置信，看着她手臂和腿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伤：“他怎么能对你下这么狠的手？” “因为我把韩家的工作丢了，他嫌我赚不来钱，没法给他还赌债，加上家里又被我妈拖累，心情不好就喝酒，喝完酒就……” 秦晴越说越委屈，眼泪啪嗒啪嗒掉在水杯里。 “他还赌钱？”许稚苒气不过：“你妈妈生病这么多年，他难道不知道家里面需要钱治病？他火上浇油，输了钱还把气发到你身上？” 秦晴抹了抹眼泪：“他说他赌钱，是为了赚钱给我妈治病，他也不想输钱，他还让我帮他还上赌债，好让他再去赌。” “他分明就是强词夺理，”许稚苒简直听笑了：“赌徒根本没人性，他的话你也信？秦晴你蠢不蠢啊？” 见秦晴窘迫低头，许稚苒不忍再责怪她，看着她问：“你从韩家辞职了？” “是，是羲也少爷把我和张妈都给开了。” 秦晴想了想，决定把酒酿圆子羹的事如实告诉许稚苒：“昨天钱助理找我，说只要我能说服你，让你每天给羲也少爷做好酒酿，送到韩家别墅，他就让我回韩家继续工作。” 许稚苒啼笑皆非：“他倒是想得美。” 秦晴明白她的意思，立刻起身要走：“对不起苒苒，你就当我没来过。” 许稚苒拦住她：“你干什么去？我离开韩家前不就跟你说过了，你如果在韩家干的不高兴，就来我店里，正好我店里除了红姨，还没有长期的店员，你就跟着我吧。” 秦晴想是想，但她觉得自己太笨了：“酒酿圆子羹是你手把手教我的，我都做不出来，我也没有红姨热情，能张罗，你把我留在你店里，我能干什么呀？” “天生我材必有用，你让我想想。” 许稚苒冥思苦想，秦晴说得没错，如果只考虑人情把她留下，她以后也会不自在，觉得自己没用，越来越自卑。 突然，许稚苒有了主意：“你是学会计的对吧？你就帮我算账吧！” 这两天她店里忙，店外忙，做甜品倒是乐在其中，但回家后还要计算各种收支，库存，就脑仁疼，连晚上做噩梦都能被一片赤字吓死。 听到这个提议，秦晴找到用武之地，爽快答应：“没问题，我绝对不给你掉链子。” 许稚苒展颜，但想起她爸的事，一脸严肃地警告她：“只有一个条件，你赚的钱，绝对不能给你爸，你干脆也别回家了，先住在我那儿吧。” 没等秦晴犹豫拒绝，许稚苒又说：“你好好赚钱，以后攒够钱，就给你妈找个疗养院，你们娘俩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强。” 秦晴竭力掩盖住眼里的纠结，笑了笑点头。 许稚苒把笔记本电脑推给她：“你今天就先在店里休息一会儿，也可以看看前两天的报表，反正不急，你慢慢来。” 她说完，把秦晴留在休息室内，带上门出去。 店里来了位身着灰色西装的商务男士，坐在一张双人座位上，红姨见许稚苒过来，指了指那个男的：“苒苒，那位先生说要找你。” 许稚苒不认识他。 男人走过来，手客客气气地放在身前，道明来意：“许小姐你好，韩总让我来接你。” “韩总？”许稚苒疑惑，刚想问他，你们老板这么快就从英国回来了，就见男人手指向停在窗外的黑色车子。 “请你现在就跟我去一趟。” 许稚苒看去，不光人没见过，连车也陌生。 “我店里忙，走不开。”她不想去。 “那你先忙，”男人不强求，坐到一边等：“我可以等你忙完。” 要不是看在他长得很客气，许稚苒都想用无赖两个字评价她。 烤箱还有几分钟结束，许稚苒无语地看男人一眼，转身去操作间，趁等待的时间，她拿出手机给韩暨珩发了条信息。 苒苒：【老板，你已经回到华京了吗？】 他又没秒回。 许稚苒愣了会儿神，烤箱叮得一声，她也没听见，红姨叫她：“苒苒，烤箱停了！” 许稚苒抽回思绪，过去接过红姨已经拿出来的面包，整整齐齐码在托盘上，奶香四溢，好闻极了。 她把面包挨个放进透明货柜里，红姨也听见她和男人刚才的对话，拿胳膊肘杵了杵她：“韩总找你？你去吧，店里备货充足，我能忙得过来，再说不是还有小晴吗，放心吧。” 许稚苒不光是担心这个，犹疑道：“可是我没见过他，连那辆车也没见过。” “他们这种有钱人，豪车多了去了，真只有一辆车才叫奇怪呢，”红姨没当回事的说：“再说韩总是投资人，人家找你，能派车来接就很很大面子了。” “是吗。” 许稚苒淡淡敷衍，又看了眼手机，韩暨珩依旧没回消息，店里那男人也没走的意思，想了想，她脱下工作服走过去：“走吧，我跟你去。” 第097章 追加投资五百万 车是往风耀大厦方向开，许稚苒放心了，想着可能是风耀哪个她没见过的秘书助理，便低头又摆弄了一会儿手机。 等她再抬头，车停在与风耀大厦一街之隔的CBD，这儿是华京老牌的中心商务街区，好几个公司总部都在这儿，一幢幢高耸入云的大楼气派又规整。 “那个，你好？”许稚苒不知道怎么称呼前排开车的男人，顷身敲了敲他的座椅靠背：“咱们不是去风耀吗，在对面的新区。” “就是这里。”西装男十分肯定地说着，下车替她拉开车门：“许小姐，请跟我来。” 许稚苒茫然跟着西装男从一幢写字楼的侧门进去，她还没来及看一眼旋转正门上处的公司logo，西装男就已经按了她面前的电梯。 35楼。 站在封闭的电梯轿厢，许稚苒心里压力渐涨，可韩暨珩就是没回她的信息。 “这是哪个公司？”她又问一遍。 正好到35楼，门开，西装男指引她出去：“是韩氏集团的总部，这附近三幢写字楼都是我们公司。” 韩氏集团？ 她只去过韩家别墅，但从来没去过公司。 韩爷爷和韩羲也都没带她参观过，今天怎么突然把她接来这个地方？ 许稚苒张了张嘴：“要见我的韩总，是哪个韩总？” “你到了就知道了。”西装男直接带她到一个黑胡桃木的宽敞大门前，敲了敲门，示意她进去。 许稚苒在听到办公室内女人的声音后，就已经猜到是谁了，既来之则安之，她定了定神，推开大门。 韩臻仪今天穿了件立领真丝衬衫，领口微敞，露出里面的黑玛瑙项链，优雅又不失锋芒地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面，脸上恰到好处的妆容，衬得她风韵不减，怎么看都不像是年近五十岁的女人。 “苒苒，请坐。”韩臻仪难得一笑，还用了亲切的称呼。 许稚苒戒备地坐在她面前：“韩总。” 她心里敲鼓。 秦晴刚告诉她，韩羲也打算找她定酒酿圆子羹，这位冷面姑姑就召唤她见面，或许是和韩羲也的事有关？ 可就一碗酒酿，韩羲也又不是吃不上就得死，有必要为点芝麻小事，大费周章？ 她想不通。 “你跟羲也还不算正式离婚，可以继续叫我姑姑，或者你就叫我臻总。”韩臻仪忽然对她变了态度。 这态度和善得简直让许稚苒汗毛竖起，犹如被人端上来一碗杀头饭，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强自镇定地回以一笑：“您特意让人找我过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找我吗？” “是，我就不绕弯子了，”韩臻仪直截了当地把桌上一份文件递给她：“我很看好一匙甜品店的未来发展，决定以韩氏集团的名义，追投五百万。” 许稚苒木然愣在原地。 她思维还是局限了，想到酒酿，想到韩羲也，偏偏没想到韩臻仪开口提这件事。 她一时间都不知道怎么应付，韩臻仪就直接把笔甩了过来。 “你把字签了，投资款明天就到账。” 许稚苒觉得这事不会那么简单，满脑想的都是怎么搪塞过去。 前面几次交手，韩臻仪对她印象可以说是，看她的眼神就像看到阴沟里的蛆。 她当时虽然怕得要死，但她也没怎么顾及韩臻仪的脸面。 最后闹得不太好看。 但老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韩臻仪现在突然对她示好，别管有什么目的，她要是立刻掘了她的面子，恐怕明天一匙就得玩完。 “臻总，感谢您对一匙的欣赏，”许稚苒急中生智，局促地挂上一个笑容，但称呼没改：“但是一匙先有另一位韩总的投资，而且我还跟他签过对赌协议，如果我一年内的净利润达不到七十万，一匙就归风耀所有，我就彻底沦为一个打工人了。” 她心想，韩臻仪追投，或许是想跟韩暨珩斗，但如果一匙有落到韩暨珩手里的风险，那她应该不会冒这么大风险，花钱投资韩暨珩的生意吧？ 韩臻仪沉默数秒，忽而一笑：“他给你这种不平等条款，你都能接受，看来你是真穷了。” 许稚苒赔笑道：“是啊，当初要是您先给我开出这么好的条件，我肯定就先跟您签了。” 她话说完，韩臻仪哼笑一声：“你怎么知道我的条件更好？我给你的合同，你看都还没看？” 许稚苒：“……” 跟这样的人说话真累，感觉每一步都被她带着走。 她放在膝盖上的手，狠狠掐了下手心，让自己保持冷静。 “行，那我先看看。”许稚苒顺坡下驴地收下合同，翻开里面密密麻麻的文字条款，一眼就看到股份持有比例上。 韩臻仪想要一匙25%的股份。 而韩暨珩先前和她的合同，利润虽然是五五分成，但他只要了33%股份，以保留许稚苒在一匙的决策权，是韩暨珩对她的信任。 如果加进韩臻仪…… 许稚苒飞快在脑子里算了比账，韩臻仪加入，稀释股份后，韩暨珩的股份恰好是24.75%，股份被压低，很可能有被架空的风险。 她顿时敲警钟。 利用一匙对付韩暨珩，难道这就是韩臻仪的目的？ 韩臻仪见她盯着那个数字犹豫不决，直接表明态度：“你不用担心我和他联手，风耀现在自身都难保，你一个小小的甜品店，他顾不过来。” 许稚苒闻言狠狠一怔，急切地脱口问道：“风耀怎么了？” “你担心他？”韩臻仪笑容略收，疑似破绽地盯着她。 那张脸虽然还挂着笑容，但目光堪比X光扫描仪，要把她剥开看透。 许稚苒暗暗压住不安的情绪，不敢表现出和韩暨珩有特别的关系，呵呵笑着：“一匙毕竟是风耀投资的，风耀要是完了，一匙不就完了。” 这话直白，也简单。 韩臻仪对视许稚苒一双澄澈单纯的目光，忽而笑了，哄骗孩子的语气：“那你犹豫什么，还不快弃暗投明，只有跟着我，一匙才有靠山。” “我明白，”许稚苒一面装乖，一面见机行事地周旋：“但是臻总，这些内容还挺多的，我能不能拿回去看，最晚三天，我一定给您一个答复。” 韩臻仪问的依旧很直接：“你的答复，该不会就是过三天以后直接告诉我，不成？” 许稚苒连连摆手，万分恳切地强调：“不是，我是真的会认真看，不信的话到时您考我就是了。” 韩臻仪权衡后，知道今天不可能有准信儿，索性退让一步，从抽屉里抽出另一张王牌。 “行，这个给你，就当是我送给一匙的开业礼物。” 第098章 想我了 离开韩氏集团，许稚苒没在让人送她，自己叫了网约车，距离风耀大厦不远，她特意让司机绕路。 经过时夜幕已至，过了下班时间，整幢写字楼除了还在亮灯的实验室，都已经暗了下去，顶层也是一片漆黑。 许稚苒猜韩暨珩还在国外，但不知道是时间差，还是他太忙了，下午去见韩臻仪前，她发过去那条信息，他一直没回。 她直接回了一匙，晚上下班后，她带秦晴回家，这会儿趁秦晴先去洗澡，许稚苒从包包里拿出韩臻仪给她的“开业礼物”。 刚才在韩氏集团的办公室，韩臻仪信誓旦旦地说，这份开业礼物和投资合作无关，无论她接不接受追投，都白送她。 饼是很诱人，但许稚苒内心忐忑，担心韩臻仪是想用这份礼物留后路，她能拒绝追投，但绝没理由拒绝这么大的诱惑，接受这块饼，就不可避免地跟韩臻仪扯上关系，未来的事就难以预料了。 她正纠结，秦晴洗完澡出来，一眼看到她桌上的合作意向书，惊眼睛都亮了起来：“寰宇君悦和文华，这俩一个是华京的顶奢酒店，一个是超五星，他们要跟一匙合作吗？” “算是吧。”许稚苒勉为其难挤出个笑脸。 “文化酒店想和一匙订购西点礼盒当员工福利，寰宇君悦这个就更高端一点，是每周二和周六配送行政酒廊的下午茶。” “这也太好了吧，”秦晴忍不住感叹：“有韩先生的投资就是不一样，上来就是大单，这下一匙不愁没有销路了。” 说着，她见许稚苒脸上没有笑意，疑惑：“你不高兴吗？是怕店里人手不够？” 许稚苒摇头。 这要真是块饼，她现在就全城招人，就算压力再大，也一定要把这两单做成。 但是…… 谁知到是诱人的饼，还是坑人的井。 许稚苒叹了口气，正好没人倾诉，就把下午和韩臻仪见面的事告诉她。 “追投的事还能缓两天，但就这两份合作意向书，韩臻仪说让我回来看看就签了，明天中午前派助理来一匙店里取。” 许稚苒陷入深深的纠结中：“韩暨珩到现在也没回我的消息，我该怎么办啊。” 秦晴也没想到是这样，刚还当成香饽饽的两份意向书，现在越看越像烫手山芋。 “这俩人虽然是亲姐弟，但据说经常打得你死我活，当然不是真动手，是商场上面，”秦晴昨天被韩羲也叫回韩家，还无意中听说点风耀的事：“这次风耀的危机，就是韩臻仪在复仇。” “风耀到底出了什么事？” 许稚苒刚才听韩臻仪说，就担心的不行，从网上搜也没搜出来，都是概念很模糊的一句话带过，没具体说，想必是韩暨珩让人压热度了。 “说是风耀总部那边，涉嫌故意污染环境，好几个高层都被带走调查，订单损失是一方面，严重的话得判刑。” 秦晴不知道许稚苒和韩暨珩私下关系怎样，权当她还只是韩羲也的前妻，站在她立场上，发自内心地思考着。 “昨天听王妈说，韩臻仪从大韩总被害死以后，就一直想办法把韩暨珩弄进去，这回真要是被她得手，韩暨珩坐牢，风耀肯定就落进韩家手里，那，一匙，” 她见许稚苒脸色难堪，揣测地说：“一匙想自保的话，还不如就答应韩臻仪的追投算了？” 许稚苒心骤然一扯，立刻拒绝：“再等等吧，韩暨珩是第一个支持我开店，而且相信我能干起来的人，我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背叛他，不仗义。” 秦晴理解，搂住她肩膀安慰：“放心吧苒苒，不管一匙未来怎么样，只要你想一直干下去，不管有没有韩家人的投资，我都跟你干。” 许稚苒心里暖暖的，点点头，这事暂时不再提，把桌上两份意向书收回包包。 第二天一早，许稚苒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看手机，依旧没有消息，她心里空落落的，又给商劭发信息询问，同样石沉大海。 无奈之下她只能装病不去店里，躲一时是一时。 整个上午，她都在恐慌和不知所措中度过，丢了魂儿似的干什么都提不起精神，找了个无脑喜剧片，窝在沙发里愣神。 快中午时，韩暨珩终于回了消息。 H：【我还在布里斯托，有事？】 简单的几个字，许稚苒顿时像濒死的人回光返照，抱起手机库库打字，把昨天韩臻仪约自己见面，还有他们谈话内容，再到两家酒店的合作意向，悉数告诉他。 最后，她小心翼翼措辞问他。 【你那边还好吗？】 她想着韩暨珩既然能回信息，代表手机在他跟前，那应该不至于像秦晴说得那么糟，被关起来接受调查了。 等待数秒，电话突然打了过来，她赶紧接听。 手机里，男人低醇但略带沙哑的声音传来：“想我了？” 第099章 生命力很强 许稚苒心头发麻，气氛随即变得有些微妙，她启唇，只说了一个“我”字后，又没声了，攥紧手机，好多话突然就卡在喉咙里，兜兜转转说不出来。 似乎无可辩解，但她不敢承认。 半刻后，手机里传来一声低笑，随即恢复如常。 “我这儿没事，昨天你给我发信息时我正开会，后来又一直忙，回晚了，别介意。” 许稚苒语塞，她不敢当。 在他看不到的房间里，她头摇成拨浪鼓：“我不介意，你不用跟我解释，那你现在打电话给我，会不会耽误你工作？” 她的事虽然急，但风耀的危机肯定更急。 “你还是先处理你的事，”许稚苒很懂事地说：“臻仪姑姑那边，我已经想到办法应付了。” “哦？”韩暨珩遂问：“说来听听。” “我可以装病，刚才她秘书打电话给我，我就是这么回他的，”许稚苒捏住鼻子，瓮声瓮气装了起来：“我说得了病毒感冒，咳咳，特别严重，咳咳，见人就传染，咳咳咳。” 韩暨珩失笑：“你这更像是嗓子被门夹了。” 许稚苒破功，不悦地放下手：“我明明是替老板分忧，让你先忙自己的工作，不用分心给一匙。” 她小声咕哝：“还不领情。” “领了，”韩暨珩秒回，顿了下才说：“但英国人还没卷到早上四点起来开会的地步。” “四点？” 许稚苒愣了愣，赶紧看时间。 是啊，国内十一点，他那边才凌晨四点！ 她怎么把时差给忘了，猛地一惊后问他：“你不会是从昨天一直忙到现在？” “怎么，”韩暨珩笑：“你现在连我的作息都要管了？” 他这一问，许稚苒又被噎住，知道韩暨珩又想拿她寻开心，忍不住吐槽地皱眉：“是啊，现在加班猝死是常态，万一老板你没日没夜工作，出了什么意外，一匙就完蛋了。” 手机里传来一声悠长的叹息：“我是不是该给你报个语言艺术班儿上上？不然你这投资款迟早得被你这张嘴扣光。” 许稚苒这才骤然醒悟，急忙按住嘴唇。 她刚刚对韩暨珩说了什么？ 她用了一句恶毒的话，诅咒老板去世吗？ 虽然是万千打工人都会骂的话，但当面对老板说出来的，她简直是勇往直前第一人！ 许稚苒秒怂，礼貌微笑：“老板，我不是咒你，我收回我的话，你就当自己短暂失聪三秒，投资款的事能不能……” “放心，你老板生命力顽强，听力也没毛病，投资款的事再说，”韩暨珩哭笑不得地拦回她那没什么良心的歉意，步入正题地说：“先说韩臻仪那份合同，你发给我看看。” 许稚苒平复了下心情，贴心问：“你现在有时间吗？” 韩暨珩没正面答：“以后如果遇到这种急着处理的事，别给我发信息，问我在不在，忙不忙，直接打电话。” “哦，”许稚苒闻言点点头：“那，等我挂断电话，立刻就拍照片给你？” “两个酒店的合作意向书也一起发给我。” 正说着，手机里传来敲门声：“老板？” 许稚苒听出是商劭，韩暨珩低声对他说了什么，那人脚步退出，紧接着门又关上。 她不好再打扰，主动说：“老板，那你先忙，我去拍照给你。” “好，我看完后给你回复。”韩暨珩似乎真的很忙，匆匆便挂断电话。 那一头，等结束通话，韩暨珩叫商劭进来。 “老板，艾为那边已经谈妥了，他们愿意认可咱们提供的新技术，”商劭风风火火地进来：“另外那几个人的海外账户，调查过暂时没发现问题，不过现在掌握的线索，基本能确定内奸不在总部。” 韩暨珩抽出压在笔记本下面的字条，提笔圈住三个名字，眼底幽暗：“也就是刘子期、丁澍和盛淮。” “实在不行就把这仨都……” 商劭说一半，手机连续收到信息，韩暨珩扫一眼屏幕上不断跳出的“苒苒”二字，示意商劭等会儿再说，打开微信里的图片，仔细看了起来。 发完照片后，许稚苒一颗心莫名踏实下来，昨晚到早上那种举棋不定，心慌意乱的感觉悄然不见。 她知道内容繁琐，又多，韩暨珩得看一会儿，她不想窝在沙发里干等，抓起这两天没来及洗的衣服，一股脑塞进洗衣机。 等洗衣的时间，她又拖了遍地。 忙活一个多小时，许稚苒把衣服晾好，回书房想整理下桌上堆着的财务报表，看到阳光正透过窗子落在老板椅上，心头一烫，走过去坐下，头仰在椅背里，舒舒服服地闭了会儿眼。 手机响了。 是韩暨珩打来的，她知道有了结果，愉快地接听：“老板！” 那边依旧是熟悉的声音，却说出让她万万没想到的话。 “和韩臻仪那份合同，签了吧。” 第100章 鱼饵 尊敬的SVIP用户，由于检测到您绑定设备超过 5 台，触发封禁，解封时间为：2999-12-29 16:00:00，如果需要在新设备获取下载权限，请前往用户后台清理设备后使用? 第101章 随她 尊敬的SVIP用户，由于检测到您绑定设备超过 5 台，触发封禁，解封时间为：2999-12-29 16:00:00，如果需要在新设备获取下载权限，请前往用户后台清理设备后使用? 第102章 放养的羊 尊敬的SVIP用户，由于检测到您绑定设备超过 5 台，触发封禁，解封时间为：2999-12-29 16:00:00，如果需要在新设备获取下载权限，请前往用户后台清理设备后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