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觉醒弹幕后,小叔子非要兼祧两房》 第五十七章 回家(求宝子的金选票) 李三儿没想到身后居然还有人,差点被吓得魂飞魄散, “你、你怎么知道?” 秦昊颠了颠手里的石块,冷笑道: “从山脚就跟到这儿,真当我们瞎?” 少年眼里闪着狼崽子般的凶光,与白日温润的性格判若两人。 李三儿咽了口唾沫,突然从腰间抽出把镰刀:“识相的就把笔记本交出来!老子都看见了!” 原来这无赖是冲着父亲的研究笔记来的! 秦苒瞳孔微缩,她已经很注意了,为什么还会被发现? 不对!别人是不可能知道自己拿的是笔记本。 “什么笔记本?”她故作茫然,手指却悄悄摸向腰后的柴刀。 “少他妈装蒜!”李三儿挥着镰刀逼近, “你们在草垛那儿磨磨唧唧已经很久了,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们藏什么呢?王主任都说……” 秦苒眼睛一眯,“王主任?哪个王主任?是他指使你的?” 李三儿闻言眼神闪躲,“什么王主任,你听错了,你们还是老老实实把东西交出……”李三拿着镰刀逼近姐弟俩。 秦苒和弟弟对视一眼后,秦昊猛地将石块砸向李三儿的面门。 李三儿仓皇躲闪,秦苒趁机一个扫堂腿将他撂倒。 镰刀当啷落地,秦昊扑上去就是咣咣两拳:“让你跟踪!让你使坏!还想打劫我们?” “昊子,别打了!”秦苒急忙拉住弟弟,“留着他还有用。” 她一脚踩住李三儿的手腕:“到底是谁派你来的?” 李三儿疼得直抽气:“没、没人......” “骗谁呢?”秦昊捡起镰刀抵住他喉咙,“说,王主任是哪个?” 月光下,李三儿看着近在咫尺的镰刀,吓得脸色煞白。 秦苒突然想起白天那个总往这边瞟的刘五...... “是刘五?”她试探道。 李三儿眼神闪烁,秦苒心里顿时有了数。 看来村里有人盯上他们了。 “姐,怎么处理?”秦昊压低声音,“要不直接把他丢去喂狼?”少年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李三儿吓得直哆嗦:“不要!求求你们放过我,我保证再也不——” “闭嘴!”秦苒借着渐暗的天色从空间取出一截麻绳,“先把他捆在树上,是生是死全看他的命……” 姐弟俩配合默契,转眼就把李三儿捆成了粽子,秦苒留了个心眼将绳子打了活接。 还顺手把他臭袜子塞进他嘴里。 回村路上,秦昊忍不住问:“姐,你那绳子哪来的?” 秦苒笑而不语,转而叮嘱秦昊:“这几天警醒些,我怀疑爹娘平反的事可能有波折。” 秦昊郑重点头,突然指着远处:“姐,你快看!” 村口老槐树下,隐约可见几个晃动的光点——是手电筒! 秦苒心头一紧,拉着弟弟躲进路旁沟渠。 电光越来越近,竟朝着牛棚方向移动。 “不好!他们是冲着爹娘去的。” 秦昊刚要冲出去,被秦苒死死拽住。 “先别慌!”她指了指牛棚的侧面,“你绕去牛棚后窗守着,我等会给你暗号你再动。” 两人分头行动。 秦苒借着夜色摸到草垛后,终于听清来人对话: “......就在牛棚里!我亲眼看见那女知青把本子藏在草席下!”这粗粝的嗓音,正是刘五! “搜!”一个干部模样的男人挥手,“要是真藏着反动材料......” 秦苒眯起眼,看来事情比想象的复杂。 牛棚里突然传来秦父的怒喝:“你们干什么!这是我私人物品,你们......” “私人什么?”一个阴沉的男声冷笑,“你们这些‘臭老九’也配有隐私?” 秦苒不再犹豫,吹响哨子。 尖锐的哨声划破夜空,远处立刻传来纷乱的脚步声。 林大炮带着民兵冲过来:“赵干事!你黑灯瞎火的过来,这是......” “林书记来得正好!”被称为赵干事的男人脸色尴尬的亮出搜查令,“我们接到群众举报,这里有‘坏分子’私藏.....” “不是,明明是私闯!”秦昊突然从牛棚后窜出来,手里举着本语录, “主席教导我们要实事求是!这位赵干事无凭无据,上来就搜我们的住处,这是破坏团结!” 少年声音清亮,在静夜里格外震撼。 赶来的村民开始窃窃私语。 赵干事脸色铁青:“你个反动派小崽子懂什么!我们这是保护群众的利益。” “你们是在找这个吗?”秦苒从容走出阴影,手里捧着那几本笔记,“这是我爹参加科学育种研究的笔记。” 她当众翻开泛黄的纸页,里面密密麻麻全是稻穗改良数据。 每页角落都盖着‘华东农科院’的蓝色公章。 “这……我们搞错了!”赵干事傻眼了。 这哪是什么反动材料?分明是重要科研成果! 林大炮趁机高喊:“大家都看看!秦教授可是在为粮食增产做出贡献的人啊!” 人群里立马骚动起来。 这个缺粮的年代,能提高产量的都是活菩萨! 刘五见势不妙想溜,被秦昊一把揪住:“赵干事,是不是这人造谣?” 局势瞬间逆转。 赵干事骑虎难下,刘五却突然夺过笔记摔在地上: “谁知道是不是伪造的!” “你!”秦父气得浑身发抖,眼镜都歪了。 村口传来汽车轰鸣,一辆吉普车疾驰而来,扬起漫天尘土。 车门打开,走下来的竟是县革委会王主任! 更让人震惊的是,他身后跟着肖卫国! “卫国?”秦苒眼睛一亮,他来了,自己就放心了。 肖卫国目光扫过满地狼藉,最后定格在赵干事脸上: “赵明同志,你涉嫌诬陷科研人员,请跟我们走一趟。” 王主任则弯腰捡起笔记,拍去灰尘郑重交还秦父: “秦教授,让您受委屈了,上级已经为您平反,资料已经提交上去了,您可以回家了!” 这话像颗炸弹,震得所有人目瞪口呆。 秦母踉跄着扶住门框,泪水夺眶而出; 秦昊傻站在原地,手里的语录啪嗒掉在地上; 连见多识广的林大炮都张大了嘴。 只有秦苒望向月光下的丈夫,两人目光在空中交汇,一切尽在不言中。 肖卫国微不可察地点点头,唇边泛起温柔的笑意。 他终于可以接她回家了! 第五十八章回家(二) 等王主任走后,村民们也全部散去。 秦苒将肖卫国拉到秦父秦母的面前, “爸妈,他就是我的丈夫肖卫国,他是来接咱们回家的。” 秦父拍了拍肖卫国的肩膀,“肖同志,辛苦了!” 肖卫国也是激动的搓手,“不辛苦!不辛苦!” 秦母本来有些激动到哽咽落泪。 就见丈夫对着女婿客气又疏离的语气,秦母没忍住,‘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小肖啊!你别介意,老秦他这是高兴的,你看我们初次见面也没什么拿的出手的见面礼,回头回家再给你补上。” 肖卫国这才找回自然的状态,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眼秦苒, “爸、妈,你们不用客气,我和苒苒已经结婚,咱们就是一家人了,我做这些都是应该的。” 秦苒看着他们的互动也是抿嘴一笑, “爸妈,我们现在回家还是明天再走?” 秦昊眼睛一亮,“姐,姐夫!咱们现在就能走?” 见肖卫国点头,秦昊差点欢呼起来, “爹、娘,现在就走吧!这地方我是一天也呆不下去了。” “嗯,爸、妈,车已经准备好了,我们现在就走。” 肖卫国斩钉截铁地说,从衣裳内袋掏出一叠盖着印的文件, “平反通知书和返城手续都办妥了。” 月光下,秦父颤抖的手指抚过纸面上恢复原职,及日报道,镜片后的眼睛里泛起水光。 秦母紧紧攥着丈夫的衣袖,苍白的脸上终于露出明媚的笑容。 秦昊已经旋风般冲进牛棚,三两下收拾好简陋的家当。 其实不过是个打着补丁的包袱,里面装着他们这些年来仅剩的几件衣物。 “等等。”秦苒突然按住弟弟的手,转身从草席下摸出个油纸包,“这个也得带上。” 油纸展开,露出半块发硬的玉米饼。这是他们昨晚省下的口粮。 秦母的眼泪突然就下来了。 女儿真的很好,她想起女儿刚来时说的那句“再艰苦的环境只要家人在一起都是甜的。” 要不是女儿女婿的奔走,他们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回家。 “娘,别哭。”秦苒用袖子给母亲擦泪,自己眼圈却也忍不住红了,“咱们回家。” 肖卫国默默接过岳母手中的包袱,秦父想要帮忙拿行李,却被女婿轻轻避开:“爸,您和妈走前面。” 这个细节让秦父心头一热。 多年牛棚生活,他早已习惯被人呼来喝去,此刻竟有些不适应这样的尊重。 林大炮举着煤油灯等在村口,身后停着辆带篷的拖拉机。 “秦教授,白研究员。”这位素来严厉的村书记此刻声音发哽,“这些年...委屈你们了。” 秦父郑重地与书记握手。 两个男人在月光下无声地告别,一切尽在不言中。 拖拉机突突作响,碾过崎岖的山路。 秦苒靠在肖卫国肩头,望着远处渐渐模糊的牛棚轮廓。 那里曾是她噩梦开始的地方,如今却成了重获新生的起点。 “叮当呢?家里都好吗?”她轻声问。 肖卫国捏了捏她冰凉的手指:“嗯,都好,马上入秋了,娘给叮当做了新棉袄,她天天趴在窗口盼你们。” 顿了顿又说道:“家里房间已经收拾出来了,被褥都是洗干净晒好的,回去就能休息!” 提到孩子,秦母突然直起身:“小肖,叮当多大了?上学没有?” “娘,叮当六岁了,现在还在上幼稚园,开春就上一年级。”肖卫国声音里带着掩不住的笑意。 秦昊在车尾突然笑出声:“那我岂不是当舅舅了?” 少年眼睛亮晶晶的,哪里还有半点白日里怼李三儿的凶狠模样。 秦苒也是笑嘻嘻的应道:“这位舅舅同志,你准备好见面礼了么?” 少年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忽然眼前一亮,从怀里摸出一颗狼牙, “姐,这个是我打到的,能送给叮当么?” 秦苒笑了,“这我可不知道,回家就知道了,到时候你看她敢不敢收?” 颠簸中,秦母又开始咳嗽。 秦苒连忙从空间摸出药片,借着夜色喂母亲服下。 这动作没逃过秦昊的眼睛,少年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姐姐看似空荡荡的衣兜。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拖拉机终于驶入县城车站。 月台上,许志国带着两个穿军装的年轻人早已等候多时。 “教授!”其中浓眉大眼的军人啪地立正敬礼,“奉首长命令,接您回研究所!” 秦父愣在原地。 他认出这是当年实验室最年轻的助手小王,如今肩章上已是两杠一星。 许志国笑着递过车票:“今早七点的特快,直达省城。”他压低声音,“首长特意交代,给您们安排了软卧。” 秦母却紧张地抓住女儿的手:“苒苒,你们不跟我们一起走?” “妈,您和爸先去省城治病。”秦苒替母亲拢了拢围巾, “卫国已经联系好军区医院,我和昊儿回沪市接叮当,随后就来。” 肖卫国补充道:“许志国同志和我是好友,他会全程陪同,您二老放心跟他去。” 直到列车鸣笛,秦母还依依不舍的趴在窗口不停叮嘱:“苒苒,你记得带叮当来看我们啊!” 汽笛长鸣中,秦苒望着渐行渐远的列车一阵伤感。 猝不及防的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肖卫国炙热的呼吸拂过她耳际:“现在,该回我们的家了。” 三天后,当秦苒牵着叮当站在省军区医院门口时。 早已等候多时的秦昊一个箭步冲过来,抱起小外甥女转了三圈。 “叮当!我是舅舅,我可想死你了。” “舅舅好!我是叮当!姥姥姥爷呢?”叮当搂着秦昊的脖子开始东张西望。 秦昊笑着刮了一下叮当的鼻子,“叮当啊!你不带这样的,刚和舅舅见面就惦记姥姥姥爷,舅舅可是要吃醋的!” 叮当嘻嘻一笑,“舅舅,我早就听娘讲你的事了,但姥姥姥爷我可没见过,可不就先念叨他们吗?” 几人都被叮当逗得哈哈大笑。 秦昊指向病房窗口,“看,姥姥姥爷在那边呢!” 透过玻璃,可以看见秦父正戴着老花镜读报,秦母气色红润地坐在床边削苹果。 两人的气质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哪里还有牛棚里那对憔悴的夫妇的影子! 第五十九章喜讯 叮当回头看着秦苒,“娘,里面那是姥姥姥爷吗?” 秦苒点点头,“对啊!里面的才是我的爸爸妈妈。” 叮当犹豫了一下,轻声问道:“那他们会嫌叮当是拖油瓶吗?” 叮当的话让秦苒差点绷不住哭出声来,秦昊闻言蹲下身,抱起叮当, “姥姥、姥爷自从知道了叮当,每天都盼望看见叮当,怎么会嫌弃叮当呢?” 叮当欢快的拍着手,还夸张的拍了拍自己的人小胸脯,“那我就放心了!” 叮当稚嫩的话语让在场的大人们都红了眼眶。 秦苒蹲下身,轻轻将女儿搂进怀里:“傻孩子,姥姥姥爷盼这一天盼了多久啊。” 叮当摸着秦苒的脸,“娘,你别哭,姥姥姥爷会喜欢叮当的。” “那当然了!” 秦昊已经迫不及待地抱着叮当往病房跑:“走,舅舅带你去见真正的惊喜!” 推开病房门的瞬间,秦父秦母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门口的的小姑娘。 秦母有些激动,手中的苹果刀啪嗒掉在地上,“这...这就是我的叮当?” 叮当突然害羞起来,把小脸埋在秦昊肩头,却又忍不住偷瞄两位老人。 秦父摘下老花镜,也是认真的端详着叮当,“苒苒小时候也是这么乖巧可爱!” 叮当抬起头,“我不是娘生的,我娘生了我就死了,但是娘说我长的像她。” 她又端详了一会秦母,补充道:“姥姥,你和娘长得很像,都很美!” 孩子的话让刚进门的秦苒一乐,这孩子,嘴真甜! “叮当!”秦苒轻轻推了推女儿的后背,“给姥姥姥爷问好,陪他们好好说说话。” 小姑娘鼓起勇气,从秦昊怀里滑下来,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个油纸包: “姥姥姥爷吃糖!是二叔、是爸爸昨天买的,我特意留给你们的!” 油纸里躺着几颗有些融化的水果糖,在阳光下泛着亮晶晶的光。 这个在物资匮乏年代堪称奢侈的礼物,让秦母再也忍不住,一把将叮当搂进怀里: “好孩子……真是个好孩子……” 秦昊忍不住逗她,“小叮当,光惦记着姥姥姥爷了,有没有舅舅的?” 叮当神色认真的将其中一颗小心翼翼剥开,塞到秦母的嘴里。 又捻起另一颗递到秦父手中,“姥爷,吃糖!” 最后才轮到秦昊,“小舅舅吃糖!” 这一声‘小舅舅’让秦昊乐的眉开眼笑,抱着叮当就欢快的转起了圈圈。 “对了!”秦母突然想起什么,从枕头下摸出个红布包,“这是姥姥给叮当的见面礼。” 红布展开,竟是枚温润的羊脂玉平安扣,用红绳穿着,一看就是珍藏多年的老物件。 秦父惊讶地看向妻子:“这不是……” “当年抄家时我缝在棉袄里带出来的。”秦母温柔地给叮当戴上,“本该给你妈妈的,现在给我们小叮当正合适。” 叮当回头看了眼正在和秦父说话的肖卫国,见肖卫国顾不得看她,便将目光投向秦苒,“娘,我能不能拿?” 见秦苒点头,叮当这才将平安扣戴在脖子上,甜甜的对着秦母笑着道谢;“谢谢姥姥!” 秦昊突然嚷嚷道:“娘您偏心!我小时候怎么没有?“ “怎么没有?你个皮猴儿落你手里的都没好下场。”秦母笑骂着,“你小的时候刚给你个玉牌子,我刚转身你就将玉牌给摔碎了。” 这下秦昊被说的面红耳赤,叮当也指着秦昊笑道:“哈哈哈,小舅舅是皮猴子!” 病房里顿时充满欢快的笑声。 护士敲门进来量体温,看到这场景忍不住感叹: “秦阿姨今天气色真好!检查报告出来了,肺部感染已经控制住了。” 肖卫国趁机宣布另一个好消息:“研究所给爸妈分了新房子,就在家属院,离医院就两站路。” “还有更好的消息。“秦苒从挎包取出个信封,“出版社来信,说爸当年的农业论文要重印了!” 秦父接过信的手抖得厉害。 那些被批判为“毒草”的研究,那些在牛棚里仍坚持记录的数据,终于重见天日。 老人突然起身,对着窗外湛蓝的天空深深鞠了一躬。 这个动作让所有人都静默下来。 他们知道,这一躬是给那些再没能等到平反的老朋友们。 傍晚回到家,秦苒在厨房煮面。 肖卫国从背后环住她的腰,下巴抵在她肩头:“累不累?” “开心还来不及呢。”秦苒搅动着锅里翻滚的面条,“就是...” “就是什么?” “就是觉得像做梦。”秦苒关掉火,转身望进丈夫的眼睛, “半年前我还在为成分问题担惊受怕,现在爸妈平反了,叮当有姥姥姥爷疼,咱们……” 话还没说完,嘴就被堵上,半晌,肖卫国才意犹未尽的呢喃道: “现在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发展,我也有了名分,是不是让我尽一尽当丈夫的本分。” 秦苒脸色微红,嘴上却不肯服软,“什么时候你没有尽到丈夫的本分了?” 肖卫国眸子里闪着灼热的光,手指轻轻抚过秦苒泛红的脸颊,在秦苒耳边轻轻吐气: “以前是偷偷摸摸,现在我要光明正大地尽本分。” 锅里的面条咕嘟咕嘟冒着泡,蒸汽氤氲中,秦苒的耳尖红到几乎透明。 她佯装镇定地推开他,拍拍红彤彤的脸颊道:“别闹了,面要糊了,叮当还在院里玩呢!” 肖卫国只得依依不舍放开秦苒纤细的腰肢,用低沉的声音在秦苒耳边,“那等晚上?” 话音未落,窗外突然传来叮当脆生生的惊呼: “小舅舅快看!姥姥给的平安扣会发光!” 两人赶紧分开一段,听叮当没有进来,两人松了口气。 肖卫国趁机偷了个香,这才松开手去拿碗筷: “明天我去把调令手续办完。以后咱们就定居省城,陪爸妈住。” 秦苒捞面的动作顿了顿,眼眶又有些发热。 两世的愿望在今日都能实现了! 晚饭时,叮当像只欢快的小麻雀,叽叽喳喳说着在医院的见闻: “姥姥教我折纸鹤啦!姥爷说等我能认五百个字,就送我一本带插画的书!” 秦昊故意逗她:“那舅舅教你打弹弓好不好?” 第六十章摆酒 “不行!”秦母立刻瞪了一眼秦昊,“我们叮当要当文静的小姑娘。” 说着给外孙女碗里夹了块鸡蛋,眼神慈爱得能滴出水来。 夜里哄睡叮当后,秦苒轻手轻脚推开卧室门,却被一只有力的手臂拽进怀里。 肖卫国将下巴抵在她发顶,声音闷闷的: “今天在厨房的话还没说完,你都不知道,你不在的这些天我有多想你?” 秦苒也紧紧搂住精壮的腰身,鼻尖萦绕着丈夫身上熟悉的皂角香。 秦苒把脸埋在他胸前蹭了蹭:“我也想你……每晚看着月亮就想。” 肖卫国低笑出声,胸腔的震动传递到秦苒耳畔: “我每天都在算日子,算你哪天能回来。”说着突然将她打横抱起,“现在得把亏欠的都补回来。” 秦苒惊呼一声连忙搂住他脖子,踢到门框的响动惊醒了半梦半醒的叮当。 小姑娘揉着眼睛,翻了个身又沉沉睡了过去。 两人僵在原地半晌。 肖卫国轻咳一声,把妻子放下。 秦苒红着脸给熟睡的女儿掖了掖被角:“快睡吧,明天还要去给姥姥送新做的桂花糕呢。” 等孩子呼吸重新变得绵长。 肖卫国突然从抽屉里取出个红绒布盒子:“其实今天还有件喜事没来得及说。” 盒子里是对崭新的上海牌手表,表盘在月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今天接了个修理机器的私活,得了张工业票。” 他执起妻子的手腕轻轻戴上, “咱们结婚不能让你连件像样首饰都没有……” 冰凉的金属贴上肌肤的刹那,秦苒心里是沉甸甸的幸福感! 现在腕间的手表,比任何奢侈品都珍贵。 “傻不傻。”秦苒白了一眼肖卫国,心里却是异常开心,她也希望有人将她放在心里。 肖卫国却俯身抵上了她的额头, “那现在,肖太太可以安心接受,我这个丈夫的补偿了吗?” 秦苒猛的将肖卫国的拉到近前,“肖先生,这还用问吗?” 月光透过窗帘缝隙,在交叠的身影上流淌成河。 院角的夜来香悄悄绽放,暗香浮动间,只有情到更浓处。 次日,秦苒起身的时候,肖卫国已经不在身边,她收拾完就听见厨房传来叮当咯咯的笑声。 推门一看,父女俩正头碰头地研究怎么捏包子褶,面粉沾得满脸都是。 “娘!”叮当举着个歪歪扭扭的面团献宝,“看爸爸教我做的兔子包!” 肖卫国转身时,围裙带子松垮地挂在脖子上,晨光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镀了层金边。 见秦苒盯着自己看,他挑眉用沾满面粉的手指轻刮她鼻尖:“睡美人总算醒了?” 秦苒嗔怪的瞪了他一眼,“你起来怎么不叫我?” 肖卫国笑而不语的盯着秦苒瞧。 秦苒不好意思瞪了他一眼,“还看!怎么看不够啊!” 肖卫国眸光都是笑意,“看不够,看多久都看不够!” 两人眼神甜到拉丝,院子里却传来李强的声音, “肖哥,嫂子,你们在家吗?” 话音刚落,许志国和李强手里还拎着网兜装的麦乳精和水果罐头就进了院门。 隔壁的张大妈正好出来,看见迎出来的秦苒和肖卫国,好奇的问, “肖同志、小秦,你们这是要摆酒吗?” 秦苒尴尬的笑了笑,“我们刚回来,还没来得及准备……” “秦同志,你们不用特意准备,”许志国把手里的东西往石桌上一摊,“你们在一起不容易,补办酒席的事就交给兄弟们!” 转身对着张大妈说:“张大妈,麻烦您老和邻居们给搭把手!” 张大妈笑呵呵的应下来:“是该这样!我去叫李大妈他们帮忙。” 秦苒和肖卫国忙不迭的向他们道谢。 正在这时秦母的声音从院外传来: “是该热热闹闹办一场。”她挎着竹篮进来,里面装着红纸剪的喜字, “你们这领证太仓促,正好咱们一家团聚,趁着这个机会热闹一下!” 叮当欢呼着扑向外婆,秦父则默默从公文包取出个牛皮纸袋: “这是所里刚发的肉票和糖票。”眼镜片后的目光温和又歉疚,“委屈你们小两口了。” 院墙外渐渐聚起看热闹的邻居,肖大娘也过来了。 这个物资匮乏的年代,谁家办喜事都是街坊四邻的大事。 不知谁起了个头,有人开始往院里送晒干的桂圆红枣,还有位大娘塞来一对绣着鸳鸯的枕巾。 秦苒有些发懵的站在院子中央。 看着肖卫国被朋友们推搡着试穿新买的中山装。 秦母看着女儿,本该高兴的事,她却觉得心酸,从小离开的女儿,刚找回来却要嫁人。 她忍着眼泪为秦苒梳头,颤抖的手指穿过女儿乌黑的长发,木梳带起细碎的发丝,在晨光中泛着柔和的光泽。 “一梳梳到尾……”秦母的声音哽咽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二梳白发齐眉……” 秦苒从镜子里看见母亲强忍泪水的模样,转身握住她的手:“妈……” “别动。”秦母轻轻按住女儿的肩膀,继续梳着,“我们苒苒今天真好看。” 窗外传来叮当银铃般的笑声:“姥姥!娘今天真美!” 小姑娘蹦蹦跳跳地闯进来,手里攥着一把五颜六色的野菊,花瓣上还沾着晨露。 “娘,这是我去外面采的,给你别上!” 秦母接过花,灵巧地编成花环戴在秦苒发间。 “我们叮当真能干。”秦母亲了亲外孙女的脸蛋。 她从怀里掏出个红布包,层层打开,是枚古朴的银戒指。 “这是你外婆传给我的,”秦母将戒指套在秦苒无名指上,“现在传给你。” 戒指有些大,秦苒摩挲着上面细密的缠枝纹,突然发现内侧刻着两个小字——“若苒”。 “这是……” “你出生那年刻的。”秦母终于忍不住落泪,“想着等你长大给你当嫁妆……” 叮当踮起脚尖,用小手给姥姥擦眼泪:“姥姥不哭,今天娘和二叔结婚,要高兴!” 院外突然响起鞭炮声! 接着是肖卫国清朗的嗓音:“新娘子准备好了吗?” 第六十一章婚宴 张大妈和李大妈都进屋来看,就见秦苒母女都在抹眼泪。 “吆!大喜的日子可不兴淌眼泪!快别哭了!肖同志都等不及见新娘子了。” “哎!好好!不哭……”秦母赶紧听张大妈的话抹掉眼泪。 从包袱里取出件崭新的红绒布长裙,“快换上。” 李大妈摸了摸裙子,感叹道:“这是供销社最时兴的样式,一件要五十块钱呢!一般人根本不舍得买。” 秦苒惊讶地摸着衣裳:“妈,这太贵了……” 秦母帮女儿系上扣子,“我和你爸爸错过了你这么多年,一件衣裳再贵都值得!” 秦苒再也忍不住,扑进母亲怀里。 两世的遗憾,在这一刻都被填满。 “新娘子要出来喽!” 张大妈站在门口喊了一嗓子,惹得院子里的人都在笑。 在众人的起哄声中,秦苒被秦父牵着走出房门。 阳光下,红妆衬得她肤若凝脂,院里的人都看直了眼。 叮当拍着手欢呼道:“娘今天真美!” 时至今日,肖卫国梦寐以求的事才终于得偿所愿了。 崭新的中山装勾勒出他的挺拔身姿。 见妻子出来,他眼睛一亮,三步并作两步迎上去。 “真好看!”他低声说,灼热的目光能让冰雪消融。 秦父将女儿的手郑重交到女婿手中:“卫国,我把女儿交给你了。” “爸,您放心。”肖卫国握紧秦苒的手,声音坚定如铁。 “苒苒就是我的命,我一定好好照顾她的。” 弹幕上许久未有动静,此时却在疯狂的闪动: 【哇塞!女配稍微打扮一下真的好美!】 【嗯!不打扮也很美,看着弱柳扶风像林妹妹,却有倒拔垂杨柳的气势,YYDS!】 【夸张了吧!不过男主和女配在一起了这个过程还是挺波折的!】 没有八抬大轿,没有凤冠霞帔,简简单单的言语和满院的红喜字及祝福声,比任何豪华婚礼都珍贵。 酒席摆在院子里,四张八仙桌拼成的大长桌上. 摆着邻居们凑的硬菜——红烧肉、炖鸡、炸鱼、烧白菜…… 在这个物资匮乏的年代,这已是顶配。 肖卫国举着搪瓷缸,里面是供销社打来的散酒:“感谢各位叔伯婶子来见证我和秦苒的婚礼……” 话没说完,李强就起哄:“亲一个!亲一个!” 弹幕上也是满屏飘起: 【亲一个!亲一个!】 满院的人都跟着喊起来,连叮当都拍着小手蹦跳:“亲一个!” 秦苒羞得耳根通红,肖卫国却大大方方揽过妻子的腰,在众人喝彩声中印下一吻。 “礼成!”许志国高声宣布,顺手往新人头上撒了把花生红枣,“让我们祝新人早生贵子!” 欢笑声中,秦母悄悄抹泪,被秦父搂住肩膀:“孩子幸福,咱们就应该高兴。” 酒过三巡,秦苒换下嫁衣,系上围裙帮邻居们收拾碗筷。 肖卫国被灌得微醺,其中秦昊灌的最多,他举着酒杯,大着舌头冲着肖卫国喊: “姐夫,我姐、可就交给你了,要是你对、她不好,可别忘了我这个小舅子、不是吃素的。” 一旁的李强、许志国一左一右的拍着秦昊的肩膀, “秦兄弟,你这小舅子可能没有用武之地了,肖哥对嫂子可宝贝着呢!” 几人说罢,就看向肖卫国,哪料肖卫国早就不见了。 李强笑呵呵的努了努嘴,“别找了,肯定在厨房呢!” 三人对视一眼,都哈哈大笑,李强举起酒杯,“来,为新人干杯!” 等秦苒出来的时候,秦昊已经喝的醉醺醺趴在了桌子上,许志国和李强他们杯子都端不稳了。 嘴里还在嚷嚷,“为兄弟的幸福干杯!” 肖卫国摇摇头,毫不客气的夺过他们手里的杯子,秦苒已经端来了醒酒汤。 看着肖卫国将醒酒汤给他们喂下去,秦苒这才松了口气。 秦母这才发现秦昊喝的烂醉,忍不住拍了趴桌子上的秦昊, “这皮猴子,怎么喝成这个样子了!” 秦父也喝了几杯,有些晕乎乎的样子,见秦母对儿子上手,赶忙阻止, “算了,昊儿已经是个大人了,喝点酒也无妨!” 秦母闻言,回头瞪了一眼秦父,“这是喝一点吗?看不到他醉成这个死样子了么!” 秦父讪讪的耸耸肩,“这不是,苒苒结婚我们都高兴么!” 见秦母的眼刀直戳戳的飞快来,秦父赶忙安慰妻子, “好好,你不要生气了,我以后注意!肯定不叫他多喝!” 女儿女婿都在,秦母也是书香门第出身,自然不会在人前给丈夫没脸,瞪了眼秦父便不再计较。 一家人围坐在桌前,守着喝醉的几人闲聊着。 秦父借着酒意,正拉着肖卫国说体己话: “卫国啊,研究所给我配了套三居室,阳台正对着试验田……” 秦父眼睛闪着久违的光彩, “等秋收啊,你和苒苒带叮当来看我研究的新品种的杂交稻!” 肖卫国连连认真点头,余光却瞥见妻子踮脚够晾衣绳的身影。 他三两步跨过去接过竹竿,指尖不经意擦过秦苒的手背,惹得她耳尖又泛起薄红。 “哎哟小两口恩爱的!”张大妈端着碗醪糟经过,笑得见牙不见眼, “要我说啊,这年轻人的喜酒就该天天喝!看着心里舒坦!” 满院子的哄笑,让秦苒脸上又飞起了红霞。 夜深人散,秦苒蹲在灶台前烧热水。 柴火噼啪作响,忽然有双温暖的大手从背后环住她。 “累不累?”肖卫国把下巴搁在她肩头,呼吸间带着淡淡的酒香。 昏暗的灯光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土墙上,融成密不可分的一团。 秦苒往后靠进他怀里,轻轻点头,发丝垂落遮住半张脸: “刚才烧火时,突然觉得我要是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会不会被秦家卖给别人。” 她无意识得攥住丈夫的衣襟,“如果遇不到你和叮当,也找不到我亲生父母,我会怎样……” 滚烫的吻突然封住她的唇。 肖卫国近乎凶狠地碾过那两片柔软的唇瓣,直到尝到咸涩的泪水才松开。 “没有如果。”他抵着她的额头,声音沙哑得不像话, “现在你有我,有叮当,有疼你的爹娘。”粗糙的掌心贴在她心口,“这里,再也不是空的。” 秦苒被他深情告白逗得破涕为笑:“傻子!” 肖卫国却就着这个姿势将她打横抱起,惊得秦苒慌忙搂住他脖子:“你干什么!爹娘还没睡……” “合法夫妻,怕什么。”男人理直气壮地踢开卧室门。 月光透过窗棂,将婚床上撒的花生红枣照得莹莹发亮。 第六十二章新房子(一) 此刻的秦苒没有注意到,弹幕上的话题已经偏到爪洼国去了。 【男主和女配在一起了,那女主呢?】 【女主不是自作自受被诊断为精神病了吗?】 【楼上,你的消息已经落后了,我的女主已经救自己于水火之中了,她已经康复出院了,还收获了美好的爱情!】 【什么,恶毒女主康复了?是不是会来捣乱?】 【什么叫恶毒女主?我的女主是为了生存好不好?她只是爱错了人而已。】 【好好好!还有强行为女主洗白的,先洗白女配,把屎盆子扣在女主头上,再来洗白女主。还有什么事是你们干不出来的?】 【什么叫把屎盆子扣在女主头上,女主嫉妒女配做出的陷害、举报你看不见吗?】 【咋滴!现在看男主与女配酱酱酿酿了,你们不爽了?】 【哈哈哈哈!现在你们分为两派了吗?先声明,我站女配,我可最爱小叮当了。】 夜深了,弹幕上还在激烈的争论论,秦苒则在肖卫国怀里沉沉的睡去。 弹幕上说的信息,秦苒一条也没有看到。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卧室,秦苒睁开眼时,发现肖卫国已经不在身边。 院子里传来叮当清脆的笑声和秦母温柔的说话声。 秦苒披上外套推开门,看到叮当正蹲在开辟出来的小菜园边,小心翼翼地给刚种下的菜苗浇水。 秦母站在一旁,手里拿着个小铲子,耐心地指导外孙女。 “姥姥,这样浇水对不对?”叮当仰起小脸,阳光在她脸上洒下细碎的金光。 “对,就是这样,我们叮当真聪明。” 秦母笑着摸摸她的头,抬眼看到秦苒,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苒苒醒了?锅里热着粥,快去吃点东西。” 秦苒点点头,走到水缸边舀水洗脸。 冰凉的水让她彻底清醒过来。 “娘!”叮当蹦蹦跳跳地跑过来,小手湿漉漉的, “我刚才帮姥姥种菜了!姥姥说等菜长大了,可以做我最爱吃的白菜炖粉条!” 秦苒蹲下身,用毛巾擦干女儿的小手: “叮当真棒!玩水的时候小心别把衣裳弄湿了。” “我知道!”叮当骄傲地挺起小胸脯,“姥姥给我做了新衣裳,有的换。” 秦母走过来,手里端着一碗热腾腾的粥: “快趁热吃。卫国走前特意嘱咐,说你昨晚睡得晚,让你多睡会儿。” 秦苒接过碗,热气氤氲中看到母亲关切的眼神,心里一阵温暖。 她小口喝着粥,米香在口中弥漫,这是家的味道。 “妈,爸和昊儿呢?” “你爸一早就去研究所报到了,说是要尽快熟悉工作。” 秦母在石凳上坐下,继续织着手中的毛衣,“昊儿去学校办转学手续,说中午回来吃饭。” 秦苒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对了妈,您的药按时吃了吗?” “吃了吃了,”秦母笑着摇头,“你这孩子,怎么跟你爸一样爱操心。” 正说着,院门被推开,肖卫国拎着个布包走了进来。 看到秦苒已经起床,他眼睛一亮:“醒了?我还以为你要多睡会儿。” 秦苒的脸微微发热:“都几点了?还睡!” 她注意到丈夫手里的布包,“这个是什么?” 肖卫国神秘地笑笑,打开布包,里面是两本崭新的户口本: “刚办好的,咱们一家人的新户口。” 秦苒接过翻开,第一页是户主肖卫国,第二页是妻子秦苒,第三页是女儿肖淑梅。 她的手指轻轻抚过那些字迹,“你都办好了?” “还有更好的消息,”肖卫国压低声音, “我买了套新房子,就在爸妈研究所附近,三室一厅,带个小院子。” “真的?你哪来的钱?”秦苒惊喜地抬头, 正好对上丈夫温柔的目光。 肖卫国将手指竖在唇边“嘘”了一下,“这个晚点再说!” “下午我带你去看看。叮当可以有自己的房间了,爸妈和昊儿来住也方便。” 叮当听到有自己的房间,立刻欢呼起来: “太好了!我要把姥姥给我做的小布偶都摆在新房间里!” 秦母也欣慰地笑了:“这样好,离得近互相有个照应。” 中午时分,秦父和秦昊先后回到家。 饭桌上,秦父兴奋地分享着研究所的见闻: “老周还记得我,一见面就拉着我讨论当年的育种数据。所长说下周就给我安排助手,我就能下地做研究了。” 秦昊也迫不及待地报告:“姐,我转到省一中了!班主任说只要期中考试能进年级前十,就有机会保送农大!” “太好了!”秦苒给弟弟夹了块红烧肉,臭屁道:“真不错!不愧是我弟弟!” 肖卫国举起茶杯:“来,为咱们家的新生活干杯!” “干杯!”全家人其乐融融地碰杯,连叮当也举着她的牛奶杯凑热闹。 午饭后,肖卫国骑着自行车带秦苒去看新房子。 秋风吹拂着秦苒的发丝,她搂着丈夫的腰,脸颊贴在他宽阔的后背上,能听到他有力的心跳。 新房子在城东的家属院里,红砖小楼掩映在梧桐树间。 肖卫国掏出钥匙打开202室的门,阳光立刻洒满了整个客厅。 “这是主卧,”肖卫国推开一扇门,“窗户也是朝南的,阳光充足。” 秦苒走进去,想象着他们的床摆在哪里,衣柜放在哪个位置。 她推开另一扇门,是个稍小的房间:“这间给叮当正好,可以放张小书桌。” 肖卫国从背后环住她的腰,下巴搁在她肩上:“喜欢吗?” 秦苒转过身,双手捧住丈夫的脸:“喜欢,特别喜欢。” 她踮起脚尖,在肖卫国唇上轻轻一吻, “可是,这院子这么好,肯定得花不少钱吧!” 肖卫国收紧手臂,加深了这个吻。 “钱的事你不用担心,我会解决,只要你喜欢!” 阳光透过窗帘,将两人的影子投在空荡荡的墙上,却仿佛已经填满了整个家的温暖。 傍晚回到家时,秦苒发现秦母正在厨房忙碌,叮当在旁边帮忙摘菜,秦父坐在院子里看报纸。 秦苒走进厨房:“妈,我来帮您。” 秦母笑着递给她一把葱:“正好,你来切葱花。卫国呢?” 第六十三章新房子(二) “他去买煤了,说天冷了之前要提前多备些,新房子大,烧的多。” 秦苒熟练地切着葱,突然想起什么,“对了妈,明天周末,咱们全家去趟百货商店吧?新房子要添置些东西。” “好啊,”秦母搅动着锅里的汤,“也该给叮当买几件冬衣了,孩子长得快。” 晚饭时,全家人热热闹闹地讨论着明天的采购计划。 叮当兴奋地列出自己想要的东西:新书包、铅笔盒、还有一条红围巾。 秦昊则惦记着买辆自行车:“这样上学方便,周末还能带叮当出去玩。” 秦母瞪了秦昊一眼,“你姐夫刚买了房,正是缺钱的时候,自行车先不买!” 秦昊大喊道:“娘,你不能因为我不是您亲生的就如此虐待我吧?” 秦母闻言,气的手中的筷子“啪!”一下拍在桌上。 眼圈瞬间红了:“你这孩子说的什么浑话!” 饭桌上霎时安静下来,连叮当都吓得缩了缩脖子。 秦苒连忙给弟弟使眼色,秦昊这才意识到说错话,慌忙起身绕到母亲身边:“娘,我开玩笑的……” “玩笑是这么开吗?”秦父突然摘下眼镜,声音有些发颤, “这些年你娘为你操的心还少?不就一辆自行车,你就这样伤你娘的心。” 秦昊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了,“爹、娘,我、我,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 肖卫国不动声色地按住岳父发抖的手,转头对秦昊道:“自行车的事……” “我买!我给舅舅买!”叮当突然举起小勺子,奶声奶气地打破凝滞的气氛, “我要给舅舅买辆大大的自行车,叮当坐前面,娘坐后面!” 童言无忌的话语让秦母破涕为笑,她搂过外孙女亲了亲: “我们叮当最懂事了。”转头瞪向儿子时,语气已经软下来,“要买也行,等你期中考试进了前十。” 秦昊眼睛一亮,正要欢呼,院门突然被敲响。 “肖工在家吗?我是钢铁厂人事部新来的小林,” 一个穿蓝色工装的年轻人站在门口,手里捧着个扎红绸的纸盒, “厂里给您补发的技术津贴,你这几天请假,所以书记特意让我送过来。” 肖卫国接过沉甸甸的盒子,年轻人又递上个信封: “还有您上次修好进口机床的奖金,会计说按最高标准发的。” 肖卫国连忙道谢,急忙招呼年轻人进屋,被婉言谢绝了。 等送走来人,全家人都好奇地围上来。 秦苒打开盒子,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三十张十元大钞,信封里还有两张工业券。 “这……”秦母倒吸一口气,“三百块?” “去年的技术津贴补发了。”肖卫国将钱推到岳母面前,“加上修机器的奖金,买自行车绰绰有余,还能买台收音机。” 秦父突然起身进了里屋,片刻后拿着个布包出来: “我们也有。”层层打开,是两沓用橡皮筋捆着的纸币, “平反补发的工资,一千二百块。” 秦苒看着桌上突然多出的巨款,有些恍惚。 叮当好奇地戳戳钱堆:“姥姥,这些能买多少大白兔奶糖呀?” 众人哄笑中,肖卫国把工业券推到秦昊面前:“明天先去买自行车,剩下的添置家具。” 秦父却说道:“卫国,这些钱你拿去先将房子买了……” 肖卫国赶紧拒绝,“爸、妈,这些钱是给你二老的补偿,我们不能拿,其实,我这段时间在黑市赚了不少钱,所以买房子的钱是够的。” 秦父犹豫了一下,“现在情况虽然有了好转,但是还是要注意一下……毕竟是投机倒把。” 秦苒上前将秦父手里的钱推回去, “爸,这钱你先收起来,回头我将这房子也卖了,我们对外说,是卖房子和用了您平反的工资买的新房子。” 肖卫国也插话道:“是啊!爸,我们暂时不缺钱,对外就说用了您二老的补偿金就行了。” 秦父秦母也没有坚持,秦母将钱收了回去! 晚上,秦苒躺在床上看着洗漱的肖卫国问道:“你去黑市卖什么了?” 肖卫国神秘的一笑,“你猜!” 秦苒见肖卫国卖关子,忍不住伸手掐他腰间软肉:“快说!” 肖卫国笑着躲开,顺势将妻子搂进怀里:“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倒腾些紧俏货。” 他压低声音,温热的气息拂过秦苒耳畔: “前阵子帮机械厂修设备,认识了个深市来的技术员。那边电子表便宜,我就托他捎了几批货。” 秦苒惊讶地睁大眼睛:“电子表?这货可是稀罕的不得了!” “可不是,”肖卫国从枕头下摸出个精致的小盒子,“喏,给你留的。” 一块银色电子表,表盘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秦苒爱不释手地摩挲着表面:“这一块得多少钱啊?” “进货价三十五,黑市能卖一百二。”肖卫国得意地挑眉,“上个月光这个就赚了八百多,还有收音机也赚了不少。” 秦苒突然想起什么:“那天你给叮当的巧克力?” “也是顺带的。”肖卫国笑着亲了亲她发顶, “还有些的确良布料、尼龙袜,都是南边便宜北边贵的紧俏货。” 秦苒既惊喜又担忧:“这也太冒险了!要是被抓到……” 粗糙的指腹按住她的唇: “放心,之前你和岳父岳母都在乡下,我想多赚点钱,让你们过好一点,现在你们都在身边,我自然不会再冒险了。” 窗外传来张大妈的声音,两人连忙噤声。 等脚步声远去,肖卫国才继续道: “新房子花了一千八,我手头还剩五百多。明天去买家具,你看还需要添什么?” 秦苒掰着手指数:“双人床、五斗柜、书桌……” 突然想起什么,“对了,得给叮当买个小衣柜,姥姥给孩子做的衣服越来越多。” “都听你的。”肖卫国将妻子往怀里带了带,“等搬完家,我想带你去趟沪市。” “沪市?”秦苒猛地抬头,差点撞到他下巴。 “轻点儿。”肖卫国揉着下巴笑, “那边有设备要维修,而且还有外快可赚呢!”他神秘地眨眨眼, “听说那边有新式缝纫机,能锁边的那种,咱们去买一台回来,以后你和妈做衣裳就方便多了。” 第六十四章新房子(二) 秦苒眼前一亮,前世她可参加过了不少设计衣服DIY的活动。 有了缝纫机,她是不是可以设计出引领时尚的潮流的服装? 到时候,就算下岗了,她也可以当设计师。 “那等缝纫机买到了,我专门设计服装来卖,到时候,咱俩就都辞职了,下海去!” “下海?你要干什么?抓鱼?”肖卫国疑惑的问。 秦苒被他逗笑了,眼泪都出来了,手指戳着肖卫国的胸膛: “下海就是做生意呀!你这榆木脑袋!” 肖卫国恍然大悟,捉住她作乱的手指: “原来我媳妇儿还有这雄心壮志。”他低头亲了亲秦苒的鼻尖, “不过现在政策还不明朗,咱们先稳扎稳打。” 月光透过窗帘缝隙,在两人交叠的身影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秦苒突然想起什么,翻身趴在丈夫胸口:“去沪市的话,叮当怎么办?” “带着呗。”肖卫国把玩着她的发梢, “正好让爸妈休息几天。昊儿期中考试前功课紧,就别折腾他了。” “那叮当上学怎么办?” “请一周假。”肖卫国早有打算, “我跟幼儿园王园长打过招呼了,说带孩子去见世面。王园长还夸咱们教育理念先进呢。” 秦苒噗嗤笑出声:“你这张嘴啊......” 话未说完就被封住了唇。 晨光微熹时,叮当咚咚咚的敲门声惊醒了相拥而眠的夫妻。 “娘!爹!太阳晒屁股啦!”小姑娘脆生生的嗓音穿透门板, “姥姥说今天要去百货商店!” 秦苒慌忙推开丈夫,拢着散乱的衣襟应声:“好嘞!娘马上起!” 肖卫国也翻身起床,看着妻子手忙脚乱梳头的模样,将一枚镶着碎钻的蝴蝶发卡,别在秦苒的发间。 “这......”秦苒惊讶地转头,“哪来的?” “上次去省城黑市淘的。”肖卫国小心翼翼为她整理鬓边,“我看亮闪闪的很配你。” 镜中的女子云鬓微乱,却因这枚发卡平添几分灵动。 秦苒突然转身抱住丈夫的腰,把脸埋在他胸口蹭了蹭。 “怎么了?”肖卫国被她突如其来的亲昵弄得手足无措。 “你太好了!”秦苒声音闷闷的,“都说有腹肌的男人性感,可我觉得只有你才性感,这么小的事都能想到。” 院外传来秦母催促吃早饭的呼唤,两人这才匆匆收拾停当。 饭桌上,叮当眼睛亮晶晶地盯着母亲的新发卡:“娘今天真好看!” “小马屁精。”秦昊往嘴里塞着馒头,含混不清地调侃。 经过昨晚的插曲,他今天格外乖巧,连添粥都是双手捧着碗递给母亲。 秦母瞥了眼儿子,嘴角微微上扬:“期中考试要能考好,娘也给你买块手表。” “真的?”秦昊差点蹦起来,“我要沪市牌的!就是姐夫那种!” “美得你!”秦父敲了敲桌边,“赶紧吃饭吧!” 说说笑笑间,全家人吃完饭开始列各自的采购清单。 等真正站在百货商店的玻璃柜台前,连见多识广的肖卫国都犯了难——商品琳琅满目,但大多需要票证。 “同志,这辆永久牌自行车多少钱?”秦昊迫不及待地指向展台中央的二八大杠。 售货员头也不抬:“一百六,加一张工业券。” 这相当于普通工人小半年的工资。 肖卫国却爽快地掏出钱包:“要了。” 转头对目瞪口呆的秦昊眨眨眼,“记得期中考试。” 少年激动得语无伦次,绕着新车摸了又摸。 秦父突然轻咳一声:“正好,你姐他们要去沪市,正好用这车驮行李。” “啊?”秦昊的脸顿时垮下来,惹得叮当咯咯直笑: “舅舅变脸比翻书还快!” 肖卫国也笑了,“没事,等我们走的时候让昊儿骑车送我们。” 秦苒正在布料柜台前流连。 “同志想扯布做衣裳?”售货员热情地介绍, “这批碎花布是沪市来的新货,做连衣裙最时兴。” 肖卫国不知何时站到了身后:“喜欢就多扯几尺,不喜欢咱们就到沪市去挑,那边花样很多。” 秦苒眼睛一亮。 对啊,如果能弄到些时髦的布料样子,她设计的衣服肯定更受欢迎。 正盘算着,叮当突然拽她的衣角:“娘!你看那个!好漂亮呀1” 顺着女儿手指的方向,秦苒看见电器柜台里摆着台崭新的蜜蜂牌电视机。 漆黑锃亮的机身,金灿灿的商标。 “这个电视机要三百八十元,外加五张工业券。” 售货员看她一直盯着电视机看,善意提醒,“这是新到的黑白电视。” “这么贵?还要五张工业票?”秦苒没想到一台黑白电视机卖的这么贵。“那有没有彩色的?” 售货员摇摇头,“我们这里暂时没有彩色电视机。” 肖卫国跟在秦苒的身后将她说的话悄悄记在心里了。 回程时,自行车后座绑着,车把上挂满大包小包。 叮当坐在前杠上,小手里攥着新买的红头绳,叽叽喳喳像只欢快的小麻雀。 秦母落在最后,看着女儿女婿,突然对身旁的丈夫感叹:“咱们一家,真算是是苦尽甘来了。” 秦父扶了扶眼镜,镜片后的眼睛微微湿润:“是啊!” 秦苒抬头就发现,沉寂许久的弹幕又在疯狂的闪动: 【女主也来了,正往女配看中的新房子那边去了,女配赶紧啊!慢一点房子就被她占了。】 【女主也看中了女配的房子?这有什么,谁有钱谁买呗!】 【女主哪来的钱买房子?】 【哈哈哈,这就不得不说一下女主与心理医生的爱情故事了?】 【我们聪明可爱的女主遇到了真心爱她的人喽!】 【怎么个事?展开讲讲……】 【绝处逢生的女主和医者仁心的医生,两人碰撞出爱情的火花……然后一起寻觅爱情的小窝。】 第六十五章新房子(三) 【医者仁心?搞笑的吧,明明就是见色起意,我女主值得更好的!】 【医生哎!这还配不上你的女主了?你的意思是不是只有男主配的上喽?】 【都别乱磕,还是男主与女配更配!就是不知道,房子这事儿,最后谁会更胜一筹呢?】 秦苒抬头看见弹幕的时候,脸色一沉,秦卿卿看中了他们的房子? 并排走的肖卫国立马就发现了,秦苒的脸色不对劲,他停下脚步,关切的询问, “苒苒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秦苒摆手,示意自己没事,转身对着秦父秦母还有弟弟说道: “爸、妈、昊子我和卫国还有点事,新房子那边你们先不过去了,我和卫国先去看看。” 秦昊疑惑,“姐,是出什么事了吗?” 秦苒摆摆手,“没事儿,回头再说,你先带爸妈他们回去。” 秦父上前,“苒苒,是新房那边出了什么事吗?” 秦母也上前关切的问,“苒苒,有事别你们自己扛,现在我们一家人齐整在一起,有事大家一起想办法。” 秦苒看着父母关切的眼神,“好吧!那咱们一起去看看。” 到了新家门前,远远就看见秦卿卿和一个穿着白衬衫的男人站在202房门前,旁边还有一个中年男人。 看到几人过来,那个中年男人看见肖卫国后眼前一亮, “肖同志,你来的正好,这两位同志非要买这个院子,我都说了已经卖给了你,那位女同志非要不依不饶的。” 肖卫国目光一凌,看向站在不远处的秦卿卿和她的新对象刘建国。 “李伯,咱们可是签了合同画了押的,现在这……” 被肖卫国这么一说,被称为李伯的中年男人顿时面色尴尬,讪笑道: “不是,那位男同志非要买这个房子,既然你们来了,你们商量一下吧!我先走了……” 秦卿卿抬头就看见肖卫国和秦苒,失声尖叫道:“肖卫国!你们又要抢我的房子吗?” 她身旁的刘建国赶紧拦住她, “卿卿,你别激动,房子是我们的,谁来了都抢不走……卿卿,你冷静!” 肖卫国皱皱眉,看向两人: “这位同志,这房子我们已经买下了,合同都签好了。你们还是去看看别的房子吧。” 秦卿卿却激动地挣脱刘建国的手,指着秦苒喊道: “又是你!秦苒,你为什么总是跟我抢?现在连房子你也要抢!” 秦父秦母见状,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秦母上前一步,挡在女儿面前: “这位姑娘,请你说话注意点。 这房子是我女婿先买下的,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怎么能说是抢你的?” 刘建国见场面有些失控,连忙拉住秦卿卿,低声劝道: “卿卿,别这样,我们再看看别的房子。这栋楼还有好几户在卖呢。” 秦卿卿却红了眼眶,声音哽咽: “建国,你不懂……这房子对我很重要,我、我梦到过这里,这里就是我们的家!” 秦苒听到这里,心里一沉。 难道秦卿卿也有前世的记忆? 刘建国见秦卿卿坚持,为难的将目光投向肖卫国和秦苒, “这位同志,你好!你看,能不能把这个房子转卖给我们……” “不行!”秦苒冷着脸拒绝,“这个房子我们不卖。” 秦卿卿见秦苒斩钉截铁地拒绝,脸色瞬间变的凶狠。 她猛地甩开刘建国的手,细长的指甲几乎要戳到秦苒鼻尖: “你凭什么不卖?这是我的房子,我的!”秦卿卿尖利得声音像是碎玻璃在水泥地上刮擦, “……” 刘建国慌忙去拉她的胳膊:“卿卿,咱们再——” “你闭嘴!”秦卿卿反手就是一巴掌甩在刘建国脸上, “连你也帮着这个贱人欺负我是不是?我就知道,你根本就不是说真心爱我!” 她浑身发抖,“你们一个个都帮着她是吧?”她突然神经质地笑起来,从口袋里掏出一叠票据往地上狠狠一摔: “我有钱!双倍!三倍都行!” 泛黄的粮票肉票像枯叶般散落一地,叮当吓得往秦母身后躲。 秦卿卿却突然扑向房门,用指甲疯狂抠挖木门: “我不管!今天我就要住进去!”木屑簌簌落下,她食指的指甲劈裂出血都浑然不觉。 刘建国终于强硬起来,一把箍住她的腰往后拖。 “好了,卿卿,你冷静!房子只能是我们的。” 说罢,刘建国面向肖卫国和秦苒,语气带上了几分倨傲, “同志,我是市卫生局的刘建国。这套房子对我未婚妻的病情恢复很重要,希望你们能通融一下。” 他整了整白衬衫的领口,从公文包里掏出一张工作证,“这是我的工作证,你们有什么需要我可以帮你们。” 秦父闻言眉头紧锁,镜片后的目光陡然锐利: “刘同志,你这是要以权压人?” 他上前一步,将女儿女婿护在身后, “我秦炎辉也是农科院的教授,但我没见过你这么办事的!” 刘建国听到秦父说出自己的身份,眼里闪过一丝警惕。 秦卿卿此刻却像是正常了一样,眼泪汪汪的冲着秦父喊道: “爸爸!你也不要我了吗?我才是你的女儿……” 还没待秦父有什么动作,肖卫国和秦苒齐齐将秦父护在身后前,秦父却将女儿女婿拨到一边。 “爸!”秦苒急忙拉住父亲的手臂。 秦父摇头示意,“没事,我倒要看看她要做什么。” 秦卿卿挑衅的看着秦苒,“你就是一个爱抢夺别人东西的小偷。” 说完看向秦父、秦母,“爸、妈,我才是你们的女儿,秦苒就是一个小偷。” 秦母疑惑的看着她,“你是谁?为什么说是我的女儿。” 秦卿卿得意的笑着,“妈,我是卿卿啊!你看,我还有小时候你给我的玉玦呢?” 说着就往身上摸,“我的玉玦呢?去哪了?” 半晌,才恍然大悟道:“玉玦叫秦苒霸占了。” 又神经质地上前揪着秦母的衣袖, “妈!我是卿卿啊!您不认得我了吗? 那年冬天您给我织的红毛衣,袖口还绣着小梅花......” 第六十六章新房子风波 秦母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后退半步,秦父立刻上前护住妻子,对着刘建国说道: “这位刘同志,你既然是医务工作者,你未婚妻乱认人,你是不是要带她到医院去看看。” “爸!”秦卿卿转而抓住秦父的手腕,指甲深深掐进他的皮肉, “您最爱吃娘做的韭菜盒子,每次都要偷偷给我留半个……” 她突然跪倒在地,声嘶力竭地哭喊:“不要,你们不要离开我……” 弹幕上突然弹出很多评论: 【我屮!女主不是知道自己是牛桂花亲生的吗?这又是做什么呢?啧啧!真豁得出来!】 【这女主不是来买房子的吗?现在怎么成了抢爹娘了?】 【这女主有点下头啊!】 【哼!只要能达到目的,过程有什么重要!女主只要抢回房子,以后的首富自然是她囊中之物。】 【楼上,你说的是院子梧桐树下埋的那罐子金条吗?】 【对啊!原著中就提到男主和女主结婚后,翻院子时发现了金条。 男主在八二年的时候,用金条作为启动的第一桶金做生意,才成为沪市首富。】 秦苒看到倒数第二条弹幕后,眼皮一跳,难道秦卿卿的目的就是金条? 她下意识地望向院子角落那棵高大的梧桐树,树干粗壮,枝叶繁茂,在风中沙沙作响。 肖卫国敏锐地察觉到妻子的异样,顺着她的目光看向梧桐树,又低头在她耳边轻声问:“怎么了?” 秦苒摇摇头,暂时压下心中的疑虑。 眼下最重要的是解决秦卿卿这个麻烦。 刘建国此刻已经强行将秦卿卿从地上拉起来,脸上满是无奈: “秦教授,实在抱歉,卿卿她......病情还没完全稳定,你看你们能不能将房子卖给我,我出双倍的价钱。” 秦父面色严肃:“刘同志,既然你未婚妻有精神方面的疾病,就应该好好治疗,而不是放任她出来骚扰他人。” “我没有病!”秦卿卿突然又激动起来,挣脱刘建国的手,指着秦苒尖叫道, “是她!是她偷走了我的人生!她根本不是你们的女儿!” 秦母听到这话,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秦苒连忙扶住母亲:“妈,别听她胡说。” 秦母却面色戚戚,半晌说不出话来。 秦昊这时也忍不住了,上前一步挡在家人面前:“你这个疯女人,再敢胡说八道,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叮当被这剑拔弩张的气氛吓到了,躲在姥姥身后,小手紧紧攥着秦母的衣角。 肖卫国见状,沉声道: “刘同志,请你立刻带你未婚妻离开。这房子我们已经买下,手续齐全。如果你们继续纠缠,我只好报警了。” 刘建国脸色变了变,显然不想把事情闹大。 他强硬地拉住秦卿卿:“卿卿,我们走!” “我不走!”秦卿卿歇斯底里地挣扎着,眼睛却死死盯着那棵梧桐树,“那是我的......都是我的......” 秦苒心中警铃大作,更加确信秦卿卿是冲着金条来的。 她悄悄拉了拉肖卫国的衣袖,低声道:“房子说什么我们都不能卖。” 肖卫国会意,立即对刘建国说: “看来你未婚妻病得不轻,需要立即送医。要不要我帮忙叫救护车?” 刘建国额头渗出冷汗,终于使出了全力,几乎是半拖半抱地将秦卿卿带离了现场。 远远地还能听到秦卿卿的哭喊声:“放开我!那是我的金......唔......” 声音突然被捂住,渐渐远去。 等他们走远,一家人才松了口气。 秦父皱眉道:“这个女同志精神确实有问题,怎么会胡乱认亲?” 秦昊愤愤道:“姐,这女的谁啊?怎么这么讨厌?” 秦苒叹了口气,“她就是秦有粮的亲生女儿——秦卿卿!” 秦母却面色苍白,她嘴角哆嗦的问:“为什么她知道我给你的红毛衣袖口上绣的梅花?” 秦苒愣住,她怎么解释? 秦昊也发现了母亲的不对劲,“娘,你这是在怀疑姐姐?” 秦父看着面色大变的妻子,叹了口气,“若云,难道你没有发现苒苒长得和你很像吗?” 秦昊也点点头,“对啊!娘!你看姐姐长得和你几乎一模一样,这难道还不能说明。” 秦母闭上眼睛,“那她怎么知道那些事的?” 秦苒看着痛苦的母亲, “我不知道她怎么知道的,牛桂花亲口承认,秦卿卿才是她的亲生女儿,至于别的,只有见到他们才能知晓。” 肖卫国点点头,掏出钥匙打开了房门, “爸、妈,有什么事先进屋再说!” 阳光透过窗户洒进空荡荡的客厅,灰尘在光束中轻轻舞动。 秦苒的目光再次不由自主地飘向窗外的梧桐树。 如果真如弹幕所说,树下埋着金条...... “在想什么?”肖卫国注意到她的走神。 秦苒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告诉他: “卫国,我怀疑那棵梧桐树下可能埋着什么东西。” 肖卫国挑眉:“什么东西?” “可能是......”秦苒压低声音,“金条。” 肖卫国瞳孔微缩,随即恢复平静:“你怎么知道?” “直觉。”秦苒不能说出弹幕的事,只好含糊其辞, “而且刚才秦卿卿的表现很奇怪,她一直盯着那棵树看。” 肖卫国沉思片刻:“等晚上没人的时候,我们挖开看看。” 秦苒点点头。 这时,秦父秦母和秦昊、叮当也走了进来。 秦母的脸色已经好多了,秦苒觉得秦母看见自己多少还是有些别扭! 或许是秦卿卿的话在她心里种下了一根刺! 也或许是愧疚! 不过娘俩一下子变得生疏了不少。 一家人在新房子这边将东西放下,便回到大杂院。 傍晚,一家人吃过晚饭后,秦苒和肖卫国借口要收拾新房子,又回到了202室。 月光如水,梧桐树的影子在地上摇曳。 肖卫国从杂物间找来铁锹,在秦苒指的大致位置开始挖掘。 挖了约莫半米深,铁锹突然碰到了硬物,发出“铛”的一声响。 两人对视一眼,心跳加速。 肖卫国蹲下身,用手扒开泥土,露出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皮箱子。 “真的有东西!”秦苒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