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品老太一身劲,全村都靠她致富》 第15章 春燕啊,你可长点心吧! 这天下午,享年四十一、死了七年的沈崇山,应了道长算的卦,说他四十八岁这年有一大劫。 沈崇山的尸骨被儿孙还有“热心”的方家人从棺材里捞了出来,铺在了山坡上,整整齐齐地晒了一下午。 太阳落山后,所有人都蔫嗒嗒地往山下走,只有苏雨棠神清气爽。 方家三兄弟幽怨地看着苏雨棠的背影,心里哽不下那口气,但想到说不定被鬼上身后,这死老婆子寿数也会受影响,心里又平衡了些。 原本几人是想过,是不是老婆子装疯卖傻,假借鬼上身来扇他们大嘴巴子的,但看到棺材里的绿色臭水后,一个个都信了。 要不是沈崇山真的托梦了,沈婆子从哪里知道那里面被水淹了呢? 下山回到村里后,这件事就跟吹风似的,在村子里飞快传开了。 只是大榕树在村南口,沈家小院在西边村尾,苏雨棠四人回家不经过大榕树。 那些爱说八卦的大娘小媳妇,都没能堵到当事人,还有些遗憾,但转头就看到了邵氏和沈家的几个丫头。 “哟,沈大家的,你干完活儿要回家做饭去啦?你家出大事了,你知道不?” 邵氏带着三丫、小花、小草,拔完地里的野草准备回家,路过村南口就被大婶们叫住了。 “我家咋了?”邵氏那脚忍不住就往大榕树下走去了。 “你公公今儿显灵了!” “啥?我咋不知道……” “不知道?那正好,你快来坐下,我们唠给你听啊。” 三丫、小花、小草三人见状很是无奈,撇撇嘴角,自己回家去了。 “奶,我们回来了。” 三个丫头到了家,一进门就看到奶奶在院子里的摇椅上躺着,嘴里哼着小曲儿,手里摇着蒲扇。 “回来啦?今晚的菜我已经在煨上了,邵氏你把米饭蒸了就行。” 苏雨棠下山的时候就在想,也是时候改善下家里人的伙食了,所以回到家就从空间里取了好几次人参鸡汤出来倒在厨房的瓦罐里,装模作样给全家人炖了只鸡吃。 今天挖坟的事应该很快就传到夏玉荷那个老贱人耳朵里了,很快她就会呜呜咽咽地带着一帮子沈家的族人上门讨说法了。 自己家的人要是不吃饱不吃好,那打起群架岂不是落下风了? 小花小草同步看了看三丫,悄悄溜回三房了。 自从她们娘被典了,爹被丢了,三房的大房间就归两个小丫头了,她们不知道住得多舒服,每天最开心就是能回家了! 三丫叹了口气,认命地走到摇椅边:“奶,米你搁在哪儿呢?我去蒸饭。” 苏雨棠抬眸看到三丫,又转头看了眼,邵氏没回来? “你娘呢?” “我娘……我娘……”三丫其实不像小花小草那么怯弱胆小,但她怕自己一个没说好,娘回来又要挨奶奶训,然后晚上就缠着她爹哭个没完。 说实在的。 很烦啊。 苏雨棠看她目光闪躲,支支吾吾,就猜到了,冷哼了一声:“米在我屋里,矮柜里头,你自己去拿吧,煮九个人的饭就好。” 三丫:…… 奶你要不直接说别煮我娘的饭呢? “晓得了。” 邵氏在大榕树下和人聊八卦,聊到全场人都已经回家吃饭去了,她才依依不舍地也家去了。 天色已经擦黑了,煮饭早或者没几个菜的人家都已经吃完了。 邵氏回到家时,沈家其他人刚好吃完饭,三个小丫头在收拾桌子。 她一进门就闻到了浓郁的鸡汤味,但丫头们收拾的碗盆里空空如也,连鸡毛都没有。 邵氏先是一愣,随即揪着三丫问:“你们吃过了?吃啥了?” 三丫头也不抬,“吃完了,鸡汤,奶做的。” 邵氏:!!! 天塌了! 婆母炖了鸡汤,她没吃上! 她缓了半天才从这个噩耗中振作起来,但还是忍不住胸口起起伏伏,跑去敲了苏雨棠的门。 “婆母!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们沈家了,你要这么折辱我?” “家里吃饭都不等我了!” “我还是你们沈家人吗?” 啪啪啪。 邵氏没控制住地用力拍门。 嘎吱—— 门突然被拉开,邵氏没停止,一巴掌就拍到了苏雨棠的脑门上。 伤害值为 0,但侮辱性很强! 苏雨棠:…… 邵氏:!!! 这次真的天塌了! 她做什么了? 她一巴掌糊在了婆母的脑门上! 邵氏扑通一声直接跪下了,“娘……娘,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娘……” 她试图用一声声的娘唤起苏雨棠的母爱。 但苏雨棠这人有爱? 苏雨棠:“沈江!!!” 太久没吃营养的东西,喝了鸡汤有些肠胃不适,从而蹲在茅坑一泻千里的沈大郎,被他娘这一声连名带姓的咆哮,吓得菊花一紧,稀都缩回去了。 沈大郎赶紧刮了刮,提起裤子就跑来堂屋:“娘,咋了咋了?” 他带着一身屎味过来,就看了一脸便秘表情的邵氏挂着两行清泪跪在他娘门口。 “孩儿他爹……呜呜呜呜呜……” 当天晚上,沈大郎踩着月色,愤怒地踏上了去邵家沟的路。 邵氏背着个小包袱,跟在后面抹眼泪。 “我都说了,被惹娘别惹娘,你倒好,自己大嘴巴在大榕树下唠得耽误回家吃晚饭,回来你还一巴掌呼娘脸上去了! 邵春燕,你啥时候跟老二家的混熟了吗?都和她学得这么大逆不道了! 娘没让我直接休了你,而是让我送你回娘家反省一段日子已经很好了,你还有脸哭?!” “我说了我不是有意的……孩儿他爹,你不相信我……呜呜呜呜呜”邵氏又委屈又害怕,还饿,她不哭她能咋滴? “你还敢有意的打娘?!你知不知道爹今天上了娘的身,娘遭老大罪了!你还……”沈大郎恨铁不成钢地叹了一大口气。 “我知道错了,孩儿他爹,你别送我回邵家沟,我爹娘兄弟他们得骂死我……呜呜呜……” 沈大郎:“娘说了,不说你是犯错被赶回去的。 这个月四牛还没回过家,我去接他回家。 再给岳母岳父说咱家里最近困难,给不起四牛这个月的伙食费,让你留在娘家帮着忙完夏收当抵伙食费!” “你看看杨氏,再看看你,娘对你够好了,不打不骂不典你,还为了你的脸面找好了借口,春燕啊,你可长点心吧!” 第16章 先发制人把她给按死 苏雨棠真的对邵氏这么好吗? 怎么可能。 她只是在那一巴掌糊脑门上的瞬间,想到了这正是一个纠正邵氏性子的好时机。 在看《病娇王爷的心尖宠小农妻》这本小说的时候,苏雨棠就因为邵氏这个角色,留下了一个热梗段评——有时候,蠢人比恶人更可怕。 沈大郎和邵氏育有三子一女,双胞胎大牛二牛,女儿三丫,还有早产儿四牛。 四牛因为早产体弱多病,非常容易过敏,特别闻不得花香。 大夫说在养好之前最好不要住在花多的地方,而绿水村在靠水那边有一大片野花坪,每年春夏只要一起风,那花香就满村飘。 再加上,邵家沟那边很多马齿笕,四牛皮肤容易起疹子,扯点新鲜马齿笕捣碎了一敷就好。 古代的泥腿子是没用自己栽培花草的概念的,所以沈婆子就做主让四牛暂时养在外祖家,每个月给伙食费。 原文里很详细地写了女主的一段回忆: 沈婆子死后,家里入不敷出,四牛外公外婆那边,沈大郎给不起伙食费,觉得不好意思就把孩子接回家了。 而邵氏这个亲娘因为听人说,四牛闻不到花香这种病根本不算病,多闻闻花香就好了,她就把孩子丢到野花坪里去打滚,最后导致才三岁的四牛过敏窒息而死。 之后家里实在揭不开锅了,三丫主动要卖身为奴,说是签活契主家不能随意打杀奴婢,做满二十年就能归家,沈大郎舍不得但也点头了,让邵氏陪着去办。 可邵氏又因为贪小便宜,被人给的一包果脯就把三丫的活契改成了死契。 那卖去的主家还是个出了名、最爱无故打杀奴婢的,害得三丫入府不到一月,就被主家打死了丢在乱葬岗。 所以“无知者无罪”是什么狗屁道理? 明明“无知是最大的恶”才是真理! 那边沈大郎前脚送邵氏回娘家,后脚苏雨棠就让三丫,小花小草进了她屋。 在屋里,她跟三个小丫头说:“你娘、你们大伯娘平时怎么被人一把瓜子就留在大榕树下唠嗑的,你们都知道吧? 今儿她因为唠嗑耽误了回家吃饭,我们不等她,她气急了给我一巴掌你们也知道吧? 明儿要是有人抓这瓜子来问你们,怎么不见她人了,你们就去边吃瓜子边说怎么回事!” 三丫嘴角狂抽:“奶,可你不是教我们说家丑不可外扬吗?” “奶少说了几个字,是家丑不可全部外扬。咱们选择性外扬就好了。” 小草求知欲很强:“奶,那要怎么选呢?” “按照我说的选。” 三丫:…… 奶,你不要直接说让我们听你的话办事呢?何必拐这么大弯! “我们知道了,谢谢奶的教导!” 看着三个小丫头这么听话乖巧的样子,苏雨棠露出了慈祥又满意的笑。 顺便也露出了掌心里躺着的三颗糯米纸包裹的大白兔奶糖。 三个小丫头眼睛瞬间亮了,看苏雨棠的眼神就像在看神仙! 苏雨棠知道邵家二老是什么脾性,不会真的打死邵氏,而邵氏也不是个会因为别人指指点点就寻死的,才敢这么做,不然她也不会这么来一出。 毕竟邵氏的命也是命啊,那是她回到现实后,全家老家的五年寿命! 次日,村子里的热搜话题,除了“秀才老爷沈崇山的坟里莫名其妙涨了水”外,还多了个“邵氏因忤逆不孝,怒扇婆母大嘴巴子,而被连夜送回娘家”。 村子里也不止邵氏一个邵家沟嫁来的媳妇儿,很快这话也被人传到了邵家沟去。 直到夏收结束前,邵氏每日都要被邵老爹打得上蹿下跳,哭得眼泪鼻涕到处甩。 这是稍后一些的事儿,暂不提。 没了邵氏在家后,出摊四人组每日出门回家都轻松了不少,毕竟不用太遮遮掩掩,整个人都觉得身心舒畅了。 苏雨棠大手一挥,每天准备的炸串食材就翻了一倍,酸梅汤也多加了一桶。 每日的收入从之前的六七百文涨到了一千五百文左右! 四个人都是干劲十足,每天早出晚归的摆摊。 就这么愉快地出摊大赚了五六日后,村子里终于有人发现了沈家小院的不对劲,发现的人正是老宅那边的夏玉荷和小夏氏! “那死老婆子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把杨氏给典了,邵氏赶回娘家了,把老三给丢我们这儿来了,还不让二郎进家门? 前几日还神神叨叨地说什么公爹托梦,然后去挖了公爹的坟,娘,你说她是要干嘛?” 小夏氏一连串地念叨,听得夏玉荷直皱眉。 “你急什么?等三叔公他们商量好,就会带我们上门要说法了,到时候什么都清楚了。” 夏氏一蹦三尺高:“娘,我怎么能不急?你没听说那死老婆子跟人赌坊的人开口,说两个月就还人家两百六十多两银子吗? 都过去这么几日了,也没听说那边要卖房卖地啊! 那这钱她哪里来? 娘,你就不觉得她找借口去挖公爹的坟,很蹊跷吗?” 夏玉荷当然知道自己这个侄女在想什么,睨她一眼,道:“是蹊跷。但你公爹下葬的时候,确实没有什么陪葬。他不过就是个秀才,怎么可能有陪葬。 我看那边每天带着家里几个小的往镇上去,还推着板车,多半是去镇上做活儿赚钱了吧。” “镇上什么活儿能两个月赚两百多两的?” “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都让你别问了,别着急,再等等!”夏玉荷也来了脾气了,没给小夏氏好脸色。 小夏氏不敢继续闹,但心里堵着火。 她怎么能不着急? 这几天她都恨不得亲自趴沈家小院房顶上去看那家人到底在干嘛了! 上次她把那死老婆子推地上,那头磕出好多血,魂儿都快给她吓飞了,就怕死老婆子死之前拉她垫背,到处去说是她动的手,那她不得被世人的唾沫星子淹死? 最可怕的还不是这些,而是那死老婆子居然没趁机找二郎要医药费? 她是不是在憋个大的,准备一次将二郎攒下的钱全拿走啊? 小夏氏越想越怕,直抓着夏玉荷说:“娘,我们去催催三叔公吧?趁早去死老婆子家,先发制人把她给按死才是上策啊!” 夏玉荷想了想,也是这个道理:“行,走。” 第17章 居然被人泼了一身金灿灿 两人想一出是一出,动作又匆忙,才跨出堂屋门就把提着茶壶进门的小夏氏的闺女给撞翻了。 “啊!好烫!” 沈贱妹是听了她们俩的吩咐去烧好水过来添茶的,手上的茶壶被撞翻,大部分开水都洒在了她自己身上。 小部分洒到了小夏氏裙摆上,夏玉荷是一点没沾到。 “哎哟喂,烫死我了!沈贱妹,你个下贱胚子!你是要烫死老娘吗?!你个不孝的畜生玩意儿!”小夏氏抬手一巴掌就给沈贱妹扇过去了。 沈贱妹被她扇得摔地上后,发出撕心裂肺的一声惨叫,脸上裹着的纱布上又浸出了鲜红的血来。 “你还有脸在这儿浪叫浪叫的?看老娘不打死你!” 小夏氏目眦欲裂地扑上去对沈贱妹又打又掐,那表情狰狞得像是地府上来的恶鬼! 十三岁的孩子捂着脸蜷缩在地上,承受着母亲无缘无故的怒火,脸上的纱布越来越红,她的眸子也越来越猩红。 “哎呀,孩子做错事你好好教就是了,别打呀别打。”夏玉荷看得捏紧了手里的帕子,只在表情上散发出她圣洁仁慈的光辉。 上前拉是不可能拉的。 她今年也四十七了,就算保养得比村里的妇人都好,那也是上了年纪了。 被小夏氏这个毛躁泼辣的给误伤了可怎么办? 再说了。 沈贱妹这丫头,一件衣服穿半个月都不换,前些日子脸还被烫烂了,那血啊脓啊的就没停过,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夏玉荷皱着眉呵斥道:“好了好了,你别一直打孩子,不是要去请三叔公他们吗,差不多行了。” 小夏氏发泄了一番也觉得心里没那么慌了,骂了句,“老娘回来再收拾你个赔钱货!”之后撩了撩头发,跟着夏玉荷就走了。 沈贱妹单薄瘦小的身躯像只煮熟的虾一样,缩在地上一动不动,脸上的伤口再一次崩裂,但却没有再一次被她的泪水泡发。 夕阳西斜,出摊四人组踩着余晖往家走,刚进村口就被一群上了年纪的长舌头的给拦住了。 “哎哟,沈婆子你们才回来啊?还笑呢,你们家门都被人卸了哟,赶紧回去看看吧。” “我说沈婆子你也是命苦哟,丈夫死得早,孩子又不争气,被那小的骑在头上拉屎拉尿这么多年,族里也没人帮你不说,还都站那小的那边。” “哪家正头娘子做成你这样,早跳河去了吧。” “哈哈哈哈,你知道什么?沈秀才家的夏姨娘那可是江南来的小姐,沈婆子一个被卖来的和人家能比吗?我是个男人,我也心疼那夏氏啊。” 还有老头儿也跟着起哄:“可别这么说,说得好像是沈婆子是输在皮子上似的。 你们别忘了,那夏氏把沈二郎教得多好啊,但你们看看沈婆子教的孩子。 三郎好赌,沈容悦更是不知道揣着野种还好意思整日在村子里进进出出的。 这种连崽子都教不好的婆娘,别说沈家这种有读书人的人家看不上,我这庄稼汉都看不上啊。” “呵呵,你们快别说了,再说沈婆子要羞愧得跳不动河,都得去跳粪坑了。” “那正好,带着她家小娼妇一起跳呗,免得毁了我们一个村子的姑娘们的名声啊。” “哈哈哈哈……啊啊啊啊!” 一群长舌妇长舌公笑着笑着突然发出尖锐的爆鸣,尖叫着四处散开了。 因为苏雨棠从挑着粪路过的村民那儿直接抢了粪飘,舀了满满一勺就直接冲着那些犯口业的老登来了个天女散花。 刚刚说得最难听也笑得最欢的一个是方富贵家的,村里人都叫她方大奶,她是被泼得最惨的那个! 一满瓢的粪是直接对着她脸泼的,那头上身上全是金灿灿的。 方大奶气得发抖,“沈婆子你疯啦!你居然敢拿粪泼我们!你……yue……” 第二惨的是方生财家的,人称方二奶。 但方二奶不语,只一味打yue。 两人刚刚笑的时候都张大嘴的,那粪照着面门而来,不少泼进了她们嘴里。 苏雨棠手持粪飘,一脸严肃地问她俩:“笑啊?怎么不笑了?大奶二奶,你们是生性不爱笑吗? 还是嫌这家的粪不合你们口味?” “沈婆子!你你你……”方大奶手指着苏雨棠,帕金森似地不停抖。 她一把年纪了,儿孙都成群了,在村子里被人捧了半辈子臭脚了,今天居然被人泼了一身金灿灿! 方大奶感觉自己胸口又闷又痛,全身血液都往头上涌,话都说不出来了。 但苏雨棠能说! 苏雨棠把粪飘往地上一砸,叉着腰就开始喷:“全村老人八十个,就数你俩最缺德! 整天满村子叭叭别人家的事,怎么了,你们方家是死绝了,没人可以拿出来说了,你们去说别人家的事? 说就算了,那嘴还特么跟屁股长反了似的,张嘴就喷粪一样,口水都带着蛆味儿! 老子拿粪给你们漱口,都嫌委屈了那粪!” 刚刚一起起哄的老婆子大媳妇除了方家两个奶,还有七八个其他家的。 这些人看苏雨棠这么彪悍,自己身上也沾了粪,都想悄悄溜走去换衣服了。 苏雨棠不仅看见了这些人的动作,也瞥见了沈容悦那张惨白的小脸,她快气炸了! 好不容易这几天带得沈容悦振作一点了,遇到这些杀千刀的老不死,几句话又给她干到解放前。 想逼死她们娘俩是吧? 那就大家都别活! 苏雨棠直接从板车上抽出菜刀,“老娘还没骂够,我看今天谁敢走!” 其中一个长舌公是村里出了名的懒鳏夫,年轻时就是个二流子,这会儿脾气都被苏雨棠激出来了,直接撸着袖子就想要上去好好教训这个不知羞耻的老婆子! “你特娘的反了天了,还敢动菜刀,我……啊!” “你什么你!你想帮大奶二奶出头是吧,你是她们爹还是她们姘头啊!死开!” 苏雨棠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灵敏度和力气,看着那老头儿从她左边过来了,直接顺手就是一个大逼兜,直接给人老头儿扇得转了个圈往一边栽倒了。 好巧不巧,这一倒还扑向了那挑着粪的过路小伙儿。 小伙儿眼疾手快撂挑子往旁边一闪,老头儿直接扑倒了那两个粪桶。 一时间,黄汤四溢,空气里弥漫着那预示丰收的味道。 “艾玛,大胜叔你干啥啊!我的粪,我的粪!” 苏雨棠也被熏得脸色都白了白。 失算了。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了。 yue。 第18章 我会不会被砍头无所谓,我只要你们全家死 场面太难闻,苏雨棠没心思挨个怼了,就抓着两个典型锤。 她直接提着菜刀走到方大奶面前,手起刀落,直接砍在她旁边的榕树树干上,刀刃入木七分,这力道一看就不像是个老婆子能有的! “啊啊啊啊!” 方大奶以为她一菜刀砍到自己脑壳上来了,尖叫着闭上了眼睛的同时,一股温热顺着腿而下,打湿了裤子。 苏雨棠嫌她浑身埋汰没直接上手,只是定定看着她的眼睛,吼道:“睁开你的狗眼看着老娘!” 方大奶怕死哆嗦着睁开眼,就看到了苏雨棠眼里要杀人的寒意。 苏雨棠:“一天天的,生着孩子嗑瓜子,逼嘴一点闲不住! 我警告你,以后我要是再听到关于我闺女的闲言碎语,听到一次我到你家泼一次粪,外加打你一顿。 我倒要看看,是我闺女羞得要去跳河,还是你这把老骨头先被我打死!” “不……不说了,我不说了,沈婆……沈姐,我……我错了,我以后……” 苏雨棠歘地一下又拔出了菜刀,用刀面在方大奶的脸上pia、pia的拍着。 “我要的是你不说了吗?我要的是以后村子里的人,都不准说。” 方大奶本来都要被吓晕过去了,但现在又被这句话气醒,“那其他人说我怎么管得住!” “你们方家不是自诩村中最大家族吗?不是说村长老刘家都比不过你们吗? 管不住?你今儿能带着这些老娘们儿和爆眼子老头儿从大榕树到这个村口来堵我,你跟我说他们不听你的? 大奶啊,我这是给你机会,你不要不识抬举,不然你可以跟我赌一把,看看我砍不砍死你就完事儿。” 方大奶要气吐血了:“沈婆子!杀人是犯法的,是要砍头的!” “那逼死人就不用偿命吗!”苏雨棠突然加大音量,像是河东狮吼,口水喷在方大奶脸上,密集地让她都睁不开眼。 “我告诉你,死老太婆,要是再有一句欺辱我容悦的话传出来,我特么全算你们方家头上! 到时候我会不会被砍头无所谓,我只要你们全家死!” 苏雨棠恐吓完村里最八婆,也是最见不得沈婆子和她的孩子们好的方大奶,直接把菜刀别在了腰带上,就招呼着大牛二牛推着车走。 沈容悦原本捏着个帕子在一旁哭得泣不成声的,但都被苏雨棠的气势给吓得忘了哭。 苏雨棠走过去,牵起她的手就走,没说一句和这场流言风波有关的话,只在路过方大奶和方二奶的时候刻薄地上下看了看两人,切了一声。 然后像是和小姐妹八卦别人似的,跟沈容悦说:“看着老太婆,两根茄子干儿都垂肚子上去了,还好意思叫大奶。 啧啧,这二奶倒是一把年纪了还没移位,怪不得当年方富贵和方生财两兄弟为了她打架呢,最后方富贵娶不到她才娶了那茄子干儿,哦,方大奶…… 怪不得两人一天天的专门盯着村里汉子小媳妇儿的下半身说事儿呢,合着全家都是些倒灶扒灰的玩意儿,天生就爱走那下三路。” “噗嗤……”沈容悦终于没忍住,笑出了声,跟着老娘慢悠悠地往家走。 后头大牛二牛推着板车跟上,那叫一个身子板正,面容严肃。 他们俩浑身皮子都是紧的。 满脑子都在想,自己从小到大有没有哪里惹过奶奶生气。 无他。 实在是他们奶奶的战斗力,太吓人了! 四人一板车走远,方大奶悬着的心和胆才落回肚子里,随即她两眼一花就软塌塌地跌坐在地。 她还没晕。 因为心口堵着一口气,是被苏雨棠的话挑起了当年的回忆给气的。 她就这么一头粪地坐在黄汤里,喘着粗气,恶狠狠地盯着方二奶。 快到家门口了,沈容悦宽了一些的心又提起来了,她问苏雨棠:“娘,从村口到这儿,你都一直没说话了,你是不是刚刚累着了? 都怪女儿不好,给你丢脸不说,还让你受累……” 其实村子里的人没骂错她。 从古至今,像她这样被毁了清白的女子,为了家中名声,哪个不是一根绳子或者河边一跃。 哪怕是官老爷都说了,她们是被胁迫的,是受害者,可无一例外,为了不牵累家人,那些女子都以死明志了。 只有她,怕疼、怕死…… 这么不清不楚,毫无骨气的偷生。 苏雨棠背着手走在最前头,悠悠道:“你可别在心里哭哭唧唧地想着什么连累我们了,真觉得对不起我们,那就多挣点银子给我们花花。 你老娘我不说话只是在保存体力,回家还有一场硬仗呢。 喏,你看,这一院子的人等着挨我骂呢,我要不路上缓缓,声音都得骂劈叉!” 沈容悦一看,他们正好到家了,而院子里正好全是沈家族里的长辈们。 她大哥满脸通红地站在院子中间,局促不安焦躁惶恐。 而三丫和小花小草三个女娃娃躲在堂屋里瑟瑟发抖不敢出来。 “娘,你可算回来了!三叔公和族叔他们……”沈大郎着急上前,被苏雨棠抬手拦下了。 “去你四弟屋里照看着。” “嗷,那小妹……” “娘,我……”沈容悦也犯了难,不知道该做啥,甚至不知道该不该踏进自家院子的大门。 但苏雨棠泰然自若地进了门,大牛二牛也跟着推着板车进去,并且也一脸淡定。 两个小子将板车推到平时放置的位置,再扯过来一大块油布给严严实实地盖上,然后跟长辈们弯个腰,算问候了。 从四人一回来,夏玉荷和小夏氏就对视一眼,随即两人的目光跟锁定了那板车似的,一直跟着走。 但可惜板车本来就盖着一大张白麻布,看不到上面有些啥,最后被油布一盖更是什么都看不到了。 苏雨棠大手一挥,“容悦,你先回屋歇着吧,大着肚子呢,没有哪个不长眼的,会充长辈的派头来训斥你什么,去吧。” 夏玉荷:…… 该死的老贱妇,给我话都堵死了。 苏雨棠连个眼神都没给夏玉荷,“大牛二牛,给奶把堂屋的凳子搬出来,再泡杯野菊花茶。” “是!” 等苏雨棠舒服地坐下,还端着茶杯悠闲的吹了吹,三叔公终于受不了了,拐杖在地上杵得砰砰响。 “沈香兰,在我这个长辈面前,你还摆出一副老太君的样子,是要做给谁看!” 苏雨棠:“多新鲜呐,我在我家,还不能让我的晚辈把我当老太君伺候了? 三叔你这么生气,是因为你家没晚辈能孝顺你了吗?” 第19章 祖上就缺德带冒烟 “沈香兰,你!” “别你了,赶紧说,要干嘛? 说完把我家院子门的钱赔了,你也赶紧回家去找你的晚辈孝顺你。 一把岁数了,跨了大半个村跑别人家来犯红眼病,都不知道说你是身体好还是不好了。” “你你你……”三叔公捂着胸口后退数步。 天杀的。 他来这儿还没开始说正事呢,只一个照面就被这悍妇给气得要撅过去了。 苏雨棠对这个沈家族中现存最年长的长辈,毫无尊重可言,也不怕谁来给她扣不孝的帽子。 不仅是因为,大夏是以仁治天下的,不孝的罪名没那么大,还因为在沈婆子的记忆里有那么两件大事。 一是沈崇山考上秀才那年,镇上有个员外郎买了个美貌婢女送给沈崇山,沈崇山家有贤妻,外有贱人的,自然没收。 然后当时已经六十八高龄的三叔公,喝了点酒,就借酒疯给那婢女收他家里去了。 第二日,这件事点炸了了全村人,连村里的狗都在骂沈三叔不要脸,败坏整个村子的风气。 沈崇山气得不行,但又不敢对这个堂叔咋样,只能让沈婆子上门去要回人,再给镇上员外送回去。 这死老黄瓜愣是不给,最后没办法沈婆子的公婆,拿了十五两给员外送去,拿了那婢女的卖身契回来。 在全族的见证下,沈崇山把卖身契给了三叔公,说是就当给他这个长辈最后的孝敬了。 谁都知道,这就是要断来往的意思了。 但后来三叔公的外孙惹了官非,又找上门让沈崇山帮忙,沈崇山再次让沈婆子去婉拒。 沈婆子去了,结果三叔公硬说是她这个悍妇,乱传沈崇山的话,说沈崇山教妻不严,他要帮沈崇山教妻。 沈婆子自然是和这个老淫贼硬刚了,当时闹得不小,就差动手了,半个村都来看。 最后三叔公死皮赖脸的当着全村的面说,只要沈崇山帮了他外孙,以后他再也不插手沈崇山家的事! 这都两次断关系了。 可偏偏后头夏玉荷闹分家的时候,族长重病在床,族里其他叔公辈分的也死完了,就剩这个死老头子。 他就端着长辈的架子,出面做主了那次分家。 虽然村里很多人都看轻沈婆子,但更看不惯这个沈家三叔公。 苏雨棠看着三叔公吭哧吭哧顺半天气也说不出一句话,心里嫌弃得不行:怎么就没给你个老淫贼烂黄瓜给气死呢,真是祸害遗千年。 “你还能不能说话?不能说去小孩儿那桌,换一个能说的来。” 苏雨棠扫了眼其他人,看到夏玉荷在那儿装孝顺地问三叔怎么样了,她十分嫌弃地瘪了瘪嘴,指了指三叔身边的老头儿: “沈重强,现在沈家族长是你了是吧?你来说。” 上一任的沈家族长是沈崇山他爷爷,老爷子活得久,比沈崇山还晚了两年才走。 沈重强和沈崇山是同辈的。 他们沈家也不知道是不是祖上就缺德带冒烟。 沈崇山这辈的男丁都打短命,下一辈的娃娃都还没长大呢,他们这辈儿就死得只剩沈崇山和沈重强了。 老族长死的时候,整个沈家族里能算长辈的,就只剩下不要脸的三叔公,和看似憨厚老实的沈重强了。 “堂嫂,三叔今天带我们过来,也就是问问你那日给堂兄起坟的事,还有就是你家三郎欠赌债的事。” 沈重强老实地主动认错:“堂嫂,你家院子门是我家二狗子不小心给撞坏的,一会儿说清楚了,我们走之前,我赔给你。” 二狗子今年二十五六,最是血气方刚受不得激的年龄,听了夏玉荷呜呜咽咽的哭诉,又被三叔公给激了两句,一上头就踹了院门。 二狗子梗着脖子嚷嚷:“爹,你是族长!你老糊涂了吗?!凭什么我们赔?他们要是没做亏心事,凭什么不开门!分明就是他们……啊!” 他还没嚷完,就见苏雨棠从椅子上一蹦起来,直接一个下勾拳打在了他下巴上,人就飞了出去。 院子里众人:??? 刚刚发生了什么? 沈婆子,五十的老婆子,一拳给一个壮小伙儿打飞了?! 夏玉荷和小夏氏完全被吓傻了,眼里除了惊恐还有不可置信。 特别是夏玉荷,她和沈香兰斗了半辈子,她可是比沈香兰自己还要了解她的! 这老贱人怎么会……怎么会变得这么有力气? 难不成,方家说的她被崇山鬼上身的事是真的? 苏雨棠:!!! 果然她这个身体又被加强了! 她还以为在村口那儿扇倒那死老头儿,是因为对方也是个老年人呢! 苏雨棠心里狂喜,但面色如常。 她超装逼地吹了吹自己的拳头,耷拉着眼睛俯视着地上嗷嗷喊痛的二狗子说: “凭这是我家的门,我们想开就开,不想开就不开。” 二狗子捂着肿大的下巴爬起来,“里!里!辣里凭森莫打窝!” “凭你对族长不敬,对你爹不孝!我这个做堂婶的帮他教育孩子,你能怎么着?不服?来来来,起来我们过两招。” 二狗子:…… 是这个世道疯了,还是他今天没睡醒? 一个老太太冲着他勾手指,说:你过来,我们过两招。 苏雨棠嫌弃地撇撇嘴,跟沈重强说:“帮你教儿子这一拳不收你钱,但我那院门你还是得赔哈。” 二狗子差点没气个倒仰。 沈重强嘴边那要责怪苏雨棠动手的话,默默咽了下去。 “那啥,堂嫂,我们好好说,好好说,不动手哈。堂兄那棺材……” 苏雨棠坐回凳子上,喝了口茶,淡定道:“就是那么回事,你堂兄自己个儿托梦让我去挖的。那方家三个老头,还有朱猎户都看着的,可不是我空口白牙编的谎话。” “行,那就算是秀才叔托梦的,可那为啥会有水?方家的也说了,坑里的土壤都是干燥的,棺木外面也是干的,那水怎么来的?堂婶,你不给个解释吗?” 族里一个后生还是不相信,咄咄逼人地质问苏雨棠。 其他的后生也跟着叫。 “对啊,为啥秀才叔只给你托梦,没给其他人托梦,你说啊!” “真要是托梦,你把秀才叔梦里给你说的话,一字不落地说出来给我们听啊,你敢吗?” 苏雨棠皱眉,又蹦起来,飞快地蹿到这些后生面前,一人赏了个大逼兜。 “你们这群臭小子,跟谁俩呢?!我是你们堂婶,居然敢对我你你你你的,该打!” 打完收手,她就转头盯住了脸色难看的夏玉荷,阴恻恻地笑着说道: “棺材冒水是因为他做了缺德事,被阎王爷惩罚了。至于是什么亏心事,那你们就得问问你们夏姨婶了。” 第20章 怎么会有沈香兰这么恶毒的女人! 众人闻言皆是一惊,然后纷纷转头去看夏玉荷。 夏玉荷脸色惨白,“姐姐你在胡说些什么?” 苏雨棠冷笑着:“我有没有胡说,你下去问沈崇山啊! 他在梦里可是跟我下跪道歉呢,说他知道错了,不该宠妾灭妻,联合你欺辱我、趴在我身上吸血! 这次他棺材冒水,那就是阎王爷惩罚他,让他时时刻刻泡在水里,感受我在沈家这么多年的窒息感!” “姐姐,你!”夏玉荷气得一双细眉都快竖起来了,“你别血口喷人!” “对,你不喷人,你上下两张嘴都没喷过人。一个外室,没给崇山生过一儿半女的,也好意思被抬进门当妾!” 反应过来沈婆子骂的啥意思的众人:…… 虽说话糙理不糙,但这话也太糙了。 苏雨棠没那么多功夫和她在这儿姐姐妹妹的,直接喊了沈容悦拿了两个账本出来。 一个是复式记账法整理出来的新账本,一个自然是从夏玉荷嫁入沈家后就开始记账的老账本。 夏玉荷看到那个老账本,瞳孔猛地一缩。 这个账本沈崇山不是说婆母下葬的时候就烧了,后来分家,沈香兰他们搬出去的时候,她明明检查过他们的包袱,里面没有账本的! 沈容悦拿了账本出来,就被苏雨棠再次撵回房间了。 她想帮娘说话的,但是娘说今天的情况,她这个小辈只会吃亏。 苏雨棠把两个账本都递给沈重强,“你们老沈家祖上也是出过举人的,族规森严,每个沈家的儿媳手里有一个记录全家收支的账本。 这个老账本,是我婆母交给我的,首页还有族徽,这个新的是我容悦重新整理统计的。 族长,你核对下,两本里面的所有收支是不是一样!” 沈重强看着老账本上面那个“沈”字,神情严肃了不少:“是这个,我先看看。” 他认认真真一页页翻看起来,越看脸色越黑。 这沈崇山一家也太不像话了。 全家的收入除了他考上秀才收的乡绅富商们的示好外,就是田里的产出,但这些加起来,都不如沈香兰去镇上做工的工钱! 而且绿水村谁不知道,没分家前,沈崇山家的地不是沈香兰一个人操持的! 就算她去镇上做工了,那地里她自掏腰包请的长工来侍弄! 所以算起来,沈崇山全家都是沈香兰养的啊! 这传出去,别说沈崇山丢人,连带他们族里都丢人。 夏玉荷看族长的表情变化,整颗心都跟着吊起来了。 可恶。 沈香兰这个老贱人! 当初分家的时候都没拿这个账本出来对账,反而现在拿出来! 明知道她这些年在村里树立的形象,是个像菩萨般的人儿,结果沈香兰现在故意让人知道她半辈子都在哄着沈崇山、算计沈家的家底! 这不是要把她往死里逼吗? 怎么会有沈香兰这么恶毒的女人! 分家前小夏氏不是家里的长媳,分家后也没见她姑姑记过账,根本不知道沈家有什么账本的规矩。 她只觉得莫名其妙,使劲儿扯夏玉荷的袖子,“娘,怎么回事啊?” 夏玉荷心里又烦又乱,皱着眉甩开她的手:“别吵!” 小夏氏被她低沉的怒吼声吓一跳。 是她幻听了? 她娘不是从来说话都娇娇滴滴的,哪怕徐娘半老了,那声音也跟能掐出水似的吗? 刚刚那粗矿的声音是谁? 夏玉荷脑子飞快的转着。 沈重强看起来公正老实,但最会就是明哲保身了,肯定会为了族里的名声,让她和沈香兰重新分一次家的。 这绝对不行! 别说现在老宅那边已经有十五亩良田了,还有那青砖大瓦的院子,就算一人一半那也是四五十两! 她不可能让沈香兰占她这么大的便宜! 而在场能压住沈重强的,就只有辈分最高的三叔公身上。 “三叔~”夏玉荷捏着帕子就嘤嘤嘤地哭起来了,“三叔啊,你答应过崇山要照看我和二郎这孤儿寡母的。 当初崇山走的时候,他跟族人们交代身后事的时候,根本没提过什么账本。 但现在你看姐姐她……她…… 呜呜呜呜呜……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吗……” 三叔公被夏玉荷那软糯的声音这么一叫,感觉骨头都要酥了。 再次在心里骂沈崇山吃这么好,还死那么早,暴殄天物后,就安慰了夏玉荷两句。 “堂侄媳妇你别怕,有三叔在呢。”说着,皱巴巴还布满老年斑的粗糙大手还拍了拍夏玉荷的手。 啧。 四十好几了,还这么嫩。 苏雨棠刚刚不注意就看到了这辣眼睛的一幕。 她在心里直呼救命。 三叔公杵着拐杖站出来,“咳咳,我来说两句。” 苏雨棠忍不了,直接一脚踢飞了三叔公的拐杖:“你说个屁说,你个老不羞的!你居然当着我的面,摸我崇山的妾的屁股!” “哎哟!”三叔公没了拐棍的支撑瞬间摔倒。 其他族人都没顾上他,因为太震惊了。 他们刚刚都撑长了脖子在看那两个账本呢,没注意三叔公和夏玉荷。 但沈婆子说的啥?! 三叔公摸夏氏的屁股?! “不可能吧?三叔公怎么可能这样,他都老成这样了!” “怎么不可能,别忘了他六十八还收了个十六岁的美貌丫鬟回家呢,说是给家里干活儿,谁知道是在地里干,还是床上干啊。” “可别提了,这事儿至今让我们沈家人在村里抬不起头。丢人。” “我看八九不离十,你们看夏姨婶和三叔公站得多近……” 族人的议论声和别有意味的眼神,让夏玉荷觉得自己像是被扒光了游街一样难堪,她气得整张脸又红又白。 一下子就气哭了,哆嗦着手指着苏雨棠:“沈香兰!你……你个毒妇,毒妇!” 这话一出,全场寂静。 因为夏玉荷到绿水村三十多年,一个脏字没说过,哪怕当年逼着沈婆子分家,那也是以伏低做小的姿态,给人阴阳走的。 她爱穿素色,从不穿乡下人的粗布麻衣,头上永远簪着一只白玉簪子,在乡下这种地方,她那叫一个出淤泥而不染。 更别说她还老是把“沈姐姐是正妻,我自是恭敬她,断不敢忤逆冒上”这样的话挂嘴边。 结果,她现在指着她的沈姐姐骂毒妇? 但不得不说,苏雨棠被她骂兴奋了。 沈婆子等了一辈子都没等到夏玉荷在人前暴露本性,她这一来就遇到这个老白莲在众目睽睽之下,以下犯上。 苏雨棠有这么一瞬间,真喜欢封建社会的妻妾等级制度啊。 她忍住不笑出来,板着脸问大家:“你们可听见了,她一个妾当众辱骂正妻?” “按大夏律,妻不能发卖,但这不算妻的玩意儿,我就是发卖了她,官府也管不着!” 第21章 她今天是杀疯了 夏玉荷这才反应过来,她刚刚做了什么。 她惨白着一张风韵犹存的脸,惊恐地摇头:“不,不是的,我没有。 沈姐姐,你……你不能卖我,不能……” 小夏氏也吓着了,她姑姑可是被姑父娇宠了十几年的! 哪怕姑父死了,也留下遗言,说谁都不能把她姑姑从沈家老宅赶走! 这个死老婆子,她怎么敢说要发卖姑姑的话? “不!不对,你不能发卖我姑姑,我姑姑是平妻不是妾,你没资格!” 小夏氏挡在夏玉荷面前,大声喊出这句话。 说完,她觉得自己聪明极了似的,又狠又得意地瞪着苏雨棠。 然后苏雨棠的大耳巴子就最迟但到了。 苏雨棠啪的一耳光甩小夏氏脸上,“你个吃里扒外,不敬婆母的孽障! 你差点打死我的事,我还没找你算账,你不夹着尾巴做人,还敢跳出来对着我龇牙咧嘴! 给老娘死开!” 小夏氏啊的一声摔开,跌坐在地上,捂着高肿的脸,哭都只敢超小声。 因为苏雨棠问沈重强:“族长,你到底管不管? 你不管,我可就拿着账本去县衙击鼓鸣冤了! 还有小夏氏可是夏玉荷的亲侄女,是沈二郎的媳妇儿! 她没在我跟前尽过一天孝就算了,还次次都帮着夏玉荷欺辱我这个嫡亲的婆母! 这是不是夏玉荷故意教坏我的亲生儿子和儿媳? 族长,你别忘了,沈崇山可是秀才公,宠妾灭妻的帽子,他就是死了也戴不起吧!” 沈重强脸都白了,连忙摆手:“不至于报官府,堂嫂,不至于啊!” “那你管不管!账本看这么久了,你连个屁都放不出来吗?!” 沈重强:……他再不表态,怕是连他都要挨大耳巴子了。 “我管呢,我管!这账本上清清楚楚,沈崇山家的钱,大多都被夏氏以各种人情往来的名义,拿去给她娘家哥哥,也就是小夏氏她爹了。 虽然当时都是崇山堂哥同意的,但这确实不对,非常不对!” 苏雨棠吊着眉眼看他:“所以?” “所以夏玉荷得把那些,一看就很鬼扯的支出给退回来! 例如什么她娘家买宅子缺钱,她哥做生意缺钱,还有什么她嫂子要买丫鬟……不是,夏氏你是有什么毛病吗? 你娘家嫂子买丫鬟,你找我堂嫂要钱?!” 沈重强越数越觉得离谱,甚至在心里骂起了他那族中最出息的堂哥,沈崇山。 夏氏这么明显的,捞沈家钱贴娘家,沈崇山是瞎了吗看不到? 他们老沈家可还在乡下地里刨食呢,沈崇山居然屁颠颠地送钱给他大舅子,在镇上买房置业买下人! 他都怀疑沈崇山那秀才怎么考上的! 沈重强把账本摔到夏玉荷脚边,“夏氏!你赶紧把这些钱去拿回来,十里八乡我就没过这样的,说出去没得丢人的!” 苏雨棠皱眉噘嘴,很不满意:“这怕不能平账。 她三十多年亏空咱家几百两,她哥也就开个杂货铺子,能拿出来? 我不信。 还是给她发卖了吧。” 夏玉荷吓死了都,捏着帕子就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你们……你们是看崇山死了,就欺负我们孤儿寡母! 崇山啊,你睁开眼看看吧,我和二郎、二郎媳妇要被欺负死了啊!” 这是真的把苏雨棠哭兴奋了,她转身就要往院子外走。 沈重强愣了一下,赶紧叫一个族里的小媳妇儿拉住她,“堂嫂,你这要干啥去!” “趁天没黑,我去镇上叫窑子里的老鸨来带走老夏氏。 趁她哭得这么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说不定能卖贵点。” 沈重强松了一口气。 吓死,还以为堂嫂要去击鼓鸣冤呢。 但转头就是一脑门儿冷汗,“不是!堂嫂你冷静点,夏氏不能卖啊!崇山堂兄临终的时候逼我们发过誓的!” 苏雨棠还是要走,“没事,我没发过。” 那时候沈婆子还在大户人家里做奶娘呢。 沈重强要崩溃了:“拉住,赶紧拉住!使不得啊使不得!” 族人面面相觑,有个不怕挨大耳巴子的提出疑问:“小夏氏也没说错啊,这夏姨婶是平妻不是妾,不能发卖吧?” “对!我姑姑不是妾!”小夏氏倔强地要保护她的亲亲姑姑! 苏雨棠都懒得和他们科普大夏法律,直接给挖个坑摆着了: “行,你们说她不是妾,那把她和沈崇山的婚书拿出来,证明她是妻。 你们能拿出来,所有的往事一笔勾销,拿不出来,我就发卖了她!往窑子卖!” 小夏氏眼睛一亮,她知道姑姑的重要物件儿都放在哪! “你说话算数?” “这么多族人在,我说话算数!” 小夏氏赶紧爬起来,拔腿就跑:“我去拿,沈婆子你给我等着!” 夏玉荷也想起了那张文书,猛地尖叫一声,伸手去拉小夏氏,“别!萍儿别去!” 但没拉住。 她也想爬起来去追,但才刚起身,就被苏雨棠闪到面前来,啪啪甩了几巴掌! “这一巴掌是你刚刚骂我!” “这一巴掌是你勾引三叔公,我替崇山打的!” “这一巴掌是你贴娘家,我替公婆打的!” “这一巴掌是你教坏我二郎和他媳妇,我替沈家列祖列宗打的!” 其他人:…… 不敢拉,根本不敢拉。 沈婆子今天已经杀疯了。 就是村长来帮夏玉荷说话,可能都得挨几巴掌才能走。 夏玉荷被打得嗷嗷叫,拼命往人多的地方躲,根本没功夫追出去叫住小夏氏。 很快小夏氏回来了,手上还举着一张泛黄的文书:“婚书来了,婚书来了,沈婆子你不能卖我姑姑!” 苏雨棠怕夏玉荷去抢,她压着夏玉荷,让沈重强去拿。 “族长,你自个儿去看看,那婚书是真是假,看我有没有资格发卖这个以下犯上的搅家精!” 沈重强掬了把虚汗,接过文书一看,呆住了。 “这……这不是婚书,这是聘妾书啊。” 苏雨棠又假装从自己的袖子里,实则是空间里掏出她和沈崇山的婚书丢给沈重强。 “族长,不怪我说你书读少了,不通律法。 族里其他后生不知道夏玉荷这‘平妻’地位是崇山给她做脸的,你也不知道吗? 大夏律法,从来就不承认平妻,你还跟着和稀泥呢!” “这……”沈重强脸色难看。 因为他知道今儿不让他堂嫂把夏玉荷给发卖了,那沈崇山宠妾灭妻的罪名可就坐实了! 就算是人已经死了,骨头都发霉了,那秀才功名也是可以被褫夺的! 沈重强对上苏雨棠似笑非笑的眼神,最后叹了口气,无力摆摆手, “算了,这堂哥堂嫂你们的家务事,我虽然是族长,也管不了别人家正妻发卖小妾的。” 第22章 金刚肌肉老奶超酷的诶 “今天的事,是我们莽撞了,听了夏氏挑拨,上门闹这一场,对不住了。 至于夏氏,堂嫂你看着办吧,别弄太大动静,害得沈家族人在村里抬不起头就是。” 苏雨棠微笑颔首:“慢走不送。” “不用送不用送。” “我这院子门的钱……” 沈重强:…… “回头我让二狗子给你送来!” 说完,他就让其他后生架起三叔公,麻溜撤退出沈家小院。 夏玉荷挥着手帕,哭着要去追:“三叔公,三叔公,你帮我说句话呀~族长!沈重强!你别走,你们不能就这么走了!” 歘地一声! 一把菜刀擦着夏玉荷的脸颊飞过去,直接插在了她前面的地上。 夏玉荷浑身汗毛炸起,连叫都没叫出来,就两眼一翻,直接晕倒在地了。 “啊啊啊啊……嗝~”小夏氏捂着眼睛发出尖锐的爆鸣,但被苏雨棠给她脖子来了一手刀后,就叫不出声儿了。 她被老婆子给一手刀劈哑了?! 这死老婆子怕是真的被鬼俯身过,居然这么邪门儿! 也不是完全不能发出声音,只是被打了的那瞬间,她明显感觉呼吸一窒,差点喘不上气。 现在喉咙吞口水都疼,用手摸摸,她的脖子明显肿起来了。 小夏氏看看她那被吓晕的姑姑,再看看地上插着的菜刀,又看看一脸阴鸷、看着她歪嘴儿笑的老婆子…… 她只恨晕的不是自己,哪里还敢再嚎叫! 苏雨棠看着小夏氏惊恐的眼神,忽然笑不出来了,“给我老实待着,不然连你一起卖了!” 小夏氏像是被定住了一样,站在原地瑟瑟发抖,哭都不敢哭。 苏雨棠就说她忘了件什么事! 原书里夏玉荷、小夏氏还有老二一双儿女怎么死的,她差点就忘了! 苏雨棠脸色沉了下来,扯着嗓子嚎了声,“大郎、大牛二牛三丫出来!” 躲在房间里偷看院子的四人,就跟军训听到哨子声了似的,唰一下就蹿出来了。 四个人笔直站成一排。 沈大郎:“娘,什么事,您直接吩咐!” 大牛二牛三丫:“请奶奶吩咐!” 苏雨棠满意地点点头,“大郎去你桂花婶子家借牛车,大牛二牛去拿绳子来,给夏玉荷绑上,我们送她去镇上! 三丫给你二伯娘的手脚也绑上,把她押进柴房里关着,不准给……” “不准给吃喝,没奶的吩咐,不准放出来!”三丫伶俐地接过话,脸上表情没有丝毫抖机灵的谄媚,有的只是对苏雨棠百分百的尊重、崇拜! 苏雨棠对她投去赞赏的眼神,“三丫表现很好,明儿开始跟着我们去镇上出摊。” 三丫的眼睛都亮了,“谢谢奶奶!” 天色刚黑下来,一辆牛车就悄悄从绿水村的村西口驶出去,一路奔向镇上。 苏雨棠一言九鼎。 说了要今天卖掉夏玉荷,那就一定今天卖! 青山镇是一个大镇,隶属关南府珙县。 珙县的县衙就在青山镇上,所以整个镇子建造得和县城差不多,在关南府是仅次于府城的存在。 哪怕已经暮色四合,镇上的花楼一条街,还是一样灯红酒绿、歌舞升平。 苏雨棠带着老沈家的户籍文书,拿着夏玉荷的聘妾书,很快就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把晕倒的夏玉荷卖进了一个低等窑子。 没办法。 夏玉荷保养得再好,看着再是像三十来岁的美妇,在古代那也是当奶奶的年纪了。 高大上的青楼人家不收这么老的。 虽然只卖了二十两。 但苏雨棠一点不嫌弃。 毕竟原文里早早就死了的人,能变现出一两那都是赚的。 而且不管夏玉荷的亲亲大哥会不会去赎她,那已成贱籍的夏玉荷都回不了绿水村、回不了沈家了。 那沈家老宅那边的房啊、地啊,还不是随苏雨棠分配了? 第二天,苏雨棠神清气爽起床,又神清气爽地催着小的们去镇上摆摊。 她自己则是把昨天用得极为顺手的菜刀,直接别在了腰带上,背着手慢慢悠悠地从村西头溜达去了村南边的沈家老宅。 昨天苏雨棠的战绩,还没入夜就已经传遍整个存了。 所以但她从村子里走过的时候,碰见她的人谁都对她露笑脸,特别是昨天被她泼粪的那群长舌妇。 “哟,我沈姐今儿气色真好!” “沈婆你腰上的大菜刀可真配你,精神!” “沈家阿婆,我咋瞅着你像是年轻了好几岁呀?我该叫你婶子吧!” 苏雨棠都一一笑着点头,道个早上好,问句吃了没。 就像是昨天那杀疯了的人不是她一样。 本来也是。 她又不是神经病,人不犯她,她不发癫。 人若犯她,那就举着菜刀干! 而且啊,当你强大的时候,你会发现整个世界都在为你让路,你身边都是好人。 苏雨棠现在就觉得,从今以后,至少在绿水村,她的身边不可能有坏人了。 对,就是这么自信,这么狂! 昨晚卖了夏玉荷回家后,苏雨棠从家里的兔子窝把小芝麻给揪回房间,做了个小实验。 小芝麻是只先天不足的兔子,养了大半年都还跟没发育似的,根本养不大,所以一直没被揪出去卖。 苏雨棠把它带回房,倒了点空间里的人参鸡汤给它喂了。 今早起来的时候,那小芝麻就已经能一蹦三尺高了。 由此可见。 她空间冰箱里那永远拿不完,还一直保温的人参鸡汤,当真是有着灵泉水一样的效果! 苏雨棠猜想,应该是系统怕她穿成老太婆谁都干不过,特地给开的小灶。 所以苏雨棠的底气更足了。 她感觉穿成老太太也没事儿,毕竟金刚肌肉老奶超酷的诶! 这种能一拳打死一个奇葩的感觉,给苏雨棠激动得差点一晚上没睡着。 她甚至已经想着要不直接起义造反算了。 把这个大夏朝改朝换代,让老沈家最大的威胁——本书男主,从癫公王爷直接变成前朝余孽! 看他后头还能怎么“以爱之名”囚禁沈容悦,害死沈家其他人。 但也只是想想啦。 毕竟现在沈家其他人都还没立起来,就她一个人牛逼是没有用的。 想着,苏雨棠就已经溜达到了沈家老宅的大门前。 沈海把沈三郎带回老宅后,就找借口出门走货去了,至少半个月才回来。 于是苏雨棠抬手敲门,直接喊的就是他闺女:“贱妹,开门,我是奶奶。” 第23章 我帮你爹给你娘写休书 门嘎吱一声开了,沈贱妹的小脑袋怯生生地露出来。 在看到苏雨棠的那瞬间,眼里的警惕瞬间退去,鼻子一酸,她就哭了出来:“奶!你救救我!” 门猛地被沈贱妹拉开,她扑通一声就跪在了门槛前。 苏雨棠看到她那被纱布裹住的脸,在心里骂了姓夏的和沈海一万遍。 同时她也鼻子酸酸的,心里升起了一丝自责。 她来晚了。 作为一个被资本家剥削五六年、加班加到心梗的社畜,苏雨棠以为自己的心已经像在大润发杀了十年鱼一样的冰冷了。 但当全书最惨的一个女性角色出现在自己面前时,苏雨棠的心还是抽痛了一下。 甚至和原主沈婆子的情绪无关,是她本人在心疼。 这孩子,爹不疼娘怨恨,家里人谁帮她说一句话,都要被她娘追着骂,久而久之,没人敢帮她出头说话,她成了家庭中最透明的那个。 会走路了就开始被她娘当丫鬟用。 打骂更是家常便饭。 十三岁被亲娘毁容,十四岁被嫁给山里四十岁的老鳏夫,十五岁被老鳏夫家暴得第一次流产,十八岁死于脏病。 而这脏病,是那个老鳏夫逼着她做了三年的村妓患上的! 原书里写了这么一段: “沈贱妹是带着笑容走的,这是她这一辈子唯一次笑得这么美,这么轻松,比她十三岁那年,放火烧死她亲娘和弟弟时,还要轻松。 她终于解脱了。” 从沈贱妹的名字就能看出来,她从出生以来就承受着怎么样的恶意。 而这样巨大的恶意,全都来自她的亲生母亲,夏萍儿。 夏萍儿原本的名字不是萍儿,而是夏拼儿。 一辈子拼儿子的意思。 是后来被夏玉荷说给沈海做媳妇儿后,夏玉荷嫌这个名字太俗,不够文雅,才给改成了萍儿。 可以说夏萍儿重男轻女的思想,几乎是刻在她骨子里的。 夏萍儿嫁给沈海后,第一胎就是女儿,就是沈贱妹。 谁敢信,贱妹这个名字,是一个母亲给自己女儿取的! 不巧的是,生贱妹的时候,她伤了身子,后面好多年都没能再怀上。 于是,夏萍儿把自己生不出儿子的错都怪在了贱妹身上,怪她挡了她儿子的路,怪她害自己吃了十年的苦药才终于怀上第二胎。 可以说贱妹从出生的那一天起就没被母亲疼爱过。 而她的父亲,沈海。 苏雨棠觉得,那也是畜生一个。 不。 苏雨棠觉得每一个在家庭关系中隐身的丈夫、父亲、儿子,都是畜生! 他们明明有责任也有能力保护自己的妻儿父母,可他们却选择了漠视。 后面小夏氏和沈金宝死在了大火里,沈贱妹为了洗脱自己的嫌疑,在火里把夏玉荷救出来了。 而夏玉荷认定是沈贱妹克死了自己娘和弟弟,劝着沈海把她给嫁给老鳏夫的时候,沈海更是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虽然沈海也是沈婆子亲生的,但苏雨棠还是要嫌恶地说一句:“果然是小娘养的。” 思绪回拢,苏雨棠二话没说,上前弯腰给了沈贱妹一个抱抱后,直接把她拉起来就往村长家走。 沈贱妹被苏雨棠粗糙的手牵着,明显感觉到了她浑身的戾气,但却一点都不觉得害怕,甚至还觉得安心。 她就知道,虽然村子里的人都说她奶奶是个怨妇、妒妇,整天只会苦着一张脸见谁骂谁,是错的。 她的亲奶奶其实是个极其心软的人,只是不善言辞。 而且,她奶奶啊,是整个村子里难得的,不重男轻女的长辈。 虽然她们相处的时间,只有短短几年,但是她看着奶是怎么对待家里的孩子的。 她不偏心哥哥弟弟们,更不会像夏玉荷和夏萍儿那样,根本不把丫头片子当人看! 只是,她都还没给奶说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奶直接就带她走了? “奶,我们去哪?”沈贱妹发现,这不是去沈家小院的方向。 苏雨棠声音冷冷的:“去找村长。” 沈贱妹一愣,随即心头窜起一抹惊恐:“奶,你……你不是接我去你那儿吗?” 苏雨棠:“要。但我要帮你爹给你娘写封休书,需要村长拿去县衙盖章,以及把她那个毒妇的户籍给移出我们沈家!” 沈贱妹更惊讶了,“奶,你要帮我爹休了我娘?不是,不对……你和爹分家了,夏姨奶不会同意的,你……” 你没资格这么做吧? 但这句沈贱妹没敢说。 毕竟她好不容易求了亲奶奶把自己带走,她怕她说了惹奶不高兴,奶不管她…… 苏雨棠冷呵一声:“需要她同意个屁!她现在自身难保,管不着你爹娘!” 而且不管要不要请村长把休书给带去官府登记,她都要去找他,帮自己家重新合户。 是的。 重新合户,这才是苏雨棠这几日闹这场大的,的最终目的。 从她让沈容悦重新梳理沈家账本的时候,她就是想要找出当年不合理分家的漏洞,好布局后面重新合户。 谁知道还真让她找到了。 所以撅了沈崇山的坟开始,就是苏雨棠在下棋了。 她通过挖坟这件事,引导夏玉荷主动带族人上门闹。 要他们来闹的目的,也就是为了能合情合理合法地处置了夏玉荷,让她再无可能来插手沈婆子和孩子们的事! 不管沈海和沈三郎是什么样的烂人,也不管这两人的性子还有没有可能掰回来,苏雨棠都必须让他们和家里其他人绑在一条船上。 谁不知道和人渣相处很恶心啊。 但他俩活着,才能让她完成任务后给现实亲友多加十年寿命。 就算两人真烂得不能留了。 那苏雨棠也要让他们死得有价值。 原文里,三个月后就要征徭役,每家每户要出至少一个男丁。 这次徭役干得不是普通挖沟渠修路的活儿,而是去边防城镇那边挖战壕和修城墙。 朝廷给的时间很紧,服役者得日夜不停地干活儿。 原文里,癫公男主那时候就找来了绿水村,为了逼沈容悦跟他走,他让县令给绿水村下发的徭役指标是每户出两个男丁。 大牛二牛就是累死在服徭役期间的。 为了防这一手,苏雨棠一定要重新合户,必须要沈海回来! 如果到时候,这两人的表现还不能让她满意,那这徭役就让沈海和沈三郎这对双胞胎就去吧。 第24章 不管,我奶说的肯定都是对的 收回思绪,苏雨棠明知故问地问了问沈贱妹的脸是怎么伤的。 果然,就是小夏氏推倒她那个晚上,沈海和她起了口角,说她做事不考虑后果,两人在院子里干架,夏玉荷让沈贱妹上去拉架。 结果小夏氏就把怒火给转移到沈贱妹身上,对她拳打脚踢,还把她推到柴火堆上,不小心就烧坏了脸。 沈海说要找大夫来看看,小夏氏还拦着不准,说沈贱妹敢对她这个娘动手动脚,是大逆不道,不孝顺就该受惩罚,活该疼着。 祖孙两人边走边说,很快就到了村长家外面。 还没进去就听到里面闹哄哄的。 “村长啊,你可得给我爹做主啊,昨个儿那么多人都看见的,那沈老婆子给我爹一拳就揍到了地上。我爹可五十多了啊! 刘大夫来看过了,说伤到腰骨了,三个月不能下床! 这都要夏收了,我家就我和我爹两个劳力,你说地里怎么办? 你要是不做主让沈婆子赔钱,我就……” “你就怎么样啊?”苏雨棠牵着沈贱妹,大步走进院子,冷眼看向说话的男人。 她腰上的菜刀寒光熠熠,吓得刘大根差点被自己口水给噎死。 “我就……我就晚些时候再来问我堂叔做主!”刘大根梗着脖子,用最凶的语气做说出最怂的话,然后拔腿就跑。 苏雨棠看着那落荒而逃的背影,嗤了一声:“孬种,还好意思叫大根。” 刘村长:…… “咳咳,沈婆子你来了正好,昨天村里的事,我正想去找你。” 刘大根是刘大胜家的独苗苗,刘大胜就是昨天被苏雨棠一耳光扇倒,撞翻粪桶的长舌公。 绿水村是个杂姓大村,村里除了一个地主家惹不起,还有三个大姓的族人是不好惹的。 一是子孙兴旺、男丁最多的方家,二是自诩耕读世家、祖上出过举人的沈家,三就是一直把控着村长位置的刘家。 别看刘家男丁没方家多,但因为祖上都是军户退下来的,家里现在还有个后生在军营里当百夫长,所以在村子里是绝对权威的存在。 不过,除了那不成器的刘大胜父子,其他姓刘的都是品行过硬的人。 特别是刘村长夫妇,是绿水村唯二对沈婆子友好的人了。 村长媳妇儿周氏从刚好堂屋出来,看见苏雨棠就眼睛一亮,“哎哟,沈大姐你怎么过来了,小芳啊小芳,你快去给你沈奶奶倒杯水来,要加糖!” 苏雨棠自然是笑着承情的,“诶,那感情好,正好我给你带了点红糖过来,你让小芳拿这个给我这可怜的孙女冲点儿水就成。” 沈贱妹就看到她奶从怀里掏出一个巴掌大,拇指长那么厚的油纸包。 沈贱妹:??? 奶的怀里揣了这么厚一包红糖,她刚刚在路上居然一点没看出来? 苏雨棠来得突然自然是没带礼,但是她老早就在空间里准备好了这些油纸包的红糖块。 红糖是空间冰箱里的,有两袋呢,每天都刷新,她不拿出来放在空间里攒着,那多浪费啊。 这可是好东西,无论是自己家吃,还是乡下送礼,都是顶好的。 周氏接了红糖笑得更是见牙不见眼的,随手递给她孙女后,就拉着苏雨棠坐下。 “哎哟,我的老姐姐,我才去看了我闺女回来,听说你家遭了难了,我还说今儿晌午后去看你的,你这是……”说着,她的目光落在了沈贱妹身上。 这一看可不得了。 虽然乡下孩子受点伤很正常,但这十三岁的大姑娘,伤在了脸上那可是大事啊! “咋了,这孩子这是咋了,哎哟喂,那纱布上还有血呢!老头子,你快来看!这肯定是被姓夏的那两个贱人给磋磨的!” 都不用苏雨棠多说,周氏就已经开始助攻了。 苏雨棠很欣慰。 怪不得沈婆子在村子里和谁都不好,被人嘲讽说她就知道捧村长媳妇儿的臭脚,她也要和周氏做老闺蜜呢。 这周氏真是个爽利人,有事儿她是真上啊! 苏雨棠长叹一口气,“哎,都怪我啊,怪我不中用,这么多年立不起来,让我家的孩子们受尽那夏氏的折磨,我……周老妹啊,你说我这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 前些日子小夏氏推我那一把,我就该直接磕死在地上,省得连累我家大大小小的孩子们啊!” 说着,苏雨棠悄悄掐了自己一把,那眼泪飙就出来了。 周氏一听,怒火中烧,头发都要竖起来了,“什么?!小夏氏还敢推你!” “是啊。她打我就罢了,我家贱妹可是她的亲骨肉啊,从小被她磋磨着长大,临着要说亲的年纪了,还被她硬生生把脸给按在柴火堆上给烧了啊…… 老妹啊,你说哪有亲娘这么对自己闺女的? 不怕你笑话,说来我都怀疑贱妹是不是我二郎的种了,不然那夏萍儿怎么待她就跟待自己仇人似的,活像是看到了贱妹,就看到了她自己的屈辱一样,那满眼都是恨啊!” 苏雨棠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添油加醋。 把一旁的沈贱妹都给听得怀疑人生了。 沈贱妹脑袋晕乎乎的:到底那晚上是我娘不小心给我推柴火堆上的,还是故意按着我脸上去烧的? 不管了。我奶是来救我的,她说的肯定是对的! 周氏听得气急了,瞪向村长:“刘添才!你是死了吗?你管的村子里,出这么多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事,你看不到啊!” 被晾在一边的刘村长,一脸呆滞地张了张嘴,嘴唇子抖了好几下,愣是没说一句话来。 不是。 他怎么了就又是死了又是瞎了的? 这沈崇山家的烂事,这么多年了,他这个做村长的那是想管也管不着啊! 沈家那群族人动不动就拿村子里唯一的秀才公的名誉来说事,他能怎么办? 之后,刘村长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他就晕乎乎地看着这两日村人都来告状,说要变成村中一大恶霸的沈婆子,在他家那是坐着哭、站着哭、躺在地上哭。 然后他家老妻就对着他指指点点、骂骂咧咧,还把在地里干活儿的大儿子、隔壁村念书的小孙子都给喊回来了。 最后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坐上了去镇上的牛车。 手里还拿着一张沈海给夏萍儿的休书,以及沈家的两张户籍。 他脑子里就记得两句话:休书要拿去县衙盖章,户籍要拿去办合户,重新登记…… 刘村长:!!! 天杀的,他不是要找沈婆子,劝说她不要仗着年纪大了,就霸凌村里其他年纪更大的老人吗! 第25章 官家小少爷要逼死五十岁老寡妇 “算了,来都来了。” 刘村长摇头叹息,往县衙里走去了。 下午孩子们还没收摊回来,刘村长就让他大儿子把重新办好的户籍给送苏雨棠送到家了。 苏雨棠拿了一个小布袋子,让刘大头给周氏带回去,“这个给你娘,让她信得过我的话,就一天掰一粒来吃。” 刘大头看了眼,里面都是一个个蜡球,“沈婶子,这啥?” “以前在我做工的人家,看那夫人吃的药,乌鸡白凤丸,对你娘身子好的。”苏雨棠和周氏能混成老闺蜜的原因,就是因为周氏在生她家幺女的时候难产了。 周氏从娘家回来,路过山脚下被一只野兔子惊到了,不小心摔了,正好就在沈家的地附近。 是同样怀着三个月身孕的沈婆子,给她及时抱回村里来,虽然最后母女平安,但也是遭了老大罪了。 女人气血亏狠了,吃点乌鸡白凤丸正好的。 刘大头瞪圆了眼睛,“这很贵吧?” 苏雨棠小手一背,高深莫测道:“没点人脉关系,根本买不到!” 当然买不到,这可是她从空间里拿的。 这个书中虚构的朝代,还不知道有没有呢。 不过没关系,这玩意儿在冰箱中间的那个保鲜库里的,和那些高档护肤品、面膜啥的放在一起的。 天天拿,天天能都刷新。 “那这太贵重,我不能收,收了我娘得骂死我。” 刘大头还想推拒,苏雨棠直接转身进院子,啪地一声给院门关上了,“赶紧回去吧你!” 刘大头懊恼地挠挠头,拿着布袋子走了。 他反应咋还没个老太太快呢? 晚上沈家小院里,一家人聚在一起吃饭,是苏雨棠亲自下的厨。 煮的二米饭,配两菜一汤。 一个番茄炒蛋、一个青椒炒肉丝,外加一盆掺了不少水的人参鸡汤。 每个人都吃得很满足,因为他们又吃到了从没吃过的菜:番茄和青椒。 沈大郎和大牛是只动筷子不动脑的。 沈容悦、三丫、小花小草,包括今天才加入进来的沈贱妹,都是她娘/她们奶的无脑小迷妹。 她们觉得,像我娘/我奶这全天下最厉害的人,拿出我们没见过的东西不是很正常吗? 只有二牛,真的要憋坏了。 他咬着筷子望天。 天爷诶。 奶突然变得大力和敏捷就算了,炸串糊糊我从没见奶调过,也算了。 土豆,奶说是跟青山上的猎户收的山货,那也勉强合理吧。 今儿这闻所未闻的番茄和青椒冒出来,奶连一个借口都不找了,这真的正常吗? 苏雨棠:当然正常。我一个鬼门关走一圈,又被鬼上过身的老太太,没点别人都不会的本事,那才叫不正常吧。 “二牛你想啥呢?不会还在想今天来摊子上捣乱的那个人吧。”三丫从二牛的碗里偷了好几筷子番茄了,他都没发现,她都觉得有点索然无味了。 二牛瞥她一眼:“我是你哥,没大没小的。” 苏雨棠则是皱眉了,“有人到摊子上捣乱?” “嗯,我还说晚上对账的时候,再和娘说呢。”沈容悦放下筷子,好看的眉眼间染上一丝忧愁,“今儿是镇上一个小食肆的少东家。 他买了一份锅巴土豆后觉得好吃,就要强买强卖,想包圆。 二牛和他解释了,锅巴土豆我们是每位食客限购一份,他也不听,一直搁摊子前和我们吵。 最后还是有其他食客看不下去,觉得他影响大家吃东西了,才给他劝走的。” 苏雨棠:“小食肆的少东家?家里有啥背景吗?” 二牛:“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少年,嚣张跋扈得很。 说是舅舅在衙门里当差的,他爹还是长青书院的学子,说我们不识抬举,要让我们吃不了兜着走。” 大牛也难得开口:“骂了很多难听的话。” “就四就四,骂得可难听了!”三丫嘴巴里包着番茄炒蛋和米饭,腮帮子鼓鼓的,像个小仓鼠。 苏雨棠没忍住,伸手去用力捏了下她的脸颊…… “yue……”三丫差点被她捏得吐出来! 好不容易咽下嘴里的东西,三丫快哭了:“奶,你干嘛呀!” 苏雨棠快乐死了,这孩子可真好玩,但还是要装出一副端正的长辈样。 “知道错了吧?奶这是用实际行动教育你,嘴里有东西的时候不要说话,多没素质啊。” 二牛:……貌似现在全村都在传,群里最没素质的人就是奶奶你。 苏雨棠看着欲言又止的众人,咳咳两声,大手一挥:“明儿我亲自出摊,顺便更新下我们摊子的‘菜单’,我看谁敢来闹!” 饭后,苏雨棠叮嘱沈容悦,把锅里剩下的那碗鸡汤端给老四,“一定要看着他喝完。” “知道了娘。” 这碗鸡汤掺的水少点儿,对老四的断腿恢复好一点。 之后她就回自己屋了,然后锁上门,躺上床,直接钻进空间。 小出租屋里已经快要无处可落脚了。 因为苏雨棠每天都会把冰箱整理一遍,把一些常耗品给拿出来囤着。 系统给的羊毛,不薅白不薅。 苏雨棠灵活地在里面穿梭,找出调味料拿去小厨房里,就开始调配炸串的灵魂蘸酱,还有锅巴土豆的灵魂佐料。 然后又去冰箱看了看自己早上做好的凉糕,很好,已经完全成型了。 她又烧制了一罐子柠檬红糖浆,才去洗了个澡,敷上面膜躺在床上看电视,等昏昏欲睡的时候撕了面膜直接呼呼大睡。 翌日天一亮,容光焕发的苏雨棠就带着干劲满满的孩子们出发了。 到了镇上,没有丝毫意外,沈婆炸串继开业第一日的爆火后,再次登上小镇热搜! 新口味的炸串和锅巴土豆被人们疯抢。 那看着就白嫩软糯的凉糕,淋上浓郁的红糖浆,入口却是清爽至极的味道。 哪怕是没人吃过的新品,也是一端上来就被食客给买完。 但就在最热闹的时候,一道嚣张至极的少年音传来: “舅舅,就是那个沈婆炸串,他们扰乱市场,把不要钱的东西卖出天价,简直是欺压百姓!” “官府办案,闲人退散!” 众人纷纷让开,沈容悦等人听到“官府”两个字,腿都要软了,额头开始冒虚汗。 只有苏雨棠脸上的兴奋压都压不住,双眼冒着精光:来了来了,他个傻x居然让他舅舅穿着皂衣走来了! 齐颂扬跟在他舅舅身边,趾高气昂地走到了摊子前,看着苏雨棠,张口就是:“大胆老妇……” 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呢,只听苏雨棠哀嚎一声:“官家小少爷饶命啊!你不就是要我们家炸串的配方吗? 就算这是我们全家吃穿的指望,你要,老妇给你就是! 你可不能带着官老爷来打砸我们摊子啊! 我们这一家孤儿寡母的,老的老小的小,还有孕妇,可经不起你们打啊……” 齐颂扬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他是想要这些房子,但什么时候要打砸了? 众目睽睽之下,他是疯了才会让舅舅打砸老百姓的小摊子吧?! 而且官家小少爷是什么鬼?! 他舅舅只是衙门里的一个书吏而已啊! 齐颂扬气得抬手指着苏雨棠的鼻子,“你个老东……” 苏雨棠能让他说完? 还是一样,话还没说一半,苏雨棠直接悲戚地哀嚎一声,直接躺地上去了。 “活不了了啊,活不了了!官家小少爷要逼死五十岁老寡妇啊!” 齐颂扬:!!! “喂喂喂!你干啥啊你!我没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