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亲嫁山野糙汉,被夫家宠成宝》 第62章给他人做嫁衣 “韩姑娘等等!” 沈玉楼追上来,将手里的两个木盒送上去。 “虽然赵大哥受了伤,但县衙那边会有补贴的,所以,这两盒补品,我们不能收,还请韩姑娘带回去,多谢韩姑娘的好意。” 沈玉楼的声音很大。 韩辛夷觉得她是故意的。 因为随着沈玉楼的大嗓门,街上不少人都好奇地望过来。 而下一刻,沈玉楼便“哎哟”了声,没站稳一般,身形踉跄了下。 随着她这一踉跄,手里面拎着的盒子就掉到了地上去。 装在盒子里面的人参和鹿茸便滚了出来。 好在沈玉楼个头不高,补品外面又裹着层厚实的木板做缓冲,里面的补品这才没有摔坏。 但是却吸引了不少人侧目。 “那是人参吧?根须完整,品相可真好,怕是要值不少钱呢。” “不光是人参,还有那根鹿茸,瞧着也极好,怕是也不便宜。” “这两人啥关系啊,送这么重的礼?” 路过的行人悄声议论,起了好奇之心,忍不住驻足围观。 沈玉楼这才“手忙脚乱”地将东西捡起来重新装回盒子里,然后一脸抱歉又不安地望着韩辛夷。 “瞧我这笨手笨脚的,东西都拿不稳……还好没摔坏。” 说罢,将两个木盒双手拎起递给韩辛夷。 韩辛夷瞪着她,恨得险些咬碎一口银牙。 人参和鹿茸确实不便宜,但是这点东西对于韩家这样的家庭,根本不算什么。 在得知赵四郎没事,还因祸得福时,她确实愤怒了一阵,颇有种偷鸡不成蚀把米,还白白搭进去两盒补品的憋屈。 但是很快她就生起了新的计谋,打算回去后就将赵四郎收了她家补品的事告诉县令。 赵四郎又没受什么伤,却收了她家这么贵重的补品,县令若是知道了,必定会觉得赵四郎很贪财,从而对赵四郎的印象大打折扣,说不定还会撸了赵四郎刚得到的差事。 这还是其一。 其二,上一世,韩家也派人给赵四郎送了补品过去,但是赵四郎没收,韩家那边因此对赵四郎颇有好感,觉得欠了赵四郎一个人情,后面韩家人没少帮衬赵四郎,连带着沈玉楼都占了不少光。 因为沈玉楼刚开始在县城摆摊时,因为古根无势,受到了不少同行的排挤,后面还是韩家出面,那些排挤沈玉楼的同行们这才不敢造次。 毫不夸张地说,上一世,沈玉楼的起步之路能走得那么顺畅,少不了韩家在后面保驾护航。 所以这一世,在发现事情没有按照她预想中的走时,她果断地选择先毁了赵四郎,并切断赵四郎和韩家这边的关系,这样也就切断了韩家对沈玉楼的助益。 所以她刚才才会那么着急离开。 结果没想到,沈玉楼居然就又追出来了,还把两盒补品退给了她,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那她因为弄丢了韩夫人的遗物而受的罚跪又算什么? 她这是帮人做嫁衣,成全了他人,却害了自己! 一时间,韩辛夷面色铁青,险些呕出一口老血。 沈玉楼可不管这些,众目睽睽之下将东西退还之后,便转身回了医馆。 “人家都把东西送上门了,你干嘛还要还回去啊?多可惜。”赵宝珠嘟囔道,心中很是惋惜遗憾。 她不懂鹿茸的价值。 但她知道“一两人参一两金”,刚才那个人参个头那么大,随便扯下一根须子,就能换回她押在医馆的短刀。 赵四郎已经知道她为了给自己买最好的伤药膏,将最心爱的短刀押给了医馆的事。 此时再听她这么一嘟囔,便明白了她的小心思,抬手在她脑门上弹了下,说道:“横财守不住,说不定还会带来祸端,别老想着占便宜。” 沈玉楼也将为什么要将礼品退还回去的原因解释给赵宝珠听。 大致意思跟韩辛夷预谋的算盘差不多。 赵宝珠听得瞪圆眼睛,不解道:“那可是官老爷的女儿,你没事招惹她干嘛啊?” 沈玉楼苦笑,心说我怎么可能会去招惹官老爷的女儿,这份敌意来得莫名其妙。 “我没有招惹,我也不知道我哪里招惹到这位韩大姑娘了,但是我能感觉到她对我的恶意。” 说到这,沈玉楼愧疚地看向赵四郎。 她心里面其实还有个猜测,她怀疑那位韩姑娘是故意说错地名,将赵四郎等人往真正的悍匪窝里引。 因为一旦赵四郎伤了残了,或者是死了,那她就会成为赵家的罪人。 不过这也只是她心中的猜测,没有确凿的证据,不好拿出来说。 她叮嘱兄妹二人道:“总之,你们以后见了这位韩姑娘,要多点警惕之心。” 赵四郎就又弹了赵宝珠的脑门一下:“听见了吧,骨头放硬气一些,别到时候人家给你点小恩小惠,就哄得你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回头把你当刀使了,捅了自家人,你哭都找不到地儿哭。” 这是赵四郎最担心的。 因为他太清楚自家妹子身上最缺的是什么了。 如果说那位韩姑娘一百斤的体重,九十九都是心眼,那他这个妹子就是一百斤的体重,九十九斤都是肉,剩下那一斤心眼,可能还是发育不成熟的。 赵四郎说罢,又从怀里摸出一块银子递给赵宝珠。 “喏,去把你心爱的小短刀赎回来吧。” 打一棍子,再给个甜枣,这是赵四郎的御妹之术。 果然,甜枣一出手,赵宝珠立马就忘了她哥弹她脑门说她蠢的事儿了,捧着那块精致的小银元宝,欢欢喜喜地赎回了自己心爱的小短刀。 因为不想让家里人担心,三人没在县城多做停留,去街上雇了辆马车便往大牙湾村赶。 等三人赶到大牙湾村,早已是伸手不见五指,整个村子都静悄悄的,连狗都没见着一只。 沈玉楼起初还有些奇怪,心说虽然现在天色不早了,但也还没到熄灯睡觉的点,村里怎么就安静成这样了? 直到拐过一条村道,一片灯火通明的热闹映入眼帘,沈玉楼才明白村子里静悄悄的原因—— 第63章赵家门口的惊魂一幕 原来,大家不是早早地熄灯睡觉了,而是都聚集在了赵家。 才刚拐过村道,就见赵家小院那边灯火通明,喧声沸语一片热闹。 “乖乖,咱家这是出啥事了啊?咋这么多人?”赵宝珠惊奇不已。 他们家搬到大牙湾村,也有几年时间了。 但是家里面好像还是头一次聚集这么多人。 同样看见这一幕的沈玉楼和赵四郎却是相互对视一眼,面色都不由得凝重起来。 事出反常必有妖。 今天出现在他们家的这只妖,只怕不是什么好妖。 此时距离赵家还有段距离。 正常情况下,马车应该直接将他们拉到家门口才对。 沈玉楼却对车夫道:“大叔,就在这里停下吧,我们到了。” 车夫是他们从街上随便雇的,并不认识他们,也是头一次来大牙湾村。 所以,对于沈玉楼半道下车的古怪行为,丝毫不觉有异,当即便将马车勒停。 沈玉楼摸出半角碎银付了车钱,然后眼神示意赵四郎和赵宝珠先别急着往家去。 等车夫赶着马车走出路距离了,她这才扭头对赵家兄妹二人道:“走吧,咱们也回去。” 赵四郎看了她一眼,再看看远去的马车,隐约猜出她在这里下车的原因,但却没有多问,点点头,三人便一道往家去。 还没到家门口,沈玉楼就先听见了一个妇人响亮的大嗓门。 “赵家婶子,恭喜您啊,家里面飞出了一条真龙,以后我们大家伙啊,可就都仰仗着您家四郎啦!” 紧接着便是一阵七嘴八舌的附和声。 其中也有不少夸赞赵四郎的声音,说自己早就看出了赵四郎不是个普通人,将来必定有大作为之类的马后炮话。 沈玉楼对这些声音无感,只对先前那妇人的话感到心惊胆战。 她虽然刚穿过来不久,还没有切身领教过旧时社会的等级制度鞭笞。 但她知道,在这个皇权至上的时代,真龙,有,且也只能有一条。 那就是住在皇宫里的皇帝。 赵四郎是什么身份啊。 一个乡下泥腿子,哪怕现在被招进县衙做事了,也就只是个小小的捕头而已,连吏员都算不上。 就这,村民们也敢夸他是真龙。 ……是真敢夸啊! 这话要是传出去,不说皇帝,就是县令大人,只怕都要立马将赵四郎抓进大牢问罪。 毕竟赵四郎是他治下的百姓。 自己治下的百姓要是起了不该有的心思,他这个父母官也要被问罪,并且是首当其冲。 哪怕是为了自己头上的乌纱帽,县令大人也要防患于未然,不能轻饶了赵四郎。 沈玉楼冷汗淋淋,暗暗庆幸他们提前下了马车。 为了能让赵四郎少受些颠簸,能在马车上躺下来休息会儿,雇马车时,她特意雇了辆宽敞又舒适的大马车。 这样一辆大马车停在赵家门口,让村民们瞧见了,怕是真要以为赵四郎一飞冲天化身为龙了呢。 再看赵四郎,显然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面色铁青地要去阻止。 沈玉楼连忙拉住他,悄声在他耳边道:“赵大哥,等下你什么也不要做,也别说话,只管装虚弱,剩下的都交给我来处理。” 说完,她还朝赵四郎用力点了点头。 头顶上虽然悬挂着一轮明月,但夜色下的视线仍旧不甚分明,万物都笼罩着一层朦胧的薄纱。 可她的眼睛却亮晶晶的,透着坚定和自信的光彩,比天上的星子还闪耀。 在这样一双眼睛注视下,赵四郎不免恍惚起来。 直到沈玉楼又低低唤了声“赵大哥”,赵四郎这才倏然回神,连红着脸点头应道:“好。” 说完,他弯下挺直的脊背,手也捂住心口,连眼神都变得虚弱无力起来。 除了脸颊上还未散去的红晕,看起来就跟重伤病人无疑。 沈玉楼盯着他打量了一番,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又叮嘱赵宝珠:“从现在开始,你就把赵大哥当成个重伤病人,所以你要尽量表现得忧心忡忡一些,懂吗?” 赵宝珠不是太懂。 但她知道沈玉楼让她这么做,肯定就有这么做的道理,于是也点头应道:“懂了!” 说完,从怀里摸出个油纸包打开。 油纸包里面包着一只烧鸡,那是她带回来给侄子侄女们吃的。 因为怕凉了,所以一直揣在怀里面捂着。 不过她这会儿拿烧鸡出来做什么? 沈玉楼正纳闷,就见这姑娘用手指头蘸了点烧鸡的料汁,然后再揉进眼睛里面。 简单又粗暴。 下一瞬,那双眼睛就变得泪汪汪的了。 沈玉楼:“……” 烧鸡本身就是咸口的,赵家上下又都喜食重口味的食物,所以,这只烧鸡它不但咸,它还辣。 这样的料汁揉进眼睛里面,滋味可想而知。 几乎是顷刻间,赵宝珠的一双眼睛就变得红通通的了,眼泪哗啦啦往外涌。 赵宝珠睁着双泪水涟涟的大眼睛,一边难受地龇牙咧嘴,一边问沈玉楼:“这样行吗?不行我就再来点儿。” 慌得沈玉楼连忙将烧鸡裹起来塞她怀里,然后再用力给她比了个大拇指。 岂止是行。 简直是太行了! 赵宝珠这副泪汪汪的模样,再加上虚弱的赵四郎,任谁看了都会往不好的方向联想。 一切准备就绪,两个女孩又收拾了下情绪,然后便一左一右扶住赵四郎的两条胳膊,搀扶着他往家去。 赵四郎则在两个女孩的搀扶下垂眉搭眼装虚弱。 待到了家门口,沈玉楼故作惊讶地“咦”了声:“怎么这么多人啊?家里这是出什么事了?” 她意在提醒众人他们回来了,所以说话就没压着声儿。 没能挤进院子里的那拨人果然听到音了,回头望过来,见是他们,立马便有人扯开嗓门喊道:“赵四郎回来啦——” 这声喊就更响亮了,院里院外的人全都听得清清楚楚,一窝蜂地跑出来将赵四郎围住。 “四郎,你咋跑回来了呀?” “是啊是啊,不是说你在城里做大官了吗?” “四郎,你现在出人头地了,可不能忘了我们这群穷乡亲啊。” 众人七嘴八舌,也不知道是夜色太浓重,还是沸腾的热血劲儿还没冷却下来,竟是无人注意到赵四郎现在的状态有异。 第64章串成一条绳上的蚂蚱 不过沈玉楼并不着急。 她故作惊讶道:“做大官?做什么大官呀?谁做大官啦?” “四郎啊,四郎做大官了啊,四郎现在可是咱们大牙湾村飞出去的真龙!” 又是先前那个妇人的声音,沈玉楼一下子就听出来了。 她猛地拧紧眉头,看向那妇人,面容严肃道:“大婶,这话可不能乱说,传出去,是要株连九族的,是杀头的死罪!” 村里人或许不知道什么叫株连九族,但却知道什么叫杀头死罪。 那妇人满脸的喜庆色登时凝滞住,张大嘴巴道:“啥?要杀头?可我也没说啥啊……” “怎么没说?您方才那句真龙,就是获罪的催命符。天下的真龙只有一位,那就是住在皇宫里头的皇帝。谁要是敢越过他老人家,以真龙之身自居,那就是谋逆,谋逆是死罪!” 目光环视一群众人,沈玉楼沉声道:“刚才的话,一旦传出去,不光是说话的人,还有听话的人,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都是同党,全都是会砍头的死罪!” 乡民淳朴,但也胆小,闻言,顿时都吓得变色,转头埋怨起了妇人。 “你说说你,不会说话就别吭声,没人当你是哑巴!” “就是就是,我们大家伙要被你连累死了!” 那妇人显然没想到一句话竟能惹来这么大祸端,顿时也慌了神,懊悔地自打嘴巴。 “我就是随口一说,也不知道后果这么严重啊……唉,都怪我这张破嘴!”又满脸惊慌地问沈玉楼,“那,现在咋办啊?” 已经说出去的话,总不能再捡起来吞回去吧? 而且,就算她想吞,那也捡不起来啊。 妇人,包括一众乡民,全都眼巴巴地望着沈玉楼,等她想出个补救的法子。 沈玉楼道:“好在在场的没有外人,只要大家管住嘴巴,别将方才的话嚷嚷出去,外面的人不知道,那我们大家伙就没事。” 众人闻言大松了口气,连连保证说绝不敢将今天的话往外瞎嚷嚷。 重拳出击之下,沈玉楼并不担心他们做不到。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可一旦关乎到自己,那就另当别论了。 没错,她就是要将在场的人都串起来,串成一条绳上的蚂蚱。 串完了,她又对众人道:“赵大哥也没做什么大官,他就是县衙里的一个小捕头,平时就是负责抓些偷鸡摸狗的贼,再就是管管那些打架斗殴的街头混子,连个小吏员都不算,跟大官还隔着十万八千里的距离呢。” 说完,不动声色地掐了下赵四郎的胳膊。 赵四郎骤然吃疼,忍不住闷哼了声,沈玉楼立马紧张地叫道:“赵大哥?赵大哥你怎么了?是不是伤口又疼了?” 另一边的赵宝珠则扯开嗓子嚎道:“四哥?四哥你可要挺住啊,你可千万不能倒下啊!” 一边嚎一边哭,眼泪更是哗哗往外涌。 那模样,就好像赵四郎马上就要不行了似的。 众人皆都吓了一大跳,也是这时,大家才注意到赵四郎不对劲儿。 面色发白不说,整个人的精气神儿也都焉焉的,甚至连走路都要人搀扶着走。 “哎哟,四郎这是咋啦?” “快看,他身上都是血!” “宝珠那丫头眼睛都哭红了,她四哥该不会不行了吧?” “听说四郎这次是去剿匪,剿匪多危险啊,四郎肯定是受重伤了!” “都伤成这样了,县衙咋还让他走着回来啊,也不说给他派辆马车。” “还派马车呢,你没听玉楼那丫头说嘛,四郎现在就是衙门里的一个小捕头,连吏员都不算上,哪来的马车坐?” 这下没人再怀疑沈玉楼刚才说的话了。 因为在他们看来,倘若赵四郎真在县衙里做了大官,出行肯定有大马车坐,不可能靠着两条腿走路。 而且,赵四郎都伤得这么严重了,县衙那边都没说给他派辆马车,可见赵四郎在县衙那边并不受重视。 都不用沈玉楼再点拨,众人已经聪明地想通了其中的关窍,心中不免就有些失望起来。 大牙湾村几代没出过一个当官的人,甚至连个秀才都没有。 是以,在听说赵四郎在城里头做了大官,他们才会这么兴奋,做起了跟着赵四郎“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美梦。 结果没想到美梦真就只是场美梦而已。 沸腾的热血一下子冷却下来,再加上沈玉楼方才一番“砍头死嘴”的吓唬,大家怕再惹上麻烦,就不想再在赵家多待,纷纷转身回家去。 连走路都费劲的赵家门口,终于不再似先前那般拥挤。 直到这时,赵母等一众赵家人才有机会挤到跟前来,先是听见赵宝珠的哭嚎,再一眼瞧见赵四郎浑身血糊糊的模样,赵母险些没吓撅过去。 还好沈玉楼早有准备,赵母刚捂住心口,她便快步上前将人扶住,悄声低语道:“婶子别担心,赵大哥没事,他是装的。” 装的? 赵母一愣,还没明白沈玉楼这话是何意,沈玉楼就已经架着她往回走,还不忘招呼边上的小钱氏:“三嫂你快来搭把手,婶子吓到了,快扶她回屋躺着。” 小钱氏“哦”了声,忙过来跟她一块扶住赵母,架着胳膊将人往屋里面搀扶。 看起来就像赵母吓得连路都不了的架势。 望着一本正经扶着自家老娘的娇小背影,赵四郎不由得弯了弯嘴角。 曾经那个被家里人逼得跳河,连说话都不敢大声的小姑娘,终于能独当一面了。 他压下弯起的嘴角,将胳膊搭在赵三郎肩膀上,继续装虚弱:“三哥,你扶着我点,我有点腿软。” 赵三郎便蹲下来,直接将他背进了屋。 大钱氏对剩下几个还磨蹭着没走的村民道:“我婆婆和小叔子需要休息静养,大家也都回家洗洗睡吧。” 等院门关上,屋里面只剩下了自家人,赵四郎这才不再装虚弱,沈玉楼则将让赵四郎装虚弱的原因讲给赵母等人听。 末了,她说道:“书上有个词,叫捧杀,且不说赵大哥现在还不是大官,即便以后赵大哥真当了大官,也不能这般高调张扬,否则就容易引来祸患,被人捧的越高,掉下来时摔的就越狠。” 真正厉害的人,从来都是低调不显的。 赵婶子平时也挺聪明的一个人啊,今天这是怎么啦? 怎么由着这些村民在家里面胡闹? 沈玉楼狐疑地望向赵母,并且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第65章她贪恋这份温情 赵母还在检查四儿子的伤。 虽然沈玉楼说赵四郎的伤重是装出来的。 然而孩子是娘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赵母到底还是不放心,她将赵四郎从头摸到脚,又从脚摸到头,检查了一遍又一遍。 确定小儿子只是受了些皮肉伤,伤及不到性命,赵母悬着的心方才放回肚子里。 此刻听沈玉楼这么问,赵母的脸上升腾起一抹愤怒,咬牙恨道:“不是我不阻止,是那个报信的人太可恶了,一来就大声嚷嚷,跟村民说四郎在县城里面做了大官,咱们大牙湾村出了一个了不得的人物,马上就要过上好日子了……说得大家伙都跟着心花怒放起来,就跟着了魔似的,压根不肯听我说话!” 原来,傍晚那会儿,先前来报信说四郎快要不行了的中年男子又来了。 这次带来的消息是四郎没事了,还一步登天,当上了大官。 消息跟风一样传开,村民们呼啦啦的,全挤到了他们家给四郎道贺,都快把她家四郎夸成了能呼风唤雨的神仙人物。 赵家在大牙湾村属于外来户。 赵母能在夫君死后,孤身一人带着一大串儿子儿媳孙子孙女们搬来大牙湾村居住,还能顺利融入大牙湾村,本身就不是一个愚蠢的人。 她当时就觉得不妥。 潜意识告诉她,不管她儿子在城里面做了多大的官,他们家都不应该这样张扬,说什么要带领全村人过好日的大话。 本来她都已经下定决心了,倘若村民们还不听劝,她拼着得罪人,也要挥扫帚将人都赶走。 幸好沈玉楼他们及时回来了。 “要我看,那个报信的人不怀好意,分明就是故意来搅浑水的!” 赵母越想越生气,暗自懊恼当时没往那搅浑水的报信人脸上吐口口水。 先是跑过来跟她说她儿子不行了,把她吓个半死。 后面又跑过来说她儿子没事,在城里做了大官,还鼓动全村人跑来家里头闹腾。 半天之内又是吓又是喜又是怕,得亏她这把老骨头还算强健,不然,非得被折腾死不可。 沈玉楼听她说完事情始末,内心也止不住一阵后怕,要知道,万一赵母被折腾出个好歹来,哪怕赵家人知道她是无辜的,只怕心里面也难免怨怪她。 话说,她到底哪里得罪那位韩大小姐了啊? 对方想要将她推进水深火热的心思,已经不单单是不依不饶那么简单了,简直都快到疯魔的地步了。 为了下次再出现类似的情况,好让赵母等人心里面多些防备,沈玉楼便将韩辛夷对她的敌意,一五一十全都说了出来。 她蹙眉道:“我和那位韩姑娘,根本不相识,都不知道哪里得罪她了,以至于她要这般处心积虑地针对我。” 说完,沈玉楼咬住嘴唇,有些紧张地望着赵母等人。 那位韩大小姐是官老爷家的女儿。 她招惹上了这样的人,赵家人会不会担心受她牵累,将她赶出赵家啊? 要是真被撵出去了,那她要去哪里呢? 她倒是不担心离开赵家后会饿死,毕竟她有一身好厨艺在身。 问题是,她当初是被卖进赵家的,属于奴籍,顶着这样的身份在外面行走,只怕要受到不少限制。 大概是从小就没有被爱过的原因,每次遇到什么事情,沈玉楼总会第一时间将事情往最坏的方面想,并且提前预想应对之法。 眼下她想出来的结果是,离开赵家也好,免得赵家人再受她牵累。 至于后面的路,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大不了再死一次,反正她本来就已经死了,在这个世界活着的每一天,都是她多赚的,死了也不亏。 只是可惜,她还没来得及报答赵家人对她的恩情。 心中这么想着,沈玉楼缓缓呼出口长气,主动提出离开赵家,免得赵家人为难。 结果她话音还没落地,赵四郎忽然大步走到跟前,一把抓住她手腕:“你再说一遍!” 刚才还在想她能独当一面了,不再如当初那般遇到事情就哭唧唧,甚至去跳河。 结果转眼,她就又把头缩进龟壳里,打着不连累他们的旗号逃避现实。 世道本就艰难。 她一个弱女子,出去了怎么存活?再跳一次淮水河吗? 越想越生气,赵四郎的两道浓眉紧紧蹙起,仿佛两把散发着凛冽寒芒的利剑。 他目光冷沉地凝视着沈玉楼,指下的力道也不自觉地收紧加重。 常年干重活的手,力道极大,像把咬合力十足的大铁钳子。 沈玉楼忍不住发出吃痛的抽气声。 赵四郎表情一凝,这才意识到弄疼她了,连忙松开手掌。 可沈玉楼纤细的手腕上面还是留下了一圈青紫色的掐痕,在雪白肌肤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刺眼,无声地控诉着施暴的人。 赵四郎:…… 他闭了闭眼,在心里面狠狠给了自己一拳,懊恼不该那么粗鲁。 他转过身去,沉声道:“刚才的话,我就当没听见,以后不要再说了。” 末了,赵四郎又咬咬牙,狠心道:“你是我买来的人,你的事情,我说了算,我没说让你走,你哪里也不能去。” 这会儿他忽然庆幸,庆幸还没将户籍的事情跟沈玉楼说。 要是知道自己现在是自由身,只怕还在县城那会儿,她就要当着那位韩大小姐的面跟他划清界限了。 赵母则是捧起沈玉楼的手,看见沈玉楼手腕上的那圈青紫掐痕,她登时就怒了,一巴掌拍在赵四郎后背上。 “混账玩意儿,你使那么大力气干啥?就不能好好说话吗?下次再敢对玉楼动手动脚,看我不打断你的手!” 骂完了赵四郎,赵母又看向沈玉楼。 “玉楼啊,别生你赵大哥的气,他就是个粗鲁性子,心头着急,不想让走,又不会表达……你别跟他生气。” 沈玉楼并没觉得赵四郎粗鲁,更没有因为赵四郎弄疼了她而生气。 相反,她心里面竟然还很可耻地松了口气。 不管是原主还是她,都没有感受过来自家人的温暖和关爱。 而她在赵家生活的这段时间,虽然过得很辛苦,可赵家人都很关心她,会问她渴不渴,饿不饿,累不累…… 那是她期盼已久的温暖,是家的感觉。 她贪恋这份温情,舍不得走。 尽管知道这样做很自私。 此时听见赵母这样说,她忍不住红了眼圈,摇头道:“婶子,我没生气,我就是觉得对不起你们,我得罪了不能得罪的大人物,先是连累赵大哥险些送命,后面说不定还要连累你们……” 第66章大算盘 话没说完就让赵母打断。 赵母板着脸道:“一家人,说啥连累不连累的话?” “家人是啥?家人就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你以后要是再跟我们这么见外,婶子可就要生你的气了……” “好孩子,快别哭了,仔细哭坏了眼睛。” 抬手帮沈玉楼擦去眼泪,赵母放柔声音,语重心长道:“孩子,你记住了,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们,有你的赵大哥,有我们在的地方,就是你的家。” 中年丧夫,一个人拉扯大一群儿女,因为受族人排挤打压,不得不拖儿带女举家搬迁到一个陌生地方的妇人,分明受尽了命运的磋磨,然而却依旧对这个世界饱含善意。 大钱氏等人也都纷纷劝沈玉楼不要多想,安安心心在这里住下。 就连最木讷老实的赵三郎,都难得口齿伶俐了一回,说了一堆劝慰沈玉楼的话。 赵宝珠就更不用说了,撸着袖子发狠道:“他韩家再势大,还能只手遮天不成?他们要是真敢只手遮天,那我就砍了他们的手,让他们做没手没脚的王八!” 没有谁因为她得罪了大人物而避她如蛇蝎。 大家都在拼命向她释放善意。 沈玉楼再也忍不住,扑进赵母怀里,眼泪无声地流淌而出。 她有家人了。 她不再是孤身一人。 哪怕是为了身后的家人,她也要强大起来。 但这事不能操之过急,她得仔细思索下后面的路该怎么走。 因此,接下来的几天,沈玉楼就老老实实待在家里,一边照顾赵四郎养伤,一边规划后面的路,哪儿也没去。 她有事没事就拉上大钱氏,往赵大郎跟前凑,缠着赵大郎跟她讲城里面各个商户之间的联系。 最近赶上换季,赵大郎感染染了风寒,这几天就没去摆摊,在家休息。 他在城里面摆了好几年摊,哪家铺子的生意好,背后的东家都是谁,他不说了如指掌,但也能知道的八九不离十。 刚好方便了沈玉楼打探消息。 就这样过了五天,待到第六天,是赵四郎去县衙报道上任的日子,沈玉楼便叫上赵宝珠,三人一块儿进城去。 韩家这边,韩辛夷坐在荷塘边的栏杆上,面色阴沉地望着游来游去的锦鲤。 那日她的计谋落空后,便又派人去大牙湾村,散播赵四郎在城里头做了大官的消息。 本意是想捧杀赵四郎,好断了沈玉楼借着赵四郎的关系步步崛起的路。 哪曾想,大牙湾村人竟然无动于衷,她派人在大牙湾村那边蹲守了好几天,整个村子都无事发生,谁也没有谈论赵四郎当官了的事,更没有半句不好的言论传出。 一番血心再次白费。 为此,韩辛夷这几日的心情一直都不怎么好,一大早的,便发了好一通脾气不说,还让人将因为不小心打碎了一个茶盏的丫鬟拉下去打了顿板子。 这个时候的韩辛夷浑身都散发着戾气。 就连她身边最得宠的大丫鬟香菱,这会儿也是屏气凝神,缩在角落里面,尽量减少存在感,生怕一不小心惹恼了她。 就在这时,角门那里忽然探出一颗脑袋来。 香菱一瞧见来人,神情便紧绷起来,连忙走过去,压低声音问道:“这次可有好消息?” 要是再没好消息,她担心下一个倒霉受罚的人就是她。 “算是好消息吧,那女人露头了,眼下正在福来酒楼……听那意思,那女人似乎想在福来酒楼做工。”来人也压低声音说道。 香菱闻言,眼睛登时就亮了,摸出一锭银子塞给那人。 “做得不错,继续盯着,再有什么消息,及时过来通报,小姐不会亏待你的。” 那人得了赏,捧着银子高高兴兴地走了,香菱则去荷塘边,将情况说给韩辛夷听。 小姐这几日火气这么大,就是因为那女人一直缩在家里不露头,以至于小姐有劲儿都没处使。 现在那女人终于不再做缩头乌龟了,小姐听到这个消息,心情能够好一点吧?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韩辛夷几乎一刻也没耽误,兴奋道:“祖母最近几日胃口不太好,我们去福来酒楼看看,有没有什么新菜式出来,也好买了回来,孝敬孝敬她老人家。” 另一边,沈玉楼和赵宝珠两人坐在酒楼后厨的休息间。 休息间眼下就她们二人,赵宝珠没坐一会儿就坐不住了,拉着沈玉楼咬耳朵。 “咱们先前不是都说好了吗,咱们自己开一家饭馆,你当主厨,我给你跑堂打下手,你干嘛还要过来给人家做工啊?” 赵宝珠很是不解。 在她看来,沈玉楼的厨艺极好,哪怕不开饭馆,只是摆摊卖汤面,生意也不会差,实在没必要跑来酒楼打杂,受人使唤。 沈玉楼当然知道自己单干,比给别人打工自在,挣得也更多。 然而这个时代的规则告诉她,当你还不够强大时,就不要出头冒尖,不然就会成为挨打的那只出头鸟。 尤其是现在,她还莫名其妙多了一个敌人,而这个敌人还家世不俗。 “我们到这里做工,只是临时过渡一下,我都打听清楚多了,福来酒楼的饭菜不错,很多大户人家扮酒席,都喜欢从福来酒楼里请厨子过去掌厨。” 淮水河县不大,但是山清水秀,四季分明,很适宜居住。 很多贵人都喜欢在这样的地方养老。 因此,县城里不是只有一位韩老爷。 还有其他身份不低的老爷们。 她想借着来福酒楼这块跳板,跟这些手中掌握着权势的贵人们搭上关系,然后再跟他们做利益捆绑。 只要这些贵人们觉得她活着比死了更有用,就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她去死。 这样,当那位韩大小姐再想要仗势欺人时,她也不至于毫无还手之力。 “我都打听清楚了,再过十天,陆府老太君过寿,会像往年那样从来福酒楼请厨子入府做酒席……我想拿下这个机会。” 陆府老太君是谁? 那是驸马爷的亲娘,当今公主的亲婆婆。 这样的后台,不比那位韩老爷弱。 赵宝珠万万没想到,沈玉楼心里面竟然打着这样大一个算盘,一时间惊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她张大嘴巴,好半天没缓过神。 就在这时,外面忽然响起脚步声。 紧接着门帘子被掀开,一个挺着大肚腩的中年男子迈步进来。 手里面还端着一个大海碗。 沈玉楼下意识地朝碗里望去,见碗里面的食物已经被吃得所剩无几,只剩下一点点汤汁,她不由得暗暗松了口气。 第67章又遇韩辛夷 现代社会打工人外出求职,学历是敲门砖。 这个道理放在古代社会同样适用。 只不过沈玉楼做了些变通,将那一纸文凭,换成了一碗吃食。 一来她现在拿不出文凭,就算能拿出来,这里的人也未必认,所以还不如直接展示才艺有用。 而她今日所展示的才艺,是川菜的代表作之一口水鸡,集麻辣鲜香嫩爽与一身,有“驰名巴蜀三千里,味压江南十二州”的盛名。 虽然时代规则不一样了,但沈玉楼觉得,古往今来,世人在口味追求这一块上,其实并无多少差异。 通过原主的记忆,再加上她自己的观察所得,她发现本地人的饮食习惯偏重,这也是她决定拿口水鸡做敲门砖的原因。 不仅仅因为这是道凉菜,便于她从大牙湾村带进县城,还因为这道菜迎合了当地人的饮食喜好。 瞧瞧,这不就把酒楼的大厨招引来了。 压下心思,沈玉楼不等大肚腩男子开口,她便拉着赵宝珠站起来,主动跟对方问好。 有礼貌的人很难让人不喜欢。 何况对方还是两个长相漂亮的小娘子。 福来酒楼的掌勺大厨李有福撩起眼皮,先是打量了面前的两个小娘子几眼,然后将目光落在沈玉楼身上,惊讶道:“姑娘认识我?” 不怪他有此一问。 他过来后,一句话都还没说呢,结果面前这位小娘子,一下子就道出了他的身份。 要知道,他是这家酒楼的主厨,平时都在后厨忙碌,几乎从来不在客人面前露面。 而且,就算他曾露面过,他也不认为沈玉楼能有机会见过他。 要知道,福来酒楼的菜品定价不便宜,随便一道餐前小菜,都抵得上一个三口之家好几日的花销了。 说白了,能出入福来酒楼的客人非富即贵。 而不管是沈玉楼,又或者是赵宝珠,两人都是一身粗布麻衣,明显不具备能在福来酒楼消费的能力。 李有福无意嘲讽二人,只是眼底的情绪还是不经意间流露了出来。 沈玉楼并不生气,目光落在他垂在身侧的左手上,笑道:“您左手虎口那里茧子极厚,这是常年掌勺颠锅留下的痕迹;手背上面还有不少褐色斑点,这应该是热油星溅到手背上烫伤后导致的。” 只要是灶台前掌勺的厨师,热油星子溅到手上这种事情,都是在所难免的。 同为掌勺大厨,沈玉楼对此深有体会,因为她是手控,特别在意保养自己的一双手。 上一世,为了除去手背上那些斑斑点点的小疤痕,大大小小的祛疤产品,她不知道买了多少。 沈玉楼说完,又看向李有福的右手。 “再看您右手,虎口那里反而没什么茧子,就是指腹那里的茧子也很薄,可见您不经常使用菜刀。” “而您身上又有很重的油烟味,明显是在后厨工作的人。” “一个在后厨工作的人员,左手虎口处茧子厚重,手背上面遍布热油星子留下的痕迹,又不用拎刀切菜,那自然就是掌勺的主厨了。” 主厨不干杂活,只负责烹饪。 就连切菜这样的活计都不沾手,一般都是砧板师傅做,而砧板又可细分为头砧,二砧,尾砧。 作为一名正规职业技校毕业的有证学生,且还有着丰富的星级酒店工作经验,沈玉楼对后厨那些事情知道得一清二楚。 这点明显超出了李有福的预料之中。 他将沈玉楼打量了一遍又一遍,稀奇的不行。 那道口水鸡,他一个人吃了大半碗,鲜香入味,酸爽可口,不输于他们酒楼的招牌菜。 本来他以为,能做出这样美味佳肴的,定然是位经验丰富的老师傅。 结果没想到,却是个小丫头片子。 瞧年纪,估摸着跟他女儿一般大。 “小娘子好细致入微的观察力,我看你对后厨的一应事宜,都极为熟悉,莫不是在酒楼里干过?”李有福含笑问道。 “当然……” 沈玉楼嘴巴一瓢,险些脱口而出说干过。 原主第一次被卖之前,一直窝在家里面当牛做马;后面原主被卖,当牛做马的地方就换成了秀才老爷家。 秀才老爷是读书人,家里面的大小规矩一箩筐,原主连出门去菜市买根萝卜,都要先去秀才娘子那里报备,得到秀才娘子的点头许可后,原主方能出门。 至于说去酒楼做工这样需要抛头露面的事情,绝无可能发生在原主身上。 所以,她上一世的那些工作经历,在原主这里不适用。 好在她及时醒悟过来,摇头道:“……没干过,但是我在家里面经常给家里人做饭吃,每次我做饭的时候,我妹妹就会在旁边洗菜切菜,帮我打下手。” 她看了下赵宝珠,有些不好意思道:“所以我就想,酒楼里面的掌勺厨师,应该也是这样的……我是不是想错了呀?” 说罢,脸上还适当地露出抹不安,似乎担心李有福会嘲笑她自作聪明。 李有福哈哈笑道:“没有没有,你想的没错,像我们这样的掌勺大厨啊,手底下都配有专门切菜配菜的小工,确实不必事事都亲力亲为……来来来,都别站着了,咱们坐下说话。” 他对沈玉楼的第一印象极好,觉得这小娘子知礼数,还细心。 性子看起来也很好的样子,笑眯眯的。 就是这厨艺…… 李有福望了眼桌子上的空碗。 碗里面的东西已经吃光了,只剩下些汤汁覆盖在碗底上。 李有福捧着自己滚圆的大肚腩,笑着说道:“姑娘带来的这道口水鸡,听说味道不错,可惜啊,我先前在灶上忙活,没能吃上,不知小娘子,能否再做一份出来,让我也饱饱口福呀?” 说这话的时候,李有福笑呵呵的,神情里面还透着期盼,好像他真的很馋这口吃食一般。 当然,如果他过来之前,能照下镜子,擦掉嘴角的红油,然后再漱下口,洗掉独属于口水鸡的味道,效果就会更真实一些。 沈玉楼权当不知道对方是在说谎试探她。 口水鸡是她提前在家里面做好带过来的成品。 对方怀疑这道菜是否出自她之手,想要现场检验一番她的功底,这些都在情理之中,本就无可厚非。 她笑着点头道:“可以呀,能得您这样的大厨指点一二,这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好事呢。” 大大方方应下的同时,还不忘捧一捧李有福。 就没有人不爱听好话的。 这下李有福对她的印象更好了,越看越满意,心中暗道,倘若这姑娘厨艺尚可,那便留她在后厨给自己打下手。 他也不再墨迹,亲自领着沈玉楼往后厨去。 只是三人才出休息室,身后便传来一道女子的声音:“李大厨,请留步。” 这声音…… 沈玉楼心中一突,猛地扭头朝身后望去。 就见身后不远处,站着一位亭亭玉立的少女。 少女身穿鹅黄色罗裙,满头珠翠,贵不可言。 竟是那位莫名其妙与她为敌的韩大小姐。 ……她来这里做什么? 第68章使坏 望着突然出现的韩辛夷,沈玉楼心中顿时生出不好的预感。 而一旁的赵宝珠,在看见韩辛夷的那一瞬间,就已经按捺不住地捏起拳头,眼底燃起熊熊火光。 谢云初喉头更咽,因纪京辞的一番话……她突然便对上一世释怀了。 妈妈会做的菜太少了,得多买点菜谱回去,以后可没有酒楼也没有五星级大厨。 “是的。这是长生观在迎接从新世界归来的卢青卢道长。计划中,大典要持续三天才结束。”卓世凡说道。 一瞬间,夫子体内的天地元气被冲刷了出来,取而代之的是源源不竭的斗气能量注入到其中了。 听到谢云初回应,纪京辞好似越发焦急,眉心紧皱,他无意识晃动头部挣扎着想要醒来,双手死死抓住锦被,泪水从眼角涌出。 不过听说上京房子也贵,程怡星跟她普及过,高档的房子一套都能到上亿,更别提那些别墅。 先皇后是有名的贤后、仁后,宫中受过先皇后恩情的人不在少数。 即便,在唐新三人飞进神城之后,不少的兵士就踏着大马,追着唐新三人而来。 只有明家人知道,明旬他若不是还需要呼吸,他简直可称得上是机器人。 “咳咳,寒笑呀,再坚持坚持,风雨过后就是彩虹嘛!我给你加薪!工资翻一倍!”胥朝阳拿出一副老领导安慰下属的姿态。 又寒暄了一会儿后,大夫和众人离开了,换过衣服并喝了汤药的入娣躺下来,疲惫地闭上眼睛,几天来第一次睡了个安稳觉。 萍园,是云汐萍所住的园子,里面百花竞放,繁花似锦,非常美丽。 老夫人命人给她端来了凳子,让她坐下来等,又派人请了昭夫人过来,将事情跟她一说,昭夫人顿时就变了脸色。 沈安旭摘下脸上的大墨镜,头发理成了寸短发,他温柔的眼神看着范依依,然后上前,忽地将她揽入怀中。 大万氏身怀六甲时,说不喜正房,嫌这嫌那。一会说窗外的那俩株树看着心烦,一会又说帷幕颜色不好。结果,百年的大树,砍了……屋子里的一应陈设器具,也都随着她的意思给换了。 凤如凰看着她的表情,知道她说的是真的,但是现在这个情况是为什么,就为了见自己一面? 这人眉骨上没有肌肉,只一层薄薄的皮肤,苏木成天和太子一起锻炼身体,力气何等之大,这一拳下去,淮王右眼就破了,血淋漓而出,糊得满额都是。 话音未落,那只丑陋的手戛然而止,瞪着恐惧的眼睛,全身的血液仿佛凝固。 如果能找到煤炭,那就好了!可是,煤炭岂是那么好找的?那得付出巨大的努力,还得有好的运气,毕竟她可不是勘探人员。 “林老板,我是韶先生的学生。”苏木走上前去,正要说明来意。 “容府和宫中戒备森严,派出去的人尽数折损。”黑衣人回禀玄衣男子,声音虚弱,黑衣已被血浸透。 “前尘过往,无从更改,张叔在此等我,可否也不同意我前往军中。”张懿之心,兰溶月岂会不明。 楼星落轻轻一笑,面不改色,兰溶月这是对伤口的夸奖吗?还是对燕晖手段的夸奖,看到这些伤口,还能如此冷静对待的只怕除了兰溶月之外,别无二人。 第69章抓住了韩辛夷的软肋 沈玉楼愣住。 反应过来后,她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我们又没做什么恶事,干嘛要逃?” 傅世瑾没说话,朝她走近几步,在众目睽睽之下,脱下身上精致的手工西服外套披到了林佳佳身上。 就在我们僵持不下时,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包厢的门“嘭”地一声被推开了。 我知道华旭在不安什么,他怕我介意林施雯的存在,像之前一样不理他,怕我会铁了心要离开。 大殿内,楚河听到叶凡的问题之后,面带笑容的看着二人,就准备开口对着他们介绍着‘永恒空间’的信息。 我本来准备与安静吃完饭再送她回去的,却不想在回去的路上接到一个电话。 麻氏被吓住了,艾俏花也被她爹的脸色吓的够呛,她扶着麻氏踉跄出了上房。 晚上,傅世瑾有应酬,而林佳佳过去花园别苑看了贺淼,一道吃过了晚饭,贺淼回了房,林佳佳谷欠去楼上陪她一会,却见得她趴在床上对着手机边打字边笑。 我弯腰捡起,发现这信还是封口的,捏了捏厚度,显然里面还有信。而信封上的地址正是我老家的,收信人是我,不过没有寄信人的地址和名字。 使用限制解放器,就是利用制造者的力量和手段,来强行打破生命枷锁,展现力量。 用那种珠子探路确实可以触发一定的机关,但这种办法也只局限用于地面之上。一般在有建筑的地方设计的大多都是大型机关,与各处连接的范围很广,对于试探之人来说是相当危险的事情。 “医生,求求你,你看我这种病情有没有什么更好的治疗办法?”? 知秋疼得紧紧抓着手腕,好像只要如此,就能让自手指尖传来的疼痛到不了其他地方似的。但显然这并不管用,疼痛依旧钻心蚀骨。 剑长三尺三,宽不错两指,剑身极薄,重量却有九斤九两。在屋中为银白色,在阳光下却带着一层粉色薄雾,乃是铸剑所有桃花水的缘故。挥剑时,仿佛透着桃花的香气。 周穆峥看到这一幕,赶紧去拉霍临嘉,打算把这一点点的空间交给思思姐。 “天师,这个池子是干什么用的,养这么多阴魂干什么??”宋队长诧异的问道。他虽然把眼前的情况全给看清了,但对于其中蕴含的意义,这座池子又有什么作用,却是半点也搞不明白。 那是他此生所见最大的美丽,最好的容颜,最悦目的欣赏……他完全无法形容的那种剧烈的心跳。 二十多米的距离其实并不远,也就是一眨眼的工夫,他的身形,已经渐渐来到了第一道机关的尽头,距离第二道机关也只有一步之遥了。 章嘉泽穿着条裤衩,赤着脚,踩在地毯上,走到猫眼前弯腰一看,顿时睡意全消,他像是猫见了老鼠,赶紧跑回床边,整理着被子,把他这一边的被子朝妻子那边折叠。 郁姗彻底傻眼了,她忽然觉得自己听到了很大的笑话。连公司都没有注册,就能卖出去股份?而且还卖出这么一个天价? 第70章气急败坏下又使阴招 上马后,拼降服之力。勇者可直接操控方向纵缰疾驰,绝不会抱搂马颈,当然,现在的少年们都做不到。 早在多年前,她的气运就已超过月瑶,如今,又有白泽傍身,虽不是气运之子,但周身气运却无疑是他人远远比不上的。 室内没有开灯,视线陡然陷入漆黑,姜黎瞪大眼睛,下意识就伸脚去踹,却被一把捉住脚踝。 谢炎炎:500平米也行,中间加几个隔板,可以把搜集到的活物放进去。 另一路,任城王找到赵芷,命她截住逃跑的反贼主力穆泰,将贼子活捉。 尉窈被安排进西一坊的崔氏学馆旁听,时间是腊月十一到二十,由于离家颇远,允许她这期间住宿崔学馆。 只是从前两天的试探看来,他从仙门内救下这些人的可能性不大。 时间一点一点推移,贺钦钦终于捱到了饭点,她把清理工具扔在草坪上,去储物柜拿保温桶,随后按照她提前了解的地图往食堂的位置奔去。 别了奶奶和二叔一家,凌玖玖和江秋映坐进了凌国志的车里,江秋映坐副驾,凌玖玖坐在后排。 由此,现在万欲道人承诺五百年后斩杀异世佛陀,也算是让他能在大佛主那里有个交代了。 她给奚景的母亲安排了世界上最好医疗的条件,但要让她去美国。 她现在已经算是半正式的住在韩木的家里面了,虽然每个月这位姑娘都会执拗的付着房租,但是实际上她不付这个钱也无所谓。 没错,就是一声带有污言秽语性质,但是实质上却是表示情绪极为激动并且不可思议的一种语气助词。 黄毛深吸了一口香烟,原本正常燃烧的香烟,忽然间就被黄毛一口吸掉了三分之二。 吴浩不欲与她们起冲突,可是也不想浪费掉这个天魔降世之体,于是只好顺着演下去。 无论如何,阿丽莎和杜林的过去是既定事实,是不可更改的历史,不管谁怎样去粉饰这段过去,它们也都是存在的。 任筱悠真想看看季萱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怎么就是转不过弯来。 圣城这座绿洲极其广阔,方圆能有数万里,在圣城周围也许多城镇,因为在这块绿洲上许多大势力都在此城驻有人马,所以没有什么流寇敢在这里闹事。 此时涌入第四区的挂特尔人已经和警察发生了摩擦,他们互相扔东西来攻击彼此,眼看着冲突就要升级的时候,突然间人们仿佛都被施了魔法,纷纷抬头望向天空。 安普看了一眼挂上的电话,他摇着头把听筒送回到座机上,然后看向了电话亭外。 好像还真的是这样,星也仔细想想,现在和江言一起出门,那些记者看见她就跟看见什么爆炸新闻一样的聚拢上来,旁边的江言一脸冷漠但是星也还是会很认真的回答问题,大概是因为那些记者觉得星也比较好说话? 还是那句话,如今的何太后手上虽然没权力了,但面容威严,昔日气势还在。 可是,你天天这样胡吹大气,又是什么自己一句话吓走了李黑虎,现在更是说黄老要请你吃饭。 彼时彼刻,黄金鲤鱼王奋力的冲向了假山瀑布,通过了叶笙的能量方块还有几个月的勤加锻,黄金鲤鱼王卵足了劲,一飞冲天,跃上了高大且水流湍急的假山瀑布。 最幸运的其实还是找到了凯子愿意给自己手里这瓶可乐买单,既不用自己花钱,又不需要欠平田的情。 “如果他有一块骨头长不好,我就烧了你的医院。”肖宇沉声说道。 火堆上,大家烤了不少红薯,蜜薯甜香的味道瞬间弥漫在整个树林。 “哟,这不是唐家老三吗?还没死呢?怎么哪里都有你。”一个穿着西服戴着眼镜的中年男子,一脸嘲笑的看着陆尘等人。 稍微贿赂一下,只要今天不捉弄自己就好,尤其是在公众场合,很丢人的。 吕布和牛辅各自停下,但彼此脸上仍旧愤愤不平,这仇算是结下了。 伊兰头也不回地答应一声,她再一次狠狠吐槽这次演练,连带着怨恨上了那个没把她消灭的对手,她到现在还不知道他当时都在磨蹭个什么,她那时只要痛苦一下,就不会有现在这种尴尬事了。 见此,陆辰也没有犹豫,单脚往地下一顿,他面前的地面就猛的凸起,土元素庞大的身形迅速在他面前成型。 同时,他那两只爪子也是一扬,嗖嗖嗖的一阵声音中,十道银光在天空中一个交错,又将毒蛟的头部直接笼罩了起来。 所以算下来,真正犯错的还是他们自己,雷杰认为自己虽然率先发动攻击,却不应该承担责任,况且他还是留了手的,想必对方受到的损伤并不严重,只能算作是警告罢了。 可是如果这五艘飞艇不够坚挺的话,在『乱』战之中,依然有被流弹命中的可能,到那时,反而成为软肋了,限制着魔晶大炮的发挥,最终导致全线溃败。 经过一段时间的温养,玉牌内的一些细微的杂质在真元的作用下,已排出来。 不用再一次次感受爱情中的残忍自私与暴虐了,以后可以世世理直气壮地好吃懒做不干活了?可是,他却已经再不是那个睡眼对世界,万事不萦于怀的阿汉。 第71章将软肋公之于众 几乎是瞬间,小虫子爬过的刺痒感便在鼻腔内蔓延开。 沈玉楼面部的肌肉顿时一阵抽搐。 韩辛夷攥着扯下来的口罩,得意地等着她涕泪横流。 上一世,她也是无意间撞破了沈玉楼鼻子的秘密。 彼时,陆府的驸马爷和公主回乡探亲。 沈玉楼当时已经因为厨艺出色,在淮水城内颇有名望,应邀去陆府准备迎接驸马爷和公主的宴席。 她就飘在半空中,亲眼看见沈玉楼在制作桂花糕时,忽然喷嚏连天,涕泪横流。 好巧不巧,驸马爷的兄长陆家大爷,因为不放心宴席的事情,怕下面的人做事不周,怠慢了公主弟媳,就亲自去后厨查看情况。 然后就撞见了沈玉楼狼狈不堪的一幕。 四周都是等待入锅的食材,结果沈玉楼却在一堆食材的环绕下打喷嚏,哪怕是捂着口鼻,陆家大爷也觉得恶心不已,当即便黑沉着脸,让人将沈玉楼撵了出来。 她就是那个时候,知道了沈玉楼的鼻子闻不得桂花香的秘密。 只是没想到,这一世,沈玉楼竟然学聪明了,提前弄了个什么口罩出来蒙住口鼻做防护。 可是那又如何,再严实的防护,还不是让她攻破了? 她倒要看看,没了口罩做防护,满厨房又都弥漫着桂花香,这女人还能不能再镇定自若。 为了让沈玉楼出丑,韩辛夷方才可谓是拼了命,不顾一切地往放着蒸笼的桌子上扑,以至于手掌让蒸笼的竹篾条划出了一道血口子。 虽然不大,但还是见了血,这会儿刺挠挠火辣辣的疼。 可韩辛夷却顾不上瞧一眼自己流血的手掌,目光直勾勾地盯着沈玉楼,眼神中没有一丝温度,只有把沈玉楼整死的渴望。 沈玉楼这会儿的确忍得辛苦。 鼻炎这种毛病,看似死不了人,然而一旦发作起来,能让人将心肝脾胃肺都磕出来。 难受的滋味不是一星半点。 最主要是一旦得上这种毛病,便是终身伴随。 至少在她穿过来之前,世面上还没有出现能根治鼻炎的特效药。 连现代医疗手段都束手无策的病症,更不要说这个连缝合术都没有的古代了。 再看看韩辛夷眼底的得意,沈玉楼当机立断,捂住口鼻,扭头就往外面跑。 她不知道韩辛夷从哪里得知了她有过敏性鼻炎的毛病。 但她知道,这个毛病是她的软肋,而现在这个软肋让韩辛夷抓住了,那么后面,韩辛夷肯定还会用这个软肋一而再,再而三地攻击她。 就跟烈日下暴晒过的牛皮糖一样,黏糊又恶心。 唯一能甩掉的办法,就是将这个软肋公之于众,这样她就可以大大方方的做防护,若是日后若是再有人想拿这个攻击她,那便是有意针对她。 她赌韩辛夷不敢明目张胆地针对她。 除非对方舍得将名声抛地上去任由人踩踏。 无视韩辛夷赫然瞪圆的眼眸,沈玉楼一口气跑出后厨,又跑到院子的大树下面,离厨房远远的,然后扶住树干就是一阵猛咳。 耳膜嗡嗡响。 眼泪哗哗流。 胸前肋骨和脑门也因为剧烈咳嗽而阵阵生疼。 可沈玉楼咳得还是停不下来。 福来酒楼的后厨倚着前面的三层酒楼而建,是一个独立的小院子,还特意开了扇后门,正对着一条四通八达的小巷。 如此,大家不管是上工还是下工,都无需再从酒楼正门出入,同时也方便了后厨人员出去采买菜蔬,以及商贩们将食材送货上门。 赵四郎刚好路过这条小巷。 今天是他去县衙当差的第一天。 然后他第一天当差上街巡防,就遇到了个偷东西的贼。 那贼子手长脚长,跑得比兔子还快,他已经追了好几条街,这会儿刚好追到这里。 倒不是他追不上,他只是故意不这么快将人抓住,想看看这贼人的逃窜路线。 都说猫有猫道,鼠有鼠道,偷东西的贼同样也有他们的贼道,摸清楚他们习惯性逃窜路线,回去也好提供给衙门里的人,方便他们下次追捕。 所以,赵四郎始终跟那贼子保持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 这会儿赵四郎刚好路过酒楼后厨院门那里,忽然听见里面传出熟悉的声音。 再侧耳听下声音的阵仗,赵四郎的面色瞬间就变了,猛地顿住脚步。 眯眼望着前面拼命逃窜的贼子,他不再犹豫,拔出腰刀就往前掷去。 雪亮的刀刃带着寒风刺进贼子的后膝窝中。 那人发出一声惨叫,往前一个狗啃屎扑倒在地。 赵四郎追上去,拔出刀,将人从地上拽起来,再捆住手脚,就近挂到了旁边的树杈上去。 整个过程干脆又迅速,没有半点拖泥带水的拖沓。 贼子还没从膝盖中了一刀的剧痛中缓过神,就已经双脚悬空挂在了半空中。 右腿那里被刀刺了个对穿的伤口还在泊泊往外冒血。 贼子又痛又怕,吓得啊啊大叫。 结果下一瞬,他便顾不上尖叫,瞪圆眼睛张大嘴巴,震惊地望着眼前的一幕。 就见那个追着他跑了好几条街都追不上他的捕快,在将他挂到树杈上后,忽然扭头往回转跑。 长腿一迈“嗖”地一下蹿出去老远。 快若飓风,速度跟猎豹简直不相上下! 就这速度,哪至于追他追了几条街都追不上! 对方这是故意溜他好玩的吧? 贼子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惨叫声中又多了几分气急败坏,龇着大牙叫骂起来。 直到一颗石子飞过来,精准地打落他两颗门牙,鲜血流满下巴,贼子这才闭紧嘴巴,惊悚地望着赵四郎。 他在淮水县城当了四五年的贼了,不是没被衙门的捕快盯上过。 然而衙门里的那些捕快个个都是酒囊饭袋,看着威风凛凛,实际上全是软脚虾,又蠢又没用。 这淮水衙门,什么时候冒出一个这么厉害的捕快来?? 挂在树杈上的贼子满心绝望,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的凄惨下场。 赵四郎没心思理会贼子的内心世界。 他满心焦急,跑到后厨角门那里,猛地推开院门。 第72章沈玉楼的反击 沈玉楼还在扶着树干狂打喷嚏,生理性眼泪流了满脸,看东西都自带重影特效。 恍惚中看见赵四郎,她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直到一只大手掌虚虚地覆盖在她的口鼻之上,她呼出的热气被那只大手掌聚拢住,再被她吸进鼻腔中。 由此同时,男人低沉又温柔的嗓音在她耳畔响起。 “放松些,别慌,来,跟着我呼气吸气,呼,吸,呼,吸——” 声音如流水般在沈玉楼的耳畔边淳淳流淌。 再加上反流进鼻腔中的温热气息,先前那种刺痒感渐渐不那么强烈了。 暖空气可以缓和对鼻粘膜的刺激,这是沈玉楼无意间发现的。 她不知道这个方法对别人是否有效,反正对她挺有效果。 现在又有赵四郎从旁安抚引导,沈玉楼按照他的节奏呼气吸气,放松身体,总算是止住了如山洪爆发般的喷嚏。 就是脑袋有点懵。 她望着突然出现的赵四郎,惊讶道:“赵大哥?你,你怎么在这里?” 赵四郎不是衙门当值去了吗,怎么跑到酒楼后厨来了? 赵四郎道:“我刚才在街上遇到个贼子,一路追到这里,听到你的声音,就过来了……你还好吗?” ——一点儿都不好。 沈玉楼心说,她现在不光脑袋懵,脑门和肋骨那里也阵阵生疼。 估计是刚才喷嚏打得太猛,伤着了的缘故。 但为了不让赵四郎担心,她还是压住委屈,摇头道:“我没事。”又催促赵四郎,“赵大哥,你现在还是当值的时间吧?你快去忙你的事,不用管我。” 一会儿韩辛夷就该追出来了。 依照对方的性子,怕是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 接下来肯定还有场针尖对麦芒的对峙。 她不想将赵四郎也牵扯进来。 结果赵四郎却说道:“不着急,那贼子已经被我抓住,我捆住了他的手脚,就挂在外面的树杈上,一会儿取下来带回衙门就行了。” 沈玉楼:“……” 看来赵家兄妹二人喜欢将人挂到树上去的习惯,是改不了了。 她正琢磨再找个什么借口将人支开,赵四郎忽然抬手帮她擦泪。 指腹有些粗粝。 但却很暖。 大概是第一次帮人擦泪,动作里面都是生疏。 但却很小心翼翼,仿佛对待什么易碎的珍宝一般。 再仰起头,对上一双深邃又满含疼惜的眼眸,沈玉楼本就发懵的脑袋彻底宕机。 前世今生加一块算,她也没被人这样小心珍惜过。 对方还是位年轻男子。 不对,确切地说,应该是个大男孩。 毕竟赵四郎还没有及冠,放在她那一世,就是妥妥的男大一枚。 身体里面像是有电流通过,沈玉楼的大脑一片空白。 恍惚中,她听见赵四郎说:“都这样了,还说没事……我看这附近也没有桂花树,你怎么突然发作起来了?” 身体依旧残留着过电般的感觉,但空白的大脑好歹聚拢回了些神识。 沈玉楼努力调整呼吸,尽量让自己表现的正常一些。 结果她还没调整过来,一旁的赵宝珠就已经嘴快地告状道:“还不是那个韩大小姐,跑过来让沈玉楼给她做桂花糕,带来一大堆桂花,厨房里面都是桂花香!” “这也就算了,那女人还扯掉了沈玉楼蒙住口鼻的口罩!我看她就是故意的!” 赵宝珠如竹筒倒豆子般讲明事情始末,又快又急,沈玉楼想拦都拦不住,忙担心地去看赵四郎。 就见赵四郎面色冷沉,眼底凝聚着风雨欲来的骇人气息。 沈玉楼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一个炸毛珠就够了。 现在又对了一个赵四郎。 兄妹俩都是见不得她被人欺负的性子,等会发作起来…… 沈玉楼不敢往下想。 可真是甜蜜蜜的负担啊。 她暗暗叹了声气,想了想,对赵四郎道:“那位韩大小姐,的确对我不怀好意,但我也想到了应对之法,所以她也只能算计我这一次。我保证,以后她若是还敢用这种法子对付我,我就有办法让她声名狼藉。” 顿了下,沈玉楼认真道:“所以,赵大哥,这件事情,你和宝珠,谁也别插手,让我一个人解决,好吗?” 赵四郎和赵宝珠不插手,韩辛夷心里面就是再愤怒,也不能迁怒到兄妹二人头上去。 她这点心思不难猜。 赵四郎一眼就看穿了,下意识地就要说不行。 然而对上她哀求的目光,他又不忍说出拒绝的话,沉默着点了点头。 沈玉楼顿时如释重负,吐出口长气,肤若凝脂的小脸上也绽放开一抹笑意。 那双眼睛里面还有未干的泪痕,水眸潋滟,好看极了。 赵四郎顿觉心跳加快,喉头发干,连忙将视线移开。 三人说话的这会儿功夫,韩辛夷已经跑了过来。 看见赵四郎,她意外地顿了下脚步,但是很快她便将视线从赵四郎身上移开,只望着沈玉楼,惊讶道:“沈姑娘,你怎么了?没事吧?我刚才看你咳得很厉害。” 手里面还抓着从沈玉楼脸上扯下来的口罩。 一同过来的还有李有福。 刚才韩辛夷打翻了刚出笼的桂花糕,他心疼得不行,正要找块干净的捡起来尝尝,结果忽然听见沈玉楼在外面喷嚏连天。 他只得放弃从地上捡拾糕点的想法,先出来瞧瞧情况。 那笼桂花糕,他虽然没能吃到嘴,不知道具体滋味如何。 但他做了大半辈子厨师,经验丰富,光用眼睛看,鼻子闻,就知道沈玉楼做的那笼桂花糕必定不差。 现在,他不但已经决定了要用沈玉楼,甚至还决定要收沈玉楼为徒。 未来小徒弟的事情,他这个做师父的,自然要多关心一些,于是这会儿也担忧地望着沈玉楼。 沈玉楼还不知道自己即将多个师父。 她扫了眼韩辛夷手里面的口罩,淡淡道:“我听说,大户人家的小姐,打小就开始读书识字,不但要学习四书五经,就是岐黄之术也要学习一二。” “韩姑娘出身名门大家,怎么,连喷嚏和咳嗽都区别不出来吗?” 第73章蛮横粗俗的乡下泼妇 沈玉楼的话说得一点儿都不客气。 韩家的这位大小姐,几次三番针对她。 今日更过分,提着一篮子桂花上门堵她。 这个时候,总不至于还指望她以礼相待吧? 视线扫过韩辛夷骤然变色的脸,沈玉楼忽然“咦”了声,故作不解道:“不对呀,就算韩姑娘俗务繁杂,没工夫读书认字,可这咳嗽和打喷嚏的区别,都是基本常识,几岁小儿都能分出不同来,韩姑娘为何……” ——区别不出来呢? 后面半截话,沈玉楼没直接说出口。 只用饱含狐疑和不解的目光在韩辛夷身上上下打量。 这模样,跟指着韩辛夷的鼻子说“你连个三岁小儿都不如,真无知”也没差了。 明晃晃的羞辱感扑面而来。 韩辛夷本就难看的面容越发扭曲,用力攥紧了手指。 她虽然重生了,还是重生在高门大户之女身上。 然而老天爷厚待她的时候却打起了盹,只给了她尊贵的身份,却忘了给她与之相匹配的才华。 她继承了原主的身份和记忆。 但却没能继承到原主的那一身学识。 原本的韩辛夷,诗词歌赋样样精通,尤其擅长琴道。 当初韩家还在京城时,原主一曲《上林赋》,不知道惊艳了多少人。 从那以后,原主就得到了一个才女的称号。 而那时,原主甚至都还没到及笄之年。 后面原主跟着家人从京都搬到淮水居住。 淮水只是座小城,跟热闹繁华的京都自然无法相比。 但小城也有小城的好,山清水秀,林木如画,随便往城外看一眼,都是副天然的美景。 最主要的是,小城清净,没有在京都居住时赴不完的宴席,原主有了更多的时间去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 每天沉浸在书本中,写诗作画,弹琴下棋,累了就去城外走一走。 原主就是因为去城外走一走,淋了场雨,染上了风寒,这才让她有了附身重生的机会。 可恨原主那一身才华,她却半点没能继承到。 现在的她,空有原主的相貌和身份,实际上依旧还是前世那个只能读懂些《三字经》的村妇云氏。 这是韩辛夷的痛点。 也是她拼命想要捂住的破绽。 眼下,沈玉楼当面嘲笑她无知,等于是踩在了她的痛脚上。 强装的端庄矜贵如大厦倾倒般分崩离析,韩辛夷单手往腰上一叉,指着沈玉楼的鼻子就骂道:“放肆!你一个乡下野丫头,有娘生没娘教的下贱蹄子,落地时你娘就该把你溺死在尿盆里……” 各种难听的脏言秽语喷涌而出。 其中有不少都是乡下妇人骂架时常用的俚语。 要不是她穿着一身华贵的衣裙,活活脱就是个蛮横粗俗的乡下泼妇。 一旁的李有福见两人间气氛紧绷,正打算说几句软和话从中调和。 结果不等他开口,整个人就呆愣住,猛地扭头望向韩辛夷,满眼都是震惊和不可置信。 堂堂韩家大小姐。 自幼饱读诗书,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据说在京城时还有才女的美誉。 没想到这样一个集才华和聪慧与一身的女子,居然还有如此粗俗的一面! 李有福觉得自己的三观有些崩塌。 要不是他先前在韩家见过韩辛夷,确认面前的人就是韩家大小姐无疑,他简直都要怀疑眼前这人是冒充韩辛夷的假货。 可惜,韩辛夷骂上头了,根本没注意到李有福异样的目光打量。 她一口唾沫啐地上去,指着沈玉楼的鼻子怒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嘲笑本小姐?回去撒泡尿照照,看看你可配!” 说罢,下巴高高抬起,满脸倨傲,目光睥睨地斜睨着沈云楼。 沈云楼的震惊丝毫不比李有福少。 到目前为止,韩辛夷算是她接触过的第一个大家闺秀。 可既是大家闺秀,又怎会这般不堪? 听听对方刚才骂的那些话,简直……简直不堪入耳。 古代大家闺秀真实的一面竟是这般不堪吗? 影视剧中那些知书达礼,蕙质兰心,难不成都是美化过的? 因为认知被颠覆的有些狠,沈玉楼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傻愣愣地望着对面唾沫横飞的华服少女。 直到一旁的赵宝珠捏着拳头要冲出去揍人,她才反应过来,连忙将人拉住,示意她别冲动。 这位韩大小姐再不堪,可终究姓韩,身后站着韩家。 赵宝珠要是真将人打了,哪怕是为了脸面问题,韩家那边也不会束手旁观。 一个韩家大小姐就够了,没必要去惹恼整个韩家。 “我虽然生在乡下,长在乡下,但我也知道与人为善的道理。”沈玉楼淡淡道,面上不见几分挨骂后的愤怒。 扫了眼还被韩辛夷抓在手里的口罩,冷笑道:“韩姑娘,您此番前来,应该是故意针对我的吧?” 此话一出,李有福再次瞪圆眼睛,又猛地扭头看向沈玉楼:“姑娘,你这话……从何说起啊?韩姑娘她为何要针对你?” 一个是出身大族的贵族小姐。 一个是乡下村姑。 他实在想不出这两人之间能有什么恩怨。 所以沈玉楼也很郁闷啊。 她摇摇头,特别实诚道:“不瞒李大厨,我也不知道我哪里招惹到韩姑娘了,但是我想,咱们福来酒楼开了不是一年两年,韩姑娘不可能不知道酒楼里的厨师擅长做哪些菜式。” “结果韩姑娘一过来,就点名要桂花糕,并且连食材都事先准备好了,显然是有备而来,这还是其一。” “其二,我的鼻子对桂花的香味过敏,一闻到桂花香,就会打喷嚏,就像刚才那样。” “啊?”李有福闻言“啊”了声,没想到沈玉楼闻不得桂花香。 他惊讶道,“那你刚才怎么不早说啊?我要是早知道你闻不到桂花香,我肯定不会让你做桂花糕的!” 这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毛病。 因为他自己也有过敏的东西,每次只要一吃蜂蜜,必定浑身起红疹子,难受无比。 这也是他不擅长做甜食糕点的原因。 沈玉楼道:“我当时想的是,我虽然不能闻桂花香,但我做好防护,用口罩蒙住口鼻,应该不会出什么差池;结果没想到,韩姑娘竟然扯掉了我的防护措施……韩姑娘,你敢说,你刚才不是故意针对我?” 第74章将人撵出去 突如其来的质问仿佛一记重锤砸下。 只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留给君一笑的时间又只有微不可提的一点点!君一笑能成功吗? “我想知道这个心源流念能力,是不是真的可以达到它描述的那样。”黑猫终于还是问了出来,虽然向恶魔询问问题这种事情即使是她也明白不是什么好事,但是她还是问了。 大概是因为第一次见到这位极富盛名的元门门主,心里难免会有点讶异。 墨衣鸣叫,似是嘲讽,又似炫耀一般的盘旋而过,与无数冰箭火球擦肩而过,呼啸着激射而去。 “我喜欢战斗,而且更是喜欢和你战斗,想想看,我们两人不断地战斗,这才有了今日,我之前不是和你说过了吗?你地事情就是我地事情,因此,现在我是不会离开地!“长安地眼神和语气都是十分地坚定地。 白三不惊不怒,只是淡淡地道。他正想让她走呢,要是能自己离开,当然最好。 现如今看来,龙皇陛下应该是还有商谈的余地,也就是因为那些域外创世神的原因。 反正这个时代号称百鬼夜行,满世界都是妖怪,或者说你根本找不到没有妖怪的地方。 赶紧拿到卧室里放到雪狐的旁边,雪狐感受到了冰激凌上面传来的凉气,赶紧往过蹭了蹭,把脸贴在了冰激凌盒子上面,似乎这样就可以降温一样。 他也忽然想到了那个关键点,摇摇欲坠的身体恍若瞬间注入了一股力量。 且说,“给钱大叔”不知道用的是什么武功或者说是法术,竟然把两位彪形大汉整的够呛。 出一捧黑碌碌的茶种,正如江长安所料,从拿到茶种第一天他便迫不及待地全都种了下去,大多都已腐坏成手里这模样。 。。假如这将注定要分离,既然注定会带来悲剧,还不如不要深入接触。否则一旦真的到了痛彻心扉的地步,那么反而不美,还不如未曾相遇。 下面的人在忙活,舞台上面的人也没有闲着,十二位歌手依次自我介绍完毕之后,摄像机的镜头就对准了常三石他们。 从对方给予他笨蛋美奈如此亲密的称呼,姬美奈就知道对方是谁了。 而在舞台前排坐着的王蒙,则属于心态好的那一类了,别看这老头现在走路的步子还迈不到40公分。 露出里面金丝柳叶锦褥,和一床云丝锦被,秋香色素面锦缎迎枕。 听声音,好像有人正高一脚低一脚地向他们所在的这片空地走来。 笑面男威逼利诱别人帮他开门,这意味着他虽然能干涉到外界,却连把自己放出去都做不到。 “没有打算。”江长安放下肩上昏厥的白庆源,总算放心缓了口气。 “还能怎么样,我们都是杨雪的朋友,既然叶晨是杨雪的男朋友,我们只要把之前说好的赌金给他,应该就没有什么问题了吧。”黄凯也是愣愣的说道。叶晨竟然和影子认识,而且关系还很好。 苏钦宇侧开脸,但眼角还是被诀芒撕裂着。又是对付水鬼老时的拳招,何遥怎么可能扛得住? 第75章赵四郎的主动出击 赵宝珠说完,还促狭地朝沈玉楼眨了眨眼睛,笑吟吟地问她:“对吧,四嫂?” 这一声“四嫂”,直叫得沈玉楼心跳加快,面皮发烫。 此时,他们心中除了恐惧之外,更多的却是对秦一白的愤恨。燕城可是他们的地盘,如今在自己的地界被人踩了,传出去还有脸在这混下去么? 这冥火诀的前五层只不过是初级功法,第六层开始才展现出功法的厉害之处。但要求是必须拥有一具和自己灵魂属性契合的鬼灵之力才可以激活冥火诀第六层的功法。 “哈哈哈哈,想不到灵儿你竟然来了,真是让老头子我万万没有想到的。魏老爷子还好吗?有没有惦记我这个糟老头子?”陈团哈哈笑道。 更重要,此一战与白知秋并肩,试问天下苍生几人能得这般境遇?说不准圣人老爷瞧着顺眼,忽起兴致将自己收为门徒,今后百千年,大漠银枪岂不是横行天下亦无人敢挡? 他不记得这是掠过的第几个断崖,也不记得一路走来遇到几条越来越宽广的溪流,只知道每掠过一处更高的断崖,他便会在前方另一处断崖旁看到几朵略显孤独的浣花。 原本正走向华夏大剧院的李辉三人很熟悉燕海涛,听到这声巨吼,没有迟疑,立刻赶往燕海涛处。 黄脸汉子的身体被身后炸开的拳风掀了起来,他的身体在半空中不受控制的滚动,他不停扇动背后羽翼才没有跌落在地。 方婷婷虽然紧张,但是却不笨,仅在一瞬间,她便听出了唐老的言外之意。 “日后,在遇到这样的事,必须通知我。”姜怀仁再三叮嘱刘长龙,这次只是运气,有熊大在,才没有出现意外,若是熊大不在,姜怀仁不敢想象后果。刘长龙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郑重答应。 “就这样吧,地点就在这里,我们先准备一下。”姜怀仁有些担心,毕竟有天使存在,他们需要做好充足的准备,以及撤退的路线。将一切准备好后,姜怀仁开始布置简单的阵法,以防万一。 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杨易卜每挥出一剑都要大口地喘息,踉跄着脚步,杨易卜的眼神开始模糊。 肖兴周起初还以为是地震了,不会后来一琢磨,应该比地震还要恐怖。 近来洪水泛滥,民不聊生,朝廷派遣鲨先生镇守“铜陵镇”,为了查出造成此次洪灾的原因,鲨先生夜探临沂河的情况。 萧炎一顿,这位前辈好像从来……没说过自己会什么时候再来找自己,只是在当时让自己先行离开的选择让自己认为他是不想随意被别人发现,于是自行脑补了这句话。 她哪里想到这二房的人居然误会了她,以为她是有心替她解围,她也不想往自己身上揽金,免得给自己惹一些麻烦事出来。 司马束平日里别看一副邋遢的模样,在别人眼里,他是个嗜酒如命的叫花子,可是他们却不知道司马束真正的身份。 随着一声尖锐的喊叫,大家都把目光落在了地上躺着一动不动的人身上,他的嘴里还包着没吞下去的一块生肉。 第76章你四哥有麻烦了 李有福满面兴奋,伸出根白白胖胖的手指,隔空点在沈玉楼的面门上。 沈玉楼后知后觉,这才想起对方先前说要收她为徒的事情。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她从来没觉得自己的厨艺天下第一高。 而乾坤鼎,不死药池等人也都赶到了龙骄阳的身边,他们看着不死劫树,都不由一阵惊骇,因为不死劫树太霸道,让不可攻破血祭现场,出现了大崩溃的情况。 “那木头怎么办?”陈睿皱起了眉头,这种经常更换阵容其实并不好,在一个位置上专注太久的话,转战其他位置需要一定的时间来适应。dc战队目前最紧缺的就是时间,因而这个想法的风险其实挺高的。 秦石眉头一皱,旋即就在他慌乱中,在岩浆和邪魔交手的缝隙中,卷动起焦躁的后坐力,一道惊涛骇浪将他超上空震飞出上千米远。 赵残阳不由自主支向后退了数步,看方亦羽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心中迟疑了片刻,三皇子还是未压制住胸中的贪念,摸出一粒通体暗金色的丹药,吞了下去。 今天是520,祝天下所有男同胞们表白成功,抱得美人归嘎嘎嘎。 它能让人情绪低落,让人泪流满面,让人咬牙切齿怒斥塑造这一切的人。可它同样能让人一边抹眼泪一边继续看,甚至返回头去反复看,一遍又一遍,沉湎其中无法自拔。 谁也不是傻子,之前秦石的动作可以说是救了凝雨的命,这一切凝雨都看在眼里。 人家官员敲锣打鼓的迎接,郡王妃却想着怎么抓他们。冷风在心底替他们默哀。 龙骄阳又一次被撞击在山壁上,整个脑门都沾满了灰尘,他的眼前金星乱冒。 本是绝色佳人,可左脸上那道拇指长的疤痕,却是生生破坏了她的美。 为何,何大清来到苏拉威西岛后,最先做的重要措施之一,就是山地和丛林的预防和注意等工作。 因为能让宇智波带土堕入黑暗的人选,不是野原琳,那就得是卡卡西。 “我们赶紧去城门上面集合,听一听蒂奇长官的吩咐。”北斗知道现在不能耽误时间,连忙呼吁众人一同前去城门之上听从吩咐。 当时木青山发现它的时候,他被一只体型比它大的耗子按在地上咬。 放置蚂蚁药:可以使用一些天然的蚂蚁药,如硼砂等。将硼砂与糖混合,放置在蚂蚁出没的地方,蚂蚁会将其带回巢穴,从而达到灭蚁的效果。 一旁的夏火也无奈地摇了摇头,虽说他夏火在猎血中名气响亮,可是出了猎血,外面像他这样的高手还有许许多多,自己的实力在c级别当中也只算是中上,借着爆炸功能的便利才搏得如此地位而已。 嘴里说着没事,可抓着自己胳膊的那双手颤抖不止,刘赤亭知道肯定有事。可眼前不过是一片白茫茫,这……吓人吗? 我恍然大悟,难怪林宗易撞破冯斯乾约见关宸却未曾戳穿,原来他自己也插了眼线,他揭发冯斯乾,冯斯乾也会揭发他,伤敌八百自损一千,不是他们这种精明人的最佳选择。 田春花每看孟缺违一次规,脸色就难看一分,只是她也担心舅舅舅母,也就没抱怨什么。 第77章赵四郎有喜欢的人了 白天,他们从福来酒楼出来后,赵四郎就从大树上取下了那个偷东西的贼。 那贼也不知道是流血太多的缘故,还是有其他原因。 总之,当赵四郎将人取下来时,对方面色苍白,气若游丝,眼睛都睁不开了,就剩下一口气吊着。 虽说那人是贼,但罪过也还没大的非死不可的地步。 万一真死了,赵四郎只怕要担负责任。 沈玉楼吓得不行,当即就要跑回去找自己的便宜师父。 结果赵四郎却拦住了她。 “这种小事情,不必麻烦师父他老人家。” 说完后,赵四郎就随手摘下一片树叶,又撕成细条,然后就在那贼人的鼻子下面挠啊挠。 挠了没几下,就见刚才还一副快要不行了的贼,忽然打了一个响亮的大喷嚏。 然后那贼人就水灵灵地活了过来。 沈玉楼这才知道对方是在装死,目的是想麻痹赵四郎将他松绑,他好择机逃跑。 哪曾想踢到铁板,遇上了赵四郎,一眼就看穿了他的伎俩。 那贼人眼见假死逃跑的计划落空,先是哀求赵四郎放了他,并许以重利。 遭到拒绝后,对方便开始大放厥词,说他家里人关系广,认识这个贵人那个贵人,又说自己在县衙里面也有朋友。 总而言之一句话,意在吓唬赵四郎识相点,赶紧放了他。 结果自然没能得逞。 赵四郎直接从他身上摸出十几个铜板,然后又拦下一个过路的老婆婆,要买老婆婆的裹脚布。 起初老婆婆还以为赵四郎是在拿她寻开心。 她那裹脚布,都用了七八个年头了,不说又臭又硬,但也大差不离。 谁会花十几文钱买这样的臭东西啊,买了干嘛使,拿回家去熏蚊子吗? 直到赵四郎指着那贼人说明缘由,老婆婆这才乐呵呵地脱下裹脚布。 然后赵四郎就将那两条臭不可闻的裹脚布,团成一团塞进了贼人的嘴巴里。 “我管你认识谁,在我这里,你就是贼,是贼,我就要抓。” 一身缁衣公服的男人面容冷峻,眉眼间都是刚正不阿,看得沈玉楼心头激荡,差点没忍住要给赵四郎鼓掌叫好。 要不怎么说人靠衣装马靠鞍呢,脱下灰布衣衫的赵四郎,简直帅气得没边了。 再后面的事情,沈玉楼就不知道了。 回来的路上,她倒是也问过赵四郎那贼人的情况,赵四郎只说人关进了县衙大牢,一切顺利,让她不要担心。 难道这所谓的一切顺利,只是赵四郎为了不让她担心,而故意说来安慰她的话? 脑子里冒出这个念头,沈玉楼的心一下子揪成一团,连忙侧耳细听。 第78章助攻! 这个时代,男女之间感情上的麻烦无外乎两种,一是门第上的问题,二是彼此心中所属的问题。 前者的话,她还可以帮忙出些力。 她有一身好厨艺,还有很多远超于这个时代的知识储备,带领赵家人发家致富,提升门庭地位,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可听赵母话中的意思,赵四郎遇到的麻烦,明显不是两家之间门第差距的问题,而是赵四郎太木讷了,不懂得如何讨女孩子欢心、 沈玉楼不由得抿唇沉思起来。 她虽然没谈过恋爱,但各类言情小说却没少看。 男女之间的那点事,她不说多熟悉,但也知道得八九离十,做做助攻什么的,应该还是能行的吧? 这样想着,沈玉楼便低头看了眼手中的盒子,心中若有所思。 女孩子都喜欢礼物。 尤其是男朋友送的礼物。 但是赵家家底薄,赵四郎个人好像也没什么存款,估计拿不出余钱给女孩子买礼物。 而且,赵四郎看起来也的确不像是那种会给女朋友制造惊喜的人。 不如先把这个镯子给赵四郎,让他拿去送给喜欢的人,回头等她攒下钱了,她再给赵母买个新的。 心中这样想着,沈玉楼便又捧着盒子回了自己屋,翻箱倒柜找了块红布头出来,裁成几条红布带子,又跑去找做木匠的赵三郎借了套刻刀。 所有准备工作全都就绪了,沈玉楼便坐在油灯下面,拿出那个朴质无华的木盒子,开始在上面雕刻。 她没有学过雕刻。 但她会做菜。 有些菜很看重摆盘,就说三文鱼刺身,如果只是将鱼肉片成片,随意地摆在冰盘上,那肯定是不行的。 片成片的鱼片要折成花朵形状,一朵一朵的插在冰盘上,四周再铺上些用黄瓜片雕成的绿叶作点缀。 所以,沈玉楼虽然没学过如何在木头上面做雕刻,但她学过如何在食材上做雕刻。 在她看来,两者之间的技艺其实是相通的,区别是力道上面的把控。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她用半个时辰的时间,在木盒子光秃秃的盒面上刻出了满天星辰,又刻出了一条河流,以及飘在河面上的轻舟,还有枕着双手躺在小舟甲板上,仰头遥望满天星辰的人。 醉后不知天在水,满床清梦压星河,这么美的意境,姑娘家应该会喜欢的吧? 反正她瞧着是挺喜欢的。 最后,再用红布带子在木盒上面绑出一个精致小巧的蝴蝶结,便算是大功告成了。 沈玉楼满意地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明天早上,她就把这个打着爱心蝴蝶结的盒子给赵四郎,让他拿去送给心爱的姑娘。 而此时,赵母屋内,赵宝珠松了口气,摆手说道:“放心吧,沈玉楼不会瞧不上我四哥的。” “啊?你咋知道我说的姑娘是沈玉楼?”赵母惊讶,都忘记担忧小儿子的亲事了。 她想把玉楼那丫头说给小儿子做媳妇的心思,已经这么明显了吗? 第79章男人的心思不好猜 大牙湾村有一条河,是从淮水河分流出来的旁支。 刚搬进大牙湾村的头一年,赵四郎很是有些不适应。 毕竟他之前一直都生活在城里头,城里的大街小巷,基本上都是青石板铺路,还有专门的人负责打扫,哪怕阴雨连绵数日,路上也不会出现黄泥堆积的情况。 可乡下不一样。 乡下的路到处可见黄泥巴。 尤其是到了下雨天,昔日一踩便尘土飞扬的黄泥让雨水搅合成泥糊,一脚踩下去,鞋子立马弄得泥泞不堪,简直是灾难。 他郁闷得不行,但又不忍将这份郁闷呈现在脸上。 父亲意外离世,家里面那几个虎狼叔伯们又趁虚而入算计他们孤儿寡母,母亲没办法,这才带着他们举家搬迁,躲到了乡下生活。 跟用瘦弱臂膀庇护他们的母亲相比,他踩一脚黄泥又算得了什么。 后来,他无意间发现村里有条小河,靠河岸的水草丛里面还停着一艘废弃的渔船。 于是后面,他每次心情低落时,就会一个人撑着那条破渔船在小河中划啊划,划累了就仰面躺在甲板上,听水草摇曳发出“簌簌”的声响,感受水流拍打船身带来的震动,仰望漫天闪烁的繁星。 他将自己的心事说给黑夜听。 他的心事也只有静谧的黑夜知道。 不曾想,除了黑夜知晓他的心事,竟然还有一个人在旁默默聆听。 ——她一个姑娘家,大晚上的跑去河边做什么? ——难不成那个时候她就已经有了轻生的念头? ——可那个时候她才多大啊?十三四岁? 想到十三四岁的沈玉楼,大晚上一个人跑去河边,赵四郎的心不由得就是一缩,针扎似的抽痛。 沈玉楼可不知道自己根据一首古诗刻画出来的场景,竟巧妙地适用在了赵四郎身上。 更加不知道赵四郎还因为这个场景,联想到了她夜半去河边轻生。 见赵四郎一会儿惊讶,一会儿沉思,一会儿又蹙起眉头面露狐疑,沈玉楼的一颗心也跟着七上八下起来。 昨天她计划得好好的,帮助赵四郎追求他心爱的姑娘,做他通往幸福道路上的有力助攻。 然而现在真要亲身上阵了,她忽然又有些说不出的难过。 就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正一点一点离她远去。 看看赵四郎手里的那个木盒,想着这个木盒很快就要被另一个姑娘捧在手里,她胸腔里最柔软的那个地方,忽然升起细细密密的刺痛感。 她忽然生出想把东西再拿回来的冲动。 只是,还不等这个冲动落地,赵四郎已经将那个盒子揣进了怀里,并且对她道:“辛苦你了,谢谢,我会找个机会送给她的。” 一板一眼。 面容也跟以往一样没什么波澜。 哦不对,还是有些波澜的,好像是欢喜? 第80章设置陷阱的猎人 沈玉楼吓一跳,连忙偏头避开。 “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行!” 她帮忙试戴,已经很占便宜了。 哪敢再让赵四郎亲自帮她戴上。 这要是让人家姑娘知道了,怕不是要跟她拼命! 结果她话音还没落地,就听赵四郎道:“首饰铺子的掌柜娘子说,男子送姑娘家珠花,要亲自给姑娘家戴上去,姑娘家才会更高兴……可我从来没帮人戴过这种东西,我担心到时候紧张,戴不好。” 说完,眼巴巴地望着沈玉楼。 那眼神分明在说:你就让我先在你这里练练手吧。 读懂他眼神的沈玉楼:“……” 这一刻她多么希望自己能短暂失明那么一小会儿啊! 可惜,她现在不但没有失明,视力似乎还比任何时候都要好,能清楚地看见赵四郎脸上的每一个细微表情。 紧张。 忐忑。 还有小心翼翼的哀求。 沈玉楼:“……” 也罢,帮人帮到底,就让赵四郎先拿她练练手吧。 于是,继人形质检员之后,沈玉楼又干起了人形模特的工作。 可她到底不是硬邦邦的塑料模特,哪怕她站得笔直,一颗心却越跳越快。 尤其是当赵四郎俯身过来,气息轻轻拂在她耳侧时,她胸腔里面的那颗心就好像受到惊吓的小鹿一样上蹿下跳。 然而身子却又仿佛过电一般酥麻。 脸皮火烤似的滚烫起来。 红晕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脸颊上面铺开。 沈玉楼:“……” 算了,毁灭吧! 沈玉楼羞愧地闭上眼睛,为自己那不该有的反应而无地自容。 因此也就没看到,当她闭上眼睛后,方才还一副笨手笨脚模样的赵四郎,忽然一改先前的拘谨,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露出狐狸般的狡黠。 有句话他没跟沈玉楼说,首饰铺子的掌柜娘子除了指点他选珠花,还教他如何获得姑娘家的芳心。 比如适当的示弱装可怜。 “我听你描述,你说的那位姑娘,一听就是个极善良的人,善良的人都心软。你呀,不能一味的在她面前强势,你要学会扮弱,装可怜。” 现在看来,掌柜娘子教得果然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