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资本大小姐,掏空祖宅嫁军少宠疯了》 第10章 继续收 时樱把墙壁齐齐搜了一遍,但没检查过房顶。 她拿着长棍,一块一块戳房顶的砖,不负所望,在戳到灯泡旁的那块青砖时,砖块松动,砖缝中的细土洒了下来。 她加大了力道,使劲戳。 砰! 砖块落在了地上,一起掉下来的还有扁扁的盒子。 时樱打开盒子,略微有些失望。 盒子里装着存折和房契! 她安慰自己,这也算是好东西吧,只是兑现的时间比较晚。 六零年代,大量私有房产被没收。 城市住房主要以单位统一建设,分配给职工使用,居民只有使用权,不拥有产权 时樱既然要下乡,这房子肯定不会空着,极大程度上会被强行征收。 得到八零后,没收的所有财产才会逐渐回到原主人手里。 时家在沪市的房产还不少。 两栋小洋楼,一处厂房,一栋百货大楼,国营饭店那一排八个门市,所有证明文件都在这里了。 时樱把这些东西收好,转而拿起存折。 四张存折上加起来足足有10万多元! 70年代的万元户啊,那是什么概念? 原主回来半年,总共的花费也不超过400块。 除此之外,最下面还有几张存折,存款都不多,最多只有一万块。 林林总总加一块有20多万。 不过,这个钱时樱暂时只能摸,不能用。 现在没有那么多花里胡哨的银行,人民银行一家独大,并且认折不认人! 也就是说,只要拿到存折就能取钱,在走之前,她准备把这些钱全部取出来。 转头来到第三个藏宝点——阁楼。 时家的小洋楼总共有三层,顶上还有一层阁楼。 时樱顺着梯子爬上阁楼。 阁楼里堆着许多杂物,如缺胳膊少腿的家具,时蓁蓁不喜欢的衣服鞋子,还有生活用具。 时樱挑了些还有价值的塞进空间,紧接着抡了把锤子,对着脚底的木板就砸了下去。 咚咚咚—— 砰砰砰—— 木板四分五裂,露出一个一人高的夹层。 阁楼和三楼房顶之间的承重做得很厚,没人想得到,其实,三楼的楼顶和阁楼地板间是中空的。 由于夹层太矮,时樱只能弓着腰匍匐前进。 因此她也没看是什么东西,抬手全部扫到空间。 “咳咳咳——” 从夹层爬出来,时樱吸了一鼻子的灰,呛死个人。 她不敢歇,查看着装进空间的东西。 夹层中主要有三样东西,分别是茶和酒,烟。 这三样都是硬通货。 瓶瓶罐罐和箱子堆的整整齐齐,洋酒偏多,茅台都只配挤在角落。 贫穷限制了时樱的想象,她只认识拉菲。 好好好,没有82年的拉菲,但有70年的拉菲。 剩下的茶叶都贴着标签,有越放越值钱的白茶,还有金瓜贡茶,太平猴魁,牛栏坑肉桂,大红袍,凤凰单丛。 这些茶叶她八辈子都喝不完,喝不完她就做成香囊,摆着看! 反正连茶叶沫她都不会给渣爹留。 至于烟,除了现在市面上能买到最好的,就是雪茄。 三个藏宝点收完,时樱直接冲向林梅的房间。 满柜子的衣服,连带着柜子打包带走,水晶台灯,带走! 吊灯,带走! 犹豫了几秒,她放弃了搬床的想法。 不过她还是把床收进了空间,用意念把床扫了一遍。 床底有东西! 时樱抠出粘在床底的布袋子,里面装了三张存折,分开存了五千,加起来总共1万5。 时樱咧嘴一笑,林梅也不行啊,嫁过来这么多年就这点私房钱。 可见,谢学文根本就不相信任何人! 重新将床放回去,时樱将她的梳妆台收进空间。 一分钟后,房间中光秃秃的,只剩下一张床。 时蓁蓁的房间锁着,时樱拿电锯锯开锁,开始收割。 不得不说,时蓁蓁是真的富有,除去从她那收到的东西外,这房子里还有两盒首饰,雪花膏,国外的香水,还有一些贵妇定制的护肤品,连包装都没拆,全便宜她了。 她的衣服更是挂满了衣帽间,鞋子从春季到冬季至少每季十双。 定制鞋柜,每双鞋子都住单间,摆了满墙。 时樱现在又想骂人了。 原主不过三双鞋,想多要一双,结果被林梅嚷嚷的整条街的人都知道。 原主但凡出门,就有人对她指指点点,说她“小布尔乔亚”作风,好逸恶劳! 时樱真想替原主问一句凭什么? 原身斗不过母女俩,但现在,她们的报应来了! 收完衣帽间,她还摸到了索尼的摄像机。 这是个好东西啊!时樱兴奋了,随手把相机挂在脖子上,一会儿捉奸刚好能用到。 为了不“厚此薄彼”,时樱把自己的房间也一扫而空。 最后,该清场了! 除了像床和沙发一样非常大件的家具外,锅碗瓢盆,座钟,橱柜,壁画,电视机,收音机,电风扇全部收入囊中。 精致漂亮的瓷器和厨房的各种干货米面粮油一起收走。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马上要离开泸市了,厨房的粮食都不多,顶多算是半个月的量。 这样一来,在下乡之前,时樱就得大采购,有些东西在乡下都是紧俏货,很难买到。 除此之外,她收的这些财产并不是全部。 还有一部分被谢学文藏在其他地方,应该会在上船时一起运走。 望着自己的杰作,时樱十分满意。 进空间,她给自己换了身衣服,脱掉实验的橡胶手套和鞋套,头套。 这样一来,除了脸是脏的,其他地方都包裹的严严实实。 而且,不用担心会留下指纹痕迹。 她简单的洗了把脸,换回原来的衣服,重新跨上摄像机,从后院偷偷溜了出去,原路返回。 一路有惊无险的躲过邻居。 她来的国营饭店,打包了两个菜,再次来到了徐国梁家。 刚走到家属院,时樱出乎意料的看见了个熟人。 第11章 床上的人是她妈 时樱远远躲着偷看。 时蓁蓁正和一个男人拉拉扯扯。 “轩哥哥,我现在已经不是时家大小姐了,我们的婚约已经不作数了。” 被她叫做蒋鸣轩的男人,长相清俊,体型偏瘦有力,戴着一副眼镜,整个人很有书生气。 他说:“蓁蓁,这么多年,我一直把你看作我未过门的妻子。现在不流行包办婚姻了,我们——” 时蓁蓁低下头,嘤嘤抽泣起来。 “鸣轩哥,我也想嫁给你,可是,爸妈的宠爱都给了时樱,我从家里带出的物件也全部被她抢走了。” “我只是想留个念想啊,鸣轩哥,我真的怕了,如果我还要占着婚约,她不知道还会用什么手段来折辱我……” 蒋鸣轩胸膛起伏: “她凭什么刁难你!” “被抱错这件事你也无辜,她一回来就把你撵出家门,这已经够过分了。” “她没见过我,不肯放弃婚约只是想让你不痛快!这样的人,我看都不会多看一眼。” 听到这里,时樱懂了。 这位就是原身的未婚夫。 海外留学的高才生? 就这? 听信一面之词就对人下定论,能是什么好东西? 原书中没有提到这位未婚夫,想来应该在下放时死在了乡下。 不过,两人出现在这里…… 看过原文,时樱太了解原女主这母女俩了。 想到下药,她大概理清了林梅的计划。 林梅以走亲戚的名义把她骗出来,然后给她下药后,等药效快起作用时,孙厂长登门拜访。 林梅和徐国梁借机离场,随后,时蓁蓁带着蒋鸣轩,和林梅会合一起来捉奸。 这样,婚约还没履行,她就已经在蒋鸣轩那里判了死刑。 而有了“搞破鞋”的把柄,她还不是任由着母女俩拿捏。 等蒋鸣轩在被要求下放,说不定他还会冲冠一怒为红颜,为了他的蓁蓁,和她结婚,拉着她一起下放。 不过,谢学文应该不知情。 事实上,时樱还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时蓁蓁时不时向后张望。 她妈怎么还没来,不会出什么意外了吧! 为了不耽搁抓奸,时蓁蓁咬了咬唇: “鸣轩哥哥,其实我骗了你,今天你来这里,是因为妈妈让我约你出来,想让你和时樱在徐叔叔家见个面,对不起。” 蒋鸣轩心疼道:“我怎么能怪你,你也是被逼无奈。趁今天,我就和时樱把这个婚退了!” 两人走进家属院。 正是上班上学的点,也没几个人在路上乱晃。 家属院的房子不隔音,那些暧昧的声响全传了出来。 徐家门口。 时蓁蓁一张小脸臊的通红,半是疑惑的说: “鸣轩哥哥,我记得,徐叔叔没有夫人啊?” “可……可能是徐叔叔找了对象,我们,还是走吧!” 她去拉蒋鸣轩,后者却一动不动。 蒋鸣轩眼角眉梢都是厌恶。 “你别替她隐瞒了,这里面的人除了时樱,还能是谁?” 时蓁蓁看起来都快哭了:“我不知道……” 蒋鸣轩更心疼她了:“你没必要替她遮掩,这种事,我相信她也做得出来” “今天正好趁这件事把婚退了,这种女人,怎么配进我蒋家的门?” 时蓁蓁拼命压住眼中的得意,装作努力找补的样子: “鸣轩哥,今天除了徐叔,孙厂长也在,时樱虽然想找个好对象,但她肯定看不上孙厂长。” 蒋鸣轩气道:“你还是把她想的太善良了!” “她那么势利的人,连别人的婚约都要抢,跟孙厂长勾搭在一起也不稀奇, 只是,这件事,你还是不要宣扬出去。” 时樱不是什么好东西,但这件事一旦被捅出去,她凶多吉少。 好歹是他爷爷朋友的骨肉,蒋鸣轩不想把事做绝。 时蓁蓁眼中?色一闪而过。 蒋鸣轩:“我们走吧,在这里简直污了我的耳朵!” 时蓁蓁小心道:“还是敲门吧,动静太大了,被人发现了影响不好。” 两人正拍着门。 时樱哼着小曲,提着饭菜哒哒哒走上楼。 三人对视。 空气陷入了短暂的凝滞。 时蓁蓁一脸见鬼似的指着她: “时樱,你怎么在这里?” 时樱:“啊,我怎么不能在这里,阿姨带着我走亲戚,有客人来了,让我去打包两个菜。” 时蓁蓁完全慌了。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她面前是时樱,门里面的人是谁? 想到某种可能,时蓁蓁脸上血色尽失。 冷静了几秒,她勉强找回声音: “樱樱,你不用撒谎了。” “刚刚的动静我们都听到了,你放心,我们肯定不会往外说的!这里是二楼,你跳窗有没有受什么伤啊?” 时樱想,真是一张颠倒黑白的好嘴。 她撞开时蓁蓁:“乱七八糟说什么呢,挡到我开门了!” 时蓁蓁心急。 绝对不能让她打开门。 她伸手去拉时樱,时樱把她的手一甩,时蓁蓁就着这个力道,重重向后倒在地上。 “啊——好痛。” 蒋鸣轩冲上来拽住时樱,怒声: “你平日里就是这么欺负蓁蓁的?你把她赶出家还不够?当着我的面,你还对她非打即骂?” 时樱上下打量着他:“她又不是时家人,凭什么住在我家花着我的钱,你要是有意见,可以——” “她花我家多少钱,你给我补多少,没有就闭嘴!” 时蓁蓁:“鸣轩哥,我腿好痛,我们先去医院好不好?” 蒋鸣轩强行忍耐着,好言说: “时樱,我是大男人,不方便,你先扶着蓁蓁去医院。” 时樱:“现在的保胎技术还是太好了,生出你这么个糟心玩意儿。” 蒋鸣轩此时的怒意到达了顶端: “时樱,我已经给过你脸了。刚刚你在房间里干的事以为我不知道?你知道你这叫什么吗,你这叫搞破鞋!” 时樱昂起下巴,挺胸抬头: “心脏的人看什么都脏,你睁大你的狗眼看看,我衣服头发整整齐齐,怎么搞破鞋!” 说着,她拉过旁边娇弱哭泣的时蓁蓁,拽住她的头发,露出张脸。 抬手,“啪啪”就给了她两巴掌。 “就你胡说八道,造谣我搞破鞋是吧,你咋心这么毒,我一个黄花大闺女被你这么造谣,报公安,我要报公安!” 蒋鸣轩愣了。 眼里闪过迷茫。 房间里的人不是她? 蓁蓁怎么可能骗他? 时蓁蓁脸上火辣辣,但此时无暇顾及,绝对不能报公安! “樱樱,可能是我听错了,我道歉,我跟你说对不起。” “呜呜呜——樱樱,你先放开我,我们好好说。” 时樱拽着她的头发,插入钥匙开门。 一路来到房门口。 砰—— 她抬脚踹门,一气呵成。 木床晃的咯吱咯吱响,各种声音不堪入耳。 激烈,太激烈了! 时樱偷偷看了一眼,三人已经不知道天地为何物了。 嘶—— 她拿起胸前的海鸥DF-1相机,咔嚓咔嚓,来了五六张特写。 直到这时,那三人还没有停下。 蒋鸣轩被刺激的瞳孔猛缩,弯着腰,干呕了两声。 时蓁蓁颓然的坐在地上。 床上的女人,真是她妈! 此时,密密麻麻的脚步声从门口传来,一群人高马大的男人闯了进来。 时樱下意识护住相机,暗暗提高了警惕。 看到来人,时蓁蓁心中狂喜。 第12章 退婚信物中的惊喜(林梅下章处理 “小姐,您受委屈了!” 领头的男人声粗如牛。 时蓁蓁认得,他是八爷手下的人。 她咬着唇,眼泪哗啦一下就下来了:“二牛哥,你怎么才来!” “我妈妈被人下药了,二牛哥,你一定要我找出凶手,呜呜呜……” 时樱心底有些发怵。 时蓁蓁明显和这群人认识,她的处境有些不妙啊。 如果真要动手,她只能把他们弄到空间里杀人灭口。当然,这是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 时蓁蓁心底雀跃。 老天还是站在她这一边的。 她没有指名道姓是时樱下药,因为八爷爷对时樱有感情,她这样做太败好感。 如果证实下药是时樱做的,八爷爷肯定会对她心怀愧疚。 到时,她就拿到那枚戒指,还有八爷爷的遗产! 时蓁蓁正畅想着,二牛看都不看她一眼,掠过了她,停在了时樱面前。 她一怔。 旋即压抑不住唇边的笑,看来,二牛要教训时樱了。 “二牛哥,别下手太重了,毕竟樱樱是女孩子。” 时樱听的牙酸,二牛却已经抬起了手,她下意识闭眼。 一双宽厚的大手搭上她的头顶,轻轻的揉了揉。 “小姐,别怕。” 说着,他转过头,面无表情:“时蓁蓁,林梅和徐国梁见了一面,徐国梁立马去黑市买了催忄青药。” “这些年,林梅和徐国梁一直不清不楚,你说,是谁给林梅下的药?” “至于孙厂长,平常就作风不正,他也不无辜。” 三句话,完全撇清了这件事与时樱的关系。 时蓁蓁眼底的得意还没收起。 她慌乱摇头:“二牛哥,不是这样的!” 二牛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八爷让我转告你一句,多行不义必自毙,以后你不用去他那里了。” 他一挥手:“把他们三个带走,送进警局。” 时樱回过神来:“等等!” 她现在需要林梅,林梅还需要再蹦达一晚。 有把柄在,也不怕林梅作妖。 二牛挑眉。 时樱咽了咽口水,凑到他耳边说了两句。 二牛点头,只让人拖走了孙厂长和徐国梁。 兽药劲大,这两人现在还在蛄蛹,场面难看的很。 倒是林梅逐渐回神,用被子把自己裹住,目光呆滞。 时樱对蒋鸣轩说:“退婚可以,信物还我。” 马上都要下放了,可别连累了她。 蒋鸣轩下意识握住胸前项链。 时樱眼疾手快的抢了过来,随手塞进兜里,毫不犹豫的转身就走。 那模样,像是迫不及待甩掉什么脏东西。 蒋鸣轩望着她的背影,怔愣出神。 二牛把时樱带到了医院。 惠八爷的身体看着更差了,连声咳嗽,差点喘不过来气。 时樱给他拍背递水。 好半天,惠八爷才缓过来, “樱樱,爷爷对不起你,你都回来半年了,我才知道你的处境有这么艰难,都是我的错啊……” 老人说着,一向铁血手腕的他眼眶都红了。 这些天,他一直派人盯着林梅和时蓁蓁。 孙厂长是时蓁蓁的领导,两人有交流很正常,所以他并没在意。 直到半小时前,他的人才查到林梅的走狗在黑市购买了催忄青药。 还有孙厂长,那个狗娘养的肥猪。 两个身强力壮的大男人。 惠八爷简直不敢想,要是时樱中招了,她拿什么反抗? 差一点,他就害了时樱! 他挚友留下的唯一血脉! 还好,她是个聪明丫头…… 时樱犹豫了两秒,抱住他,轻轻拍着他的背。 “惠爷爷,不怪您,您也是对时蓁蓁没设防,谁会防着看着长大的孩子。” 明明是安慰,惠八爷却觉得更加诛心。 时樱当然不可能全然原谅惠八爷。 要是他真正上心,怎么可能联系不上原身。 养孩子这么久疼爱错了人,或许“时樱”不愿意见他,老爷子反而松了口气。 惠八爷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半晌,他说: “丫头,我身体不行了,我那点薄产全留给你,你先挑一些喜欢的,剩下的护不住,就先藏在那里。” 时樱心安理得的接受了惠八爷的补偿。 “您放心,我有地方藏。” 惠八爷也没多问:“好,那你就全搬走。” “林梅和谢学文,你有什么想法?我这把老骨头还有点用,临死之前,拼着一口气把他们带走!” 时樱把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隐去了空间,只说自己找人搬空了时家,一粒米也没留下。 听到这,惠八爷连说了三个“好”! 泪光闪烁间,他看见了时樱手里攥着的银项链。 “咦……信物要回来了?丫头,你把这东西可要好好保存。” 当时情况紧急,时樱就没来得及收。 项链整体是一个银链子,坠着书本样式的方形银坠子。 惠八爷借着时樱的手,拔动坠子,左扭右扭一阵捣鼓,坠子像是蚌一样张开了壳。 时樱凑过就看,只见惠八爷珍惜的从中取出一张叠起来的纸。 看清纸上的内容,时樱腾的一下站了起来。 “这这这——” 这是一封感谢信,写信人感谢了时家带头捐献物资,用词恳切,态度温和。 而落款处的名字相信没有人会不知道,正是那位划时代的伟人! 这东西,放在这时代完全是免死金牌。有它在,时樱就是沦落到当乞丐都饿不死。 到了下午饭点。 惠八爷叫了好几个菜,自己面前就摆了一份粥。 时樱趁着他不注意,给粥里兑了小半杯灵泉水。 靠山就得给她活得长长久久啊! 毕竟只有人活着时,对她的愧疚才有用。 惠八爷没有什么胃口,笑眯眯的看着时樱狼吞虎咽。 在时樱的催促下,他勉勉强强尝了口青菜粥。 这一下,他就停不下来了。 米香恰到正好,还带了些甜和甘洌,那味道极为霸道,鲜的让他舌头都要掉了。 喝完一整碗粥,他的胃口打开了,吃了一个鲜肉包才停下。 只是,这包子明显没有粥好喝。 临走前,时樱突然想到什么:“惠爷爷,您让人搜一搜徐国梁的住处,好好审审他,我怀疑,他干的事不止这一件。” 原文中,原女主一家人逃亡香江当天,惠八爷就咽了气。 就那么凑巧? 有没有可能是下的毒?现在医疗水平不先进,有些毒查不出来也有可能。 惠八爷表情一肃:“我记下了。” 时樱在街上溜达消食。 回到家还有场硬仗要打。 她把相机挂在胸前,远远地,看到两个人影—— 第13章 揭露林梅丑事 林梅没敢回家。 她脖子上被啃的全是牙印,这一身痕迹根本遮不住。 但最让她恨得咬牙切齿的,绝对是时樱这个臭丫头。 她手里有照片!要是让谢学文知道——林梅狠狠打了个哆嗦。 看到时樱,林梅扑了过去,低声哀求:“ 樱樱,这件事情,阿姨也是受害者,你能不能……能不能替我保密。” 时樱表情淡淡:“阿姨,我可以替你保密,但是,我要户口本。” 林梅呼吸一窒:“你要户口本干嘛。” 时樱随便编了个理由: “我养母嫁了个大军官,我现在这身份也挺危险,所以,她给我找了个成分好的结婚对象。” 时蓁蓁猛的抬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凭什么? 凭什么时樱这么好命。 她忍不住说:“普通军官可护不住你吧?” 时樱意味深长的笑笑:“谁说是普通军官,我长得漂亮,凭什么不能攀个高枝。” 一墙之隔。 邵承聿拎着糖果点心,脸黑了个彻底。 旁边男人挤眉弄眼:“聿哥,这位妹妹不老实啊。” 他把手搭在邵承聿肩上:“我们的王牌飞行员危险喽,小心一个不注意,清白不保。” 邵承聿冷冷的一瞥他。 男人立马立正站好。 邵承聿简直烦不胜烦,老头子专门打电话来质问,要求他必须来看望时樱。 刚好遇见,却听她在那大放厥词。 他把糖果点心塞到旁边人怀中,扬声道:“给你了。” “不看妹妹了?” 邵承聿一脚踹过去:“堵不住你的嘴。” 那边,林梅已经妥协。 时樱:“先把户口本给我,不然我不会配合的。” 于是,林梅从随身携带的挎包中,拿出来户口本。 时樱喜滋滋的接过,怪不得她找不到,原来是这人贴身带着。 和林梅串好口供,时樱跟着她回到小的洋楼前。 谢学文已经等候多时。 他头发乱糟糟的,双眼充血,形似厉鬼。 见到林梅,谢学文抬手,一巴掌就扇了下来。 “啊——” 林梅捂着脸倒在地上。 谢学文恨的咬牙切齿:“家里被偷了,你还有心情去逛街!” “什么,家被偷了?”时樱惊呼出声。 她这一嗓子,下班的工人全聚过来了,热心的询问情况。 那么多财产,谢学文怎么敢报警? 他连说:“不…不是。” 看热闹的大姨大娘对视一眼,直接装作听不到,半推着谢学文进了门。 看到屋里的光景后,他们倒吸一口凉气。 要知道,时家可是有名的富户,那么赚钱的厂子眨都没眨就捐了,还捐过十几架飞机,那得要多少钱? 现在,壁画桌子全不见了。 电视机,收音机,瓷瓶摆件连渣子都找不到。 光秃秃的,干干净净! 在众人的注视下,时樱猛冲上楼,拉开自己的房间。 “全空了,全空了!我房间里什么都没了。” “爸,我们快报公安啊!我东西全被偷了!” 谢学文:“不许报,除了自家人,还有谁知道藏钱的地方,肯定是熟人作案!” 他在暴怒的边缘,三个密室全部失守。 不是时樱干的,就是林梅! 他一双猩红的眼在几人身上扫视:“时樱,你们今天去哪了!” 林梅不自在的把领口往上提了提。 时樱:“阿姨带我去逛街了,这身衣服就是她给我买的。” 林梅立马附和:“对,我们一直在一起。” 周围立刻响起窃窃私语的声音。 “这林梅做后妈做到这个份上也是没得挑了。” “时樱怎么又买衣服,钱多的烧得慌。” “……她乡下来的,哪见过那么多好东西,我看,八成是她!” 时樱瞪向说闲话的几个人,大声控诉:“怎么可能是我?我一个小姑娘来沪市才多久,怎么可能悄无声息的搬空那么多东西!” “而且,我用偷吗?时家就我一个,财产不都全是我的。” “一直都好好的,怎么我一回来家就被偷了!” 时樱脸上突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我知道了,你们怕我回来占了家产,所以监守自盗,故意演这一出戏是不!” 围观的大爷大妈面面相觑,一拍大腿。 诶,可不是吗? 时家只有时樱一个人姓时,那财产可不都是她的。 谢学文攥着拳,呼吸紊乱,几乎是吼出来的:“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时樱一把拽过时蓁蓁,狐疑的盯着她的脸: “时蓁蓁怎么和你长的这么像?谢学文!你解释解释?” 周围的视线如芒在背。 时蓁蓁慌了,拼命往后缩。 有人小声议论。 “还真的挺像,别说那鼻子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 “害,夫妻俩在一起都越来越像呢,在一起生活这么久,像点怎么了。” “我还没见过哪家后妈对前头那位的孩子能这么好,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 林梅见势不妙,拉她:“樱樱,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小偷!” 时樱一把甩开她的手:“小偷小偷,你一家子都是贼,事到如今,我也不替你瞒了!” 林梅想去捂她的嘴,被她一个闪身灵巧躲过,提高了音量尖叫:“时樱,你不能这样!” 时樱冷笑:“别想让我背锅!” 说着,她提高了音量,吐字清晰又语速极快,确保场中的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今天,林梅送了我件衣裳,把我带到了徐国梁家,之后,棉纺厂的孙厂长也来了。” “我又不认识人,留在那也生份,于是主动跑去打饭菜,结果一回来,你们猜我看见了啥?” 林梅已经疯了,不要命的冲上来厮打时樱。 “啊啊啊,你闭嘴!” 众人急着八卦,怎么可能让她得逞? 几个身粗体壮的大娘把林梅按的死死的,有的坐在林梅身上,后者翻起了白眼。 时樱哽咽着,说:“我刚到徐国梁门口,就听见时蓁蓁对未婚夫说我闲话,编排我乱搞破鞋!” 说到这,她故意抿了抿唇,两手把脸一捂,泪水从指缝往外流。 心急的大姨已经等不了了,一人一个搀住她:“妮,有啥委屈咱给你做主。” “你说你说,不怕,我们都在这儿呢。” “……” 时樱缓了缓,这才继续道:“搞破鞋的大帽子扣下来,我哪还有什么活路,所以我和他们争辩,哪想,时蓁蓁说,我在房间里面和人干那种事。” “我哪气得过,直接把门打开了,林梅和徐国梁、孙厂长,三个人滚在一起!” “呜呜呜……闹到最后我婚也退了,林梅求我帮她瞒着,我竟然傻傻的同意了。” “没想到,他们是合起伙来夺我家产啊!” “婚也退了,家产也没了,我还活啥呀。” 人群一下炸开了锅。 “你确定是三个人啊?” 时樱:“她们人多势众,我害怕……所以拍了照。” 又是一阵惊呼,众人看向谢学文一家人的表情都不对了。 谢学文气得发抖。 时樱前几天说好兄弟在背后骂他,谢学文原本是不信的。 结果这两天他一打听,才知道林梅和徐国梁当时差点就定了亲。 他本来对林梅的感情就出现了裂痕,现在听到三个人搞到一块,在各种视线的打量下,谢学文硬生生喷出一口血。 时樱根本就没有偷东西的本事。 反倒是徐国梁和三教九流的人打交道,认识的人最多。 是林梅和徐国梁这对奸夫淫妇偷走了财产。 虽然他处处防着林梅,但毕竟同住一个屋檐下。林梅知道了密室也不稀奇。 一定是他们! 想到这儿,谢学文甚至开始怀疑两个孩子是不是他的种? 第14章 给时蓁蓁报名下乡 “大家都让让,公安来了!” “让让让啊。” 事实上,周局长已经带着人在旁边听了半天。 一直听她闺女提起这位朋友。 没想到,这姑娘过得这么惨。 众人把他推到最前方,七嘴八舌的问他。 “公安同志!你可要为这小姑娘做主啊。” 周局长咳嗽两声:“今天中午,我们抓了两个人去审,也就是孙富贵和徐国梁。” “原本以为林梅是苦主,结果,整件事都是他策划指使的!” “什么——” 围观众人齐齐瞪眼。 见时樱还是一脸懵的状态,周局长好心的提醒: “怎么就能那么巧,林梅和人干那事儿的时候,她女儿和你未婚夫就来了” 旁边一个大娘急吼吼说,“这是人家娘俩串通好,带着人来捉奸了!” “要不是你这丫头机灵,你可就毁了。” 时樱一副被吓到的样子,赚足了同情。 有人附和:“那小偷不会是林梅和徐国梁吧!想不到他们是这样的人。” “孙厂长胖的看不到裆下那二两肉,好险没把人压死了喽” “三个人搞在一块,也不怕得病。” 林梅挎着肩,用头发盖住脸,这一双眼睛从发缝中阴毒的盯着时樱。 周遭闹闹哄哄,周局长直接把林梅和时蓁蓁押走了。 无论是聚众淫乱,还是偷盗财产,这都是重罪。 孙局长在一顿大记忆恢复术招呼下,直接把林梅供了出来。 徐国梁倒是一片深情,死活不开口。 至于林梅,一口咬定这件事和时蓁蓁没关系。 周局长也拿她没办法,时蓁蓁只被关了半天就放了出来。 这个案子,周局长亲自审理。 他把三人隔开关押,而熬鹰似的熬着,一瞌睡就有人把他们叫醒,还想吃喝? 做梦去吧! 周局长私下对时樱说:“放心,你能和杏儿处得来,就一定不是啥坏姑娘。能帮的,叔指定帮你。” 时樱眼眶红红:“周杏真幸福,我那个当爹的,还不如没有——” 周局长更心疼了。 “哎哟,丫头别委屈了,那种家人,你干脆也别认了。” 时樱一抹眼泪:“您说得对,局长,我要和谢学文断绝父女关系,您能把我迁出户口吗?” 周局长挥手:“害,这有啥的,你家不是被偷了吗,户口本和粮油本肯定也丢了,我直接给你补办一个,刚好把你迁出来。” 时樱拍脑门,她真是学习学傻了。 出了警局,时樱眯着眼睛,思考谢学文接下来会做什么? 按照正常人的思维推理,一般人东西被偷了,一定会怀疑其他贵重物品也被偷了。 所以,他现在最有可能去看他额外藏起来的财产! 可惜,时蓁蓁的户口挂到了工作单位,不能直接给她报名下乡。 她随手翻了翻旧户口本,突然目光定格。 时樱的心脏扑通扑通直跳。 时蓁蓁户口的原页还留着,这东西原本应该在公安局留存根归档,但,不知道用什么办法保存了下来。 是了,时樱想起原文的一段描述。 八十年归还房子时,时蓁蓁还借着户口本继承了沪市的房产。 戳了戳怀里的户口本,时樱差点笑出声,聪明反被聪明误啊。 只要林梅那边定罪,时蓁蓁铁定会被开除,到时候正好下乡。 来到知青办。 时樱递出户口本,说:“我要插队下乡。” 工作人员一个机灵,坐了起来,太好了,他的业绩有救了。 “你是时蓁蓁同志?” “对,我是!” 本来知青下乡是由知青办统一调配,自主选择空间有限,但好不容易逮到一个人,工作人员拿出了毕生的热情,甚至放宽了政策。 “你有没有想去的地方,要不就去黑省或者东省。” “虽然冷了点,但资源多不会饿着,还可以猫冬,有一个多月的休息时间。” 时樱装作惊喜的样子:“真这么好啊,那我让我姐去黑省吧,我们在那边也有亲戚照看,肯定不会太辛苦。” 黑省那边的鸿兴公社,山庆大队,就是原身长大的地方。 留在沪市麻烦事不断,时樱决定下乡先躲几年。 现在这个时间段,替家人报名下乡的事儿多了去了。 为了指标,知青办的工作人员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时樱又偷偷给他抓了把糖:“您这工作也是辛苦,拿着甜甜嘴。” 工作人员严肃的推了回来:“我们不拿人民群众的一针一线。” 哦,这是没送到心坎上,时樱又不动声色的塞去一个东西。 工作人员低头一看,眼睛差点瞪出来。 牡丹牌的烟,还是带滤嘴的“蓝牡丹”,这样的高档货,他只见领导抽过。 他是个烟鬼,一边舍不得还回去,一边又怕眼前的女同志让他干违背原则的事。 时樱腼腆一笑:“您就收下吧,确实有事要麻烦您,要是鸿兴公社的山庆大队还有名额,我想让您把我姐安排到那儿去,如果没有,就就近安排,您行个方便。” 这不是什么难事,工作人员不动声色的把烟揣在怀里。 “我看看,鸿兴公社名额没有满,可以帮你安排。但是你想去哪个大队不归我这管,要生产队大队长那边安排。” “谢谢同志。” “呃,那时蓁蓁同那你要去哪?” “同志,我要去大西北!” 工作人员一愣,看在烟的份上,好心提醒。 “大西北条件艰苦,风沙大,干的很,昼夜温差也大。时不时还有沙尘暴,可吓人了。” 还不止如此,知青过去住的都是土坯房,窑洞。 吃的都是玉米面和红苕、青稞糌粑,条件差一点的把红苕藤当菜吃。 时樱:“我已经决定好了!大西北荒凉,正是缺少我们这样的年轻同志去建设,我要为党,为人民服务,扎根大西北。” “像一根铆钉,尽管微小,却发挥着必不可少的作用。” 工作人员不劝了,有这样的精神很好。 只求这位水灵灵的女同志不要哭着喊着回家。 他咔咔在两张申请表上盖了章,特意注明了时樱要去的鸿兴公社。 这年头,下乡是有补贴的。 一人200,在刨除路费、公社落户费、及各种各样的补助费用后,每人就只有60块钱。 两个人加起来也就是120块。 时樱揣着时蓁蓁的卖身钱,眼睛笑成了月牙。 紧接着,她马不停蹄的给大队长拍电报,说自己要下乡回村,让大队长尽量把她捞回去。 又去惠八爷那蹭了顿饭,给他饭里加了点灵泉水。 时樱溜达回了家,一直待在房间。 月上中天。 小洋楼中。 听着门外的动静,时樱唰的一下睁开眼睛。 第15章 谢学文入狱 拉开门,谢学文的背影一闪而过。 她果然猜的没错!这家伙坐不住了。 大门咔嗒一声合上。 时樱轻手轻脚地跟了上去。 谢学文本来打算骑自行车,但到了停车的地方却傻眼了,才想起车子被偷了。 他脸色铁青,最终只能愤愤地转身,徒步出门。 时樱紧紧跟随,穿过狭窄的巷弄,走出城门,脚下的路越来越荒凉。 四周的景致变得阴森起来,坟包一个接一个,谢学文似乎毫不在意,反而加快了脚步,几乎是在奔跑。 磨破了一双鞋,终于到了! 时樱看着他精准的找到某个坟包,拿出铲子,迫不及待的刨土。 他干的热火朝天,时樱也没打扰。 等谢学文挖到的东西,在那清点时,时樱溜了过去,扬起手砍向他的后脖颈。 谢学文闷哼,头朝地倒栽葱似的砸在地里。 时樱这才看清眼前的墓碑。 这他爹的是时家的祖坟! 也就是说,谢学文这缺德玩意儿害了人家孙女,又刨了人家祖坟。 时樱连连作揖:“祖宗莫怪,这些财物在地下也用不到,与其便宜了渣男,还不如让我拿着。” 一番装模作样,她才收了坟前的两个大箱子。 一箱是香江币,垒的厚厚一沓。 打开另一个箱子,时樱倒吸一口冷气。 她原以为之前那些宝贝已经够稀罕了,但看到眼前这些,她才知道什么是稀世珍奇。 这一箱基本都是文玩,繁复的工艺看的人头皮发麻,其中有个金嵌珠七珍宝马,时樱抠破脑袋都不知道金玉珠串能这样组装! 她拍拍胸脯! 好险,差点就让谢学文过上好日子了! 想到什么,时樱开始扒谢学文的衣服。 将人从头到脚翻了个遍,衣服的每一寸都仔细捏过,臭鞋垫子也捏着鼻子抽了出来,时樱还是没找到船票。 她真纳闷儿了。 藏在了哪? 见实在找不到,时樱也放弃了。 原本想扒光了谢学文的衣服把他丢在这,看到远处零星的几户人家,时樱眼珠转了转。 她跑到人家门口,将门好一顿敲! 边敲边喊:“抓贼了,抓贼了!大家快起来一起抓贼啊!” 这边本来就偏,村里人都会把主房建在前面,听到动静,立马能起来。 被时樱这么一吼,挨家挨户的汉子扛着把棍子镰刀,赤脚就跑了出来。 “哪个不长眼能敢偷到我们村!” “大家分头找!” 时樱敲完门就跑了,远远躲进空间,观察着这边。 很快,谢学文就被人发现了。 这年代刨人祖坟是多严重的事儿?说一句杀父之仇也不为过。 看着坟前那俩大坑,村人都震惊了。 “这太缺德了吧?咋能干这种事儿呢?” “死者为大,人都没了,还要让人在九泉下不得安宁!这也忒畜生了!” “我看啊,这种畜生就该生下来被按在尿壶里溺死。” 不怪大家这么生气。 这里的坟埋的大多是村里人,就算不是,也是隔壁村的人,沾亲带故。 再说了,今天敢挖别人家的坟,明天就敢挖他们家的坟! 大家七嘴八舌,有几个愤青直接上去抬脚就踹。 谢学文是被疼醒的。 一睁眼,看到那么多人脸,他魂都要吓没了。 “啊——” 他猛地坐起,环顾四周。 放箱子的地方空空如也,只剩两个大坑。 谢学文整个人像是被雷击中一样,僵硬的像一具尸体。 “东西呢,东西呢!” 他跳进坑里,拿手疯狂的挖着周围的土。 这下,村民有啥不懂的? 这年头,挖人家陪葬品的盗墓贼很多,这人明显是被黑吃黑了。 谢学文向周围的村民大吼大叫:“把东西还给我!把东西还给我!嘎——” 声音戛然而止,领头的汉子一铁锨扇了过去,谢学文转个圈倒在地上。 “可别给打死喽,明天送到公安局去。” 看到最后,时樱满意的走了。 一觉睡到大天明,小孩子在她床边哇哇大哭。 在哭声中,时樱才反应过来,时家人全进去了,谢赢没人管了。 “臭女人,我饿了,我要吃饭。” 时樱唇角落了下来:“没人教你懂礼貌吗?” 谢赢抽着鼻子,大喊大叫:“你在我家白吃白喝,就是不要脸的臭女人!” 说着,就扑上来想打时樱。 时樱直接一巴掌扇的他找不到北。 谢赢捂着脸呜呜哭。 时樱麻溜的把他往车坐上一架,送到时蓁蓁家门口。 “好了,找你亲姐去吧。” 刚回家,居委会的张妈就找了过来,目光中透露出些怜悯。 “樱樱啊,姨给你说件事,你先别伤心。” 时樱心念电转。 苦笑一声,她说:“您说,我都能接受。” 张妈心想这女同志真是命苦,以前还觉得是她拿腔拿调,现在一看,那些不好的传言,估计都是她那后妈传出去的。 “你爸被抓了,公安那边让我来找你。” 警局内。 惠八爷撑着病体赶了过来。 见到谢学文后,拿拐杖直往他脸上扇。 “畜生,真是畜生!” “当人女婿,去挖老丈人的坟,你有没有点良心?没有时家,你个要啥啥没有的猪头三跟狗抢屎吃都抢不到热乎的——” 这些天,有了灵泉水的滋养,惠八爷的身体好了很多,揍起人来都带劲儿。 连医生都觉得不可思议。 惠八爷职位摆在那里,周局长站在旁边眼观鼻鼻观心。 等老人家打累了,他才说: “是这样的,谢学文晚上去挖财宝,被人黑吃黑了,那些东西应该也没了,我们这边会努力的——” 时樱说:“我已经和他登报断绝关系,所以他的行为就是偷,按偷窃罪判!” 周局长笑呵呵:“我也是这个意思。” 二牛把时樱叫到一边,小声说:“我把徐国梁家搜了一遍,除了藏起来的一些金银财宝外,还有些日常用到的有毒制剂。” 时樱心念一动:“有什么?” 二牛迟疑的说:“有铊,不过那东西一般是用来当打鼠药的,很多人家都在用。” 时樱表情渐渐严肃起来,在这个安全知识不发达的年代,农业领域,铊曾经被用作杀虫剂,杀鼠剂。 直到70年代后期,许多地区才开始禁用。 铊有剧毒,会对神经造成损伤,而且很难被查出来。 她说:“如果是极其少量的铊投毒,一点点累积,能不能查出来?” 二牛一愣,惠八爷本来就是有肺病的,所以他也没有往这方面想。 投毒。 这两个字一出,二牛恨不得冲进去暴揍徐国梁一顿。 旁边的周局长听完了全程,狠狠打了个啰嗦,随后主动请缨。 “如果真是投毒的话,必须要严惩,我会想办法撬开徐国梁的嘴。” 惠八爷收了拐杖,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 时樱也没闲着,直接找了红袖章,说明自家的情况。 “时家盗窃的财物找回后,我愿意全部捐给街道办,家里的房产地皮也交给街道办打理。” 当然,这些都是口头上的,她很聪明的没有留下字据。 只要地契房契还在她手里,归还房产时就能拿回来。 她下乡后,这栋小楼也保不住,现在捐了,盯着她的人会少很多,方便她行事。 现在住宅那么紧张,周围的小洋楼都分配给了周围工厂的职工。 一户里面住十来家人,出来抻懒腰都没地方落脚。 所以,已经有不少人眼热时家的小洋楼了。 街道办的人一听,哪有什么不乐意的? 第16章 卖工作 配合完街道办的工作。 时樱请惠八爷和周局长去国营饭店吃饭。 惠八爷不肯去,时樱生拉硬拽,硬生生把他拖了过去。 周局长看的眼皮直抽抽,生怕时樱把领导从轮椅上拽下去。 点菜时,为了两人的健康着想,时樱犹豫片刻,放弃了心爱的红烧肉。 她点了个清炒时蔬,熏鱼,水晶虾仁和腌笃翠,又请厨师长搞了份鱼汤。 厨师长本来不太情愿,看在周局长的面子上,还是给做了出来。 这一顿饭造了三斤肉票,一斤粮票。 虽然清淡,但时樱吃的头也不抬。 这两天太忙,吃了上顿没下顿,她都没好好吃过一顿饭。 很快,鱼汤上来了。 时樱亲手给惠八爷盛了一碗,趁机加了一些灵泉水。 惠八爷捧着碗,吹着汤:“唉,都说了不用这么麻烦,这丫头知道我好这一口,特意给我点的。” 周局长嘴角抽了抽,低头吃菜掩饰。 他鼻尖耸动,鱼汤的香味飘了过来。 时樱见他的目光频频往鱼汤上扫,伸手给他也盛了一碗。 惠八爷的脸一下垮了下来。 周局长全当没看到,低头舀起一勺,咂咂嘴,却觉得和平日里喝的鱼汤没什么区别。 他总觉着,惠八爷碗里的更香一些。 饭吃的差不多了,时樱放下碗: “周叔叔,周杏经常和我提说他有个弟弟。” 周局长接过话茬: “别提了,那个皮猴子!让我恼火得很,眼看着年后就该下乡了,我为了给他找一份合适的工作操碎了心。” 原本以周局长的身份,运作一下,找份工作不成问题。 但是,周杏供销社的工作也是托关系弄来的。 当时就有人有意见了,现在短期内想再运作一下,有些困难。 时樱拿出下乡证明:“我要下乡了,手里这份工作要转出去,周杏是我的好姐妹,她的弟弟也算我半个弟弟。” 原身这份工作可是谢学文砸钱砸出来的,原本谢学文给她准备的是工厂的女工。 但原身一听就不干了,在村里干活还没完,还要跑到城里干活。 没办法,谢学文才给她整了棉纺厂文员的岗位。 没事就喝喝茶,整理整理资料就行。 周局长直接激动的站起来:“丫头,我——” 砰—— 惠八爷一拍桌子:“下乡?” 周局长一哆嗦,默默坐了回去。 时樱:“惠爷爷,现在形势这么紧张,您要是执意保我,受牵连是迟早的事。” 惠八爷气得直咳嗽:“大哥当年往军区拉物资都是一车一车的拉,那么大的百货大楼和工厂都捐了,为国家做了那么大的贡献,那些红袖章凭什么敢为难你?” 时樱:“惠爷爷,不说别的,您觉得我爸为什么把我这个点接回来,又着急的把时蓁蓁划出去?” 惠八爷沉默了。 时樱接着劝:“我下乡的地方是我从小长大的村子,我在那儿也习惯了,又有单独住房和亲人照顾,先下乡躲两年,等风声过来了我再回城。” 惠八爷也在心里琢磨。 他这副身体,恐怕也活不了多久,要是上面真那么无情,时樱的处境怕是很危险。 那些红袖章没在时家挖出什么财产,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下乡,反而是个好选择。 惠八爷也就不说什么了,周局长在旁边也不敢提工作的事,怕触了他的眉头。 饭后,时樱跟着周局长回了家属院。 周局长的夫人也是一位胖胖的婶子,看起来很精明,但却不让人讨厌。 一见到时樱,她便带了三分笑模样:“老周,你这是把哪家的漂亮丫头带回来了?” 刚下班的周杏听见动静,探出个头。 “樱樱!你来了!” 两人凑在一起,说不完的话。 周局长在旁边看的直乐。 他将自家媳妇叫到旁边,说了几句话。 在回来时,周家婶子对时樱的态度明显更加热情了,拉着她不撒手。 “哎呀,这孩子长得真标致,我家杏儿也就爱和长得漂亮的姑娘的交朋友。” 周杏脸红跺脚:“妈——” 时樱早就看透了周杏的颜狗属性,也没介意。 周家婶子拉着时樱话家常,又把周杏指使的团团,先是买了汽水,又是让她洗了水果。 水果放现在都是金贵物,时樱不吃,周家婶子还要硬塞给她,不然就是瞧不起她一样。 这个年代的人就是这样,在谈触及到利益的正事前,总要先东扯西扯一阵,把话题自然而然的带到,才不显得过分生份。 周家婶子也没指望自己几个梨就能换时樱的工作。 于是她踌躇着开口:“丫头,现在一个工作的价格差不多才1000块钱,你那工作轻松,婶不占你便宜。我多加200,1200你看怎么样?” 这个价格实在是很实诚了。 时樱原本只打算900就出的,周局长帮了她大忙,周杏又是她朋友,之后囤货,免不得要让她帮忙。 “婶,1200高了,哪用那么多?就九百吧。” 周杏递给她妈一个得意的眼神,那样子就像说“看我交的朋友不错吧。” 周家婶子一巴掌拍到自家蠢姑娘的后脑勺上。 生意哪能这么做?越是因为人家好,越不能占人便宜。 周家婶子:“一千二就一千二,我们可能不能占你便宜。” “你家里的事,我也听说了。碰到那样糟心的爹和后妈,你还不如不回来。” “你一个小姑娘要下乡也不容易,花钱的地方多,有了钱腰杆子就硬,不用求人,不怕人……” 时樱诚心想给低价,周家婶子也诚心不想让她吃亏。 两人拉扯了一会,最后以一千一定下了工作名额。 周局长更是拍着胸脯:“你要有啥事,尽管来找我。” 时樱抿了抿唇:“还真有个事,需要您和杏儿帮忙。” 第17章 时蓁蓁看见下乡报名表 时樱着急下乡。 谢学文犯的事,说轻不轻,说重也不重,关上个一两年也就出来了。 不能永除后患,时樱怎么甘心? 所以,她将目光转向了林梅和谢学文之间的矛盾身上。 从林梅嫁过来这么久只攒了一万六就能看出,谢学文对林梅的不信任。 那林梅呢,对谢学文也未必真的情深,不然也不会有外面的一堆舔狗。 所以这事很好办,只要让谢学文知道,如果林梅替他顶罪,他就能提前释放,谢学文势必会找林梅发号施令。 林梅心中真能没有怨吗?也不可能。 时樱就是为了让他们反目成仇,相互狗咬狗。 至于怎么让谢学文配合,则需要周局长的配合。 周局长:“这有啥难的,你想的这方法好,听你的!” 周杏兴致冲冲:“那我呢?” 时樱把她拉到一边,把一沓钱票放在她手里: “我要下乡了,需要买东西,但一次买这么多太显眼了,你看能不能帮我隔一天弄一些,到时候我来你这取。” “钱和票不够的话,我这两天再凑凑。” 周杏原本准备摆手说没什么,低头一看时樱给她的单子,惊呼: “这么多!你是要把供销社搬空吗?” 时樱尴尬一笑:“好杏儿,你就帮帮我吧,走之前,我送你份大礼。” 周杏傲娇的哼了声:“别想用糖衣炮弹腐蚀同志之间的感情——” “好嘛好嘛。” 工作交接手续的很顺利。 时樱和时时蓁蓁都是棉纺厂的职工,不过时樱做的都是整理资料的工作,而时蓁蓁是宣传部的。 闹出了那么大的事,厂长都被关进局子了。 时家人是彻底在棉纺厂出了名。 当然不是啥好名声。 这年头集体荣誉感很强,名声臭了,那就带累了整个厂的名声。 这两天,棉纺厂的工人从哪里都是议论声,被说的抬不起头。 见到时樱,众人不至于冷脸,但也没多热情。 到了时蓁蓁,那更是把难听话都说尽了。 谢赢没人带,时蓁蓁只能把他送到厂里的托儿所。 结果,谢赢被一群小朋友欺负,老师没办法,又把人退了回来。 谢赢在办公室里又吵又闹,还掀翻了一大堆资料。 时蓁蓁也跟着挨了骂。 刚出门,时蓁蓁就看见了时樱和周局长说说笑笑。 她恨不得立马去撕烂她那张脸,时樱把存折里的钱都取空了!那些本来是林梅要留给她的。 时蓁蓁犹豫半秒,上前几步拦住她: “时樱,从血缘来讲,谢赢是你弟弟,应该归你来管。” 时樱回以一个微笑:“我现在已经和谢学文断绝关系,谢赢这个狗崽子算什么东西?” “那你也不能把他丢给我啊,我和谢学文又没有血缘关系!你总不能让我一个外人给你养弟弟!你还要不要脸!” 说到最后。时蓁蓁的情绪彻底失控。 啪—— 时樱一巴掌抡圆扇在她脸上。 “你和谢学文有没有血缘关系,很快你就会知道了,不止你会知道,全厂的人都会知道。” “时蓁蓁,到时候,你还有脸活在这世上吗?偷情的产物,你知道放在以前这叫什么吗,叫奸生子——” 时蓁蓁双眼猩红: “你敢这么骂我!爸爸不会放过你的,你等着,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不得好死!” 妈妈是没办法去香江,只能先委屈她了。 同样的,自己就不会被抛下了。 爸爸藏财产的地方不止一处,她还可以继续当小公主。 还有惠八爷,他很信任她,对她端来的食物来者不拒,在走之前,还要加大毒药剂量,确保惠八爷死得不能再死! 等她们在香江站稳了脚跟,时樱估计早就死在乡下了!她张狂不了多久。 时樱心中明了,原来时蓁蓁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她当然要把这个大惊喜告诉她。 “时蓁蓁,今天早上,谢学文被抓了。” 时蓁蓁惊愕抬头。 时樱继续慢条斯理的说:“你猜他干了什么?” “谢学文把财产埋在时家祖坟里,昨晚挖坟寻宝,结果被黑吃黑,人财两空。” 时蓁蓁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她发疯似的拽住时樱:“是你,肯定都是你干的!家里也是你搬空的!” 棉纺厂工人七手八脚的把她拉回来。 刚才的话,他们听得一清二楚。 周局长还在时樱旁边,那能有假? “遭瘟的小贱货,到现在还攀扯人家时樱。” “真不是个东西,挖老丈人的祖坟,可见从根上都是坏的。” “自己丢人不算完,害得我们厂也名声扫地。” “就是,抢人家未婚夫,又一天和其他人拉拉扯扯,缺男人就赶紧把自己嫁出去,骚批什么?” “王家的小子呢?怎么不来找她了?” “天啊,谁家敢让自家儿子娶这样人家的姑娘,脸面还要不要了。” 时蓁蓁挣开他们的手。 她从小到大没有这么难堪过。 “时蓁蓁,有人给你送东西来了。” 身后有人叫她,时蓁蓁借机逃离。 门房那一大堆信件,时蓁蓁被塞了张纸。 还没来得及看,她目光就停住了。 那是一封收件人写着时樱的信。 她伸手拿起,啪—— 手上挨了一下,门房大爷把信抽回来,严厉的呵斥。 “喂,你干什么呢,拿了你的东西就走,别想着偷偷摸摸干坏事。” 周围工人视线都聚了过来,时蓁蓁十分无助。 正在这时,宣传部的主任却把她叫了过去。 “时蓁蓁同志,你家里这件事对厂里影响太大了,你以后不用来了。” 时蓁蓁脑袋轰一下炸开,下意识问:“为什么?” “这是由厂里一致投票决定。” 时蓁蓁一下叫了起来:“不是为什么啊?我又不是时家人,和时家也没任何关系,要开除也应该开除时樱啊!这不公平!” 主任不耐烦:“行了,行了。 今天早上,惠八爷让人来了一趟,你有什么不清楚的去问他吧。” 听到这里,时蓁蓁的心仿佛都被攥紧了。 手中的纸张被她揉得皱巴巴。 八爷爷……他知道了什么? 她不明白,为什么计划的好好的,突然就变成了这样。 有好事的工人凑过来。 “哟,你报名下乡了?还是大西北,真看不出来啊。” 第18章 四人判决 什么? 时蓁蓁一看手上的纸,这哪是什么纸,这分明是张下乡申请表。 她如坠冰窟,整张脸白了又白。 如果她工作没丢,那这张纸对她没任何影响。 而现在工作没了,她会被强制下乡。 时樱和惠八爷真的好狠。 不要!她不要! 她要逃,她要去香江。 …… 公安局。 一切如时樱所料。 林梅一听谢学文让她顶罪,甚至拿孩子威胁她,她就知道自己被放弃了。 谢学文的为人她最清楚。 他喜欢的,是纯洁无瑕,以夫为天,全心全意依赖他的女人。 现今,在他眼中她已经脏了,两个孩子说不定会沦为下一个“时樱”。 林梅把谢学文犯的事全爆了出来。 包括但不限于贪污受贿,婚内出轨,买通护士,用私生子交换婚生子,买卖孩童,其中最炸裂的一条,莫过用铊毒害岳父岳母。 周局长都听懵了。 办案几十年了,他都没想过,人咋能坏成这样? 对于林梅的背叛,谢学文从不可置信到破口大骂。 为了争取宽大处理,他指认林梅毒害惠八爷。 林梅又把徐国梁供了出来,说铊都是由他提供的。 徐国梁人赃并获,又被心爱的女人背刺,心灰意冷下认了罪。 因为始终查不到时家的财产去向,四人受到了红袖章的特殊“照顾”。 尤其是林梅和谢学文,这两人被着重关照,眼神呆滞,折腾的都没人形了。 四人中,孙厂长判得最轻,革除职位,发配到农场劳改二十五年。 林梅杀人未遂,数罪并罚,但因为积极配合调查,被判刑劳改三十五年。 谢学文实在是罪孽深重,赏花生米。 徐国梁也不差,同赏花生米。 因为实在恶劣,他们被抓了典型,之后还要游街示众五日。等自尊人格全被踩进泥里后,才会执行判决。 时樱在听到这里时,也是彻彻底底的松了口气。 同时,她又有几分可惜,这对夫妻咬了这么久,都默契的避开了时蓁蓁,难道这就是女主光环? 可惜了原身的姥姥姥爷看不到了。 照例给惠八爷送了点灵泉水,时樱先去供找周杏取物资。 10斤大白兔奶糖,肥皂,铝制饭盒、一个军绿色的军用水壶、三盒蛤蜊油、五袋50斤的面粉,一罐蜂蜜,针线包,两箱草纸,五条换洗的月事带,还有周杏自制的牛肉干。 想了想,她又跑到废品站。 这可是年代为女主发家致富的地方。 废品站果然有古董,黄花梨木的拔步床,螺钿的妆匣,还有许多书和报纸。 但到了地方,时樱却被狠狠的泼了一盆冷水。 谁不知道有好东西啊,都不是傻子,只是没人敢碰。 那些废品是公家的,收废品的大爷也无权决定。 不过,一些破桌子,烂椅子,还有书本报纸,还是可以买的。 前者修修补补还能用,后者可以糊强和擦屁股。 不开玩笑,这个年代的草纸贵,很多人家用不起,就拿报纸来对付对付。 尽管如此,时樱还是淘到了几本好书。 她在那边磨磨蹭蹭的翻了好久,收废品的大爷都不耐烦了。 “你还要不要?” “要要!” 时樱连忙把选好的几本书递上去,再加上报纸,放在秤上一称,总共只收了一毛钱。 她选的这几本书,其中有一本手写的人物自传,还挺有意思,时樱也就留下了。 另一些书,有《钢铁是怎样炼成》全俄文第一代出版印本,很有收藏意义,不过被撕毁的不成样子,时樱也留下了。 其它的,有一些高中课本,时樱准备从头拾起,好好准备,等待高考恢复。 原身是个中专生,学的还是农业技术,于68届毕业,就是俗称的老三届(66届,67届,68届)等高考恢复后,根据政策,她也可以参加高考。 原身本来是想学个会计或者是护理专业,但是,当时专业选择是以国家分配为主,时樱就这么被分到了农业技术。 赵兰花还安慰她来着,只要学会了,回村能横着走,还能少干活,白拿工分。 时樱这才勉强能开心点。 但,当时各种严打闹得人心惶惶,再加上原身也不是块学习的料,勉强拿上毕业证——俗称半吊子。 偏偏作物有啥问题,村里人都找原身,想起原主瞎胡扯的话术,时樱都臊的脸红。 结完账,时樱眼睛一瞥,刚好看到收废品大爷脚边的一整套《数理化自学丛书》 她心脏跳动速度加快。 “大爷,你脚边这些书还要不要?” “刚收上来的,你要的话拿去吧。” 时樱道了谢,搬着书哼哧哼哧走了。 出了废品站的门,时樱擦了擦手心的汗,这才仔细看书。 《数理化自学丛书》是一套书,包括《代数》《物理》《化学》等等共17册。 这可是高考数学致胜的重要法宝,高考数学的一些题就是根据这本书出的。 淘到宝了! 为了庆祝,时樱打算在国营饭店好好搓一顿。 她试过了,放在空间里的吃食都不会坏。 时樱要三十个肉包子,又分别点了糖醋小排和八宝鸭,点餐的招待员白眼一翻:“做不了。” 时樱灰溜溜的摸摸鼻子:“怎么做不了?是我要的太多了吗,那我可以要少些。” 招待员上下挑剔的打量着她,眼中闪过一丝妒忌。 时樱一身毛呢大衣,米白色毛衣内搭,脚蹬软牛皮小皮鞋,脸上的染料也逐渐褪色,露出白莹莹的皮肤,看起来简直像摩登画报中的女郎。 “做不了就是做不了,我们这不欢迎资本狗崽子。” 之后,就在那剃着指甲不理人了。 排在时樱身后的人开始小声催促:“你还点不点餐?” 招待员露出看好戏的表情。 都舞到头上了,时樱能忍? “多点两个菜就叫资本了?好好好,你家不吃饭,饿了都吃屎,自产自销,一点不带浪费的。” 招待员脸青一阵白一阵:“你有本事再说一遍?” 时樱:“我有本事,你有本事吗?” “连本职工作都做不好,手一洗回家当大小姐算了。” “还真以为自己能代表饭店了。不想当招待员,你可以去当技术员天天坐办公室,怎么,是不想当吗?” 招待员被怼的没话说。 骂爽了,时樱重新换了家国营饭店。 饭后,她把饭店大厨猛猛夸了一顿。 “您就是饭店的大厨吧,我是来沪市走亲戚的,我打听了一圈,国营饭店中,就您做的最正宗。刚刚一尝,果然是这个。” 她比了个大拇指。 大厨简直高兴的合不拢嘴。 厨师也有厨师的追求,饭菜的味道根据个人口味而异,但“正宗”是一辈子的事儿。 时樱夸到他心坎上了。 大厨大手一挥:“今个高兴,还想吃啥我都给你做。” 时樱一连又报了好几个菜名,见对方的笑容快挂不住了,才悻悻的闭了嘴。 饱餐一顿后,时樱去将惠八爷给她的宝贝收进空间,提着餐盒回家。 还没到,老远就见到棉纺厂的门卫大爷。 “时樱小同志,你走的太急,没来得及把信给你。这不,我把信给你捎过来了。” 时樱左等右等的信,就这么出现在了眼前。 她硬拉门卫大爷进门喝杯茶,大爷连连摆手,没多留就要走。 时樱给他塞了几颗大白兔奶糖:“给您小孙子吃。” 拿到信后,她雀跃的拆开,首先掉出来的是十张大团结,还有一些用皮环绑的整整齐齐的票证。 看到这些东西,不知道是不是原身的感情在作祟,时樱瞬间湿了眼眶。 拿起信,她仔细阅读—— 第19章 让蒋鸣轩反水需要几步? 时樱总结了一下赵兰花的信—— 妈攀上高枝了,樱樱,你以后可以横着走了。 还有,妈给你物色了个对象,就是我嫁那老头的儿子,妈给你亲自把关,个高脸帅,是绝对没得挑。到时候嫁过来没有婆媳矛盾,咱俩当家作主。 最后,过得不好就回来,妈养你。 时樱简直哭笑不得,以赵兰花性格,物色对象的事绝对是真的,但这个“对象”愿不愿意还是另一个说法。 不过还好,赵兰花也在黑省,时樱下乡时还能顺带看一下她。 将信规规整整的收好,时樱开始计划下乡的事。 在周杏的帮助下,需要的物资基本已经齐全。 时樱给的票其实是不够的,但剩下的周家婶子全补了,时樱要给她钱,她死活没收。 除此之外,惠八爷那边也给她准备了一份物资,各种各样都很齐全。 这些物资,时樱对外统一口径,说提前邮回了大队,免得她还得提着大包小包装样子。 还有一个好消息,惠八爷出院了! 在灵泉水和医院的对症治疗下,惠八爷的病好的差不多,只是肺病还是没有痊愈。 为此,时樱还专门花了些钱,讨来一份泡蜜饯的药方。 掺了灵泉水进去,将糖融化,放入煮熟去籽的山楂,统一装入坛子密封保存。 最后,山楂和梨分别做了一坛。 她嘱咐惠八爷,说,是为他的病情改良的药膳秘方,不能给别人吃,也不要舍不得吃,最好两个月吃完。 等吃完了,她还给他邮。 惠八爷嗜甜,就连炒青菜也要放两勺糖。时樱送到他心坎上了。 他当场就开坛尝了口,甜滋滋的还不齁嗓子,让他咂嘴回味了好久,当场拍板: “丫头放心,爷爷我绝不给别人尝一颗。” 期间,时樱还想去时蓁蓁家再捞一波,但她还没来得及行动,红袖章就去抄家了! 红袖章师出有名,时蓁蓁连存款也被薅得一干二净。 自从惠八爷知道换孩子故意为之,他对时蓁蓁的感情就彻底淡了。 在听说时樱给时蓁蓁报名下乡后,一直派人盯着时蓁蓁,防着她逃跑。 至于谢赢,没人愿意收留他,只能跟着时蓁蓁一起下乡。 时樱也就没操心这事儿了。 除此之外。 时樱还错过了谢学文几人的游街示众。 听说那天可热闹,谢学文回去时鼻梁骨骨折了,林梅的头发剃的精光。 在下乡的头一天晚上,时樱把给周杏的礼物送了出去。 是一件粉色裙子,参考了洛丽塔的样式,但偏日常风。 时樱前前后后跑了裁缝铺五六次才把最终版定了下来。 她不是不想送贵重的礼物,只是太乍眼了。 周杏抱着衣服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说要和时樱做一辈子的好姐妹。 下乡前一晚。 时樱失眠了。 嘟嘟—— 耳边传来似有若无的敲门声,时樱以为自己听错了,过了会,那敲门声更大了些。 不是错觉! 时樱跑着去开了院门,蒋鸣轩站在门口,满脸憔悴。 晦气。 时樱脸垮下来,抬手就要关门。 蒋鸣轩连忙拦住她:“时同志,我是给你道歉的,对不起,那天是我不分青红皂白污蔑你。” 说着,他九十度鞠躬,深深低下头。 直起身后,又递来几样礼品。 时樱缓和了态度:“好,我接受道歉,你可以离开了。” 蒋鸣轩犹豫着说:“时蓁蓁说她不知情,我——” 时樱打断他: “证据都摆在眼前,你也认为她是无辜的。” “你没见过我,就因为她一面之词,我在你心里就罪大恶极,蒋鸣轩,因为你对我有偏见,你觉的我一个乡下姑娘配不上你。” “……” 蒋鸣轩无话可说。 事实摆在眼前,他却不肯承认自己信错了人,还心存侥幸。 他沮丧: “我今天心里太乱了,打搅了,对不起。” “我知道道歉不足以弥补你受到的伤害,如果你以后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请尽管说。” 这个时候,时樱反倒是正眼看他了。 知道反思说明还有救。 她问:“你在国外读的是什么专业?” 蒋鸣轩答:“我学的是物理系专业,就读于普渡大学,原本是公派留学,后来公派留学停了,我就自费读完了大学。” 时樱一听,开始认真起来。 物理系专业,是国家最缺少的人才之一。 这年头能公派出去留学的都是人中龙凤,可惜了,在这几年内他们得不到应有的待遇。 蒋鸣轩这个倒霉蛋家里条件也不差,把这大少爷硬生生养成了愣头青。 蒋鸣轩…… 时樱私心上是想让他不痛快,但眼睁睁的看着他死,那真不至于。 酝酿了一下,她认真道:“说实话,我对你很失望。” 蒋鸣轩瞬间憋红了脸。 顿了顿,时樱继续说:“你受过高等教育,我以为你是谦虚有礼,卓越超群,至少,不会被一个女人耍的团团转。” “先别着急否认,现在我和你已经退婚,你可以试着求娶时蓁蓁,不论你说什么,她都有千百种方式推脱,你信吗?” 蒋鸣轩抿了抿唇。 原来,在她心里,对他的评价这么高吗? 时樱不是大善人,既然选择拉他一把,就要避免“东郭与蛇”的风险。 她要让蒋鸣轩永远欠她的情。 “时蓁蓁知道你将会被下放,所以不会嫁给你,你已经被她放弃了。” “我无意间听到了她们的谈话,那天,我想借着见面将真相告诉你,谁知道……” 蒋鸣轩被这句话烫的茫然无措。 那天,她是想将真相告诉他? 结果她差点被人下药失去清白,他还不信任她—— 他解释:“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 时樱自嘲轻嗤,垂眸: “真可怜啊……” 这句话不知道说的谁。 蒋鸣轩的心狠狠刺痛,他对不起她! 时樱却展颜一笑: “如果你不信我,可以按照我说的方法去试试。不过我要提醒你,最好赶紧去报名下乡,再晚就要迟了,信不信由你。” 说着,也不管他什么反应,时樱啪一下拉上了门。 蒋鸣轩站在原地,半晌都没有任何动作。 翌日,惠八爷带着二牛早早就来了。 周杏也特意请了假来送行。 搬着行李,众人紧赶慢赶来到了火车站的知青集合点。 只见知青集合点的横幅上印着“扎根农村干革命,广阔天地练红心”的标语,已经有不少人等在那儿了。 周围吵吵嚷嚷,愿意下乡的知青很少,其中,更多的则是因为父母偏心,或找不到工作的青少年。 半个城无所事事的青年都聚集在这里。 周围来送行的人很多,眼眶哭得通红。 惠八爷还能好一点,周杏哭得止都止不住。 临别时,惠八爷握着时樱的手,死死不放。 时樱:“……爷爷,我跑不了。” 惠八爷尴尬的咳嗽两声: “吃的都给你准备好了,如果晕车就吃点水果,离开视线的水不要喝,小心人贩子,东西都放自己脚下,和周围的知青打好关系……” 他一条一条的叮嘱,时樱就认真听着。 为了舒适,时樱身上穿着黑白格子相间的精纺羊毛外套,下身是一条直筒黑裤子配着加绒布鞋。 再加上手里提着的小皮箱,轻装上阵。 这身打扮和脸蛋在知青里很亮眼,有不少人偷瞄时樱,露出羡慕的眼神。 时樱其实挺无奈的,她也不想这么扎眼。已经是往土气打扮的。 脸上还扑了粉遮掩了原本的肤色,但条件放在这,不扎眼不行啊。 “呜呜呜……” 火车的鸣笛声响起,列车进站。 第20章 红星农场 知青一窝蜂的往车上涌去,一群人隔着窗户比划叮嘱,呜咽声此起彼伏。 时樱向身后众人挥手告别,又被人潮簇拥着向前挤去。 一直到上了车,她才能回头看。 干巴巴的瘦老头努力掂着脚,才能勉强露出个头。他抬手使劲挥了挥,转身时已经红了眼眶。 “如果不忙,过年记得回来——” 周杏生怕时樱听不见,双手聚拢在嘴边,紧跟着喊了一遍。 “爷爷说,过年记得回来看他!” 周围太吵了,时樱没听见,只能干点头。 没多久,列车哐哧哐哧的启程。 拎着行李,时樱夹在上车的人流中,仿佛置身巨大的沙丁鱼罐头中。 列车上各种气味混在一起,脚臭、汗臭、不知还有谁带的大酱和大葱。 这味道,简直比生化武器还可怕,时樱没忍住白了脸,眼泪汪汪的捂住鼻子。 好不容易挤到座位,是个靠窗的位置,时樱还算满意。 她戳了戳座位上的姑娘:“你好,同志这是我的位置。” 那女同志一抬头,说:“啊,我朋友在这里,我想和她坐一起,你坐我那里去吧。” 说着,她一指厕所旁边的位置。 时樱拎小鸡仔似的把她从座位拎起来:“不好意思,我不换!” 那女同志跺跺脚:“你这人怎么这样,都说了我朋友坐在这,你和我换下位置怎么了?” 时樱随手将手提箱放在脚边:“你可以让你朋友换过去,谁愿意坐厕所旁边啊?就你聪明。” 周围一阵哄笑声,那女同志悻悻的回了座位。 她口中的朋友,也就是时樱左手边的女孩狠狠的瞪了时樱好几眼,嘴里暗中嘀咕: “小气,出门在外都不知道互帮互助……” 时樱不管她,闭眼假寐,脑中胡思乱想。 也不知道蒋鸣轩有没有报名下乡。 时蓁蓁是去的大西北,和她不是同辆火车。 不过,现在也应该也出发了吧? 刚刚,她似乎在车站看见过一个很像时蓁蓁的女人…… 没过多久,列车的广播声响起。 “旅客同志们,你们好!本次列车……请您对号入座,行李摆放整齐。” 紧接着,广播开始宣读伟人语录。 有一些知青热闹的组织大家一起跟读伟人语录。 时樱是彻底睡不着了。 她给自己取了根黄瓜,有一搭没一搭的啃着。 气氛炒热起来,旁边的几位知青开始相互介绍。 车票是知青办统一购买,基本上同车厢的人都是去同一个地方下乡插队。 提前相互认识是很有必要的。 时樱对面男同志也是去黑省下乡插队的,名叫娄满良。 娄满良的旁边坐了一个干瘦的女生,因为脸太瘦,眼睛大的吓人,明明已经初秋,身上的衣服还露着胳膊腕子,看着就冷。 她努力从时樱的黄瓜上移开目光:“我……我叫许金凤,我也是去黑省下乡。” 时樱身边的女同志说:“我叫姚安琴,很高兴认识你们。” 说着,拿出了几颗大白兔奶糖分给周围的知青。 “相见即是缘,我们一起下乡的知青更应该互帮互助,不像某些人,穿衣打扮和我们都不一样,斜着眼睛看人。” 分糖时,姚安琴空过了时樱。 周围知青相互看了看,没有吱声。 在时樱介绍时,姚安琴一甩辫子,阴阳怪气的哼笑一声。 因为拿人手短,知青们眼观鼻鼻观心,也不接时樱的话,气氛就这么冷了下来。 时樱却觉得终于安静了。 广播一直在提示看好个人财物,小心可疑的人,经过难熬的五个小时,列车终于到达了下一站。 趁着这个空隙,时樱去小餐厅吃饭。 正是午饭时间,小餐厅已经有了不少人。 火车餐一般服务的是经济条件好和有社会地位的人,能在这里吃饭的人非富即贵,环境也相对好些。 前方排队点餐的人不少,时樱想起空间里打包的饭菜,于是改了主意。 正要离开时,拍桌子的声音传入耳中。 砰—— “什么意思,我们辛辛苦苦请来的专家,还没到我们红星农场,就要被人抢走了?” 时樱心念一动。 红星农场?这不是原主下放的农场吗? 她也不着急走。 点了份餐,一荤一素的盒饭总共收了她9毛2。 火车餐果然一直都贵。 “好了,老李老李,你冷静点。” “你让我怎么冷静,我们农场已经死了一批猪了,再耗下去得损失多少?他们凭什么中途截住我们的专家?” “不行,我拉下这张老脸,就是绑,也要把专家绑到我们农场。” 时樱大概听了听。 原来,这两人是红星农场的干部,红星农场的猪出了问题,死了一大批。 他们这次来沪市是为了请专家,结果半路上,又有其他农场求援,硬生生把专家“技术借调”。 等下一站,专家就要下车。 这种事在70年代只是个例,大多专家都夹着尾巴做人,能被农场抢夺的专家,背景不是一般的强大。 时樱没有贸然前去打扰,只是暗暗记住了几人的样子。 她本科学的农学,研究生读的是精细化工。 但她爷爷却是个兽医,所以时樱懂一些治疗猪疫病的方子,如果知道病因,她或许能帮上忙。 更重要的是,红星农场有害死原身的仇人。 仇人不死,她心不安啊。 不过,时樱也没去搭话。 贸然出头只会惹来怀疑,不如先看看情况。 吃完饭回到座位,时樱觉得座椅的颜色不太对。 伸手一摸,座位上湿漉漉一片。 座椅上的液体明显也没被收拾过,滴答滴答,落在下方的小皮箱上。 第21章 被抢先一步 时樱冷了脸: “谁干的?” 没有知青吭声。 许金凤小心的瞅了她一眼,低下头揉着糖纸。 时樱看向姚安琴:“你干的。” 这次是肯定句。 “我喝水时不小心,怎么,你还要打人啊!” 姚安琴底气不足的说。 时樱居高临下看着她: “要么换座,要么拿你的衣服给我垫着!” 姚安琴一下不乐意了。 “刚才让你换你不换,现在我凭什么和你换?” “这座位又不是不能坐人,有本事的话你去买卧铺啊,在我这逞什么威风。” 时樱哪是愿意吃亏的人。 也不管姚安琴愿不愿意,她一屁股坐在姚安琴腿上,双脚用力,把全身重量压在她身上。 “你干嘛?快起来,快起来!” 姚安琴大喊大叫,推搡着时樱。 时樱身体连晃都不带晃的:“你把我座位弄湿了,我没地儿坐,只能坐你身上了!” “时樱,你不要欺负其他女同志。一会就干了,你站那等等不就好了。” 娄满良忍不住说。 他自认说了句公道话,时樱却向他扬了扬下巴: “那咱俩换位置,我立马从她身上起来。” “姚安琴同志刚刚还给你糖了,不会连这点小事你也不愿意帮她吧?” 娄满良哪想时樱会把矛头对准她,又对上姚安琴求助的视线。 可……可他也不想换位置啊。 刚刚,姚安琴在那炫耀自己从家带来的小吊梨汤,还没来得及喝,就直接泼到座位上了。 那东西黏黏糊糊的,怎么坐人? 时樱冷笑一声:“姚安琴,看见没?吃了你的糖,还不愿意帮你,肉包子打狗连狗叫都听不到,啧啧,收买人心也得看人啊。” 娄满良像是被烫着一样跳脚了。 “我们男人没有你那么多心眼,你再不起来,我就要举报你挑拨同志关系,让乘警把你抓起来!” 时樱:“少给我扣大帽子,说来说去,你不就不愿意让位置吗,还你们男人没有那么多心眼,你的心都快成筛子了!” 这边的动静闹大了,车上的许多知青伸头往过看。 许金凤在旁边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急的都快哭了。 有人远远的喊:“乘警来了——” 许金凤一咬牙:“时樱同志,你坐我位置,我和你换吧。” 娄满良松了口气,又开始说。 “有人和你换了,你还不赶紧起来,你们女人就是小肚鸡肠。” 他一句话,得罪了车上所有女同志。 女同志都怒视着他,娄满良这才意识到说错话了。 “我……口误,我只是说她,没说别人。” 许金凤要换,时樱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直接落座。 本来战火没波及她,她非要介入别人因果,时樱只能送她一句自作自受。 许金凤站在那里,愣了一会儿,才慢吞吞的收拾湿哒哒的座椅。 姚安琴“哎哟哎哟”痛呼,明明那臭女人看起来没有多重,她却感觉自己的骨头都散架了。 乘警此时也正好到了,在询问了事情原委,口头警告了他们别闹事后,这件事就过去了。 时樱还不忘慢悠悠的补刀: “你那位坐在厕所旁边的好朋友怎么没来帮你?是臭气闻多晕倒了吗?” 姚安琴眼眶都红了。 刚刚被泰山压顶的时候,她那么无助,结果没一个人帮她,现在面对敌人,她想辩解几句都没话说。 看着她吃瘪,时樱撇嘴,一点都不经逗。 打开窗,她深深的吸了口新鲜空气,接着散发怨念。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中,姚安琴明显不搭理娄满良和好朋友,倒是对许金凤的态度亲近了很多。 …… 而此时的沪市。 时蓁蓁从车站回到住所,心情极佳。 还以为惠八爷那老不死的有多宠时樱呢,她不也要下乡? 她恨透了时樱,所以,她刻意接近几个刀口舔血的帮派成员,透露了时樱的消息。 手握巨款资本大姐,他们不可能不心动! 想到时樱即将遭遇什么,时蓁蓁露出残忍癫狂的笑。 刚进门,和蒋鸣轩对上视线,她表情一僵,娇声唤道:“鸣轩哥。” 时蓁蓁名声臭了,被原房主勒令搬走,如果不是蒋鸣轩一直在接济她,她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蒋鸣轩不敢想,刚刚那个狰狞如恶鬼的人居然会是时蓁蓁! 他默了默,说:“蓁蓁,我们结婚,你就不用下乡了。” 时蓁蓁表情勉强:“鸣轩哥,我之前和你说过,我已经不是你的未婚妻了,所以,我不能嫁给你。” 蒋鸣轩:“我退婚了,有什么不能的?” 时蓁蓁心中冷笑,时樱不要的垃圾她会捡来吃吗? 况且,蒋鸣轩只能连累她,下乡和下放她还是分得清的! 面上,时蓁蓁睫毛颤了颤:“鸣轩哥,你应该也知道我的身世,伯父伯母绝不会允许我这样的儿媳进门。” “更何况,你难道没有对我有过丝毫芥蒂?我不想婚后成为一对怨偶。” 蒋鸣轩一字一顿:“我爸妈那边我会解决,婚后也不会让她们干涉你,只要你愿意嫁我,我不会对你有芥蒂,难道你不相信我?” 时蓁蓁一时无话。 “我,我相信你,但是,是我不想拖累你,娶了我这样的妻子,会影响你的成分。” “……” 说来说去,时蓁蓁都有理由拒绝。 蒋鸣轩突然开始怀疑自己,这么多年,他究竟多么的眼瞎耳聋。 他问:“如果我会被下放,你还愿意嫁给我吗?” 时蓁蓁还指望着蒋鸣轩给她经济支持,因此毫不犹豫的点头:“愿意,我当然愿意。” 蒋鸣轩:“好,我被下放你都不会抛弃我,我当然也不会放弃你,我们结婚。” “……” 时蓁蓁语塞。 看着她的样子,蒋鸣轩全懂了。 哪有人共患难时愿意结婚,正常时谈婚论嫁却犹犹豫豫。 时樱真是一点没冤枉她。 蒋鸣轩:“既然你明天要下乡了,我就不多留了。” 他要走,时蓁蓁却急了:“鸣轩哥,你别生气,我是真的不想拖累你。” “嗯,我知道。” “你明天早上会来送我的吧?” “会。” 时蓁蓁放心了。 她手里没钱,蒋鸣轩主动包揽了路上带的被褥吃食,还去找朋友借了1000块钱,说明天统一给她。 有了这些,她至少不会吃糠咽菜。 第二日,时蓁蓁在车站始终没等来蒋鸣轩。 “小同志,列车要启动了,不可能只等你一个人,赶快上车吧。” “不可能,我家人很快就会来的,再等一会,再等一会!” 时蓁蓁紧张的盯着远处。 知青办的人对视一眼,真有家人来送,要来早来了,想拖延下乡?不可能! 谢赢在一旁嗷嗷大哭,时蓁蓁被知青办的人压着手脚,送上了火车。 …… 坐了一天的车。 时樱伸了伸懒腰,照例去餐厅吃饭。 很快,她如愿以偿的看见了红星农场的两位干事。 此时,这俩人一扫愁容,有说有笑。 “专家走了,不过还好,我们也算因祸得福了。” 另一人看着也难掩喜色:“那方子我看了,确实可行!没想到这列车还藏龙卧虎呢。” “干他爷爷的!花山农场真不是个东西!猪就是我们的命啊,死一头猪比割我一斤肉还疼!” 时樱听着,似乎是有人解决了红星农场的困境。火车餐厅坐的满满当当,时樱起身,走到二人旁边:“您好,介意拼个桌吗?” 两人现在心情正好,于是点头。 时樱点了餐,尝试着和他们搭话。 “我听二位都是红星农场的干部?是黑省的那个红星农场吗?” 老李点头。 时樱露出一副尊敬的表情:“原来真是红星农场啊?我从小在黑省长大,一直听大人说红星农场是东北的粮仓,也是我们黑省的骄傲!” 面对小姑娘的崇拜,李干事胸口像被重重敲了一拳。 他说:“什么骄不骄傲的,农场遇到了问题,又没有技术人才,每拖一天,猪就死一大批。不过,还好有位女同志有祖传药方,现在问题解决了。” 时樱更郁闷了,她也有祖药方啊,果然不该犹豫的。 好在,她是个豁达的性格,错过了就不再纠结。 一步一步来吧,就算帮不上忙,混个脸熟也可以。 于是,时樱从脑中搜刮着现代科学养猪的方式,还有一些防疫措施,娓娓道来。 李干事和同时对视一眼,有些无奈。 时樱说话好听,他也不好打击小同志,于是就听着。 结果这一听,两人连筷子都停了。 李干事目光灼灼的盯着时樱: “小同志,你说的这个猪饲料的调整有什么依据?” 时樱侃侃而谈:“猪与人同样是哺乳类动物,就拿咱们人来举例,幼年与青少年期需要的营养不同,对于猪饲料,应该也要根据生长阶段科学配比。” 李干事眼睛越好越亮: “这都是你自己想的?” 真想挖开她这脑瓜子看看是怎么长的! 他们不是技术员,对一些专业术语听不懂,但时樱,偏偏能用最简单的话说明原理。 要是从后世的角度看,这完全是省去了几十年的摸索,更科学化系统化的养猪。 时樱谦虚:“这不过是踩在前辈肩上探索出来的路,没什么值得骄傲的。” 太容易得到的都不会珍惜,时樱话题一转,和他们话起家常。 两位干事猫抓似的心痒,心中埋怨,这女同志怎么回事,有啥嗑非得现在唠啊。 陪笑半天,他们才把话题重新拉回来。 “小同志,你说的饲料要怎么改进?” 时樱思考片刻,说:“传统熟料稀喂易导致营养流失,改为生料干喂或湿拌料,水料比大概1:1,绝对可以提高饲料的利用率,此外,还可将限量与自由采食结合,猪在65kg前,自由采食……啊,我的饭好了!” 时樱接过自己的盒饭,笑眯眯的拆筷子。 “我先吃饭,有时间给你们写一份报告。” 听到关键处的李干事:“……” 同事:“……” 他们怒瞪服务员,服务员翻着白眼走了。 饭后,时樱就要回车厢。 李干事挽留失败,一双眼睛粘在她身上: “小同志,我介绍你和那位提供药方的女同志认识认识。” 他想着,这两个小同志都是人中龙凤,肯定有说不完的话。 时樱犹豫了片刻,问:“能不能让我看一眼药方?” 李干事还挺为难:“这,我们农场还没有正式使用,也不知道适配与否。” 这就是委婉的拒绝了。 在她们聊天的时候,时樱完全没有注意到,不远处,有道视线死死的盯着她。 第22章 阮秀秀的梦 阮秀秀以为自己看错了。 时樱,她怎么会在这里? 带着这个疑问,阮秀秀陷入回忆。 阮秀秀家里重男轻女,父母强逼着她把工作让给弟弟下乡,甚至连行李也没有给她准备。 在下乡前一晚,她做了个梦。 梦中,她什么都没准备就下乡,刚到黑省就被冻的生了病。 连连续续病了一个多月,大队发的粮食吃完了,她有没有工分和钱票,为了一口吃的,甚至嫁给了同村大她十几岁的老男人。 等她生下第三个孩子时,高考恢复。 她也想参加高考,老男人怕她丢下孩子回城,打断了她的腿。 在生第四个孩子时,她难产大出血死了。 这个梦太吓人,让阮秀秀怕了。 她要改变自己的命运,撑到高考恢复,而她需要一块跳板。 阮秀秀将目光投向了红星农场,梦中,红星农场请的专家中途被截,等专家赶到时,农场的损失十分惨重。 之后,花了几年时间,红星农场才总结出一套应对方法,以及对症制药的药方。 恰好,阮秀秀就记得药方,所以,她想办法搭上了两位干事,上交了药方。 如果能治好,农场可就欠了她天大的人情。 只是,药方中有一味药她记不大清,她就删了这味药。 至于时樱。 她记得,在梦中,时樱是被下放了,就在红星农场进行改造。 那时,她形容憔悴,骨瘦如柴,哪有半分养尊处优的样子。 而现在,时樱双颊饱满,顾盼生辉,皮肤白的像上等瓷器一样。 还有时樱那个养母,本来嫁了个军官,都过上好日子了。 因为养女没了,硬生生给疯了,逼迫着丈夫给养女报仇。 最后一意孤行,以极其惨痛的代价弄死了杀害养女的凶手,可怜她军官丈夫被牵连。 就连军官丈夫唯一的孩子邵承聿——那位年纪轻轻就升到了团级军官团长也死于非命。 是的,邵承聿是她选定的另一块踏板。 在所有认识的男人中。邵承聿无疑是最优秀的,阮秀秀认为,这样的男人就应该是她的男人。 阮秀秀将这个名字反复咀嚼,不由的脸颊通红。 如果没有时樱这个扫把星,邵承聿早该是师长了。 邵承聿又怎么会死。 不过既然她梦到了,邵承聿的命运就归她改变,她一定不会再让他走上绝路。 作为他的救命恩人,邵承聿只要以身相许,一心一意的对她好,她就会帮他平步青云。 …… 回车厢的路上,时樱狠狠打了两个喷嚏。 正想着事情,却猛的被人狠狠的撞了一下。 她差点摔到乘客身上。 时樱刚站稳,对面的男人已经开始道歉了。 “不好意思啊,我没注意。” 与他同行的男人骂他:“你小心点,撞到人家小姑娘了。” “对不起啊。” 嘴里说着“没事”,时樱总觉得他们的目光让她很不舒服。 原本这个小插曲很快就应该过去了。 但时樱刚走几步,撞她男人却追了上来:“实在对不起啊,我买了瓶汽水,请你喝。” 说着,他把汽水塞到时樱手里,很友善的笑了笑。 时樱没来得及拒绝,一转头,远处就站着姚安琴和许金凤。 时樱眼皮跳了跳。 果然,姚安琴嘴里没蹦出什么好话:“怪不得满车厢的乱窜,原来是在外面勾搭男人啊。” 这种人,没必要和她计较。 时樱绕过她,彻底无视。 姚安琴气得跺脚。 坐回座位,时樱借着背包掩示拿出纸笔,指尖快速移动。 写完一份《关于猪饲料如何改进》的报告,时樱捏了捏脖子,放下纸笔。 远处,两个男人眯着眼远远瞅着时樱。 “她没有喝我们给的汽水。” 孙二有点沉不住气:“哥,她不上套啊,我们怎么下手?是不是找错人了?” 孙大眯着眼睛:“衣着长相都对上了,那人应该不会骗我们,就是她,是叫时樱吧?” 孙二还挺不满意:“那手提箱也太小了,能装多少东西?” 孙大眯着眼睛:“别犯蠢,那箱子里的东西绝对是最值钱的。” “她现在不上套,等到了地方,我们宰了这只大肥羊,之后,咱就可以金盆洗手不干了。” 两人嘀嘀咕咕的一阵,又各自散开。 …… 难熬的第二日终于过去。 时樱却怎么也睡不着。 从沪市到黑省通常需要三天左右,这才过了两天,时樱却已经感受到了折磨。 屁股长期离不开凳子,整个人只能蜷缩在座位的一片地方,只有到了大站点,才能下车透气,伸伸腰。 就连姚安琴也像个霜打的茄子,死气沉沉。 趁着周围安静,时樱溜到厕所,进入空间。 在空间简单冲了个澡,又在老教授的按摩椅上躺了十几分钟,她才恋恋不舍的出来。 重新回到座位时,许金凤已经醒了,望着地面发呆。 整整两天,这姑娘似乎没吃什么。 唯一一次吃东西,还是在啃半个窝窝头。 时樱很怀疑她家人根本就没给她准备吃食。 看她回来,许金凤又闭上眼睛。 时樱顿了顿,许金凤刚刚是在帮她看行李? 那只小皮箱基本是空的,也就小皮箱本身值点钱,但,怎么说,许金凤的举动确实触动到了她。 时樱打开皮箱,摸出了两个油亮亮的老式鸡蛋糕。 她递给许金凤:“诺,谢谢你帮我看行李,分你一个。” 许金凤不想睁开眼的,但蛋鸡蛋糕实在太香了,她忍不住。 她犹豫着接过:“……谢谢。” 话没说完,从旁边伸出一只手把鸡蛋糕打在地上。 第23章 老大,你看的是不是妹妹? 姚安琴醒了,瞪着许金凤。 “许金凤,我对你这么好,你为什么要拿她的东西!” 许金凤心疼的看着地上的鸡蛋糕。 “安琴,再怎么也不能浪费粮食啊。” 姚安琴炸了: “这关浪费粮食什么事,我对你这么好,什么吃的都分你,你要不打算和我一伙,就把我给你吃的东西还回来!” 许金凤嘴唇动了动,说不出话。 姚安琴气焰更加嚣张:“说啊,你怎么不说话?你也觉得你没理吧,她给你点好处你就往她那边倒,墙头草!” “许金凤,我喂狗都应该喂熟了,你真没良心。” 许金凤心里难受,沉默着捡起鸡蛋糕。 姚安琴说的难听,时樱都听不下去,整件事因她而起,她做不到冷眼旁观。 “姚安琴,骗别人的时候不要把自己也骗了,你那是给她分好吃的吗?我都不屑拆穿你。” “自己吃不完的东西才会丢给许金凤,那叫分吗,应该叫施舍吧!” “嘴上说着交朋友,结果把朋友比作‘狗’,你敢骂许金凤,你敢骂娄满良吗?欺软怕硬。” 姚安琴气得跺脚。 “你你你——” 她转头:“许金凤,我没有贬低你的意思,我刚刚是口误。” “时樱顿顿吃餐厅,穿的好,皮肤白成那个样子,一看就是资本大小姐,你怎么能接受坏分子的贿赂!” “我可以原谅你,不过你得骂她一顿给我出气!骂呀,许金凤,你快骂呀。” 时樱真是被气笑了:“你的脸真的比城墙拐角还厚,咋的,你给她不到半碗粮,她就得给你卖命了。” “说我是资本家小姐,黄世仁都没你心黑——” 这种话,姚安琴如果真认了那洗都洗不清了。 她心虚瞪眼:“哼,你这么觉得,金凤可不这么想。” “你看整个车厢的人谁有你过得舒坦,你哪来的钱,还不是榨干我们劳动人民的血汗钱。” 时樱和满车知青一点都不像,明明穿的是简单的黑白格子外套,但在她身上一点都不显土,反而显得很时尚。 一眼扫过去,第一眼就能注意到她。 类似的衣服她也有一件,就是穿上像多活了十年。 从开始到现在,许金凤都一声不吭。 时樱觉得没意思,不该多管闲事了。 见她不说话,姚安琴像是打了胜仗一样,喜滋滋的去拉着许金凤的手。 许金凤直接躲开了。她半垂着眸: “安琴,你说的话我不认同。” “时同志是好同志,你不要诋毁她。” “许金凤,你什么意思?” 姚安琴挂不住脸。 许金凤说:“吃你的东西等下乡后我会还的,我先写欠条给你。” 她将欠条递出去,姚安琴的眼眶都红了:“谁稀罕你还那几口吃的,我全当喂狗了!” 说着,将纸条撕了个稀巴烂。 许金凤平静的坐回座位,对时樱说:“对不起,也连累你了。” 时樱对她再次改观。 后半夜,许金凤将捡回来的鸡蛋糕一口一口,珍惜的进入嘴中。 后来的一天时间姚安琴和许金凤再也没说过话,她重新和自己的小姐妹曾慧书混在一起。 时樱一抬头,就能看见两人对着她们这边,指指点点。 不用听,她都能猜到两人骂的多难听。 呜呜呜—— 伴随着火车的轰鸣声,距离月台越来越近。 广播声不疾不徐。 “列车前方到站,请乘客带好随身行李准备下车……” 时樱的座位在车厢中段,进出也不方便,所以她打算最后下车。 等乘客走的差不多了,时樱才去排队。 跟随人流,时樱提着手提箱,一点一点的往外挤。 身后似乎有人跟了上来,时樱心想,还有人比她下得更晚。 众人挤在月台上还未散去。 前方公社吆喝着叫人:“海湾公社,海湾公社的人来这边。” “鸿兴公社,鸿兴公社——” 知青挤来挤去,时樱差点被挤进火车夹缝中。 邵承聿刚下车,身旁的人就撞他。 “老大,老大,你看的是不是妹妹?” 邵承聿顺着好友手指的目光看去,看见了时樱满脸哀怨的被挤来挤去。 这年代的人都黑,时樱又生的白,活像一锅茶叶蛋中滚进去了枚水煮蛋。 邵承聿被自己的想法逗笑。 “老大,你可以啊,妹妹追你都追到黑省来了。” “要我看,妹妹长得漂亮,你不如就从了她?” 想到时樱来黑省的目的,邵承聿笑不出来了。 一想到将要被缠上,他就头大如斗。 邵承聿说:“不着急回团报道,想加练吗?” “老大,你急了。” “……” “老头子交代过,要不你还是去打个招呼吧,小心回去挨家法。” 邵承聿轻嗤:“屁,我装不了一点。” 两人插科打诨,挤出人群。 时樱那边,努力了半天,还在原地打转。 就在这时,左右两只手分别被人抓住,她张嘴刚要喊,一股刺鼻的味道涌入鼻腔。 时樱下意识屏住呼吸,脑袋却开始黏黏糊糊,手脚不听使唤。 身侧,孙大扶住她的腰,给孙二递了个眼神。 “撤——” 孙大带着时樱悄悄往出站口挤,不仔细看,两人就像久别重逢的亲热小夫妻。 可能是喝过灵泉水,时樱并没有完全丧失力气。 她拼命咬舌尖,总算清醒了些。 含了口灵泉水在口中,她从空间拿出匕首,狠狠扎到孙大腿上。 “唔——” 孙大很有经验,只是闷哼了声,另一边,孙二反应迅速,趁时樱还没喊出声,拿帕子捂住她的脸。 同样的招数,时樱不会上第二次当。 她屏住呼吸,装作昏迷。 尽管周围人很多,但时樱不敢喊,她很珍惜自己这条命。 一来歹徒有两个人,看上去都是老手,二来,灵泉水见效没那么快,她跑不了。 与其把他们逼急了狗急跳墙,还不如等离开车站到了僻静的地方,再把这两人收进空间处置。 远处。 “老大,你看那是不是妹妹?” 邵承聿以为他没完没了了:“我看你是吃饱了溜大圈,撑着了是不是?” 第24章 邵承聿:她是特务 “……老大,别骂了。妹妹旁边好像是人贩子,出事了!” 邵承聿猛的回头,只见时樱被两个男人一左一右夹在中间,头耷拉着,像是没有了意识。 “放开!” 随着一声厉喝,孙二被一拳砸倒在地。 孙大反应迅速,一手挟持人质,一手迎上来人猛烈的攻势,两人拳拳到肉的打了起来。 不过,越打孙大越心惊。 他原本想几下把对方打趴下,带着人和箱子跑路,可他居然一点都不是对手! 要知道,他可是在帮派的血拼中练出来的功夫,没点实力的早死了。 时樱眼睛睁开条缝,赶紧又闭上。 妈呀,还好她机灵,不然挨打的就是她了。 有人质在,邵承聿打的处处受限,烦不胜烦。 孙大也意识到这点,更不肯放人了。 邵承聿给好友–>> 第25章 凭什么时樱搞特殊 阮秀秀把红星农场的两位干事拉了过来。 她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 “李叔,原本我应该被分到山庆大队,有人占了我的名额。” 李干事对阮秀秀这个姑娘挺有好感的,她正儿八经的高中毕业,说起农场很有个人见解,还帮了农场一个大忙。 如果她那药方有用,他准备在下次招工考试时,把阮秀秀吸纳进农场工作。 可以说,阮秀秀在他眼里算半个自己人。 自己人被欺负了,那还得了? 李干事拍了拍阮秀秀,随后转向闫平娃,语气和蔼但有压迫感:“闫大队长,方便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吗?” 闫平娃嘴唇动了动,气势无端弱了几分: “知青由县知青办统一分配,哪是说换就能换的。” 他认识眼前的干部,大队每年都要向农场借用拖拉机耕地,村里没有会开拖拉机的,还需要农场的人来帮忙。 所以,他实在硬气不起来。 阮秀秀根本不信,她认定是时樱占了她的名额,大队长肯定撒谎了。 她冷哼:“我看有人是认识不到黄河不死心。” “敢不敢让知青办的人来对峙,看看人家怎么说?” 闫平娃不由变了脸色,他确实去找知青办走关系,才把时樱安排到他们村。 上面是明令禁止这样做的,有的大队调查知青背景,将家庭背景好的,有一技之长的分配到本大队。 如果被发现,他和知青办都得吃瓜落。 可在那之前,知青办根本还没定下名单,怎么能是时樱占了她的名额,这不是无理取闹嘛! 阮秀秀扬了扬下巴: “两位农场干事都在这里看着呢,现在把人换回来,我可以不做追究。” 闫平娃咬紧后槽牙,有人拍了拍他的肩。 他回头,时樱走了出来。 李干事这才注意到她,眼中一喜:“小同志,是你啊。” 除了阮秀秀,时樱是他看上的第二个好苗子,私心上,他更看好时同志些。 “李叔,之前在火车上答应您写的报告,我写好了,您还要吗?” 阮秀秀听的心惊,什么报告?时樱哪有那么大的–>> 第26章 安顿入住(下章进城探亲) “知青大院塌了!” 大队长差点从牛车上跌下去。 新建的大院原本就是拿废料堆出来的,相对没那么牢固,但谁知道,还没住人就塌了。 姚安琴都有些崩溃了,一屁股坐在地上:“这可咋办呀,我们啥时候能休息。” 阮秀秀默不作声,梦里就有这一遭,她提前有心理准备。 大队长愁的摸出旱烟袋,愁的吧嗒吧嗒抽烟。 要是把知青打散了安顿在老乡家借住,那村里就别想有安稳日子了。 这些城里娃娃和村里人的生活习惯又不一样,两天一小闹,三天一大吵。 还有些村里娶不到媳妇的汉子对知青有想法,你情我愿还好,要是强迫……大队长一想就头大。 时樱当然也明白大队长的担忧,不过她没吱声,只是在大队长抽完旱烟,准备填装烟丝前,给他塞了支大前门。 大队长都塞嘴里了,才觉出味儿不对。 瞪了时樱一眼,他脑中灵光一闪: “村里的小学还空呢,知青先去那里打地铺,明天跟着一起修房,修好了就能入住。” 曾慧书:“我们不同意!我们来你们这里下乡是来帮助你们的,结果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 其他两位男知青也跟着说。 “我们可以借住在老乡家,怎么也比住村里小学条件好。” 大队长见好心还没人领情,他也懒得管了: “行,看好个人物品,借住期间出了什么事儿别来找我,我提前警告过你们。” “大队会发口粮,安顿好了都先去领一下,发的口粮是一个季度的,平日好好干活攒工分,粮食吃完后可以用工分换。” 几个围观的村里大婶早就瞄好相中的知青,等村长走了,就去拉人。 阮秀秀上辈子就在村里呆过,所以避开了那些难缠的人家。 姚安琴就没那么幸运了,直接被黄家拉走了,这家人出了名的贪婪无耻。 阮秀秀瞥她一眼,黄家人,好像和时樱有点关系。 …… 时樱回到小院。 这是她和赵兰花居住的家。 小院布局很简单,最前面是两间砖房,再加一个堂屋。 后院是个单独的厨房。 时樱一个人住,绰绰有余。 出乎意料的,院子被人提前打扫过,后院还垒着柴火。 第27章 阮秀秀想跟着一起探亲 阮秀秀选择了刘婶家,梦中,她受了委屈,只有刘婶愿意听她诉苦,愿意宽慰她: 什么“在婆家不比当姑娘,忍忍就好了”,“男人在外面辛苦一天了难免有点脾气”,虽然刘婶说的话她不爱听,但人还不错。 阮秀秀完全没意识到,自己从一个坑踩到了另一个坑。 刘婶家四间房,一间老人睡,两间分别是老大老二夫妻俩,剩下的那一间,三个孩子挤在一起。 阮秀秀和孩子一起住。 推开房门,酸臭味扑面而来,阮秀秀被呛的连打了几个喷嚏。 几个小孩正坐在床上相互抓虱子,阮秀秀小脸煞白,转头就去找刘婶,表明了自己想单独住。 刘婶狠狠的翻了两个白眼:“就你交的那点钱还想住单间,咋不美死你了?” 阮秀秀:? 这怎么和梦里的不一样? “婶,给我一个单独的床也行,我不想和小孩挤在一起。” 刘婶:“也行,不过我家没多余的床,后院还有个门板,你先凑合着睡” 阮秀秀到后院一看差点崩溃,那门板用来挡茅厕,门板下面都是风干的粑粑。 没办法,她只能和刘家几个孩子睡在一张床上。 半夜,她的头发被起夜的孩子踩到好几次,天还没亮,就有小孩起来了,叽叽喳喳的聊天。 阮秀秀不得不蒙着头入睡,等再次醒来时,她的行李被拆的七零八落。 粉饼和口红一个碎成了渣,另一个被踩成了泥。 这是她用仅剩的钱买的! 女为悦己者容,没有男人不爱美的,她自认长得不差,再打扮一下也有七分漂亮。 现在化妆品全没了!影响到邵承聿对她的第一印象怎么办? 阮秀秀气疯了。 “一家子小偷,你们一家子却小偷,以后长大了全都去公安局吃枪子,早死早投胎!” 刘婶听到声音,直接抓住阮秀秀的头发。 阮秀秀尖叫一声,去抠她的眼睛。 两人撕巴起来。 正是上工的时候,大早上的有热闹可看,村民都聚集过来。 “嚯,这新来的女知青很凶啊。” “我看还是刘婶更厉害些。” 阮秀秀毕竟欠缺经验,很快被刘婶儿压着打。 刘婶边打边喊:“小贱货,让你骂我孙子!” 很快,村长带人把她们拉开。 “有劲在这掐架还不如下地多挣几个工分。” 刘婶叉着腰:“我呸,赶紧从我家搬出去,真晦气。” 阮秀秀躺在地上,手捂着耳朵,隐隐从指缝中流出血。 刘婶一看,慌了:“这不是我干的,我刚刚没动她耳朵!” 阮秀秀耳朵受伤了,破了一个口子。 阮秀秀有农场那边的关系,大队长气的冒烟,硬是从刘婶手里扣了三块钱医药费和营养费,赔给阮秀秀。 这下,还没上工,阮秀秀就请了一天假,她怕留疤,要去县里的医院缝伤口。 大队长让刘婶陪阮秀秀去医院,刘婶才赔了钱,哪里肯去? 就在众人僵持的时候,时樱找了过来,先是和周围一圈人打了招呼后,再找到大队长: “大队长,我今天想去城里探亲,我和我妈都半年没见了。” 大队长:“……你要请假啊?” 他还以为这姑娘真变了,结果还是懒蛋一个。 时樱脸不红心不跳:“嗯呐。” 旁边的阮秀秀猛的抬起头。 时樱奇怪的看了她一眼。 阮秀秀收敛了眼神,心脏扑通扑通跳。 大队长:“行吧,给你批假,特殊情况特殊处理。” 阮秀秀突然出声:“大队长,既然时同志也要去城里,不如就让她陪我去医院。” 大队长想了想,拍板:“行!” 现在属于农忙季节,一般不给批假的,这点要求时樱只能捏鼻子认下。 在走之前,时樱给赵兰花拍了份电报。 大队的牛都有用,但隔壁大队恰好要去城里接知青,大队长就让时樱和阮秀秀去蹭车。 蹭车这事是有学问的,不能空着手去。 时樱取出一包飞马牌香烟,这是她特意买的,2毛5一包,价格便宜,不扎眼。 阮秀秀钱都用来买化妆品了,手里就只有刘婶赔给她的三块钱。 她舍不得,于是在时樱递烟时,耍了个心眼:“我们是一起的。” 时樱哪看不出这她点小心思,当着拖拉机手的面,笑盈盈的说: “这包烟不带票2毛5,你给我一毛3就好了。” 阮秀秀的小心思被戳穿,面上挂不住。 迎着拖拉机手鄙夷的视线,她尴尬的把钱甩给时樱。 两人坐在车上,谁也不搭理谁。 时樱将意念沉入空间中,播种耕地。 整个空间随她心意而动,十分方便,想要种地,只要控制着土地被翻开,将种子撒进去,就大功告成。 时樱还发现,在空间中种植的作物长得飞快,空间一日顶外面十天。 除此之外,浇灌稀释的灵泉水可以让作物瞬间生长。 她买的几棵果树苗在灵泉水的浇灌下,已经挂果了。 研究院里有各种种子和树苗幼体,都是经过后世培育的优良品种。 时樱给她种了半亩草莓,半亩蓝莓。 两棵沙糖桔树,梨树、苹果树、还有她喜欢的樱桃。 考虑到空间里面没有蝴蝶蜜蜂授粉,短时间只能人工授粉。 正在时樱欢快的采摘草莓时,阮秀秀的声音让她从空间里抽离出来。 “时同志,我听说你是在山庆大队长大的?” 时樱皱了皱眉,阮秀秀脸皮不是一般的厚,闹了这么多次不愉快,还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搭话。 “和你有什么关系?” 阮秀秀手握成拳。 当然有关系,昨天,她在村里打听了一圈,得知,时樱是被城里的亲生父亲接回沪市,这就能和梦里对上。 梦里,时樱是以资本大小姐的身份下放到农场,现在她能出现在这里—— 她怀疑,她也有和她一样的奇遇。 那又怎样?她知道时樱资本大小姐的身份,就算时樱有奇遇,也只能被她当做垫脚石! 来到城中,时樱把阮秀秀送到医院就要离开。 阮秀秀拉住她的手:“你现在不能走,我是病人,你得照顾我!” “照顾你有医生,不归我管。” 时樱直接甩开她。 阮秀秀着急了,时樱怎么能走? 还想和时樱一起去邵家,虽然阮家对邵司令有恩,但她不想这么早拿恩情说事。 眼看着时樱离开,她连针都不缝了,追了上去。 时樱觉得阮秀秀很奇怪。 对她有莫名的恶意,现在又想跟着她去邵家。 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从她脑中划过。 她都可以穿越,阮秀秀凭什么不能重生? 不过,阮秀秀这么着急的去邵家,肯定是有所图谋。 时樱心念一动:“你说的对,你是病人,我得照顾你,先缝针吧。” 阮秀秀松了口气。 两人重新回到医院。 在医生拉上帘子,开始缝针时,时樱毫不犹豫的扭头就走。 听到脚步声,阮秀秀还想爬起来去追。 刚一动,医生就把她重新按了回去:“想留疤你就接着动!” 阮秀秀恨的咬牙切齿,只能听着脚步声走远。 时樱正向周围人打听军区家属院。 突然,她身边停了一辆军绿色吉普。 第28章 司令咋没眼瞎的看上你们呢 降下车窗,陆欢龙伸出头。 “又见面了。” 时樱惊喜:“是你啊。” 往后面一看,那个讨厌她的男人坐在车后座,时樱不由浑身炸毛。 陆欢龙:“你要去哪儿?我们捎你一程。” 时樱:“你现在方便吗?” “方便方便。” “我想去军区家属院。” 陆欢龙笑出一口白牙:“好,上车刚好顺路。” 火车站那时,时樱就猜测他们是军人。 听他一说,果然。 时樱本来想坐到副驾驶,但副驾驶上有东西,犹豫半秒,她打开吉普的车后门。 陆欢龙刚拿开座位上的文件袋,一回头,时樱已经上车了。 他向邵承聿递了个保重的眼神。 老大,一定要意志坚定啊,小特务又来腐蚀你了。 邵承聿:“……” 就那么爱往他身边凑? 原本两人也要回军区家属院,远远的看见了时樱,他们猜测时樱是去邵家的,于是跟上来问问。 车子一路行驶,车内寂静的可怕。 陆欢龙看了看后视镜,嘴一瓢:“妹妹,你是得罪了谁吗?” 时樱抬头,妹妹? 这个称呼有些轻浮吧? 陆欢龙差点咬到舌头,他可不想被误会成调戏女同志,这只是一个称呼啊! 他连忙岔开话题: “是这样的,我们那天把绑劫你的人送去公安局。” “那两人招了,说有在沪市人故意给他们透露消息说你身家不菲,所以他们才会盯上你。” 时樱注意力很快转移:“他们有没有说是什么人?” 陆欢龙:“说了,是个女人,鼻梁上有一颗痣。” 时樱心中了然。 这个特征只能是时蓁蓁了! 那天在车站见到的人果然是她。 可惜了,时蓁蓁没参与进整个犯罪过程,这个亏,时樱也只能认了。 时樱有些不好意思:“上次说要请你们吃饭,这次刚好遇见了,如果你们下午有时间,今天我做东请吃饭。” 陆欢龙:“不用不用……” “可以——” 两道声音几乎同时响起,陆欢龙一噎,回头瞪向邵承聿。 邵承聿慢条斯理:“今天下午五点钟,我在军区家属院门口等你。” 时樱看了他一眼,往远处坐了坐: “没问题。” 邵承聿注意到她的小动作,挑挑眉。 车子停在家属院门口。 时樱下车,向两人摆手:“晚点见。” 陆欢龙:“老大,你不是也要回家吗?” 邵承聿扯了扯唇:“不回了。” “老头子这么着急把我骗回来,也是为了让我和时樱见面。既然她装作不认识,那我就陪她好好玩玩。” 陆欢龙纳闷:“那你怎么还同意妹妹请吃饭?” 邵承聿斜睨他一眼:“答应和她见面,当然是想看她会使出什么样的手段。” “她身上的秘密,我要一层一层剥下来。” 他那双狭长的黑眸染上一层薄薄的冰雾,陆欢龙不由自主打了个哆嗦。 时樱将身份证明和介绍信递给站岗哨兵,等了一会儿,对方核对好身份,立刻放行。 不但如此,还专门派了人给她带路。 时樱仔细观察家属院内部,不由得感叹,怪不得现在人都说“嫁人要嫁解放军”。 这里的环境简直甩了农村不知道多少倍。 正走着,远处五六个人迎面走来,她们年纪都在三十岁上下。 其中一人注意到了时樱,咦了一声。 这姑娘她们咋没见过? 等离得近了,再一看,一对弯月眉,瘦瘦高高,整张脸还没巴掌大,皮肤白的像杏仁,嘴唇殷红。 说实话,她们在文工团都没见过这么标致的姑娘。 “这不知道是哪家的? “可能是来探亲的吧?” “这长得也太不安全了,家属院这么多血气方刚的小伙子,说不定人家这一趟,连婚事都定了!” 这就说的有些难听了,谁都没接话。 有大娘为了缓和气氛,笑着说:“这总不能是赵兰花她闺女吧?” 众人都笑起来。 “谁不知道赵兰花天天吹她闺女美若天仙,就她那样的,怎么能生出这么标志的闺女?” “赵兰花这个人我是不喜欢的,也不知道司令是咋看上她的。” “还能咋看上,眼瞎呗。” “就是啊,市侩计较,嗓门还大,真丢咱们司令的人。” 几人完全没有避着时樱的意思。 带路的小哨兵眉心直跳,她们知不知道,他身边这位就是司令夫人的闺女。 时樱微笑,插话进去:“这么说,司令就是眼瞎呗?” “那可不是,多少人给他介绍头婚的闺女,他偏偏选了个寡妇。” “寡妇克夫,司令倒都一点不嫌弃。” 时樱装作满脸好奇:“既然这样,司令咋没眼瞎的看上你们呢?” “……” 时樱突然捂住嘴,水盈盈的眼睛望着她们: “不好意思啊,我说话是不是有些伤人了,我就是直肠子,没什么坏心眼。” “……” “不过,你们在背后这么议论司令,是不把他放在眼里吗?” “……” “各位大娘的丈夫儿子军级应该很高吧,怎么着应该都比军区司令高,真厉害啊,好羡慕你们。” “……” 众人都快破防了,军区司令就是这个军区最高的职务,那还有什么更高的? 为首的大娘挽起袖子: “你是哪家的丫头,好毒的嘴!没人教你好好说话,我来替你家长好好教训教训你。” 时樱连连道歉:“对不起,我什么都不懂。” “你在干什么——” 一声暴呵自众人身后响起。 第29章 邵司令白捡一闺女 众人转头。 只见刚刚被他们议论的对象,司令和赵兰花就在她们身后。 扬言要教训时樱的大娘眼珠一转,说: “这小同志也不知道谁家的,一来就搬弄是非,说兰花的坏话,我们气不过,正要好好和她说道说道呢!” 其他人跟着附和:“可不是嘛,司令你可别和她计较。” 赵兰花:“这位小同志说我什么坏话了?” “哎哟,我不知道,这小同志这年纪小,嘴可毒了,说你是寡妇克夫,还问司令咋看上你的。” 旁边人还跟着补充:“不止呢,还有……” 她们说完,赵兰花居然没有气到跳脚,反而笑了。 大娘们嘀咕,赵兰花是不是被气疯了? 正想着,一道身影从旁边嗖一下跑过去了。 时樱扑进赵兰花怀中:“妈——” 众大娘:!!! 赵兰花抱着女儿,阴阳怪气:“我闺女会说我坏话?真稀奇。” 旁边的邵司令脸黑的像锅底。 时樱眼睛红的像兔子:“妈,我不来都不知道她们这么欺负你呢。” “我说不过她们,我害怕。” 摸着女儿的脑袋,赵兰花心软的一塌糊涂,眼眶也跟着红了。 “傻孩子,有我在,没人能欺负你。” 时樱抬起头:“妈。司令是多大的官呀?为什么她们都在背后说你坏话,还合起伙来一起诬陷我。” “司令护不住你的话,我们就回家吧,我不能留你在这受欺负。” 说着,她倔强的拉着赵兰花就要走。 眼看要糟,几个大娘连忙拦住母女俩。 “误会,都是误会。” “别往心里去,婶子给你道歉。” 邵司令傻眼了,这咋刚见面,媳妇就要回娘家了。 他问旁边的哨兵:“你说,刚刚发生了什么?” 小哨兵将众人的对话复述了一遍,随着各位大娘的头越来越低,邵司令气得拳头都捏紧了。 平时念在战友们的份上,他都劝兰花忍一忍,没想到他们这么过分。 邵司令也没给她们留脸,直接对小哨兵说: “你跑一趟,让她们当家的管好自家婆娘。” “是!” 大娘们灰溜溜的走了。 邵司令才看向时樱,一张古板冷硬的脸努力挤出笑: “你就是樱樱啊,长得真漂亮,来,我们回屋说。” 时樱后退了两步,不打算轻轻揭过: “我受委屈不算什么,我妈妈受的委屈就打算这么算了?” 赵兰花微怔,鼻子有点酸。 虽然说她想嫁个好男人,但她也没想到嫁的男人是首长啊!之前乡下女人有矛盾,要么直接上手撕吧,要么指着鼻子互骂。 可原来现在那些招数放在现在完全不适用,赵兰花受了一肚子气还要忍着,日子过得实在憋屈。 邵司令有些尴尬,院里哪个小辈见了他不跟老鼠见了猫一样,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敢质问他。 “……肯定不会这么算了。” 时樱表情微微松动:“所以,您会给我妈撑腰的对吗?” 邵司令神情威严肃穆:“对,你放心。” 时樱:“那就让她们写道歉信贴在公告栏公开道歉。” “……” 邵司令心想这小同志不像小姑娘,像他的小丈母娘。 “行。” 以时樱的眼光看,邵司令长得绝对不差,浓眉大眼,眼窝深邃,鼻梁高挺。 但她就是看他不顺眼,连自家媳妇都护不住,还指望他干啥? 今天,赵兰花收到电报,邵司令也留在家里以示重视。 为此,他还把自家儿子叫回来了,准备吃个团圆饭。 客厅中。 赵兰花:“我去看看我烧的菜。” 她一走,客厅中就只剩下邵司令和时樱。 邵司令指尖敲着杯壁,问: “听兰花说你找到了亲生父亲,怎么又下乡了?” 时樱:“我亲生父亲把我认回去动机不纯,时家成分不好,我下乡只为自保。” 听到这,邵司令手指停下,把茶杯推了过来:“喝茶。” 这代表他接受了时樱的说法。 时樱毫不意外他的态度,身居高位,谨慎警惕才应该是常态。 像那种一见面就态度和蔼的长辈,时樱才更害怕。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无论邵司令为什么,时樱都能答得上来,丝毫不怯场。 其间,时樱递上了自己准备的礼物——一块普洱茶饼。 渐渐的,邵司令的态度开始软化。 这小姑娘不错,落落大方又贴心,白捡个闺女也挺好。 直到赵兰花的饭菜做好,邵承聿还没有回来。 赵兰花:“再等等承聿吧。” 邵司令了解儿子,哼了一声:“不用等他了,我们自己吃。” 赵兰花有些失望,她还想让这两个孩子相看一下。 时樱心里有些不舒服,很明显,这种场合邵承聿不出现,除非真的有事,否则就是对她和赵兰花有意见。 邵家吃饭没什么讲究,吃的差不多了,邵司令放下碗筷,沉吟片刻,说:“樱樱,你想留在城里吗?” 他问这个其实有补偿的意思,毕竟,第一天来时樱就受了委屈。 赵兰花伸脚在餐桌下踢时樱,示意她赶紧答应。 顶着压力,时樱摇头:“这两年风声紧,我在下乡更安全些。” 邵司令一扬眉:“军区食堂这两月要招工,难得的好机会,你确定不试试?” 时樱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食堂的工作可是现在人削尖了脑袋也要挤进去的,福利好,待遇好,还能吃饱。 “谢谢邵伯伯,不过,我有自己的打算。” 咔哒—— 赵兰花气的放下筷子:“你有什么打算?说!” 这闺女咋傻成这样,城里的工作都不要。 时樱当然不能说她想进农场当技术员。 现在处于十年动乱时期,强调“又红又专”,而这个时期,全国技术职称评定全面停止。 时樱想以技术员的身份考进农场证明自己,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大概在两年后,黑省的政策才能有些松动,恢复部分技术岗位考核,但未形成全国统一标准。 技术岗恢复考核还有两年时间,但,干嘛要那么死板,她靠招工进去也行啊。 “我打算进农场。” 赵兰花一噎,用“你确定”的目光盯着自家闺女。 邵司令也觉得不可能,他和赵兰花结婚政审时,把时樱都查了个底朝天了。 时樱的成绩报告,都没有他当年的零头多。 罢了,年轻人好高骛远也正常,他帮着留意食堂的工作就行了。 等吃完饭,邵司令回房间处理公务。 赵兰花拉着时樱上楼说悄悄话。 时樱在怀里摸了摸,取出一个东西:“你看这是什么?” …… “天菩萨,你从哪来的?” 赵兰花捧着金手镯,成了星星眼。 时樱小声和她说: “我把时家的一部分家产运了出来,咱娘俩现在是有钱人了。” 赵兰花乐的简直合不拢嘴,将镯子套在手腕上欣赏了会儿,又把镯子还了回来: “你藏着,现在又不能带,放在我这里惹祸事。” 时樱想了想:“也行。” 赵兰花:“你那边发生什么事了,怎么突然又下乡了,是不是你亲爹对你不好?” 时樱又说起老生常谈的一套,好半天,赵兰花都没吭声。 时樱以为赵兰花生气了,结果赵兰花一把抱住她: “妈对不起你,那就是个狼窝,我害了你啊——” 感受到颈窝的湿润,时樱僵住了。 “好了,好了,这不是回来了吗?” 赵兰花摸了摸胸口:“不一样,我这心慌的很,总觉得像是少了什么东西。” 时樱垂眸,回来的人是她,不是原身。 好在赵兰花的调节能力很强,狠狠的骂了一顿谢学文,又开始关心时樱的婚姻大事。 “我跟你讲,别看老邵看起来凶,但他儿子那小伙子绝对没得挑……” 时樱心不在焉。 赵兰花生气了:“怎么,你不喜欢啊?” 时樱:“妈,说不定你闺女我以后是农垦局的大领导,还用上赶着他?” 赵兰花戳着她的脑袋,笑的直不起腰。 时樱:“……” 有必要这么夸张吗? 赵兰花带着她走出房间,参观邵家。 “我和老邵商量过了,二楼这个房间就留给你,我带着人重新装修了一下,你看看喜不喜欢。” 推开门,整个房间细细粉刷过,一张单人床摆在正中间,窗边束着淡黄色的窗帘。 窗台下方有圆形的小茶几,上面铺着油布,茶几旁还有几个蒲团坐垫。 床边打了一个梳妆台,镶嵌了西瓜大的镜子,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棕色的推拉式的大柜子。 挂衣架摆在最靠门的位置。 房间整体布置的十分温馨,足可以见得阮秀秀的用心程度。 赵兰花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她喜欢,随后走到衣柜旁,刷的一下推开柜门。 从春季到秋季,一柜子的新衣服。 赵兰花昂着下巴,骄傲的指着自己的战绩: “时不时逛百货大楼给你买两件,攒下来也有这么多了,喜欢吗?” 时樱当然喜欢。 赵兰花从小就爱打扮她,眼光绝对没得说,一整衣服套搭配下来,显得是衣服衬人,天生的衣架子。 “你今晚就留下来在这睡。” 时樱说:“我就请了一天假,晚上就得回去。” 赵兰花有些失望。 两人刚下楼,保卫科的小哨兵推门离开。 赵兰花问:“老邵,这是谁来了?” 邵司令看着心情不错:“一位老战友的孩子。” 第30章 阮秀秀借恩情登门拜访 时樱眉心跳了跳。 在几分钟后,阮秀秀被带进了邵家。 她似乎特意打扮过,脸上涂了层粉,嘴唇红红润润。 阮秀秀目光先是在屋里转了一圈,没见到邵承聿,不由的有些失望。 邵司令问:“你就是阮景洪的女儿?” 阮秀秀害羞的笑笑:“邵伯伯好,我在黑省下乡插队,我父亲经常提到您,就想着来看望看望您。” 说着,她将手里的礼品递了过来。 赵兰花伸手接过,招呼她落座。 阮秀秀偏头,刻意露出耳朵上的纱布。 邵司令关心的问了一句:“你耳朵怎么了?” 阮秀秀低下头: “我不小心伤到了,村里让人陪我去医院,结果她中途丢下我走了。” 邵司令皱起眉:“这太不负责任了,一会儿你去军区医院再看看,小姑娘家的不要留疤了。” 阮秀秀点头,装作状似无意的看到时樱,睁大眼睛: “时樱,原来你在这里呀,我还以为你跑丢了呢——” 赵兰花倒茶的手一顿。 邵司令望向时樱。 时樱早就猜到她会作妖,满脸苦恼: “啊,我把你送到医院,还要留下来照顾你吗?我想着你伤的是耳朵,不是腿,也不是嘴,能吃能跑应该不需要我的照顾。” “马上要双抢,以后的假就难请了。我本来请假就是为了探亲的,没考虑到你,真是不好意思啊。” 阮秀秀:“……” 邵司令严肃的表情也一收,他也在枪林弹雨中滚过,阮秀秀的伤在他看来算不上什么。 她又没伤到腿,哪需要人照顾? 阮秀秀掩面哭了起来: “我下乡后人生地不熟的,突然受了伤心里慌的不行,对不起啊,我要像你一样有家人在身边就好了。” 邵司令忍不住怜惜起来,阮景洪不但是他的战友,上战场的时候还替他挡过枪,在床上躺了大半个月。 后来,阮景洪因伤退役,他们也再没见过。 看着梨花带雨的阮秀秀,邵司令突然起了心思。 反正都有个女儿了,要不再把阮秀秀收作义女?也好名正言顺的照顾。 他心中默默记下,这事需要和兰花商量商量。 时樱走过去执住阮秀秀的手: “你有什么难处怎么不说啊,我们山庆大队是最有人情味的大队,我妈就是山庆大队的人,你可以问她。” 闻言,赵兰花接过话茬:“我们大队长人好,有什么困难都会帮忙的,第一次见面,这是我给你的见面礼,收下吧孩子。” 阮秀秀手里被塞了两张大团结,她眼中嫌弃一闪而过,堂堂司令夫人,就给她这点钱,小家子气。 她父亲可是替邵伯伯挡过子弹,邵伯伯怎么可能给她这点钱? 阮秀秀断定,这是赵兰花刻意给少了。 她咬着唇,眼泪落了下来: “邵伯伯,婶子是不是拿错了呀?” 这下,连邵司令都愣住了:“什么拿错了?” 阮秀秀磨磨蹭蹭的举着钱: “我不是嫌见面礼少,就是觉得邵伯伯不可能这么薄待我,至少应该和时樱一样吧。” 她想,邵司令给时樱的见面礼肯定不止这些。 赵兰花手一甩,冷笑了声。 邵司令表情尴尬,他还没给时樱见面礼呢。 以前家里就有他和儿子,人情往来都是助理员一手包办,他确实没有这方面的意识。 先不说亲疏有别,就算要补偿阮秀秀,也应该一点点补偿,二十块钱都是普通家庭一月的工资了,真不算少。 他属于正大军区职,每月的工资也就382元。 邵司令眉头皱成川字。 阮秀秀还一无所觉,眼巴巴的看着邵司令。 场面一时有些尴尬,邵司令从怀里拿出五张大团结,递给阮秀秀。 阮秀秀欢欢喜喜的接了:“谢谢伯伯。” 邵司令又数了七张,递给时樱:“伯伯粗心了,这是?给你的见面礼。” 阮秀秀的笑容僵住。 时樱不缺钱,对见面礼无所谓,主动给邵司令递了个台阶: “这也太多了,我们也不讲究见面礼什么的。” 两相对比,邵司令叹气,阮景洪这咋养的孩子。 阮秀秀也意识到什么,开始努力的的找?。 可第一印象已经种下,邵司令对她的态度没有一开始那么热情了。 到了下午饭点,邵司令招呼着两个女孩子:“一会去军区接上你们邵承聿哥哥,一起去外面吃顿饭。” 阮秀秀的眼睛刷一下亮了。 只要搞定了邵承聿,这个家就是她当家作主,赵兰花和时樱算什么东西? “好,那我先去趟洗手间。” 她要赶紧整理一下。 阮秀秀走后,时樱却提出了告辞: “伯伯,我下午要请两位帮助过我的同志吃饭,就不跟你们一起了。” 第31章 邵承聿:我是接盘未婚夫? 赵兰花掐了一把时樱,这死孩子说什么蠢话呢! 马上就要见到邵承聿,结果她不去了? 时樱表情差点崩了,赵兰花下手是一点也不留情啊。 邵司令没多想:“行,你去吧,我让人送你。” 时樱:“邵伯伯,不用不用,离这里近,我走两步路就到了。” “行。” 时樱离开后,赵兰花打开阮秀秀拎过来的袋子,两根萝卜,三颗红薯,还有一把粉条。 她笑了声:“这怕不是把家里吃剩下的兜来了。” 邵司令:“……” 也不是非要她送什么贵重的礼物,只是这些也太不像话了。 他们还真误会了阮秀秀,阮秀秀也没那么蠢。 她也想送点体面的,只是她下手里没票,有钱都没地方花。 现在谁家不是勒着裤腰带吃饭,哪有多余的粮食拿出去换。 就这些还是她花三毛钱找老乡买的。 至于剩下的钱,阮秀秀买了粉饼和口红。 …… 时樱等在军区家属院门口的大树底下。 很快,车停在眼前。 时樱照例打开后车门。 陆欢龙看了看手表:“时同志还挺准时。” 时樱笑着提议:“我们去新丰饭店吧。” 她提前打听了,新丰饭店的饭最好吃。 新丰饭店在没公私合营前原本叫聚丰园饭店,是以前传下的老饭店了,在这一片很有名。 车子停在新丰饭店前。 邵承聿迈开大长腿,率先下车。 陆欢龙十分绅士的替时樱应拉开车门。 时樱冲他扬笑脸:“谢谢——” 对上那张出水芙蓉似的脸,陆欢龙耳朵腾一下红了,整个人也有点晕晕乎乎。 妹妹真好看啊。 邵承聿长腿一迈,回头看他们:“不走吗?” 陆欢龙立刻收了心思,算了,妹妹喜欢的是老大这样的英年才俊,他还是别瞎想了。 饭店坐满了人,招待员给他们安排到包厢入座。 与其他国营饭店不同的是,新丰饭店有手写菜单,其他国营饭店一般在点菜窗口只有个小黑板。 时樱点了一道闷煎黄花鱼和糖醋辣白菜后,把菜单递给了邵承聿。 邵承聿随口报了两个大菜。 “炸烹狍肉,盐卤猪肝……” 陆欢龙听的眼皮直跳,这怎么净点贵的,要掏空人家小姑娘的口袋吗? 招待员说:“你们三个人可能吃不完,要不要删两个菜?” 陆欢龙刚想说删两个菜,就听时樱道:“就这些吧,麻烦了。” 既然要请客吃饭就不能小气。 时樱豪气挥手:“今天我请客,敞开吃。” 点完餐,时樱坐得离邵承聿远远的。 陆欢龙说出去买两瓶汽水,包厢中就只剩下了时樱和邵承聿。 空间安静得落针可闻,时樱脚趾抓地,感觉自己喘不过来气了。 邵承聿好整以暇地观察着她的微表情,她在尴尬? 吱—— 他拉开凳子,坐在了时樱旁边,指尖敲着桌子。 “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时樱抬头,恍然,认真道谢:“真的谢谢你救了我,你和陆欢龙都是大好人!” 邵承聿指尖停顿,下颌绷紧,声音更冷了:“还有呢?” 还有什么? 时樱仔细想了想,恍然大悟——她还不知道他的名字。 她伸出手。 “同志,都见两次面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时樱的手白皙细嫩,好看修长,指尖圆润饱满,泛着淡淡的粉意。 邵承聿喉结上下滚动,从小手上移开视线。 他眯着眼睛,质问:“你不知道我叫什么?” 时樱:? 她该知道吗? 邵承聿想看看这小特务要装到什么时候? 明明早就认识他,一直往他身边蹭,现在演什么不认识他的戏码? 时樱有心想扇他俩大耳刮子,这男人真的很莫名其妙。 先是对她有敌意,又在这无理取闹。 他真的很装! 时樱没忍住阴阳怪气: “我该认识你吗?恕我孤陋寡闻,你是什么很有名的人吗?” 邵承聿不怒反笑,竟然有几分痞气。 “提醒一下,我是特战飞行队的队长,今年二十五岁,怎么样?想起来了吗?” 对方这么理直气壮,时樱心里已经开始打鼓了。 难道,他是原身鱼塘里的某条鱼? 原身鱼塘里也没有这么优质的呀,要说是谁长开了,那得整容才能达到这样的效果吧。 想到这个可能,时樱硬气不起来了。 她小心翼翼:“你能不能提醒一下,你贵姓?” 邵承聿:“……” 她是真不认识还是装不认识? 长久的沉默,时樱坐立不安,烂桃花找上门了吧,偏偏她连人家的名字都叫不出来,渣的明明白白。 想着这顿饭结束,他们以后也不会有什么交集,时樱打算快刀斩乱麻。 “以前的事对不起啊,不过我现在已经有未婚夫了。” 她也没瞎说,只不过是前未婚夫。 邵承聿的脸彻底黑了。 这小特务认错人了,不但认错人,还把他当成她的某位情郎。 想起在沪市时她言之凿凿的说“找到结婚对象”,邵承聿确定,她口中那个接盘未婚夫,是他! 正在时樱反思时,服务员过来上菜。 一道道菜摆上桌子,邵承聿冷眸扫向他: “你未婚夫不在意你的过往吗?” 时樱吓了一跳,原主只是喜欢勾搭小男生,但亲嘴拉手的事还真没干过。 她连连摆手:“你不要乱说啊,我和你顶多就是说过几次话,你喜欢我是你的事,我只喜欢我未婚夫,我是一定要嫁给他的。” 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这句话说完,对面男人那张俊脸不再冰的掉渣了。 邵承聿背靠椅背,长腿伸展开来:“你真想不起来我叫什么了?” 时樱:“……对不起。” “我姓肖——” “好的,肖同志!” 邵承聿故意报了个假姓,他想看看,小特务知道他真实身份那天,会有怎样的反应? 时樱正在脑海里搜索有没有姓肖的小桃花时,陆欢龙的声音突然传进包厢。 “女同志,你在这里偷听不太好吧?” 第32章 阮秀秀偷听被抓包 陆欢龙声音不大不小。 阮秀秀猛的回头,没站稳,一下撞在包厢门上,磕到了脑袋。 自从知道有美人计这回事儿,陆欢龙对靠近邵承聿的女人都严防死守,毫不留情。 “你这女同志,偷听什么呢,包厢里都是飞行员,你应该知道窃取军情密要是什么罪吧?” 阮秀秀摔在地上,手刺破了皮儿,狼狈的半天才爬起来。 听到陆欢龙这么说,她哪能认啊。 阮秀秀连忙解释: “我只是听到包厢有熟人的声音,所以想确认一下,然后刚好就被你看见了。” 陆欢龙上下扫她两眼,涂的大红唇,脸上还扑着粉,这哪是找熟人,他看起来很傻吗? “好了,你的话留给公安去说吧,别和我解释。” 阮秀秀没经过这一遭,吓得脸都白了。 邵司令带她来下馆子,她路过这个包厢时,隐约听到了时樱的声音。 除此之外,隐隐约约还有一道男人的声音。 阮秀秀连忙求情:“你是飞行员,应该也认识邵司令吧,我是和邵司令一起来的。” 怕陆欢龙不信,阮秀秀又接着说:“邵司令的儿子邵承聿也是飞行员,你们应该认识。” 包厢内,邵承聿原本想推门出去,结果刚好听到了这句话,停下了手。 时樱看他不动了,自己推门走了出去。 阮秀秀看到她像看到了救星: “时同志,原来你在这里!这位同志误会我了,你快帮我解释解释。” 时樱甩开她的手:“认识,不熟。” 陆欢龙放松下来:“你们认识就行,我还以为这位女同志是特务呢。” 阮秀秀眼珠一转: “时同志,你不和邵伯伯一起吃饭,原来是有人请你了。” 这话说的阴阳怪气,陆欢龙帮她解释:“是我们帮了时同志的忙,她特意请我们吃饭。” 这时候的包间都有一半帘子遮挡,透过帘子下的缝隙,阮秀秀眼尖的看到了包厢里的男人的腿。 结合种种关系举动,阮秀秀心底有了猜测。 时樱这是勾搭上男人,出来约会了。 在男人藏头露尾,说不定连家室都有了。 “时同志,在包厢里是什么人啊?神神秘秘的。” 时樱心中一动:“一位姓肖的飞行员,你要认识吗?” 她渣了肖同志,给她补偿一个对象很合理吧,最好让他别缠着她了! 陆欢龙目瞪口呆,他们团长不是姓邵吗? “不用不用!” 阮秀秀暧昧一笑,看时樱都觉得顺眼了很多。 阮秀秀对普通飞行员可不感兴趣,她看上的可是飞行小队的队长。 亏得时樱还有个嫁入邵家的亲妈,这么好的机会摆在时樱面前,她不中用啊。 “那你们慢慢吃,我就先不打扰了。” 时樱还挺遗憾的,差点一下解决两个麻烦。 回到包厢,时樱招呼着两人动筷子。 桌子下,陆欢龙狂踹邵承聿,对他挤眉弄眼,就差把“你老实交代”挂在脸上了。 邵承聿慢慢变换了懒散的坐姿,他微抬下巴,似笑非笑的睨着陆欢龙。 陆欢龙连忙低头扒饭,老大生气了就会这个表情。 两人的小动作时樱没注意到,她吃的头都没抬。 不得不说,现在的菜吃的更多是食材本味,和后世的一点都不一样。 时樱最近经常喝灵泉水,胃口也变大了很多,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感觉袖子都短了一截。 陆欢龙筷子逐渐停了:“时同志饭量不小啊。” 他都饱了,时樱还没停下。 害怕赵兰花觉出异样,时樱中午就没吃多少,现在正饿呢。 她喝了口汽水,腼腆的说: “小时候吃不饱,最近营养跟上了,才开始长身体。” 邵承聿怔住了。 很快,他就觉得自己刚刚的犹豫像个笑话。 单看外表,时樱就像个娇娇大小姐,手上一点茧子也没有,丝毫看不出吃过苦的痕迹,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吃不饱? 没多久,时樱也放下筷子。 一桌子饭菜,居然吃的干干净净,丝毫没浪费。 吃完饭,时樱去单独结账,拉开包厢门,脚尖踩到硬硬的东西。 时樱捡起来,发现是一个布缝的钱包。 打开数了数,不多不少正好七十元。 这应该是阮秀秀掉的,时樱毫不客气的收入空间。 饭后,时樱只觉得卸下了身上的重担,心情很好的和他们告别: “肖同志,陆同志,时候不早了,我就先回村了。” 分别后,时樱独自往山庆大队走。 早上来的时候搭的拖拉机,但现在人家早回去了,时樱也只能步行回村。 她准备出了城就从空间拿出自行车,回村后就说是自己买的。 还没走出多远,身后的吉普车又跟了上来。 “时同志,你在哪个大队,我们送你回去吧。” 时樱浑身都写满了抗拒,刚还完人情,她是真不想以后再见到这两人了。 “不用不用,离的不远,我走回去。” 陆欢龙:“什么不用,快上车,今天都这么晚了,你一个女同志我们也不放心。” 时樱:“我还要去买些东西,你们不用管我。” 陆欢龙:“我们陪你一起去。” “……”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为了圆谎,时樱去买了块肥皂。 坐上车,时樱突然问陆欢龙:“陆同志,你认不认识邵承聿?” 陆欢龙“啊”了一声,下意识看向邵承聿。 邵承聿淡淡抬眸:“你问他干什么?” 时樱把手里肥皂递给他:“麻烦你把这块肥皂转交给他,就说是他妹妹送的。” 陆欢龙欲言又止,妹妹对邵承聿还真是一往情深。 刚有这样的想法,就听时樱说:“让他好好洗洗他的满身高傲。” 出于礼貌,邵承聿就算不喜欢她,今天也应该来见一面。 一下午时间,邵承聿都没有出现,从这也能窥见他平时对赵兰花的态度。 时樱对他没有半分好感。 邵承聿勾了勾唇角,接过肥皂:“我会交给她的。” 快到大队时,时樱让他们远远停下,告辞后,快步往村里走去。 …… 另一边。 邵司令一行人也吃完了饭,回到邵家时,邵承聿坐在客厅里看报纸。 阮秀秀眼睛瞬间就亮了。 赵兰花看到她这副表情,当即就警惕起来。 邵承聿是她给樱樱选的老公,少来打他的主意! 邵司令看见儿子就气不打一处来,一整天不着家,去军营也没找到人,现在倒是回来了! 有外人在,他压抑着怒气,给阮秀秀介绍:“这是犬子邵承聿。” 又对邵承聿说:“这是我战友的女儿阮秀秀,比你小一岁。” 阮秀秀咬着唇,娇声道:“邵大哥好。” 邵承聿冷淡的点了点头。 阮秀秀没有气馁,越是这样冷漠的男人,拿下之后就越是忠心。 邵司令走过去踹了邵承聿一脚:“你今天去哪了?” 邵承聿:“朋友请吃饭。” 对上妻子幽怨的视线,邵司令捏了捏眉心:“今天我就不说什么了,下次你亲自给樱樱道歉。” 时间也不早了,阮秀秀瞅了瞅邵司令,小声问: “邵伯伯,现在天黑了,能不能今晚就住在这。” 今天她上二楼时看见,有一个装修很符合她心意的房间。 第33章 阮秀秀:他关心我 邵司令:“当然可以,兰花,你安排一下。” 赵兰花说:“一楼楼梯旁有个客房,我带你去看看,有什么缺我的给你补上。” 似乎是想到了若水,心头再度涌现一抹暖意,同时也想起了曾经对她许下的诺言。 这样的换线操作,不管完成地多利落,肯定会或多或少地牺牲一些兵线上的经验,对solo局的发育而言,可以说是损失巨大了。 好在他俩终究不是普通人,加之手中的器皿,也都不是凡物,于是在即将陷入更深层次的幻境前,终于回归到了现实。 “楚云……醒醒,天好像亮了……”沈雨迷迷糊糊的推醒了楚云,她看了看另一旁的林晨,也不知道是醒的早还是压根就没睡,他此时正在对着电脑反复观看监控录像。 刘杰讲的这些事,张昭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可想想,末世里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那些军人也是按照命令办事,搜索幸存者并不是他们当时最紧急的任务。况且,幸存者成千上万,他们既然要完成任务,就无法兼顾。 “那个,我是想要感谢你救了我,而我又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所以……”被林晨盯了一眼,刘晓晓脸色有些微红,顿时慌乱的说道。 陈勃这才意识到,先前之所以忽然探查不到蛊后等人的踪迹,并不是他们真的离奇失踪了,而是和自己以及若水一样,遭遇了突然降世的地府。 也许在他们之间,这场决斗已经过了很久,但在托比他们看来那只是非常短暂的一瞬间而已。 黑暗,无边无际的黑暗,几乎看不到任何光亮,哪怕点一盏强光灯,也只能照亮不超过十米的距离。各种诡异的声响从黑暗中传来,激发着人类最原始的恐惧,偶尔可以看到一粒光点从身边飘过,但也只是一闪而逝。 “亮出你的底牌吧,有人该退场了。”我气定神闲的靠在椅子上深深的吸了口雪茄,全身散着强大的自信,好像早已看透她的底牌,其实我心里忐忑的很,根本不知道能不能赢。 武道修炼,在进入元武境之前,是炼体期,淬炼筋骨,强大身躯,为后续引气入体筑就根基。 灯火通明的会议室里,椅子上坐的满满当当,闻婧和要塞姬也坐在一边饶有兴致的看着常非。 “果然!”常非一把将绳子塞进口袋,吹起了口哨,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左右晃肩一下,约基奇看似一个转身后仰跳投的动作,让斯佩茨的重心不稳。 不一会布雷恩的头从被子里钻了出来,神色奇怪的看着自己的姐姐。 就算是这样,千代婆婆依然以丰富的经验,在敌人的围攻之中坚持了良久,才被束缚起来。 那两个手下拦住许明和风含笑,奇浪三人之后,齐慧妮带着一帮手下,迅速朝着唐峰逃跑的方向追去。但他们却不知道,这一路追击,却让他们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可现在她没死,这东西对她来说就没意义了,但这是我的护身符,对我的意义很是重大,我在考虑着是不是该拿回来。 红茶胡德酱,两只猫咪趴在被子上在睡觉,威奇塔同学也在睡觉。 第34章 这个问题,不但村里的大婶好奇,整个村的人都很关注。 当时,时樱被接走时那多风光啊,她那爹一看就是有钱人,怎么不到半年,就报名下乡回来了? 人言可畏,时樱明白这个道理。 “喂!老四你不用这么贪心吧!你那边明明就有,你还过来偷吃我们这边的,有点不地道吧!”凌尘刚想转过身看看自己碰到了什么东西,就听到了司马永乐不爽的声音。 “是谁?”张灿虽然知道陈老这话肯定有什么后续,不过这就被他下意识的忽略了,直接问道。 一声惨叫,李元吉被常遇春一击直接击落下马,重重地摔落在了地上。这也多亏常遇春是打算活捉李元吉,所以刚刚那一招只用了七成左右的力道。否则李元吉就不是被击落下马那么简单了。 言罢,洛川这一次直接走出了丹房,时隔半月之久,再度呼吸到外面新鲜的空气,顿时令他浑身上下都舒爽了很多。 世人皆知楚留香轻功绝顶、盗术一流,然而他的武功也是高深莫测,难有敌手。 “你们以为联手就可以应付我们的刀鞭合壁吗?”男子的声音极尽狂野,徐徐走到紫茉莉身边。 可惜的是,洛川并没有等到莫有雪的意见,却有另外一道声音抢先一步响了起来。 张灿这还是刚刚想到,因为刚刚他的想法,这部差不多算是一部同人。只不过,没有了穿越这个因素,同人也发展不出来了。 鲁冠来到海边,探手海中轻摆片刻,瞎子这才敢靠近,露出那大脑袋,不过下一刻嗖的一声又跑的没影了。 王天官站在原地,表情有些痛苦,紧接着双腿一软,在两名手下的搀扶下总算是没有跌坐在地。可他也是冷汗直流,不住的紧咬牙关忍着没有喊出声来。 “盟主,我们找到周高灵了,那个王八蛋之前见到盟主你们朝着西面飞来,将盟主你的府邸给拆了!”来的人开口对着这个男人说道。 塞班系统推出的塞班操作系统,成为微软在移动操作系统上的大敌。 阿秀目瞪口呆,看着林海背负双手,一脸惆怅的样子,沉默了半晌,才重重的点了点头。 这只灵兽一股巨大的兽力,几乎是直接让他们所有人都丧失了战斗力,谭风和查岳乃是剑帝实力,之前动用剑气护体,伤得并不重,但二人绝对已经内伤,一时半会想要恢复战斗力,应该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刘方氏不能再搬到刘栓柱家住,但她又想要丫头伺候她,所以她就又开始想新点子了。 这次挫折,让他明白:再高的地位,变现不了金钱;伯父退休后,一切都是镜花水月。 “你们全部给我退后不然我就先杀了他,再来对付你们!”邪孽掐着我的脖子对着众人大吼起来。 他怕乔米米这个梦境是预言,可他不知道它会发生在什么地方了什么时间,这种糟心的感觉很难受,他无能为力,只能在平时调遣更多的人保护她们都生活不受到干扰。 “随你们一同前去的那个郑辰呢?他人呢?”剑玄子故作平静,但声音中却是透着一股担忧。 自身的手段已经彻底用尽,浑身上下也没有丝毫剑气,这个时候郑辰必须要撤开,否则,在这个老头的手中,他将不会再有丝毫还手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