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我竟是炮灰崽崽》 第61章 升堂 天才蒙蒙亮。江至峤就已经坐在衙门里屋的凳子上,一手捧着一个大包子大口大口的啃着。 商陆就坐在他对面,范仁荆也频频看他。 原来那天商陆并不是自己想吃包子,而是这个小娃娃爱吃包子呀。 江至峤见范仁荆看了他好几眼,啃包子的动作一顿,将小脸凑到商陆面前小声道:“哥哥,窝脸上有包包渣?” 商陆看着他胖嘟嘟的小脸突然凑近也愣了一下。最后没忍住伸手捏了捏他的脸蛋:“没有啊。” 听到回答,江至峤心情舒畅,又咬了一大口包子:“哥哥,父父和爹爹什么时候来哇?” 范仁荆插嘴:“我父亲已经派人去通知你的家人了,应该快了。” 门口。 江伯棠和季俞安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扯出一抹笑。两人又互相看了看这才跟着走进去。 季俞安看到自家小崽崽坐在那,一副饿急了的模样大口啃着手里的包子。他心底的难过已经不能自抑,刚刚做好的心理建设一下子崩塌,他抬起头努力不让眼泪落下来。 江至峤听到推门声立刻抬起脑袋看过去。看到季俞安的眼泪刷刷刷往下掉,就连旁边的江伯棠眼眶也是湿润的。 江至峤一下子就憋不住了,泪珠顺着小脸滴在了包子上,商陆瞧见后有些慌,抽出衣兜里的手帕就想给他擦眼泪。 然而季俞安的速度更快,江至峤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他抱进了怀里。季俞安带着哭腔安抚他:“盼盼乖,爹爹和父父都在呢。” 季俞安又抱着他哄了好一会儿。江至峤的情绪也平复下来。他看了看手里的包子又凑上去咬了一口。 商陆一直注意着他的情况,见他没再哭了,也松了口气。但这个画面却留在了商陆脑中。以至于长大后的商陆也十分害怕看到江至峤落泪的样子… 门外传来叩门声:“江家小子,镇长大人已经到了,你们也准备准备前去正堂吧!” “诶好!” 衙门。 几个捕快迅速将几名罪犯带了上来,随后范大仁上前一步双手呈上证据。 被带上来的二牛三人哪经历过这种场面,跪着的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二牛知道自己难逃罪责立刻开口辩解:“大人…大人明察啊!小的只是想开个玩笑,并没有真的伤害那两个小娃娃,不信您可以查验一二!” 原本还端坐在堂上的傅柏听到这不要脸的言论。平静的脸上闪过一丝薄怒:“哦?依你的意思开玩笑就可以将活生生的小娃娃绑走,然后再告诉别人自己未曾伤他们分毫?” “若是如此,我看也没有继续审的必要了,来人…” 见状,二牛吓得猛磕了好几个响头:“大人,小的错了,您就再给小的一次机会吧。小的全都招,还望大人从轻发落!” 旁边的江伯棠和季俞安抱着江至峤坐在堂下。气的浑身发颤,也不忘捂住江至峤的耳朵,生怕他听到什么不当的言论。 二牛脸上满是憋屈之色:“小的如此做还不都是那江伯礼害的!若不是他偷偷仿了我的一件陶艺品还先我一步让师傅瞧了去。这才得了师傅的青睐,让我失了在师傅面前得脸的机会!” “明明是他不义在先!”二牛越说越激动,仿佛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 “当初师傅召集我们几个师兄弟过来,说是要考教我们一二。考教的结果将直接决定由谁继承师傅的陶艺铺子。我曾和那江伯礼说过我要做一个动物陶件,但他却没告诉我他自己要做什么,我原也不在意。” “直到有一次我碰巧听到师傅与他的对话,这才得知他居然也做了一个动物摆件!” 傅柏不禁失笑:“即便如此,你又如何确信他做的动物摆件和你的相同呢?” “小的可以肯定!”二牛斩钉截铁的说着。 傅柏思索片刻淡淡道:“来人,传江伯礼上堂对质!” 江至峤看的焦灼不已在心里呼唤。 系统你快出来,我二叔定做不出这般事,这里面肯定是有猫腻对不对? 【bingo,恭喜宿主,成功猜中!】 谢谢,可我高兴不了一点,那现在该如何是好?! 【哎呀,宿主你不要着急嘛~】 【原故事线中江伯礼最后也上了公堂,不过当时他手中却并无明确的证据证明自己的话。因为他们制作的的确是同一种动物,二人各执一词,真假难辨!所以这件事情最后也没得到合理的处置。二牛不过损失了些银钱便将此事给了了。】 【你二叔本就因为此事劳心费神,你爷爷又被他绑了去。经此一事,他原本就虚弱的身子更是雪上加霜!这事传出去,外面的议论声也不少。有人信他自然就有人不信他,他的陶艺生意因此遭受到了严重打击,心里也备受煎熬。】 【不过嘛,有宿主在,这次你二叔定不会和之前一样了!】 江至峤忍不住吐槽。 统子啊,你是如何比我自己还要有自信的?! 【哎呀,那还用说嘛,宿主你就等着看热闹吧!】 江至峤也没再多问些什么,经过前几次的经验。他也猜到了系统怕是有什么特殊的限制。只有他触发到剧情,或者猜中剧情点它才可以主动透露。 系统既然都这么说了想必问题也不大。 很快,江伯礼就被捕快带了上来。 江伯礼在堂下屈身拱手。傅柏对他的印象还不错:“起吧,传你来这,是因为堂下之人指认你剽窃他的陶艺品,此事可是真的?” 江伯礼这才抬头看去,发现地上跪着的竟然是他的老熟人—他师傅的大徒弟二牛。 江伯礼将一切事情都串联起来,心中了然。他气的浑身发抖。 “回大人,小的不曾做过此事。望大人明察!”江伯礼知道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他强压住自己想上去揍人的想法回答道。 还没等傅柏开口说些什么,地上跪着的二牛情绪激动起来,想冲到江伯礼面前。好在被一旁的捕快给压下了。 “简直放肆!”傅柏发出一声怒吼,手中的醒木应声落在桌案上。 第62章 生活不易,盼盼种地 傅柏凌厉的目光落到二牛身上:“公堂之上,岂能容你放肆!” 二牛被身后站着的捕快按倒在地,他用力抬起头大喊:“我做的事固然有错,可我所受的冤屈难道就无处可鸣嘛!” 傅柏的视线一转,看向跪在堂中的江伯礼:“江伯礼对于你师弟对你的指控,你可有什么想说的?” 江伯礼瞥了一眼伏在地上的二牛眼里满是坚定:“没做就是没做,小人断不敢在公堂之上欺骗大人!” “江伯礼!照你这意思,你是觉得我在骗人咯!”二牛红着眼厉声呵道。 面对二牛的呵斥,江伯礼面上满是平静淡淡说了句:“小人恳请大人派人去请我的师傅来,小的所做的陶艺品在师傅手上。到时候一切自会有定论!” “请就请,你以为我会怕你们吗?我的陶艺品就在我屋内的柜子里。倒时大人一看便知!” 傅柏抬起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将身旁的长松喊了过来:“你去将这两人的师傅带到堂前,还有那两个陶艺品,也一并呈上来!”傅柏一声令下,长松便快步退了出去。 不到半个时辰,长松便带着一个脸上布满皱纹的老人走了过来。 见到傅柏,那老人躬身规矩的行了一礼:“小人曹志拜见镇长大人。” 傅柏朝他挥了挥手:“你不必行如此大礼,我今日寻你过来是……” 还不等傅柏将话说完,曹志的思绪便飘远了。 一年前,临时市集结束后。 江伯礼手里捧着还未卖完的陶艺品笑呵呵的进来了。 见状,曹志朝他招了招手:“伯礼,你过来。” 听到声音,江伯礼放下背上的竹篓朝他走了过来:“师傅,你唤我何事?” “哼,竹篓里的玩意没卖出去难道是什么值得开心的事情吗?”曹志淡淡瞥了他一眼。 江伯礼挠了挠头:“自然不是!” “那你个臭小子搁这傻乐什么呢?怎么去一趟市集回来人都傻了!” “哪有,我可不傻!”江伯礼立刻反驳道。 “少跟我贫,我上回吩咐你们几个的陶艺品做的如何了?” 说起这个,江伯礼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师傅,这次的陶艺品我不打算做动物了。我准备做个特别的!” 曹志无奈的摇了摇头:“成,随你怎么摆弄。做好了记得拿过来让我瞅瞅!” “这么说,江伯礼最后拿过来的陶艺品并非是二牛口中所说的动物?”傅柏的手指敲击着案桌喃喃道。 曹志拱手道:“正是,他最后拿与小人的并非是有关动物的陶艺品,而是用陶土做了个胖娃娃!” 听到这,二牛再也坐不住了:“你个臭老头,偏心眼!谁知道那陶艺品是不是你为了包庇那个臭小子自个做的!” 闻言,曹志深深叹了口气,眼里满是对他的失望:“二牛,你入行的时候师傅便同你说过,做任何活计都不要被眼前的利益所迷惑。永远都要记得自己学艺那日的初心!你的初心呢?!” 话落,曹志不再看他,从包袱里取出一个用碎布包着的陶人。 见状,长松接过陶人呈了上去。傅柏用手摩挲着手里的小人笑了笑:“呦,居然还真是个胖娃娃。事到如今,你可还有话要说!”傅柏眼睛犀利,语气里满是冰冷! “这不可能,我不信!这娃娃肯定不是你做的!”此时的二牛已经丧失了理智。 这时,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出现在堂上,江至峤伸出小胖手指了指傅柏手里的陶土娃娃:“小叔做的陶土娃娃是窝哇!” 听到江至峤伸出话,傅柏仔细端详着手里的陶土娃娃。不一会儿他失笑道:“红痣、大眼睛、小肚肚…你小叔的手还怪巧的!” 听到傅柏的话,江至峤顿时不乐意了。他撅着嘴巴看向江伯礼:“哼,小叔是大笨蛋。盼盼才没有小肚肚!” 江伯礼自知理亏,自然也不敢反驳:“是是是,都是小叔的错。小叔今日回去便改!” “那小叔要把窝做得廋廋的哇!”江至峤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小肚子猛吸了一口气。 看到他可爱的小动作,季俞安差点没忍住笑。他摸了摸江至峤的脑袋哄道:“好啦,我们盼盼一点也不胖,就是个空心的胖崽崽!” 与季俞安他们的喜悦不同,二牛听到江至峤的话,知道自己的计划是彻底失败了。他如同斗败的公鸡一般彻底失去了斗志。 公堂之上,傅柏面无表情的看着二牛。手中的醒木重重的拍在案桌上。 “本次的绑架案到这也就宣告结束了。堂下二人可还有异议?” 闻言,江伯礼恭敬的行了一礼:“回大人,小人并无异议。” 傅柏展开手中的文书:“经查,庶民二牛,因对师傅的分配不满,对其师兄实施报复。故而搙走两名稚童,情形极为恶劣!故判二牛赔偿江、傅两家损失费各10两,杖责三十丢出府衙!” 傅柏话音刚落,二牛便被拖了出去。很快,他的惨叫声响彻了整个衙门。 季俞安怕吓着他,早早就将他的眼睛给捂住了。 统子,他现在是不是很惨? 【是的,宿主。他屁股都开花了。全都是血…】 【恭喜宿主完成本次故事线的探索,并成功帮助江伯礼、江砚跳出属于自己的命运!】 那我岂不是又有一次抽奖的机会啦? 【当然!宿主你要现在就抽取吗?】 江至峤没有回应系统的话,轻车熟路的在心里默念开始抽奖这四个字。红色的大转盘再次出现在江至峤眼前…… 【恭喜宿主获得高级锄具一套!宿主你抽到的这套锄具可是不会被损坏的哦~】 这又是培育箱又是农业古籍,现在又来了套高级锄具。看来这地我不种都不行了呗? 【嘿嘿~说不定是宿主你天生就和种地有缘呢!】 你可拉倒吧,等我休息几日,就好好研究研究种地的事。这地我种还不行嘛……江至峤的语气里满是无奈。 【宿主加油,本统看好你哦!】 第63章 桃桃的诱惑 衙门外。 江至峤被江伯棠紧紧抱在怀里,一出衙门,江至峤就瞧见了站在门口的商陆和楚夫子。 他努力的挥着小手:“哥哥,楚夫子!” 楚予怀见他安好,脸上的笑意都变深了:“夫子是来给你带好消息的哦!” “是什么哇?”江至峤歪了歪脑袋。 “由于你受惊了,所以夫子要破例给你一日休沐假,后日再来书院上学吧!” “好耶,蟹蟹夫子!” 江家。 一大家子都精神紧张了一日,不仅江至峤没休息好,江伯棠和季俞安更是没怎么合眼。心里的石头落下,转瞬袭来的就是止不住的困意。 没一会儿,月光从窗户处缓缓照到三人身上。榻上,江至峤安睡在两人中间,与以往不同的是,今夜二人都不约而同的以一种保护的姿态环着江至峤。 江至峤再次醒来时,榻上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他迷迷糊糊爬起来自己给自己穿衣袍和鞋袜。 季俞安进来时就看到自家崽崽正熟练的穿鞋子,不由一笑:“盼盼醒了怎么不喊爹爹呀?” 听到声音,江至峤迈着步子哒哒哒冲进他怀里奶声奶气的说着:“爹爹泥看窝腻害不腻害?” 江至峤一边说一边撩起衣袍,翘起小脚给季俞安瞧。 “厉害厉害,爹爹的盼盼最厉害了!”季俞安看着他这副模样简直快要被萌化了。 “爹爹,父父呢?” 听到这话,季俞安才想起来还有个事没和小家伙说,他蹲下来摸了摸江至峤的脑袋柔声道:“你父父去外院牵驴车啦。” 江至峤眼睛一亮:“父父要带窝去玩哇?” “对呀,你父父今天带着我们回你爷爷家,你去书院后你叔叔来过一次,说是要带你去村里摘桃子。” “早上爹爹和你父父商量过了,今日就带你回去!” “好耶,窝要桃桃!”江至峤欢呼起来。 江家老屋。 江伯棠为了让江至峤不用仰着脑袋去看树上的桃子一把将他举在肩头上坐着:“好咯,这下盼盼的小脑袋就不会那么累啦。” 江至峤看到树上红红的桃子,有些馋:“父父窝摘桃桃!” 还没等江伯棠应话呢,江伯仲就已经拿了一根长长的竹竿握在手上了。江伯礼则是拿了一个自己做的陶罐子细口的一端插在竹竿上,用一根细绳绑好。 “好啦,盼盼摘吧,小叔等着吃现成的呢!” 江至峤大大的眼睛里闪烁着大大的震惊,他嘟囔着嘴巴小声蛐蛐:“小叔坏!盼盼要看看娃娃的肚肚改好了吗?” 江伯礼顿时咳嗽了两声:“小叔刚刚跟盼盼开玩笑的,小叔帮我们盼盼摘桃子,装满盼盼的衣兜,好不好呀?” “那好趴。” 最后,江伯礼一个人拿着竹竿摘了许多桃子,手都举酸了。他刚想偷下懒,就瞧见坐在江伯棠肩上的小家伙正探头盯着他:“小叔叔加油哇,窝还要好多桃桃!” “要给哥哥、圆圆、柚清,还有夫子们哇!”江至峤一边说一边掰着手指头。 江伯礼揉了揉自己发酸的双臂恨不得回到刚刚嘴欠的时候抽自己几个耳光。 然而他嘴上还是笑着道:“好,盼盼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哎哟,盼盼来了啊!” 江至峤闻声看去,就瞧见一个大着肚子的年轻女子带着笑意盯着他。 季俞安上前一步:“枝意,你大着肚子怎得跑这来了,你现在可是重要的时候,可得仔细些!” 枝意抬手抚了抚自己的肚子满脸幸福:“我晓得的,我来是想问问江伯伯想不想养条小狗看家护院。” “这一过来就瞧见了盼盼,小娃娃就是招人稀罕,盼盼想要小狗嘛?” “枝意,我记得你只养了大黑一条狗啊?” 枝意无奈的笑了笑:“我家大黑糟蹋了邻村的小狗,这不,人家把生下来的小狗都送到我这来了。” “一共三条小狗呢,我是很喜欢的,但是三条小狗再加上大黑就有些多了。等我肚子里的宝宝出来了,我怕照顾不好它们,索性来问问你们。” 江伯棠见小家伙一直够着脑袋望,索性蹲了下来。 江至峤顺着他的背滑下来,哒哒哒跑过去:“小狗狗?” “对呀,盼盼想养吗?” 还没等江至峤说话系统就咋咋呼呼的喊着。 【宿主,狗狗多可爱呀,你可不能不要它!】 江至峤有些狐疑出声询问。 系统你不对劲,你无事可不会出来,这突然冒出来夸一只小狗,要是说没事我可不信! 【怎么会呢,统统是看宿主喜欢,所以就出来支持宿主的想法啦嘿嘿!】 得了吧! 江至峤没再多问出声回答道:“窝稀饭狗狗哇,盼盼养狗狗!” “噗,盼盼这么厉害呀,都不要你父亲和爹爹帮忙呀?”枝意故意逗弄道。 江至峤支支吾吾了好一会儿:“唔,还是要父父和爹爹帮窝的,窝要去书院哒!” 江伯棠看着他可怜兮兮的小模样顿时受不住了上前一步:“盼盼想养就养,去书院的时候,狗狗就交给父父。” “蟹蟹父父!” 见状,枝意朝他们招了招手:“你们随我来!” 江至峤哒哒哒跑过去,用自己带来的小竹篓装了许多桃子:“姨姨给你次桃桃!” “诶好!”枝意满脸温柔伸手就想接过那一篓桃子。 江至峤立马将竹篓放到身后一脸严肃:“不行哇,姨姨肚肚里有宝宝,窝帮姨姨拿!” “好!” 季俞安跟在后边侧头看了看江伯棠悄悄开口:“你说盼盼咋这么会哄人呢?” “这不是挺好的,多招人喜欢啊。” “哼,他不会是跟你学的吧?” 江伯棠先是一愣随后立刻摆手自证:“安儿,你这可真是冤枉我了呀!” 枝意家。 江至峤刚一进屋,一只纯黑的大狗飞快的冲了出来,一连叫了好几声,一崽一狗大眼瞪小眼。 听到狗叫声的江伯棠不知什么时候冲了进来,还没等江至峤反应过来呢,他已经被江伯棠抱起来了。 “黑黑乖哇,窝不是坏人!” 然而大黑完全不为所动继续:“汪汪汪!” 江至峤肉乎乎的小手扯了扯江伯棠的衣袖:“父父放窝下来哇!” “不行。”江伯棠努力不去看江至峤的小眼神坚持道。 “大黑,不得无理!” 许是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大黑没在叫唤,让了条道出来。 江伯棠走进去,见大黑没有要在过来的意思,才把江至峤放在地上。 很快枝意就抱着一个竹编的小篮子走了出来:“盼盼来看看,喜欢哪一只?” 江至峤立马迈着步子准备跑过去。 “盼盼,慢些!”季俞安见状出声提醒了句。 江至峤准备跑的脚一顿,随后乖巧的放慢了步子。 小竹篮里有三只小狗,一只是和大黑很像的黑色小狗,另一只是黑白相间的,最后一只是个纯色的小白狗。 看着竹篮里的小狗崽江至峤一陷入了纠结。忽然他想起了自己装桃子的时候,小叔偷偷往他的衣兜里塞了一个桃子。他心里顿时有了主意。 江至峤掏出桃子试探性的放进小竹篮里,纯色的那只小白狗顿时扑了过来,小爪垫按住桃子。 “姨姨,窝要这个狗狗!” “好!” 一直站在旁边没说话的季俞安出声了:“盼盼,这小狗狗是你自个选的,那盼盼就要照顾好它哦!” 江至峤用力点了点头:“嗯,窝一定把它养的白白胖胖哒!” 第64章 谁说哥儿一定要会绣工 傍晚,江家。 江至峤拿着木头娃娃跑到江伯棠面前:“父父,你撅着屁股蹲在院里干什么呢?” 听到这话,江伯棠一个踉跄手里的工具一下子摔到地上:“盼盼,父父在给你做弹弓呢!” “可是父父不是已经给窝做过一个弹弓的吗?”江至峤一脸疑惑反问道。 江伯棠揉揉头笑了:“父父觉得上次给你的弹弓太小,这次父父给你做个大的!” 季俞安端着一盆红薯粥从厨房走了出来:“行了,快将地上的东西收拾收拾。我们开饭咯!” 饭桌上。 江至峤看着自己面前的红薯粥,似乎想到了什么。他立刻跳下凳子:“爹爹,狗狗还饿着呢!” 季俞安俯身摸了摸他的脑袋:“爹爹知道,爹爹给狗狗也留了一小碗米粥。盼盼好好吃饭,吃完饭再去喂狗狗好吗?” “嗯!”说着,江至峤手脚并用又爬上凳子大口大口的吃着碗里的红薯粥。 见他吃得急,江伯棠出声劝阻:“你慢点吃,不就是一碗红薯粥嘛。锅里有的是呢!” 江至峤咽下嘴里的红薯粥:“爹爹做的东西好次,书院里的饼饼咯牙!” “好,那明日盼盼去书院前,爹爹给再你摊点野菜饼吃!” “好耶,爹爹多做点。窝还要分给哥哥和圆圆他们!” 吃完红薯粥,江至峤跳下凳子噔噔噔跑进厨房端着给小狗准备的粥出来了。 江至峤先是用手戳了戳小狗的脑袋:“呐,喝粥粥。爹爹在粥里放了红薯哦,次起来甜甜的。” 小狗冲着江至峤叫了两声,就俯身用舌头去舔碗里的稀粥。 院外。 江伯棠和季俞安看到这一幕,相视一笑。 “我就说盼盼能将狗狗照顾好,安儿你还不信。” 季俞安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有这个耐心是好事,我这不是怕他只是一时兴起嘛!” 次日,江至峤手里捧着一个油纸包笑眯眯的进了书院。 寝舍。 张清沅一看到江至峤就扑了过来:“盼盼,你没事吧?早知道那日我就不一个人跑开了!”说起这事张清沅的眼眶都红了。 江至峤打开手里的油纸包,捧着一张野菜饼递给他:“窝没事啦,你快尝尝这个饼。这是窝爹爹做的,可好吃啦!” 张清沅用鼻子嗅了嗅,忍不住接过江至峤手里的饼咬了一口:“哇,好香呀!” 说着,江至峤四处张望了一下:“圆圆,柚清呢?” “柚清去上早课啦。盼盼,咱们过会也得去。楚夫子已经在寝舍外等着了。” 听到这话,江至峤推开门跑了出去。看到在寝舍外站着的楚予怀,他迈着步子走了过去:“楚夫子,你吃野菜饼吗?” 楚予怀听到声音,放下手中的书笑了笑:“夫子不吃,你自个吃吧。” “好叭,那窝自己吃。”说着,江至峤拿起一块野菜饼吃了起来。 看着嘴巴一鼓一鼓的江至峤,楚予怀忍不住勾起了唇。 时间如白驹过隙,书院墙外的叶子由绿变黄又由黄变白。时间在一年年的更迭中悄然流逝。 一处院落外站着一个身穿蓝白色长袍的小少年正仰着脑袋看树上的花枝,他的头发被一支木簪琯起,额头上的几缕碎发显得他额间的红痣更漂亮了。 “盼盼,夫子今日吩咐下来的课业你都记下了吗?” 听到这话,江至峤脸上的笑意顿时便消失了。他转头看向张清沅:“圆圆,你就不能不提这事嘛!” 看着江至峤这懊恼的模样,张清沅抿了抿唇:“绣工可是咱们必学的课业,你可不能偷懒哦~” 江至峤叹了口气小声嘀咕:“我还只是一个八岁的孩子,我不想绣花呀!” 见状,张清沅上前一步拉住江至峤的衣袖:“哎呀,你就别抱怨了。我听柚清说他们男子日日都得去书院的马场练习骑射呢!” “骑马总归比绣花有意思,自打我开始练这个手都快被针扎穿了了。”说起这个江至峤就一肚子苦水。 “哎呀,事已至此,你开心一点嘛!”张清沅安慰道。 “嗯,我先不同你说了。我还得去药园找商陆呢!”江至峤冲张清沅挥了挥手便跑远了。 书院药园。 商陆穿着同样蓝白色的学子袍,背上背着一个药篓。头上的木簪子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着光。他穿着布鞋蹲在药田里仔细的给他种下的药材松土。 听到细微的脚步声,商陆起身向后看。江至峤笑着冲他招了招手:“哥哥天天打理这些药材,就不觉得累吗?” 商陆放下手中的工具从药田里出来。坐在椅子上脱下沾满泥土的鞋子:“这是夫子布置的任务,我自然得用心看护。” 江至峤盯着他看了一会拆穿道:“我看哥哥你就是喜欢摆弄这些,小时候你的衣袍上就总带着药香。现在更浓了! 闻言,商陆低头嗅了嗅自己的衣摆唇角微微上扬:“盼盼,你的田种的如何了?” “还不错。”说着,江至峤从衣兜里摸出一根黄瓜递过去:“你尝尝甜不甜。” 商陆走到井边舀了些清水冲了冲手。随后他接过江至峤递过来的黄瓜。“啪嗒”一声脆响,黄瓜被商陆掰成了两半。他将其中一半递给江至峤:“给,我们一起吃。” 江至峤接过黄瓜咬了一口:“怎么样,好吃吗?” 商陆点点头:“嗯,这黄瓜水分足,吃起来也很清甜!” 【那是当然,这可是培育箱里出品的黄瓜。味道自然好!】 嗯,有了这个培育箱确实让我省了不少力气。 【嘿嘿,系统出品保证精良!】 商陆注意到江至峤手指上的伤问道:“你又捯饬你那个香包了?” 江至峤晃了晃脑袋:“这次可不是香包,是其他的物件。” 商陆忍不住笑出了声:“我看你跟绣工天生无缘,不必强求。”说着,商陆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 “我也想啊,可夫子说绣工是哥儿必须要学的课业……” “谁说哥儿就一定要会绣工了,不会也没关系的。”商陆一脸认真。 第65章 早课风波 天刚蒙蒙亮,江至峤和张清沅就已经出了寝舍前往书堂上早课了。 江至峤边走边打哈欠,引得张清沅频频侧目:“盼盼,你昨晚又熬夜刺绣啦?” “可不是嘛,不然夫子又要责罚我了!”江至峤揉了揉眼睛努力保持清醒。 张清沅有些担忧:“盼盼,今日可是严夫子的早课,你可得注意些。” 江至峤头都大了,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试图让自己清醒些:“嗯,我会注意的。” 江至峤二人算是来得早的,他们进去时后头还有些位子,江至峤松了口气。还好今日来的早,要是再晚些只怕剩下的就全是前头的位置了。 “圆圆,我们就坐后排靠窗的位置吧!”江至峤伸手指了指。 “好啊。”张清沅拉着他的手就往后头去。 江至峤和张清沅两人刚落座。严夫子就迈着步子走了进来。 坐在下头的学子们纷纷小声议论起来。 “严夫子今日怎么这般早?” “完了,你们注意到严夫子那张冷冰冰的脸没有!” “这我还能瞧不出来吗…” “完了完了,待会可得注意,要是不小心惹怒了严夫子那就惨了。” 江至峤和张清沅两人也注意到了,都乖乖的把书拿起来放在桌案上,认真的盯着书瞧。 忽的,江至峤忽然感觉背后被人狠狠的戳了一下,他有些疑惑,刚要回头,又想起今日严夫子不高兴的事,他也就歇了心思不再理会。 然而身后的人却不打算放过他,又用手戳了他一下:“你个学人精,以为不转身我就会放过你吗?”一个咬牙切齿的声音传来。 ???江至峤满头问号。 他忍不住转头看过去,就瞧见身后一个身穿学子袍的哥儿正一脸嫌弃的盯着他。 “我学你什么了?”江至峤虽然有些气但还是出声询问道。 “哼,我前几日看你都是扎双髻,今日却偏偏扎了个单髻,你不是学我是什么,你居然还不承认!” 江至峤心里一阵无语,没想到自己因为赶时间扎了个单髻,还被人讹上了。 江至峤不想理会,索性扭过头不搭理他。 他能忍,一直在旁边悄悄偷听他这边动静的张清沅却没忍住。他扭头恶狠狠的瞪了那哥儿一眼:“你脑子进井水了吧,这书堂这么多扎单髻的,你要不都挨个骂一遍!” “你!”那哥儿气的不行。 “你们当我的早课是什么,菜园子嘛,叽叽喳喳的成何体统!”还没等他说完,严夫子便大声训斥道。 他指了指那哥儿,又指了指张清沅:“你们都给我出去罚站,好好反省反省!” “夫子跟…”江至峤话还没说完。 “是,夫子!”张清沅就抢先一步应了,拿着书就准备出去。 那哥儿又指了指江至峤大声说道:“夫子,他也说话了,要去他也得去才公平!” “你!”张清沅实在气不过想要上去理论几句。 然而夫子已经气坏了,他喘着粗气:“你们都给我出去站着!” 随着一声钟响,张清沅揉了揉酸痛的脚看了旁边的江至峤一眼小声嘀咕:“盼盼,下早课了,我们马上就要解放了!” “嗯,圆圆,今日是我连累你了。”江至峤点了点头。 “可别,我们什么关系啊,你这般与我客气我才真是要生气了!”张清沅立刻反驳。 “哼!”那哥儿突然冷哼一声。 江至峤和张清沅都听到了,但没人想理会他。就在这时,严夫子拿着本书走出来看了他们一眼:“你们随我来。” “是,夫子。” 夫子院内。 严夫子端坐在凳子上淡淡看了江至峤几人一眼,目光扫视了一圈:“说说吧,你们在我的课上讨论什么呢!” 张清沅瞥了那哥儿一眼小声嘟囔:“还不是他先惹事。” 那哥儿也不甘示弱大声嚷嚷:“明明是你自己非要横插一脚,谁和你说话了!” “你欺负盼盼就是欺负我了!” 严夫子猛的拍了拍桌案,大声道:“你们到我这里来,是想和我比谁声音大?” “一天天的正事不干,脾气还不小!” “你来说!” 江至峤看了看盯着他的严夫子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全盘托出。 夫子院里一片寂静,几人都没有说话。 约莫过了好一会儿,严夫子深深叹了口气:“行了,你们三个回去都给我抄书三遍,明日交给我过目。” 张清沅听到夫子要罚他抄书,顿时傻眼了下意识反驳:“夫子,明明是他的错处大,怎得还要罚我们啊!” 严夫子看了他一眼解释道:“谁跟你说,你们的惩罚是一样的了。” “你们两个人只需要抄书,他待会得去农院帮农院的学子们把地里的杂草拔了,省得有闲功夫研究些有的没的。” “夫子!”那人表情难看的很。 不过严夫子显然不想听,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长木戒尺挥了挥:“若是你们谁不服,那就来我这领几戒尺再回去!” 江至峤看到戒尺就犯怵,下意识将手藏到背后。 见他动作如此迅速,严夫子一愣随后勾起一抹笑意,又觉得不合适,很快恢复了严肃。 “既然你们都没意见,就回吧,对了,记得字要端,别交三份鸡爬的字上来,那老夫可是会打回去让你们重抄的。” “是,夫子!”江至峤三人此时都像是霜打的茄子似的。 门突然被人从外边推开,楚予怀拿着一本书走进来,看到屋里的几人他也是一愣。视线转了转看到严夫子手上拿着的戒尺。目光落到江至峤身上:“严夫子,不知他们犯了何错,有两个是我的学生,需不需要我帮忙?” 严夫子也注意到了他的眼神,将手里的戒尺放在桌案上:“不必了,老夫已经惩戒过他们了。” 楚予怀听到这,也松了口气:“那便好,你们三个还不快回自己寝舍好好反省一下。” 江至峤和张清沅立刻道:“是,楚夫子!”话落,就低着脑袋快速离开了。 出了夫子院,江至峤和张清沅都松了口气。 张清沅摸了摸肚子:“盼盼我们快去膳堂吃饭吧,再晚些可就吃不上饭了,不吃饭晚上哪有力气抄书呀!” “好!” 第66章 不许喊他胖崽 膳堂。 江至峤和张清沅推门走进去时,里面已经没有多少学子了。 见状,江至峤看了一眼旁边垂头丧气的张清沅:“咱们去看看还剩下些什么,随便吃点算了。” “也只能如此了。”张清沅点点头跟着走了进去。 看着篮子里所剩无几的馒头,和一旁已经见底的白粥。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江至峤拿起勺子将锅底剩下的粥都盛了起来。张清沅也跟着拿了一个台子上的竹筐装了三个馍馍。 饭桌上。 江至峤将手里的半碗粥放到张清沅面前:“圆圆,这粥给你喝吧。” “那可不行,咱俩一人一半吧。”说着,张清沅便打算起身再去拿一个碗。 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身影朝他们走了过来:“你们不是早就下早课了嘛,怎么现在才来膳堂?” 张清沅还没反应过来,江至峤就先他一步开口了:“下早课后夫子找我们有事,所以才来晚了。” 见江至峤情绪有些低落,商陆默默从自己的衣兜里掏出一个油纸包:“给,这里面有几个烧饼和包子还是热的。” 江至峤接过油纸包冲他笑了笑:“谢谢哥哥!” “我待会还有课,就先走了。”话落,也不等他回答商陆便急匆匆的离开了。 见状,张清沅长舒了一口气:“太好了。有了烧饼和包子我们就不用吃冷掉的粥和馍馍啦。” 药园。 商陆进来的时候范仁荆已经到了。看到他,范仁荆立刻朝他走了过去:“商陆,你怎么才来呀。你要是再不来,夫子都要过来给咱们授课了!” 范仁荆还没说几句话,夫子就捋着胡须从门口走了进来。 他扫视了一圈点了点头:“嗯,既然人都到齐了。我们就开始上课吧!” 一堂药学课听得范仁荆直打瞌睡,商陆却是听得格外认真。眼睛都不带眨的。 看着商陆笔挺的背影,范仁荆无奈的摇了摇头:“商陆你真是太厉害了,这都不困?!” 夫子走后,范仁荆愁眉苦脸的朝商陆走了过来:“商陆、商陆,夫子刚说的丸剂的制作过程你听懂了吗?” “嗯,八九不离十。” “你是听懂了,我却是一点也没听明白。看来这休沐日的课业我是完不成了!”范仁荆的语气里满是绝望。 商陆收拾好自己的书本,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不会就来医馆寻我。” “好!”闻言,范仁荆立刻笑了起来。 早课后商陆和范仁荆走在回寝舍的路上。旁边几位学子的话传入两人的耳中。 “诶,你听说了嘛,今日严夫子可是发了好一通火呢!” “严夫子本就严厉,哪个不怕死的居然敢在他的课上放肆。” “听说是楚夫子寝舍里的几个哥儿,当时闹得可难看了!”说到这,他四处张望了下特意压低了声音。 范仁荆扯了扯商陆的衣袖:“诶,他们口中的哥儿,不会是那个胖崽崽吧?” 商陆白了他一眼:“不可能,他绝不会闹事!还有,不许喊他胖崽。” “哎呀知道了,我发现别的事没看你多在意,但是只要是跟那小崽有关,你就特别在意,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他亲哥呢!”范仁荆小声嘀咕。 傍晚,寝舍。 江至峤端坐在桌案前,拿着毛笔抄书。门突然被人叩响了。江至峤放下手中笔走过去开门:“来了。” 一推开门,楚予怀带着笑意的脸就出现在江至峤面前。 “楚夫子,您怎么来了?” 楚予怀朝他点了点头:“方便让夫子进去吗?” 江至峤立刻点头,将人请了进来:“夫子,我忙着抄书都没来得及换上热茶。只能委屈夫子您喝点水了。” 闻言,楚予怀摆了摆手:“不用,我待一会就走。” “我刚从清沅那过来,今日的事我也从他口中了解清楚了。这事的确是委屈你了。我方才也去找了严夫子,这罚写的东西等过了休沐日后再交吧!” “嗯,多谢楚夫子!”江至峤脸上带着喜意捧着一杯水递给楚予怀。 “不用同我客气,我答应了…”说着,楚予怀意识到什么没再继续说下去。 江至峤却很是好奇:“夫子,您要是只说一半,我晚上定是休息不好了!” 楚予怀摇头笑笑:“夫子答应过你父亲和爹爹,自然该照顾好你!” 江至峤疑惑出声:“可是夫子上次见我父亲和爹爹都是一年多前的事了。怎么…”不等他将话说完,楚予怀便坐起身:“好了好了,你这么机灵,夫子哪能糊弄得了你呀,抄写的事情既不着急了,就早些歇息吧!” “好趴,学生知道了。”江至峤见他不想说也没再问下去。 次日,江至峤还迷迷糊糊的睡着,张清沅就已经在门外唤他了:“盼盼,咱们该去上早课了。你起来了吗?” “来了来了。”话落,江至峤立刻从榻上爬了起来。 早课结束后,张清沅苦着一张脸就过来了:“盼盼,我们也太惨了吧!” “本来我还还挺开心的,但是听到夫子说我们休沐日后就要参加旬考,我就笑不出来。”说着张清沅沮丧的将脑袋靠在江至峤肩上。 江至峤将桌案上要罚抄的书塞进包里叹了口气安慰道:“圆圆,你还是比我好许多的,你也知道我的绣工不是一般的差,现在一提到绣东西,我的手都莫名觉得疼呢。” “辛亏咱们只考绣工一门,要是几门都考。那才真是噩耗!”江至峤笑了笑。 “你说的对,反正我们也躲不过,又何须为了此事忧虑呢。”说着,张清沅拍拍胸脯:“盼盼,虽然我绣工也不怎么样,但你若是有不懂的,可以来我家中寻我,我们可以一起讨论呀!” “好呀。” 忽的一块糕点递了过来:“盼盼给你,这个糕点可好吃了,我研究过了,膳堂每五日才做一次这个糕点,所以我今日特意多拿了两块!” 江至峤接过糕点咬了一口,两人相视一笑。 第67章 休沐 次日,整个文思书院都弥漫着别样的气息,因为今日他们便可离开书院,开始为期两日的休沐日了。 江至峤早早便起了,此时的他正有模有样的清点着自己要带回去的东西,见没什么落下的,他背着布包推开门。 门外,商陆也背着一个布包站在门口。听到推门声他抬眼看去神色变得有些奇怪:“盼盼,你很喜欢穿学子袍吗?” “啊?”江至峤低头看了看,发现自己居然还穿着那件蓝白院袍脸刷一下就红了。 “啊啊啊,哥哥你刚刚什么都没看到!” 商陆看着江至峤冲进屋的背影原本没什么表情的脸上闪过一丝笑意:“盼盼你别急,我等你。” “知道啦!” 不一会儿,江至峤穿着一身青色衣袍装作无事发生的模样走了出来:“哥哥,我们走吧。” “好。” 江至峤和商陆并排走在书院的石子路上,忽的一个大包子递到江至峤手边:“盼盼先吃点包子垫垫肚子。” “哥哥,你又特意早起去膳堂买包子啦,本来就是要回家的,不吃也不打紧。”江至峤撅着嘴巴小声嘀咕。 商陆点了点他的脑袋面无表情拆穿道:“那是谁上次回家路上,非说自己饿的胃里难受,回去还难受了一整日。连自己想吃的东西也吃不了了。” 江至峤呆愣了好一会儿伸手接过商陆手上还热乎的包子掰开一半递给他:“哥哥也吃!” 商陆知道他这是不好意思了,也没再继续说,接过包子就吃了起来。 见状,江至峤也咬了一大口包子,吃得腮帮子鼓鼓的。 “哥哥,你院里是不是也和我们院一样要旬考啦?” “嗯,旬考的时候我要制作一份药丸,没有其他限制,自由发挥即可。”商陆耐心的应着。 两人一路聊着天,没一会儿功夫就出了书院,江至峤笑了笑拉着商陆的手就往外头跑:“走咯!” 因着天色尚早,街上行人并不算多江至峤拉着商陆在街上跑也不会妨碍到行人,商陆也没管,随他开心便好。 江至峤眼睛一亮忽的停了下来,指了指医馆前头一个卖糖果子的老伯:“哥哥你看,是我们小时候吃的糖果果诶!” 商陆笑了笑,没有一丝犹豫拉着江至峤的手径直走了过去:“老伯,我要一份糖果子。” “诶好,老伯多给你们装两块!”商陆都没有问价格就把钱递了上去,老伯先是一愣随后笑了笑,接过钱。 江至峤如愿以偿的接过商陆递过来的油纸包,拿起一块糖果子就准备往嘴里塞,却被商陆拦下了。 “不许贪嘴,最多吃两块。” “哼,哥哥小气!”江至峤拿糖果子的手一顿。 “不是不让你吃,这些都是你的,你不留着点肚子,万一你爹爹和父亲给你做了好吃的,你吃不下怎么办?”商陆显然很有一套,有条不紊的说着。 “好叭,哥哥,我先送你回医馆,然后我在回去。”江至峤自己吃了一块,又往商陆嘴里塞了一块,含糊不清的说着。 医馆。 商陵游正在煎药,听到动静抬头就瞧见了江至峤拉着自家孙子走了进来,他先是一愣随后笑了笑:“哟,你们书院这是又休沐啦?” “爷爷你这话说的,好像一点也不想哥哥似的。” 商陵游避开视线没去看商陆摸了摸自己的胡子道:“那当然咯,在的时候半日也跟我说不上几句话,我才不想他呢!” “爷爷,你要是说话的时候看着哥哥说 ,说不准我还真会信!” 商陵游被说的哑口无言,抬手掐了掐江至峤的小脸:“让爷爷看看,你长胖了没有?” 还没等江至峤说话呢,一直没开口的商陆不动声色的将商陵游的手从江至峤脸上拉开:“爷爷,你别逗他。” “哼,我知道了!” “小崽崽你手上的油纸包里装的是糖果子吧,还是之前的味道不?”商陵游瞥了瞥江至峤手里的东西。 江至峤立即拿出一块糖果子递过去:“爷爷你尝尝看!” 商陵游接过糖果子脸上带着一抹笑意:“嗯,还是老味道!” “好吃也只能吃一块。”商陆冷不丁出声。 商陵游吃糖果子的动作一顿:“知道了臭小子!” 江至峤走后,商陆放下背上的布包开始捣鼓药丸。 门外几人议论的声音引起了他的注意。 “诶,你听说了嘛,东街的小霸王又回来咯!” “哎哟喂,那我可得叫我家娃娃这几日避着点,省得无端惹上他!” “可是那东街乐家?” “可不是嘛!但凡有人打扮跟他像一点,他就嚷嚷着说别人学他呢!” “听说当初他们家抬了个新夫人进府,那时还弄得轰轰烈烈的,谁知就生了这么个玩意…” “还不一定是她肚子里的种呢…” “诶诶诶,你可小点声吧,那些都是传言谁知晓真假,小心人家找上你。” “切,老娘才不怕呢!” 商陆捣药的手一顿。 他们口中的东街小霸王会是害盼盼被夫子罚的那个人吗… 那日,听到那几个人的议论,商陆完全不能静下心来,索性就拜托了范仁荆,他别的不行,在书院里却还是混的很开的,消息灵通的很! 江家。 江至峤见桌上摆满了菜:“爹爹,父亲,这也太丰盛啦,我的小肚子可装不下!” 江伯棠端着一小碗鸡蛋羹走出来不在意的笑了笑:“吃不完也不打紧,我和你爹爹下顿接着吃!” “父亲,要不把小叔叫来咱们家吃饭吧,他这个时辰肯定还在镇上的铺子里忙活呢。” 你小叔最近忙的很,也不知道他在悄悄捣鼓啥呢,喊他来家里吃饭,他也都推脱了。” “好趴。” 季俞安从厨房里走出来:“伯礼年纪也大了,兴许是有自己的事情要处理。” “嗯,不管你小叔了,盼盼你快尝尝,今天的菜可是我和你爹爹一起弄的!” 江至峤没有丝毫犹豫:“父亲和爹爹做的,那我肯定爱吃!” 第68章 原来是她 吃过晚饭,江至峤揉着小肚子在院子里散步。江伯棠还如他小时候那般坐在院中捣鼓他的工具箱。 “父亲,你的手天生就这么巧吗?”江至峤好奇的问道。 江伯棠手握工具摇了摇头:“父亲可没盼盼想的这般厉害。这手艺也是练出来的。父亲做学徒的时候手可笨了!” 闻言,江至峤小声嘀咕:“那也是有天赋的,不像我…” 月光洒在窗户上,江至峤坐在桌前手里捏着一根针跟手中的帕子做斗争。这帕子上绣线总是不直,歪歪扭扭的。好好的图案让他绣出来简直是灾难。 看到帕子上不成形的纹样,江至峤将手中的针线往桌上一放瘪了瘪嘴。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盼盼,爹爹能进来吗?” 听到声音江至峤拍了拍自己的脸跳下凳子跑过去开门:“爹爹,你怎么来啦?” 季俞安端着一个茶壶走了进来:“爹见你吃的多,怕你胃里难受。所以就用山楂泡了点水。” 江至峤拿起茶壶倒了一杯山楂水喝了一口:“酸酸甜甜的,真好喝!” 季俞安的目光落到江至峤身后的绣线上。见状,江至峤下意识去挡:“爹爹快别看了。” 季俞安抿唇一笑:“又被你们夫子说了?” 江至峤点点头又摇了摇头:“是也不是,休沐过后就是旬考了。我想趁着现在多练练。” 季俞安拿起桌上的帕子摩挲了几下:“这不是绣的挺好的嘛。” 江至峤撅起嘴嘟囔:“绣的好不好我还是能分辨的,爹爹可莫要打趣我。” 季俞安用手刮了刮他的鼻子:“爹爹说的可都是实话,你最初嚷嚷着要学绣工的时候连线都不会穿。如今不也有模有样了!” 江至峤将脑袋埋进季俞安怀里小声道:“爹爹,夫子说这次旬考绣的物件是可以送人的。盼盼原是想送给爹爹的。可我就是绣不好!” “不管盼盼绣成什么样,爹爹都喜欢!”季俞安摸摸他的脑袋说着。 江至峤立刻抬头眼睛也亮晶晶的:“真哒?那我可不练了!”说着他还很嫌弃的看了一眼桌上的帕子。 季俞安无奈摇头:“你呀!既然不绣了那就早点歇息吧。” “嗯,我明日还要去医馆找哥哥呢!”江至峤连连点头。 医馆。 商陵游正在给病人诊脉,见着江至峤他吆喝道:“来找柒柒啊?” 江至峤冲着他挥了挥手:“爷爷,哥哥在里面吗?” “在的,这臭小子从书院回来就一直在里面捣鼓。也不知道忙啥呢!” 内室。 商陆将捣碎烹煮晒干的药粉按照克重进行混合。一道声音从外间传来:“哥哥,你的丸剂做好了吗?” 听到声音,商陆立刻将手里的东西放下转头看过去:“没有,还在做。” “哦,那我在这会打扰你吗?”江至峤好奇的瞥了一眼他手上的药粉。 闻言,商陆立刻将桌上的瓶瓶罐罐都收了进去:“不会,正好我也累了。” 江至峤上前一步:“哥哥,不如我们去找范仁荆一块玩吧?” 商陆下意识蹙了蹙眉:“不好,那家伙实在太聒噪了。” “我好像也挺聒噪的,哥哥也会觉得我烦吗?”江至峤歪着脑袋看着他。 “不会,你一点都不聒噪。”商陆一板一眼的说着。 “那好叭,哥哥打算做什么样的丸剂?美白的、止血的还是消炎的。” 商陆摇了摇头:“都不是,我做的丸剂是消食的。” 江至峤脸色一变撅起嘴巴:“哼!” 商陆正要开口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哭喊声:“不要,我说了不要!疼死我啦!”接着便是一阵药瓶打翻在地的声音。 听到动静,商陆面色一变迈着步子走了出去。见状,江至峤也跟了出去。 医馆此时确实乱成了一锅粥。 “我都说了我不要上药,你这个坏女人偏要带我过来!我讨厌死你了!” 一道低低的抽泣声传来:融融,娘带你来医馆上药不也是为了你好嘛!” “假惺惺!我看你就是想在父亲面前装无辜。好让他可怜你。” 听到这话,那女人动作一僵。好半晌才开口:“融融,你怎么能这么说娘呢…娘…” 不等她说完,她身旁立着的中年男子挥了挥手:“东珠,融融本就怕疼,闹一闹倒也正常。你又何须同一个孩子计较!” “我这怎么就是同他计较,明明是融融他…” 乐融似是注意到了躲在柱子后的江至峤。他突然冲这边大喊:“你这个学人精,跑这躲着看我笑话是吧?” 听到这话,江至峤撇了撇嘴从柱子后面走了出来:“这医馆又不是你家开的,我如何不能来。” “你…你今日扎了个双…”不等乐融把话说完,江至峤就先他一步开口了:“哎呀,你平日里不都是扎单髻嘛。怎么今日扎了双髻。莫不是在学我吧?” 这话一出,乐融气的脸都红了。他大哭起来:“呜呜呜…都是你这个学人精。才害的我被夫子罚去种地。所以我才将腿给摔了!” 见状,那女子拿出手帕想帮他擦掉眼泪。可还没挨着他,乐融便侧头躲开了:“哼!奶奶说了,你做这些都是为了讨好父亲。等你有了小弟弟,父亲就不会喜欢我了!” 闻言,那中年男子连忙伸手将乐融抱了起来:“怎么会呢,父亲最喜欢的就是你了。” 说着,那男子便抱着他往外走,丝毫不顾旁边面色惨白的女人。 他们走后,商陵游叹了口气低喃道:“看再多也没用,问题也不是出在…” 话还没说完,商陵游突然反应过来两个小娃娃都在,于是将未出口的话咽了下去。 统子,这人是赵东珠? 【是啊,这妇人就是赵让的妹妹赵东珠。】 看来这镇上的好日子也不是那么好过的。她眼下这憔悴模样,哪有当初在村子时的傲气。 【可不是嘛,在原书剧情里她也是这么个结局。不过跟自尽的赵让比起来已经算是好的了。不过现在可不同了!】 商陆见他笑了,勾了勾唇问道:“这下可开心了?” 江至峤有些惊讶:“哥哥是怎么知道那日发生的事情的?” “这书院就没有范仁荆打听不到的事儿。” 第69章 旬考 次日,江至峤抱起在院子里撒欢的桃桃,用手轻轻揉了揉它的脑袋。桃桃回应似的舔了舔他的手,一双眼睛一直盯着他瞧。 桃桃就是江至峤小时候养的那条小白狗,因着是被他用桃子骗来的,索性就唤它桃桃了。 “桃桃,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父亲新建的地窖里看看呀?” 听到这,桃桃直接跳了起来,两只小爪子搭在江至峤的膝盖上,狗尾巴直摇。 “走咯!” 江至峤抱着桃桃蹦蹦跳跳的跑到院子左侧的空地上。 见状,江伯棠立刻放下手里的活计从屋内跑了出来:“盼盼别动,让父亲来。” 说着,江伯棠大步走过来,将盖在地窖上的板子掀开,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 江至峤指着黑漆漆的地窖:“父亲,地窖里面没有煤油灯吗?” 江伯棠一拍脑袋:“瞧父亲这记性,煤油灯在堂屋的桌子上。盼盼能帮父亲拿过来吗?” “好,桃桃,走。我们一起去给父亲拿煤油灯!” 江伯棠抱起江至峤,顺着梯子就往地窖里走。看着认真举着煤油灯的江至峤他笑了笑:“院里的桂花树开了又谢,我们盼盼也长大了!” “汪汪汪!”江至峤垂头看向怀里的桃桃:“好啦,我们桃桃也长成大狗狗了!” 一进地窖,江伯棠便将他放了下来。江至峤在地窖中四处看着。地窖里的空间虽不算大 但也足够了。 江伯棠见他一直四处看,不由问道:“怎么样,这地方够盼盼放你在农院种的作物了吧?” 江至峤用力点了点脑袋:“嗯,这下我从书院里带回来的东西可有地方放了!” 江伯棠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地窖里潮的很,不宜多待。父亲先带你上去,等晚些时候我再将你带回来的东西放进来。” “嗯,谢谢父亲!” 深夜,镇长府邸。 傅柏伏在案上眉头紧锁,仔细翻阅着什么。桌案上的煤油灯已经快要燃尽。见状,长松适时递上一杯热茶:“大人,您都忙了好几日了。不如今夜早些歇息吧!” 傅柏揉了揉发疼的眉心:“这半月以来,外头的风沙似乎越来越大了,这可不是什么好征兆。这些日子我这心里总不踏实,莫不是真有山洪…” 说着,傅柏取出信纸拿起毛笔快速写着什么。 “长松,替我将这封密信呈上去。要快!” “是,大人!”长松屈身离开。 傅柏看着他的背影深深叹了口气:希望是我多虑了…… 书院。 江至峤手里捧着季俞安特意给他做的白吉馍小口小口的咬着。一个人突然冲他跑了过来。他抬眼一看,差点将手中的白吉馍丢出去:“圆圆!这么大的黑眼圈,你昨夜没睡吗?” 张清沅下意识捂住自己的眼睛:“别提了,一想到今日便要旬考,我就怎么也睡不着。” “早上起来时,爹爹看见我的眼睛差点没将我打死!” 江至峤强忍着笑意安抚道:“你这眼睛初看是挺吓人的。不过倒也没你说的那么夸张。”说着,江至峤拿出一个白吉馍递过去:“吃点馍馍压压惊。” 书堂内。 前面的学子正大声讨论着关于旬考的事。 “昨夜我可是跪在祠堂祈求了许久,希望今日能超常发挥!” “这能有什么用,万一你家祖宗的绣工也不怎么样呢…” “有个念想总比没有的强!”那学子毫不在意的说着。 一阵脚步声传来,整个书堂顿时安静下来。包括江至峤在内的十几名学子皆噤声跪坐在软垫上。 台上的夫子手中拿着十几张纯色帕子,神情严肃:“手帕纹样不做要求,你们自行发挥。但绝不可仿他人创意!”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江至峤却并不着急。不紧不慢的绣着。夫子迈着步子在堂内巡视。走到张清沅这,看见他硕大的黑眼圈,夫子猛的一愣:“虽说今日是旬考的日子,但你倒也不必如此刻苦。” 听到这话,张清沅红了耳朵:“学生技艺不精,手还笨拙。所以…” 闻言,夫子摆了摆手:“行了,你如何刻苦练习的话就不必说了。你能有此恒心,今日这帕子定不会差!”说着,他欣慰的笑了笑。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失眠了。”张清沅不敢大声嚷嚷,只小声嘀咕了几句。 坐在张清沅旁边的学子不由笑出了声。听到声音,夫子又折返回来,在他面前站定:“嘻嘻哈哈,成何体统?” 江至峤生怕夫子晃悠到他这,连忙将头低下去。可夫子还是过来了:“绣得如何了?” 江至峤垂着脑袋将自己手中绣了一半的帕子摊开:“回夫子的话,学生笨拙。绣出来的东西实在不能入眼。还望夫子莫要责怪。” “即便纹样再难看,只要你态度认真…”看到江至峤手中的帕子,他瞪圆了眼:“你这绣的是什么?毛线团吗?” “学生绣的是鸭子,就是不太明显。”江至峤硬着头皮应了句。 闻言,夫子摇了摇脑袋神色复杂的离开了。 旬考一结束,张清沅便扑了过来:“盼盼,我就说今日不是什么好兆头。这也呸倒霉了!” “好啦,好在旬考已经过了。咱们说些开心的事情吧!”江至峤将桌上的绣线收进去说着。 “盼盼,这次旬考做的帕子咱们可以自己带回去。你打算将这帕子赠予谁呀?”张清沅好奇的打听着。 江至峤也不隐瞒,将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这帕子我打算带回去送给我爹爹。圆圆你呢?” 张清沅顺势坐下来:“我打算将这帕子送给我父亲。虽然他看起来傻乎乎的,还总是带错糕点。但对我还是不错的!” “小时候的事你还记得呢?”江至峤打趣道。 张清沅用手捏了捏他的脸:“我才没记着呢。是他最近又带错了糕点。所以我才……”张清沅支支吾吾的解释着。 第70章 暴雨 两人嬉笑了一会儿,江至峤抬头看了看突然暗沉下来的天色想了想:“圆圆,咱们快些去膳堂拿些吃食就回寝舍吧,待会定是要下大雨的。” “好呀,今日膳堂吃甜包子呢,我可要多拿几个!”说完他就拉着江至峤往膳堂的方向跑。 江至峤拿着手上的油纸包从膳堂走出来,外头儿已经噼里啪啦的下起雨了。可他今日却没带油纸伞。 雨不算大,江至峤和张清沅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将手里的包子塞进衣兜里,用手挡着头就准备往雨里冲。 忽的,一双手拉住了江至峤的手腕,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油纸伞就遮住了他的脑袋:“走吧。” “可是…”还没等江至峤说完,商陆似乎知道他要说什么先一步伸手指了指前面:“你看。” 江至峤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张清沅头上也多了一把油纸伞。 见他看过来,范仁荆朝他挥了挥手:“你朋友就交给我吧!” 张清沅见他还在犹豫立刻出声:“盼盼你跟商陆一起走吧,糖包子要趁热吃哦!” “好!” “这下安心了吧?” “嗯,谢谢哥哥!”江至峤冲商陆笑了笑。 回寝舍的路上,雨一直没停,还有越下越大的趋势。江至峤微微皱眉:“哥哥,这天越来越暗了,我们走快些,不然你待会回去怕是也得淋湿。” 商陆本想说无事,但是看到江至峤担心的眼神顿了顿,一只手拉着他的手腕确保他不会被雨淋到:“嗯,我们一块跑吧。” 话落,两人一路小跑,在天彻底暗下来前到达了寝舍。 江至峤站在寝舍外目送商陆离开。直到他的身影消失,他才将目光收回,转身进了屋。 他掏出衣兜里的糖包子咬了一口,窗户被外头的大风吹的砰砰作响。 江至峤总有种不好的预感,手里的包子才吃了一口就没心思吃了。 夜里,江至峤听着外头的雨声,在榻上辗转反侧却没有丝毫困意。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就要发生了。 他犹豫了一会儿在心里询问。 系统,是不是有什么事儿要发生,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系统一改之前的欢快语气支支吾吾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来。 【确实有些事情要发生,宿主做好心理准备。】 江至峤听到这愣了好一会儿,脑子飞速运转,他思索了半天,心里一阵忐忑。 不会是要闹水患了吧?! 不知过了多久江至峤才抵挡不住困意睡了过去。 一阵敲门声把江至峤从睡梦中吵醒。 “盼盼,你醒了吗?”商陆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江至峤起身开门,门外商陆举着一把油纸伞,身上穿着药院的院袍,身上依旧散发着淡淡药香。 “哥哥,你今日不上早课吗?” 还没等商陆应话,空中一道亮光闪过,伴随着一声闷雷在空中炸响。 “昨日旬考结束后夫子说今日不用上早课,所以我就过来了。”话落,商陆从自己衣兜里掏出几个红薯。 “这是我来的时候从膳堂拿的,你拿着吃,我待会送你去书堂上早课。” “谢谢哥哥!” 江至峤出了门才确切体会到了外头雨势之大,寝院外的小路上都是积水。几乎是脚一沾地,鞋袜就得打湿。 两人一路走到书堂,今日与往日有些不同,学子们都围在院外,严夫子则站在台阶上。 他环顾四周开口道:“我看人都来得差不多了,若有没到的学子你们互相告知一下。” “是,严夫子!” “因天气原因,书院暂时停课,你们就在寝舍待着,若是今夜雨还未停,你们的寝舍夫子会将一日饭食送至你们寝舍。” “可明白了?” “明白!”众人齐声应道。 待夫子走后,大家纷纷议论起来。 “诶,你们说这雨能停吗?” “谁知道呢,书院里全是积水!” “你们别自己吓自己,咱们寝舍门槛不低,现在积水还不算深,说不准明日雨就停了呢!” “就是啊!” 江至峤站在一旁愣了许久,表情虽没有太大变化,但心里头却是越发沉重了。 叶榆村。 江砚穿着蓑衣,将院子里养的鸡鸭全部赶进柴房。 江伯仲走了进来面色有些焦急:“父亲,外头这雨是越来越大了,里正刚把我们都召集在一起简单说了说,要我们在屋里将门窗都加固一下,特别是房屋漏水的。” “我们屋应该没什么问题,你结亲的时候这房子里里外外都加固了的,家里养的小动物我也都赶进屋里了。” “你和让哥儿自个儿多注意,不必担心我!”江砚摆摆手说着。 “我晓得的。” 寝舍。 江至峤看着门外背着一个大包袱的张清沅出声询问:“圆圆,你这是?” “唔,盼盼我害怕打雷,我昨日也没怎么合眼,今日听夫子这么一说我就更害怕了。”张清沅撒娇道。 江至峤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将他迎了进来:“进来吧。” 闻言,张清沅一喜:“我就知道盼盼你最好了!”张清沅一扫刚刚可怜兮兮的模样,抱着包袱蹦蹦哒哒的进屋了。 江至峤关好门进屋,就瞧见张清沅蹲在地上,在包袱里翻找些什么。 “圆圆,你在找什么呢?” “找到了!”张清沅从里面拿出两根短木棍。并将其中一根递到江至峤手里。 “这是做甚?” “这木棍可以卡在窗户上哇,这是我过来时在书院里找的,我小时候但凡雨下得大,我爹爹和父亲总会用木棍把窗户抵住。” “然后爹爹就会将我抱在怀里……”说着张清沅的眼眶唰一下就湿润了,眼泪在眼睛里打转。 “盼盼,我想爹爹和父亲了!” 江至峤顿了顿走过去将他一把抱住,用手拍了拍他的后背安抚道:“没事的圆圆,有我陪你呢。” “嗯,我要坚强!”说着张清沅用袖子擦了擦眼角。 “走吧,我们把这木棍给安上!” 见他状态好多了,江至峤也点了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