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侯府:开局继承儿子白月光》 第1章 儿子死了! “老爷,你醒醒呀!” 江澈听着耳边的呼喊声,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眼神茫然的看向四周,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身边站着一个满脸忧虑的中年男子和一个妙龄少女。 “老爷醒了!老爷总算醒啦!” 看到江澈睁开眼,丫鬟贵儿顿时喜极而泣,扶着江澈慢慢坐了起来。 “这是哪?” 江澈还记得,他在回家的路上被车撞了,然后就失去了意识。 忽然,大量的记忆涌入他的脑海,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穿越了! 他现在所在的国家叫大奉国。 这具身体的原主也叫江澈,是大奉国的武昌侯爵。 他爷爷曾任南安州的州牧,正二品的大臣。 可惜江家之后的两代都不成器,个个文不成武不就,不愿意去从军,又考不上功名。 等江澈爷爷告老还乡后,家族里再没出一个当官的,只传下来一个武昌侯爵的爵位。 “老爷,人死不能复生,您还是想开一些吧,哎……” 管家孙耕年抹了抹眼泪,端起一碗水,递到江澈的嘴边。 “什么不能复生?谁死了啊?” 江澈喝了口水,满脸疑惑。 孙耕年和贵儿对视一眼,纷纷眼神暗淡起来。 看来老爷是悲伤过度,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 江澈在记忆里翻找了一下,这才想起来,是原主的儿子刚刚过世。 他的儿子名叫江流,一年前喜欢上了京城的秦霜秦姑娘,于是对其展开了狂热的追求。 甚至为了追求秦霜,把江家的家财花去了大半。 可是到最后,连人家姑娘的手都没牵过一次。 江澈一次次劝说儿子,那个秦姑娘只是贪图他的钱财,但他儿子死活就是听不进去。 就在三天前,江流带着秦霜去城外九龙山游玩。 当日,两人遇到几个富家子弟向江流挑衅,非要跟他比一比跳水。 原本江流不想理会这群人,但架不住秦霜一再怂恿。 江流不想当着心爱的女人丢了面子,于是便答应了比试。 然后,江流就从九龙瀑布上一跃而下,结果溺水身亡了! 原主只有这一个儿子,从小便对其溺爱的不行,如今中年丧子,简直是痛不欲生。 就在儿子下葬的时候,原主直接哭的昏死过去,这才让江澈穿越而来,占了这副身子。 江澈苦笑着摇摇头,这身体的原主真是太惨了,如今父母、妻子和儿子全死了,全家只剩下他一人了。 咕噜~ 江澈的肚子忽然叫了起来。 他尴尬一笑,“贵儿,弄点吃的吧。” 贵儿端起桌上的米粥,叹了口气道:“老爷,府上就这点白米了,您就将就一下吧。” 江澈接过粥碗,看到清可见底的稀粥,不禁嘴角抽了一下。 他这才记起来,原主就是个败家子,当初江老爷子攒下的万贯家财,被他挥霍了一大半! 至于他儿子,更是个败家子中的败家子! 尤其这一年来,江流为了追求秦霜姑娘,把家里的银子花的快见底了,甚至把家里值钱的东西都给变卖了。 几天前,江流又为了跟秦霜去游山玩水,偷走了家里仅剩的几百两银票。 之后原主又花了几十两银子,给儿子风光大葬。 现在整个江府上,只剩下几袋粟米和几十文钱,连一两银子都拿不出来了! “放心吧,有我一口饭吃,就饿不着你们。” 江澈笑着摸了摸贵儿的小脑袋,一口气把稀粥喝了个干净。 他还真不担心没钱花,他前世是高级工程师,而且爱好广泛。 这个世界既没有肥皂、香水、玻璃和火药,也没有炼钢的工艺。 对他这穿越者来说,反而是个大展拳脚的机会。 只是现在缺一笔启动资金。 听到江澈这话,一旁的两人都无奈的摇了摇头。 他们太了解自家老爷是什么德行了。 也是个好吃懒做的主,京城有名的废物侯爷。 所以这话在他们看来,实在没什么说服力。 很快,江澈在丫鬟的服侍下穿好衣服。 砰! 这时,房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 只见一个身材婀娜,容貌妖艳的女人大步走了进来。 “哎呦,江侯爷还没死啊?” 这女人一脸不屑的看着江澈,语气很是尖酸刻薄。 江澈双眼微眯,一眼就认出此女就是害死他儿子的秦霜! 他上下打量了秦霜一番,感觉此女虽然身材和长相都不错,却一脸的狐媚相,有股风尘气。 不知道他那便宜儿子怎么想的,为啥会被这种女人迷得神魂颠倒? “你来做什么?” 江澈冷冷瞥了秦霜一眼。 他继承了原主的记忆,还继承了原主对秦霜的厌恶情绪。 “我怎么不能来?” 秦霜戏谑一笑,从柳腰间抽出一张白纸,“看好了,这是你儿子写下的字据,他可是答应要娶我过门,还要给我五千两银子做为彩礼。” 江澈眉头紧皱,看向字据,上面清楚写着,江流愿意出五千两白银,做为秦霜嫁入江家的彩礼。 “谁知道你这字据是真是假?怕不是来诓骗于我?” 江澈的脸色阴沉下来。 “就知道你不会承认。” 秦霜叉着腰,冷笑道:“江流立下字据的时候,可是有不少人在场呢,就算咱们告到府衙去,也是我占理!” 她一副吃定江澈的表情。 就在三天前,秦霜给江流送来书信,说是只要拿出五千两做为彩礼,她便愿意嫁给江流。 于是,江流便与秦霜在梁山县的香满楼大肆庆祝了一番。 又在秦霜的软磨硬泡下,直接写下了字据。 而且江流还一再保证,明天就去他爹那里偷来房契,只要把江府卖出去,少说也能卖个五千两。 然而没想到的是,江流却在当日溺水身亡了! 这让秦霜懊悔不已,早知如此,她就不怂恿江流与人比试了。 眼看要到手的荣华富贵就这样飞了,她很是不甘心。 于是便厚着脸皮来到江家,无论如何都要把银子要到手! 见秦霜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江澈猛地一拍桌子,怒斥道:“你又没嫁进江家,竟然还有脸要彩礼?马上给我滚!” 别说现在的江家根本拿不出这么多银子。 就算拿得出来,他也绝不会给! 秦霜抖了抖手中的字据,讥笑道:“江侯爷,娶我过门可是江流的遗愿呀,我是他最心爱的女人,难道你想让儿子死不瞑目吗?” 她昂着脖子,一脸挑衅的意味。 “好一个死不瞑目!” 江澈突然怒极反笑,一步上前,死死擒住秦霜的手腕,“是你逼我的!” “你……你放开我!” 秦霜看到江澈一脸要吃人的表情,顿时就慌了。 第2章 要银子! 江澈扭头对贵儿道:“去拿条绳子来!” 贵儿微微一怔,顿时明白了江澈的意思。 她赶紧去柴房拿来一条绳子,然后跟江澈一起,把秦霜的手脚都给绑了,扔到了床上。 “放开我!你要干什么!” 秦霜一脸惊恐的蜷缩在床脚。 “你们都出去!”江澈吩咐道。 孙耕年和贵儿很识趣的走出房间,并且把房门关上。 “你……你别过来!” 看到江澈一步步逼近,秦霜吓得花容失色。 她怎么都没想到,京城赫赫有名的废物侯爷,此时为何如此强势? “贱人!” 江澈一把掐住了秦霜白嫩的脖颈。 “啊!” 秦霜吓得大声尖叫,浑身瑟瑟发抖,“我……我不要银子了,求……求你放了我!” 啪! 江澈甩了秦霜一巴掌,嘴角浮现一抹冷笑,“既然你这么想嫁入我江家,我就成全你!” 说罢,江澈一把扯碎了秦霜的衣裙,塞进了她的嘴里! 一阵翻云覆雨后。 江澈长舒一口气,擦了把汗,从秦霜的身上下来。 “乖乖给我生个儿子出来,听到了吗?” 江澈拍了一下秦霜挺翘的屁股,嘴角勾起一抹戏谑。 而秦霜则是羞愤的低吟一声,像是没听到一样,脸颊上浮现两抹潮红。 这时,江澈似是想起了什么,一把捏起秦霜的脸蛋,凑到近前,“说,你让我儿立下这字据,是不是另有所图?” 这件事,江澈越想越觉得奇怪。 秦霜索要的彩礼是五千两银子,现在的江家根本拿不出这么多钱来。 但如果把江府卖了,那至少能卖出五千两。 这女人好像一开始就是冲着江府来的。 秦霜贝齿轻咬下唇,低声喃喃道:“是你儿子非要娶我,哪有什么别的目的? 啪! 江澈又是一巴掌扇了过去,怒斥道:“要是不说,我马上送你下去给我儿陪葬!” “不要!我说,我说……” 秦霜吓得小脸煞白,颤巍巍道:“是……是府丞大人指使我这么做的!” 江澈眼神骤然一凝,“你说的可是京兆府的陈府丞?” “就是他!” 秦霜小鸡啄米般点头,“陈大人叫我向江流索要五千两彩礼,还让我怂恿江流偷走江府的房契!” “他答应我,只要他得到江府,就给我一千两做为好处。” “可我也没想到,江流会……会出意外……” 她一五一十的把事情说了一遍,眼神闪躲,不敢去看江澈。 听完这番话,江澈的脸色逐渐冷了下来。 京城隶属京兆府,府衙最大的官是正三品的府尹,其次就是正四品的府丞,相当于府尹的副官。 他没想到背后的指使者,竟然是京兆府的陈府丞,正四品的朝中大员! 如此看来,若不是江流意外身亡,那江府怕不是已经落入他人之手! 说到底,还是江家已经没落了,根本守不住偌大的家业,使得不少人起了歪心思。 幸亏江澈还有个爵位在身,让许多人有所顾忌,不然在他爷爷去世的那天,江家就已经被豪强们瓜分了! 紧接着,便是一阵女人的呻吟声。 “老爷是在打那女人嘛?” 贵儿眼神疑惑的问道。 她才十五岁,还未经人事,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管家孙耕年则是老脸一红,尴尬的挠了挠头。 一炷香后,房门打开,江澈衣衫凌乱的走了出来。 “老爷,你们在里面干什么呢?” 贵儿睁着大眼睛,一脸好奇道。 “呃……大人的事,你少打听。” 江澈干咳两声,搪塞了过去。 这时,他环顾了一下院落。 发现整个院子除了他们三人外,连一个人影都看不到,冷冷清清的。 “耕年,其他下人呢?”江澈疑惑道。 孙耕年苦笑一声,“老爷,除了我跟贵儿,其他下人都跑了……” “啊?跑了?” 江澈顿时一愣。 “是啊,昨日郎中给您把过脉,说您熬不到明天了,所以下人们都跑了。” 要是江澈死了,那江家就彻底绝户了,这些下人还留在这做什么? 难道要他们给江澈守丧吗? 孙耕年担忧道:“老爷,我知道现在说这些不合适,但府上快要揭不开锅了,您还是赶紧想想办法吧。” 江澈点点头,知道这话说的在理。 他对孙耕年道:“走,跟我去一趟陈府丞的府邸。” “老爷,去那里作甚?” “要银子!” …… 不多时,二人来到了陈府丞的府邸。 江澈在大堂内喝了整整一个时辰的茶水,陈府丞才姗姗来迟。 “江侯爷,本官公务繁忙,还请见谅。” 陈府丞笑呵呵的朝江澈拱拱手,“不知江侯爷找本官所谓何事?” 虽然他的态度还算客气,但眼中却闪过一抹不屑。 江澈似笑非笑道:“陈大人,我就不绕弯子了,此次前来,是为了秦霜的事。” 听到这话,刚落座的陈府丞忽然身体一僵,有些诧异的看向江澈。 “你们都退下吧。” 他对下人们挥了挥手。 等下人们离开后,陈府丞抿了口茶,佯装镇定道:“敢问江侯爷说的是何人?本官并不认识名叫秦霜之人。” “不认识?” 江澈冷笑一声,就知道对方肯定不会承认。 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摊开在桌上,“那女人已经供认不讳,陈大人还想抵赖不成?” 陈府丞朝桌上看去,顿时双眸一凝! 那张纸上写的正是秦霜供认的罪状,她指认自己受了陈府丞的唆使,从一年前开始,就故意勾引江侯爷之子江流。 而且从江流那里一共骗取了三千六百两银子,交给了陈府丞。 上面还有秦霜按下的手印。 “这……这是诬陷本官!” 陈府丞眼角一抽,脸色难堪至极,“本官堂堂府丞,怎会干此等勾当?” 他心中大骂秦霜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眼看就要把江府拿到手,竟然在这节骨眼上败露了! “若是陈大人还不承认,那本侯爷可就要带着此女,去找府尹大人主持公道了!” 说罢,江澈直接站起身,作势就要离开。 “等一等!” 陈府丞顿时大惊,赶紧叫住江澈,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江侯爷别着急,有事好商量。” 江澈不耐烦的摆摆手,“没什么好说的,要么还钱,要么公堂上见!” “你!” 陈府丞被怼的哑口无言。 若是府尹大人得知此事,那他的乌纱帽就别想要了! 毕竟,江澈就算家道中落,那也是名副其实的武昌侯爵! 况且这事做的实在上不了台面,府尹大人肯定不会保他。 他心中再次大骂秦霜简直是个蠢货,连京城有名的废物侯爷都搞不定! “江侯爷,本官想起来了,我的确是认识一个叫秦霜的女子。” 陈府丞擦了把冷汗,“此女让本官替她代为保管了一些银票,没想到是从江公子那里诓骗来的!当真是个毒妇!” 说着,他还装出一脸的义愤填膺,直接把过错都推到了秦霜身上。 江澈被这话逗笑了,没想到这人还真不要脸。 “陈大人,那就赶紧把钱还给我吧。” 他不是来这扯皮的,没工夫看对方演戏。 “江侯爷稍等,我这就去取。” 很快,陈府丞取来一个木盒,在江澈面前打开。 只见里面装着一叠银票和几个银锭。 看着木盒,陈府丞一脸肉痛之色。 整整一年的功夫,才把这三千多两骗到手,结果到头来白忙活一场。 江澈清点了一遍银两,顿时皱起眉头,“陈大人,这数目不对啊,怎么只有三千二百两,还有四百两呢?” 陈府丞陪着笑脸解释道:“那女人让本官代为保管的只有这么多。” 他说的真是实话,另外四百两在秦霜那里。 秦霜帮他做了这么多事,总要给些好处。 江澈一拍桌子,神色不悦道:“本侯爷不管这么多,既然那女人把银子交给了你,陈大人就要如数把银子还来!” “不然,本侯爷就要找府尹大人主持公道了!” 说罢,他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狡黠。 他也知道 “这……” 陈府丞顿时傻眼了! 第3章 一家子都是忘恩负义之辈? 一盏茶后,江澈揣着三千六百两银子,大摇大摆的离开了陈府。 “混账东西!竟敢敲诈本官!” 大堂内,陈府尹啪的一把摔碎了茶杯,气的七窍生烟。 他为了侵占江家的家财,足足花了一年时间。 最后非但没捞到一两银子,反而倒搭进去四百两! 他心中像吃了苍蝇屎般难受! 下人们皆是胆战心惊,低垂着脑袋,不敢说话。 “秦霜那个贱人!都是她坏了本官的好事!” 陈府尹牙齿咬得咔咔作响,眼中闪过一抹杀意! 另一边。 江澈离开陈府后,就一直在街上溜溜达达,嘴里还哼着小曲。 看起来心情不错。 一旁的孙耕年则是满脸错愕的看着江澈。 他感觉自家老爷在今早醒来后,仿佛就变了一个人。 性格一向软弱的老爷,如今变得很是强势,甚至敢当面威胁府丞大人! 他怀疑自家老爷不会是被鬼上身了吧? “耕年,问你个事。” 江澈顿住脚步,神秘兮兮的问道:“京城最好的青楼在哪?” 孙耕年微微一怔,这才回过神来,“自然是西市的天香楼啊,老爷您不是去过吗?还夸那里的姑娘最好看,也最有文采。” “对对对,本侯爷怎么把这忘了。” 江澈装出一脸恍然之色,“那咱们就去天香楼坐一坐。” “啊?” 孙耕年面露迟疑,“老爷你不是才刚跟那个秦霜姑娘……做过那事吗?” 江澈笑呵呵道:“我是去喝点小酒,再说老爷我现在有钱的很呐。” 说着,他拍了拍自己鼓鼓囊囊的荷包。 闻言,孙耕年暗自松了一口气。 没错,这就是自家老爷,一有钱了就开始挥霍,没有被鬼上身。 不多时,两人来到西市最热闹的大街,很快就看到了位于街道中央的天香楼。 “嗯?” 孙耕年打眼望去,顿时神色警惕起来,“老爷,不对劲!” “什么不对劲?” 江澈疑惑的看了孙耕年一眼。 十几米外,红墙大门的门梁上,挂着一块天香楼的金字招牌。 二楼上站着一排花枝招展的姑娘,正朝着楼下的男人们抛媚眼。 然而,孙耕年却察觉出,天香楼外的路人里,有着许多形迹可疑之人。 这些人各个眼神凌厉,而且腰间鼓鼓囊囊的。 孙耕年是个上过战场的老兵,所以一眼就看出这些人都是军卒,而且腰间的衣袍内藏着短刀。 他刚要开口提醒江澈,却忽然听到,天香楼的三楼上传来一道孩童的啼哭声。 江澈循声望去,不禁嘴角一抽,“好家伙,还有带着孩子逛青楼的?” 只见三楼的红色木栏上,有个稚嫩的孩童把脑袋卡在了木栏里,旁边一个锦衣华服的老者和一个长脸中年人急的满头大汗。 楼下那些军卒也都慌了神,手足无措起来。 华服老者拼命想把孩子从木栏里拽出来,可他越是使劲,孩童就哭的越厉害。 “快来人!” 长脸中年人眼见拽不出孩子,焦急大吼道:“快把这木栏拆了,要是少爷有个闪失,这天香楼里的人都别想活!” 正在他说话间,孩童忽然向前一挺身,直接从木栏里钻了出来,笔直的掉了下去!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老者和中年人根本没反应过来。 “晨儿!” 老者大惊失色,伸手想要抓住孩童,但已经来不及了! 就在这时,已经站在楼下的江澈,一个健步上前,伸出双臂,稳稳的接住了掉下来的孩童。 见此一幕,华服老者的心脏都快跳出来了,过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别怕,没事了。” 江澈把孩童放了下来,轻轻在孩童屁股上踹了一脚,“以后小心点,去找你家大人吧。” 孩童“哎呦”了一声,然后屁颠屁颠的跑进了天香楼。 三楼上的长脸中年人,看到江澈竟然敢用脚踹皇孙,顿时脸色一凝,“拿下!” 周围的军卒纷纷将手摸向腰间的短刀,一步步朝江澈围了过来。 “刘桂,别小题大做。” 华服老者摆了摆手,朝江澈喊道:“这位公子,多谢你救下老夫的孙儿,可否上楼喝两杯?” 江澈朝楼上拱拱手,“不了,在下还有事,只是您老还是别带孩子来这种地方了。” 刚才孙耕年告诉他,周围的人群里,至少有十几名军卒。 搞不好哪个朝中大员正在这天香楼内。 所以他便打算换个地方喝花酒。 然而,还不等江澈离开,十几个大汉忽然把他和孙耕年围住,一个个面露不善。 江澈双眼微眯,看向三楼的老者,“这是何意?” 华服老者朗笑道:“这位公子还是上楼一叙吧。” 说罢,他便转身坐回了桌子旁,根本不允许江澈拒绝。 孙耕年咽了下口水,在江澈耳边低声道:“老爷,楼上那人应该是某位朝中大员,咱们还是别跟他起冲突为好。” 江澈无奈的摇摇头,怎么救人还救出麻烦来了? 随即,他便在军卒们的注视下,走进了天香楼。 这天香楼不仅是京城最高档的青楼,还是个有名的销金窟。 许多达官显贵和富家公子都喜欢来此寻欢作乐。 很快,江澈二人就来到了三楼。 这层都是一个个雅间,不像一楼和二楼那样嘈杂,客人也很少。 江澈进入雅间后,看到华服老者正坐在桌边,怀里抱着那个孩童。 长脸中年人和两个大汉则是恭敬的站在一旁。 “请坐吧。” 华服老者微微一笑,对江澈示意道。 江澈上下打量了一番老者,感觉此人气度不凡,眉宇间有股威严的气质,明显是个久居高位之人。 他也不客气,大咧咧的坐在了老者的对面。 “今日多谢公子救下我家孙儿,老夫敬你一杯。” 老者给江澈满上了一杯酒。 “好说。” 江澈一拱手,接着一饮而尽。 虽然他被老者胁迫着上了楼,但心里并没有多少畏惧。 就算对方真是朝中大员,也不可能在大庭广众下对他一个侯爵大打出手。 看到江澈这般态度,刘桂眉头微皱,满脸的不悦。 但老者却一脸好奇道:“还不知公子的名讳?” 江澈夹了一口小菜,“武昌侯,江澈。” “哦?” 老者不禁一愣,随即嗤笑道:“你就是京城那个有名的废物侯爵?” 江澈斜睨了老者一眼,“怎么,本侯爷得罪过你?” “那倒没有。” 老者笑着摇了摇头,“只不过,你爷爷当年战功赫赫,赐封世袭罔替的武昌侯爵,还攒下万贯家财,怎么到了你这一辈,却如此的不堪大用?” “若不是朝廷顾忌你爷爷的情面,就你这般作为,早被朝廷贬为庶民了,你就不觉得羞愧吗?” 闻言,江澈放下筷子,反问道:“老头,我是不是救了你孙子?” “休得无礼!” 刘桂听到江澈竟敢叫皇上“老头”,顿时脸色冷了下来。 “无妨。” 老者抬手制止了刘桂,饶有兴趣道:“是阁下救了我孙儿,又如何?” 江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戏谑道:“既然我是你孙儿的救命恩人,你就是这样对待我的?当着孩子的面,处处讥讽救命恩人。” “你就是这么教育孩子的?难道你想把孙子教成一个薄情寡义之人?还是你们一家子都是忘恩负义之辈?” “大胆!” 一听这话,刘桂勃然大怒! 蹭!蹭! 一旁的两名军卒直接抽出腰间短刀,架在了江澈的脖子上! 第4章 算是明君吗? 刘桂眼神冰冷,死死的盯着江澈。 只要皇上一个眼神示意,他就让军卒把江澈当场斩杀! 要知道,当今承文帝的皇位,可是从先皇那里抢来的。 当年先皇并不是太子,但承文帝却联合文武百官,直接逼迫先皇退位让贤。 所以这么多年来,承文帝最忌讳有人说他同室操戈、忘恩负义一类的话。 刘桂知道,江澈已经触动了皇上的逆鳞! 一旁的孙耕年吓得脸色煞白,急忙解释道:“误会,都是误会,我家老爷没有冒犯您的意思!” 然而,江澈却临危不乱,又饮了一口酒,不屑道:“怎么,还想杀我不成?” 刘桂看向承文帝,小心翼翼道:“皇……黄老爷?” 只见承文帝在听完江澈的话后,始终沉默不语,脸上浮现一抹复杂之色。 良久,他低头看向怀中的孙儿,发现孙儿一脸惊恐的看着他,眼中满是不知所措。 正如江澈所说,难道他真要把孙儿教成一个薄情寡义之人? 如果有朝一日,他的儿子或者孙子,也做出同室操戈、骨肉相残之事,那是何等的悲哀。 念及至此,承文帝深深叹了口气。 他抬了抬手,示意军卒放开江澈。 两名军卒对视一眼,纷纷把刀收了起来,不善的目光始终盯着江澈。 “你说的对。” 承文帝微微一笑,扭头对刘桂道:“替我向江侯爷赔个不是。” “啊?” 刘桂神色一怔,看向江澈,不情不愿的深施一礼,“江侯爷,刚才多有冒犯,还望您见谅,我代我家主子向您赔罪。” “行了,别没事就动刀动枪的。”江澈毫不在意的挥挥手,拿起筷子继续夹菜。 孙耕年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擦了把冷汗。 承文帝赞赏的点点头,“看来江侯爷并不像传闻中那般不堪。” 刚才江澈处变不惊的样子,他可是看在眼里。 被人把刀架在了脖子上,现在又完全不以为意,这份胆识和心胸就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江澈讪讪一笑,“那些都是坊间瞎传的,当不得真。” 他总不能说真正的江侯爷就是那般不堪,但他已经死了,自己是穿越来的…… 承文帝轻捋胡须,“既然阁下不是传闻中那等庸才,为何不在朝中谋求一官半职,既可以光耀门楣,又可以报效朝廷。” 江澈无所谓的耸耸肩,“相比当官,我更想做个富家翁,每天喝喝花酒,听听小曲,逛逛青楼。” “再买上百八十个丫鬟和歌姬,夜夜笙歌,岂不更自在?” 承文帝脸皮一抽,被这番毫无志气的话整无语了。 他皱眉道:“你如此放浪形骸,就不怕朝廷罢黜你的爵位?” “不可能。” 江澈自信一笑,又倒了一杯酒,“我一个世袭罔替的贵族,既不欺男霸女,又不欺压百姓,更没有仗着爵位霸占农民田地。” “在这方面,本侯爷比九成九的世家子好得多,朝廷凭什么罢黜我爵位?” 在他继承来的记忆里,原主除了比较败家,还真没啥大毛病。 承文帝略一思索,不禁微微颔首,觉得确实有几分道理。 京城那些世家子,不说全都干过欺压百姓的事情,但至少一大半都做过。 他这皇帝就是想管也管不过来。 “况且人无完人,放浪形骸算什么缺点?当今圣上就没有缺点吗?嗝……” 江澈打了个酒嗝,脸色微红,明显有点酒意上头。 闻言,刘桂不禁瞳孔一缩。 “老爷,慎言啊。” 孙耕年吓了一跳,看出来江澈有些喝多了,赶紧提醒道。 “不碍事。” 承文帝双眼微眯,“敢问你认为当今圣上有何缺点?” “你放心,今日你我二人说的话,除了这雅间内的几人,绝不会传入他人的耳中。” 江澈又砸吧了一口酒,“京城谁不知道,众皇子为了太子之位,明争暗斗的厉害,闹得满城风雨,可皇上却置若罔闻,任由皇子们斗来斗去。” “他也不想想,自己的皇位是怎么来的?朝廷说是先皇主动退位让贤,可哪有皇子从边关带着数万将士,来京城请父皇退位让贤的?” 他敢说这些话,不仅是因为有些喝高了,也是因为他从现代世界穿越而来,还没适应古人的身份,不像古人对皇权那般畏惧。 承文帝脸色沉了下来,眼中闪过一抹寒芒,“如此说,你认为当今圣上得位不正?” “不。” 江澈涨红着脸,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老头,把格局放大一些,不要纠结皇帝得位正不正,应该看他是不是个好皇帝。” “此话怎讲?” “简单来说,百姓压根不在乎天子是怎么当上皇帝的,只在乎天子是怎么做皇帝的,只要能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安居乐业,那就是一代明君,足以名留青史了!” 听到这话,承文帝顿时身子一僵,不可置信的盯着江澈。 良久,他猛地一拍桌子,朗声大笑,“说的好!老夫只听闻别人非议皇帝得位不正,还是头次听到这番独到的见解,老夫敬你一杯!” 承文帝给江澈和自己满上了一杯酒,率先一饮而尽。 江澈莫名其妙的挠挠头,不明白这老头为何突然这么高兴? 一旁的刘桂则是满脸诧异,重新打量了一遍江澈。 没想到传闻中不学无术的武昌侯爵,竟能说出这种话来,着实让人刮目相看! 承文帝放下酒杯,话锋一转道:“那你说说,当今圣上到底做的如何?算是明君吗?” “做的……嗝……挺好。” 江澈又打了个酒嗝,已经彻底喝高了,“皇帝还是皇子的时候,做的就不错,常年镇守大奉北方边关,带着百姓开垦荒田,皇子守国门!” “然而先皇竟然觉得自己儿子功高盖主,要夺了他的兵权!这不是活该被儿子逼着退位吗?” 听完江澈的话,刘桂的脸色阴晴不定,开口提醒道:“江侯爷,你如此妄议皇室,就不怕掉脑袋吗?” 江澈嗤笑一声,“出了这雅间的门,我今日说过的话,打死我都不承认!” “如果你们敢把这些话传出去,我就倒打一耙,就说这些话都是黄老爷说的!” “反正楼下的路人都看到了,是你逼我上来的!” “哈哈哈!” 承文帝一下子被逗笑了,指着江澈哈哈大笑,“你可真是个妙人!” “见笑见笑。” 江澈扶着桌子站起身,抱拳拱手道:“谢谢老黄请本侯爷吃酒,日后有机会,我请你去西沐江的花船上玩玩,告辞。” 孙耕年赶忙上前,扶住已经站不稳的自家老爷。 “等等。” 承文帝忽然叫住江澈,又问出之前的问题,“你就真不想入朝为官?” 江澈不耐烦的咧咧嘴,“你这老登有完没完了?” 承文帝疑惑道:“老登是何意?” “呃……跟老夫的意思差不多。” “原来如此,那老登不明白,你为何执意不愿做官?” “本侯爷不是说了吗?当官多累啊,而且越大的官越累,伴君如伴虎啊……” 不多时,承文帝在三楼上,望着渐行渐远的江澈二人,一脸的沉思之色,“刘桂,你觉得此人如何?” 刘桂沉吟片刻,只吐出三个字,“不好说。” 承文帝白了刘桂一眼,“让你说你就说。” 刘桂神色复杂道:“此人胸无大志,又口无遮拦,但也颇有一些与众不同的见解。” “总之不像传闻中那般不堪,至于有多少真才实学,奴才还看不出。” 承文帝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缓缓开口,“刘桂,你传朕的旨意……” 翌日,江府。 江澈睡到日上三竿才醒。 他迷迷糊糊的起床后,便唤来了管家孙耕年。 “老爷,饭菜都已经做好了。”孙耕年端来了饭菜。 江澈晃了晃昏沉的脑袋,还能闻到身上的酒气,“我昨日是不是喝多了?” 孙耕年的表情颇为古怪,“是喝了不少,还跟那个黄老爷说了好多话呢。” “我都说了些什么?” 江澈捏了捏眉心,有些记不清昨日在天香楼的事情了。 随即,孙耕年便把江澈在天香楼说过的话,复述了一遍。 “我靠,我跟一个素不相识的老头说了这么多?” 江澈顿时有些懵了,不禁埋怨道:“耕年,你怎么也不拦着我点啊?” 孙耕年满脸委屈,“老爷,我提醒你了,可你非要说,我也拦不住啊……” 很快,江澈镇定下来,沉声道:“没事,就算对方是朝中大员,我只要打死不承认,他也不能把我怎样!” 正在这时,丫鬟贵儿急匆匆的跑进房内,满脸惊慌道:“老爷,宫里来人了,说是带着皇上的口谕来的!” “什么?!” 江澈腾地站起身,眼角抽了抽,“不会真传到皇帝耳朵里了吧?” 第5章 人设相当稳啊! 皇宫内。 江澈跟在小太监的带领下,径直朝御书房走去。 他身后还跟着五名手持长刀的侍卫。 一炷香前,宫里就派人来他的府上,说是皇帝陛下要召见他。 还不等江澈反应过来,几个侍卫就把他架上了马车。 他连脚底抹油的机会都没有…… 此刻,江澈满脸的忐忑不安,猜测是昨日在天香楼说的那些话,已经被当今圣上知道了。 他咬了咬牙,决定打死都不承认! 如果那个姓黄的老小子当面指认自己,他就反咬一口,把那些话都推到对方身上! 打定主意后,江澈稳了稳心神,尽可能表现的淡定一些。 不多时,一行人来到御书房门外。 “陛下,武昌侯到了。” 小太监在门外通传道。 “宣武昌侯觐见。” 江澈不敢耽搁,低着头,缓步走入御书房。 “微臣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走到御案前,一撩衣袍,跪了下去。 只见御案后坐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正是承文帝! 站在承文帝身旁的长脸中年人,则是掌事公公刘桂。 分别站在御书房两侧的几人,乃是当朝太子和一众皇子。 皇子们皆是一脸好奇的上下打量江澈。 虽然他们对这废物侯爷早有耳闻,但今日还是头一次见到江澈本人。 太子疑惑的皱起眉,不明白父皇叫他们前来,到底所为何事? 正当他百思不解时,承文帝开口道:“平身吧。” “谢陛下。” 江澈缓缓站起身,不过始终低垂着脑袋。 承文帝脸上闪过一抹玩味,“把头抬起来。” “是。” 江澈这才抬起头来,看向承文帝。 然而,当他看清承文帝的面容后,瞳孔骤然一缩,“老……老黄?” 刘桂嘴角一抽,呵斥道:“武昌侯,在陛下面前,休要无礼!” 可江澈就跟没听见一样,只觉大脑一片空白。 他万万没想到,昨日在天香楼遇见的那个黄老爷,就是当今皇帝! 换句话说,他喝醉后说的那些话,承文帝一字不差的都听到了! “臣罪该……” 江澈刚要主动认罪,承文帝却抬手打断道:“好了,朕如果要治你的罪,昨日就把你打入天牢了。” “谢陛下开恩。” 江澈讪讪一笑,庆幸在天香楼时没说出啥大逆不道的话。 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众皇子面面相觑,不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承文帝似笑非笑道:“百姓在乎的不是天子怎么当上皇帝的,而是天子怎么做皇帝的,武昌侯这番话,真是金玉良言啊。” 江澈尴尬的拱了拱手,“那都是臣纸上谈兵,当不得真。” “还不知陛下召见微臣,所为何事?” 承文帝手指敲击着御案,微笑道,“我知道你不愿入朝为官,但如今正是朝廷用人之际,礼部侍郎一职正好空缺,你可愿担任此官职?” “啊?” 江澈不禁一怔,没想到皇帝召见他,居然是让他入朝为官! 听到这话,皇子们纷纷面露诧异。 他们没听错吧? 父皇要让有名的废物侯爷做礼部侍郎,正三品的朝中大员! “还请父皇三思!” 不等江澈开口,太子率先站了出来,焦急道:“父皇,京城谁人不知,武昌侯不学无术,整日出入烟花之地,岂能担此大任!” 他会站出来反对,不仅是因为江澈的名声实在太差。 还因为他已经把礼部侍郎一职,许诺给了自己的党羽。 这几年,朝廷空缺出来的要职,大多安排给了太子派系的官员。 承文帝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然而没想到的是,如今父皇竟把礼部侍郎一职给了江澈这废物。 这让太子实在无法接受! 江澈回过神来,马上就想看白了,此事应该牵扯到了太子的利益。 正当他要想办法拒绝时,承文帝扭头冷冷看向太子,“怎么,朕要任命朝廷官员,还要经过你同意不成?” 太子顿时心头一惊,赶忙弯腰行礼,“父皇,儿臣不是这意思……” “行了,此事就这么定了。”承文帝不容置疑道。 太子握了握拳头,脸色铁青,只得悻悻的闭上了嘴。 江澈思索半晌,这才上前一步,行礼道:“陛下,以臣的能力,恐无法胜任礼部侍郎一职。” “如果陛下真想让臣做官,那就让臣去南安州做州牧吧!” 一听这话,皇子们纷纷把目光投向江澈,一脸震惊之色。 就连承文帝端茶杯的动作都一僵,眼中满是错愕。 州牧虽然是正二品的大官,而且在地方上的实权也很大。 但南安州绝对是个例外! 江澈的爷爷曾经就是南安州的州牧。 然而,在他爷爷卸任后,南安州的状况是一年比一年差。 如今已经成了大奉最穷的一个州。 而且南安州当地的门阀世族越来越强势,朝廷的许多政令在那里推行不下去。 去年南安州的税银更是少个可怜,只有其他州的一个零头。 显然是被当地的门阀豪强给私吞了。 甚至,连上一任南安州州牧都死在了任上! 朝廷派钦差去调查,最后也没查出一个结果。 可以说,如今的南安州的水非常深,门阀众多,豪强林立,对朝廷政令虚与委蛇。 朝廷现在对南安州只有一个要求,只要不发生叛乱就行。 毕竟这个州太穷了,朝廷实在不愿意花太多心思治理。 南安州的州牧一职也成了烫手山芋。 如果朝廷不强行指派,根本没有官员愿意担任这一职位。 可是,江澈竟主动提出,要担任这人厌狗嫌的州牧? 他们都不知道江澈到底咋想的? “你可知如今南安州的情况,可不是你爷爷任职时那般了?”承文帝眉头紧皱道。 江澈肯定的点点头,“臣晓得,所以臣想替朝廷分忧,把南安州治理好。” 在他的记忆里,如今的南安州已经是穷山恶水。 但这京城他是真的不想待了。 随便逛个青楼都能遇到皇帝,这也太尼玛吓人了! 而且他要是做了礼部侍郎,太子肯定会处处针对,还不如去地方上做个州牧来的自在。 太子和皇子们的神色都很是古怪,感觉江澈是不是疯了? “你究竟为何要去南安州,跟朕说实话!” 承文帝满脸不悦,昨日江澈还说不愿入朝为官,今日又说要替朝廷分忧,摆明是在找借口。 江澈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其实是臣觉得京城的青楼逛腻了,想去看看其他地方的青楼是什么样子。” “我大奉的漂亮姑娘那么多,本侯爷想去看看。” “混账!” 承文帝气的一摔茶杯,脸色黑如锅底。 他没想到江澈竟然荒唐到了此等程度,简直烂泥扶不上墙! 不过,皇子们都纷纷露出恍然之色。 这个江侯爷常年往返于烟花柳巷,能说出这话来也合情合理。 太子则是脸色一喜,既然江澈不想留在京城,那礼部侍郎一职就又空出来了! 江澈心中苦笑一声,没想到众人都信了自己这番话。 看来原主的废物人设相当稳啊! 承文帝强压怒火,“朕问你,若让你担任州牧,你要如何治理南安州?” 江澈毫不犹豫道:“很简单,如果有人不听本侯爷的话,就直接杀了,一百人不听话就杀一百,一千人不听话就杀一千!” “你!” 承文帝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刘桂苦笑道:“江侯爷,你要这样做,南安州的世族门阀定要被你逼的叛乱啊!” 第6章 收起你那点小心思! 承文帝赞同的点点头,“没错,治理南安州绝非易事,而且南安州收不上多少税银,州府已经没多少银子了,你又该如何做事?” 江澈信誓旦旦道:“陛下,您放心,我肯定能帮州府赚来大笔银两!” 承文帝不相信的摇了摇头,“空口无凭,朕没法信任你,不如这样,给你半个月的时间,你能凭自己的本事赚到六万两银子,朕就同意你去南安州做州牧。” 一听这话,太子等人的脸色都像吃了苍蝇屎般难看。 让这废物侯爷花钱,那是一把好手。 但让他赚钱,那京城随便一个商贾都比他强! 更何况要在半月内赚到六万两这笔巨款,他们自认都没这个本事。 承文帝是故意找个借口,让江澈知难而退。 然而,江澈却两眼放光,激动道:“陛下,此话当真!” 看到他的表情,承文帝和皇子们全都傻眼了。 怎么的,难道江澈有信心半个月赚到六万两银子? 过了半晌,承文帝回过神来,点头道:“君无戏言!” 他还真不信江澈有这本事。 “谢陛下!” 江澈笑呵呵的躬身行礼。 皇子们纷纷摇了摇头,都觉得江澈太狂妄了,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还有一件事,朕要跟你们说一下。” 这时,承文帝双眼微眯,扫了众皇子一眼,“朕已经决定,将车骑将军的长女方璃颜,许配给武昌侯。” “什么?! 此话一出,御书房内顿时一片哗然。 皇子们纷纷瞪大双眼,难以置信的望向承文帝! 车骑将军可是大奉军队的顶梁柱,大奉的护国战神! 无论哪个皇子,只要能和车骑将军联姻,得到方家的支持,都能成为太子之位的有力竞争者。 若是太子能得到方家的支持,那就没人再能撼动他的太子之位! 这几年,皇子们为了能跟方家联姻,明争暗斗的厉害。 太子多次请求父皇,想迎娶方璃颜,但承文帝始终不肯答应。 可今日,承文帝竟要把堂堂车骑将军之女,许配给江澈? 简直匪夷所思! 这下就连江澈也懵了。 车骑将军在大奉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 方家长女方璃颜更是有京城第一美人之名,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而且只要娶了方璃颜,就能得到车骑将军的支持。 皇帝把车骑将军之女许配给他,根本可不是什么恩赐,搞不好会害他把小命弄丢了! “父皇,万万不可!” “堂堂方家长女,怎能嫁给一个侯爷!” 霎时间,太子和皇子们全都站了出来! 江澈只觉后背凉飕飕的,一道道满含杀意的目光死死盯着自己。 见到众人这般激动,承文帝冷笑一声,很清楚自己这群儿子是怎么想的。 昨日江澈的一句话提醒了他。 如今皇子们为了太子之位,斗的太严重了,闹得满城风雨。 以前他放任不管,是认为太子就该能者居之。 把立储之争当成了养蛊。 然而,若是皇子们要是争的太过激烈,做出手足相残之事,那也是承文帝不愿看到的。 况且,这几年来,太子派系在朝中羽翼丰满,党羽众多。 要是再让太子跟方家联姻,那他这个皇帝都要忌惮三分了。 这是承文帝绝对不能容忍的。 所以,他直接来了一招釜底抽薪,把方家长女许配给江澈这废物侯爷! 让这群儿子们谁也不用争了。 并且,他也是提醒方家,不要太子之争中站队,老老实实站在一边看戏就好! 而且江澈虽出身贵族,但在朝中没有一点根基,如今赐婚后,更是被皇子们所不容。 江澈能依仗的靠山,只有他这皇帝,是最合适的人选! “父皇,您知道儿臣倾慕方姑娘已久,为何不肯将其许配给儿臣!” 太子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满脸的义愤填膺。 “收起你那点小心思!” 承文帝冷哼一声,指着太子厉声道:“你若再不知收敛,朕就把你贬为庶民,你这太子也不用做了!” “父皇……” 太子顿时就愣住了,惊恐的看着承文帝,到嘴边的话卡在了嗓子眼。 闻言,众皇子都身子一颤,纷纷闭上了嘴巴。 他们搞不明白,父皇为何如此器重一无是处的江澈? 此刻,江澈额头渗出了一层冷汗。 他总算看明白了,自己居然卷入了皇室的权力斗争! 太子到现在都没娶王妃,只娶了侧妃,就是希望有一天能迎娶方璃颜。 如果他真娶了车骑将军之女,那结果只有死路一条! 毕竟承文帝年事已高,等有朝一日驾崩了,那新皇必然要拿他开刀。 江澈稍微一思索,便想明白了其中了利害关系。 这京城是绝对不能待了! 不然早晚被皇帝老儿坑死! 随即,江澈也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神色诚恳道:“陛下,臣一个侯爵,怎敢迎娶车骑将军之女,还望陛下收回成命!” 承文帝眼中闪过一抹凌厉,“你想抗旨不成!” “陛下,我……” “够了!” 承文帝一甩衣袖,怒斥道:“你若是能赚来六万两银子,朕就让你去南安州,如若做不到,就老老实实给朕成婚!” 说罢,他不等众人开口,径直离开了御书房。 顿时,太子和皇子们面面相觑,眼神复杂的看向江澈。 他们看的出来,江澈是真心不想娶方璃颜。 但一想到车骑将军之女,京城第一美人,竟然要嫁给江澈这个废物,他们就气不打一处来。 恨不能把江澈活剐了! “太子,诸位皇子,本侯爷告辞了!” 江澈朝众人一拱手,赶紧溜之大吉。 第7章 你别登鼻子上脸! 皇宫门外。 孙耕年惴惴不安,已经在马车旁等候多时了。 “老爷!” 看到江澈终于出来了,孙耕年脸色大喜,赶紧迎了上去。 “老爷,您没事吧?” 孙耕年见江澈浑身毫发无损,不禁有些诧异。 “没事啊。” 江澈笑着摊了摊手,“陛下不但没有治我的罪,还想要我入朝当官呢。” 随即,江澈便把在御书房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听完后,孙耕年张大嘴巴,直接傻了眼。 皇帝不但没有怪罪老爷口出狂言,还要封老爷做礼部侍郎? 甚至还要把车骑将军的女儿许配给老爷? 他有种非常不真实的感觉,腿肚子都软了,差点瘫坐在地…… “别愣着了,跟我去一趟东市。” 江澈抬脚上了马车。 孙耕年这才回过神来,“老爷,去东市做什么?” “我得在半个月内赚到六万两银子,如果继续留在京城,那就真凶多吉少了!” 很快,孙耕年架着马车,来到了东市。 东市不像西市那般繁华,没那么多的高档娱乐场所。 但这里更为热闹,买卖东西的人也更多。 江澈朝车窗外看去,忽然注意到有几辆马车紧跟在后面。 “停一下。” 他迈步下了马车,朝后方走去。 只见后面几辆马车也走下来三人,正是刚才见过的太子、三皇子和五皇子。 太子一脸好奇的问道:“江侯爷莫不是想来东市找个赚钱的门路?” “没错。” 江澈微微一笑,指向街道右边的店铺,“生财之道就在这桂顺斋,几位要不要随我一起进去看看?” “好!” 三人一口答应下来。 他们也想看看,江澈到底有什么底气,竟然能自信半个月赚到六万两银子。 随后,江澈几人一同走进了桂顺斋。 刚进入店门,映入眼帘的便是各色糕点和甜食。 江澈环视了一圈,接着走向售卖糖类的柜台前。 店铺王掌柜见江澈几人衣着华丽,一看就是有钱人,马上满脸堆笑的迎了过来。 “几位客官要买点啥?” 江澈指向柜台上一种黑红色的糖,询问道:“这糖怎么卖?” 王掌柜笑道:“黑糖一斤是七十文。” 三位皇子疑惑的对视一眼,猜测江澈不会是想做糖的生意吧? 但就算糖的价格不菲,足有七十文一斤,但也不可能在半个月赚到六万两啊。 江澈摸了摸下巴,来的路上他问过孙耕年,京城的粟米价格,差不多是七文钱一斗,也就是十三斤。 而最便宜的黑糖,也要七十文一斤,相当于一百三十斤粟米! “这种浅黑色的糖霜多少钱?”江澈又问道。 “这个一斤是九十文。” “那这红糖呢?” “这是一百四十文一斤。” “那这浅黄色的多少钱?” “这白糖是最贵的,两百七十文一斤。” 王掌柜很是有耐心的回答着。 江澈发现这世界的白糖不是前世那种纯白色的,而是浅黄色的,肯定是掺杂了某些杂质。 看来这世界的制糖工业比较落后,做不出前世的白砂糖。 但即便如此,这白糖的价格已经很夸张了。 京城的普通百姓,一整年的收入也不过二两银子左右。 太子表情古怪,忍不住问道:“难道你想做糖的生意?” 江澈微微颔首,“没错。” 三皇子和五皇子嘴角一抽,先不说江澈能不能用糖赚到六万两银子。 就说这制糖的技术和原材料,他该如何解决? 要知道,糖这东西刚被发明出来十几年,就连京城也只有为数不多的几家商铺能拿到货源。 五皇子无奈的摇了摇头,“我看你还是想一下别的生意吧。” 他不好意思骂江澈是个蠢货,只能委婉劝告对方。 江澈看向三人,“你们都不相信我能用糖赚到钱?” 太子嗤笑一声,阴阳怪气道:“我太相信你了,你好好努力吧。” 说罢,他转身走出了店门。 他觉得江澈这人眼高于顶,根本不懂做生意。 实在没兴趣陪对方在这浪费时间。 五皇子眉头紧皱,又劝道:“江老爷,如今各国的售糖生意已经被划分好,京城早就有了供货商,你该如何在这生意里插一脚?” 江澈轻笑一声,“我会制作白糖的工艺。” 此话一出,店内所有人都目光诧异的看向这边。 “哈哈哈!” 顿时,店内响起一阵阵嘲笑声。 “这人居然说自己会制作白糖,不是白日做梦吧?哈哈哈哈!” “呵呵,我大奉到现在还没有制作白糖的工艺,他竟敢在这大放厥词!” “这人以为自己是大兆国的制糖大师呢,哈哈哈!” 众人看江澈的眼神都跟看傻子一样,脸上写满讥讽。 三皇子和五皇子都臊的满脸通红。 正如众人所说,制糖的技术是大兆国发明的,市面上大多数糖都是通过贸易,从大兆国流入大奉的。 而大奉虽然一直都在研究制糖的工艺,但直到现在,也只研究出黑糖的制作方法。 这还是御膳司那位方主司,带领着整个御膳司,经过多年苦心研制出来的。 至于红糖和白糖,那都是被大兆国垄断的商品。 连方主司都做不出来。 江澈耸了耸肩,“你们爱信不信,反正我能做出比这白糖杂质更好,颜色更白的糖。” 闻言,店内众人又是一阵哗然。 很多人脸色上的嘲笑变成了愤怒。 他们感觉这人越说越离谱,简直是对大奉御膳司的不尊重! “呸,说出这种话来,你还要不要脸了?” “我看他就是故意羞辱方主司!” 这时,人群中走出一个妙龄女子。 她手上拿着一个竹篮,眼神轻蔑的看着江澈,“如果我大奉百姓都像你这般目中无人,只会空口说大话,那我大奉的制糖工艺将永远无法超越大兆!” 众人循声望去,顿时传出一阵惊呼。 “你们看!这人就是御膳司的李副司!” “听说李玉瑶的师父就是方主司,在甜品方面的造诣极高,还得到过皇帝陛下的召见!” 在听到李玉瑶的话后,众人看向江澈的眼神更加鄙夷。 江澈也不气恼,笑着反问道:“你们御膳司做不出白糖,难道就代表我大奉无人能做得出来?” 一个方脸中年人指着江澈,没好气道:“你还能比过整个御膳司不成?赶紧滚吧,别在这丢人现眼了!” “就是就是,李姑娘脾气好,不跟你计较,你别登鼻子上脸!” 三皇子和五皇子感觉太丢人了,一刻都不愿意多待,捂着脸离开了。 江澈扫视众人一眼,似笑非笑道:“各位先不用着急,等明日此时,你们就知道我能不能制出白糖了。” 几个时辰后,发生在桂顺斋的一幕,已经在京城传开了。 当众人得知在桂顺斋胡言乱语的人,正是京城有名的废物侯爷,一时间都释然了。 这还真像那个武昌侯能做出来的事。 至于得知此事的皇子们,都怀疑江澈是不是故意的? 其实江澈根本就不想离开京城,但又不想因为赐婚一事得罪众皇子,所以就选了一个根本不可能做成的生意! 他们没想到江澈此人还挺有心机,用了一招以退为进! 第8章 真甜! 皇宫,御书房。 承文帝正在批阅奏章。 当听到刘桂走进御书房后,他头也不抬的问道:“情况怎么样了?” “武昌侯离开皇宫后,就去了东市。” 承文帝手中的毛笔一顿,“他真打算赚到六万两?” “好像是这样。” 刘桂神色古怪道:“而且奴才听说,武昌侯打算制作白糖来赚钱。” 承文帝微微一怔,疑惑道:“连御膳司都没研究出制作白糖的方法,他如此有自信?” 刘桂尴尬一笑,“现在外界都在传闻,其实武昌侯根本不想离开京城,他这是以退为进,做做样子罢了,方便正大光明出任礼部侍郎,迎娶方家千金。” 闻言,承文帝眉头紧皱,良久不语。 江府。 孙耕年满脸担忧道:“老爷,您真会制作白糖?” 他对自家老爷太了解了,要是让老爷点评京城哪家青楼最好,那肯定没问题。 但制作白糖?打死他都不信。 江澈反问道:“让你办的事怎么样了?” “照您的吩咐,已经让张洪带人去各大店铺收购黑糖了。” 江澈二人离开桂顺斋后,便去雇佣了一批下人和护卫。 毕竟,现在江府上下只剩孙耕年和贵儿两个下人了。 而张洪则是江澈新雇佣的护卫长。 不多时,张洪带人来到大厅,回禀道:“侯爷,糖都买回来了。” “好,那就开工吧。”江澈点头道。 在他前世,唐朝发明了浅黄色白糖的制作工艺,但直到明朝时,才发明了纯白色白糖的制作工艺。 江澈让张洪带人封锁了整个院子,不准任何人进来。 院子里只留下他和孙耕年二人。 然后,孙耕年按照江澈的指示,开始清洗漏斗,搅拌黄泥浆,支起大锅烧火。 江澈则是把整整五包黑糖倒入锅中。 等黑糖熬成了糖浆,他对孙耕年道:“快把泥浆倒进锅里!” “啊?” 孙耕年吓了一跳,“老爷,真要倒啊?那这一锅的糖不就毁了?” “让你倒你就倒!再不倒这些糖就真毁了!”江澈催促道。 孙耕年犹豫了一下,还是抱起泥桶,往锅中倒去。 噗!噗!噗! 伴随锅中的黄泥不断冒出气泡,江澈开始不停的搅拌起来。 很快就把糖浆和黄泥搅拌成了一团。 紧接着,他又把铁锅端了起来,江糖泥混合物,一股脑倒进铺满稻草的漏斗里。 这一幕,看的孙耕年呲牙裂嘴,他感觉老爷又在败家了! 好好的一锅糖就这么糟蹋了! 滴答!滴答! 黑色的塘渣慢慢从漏斗下面漏了出来,漏斗内的糖浆也逐渐分层。 不多时,只见漏斗最上层,形成了一层厚厚的白糖。 中间一层是红糖,底部只有薄薄的一层黑糖渣。 “这……这是白糖?” 孙耕年颤抖的指着漏斗里的白糖,满脸骇然之色。 老爷真的制作出了白糖,而且这白糖不是浅黄色,而是如同雪一样的纯白! 连御膳司都弄不出来的东西,竟然被自家老爷弄出来了? 简直不可思议! “尝一口。” 江澈用勺子挖了一小勺,递给孙耕年。 孙耕年咽了下口水,小心翼翼的抿了一口,顿时双眼放光! “味道怎么样?” “真甜!” 孙耕年舔了舔嘴唇上的糖渣,从没吃过这么甜的糖! 江澈轻笑一声,“那就吃完赶紧干活。” 孙耕年不舍的把勺中的白糖倒入嘴中,露出一脸的享受。 “你找来一些嘴严的,并且信的过的人,争取今天先制出第一批白糖!”江澈吩咐道。 “好嘞!” 孙耕年立即去安排人手。 翌日,中午。 桂顺斋。 这里是京城最大的糕点店之一,平日接待的也都是富家子弟。 不过,今日这里格外热闹,店内挤满了人。 “今天桂顺斋的人怎么这么多啊?” 有路人疑惑问道。 “不知道啊,走,进去看看。” 人都爱看热闹,京城百姓也不例外。 “请问这位公子,今日桂顺斋为何如此热闹?” “你们不知道?昨天桂顺斋来了一个狂妄之徒,说是能制作出白糖,所以我们都是来这等他的!” “什么?竟有此事?” 不少刚进店的人都愣住了。 “到底是何人敢在这里口出狂言?” 就算是京城的小老百姓都知道,只有大兆国才会制作白糖的工艺,不然大奉的白糖也不会卖的如此之贵。 “还能有谁?就是京城那个赫赫有名的废物侯爷啊!” “啊?居然是他?” “他不去逛青楼,怎么做上白糖了?” “要是那个江侯爷能做出白糖,本老爷就叫他爹!” 得知是江澈在此大放厥词,已经有人满脸不屑的离开了。 他们觉得江澈压根是在胡说八道! “你们看,李玉瑶姑娘来了!” “她就是御膳司的副司吧,长得真美啊!” 随着约定时间的临近,桂顺斋的人越来越多。 店铺的王掌柜则是乐开了花。 今日桂顺斋的生意这么好,真得感谢那个江侯爷。 至于对方能不能制出白糖? 他全当江侯爷在开玩笑。 一段时间后,桂顺斋里已经摩肩接踵。 上到达官显贵,下到平民百姓,已经拥挤的快没有落脚的地方了。 “这都什么时辰了,那江侯爷怎么还没来?” “呵呵,不会真有人信了他的鬼话吧?” “他要是能做出白糖,那不是说咱大奉的御膳司都是吃干饭的?” “我看大家都走吧,那武昌侯纯粹是信口开河,肯定不会来了。” 正当众人准备悻悻离去时,一道身影出现在店门口,正是江澈。 “谁说本侯爷不会来了?” 听到这话,众人循声望去,没想到江澈真的来赴约了! 不少人还是第一次见到江澈,不禁好奇的上下打量起来。 而李玉瑶则是看向江澈的身后,发现对方竟然什么都没带来,不由得露出满脸失望。 “江侯爷。” 王掌柜赶紧迎了上来,也看到江澈身后空空如也。 他毫不在意的笑了笑,并不意外。 “他怎么就自己来了?白糖带来了吗?” “江侯爷,你空着手来算怎么回事?” 此时,人群也注意到了这点,纷纷朗声质问。 李玉瑶无奈的摇了摇头,就要准备离开。 但江澈却忽然开口道:“各位别急,白糖马上就到。” 他话音刚落,只见一辆马车从街口缓缓驶来。 很快就停在了桂顺斋的店门前。 马车上堆满了一尺见方的木匣,格外引人注目。 而孙耕年和张洪带着几个护卫,始终守在马车周围,一脸警惕之色。 第9章 把主动权牢牢掌握在手里! 见此一幕,店内众人皆是心中一惊。 “这些木匣里都……都是糖吗?” “不……不可能吧?这少说也有三十多个木匣,别开玩笑了!” 要知道,即便是大兆国,制作白糖的工艺也不是很成熟,白糖产量并不高。 如果江澈一人只用了一天时间,就制作出三十多个木匣的白糖,那未免也太夸张了! 王掌柜看着马车上这么多木匣,心里直打鼓。 他也很难相信这里面全是白糖。 江澈打开手中的扇子,晃了晃,“还请王掌柜验验货吧。” 在无数目光的注视下,王掌柜神色紧张的走到马车旁,打开了一个木匣。 当他打开木匣的刹那,他的双眸骤然一缩,身子猛地一颤! “王掌柜,那里面是白糖吗?” 众人见王掌柜呆呆站在那,一句话都不说,顿时就想上前看一看,但被张洪等人拦住了。 “撕……” 王掌柜回过神来后,倒抽一口凉气,一脸惊骇莫名。 “王掌柜,看完了吗?” 江澈微笑着问道。 “这……这……” 王掌柜死死抱着木匣不撒手,就仿佛抱着稀世珍宝一般。 过了好半晌,他才恋恋不舍的把木匣盖好,放回马车上。 “王掌柜,到底怎么样啊?” 众人见状,更加着急和好奇起来。 尤其是李玉瑶,更是心痒难耐。 “江侯爷,我想跟你……” “你先别想。” 江澈抬手打断了对方的话,从马车上拿出一个铜盘,打开一个木匣,抓了一把白糖洒在托盘上。 见此一幕,现场顿时炸开了锅! “我……我的天呐!真是白糖!” 在阳光的映照下,铜盘上的白糖晶莹如雪,颗粒细小如沙子,看上去一丁点杂质都没有。 所有人都目光呆滞的盯着白糖,仿佛丢了魂一般。 “不……不可能!就算是大兆也制不出这么白的糖来!” “此物真是糖吗?白的就像雪花一样啊!” “你看这糖的颗粒,细小的就像白色沙子!” “江侯爷,你这糖怎么卖啊?” 霎时间,有人震惊不已,有人直接问起价钱,但更多人无法相信这东西真是糖。 毕竟连大兆国都做不出这等成色的糖。 “我不相信这是糖!” “对,你肯定是拿别的东西糊弄我们!” 江澈淡淡一笑,“耕年,你给大家尝一尝。” 孙耕年从怀中掏出五六个木勺,拿着铜盘递给众人。 人群顿时骚动起来,争先恐后的挖了一勺白糖,放入嘴中,甚至有人直接用手去抓。 “哇,这么甜!” “怎么连一丁点的苦味和酸涩都没有?” “我……我还是头一次尝到如此甜的糖!” “极品!极品啊!” 很快,铜盘上的糖就被众人吃完了。 那些没吃到糖的人都是一脸的羡慕。 李玉瑶也都尝到了白糖,眼中顿时露出惊喜之色。 她可是御膳司的人,平日里经常能吃到各种糖和甜食。 可她却是头一次吃到这么甜这么美味的糖! 相比之下,她觉得以前吃过的所有糖都没那么好吃了。 而且这糖不但美味,成色也非常好,就连大兆国的特级白糖都远远不如。 周围众人看到李副司惊喜的神色后,也都敢肯定,这东西绝对是上等的白糖! “好啊,我大奉也能制出白糖了!” “跟这种白糖相比,大兆的白糖还能叫糖吗?” 亲眼看到大奉的白糖诞生,所有人都不由生出一股自豪感。 相应的,大家看向江澈的眼神,也从不屑变成了敬佩! 能够做出超越大兆的白糖,江澈的功绩足以名动四海了! 桂顺斋的店员们也都震惊的张大嘴巴。 他们比一般人更了解这白糖有多珍贵。 在此之前,因为只有大兆能产白糖,而白糖对达官显贵和富家子弟来说,几乎是生活必需品。 所以大兆的糖商各个眼高于顶,傲慢无礼,根本不把他们大奉商人放在眼里。 能拿到多少白糖,购买价格是多少,大奉这边根本没有谈判的余地,全都是大兆那边说了算。 然而现在,他们大奉也有白糖了! 以后他们在面对大兆的糖商时,终于能挺直腰杆了! 王掌柜看向江澈的眼神中,满是炽热。 此等成色的白糖,最少能买六百文一斤! “江侯爷,可否借一步说话?” 王掌柜走到江澈身边,拱手道。 见此一幕,在场十几个掌柜和商贾顿时就不干了。 他们也赶紧挤到江澈身边,争先恐后道:“侯爷,我们也有事相商!” 白糖利润这么大生意,岂能让桂顺斋独享! 江澈晃了晃折扇,笑呵呵道:“这里人多眼杂,大家不如上楼一叙?” 一听这话,王掌柜暗暗叹了口气,看来江澈是不打算给桂顺斋单独做这门生意了。 不多时,众人来到桂顺斋二楼的书房内。 江澈喝了口茶水,问道:“诸位打算出价几何?” 王掌柜率先开口道:“我桂顺斋出五百五十文一斤收购白糖,您有多少我们收多少!” 江澈心中一喜,这价格已是大兆白糖售价的两倍了! 但他不动声色,准备听一听其他人开的价码。 “我出六百文一斤!” 另一个掌柜赶紧报价。 虽然这价格让他有些肉痛,但他相信江澈的白糖绝对能卖出更高的价格。 “我出六百二十文!” “六百五十文!” “七百文!” “赵掌柜,你非要跟我争是不是?” “怎么,这门生意只能让给你们桂顺斋不成?” 一时间,众人争得面红耳赤。 只要大兆没研制出比江澈这白糖更好的糖之前,这种白糖就一定是被大奉国所垄断,各国只能从大奉这边进货! 这里面的利益实在太诱人了! 江澈摸了摸下巴,提议道:“大家别争了,要不这样,我可以给你们每一家都供货,但你们也要给我提供黑糖。” “至于白糖的售价多少,由你们自己定,但是白糖的销售额要二八分,我八,你们二!” “这……” 众人纷纷目瞪口呆,脸色难看下来。 这江侯爷要分走利润的八成? 未免也太狮子大开口了吧? 而且对方要给所有人供货,摆明是不想让任何一家在这生意里垄断,把主动权牢牢掌握在手里! 赵掌柜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侯爷,二八也太为难我们了,不如五五分如何?” 另一个掌柜苦笑道:“二成利润也太低了,搞不好我们会亏钱啊!” “对啊,我们不仅要向您提供黑糖,还要负责售卖,这开销可不少!” 江澈戏谑一笑,他已经算过成本,即便是二八分账,这群人依然有得赚。 “既然你们要五五分,那本侯爷就去跟其他人谈这门生意了。” 说罢,他起身就要离开。 第10章 直接反超了大兆! 见此一幕,众人顿时就急了。 “江侯爷请留步!” 王掌柜连忙陪着笑脸道:“你要是不满意,咱们可以接着谈嘛,您吃肉,总得给我们留口汤喝不是?您看这样,四六分如何?” 所有人紧张的盯着江澈,不知道江澈能不能同意? 江澈沉吟片刻,“三七分,这是我最后的让步,你们要是不同意,那就不用谈了。” “好,就三七分!” 赵掌柜等人一拍大腿,纷纷答应下来。 王掌柜赶紧叫人拿来笔墨纸砚,开始签订契约。 之后,江澈跟每一个掌柜和商贾都签订了契约,保证每月都会给他们提供相同份量的白糖。 而他们每一家,都要每月给江澈提供八百斤黑糖或红糖。 一切都敲定后,王掌柜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他向江澈问道:“江侯爷今日带来了多少白糖?” “两百六十斤。” “那不如把这些白糖先交给我们桂顺斋售卖,看看顾客们反应如何?” “也行。” 紧接着,众人有说有笑的下了楼。 此时,桂顺斋一楼内仍然挤满人群,皆是一脸期待。 “大家静一静。” 王掌柜压了压手,示意众人安静,“各位,为了庆贺我大奉研制出了白糖,今日本店的商品一律九折!” “好好好!王掌柜大气!” “那白糖还卖不卖?” “江侯爷今日带来了两百六十斤白糖,都在本店售卖!” 一听这话,人群顿时欢呼起来! “可是……” 王掌柜忽然话锋一转,“这两百六十斤白糖毕竟数量有限,所以每人最多能买两斤,还请大家见谅。” “为什么啊?我们又不是给不起钱!” “对啊,给钱你还不卖吗?” 王掌柜神色为难道:“这是我大奉产出的第一批白糖,意义重大,在下想让更多人尝一尝!” 闻言,众人这才露出恍然之色。 虽然王掌柜这话有道理,但还有不免有些沮丧。 王掌柜接着道:“大家不用担心,只要是今日在本店购买两斤白糖的人,都可以预购明天的白糖,最多可预购六斤!” 王掌柜不愧是做生意的一把好手,一番操作下,直接把今明两天的白糖销路打开了! 而且让尽可能的多的人尝到白糖,更容易一传十十传百,创造口碑! 最后,白糖的售价就定在了八百五十文,是大兆白糖售价的三倍! 但能在桂顺斋买糕点和甜品的人,都不差钱,即便是如此昂贵的价格,仍然受到了众人的抢购! 尤其是众人看到李玉瑶直接掏出银子,购买了两斤白糖,并且一同支付了明日白糖的定金后,人群彻底疯狂了! 连御膳司的李副司都如此推崇这白糖,这就是品质的保证啊! 不多时,李玉瑶上了马车,直奔御膳司而去! 她要赶紧让师父也尝一尝这上等的白糖! …… 御膳司内。 许多人看到李玉瑶回来了,纷纷躬身行礼,“见过李副司。” 李玉瑶只是点了点头,就飞一样的跑向师父所在的厨房。 “师父,您看这是什么?!” 李玉瑶兴冲冲的推开门。 正在揉面的方璃颜眉头微皱,对这徒弟大咧咧的性格也是无奈了。 整个京城都没几人知道,御膳司那个神秘的方主司,就是堂堂车骑将军的女儿,方璃颜! “师父你看我买了什么!” “又买了什么?” “是白糖!” 闻言,方璃颜“哦”了一声,没有停下揉面的动作。 白糖虽然难买,但在御膳司这里又不是什么稀罕物。 “师父你快看看这白糖的颜色!” 李玉瑶把袋子放在桌上。 方璃颜淡淡的瞥了一眼袋子。 然而,当他看到那洁白如雪的白糖时,顿时眼神一凝! 她一把拿起袋子,捏起一小撮白糖,放入樱桃般的小嘴里。 “好甜!” 即便是已经吃惯了甜食的方璃颜,也不由得赞叹一声! “这糖你在哪买的?” “桂顺斋买的!” “这世上怎会有如此洁白的糖?” 方璃颜一双明眸中充满难以置信。 李玉瑶嘻嘻一笑,“这白糖是江侯爷刚刚制作的,是咱们大奉第一批白糖!” “江侯爷?哪个江侯爷?” “就是那个武昌侯啊!” “什么?” 方璃颜顿时傻眼了,神色愠怒道:“玉瑶,你莫不是跟我开玩笑?” 就在昨日,她已经得知皇上给她和江澈赐婚。 原本她还不知道江澈这人,毕竟她整日待在御膳司和方府内,极少出门。 于是便向府里下人打听了一下江澈。 然后她就从下人们的口中,了解到了这位大名鼎鼎的废物侯爷…… 整日留恋青楼勾栏,不学无术,混吃等死,十足的败家子…… 这让方璃颜像吃了苍蝇屎般难受。 其实,她早就做好了成为政治联姻的工具。 也已经接受自己未来会嫁给一个不喜欢的人。 这是方家长女注定的结局。 可她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自己要嫁给江澈这种废物! 她拜托父亲去求皇上解除婚约。 父亲虽然也不满这门婚事,却不敢违背皇帝的旨意。 方璃颜感觉到了无比的绝望。 她宁愿这辈子不嫁人,都不想嫁给江澈! 此刻,李玉瑶主动提起江澈此人,这让方璃颜心中很是恼怒。 李玉瑶见师父生气了,赶紧解释道:“师父,我没骗你,这白糖真是那个江侯爷做出来的!” “不可能!” 方璃颜摇了摇头,还是不相信。 别说那个江澈是个不学无术的败家子,就算他是个正经的制糖大师,也不可能做出白糖! 他们御膳司都还没研制出红糖的工艺,至于白糖更是遥不可及! “师父,我说的都是真的,不信你就去桂顺斋打听一下嘛。”李玉瑶满脸委屈道。 “主司大人!好消息啊!京城出现比大兆白糖品质更好的糖了!” 正在这时,一个御膳司主厨兴高采烈的冲进厨房。 可他刚走进来,就看到了桌案上放着的一袋白糖,不禁一愣,“哎呀,原来主司大人已经买来了!” 方璃颜看向主厨手里的袋子,询问道:“你也是在桂顺斋买的?” “对啊!” “这白糖真是那江侯爷制出来的?” “对对对!” 主厨激动的一拍大腿,“就是那个武昌侯,现在全京城都在议论他,说他帮大奉在制糖工艺上,直接反超了大兆!” “这……这怎么可能……” 方璃颜神色有些恍惚。 连整个御膳司都做不到的事情,那废物侯爷当真有这本事? 要知道,她做梦都想帮大奉研制出白糖的工艺。 没想到,她的这一愿望,竟然被江澈实现了…… 第11章 一切都在他的计划内! 五皇子府。 五皇子手里拿着棋谱,看着桌子上的一盘棋,神色非常专注。 众皇子里,只有他对太子之位不是很上心。 “五殿下!” 这时,管家急匆匆的跑了进来,一脸慌张之色。 “什么事?” 五皇子蹙起眉头,显然不满管家破坏了自己的雅兴。 “白……白糖……” “白糖怎么了?” “白糖做出来了!” “大兆不是早就做出白糖了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五皇子无语的摇摇头,继续捧起手中的棋谱。 “五殿下,不是大兆的白糖,是咱们大奉做出白糖了!” 管家把一个口袋放在桌子上,将其打开。 “啥?你是说,这是大奉研制出的白糖?” 五皇子瞪大双眼,满脸惊骇。 “没错!这就是武昌侯做出来的白糖!是我大奉出产的白糖!” “这……这……这怎么可能……” 五皇子死死的盯着口袋里的白糖,震惊的话都说不利索了。 之前他还以为江澈是信口雌黄,没想到竟然真把白糖搞出来了! 他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 太子宫。 太子正在后院的凉亭里,赏花赏鱼。 这时,一个小太监前来禀报,说是三皇子来了。 太子神色有些不悦,“他怎么来了?” 三皇子是他这一派系的人,所以昨日他叮嘱过对方,最近这段时间不要频繁走动,以免父皇生疑。 “叫他过来吧。” 不多时,三皇子就快步来到后院,一脸惊喜道:“太子殿下,好消息啊!” 太子疑惑道:“什么好消息?” “你看这是什么?” 三皇子把一个袋子放在凉亭的石桌上。 太子满脸狐疑的打开袋子,发现里面装的是如同纯白色沙子一样的东西。 “这是何物?” “是糖!白糖!” “啊?” 太子脸色一凝,赶紧有手指捏起一点糖放入口中。 “好甜!真是糖!” 这下太子更惊讶了,“你从哪弄来的白糖?” 眼前这白糖不但颜色雪白,卖相极佳,而且没有一丁点的苦味和酸涩。 比大兆白糖的味道好很多! “这糖是那武昌侯做出来的!” 三皇子兴奋道:“我已经打听过了,这白糖的价格是八百五十文一斤,而且京城的达官显贵基本都订购了这糖!” “仅仅只是今日一天的预购量,就超过了一万斤!” “嘶……” 太子倒抽一口凉气,嘴巴不自觉张的老大。 八百五十文一斤,一万斤就是八千五百两银子! 而且还只是一天的预购量! 如果这白糖的口碑和销路,能在京城周边地区扩散开,那销量简直不敢想啊! 三皇子笑呵呵道:“看来我们都误会江侯爷了,他是真不想留在京城啊。” 闻言,太子这才回过神来,“有了这白糖,说不定真能在半月里赚来六万两银子!” 这说明江澈确实不想留在京城,不想出任礼部侍郎。 更想用前往南安州做方式,逃避与方璃颜的婚约! “看来这江侯爷还挺会审时度势。” 太子嘴角浮现一抹笑意,“既然他真想离开京城,那我们就帮他一把!” 皇宫,御书房。 承文帝正在御案前批阅奏折。 此时,掌事公公刘桂慌慌张张的跑进来,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陛下!武昌侯真的成功了!” 承文帝抬起头,微皱眉头道:“什么成功了?” “白糖研制成功了!” 刘桂涨红了脸,兴奋异常,“我大奉有自己的白糖了!” “什么?!” 承文帝腾地站起身,脸色大惊。 刘桂赶紧将一袋子白糖递了上去。 承文帝双手颤抖的接过袋子,缓缓打开。 当他看到袋中之物后,顿时瞳孔骤然一缩,“这……这糖的颜色怎么如此白净?” “这是武昌侯新发明的制糖工艺,做出来的白糖不但白如雪、细如沙,而且一点苦味都没有!远胜大兆白糖!” 闻言,承文帝浑身一颤,愣在了原地。 他很清楚白糖的利润有多大,大兆每年靠着白糖生意,少说能赚一百万两! 而且这只是国库的收入,白糖在大兆民间产生的财富也相当惊人! 突然,承文帝放声大笑起来,“好!武昌侯实乃大才!” 他看向刘桂,“这白糖的价格是多少?” “回陛下,是八百五十文一斤!” “多……多少?” “八百五十文一斤!” 啪嗒! 承文帝手中的袋子掉落在御案上,整个人都傻眼了。 这一斤白糖,差不多是京城普通百姓小半年的收入? 他只觉心脏狂跳,询问道:“那这糖的销量如何?” 刘桂回道:“只是一天时间,这糖已经预购了一万多斤!” 承文帝眼皮一抽,合着那江澈只用了一天时间,就赚了几千两银子了? 如果这白糖的生意能被大奉朝廷掌握,那每年能帮国库增加几百万两的收入啊! 一时间,承文帝脸上浮现为难之色。 他该如何让江澈把白糖生意交出来呢? 如果直接明抢一个世袭侯爷的生意,肯定不太好,他还是比较在乎脸面的。 “陛下。” 刘桂试探着道:“以目前的情况,江侯爷可能真要在半个月里,赚到六万两银子了。” 一听这话,承文帝不禁眉头紧皱。 原本他觉得江澈不像传闻中那般废物,有点真才实学,所以才想让其入朝为官。 并且还想利用此人来制衡一下太子和皇子们。 所以才不想放江澈去南安州那种穷山恶水。 现在江澈研制出了白糖工艺,证明肯定是个有大才的人,那他就更不想放江澈离开京城了! 见承文帝神色复杂,刘桂微微一笑,提议道:“陛下,那武昌侯不喜朝堂的约束,您强求他入朝为官,肯定会心中抵触,不过奴才倒有一个建议。” “说来听听。” “奴才觉得,那武昌侯从小娇生惯养,又常年留恋烟花柳巷,这种人肯定吃不了什么苦。既然他想去南安州,就让他去好了。” “等他在外面吃够了苦,遭够了罪,自然就乖乖回来了。” “当然,若是武昌侯真有本事把南安州治理好了,那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听完刘桂的话,承文帝面露思索,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这话确实有道理,像江澈这种一辈子没离开过京城的世家子弟,四肢不勤,怎么可能受得了南安州那种地方? 而且南安州世族门阀林立,豪强众多,江澈就算想认真治理一番,恐怕也难有作为。 既如此,倒不如就让江澈去一趟南安州,一方面试探一下各方势力的反应,另一方面也好打磨一下江澈的性子。 念及至此,承文帝已然下了决定,像刘桂道:“去召武昌侯进宫!” 江府。 江澈没有着急安排制作白糖的人手。 而是躺在院子的太师椅上,优哉游哉的喝着茶。 贵儿站在他身后,轻柔的给他捏着肩。 没过多久,一个下人快步来到院子,“老爷,宫里来人了,说是陛下召您进宫!” 听到这话,江澈玩味一笑,丝毫不意外。 白糖如此巨大的利益,承文帝不可能不动心。 一切都在他的计划内! 第12章 应该感恩戴德才是! 不多时,江澈来到了御书房,向承文帝躬身行礼,“参见陛下。” “平身吧。” 承文帝面带笑意,开口道:“武昌侯,朕有一事要问你……” 然而,还不等他把话说完,江澈就从怀里掏出一叠契约书,恭恭敬敬的放在了御案上。 见此一幕,承文帝和刘桂都面露疑惑,不解的看向江澈。 江澈拱手道:“陛下,这是臣与所有商家签订的契约和订单,请您过目。” 承文帝眼前一亮,立刻就翻阅起来。 他越看越是心惊,这些都是数目庞大的白糖订单,而且分成比例都是三七开,江澈拿七成! 现在他可以肯定,江澈绝对能在半月内赚到六万两银子,完成赌约。 等承文帝看完后,江澈又拿出几张契约书,放在了御案上。 “这是臣拟定的契约,只要陛下同意安排人手,帮臣制作白糖,臣愿意将这七成里的一半,交给陛下!” 此话一出,承文帝和刘桂都吓了一跳。 白糖生意的利润相当恐怖,只要还没研制出比这更好的糖,江澈完全可以靠着白糖生意吃一辈子。 可他却主动把一半的收入交出来? 而是只是安排一些人手,这点成本对承文帝来说,几乎等于空手套白狼。 承文帝不解道:“你为何要将分成的一半交给朕?” 江澈神色认真道:“臣只有一个请求,希望陛下收回成命,解除臣与方璃颜的婚约,允许臣出任南安州州牧。” 闻言,刘桂心中一惊,小心翼翼看着承文帝的神情,担心江澈这话有些太过火了。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承文帝并没有动怒,反而来回踱步,思索起来。 良久,承文帝停下脚步,双眼微眯道:“君无戏言,朕不可能解除婚约。” “陛下……” “不过,朕允许你推迟一年再完婚,下个月你就动身前往南安州吧。” 听到承文帝前一句话,江澈都有些急了,但听到后一句话,他顿时脸色大喜,“感谢陛下!” 等去了南安州,那打死他都不再回来了! 只要他能做出成绩,就有一百种方法让承文帝同意他继续留在南安州。 承文帝顿时被江澈这副样子气笑了。 如果换做其他人,被安排去南安州任职,肯定以为自己是被朝廷发配了。 只有江澈能笑的这么开心。 接下来,承文帝提笔签下了契约。 然后又从桌案上拿起一封已经写好的奏章,“武昌侯接旨!” 江澈赶紧叩首。 “武昌侯江澈,册封南安州刺史,一月后启程,前往南安州任职!” 一听这话,江澈和刘桂顿时瞪大双眼,眸中满是难以置信。 承文帝册封江澈的不是南安州州牧,而是南安州刺史! 通常来说,州牧是一州内职位最高的官员,是州府的一把手。 但如果朝廷派遣刺史来州内任职,那刺史才是州府的一把手,州牧只能是二把手,或者干脆不设州牧一职。 按照大奉历代的惯例,只有皇亲国戚去地方上任职时,才会册封刺史一职。 而承文帝登基以来,从未任命过刺史一职,因为承文帝不允许皇亲国戚出任地方官! 换句话说,江澈是承文帝任命的第一任刺史! 刘桂看向还在愣神的江澈,催促道:“江侯爷,还不谢恩?” “呃……” 江澈这才回过神来,连忙行礼道:“谢陛下隆恩,臣一定不会辜负陛下的器重!” 承文帝似笑非笑道:“朕可要提醒你一句,现任南安州州牧,与当地世家门阀牵扯颇深,即便你身为刺史,对方也不一定将你放在眼里。” “你好自为之,退下吧。” 说罢,承文帝将奏章递向江澈。 江澈接过奏章,深施一礼后,缓步退出了御书房。 等江澈离开后,承文帝拿起手中的契约,看向刘桂,“你怎么看这事?” 刘桂轻笑一声,赞叹道:“江侯爷当真好算计,他让陛下参与这门生意,其实是想找个靠山,防止京城有人对白糖生意起歪心思。” “而且奴才可听说了,这白糖是用黑糖做为原料制成的。” “现在原料是各商家提供的,制糖的人手是陛下提供的,江侯爷一文钱都不用出,就能分到三成半,当真令人羡慕。” 承文帝捋须笑道:“没错,这小子连朕都利用了,而且他也知道,朕不会拒绝如此丰厚的利益。” 刘桂赞同的点点头,没想到看似胸无大志的武昌侯,竟然有此等智慧。 承文帝接着问道:“你觉得朕将车骑将军之女许配给他,会不会害了他?” 刘桂突然脸色一僵,赶忙摇了摇头,“陛下您这是恩赐武昌侯,他应该感恩戴德才是!” 承文帝看似不经意的道:“你知道朕为何不把璃颜那丫头许配给太子吗?” “奴……奴才不知道……” 刘桂吓得脸色煞白。 他当然知道承文帝是准备打压太子派系了。 但这话他不敢说。 别看如今的承文帝年事已高,看起来慈眉善目。 但他身为皇帝身边的老人,很清楚承文帝是个杀伐果决之人! …… 另一边。 江澈回到府邸后,马上找来了孙耕年。 “明天就不用你们制作白糖了,陛下会找人接手,咱们只要按时去商家那里收钱就行了。” “对了,到时候可能需要你去传授一下制糖工艺,我就不去了。” 听到江澈的话,孙耕年不禁一愣,但并没有多问,“好的老爷。” 身为下人,他知道有些不该问的事就不要多嘴。 不过,他感觉老爷真是越来越厉害了,竟然能把皇帝拉来一起做生意! 江澈摸了摸下巴,心里盘算起来。 他要去南安州就封,肯定需要一大批银两,毕竟南安州州府肯定指望不上,干什么都得自己花钱。 想到上一任南安州州府死在了任上,江澈心里说不怕那是假的。 南安州这水可深的很,门阀豪强林立,世族众多,而且已有了听调不听宣的势头。 他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 白糖生意虽然很赚钱,但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市场和销售渠道还没法全部铺开,所以前往南安州前,钱肯定赚的不是特别多。 但他还是得在这一月内,尽可能多赚钱,以免到了南安州缺银子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