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场：分手后，我仕途天骄身份瞒不住了》 第六百七十一章：告别江州 县里和市里的生活条件，肯定是比不上省城的。 所以大部分有点背景的人，都会选择在县区工作个两三年，就想办法调回省城了，安安稳稳的一步步升职，做到省直部门副手，或者一把手。 但这样的人，并不是秦阳认为的，合适接手江州市长职务的人。 在地方工作的经验太少了，特别是在县区，没有这里面的基层经验，又怎么能知道产业发展的不易，没有统筹管理过大型城市的产业经验，又怎么为江州的未来发展，保驾护航呢？ “那就从其他兄弟城市找找呢！” 秦阳耐心的说道：“王部长，江州的发展势头很好，可不能因为换个市长，换个市委书记就全都毁了。” “行吧，我再多找找，总有个合适的人选。” 王部长微微点头，江州的情况，的确很复杂，换错人，秦阳这三年的努力，可能就白费了。 “感谢您……我替江州四百万人民感谢您。” 秦阳十分郑重的说着，他可以离开江州，但绝对无法忽视人民的需求，更不想让江州人民失望。 简单聊完，商定了下一步怎么走，秦阳这才走出了办公室。 “秦市长，我带您出去吧！” 陈达依旧是笑吟吟的，讨好的味道，不言而喻。 “谢谢你。” 秦阳应了一声，说道：“你具体什么时候有时间，可以去江州，我们具体详聊一下。” “明天晚上八点，您有时间吗？” 陈达知道，领导这么问，就是想要确定具体的时间，他要是再犹豫，那就是在浪费机会了。 “有时间，你可以来，我在家里等你。” 秦阳拍了拍陈达的肩膀，开口说了一句，然后就走出了省委大楼。 家里？ 陈达对于这个地点，更兴奋了。 能被领导带进家里，就足以说明，在领导的心里，是受到重视的。 单单这一点，就能让陈达对这次的会面，充满期待了。 当然，陈达要做的，是要准备好足够的‘东西’，最起码是要让秦市长满意，或者是秦市长感兴趣的。 否则，领导再重视你，也没有任何的意义。 这是陈达的一次机会，如果表现的不好，那就是最后一次。 …… 从省城回到江州，秦阳一进市委大楼，不少人都是特地过来打招呼问好。 “市长好！” “市长！” “市长好！” …… 每一声招呼里都是带着浓浓的尊重和敬佩，似乎都是知道了秦阳要离开江州的消息，所以提前打打招呼，问一声好，毕竟，以后去福宁了，想要再见面，可就机会不多了。 回到办公室，秦阳简单休整了一下，就准备出门了，三天后要离开这片土地，他也想四处走走，再看看这片让他奋斗好几年的地方。 坐上车，直奔平川县，那里，是秦阳工作起点的地方，查看了几个扶贫农业项目，又走访了县委大院，回忆着以前的点点滴滴。 离开平川县，又出发青龙县，走访青龙经济开发区，同当地干部做了亲切交流。 “市长，以后想见您，是不是比较难了。” 青龙县县长宋秋月陪着秦阳在青龙县走访，临近结束的时候，忽然问了一句。 “怎么会呢！” 秦阳笑了笑，道：“我只是去福宁工作，你有时间，可以来福宁嘛，你是我信任的老部下，我们的关系不应该只有工作关系，对吧？” 是吗？ 宋秋月听着这话，感动之余，也会有些无奈。 老领导说的很好听，但实际情况呢？ 秦市长去了福宁，做的是一把手的工作，平时不知道会有多忙，自己即便真去了，只怕老领导也没时间见自己的。 “青龙县是江州排名第一的县区，你作为县长，可要好好干，我期待你的未来。” 秦阳认真的说了一句。 以宋秋月目前的情况，明年就该接任县委书记了，到时候，执掌这个全江州经济最强的县，肯定能让宋秋月得到足够的锻炼。 “市长，请您放心，我会以您为榜样，继续努力。” 宋秋月重重的说了一句，但心里想的，却是如何能赶上秦市长的脚步。 但不管怎么想，都很绝望，因为实在是没有任何的可能。 秦市长即将成为秦书记，又在福宁市，自己再怎么努力，明年也只是个县委书记，想调动到秦书记身边，也是难度很大的。 “我会关注你的成长的，万一有机会，再把你调到我这边来，你可不要拒绝我。” 秦阳忽然补充了一句。 “不会的，您有召唤，我第一时间就到。” 秦阳的一句话，让刚刚还有些心酸的宋秋月，瞬间就跟打了鸡血一样，对于她而言，只要能跟着秦市长一起奋斗，那就是最幸福的事情。 “很好。” 秦阳一阵满意的点头，说道：“好好干！” 这一次大走访，不光去了平川县和青龙县，秦阳将各大县区都走了一遍，包括江北新区，江州经开区，能走的，都给走了。 这些地方，都有他奋斗过的痕迹，每个地方，都是江州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将自己的老部下，都给看了一遍。 当然，最重要的，是留下了自己的一些指示，目前的江州，秦阳不敢说百分之百，但绝对可以说，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干部，对他的命令，可以不折不扣的执行。 这是保证江州继续以当前大方针政策的前提为发展纲要的重要保证。 说白了，如果秦阳本人得威望不够高，那等他一离任，他之前的那些政策，会瞬间土崩瓦解。 正是有足够的威望，让全江州的绝大多数干部，都能继续执行他的意志，即便换了个领导，也不会轻易改变策略。 秦阳要做的，就是不管谁来继任，都要掂量掂量，改变他政策的后果。 连续走访两天，休息了一天，第四天，秦阳就从江州市委大院正式出发，启程前往福宁市。 下午三点要在福宁召开全市干部大会，宣读任命。 江州市委市政府的领导，全部汇聚于市委大院里，秦阳一一握手，一一道别，临上车之前，看了一眼市委大楼，再朝所有人挥了挥手，这才上了车。 车子开出市委大院，行驶在江州城市道路上，等快上高速的时候他才发现，一路上都是前来送行的群众。 “江州人民心中的好市长！” “江州人民会永远记住您的。” “欢迎您随时回家看看。” “江州是您永远的家！” …… 各种各样的横幅标语打了出来，秦阳的眼里都湿润了。 他一直相信，当官只要把人民放在心上，人民也会把你放在心上的。 这或许就是他在江州几年工作最好的诠释！ 第六百七十二章：初到福宁 “市长，要不要停一下！” 坐在前面的孟立仁看着这一幕，也有些动情，连忙回头看了一眼秦市长，问了出来。 因为他知道，秦市长肯定也是有些感触，或许会停下来，跟江州的人民群众做个告别。 “不了！” “开走吧！” “千里送行，终有一别。” 秦阳微微摇头，道：“在江州发展的历史长河中，我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小人物，希望下一届市政府，能带领江州，走上新的高度吧！” 看着外面的人群，秦阳挥舞了一下手臂，然后车子开上了高速，渐渐远离。 透过窗户，看着外面奔腾不息的车流，秦阳一时之间都有些陷入了恍惚，算起来，他在江州工作了都有七八年了，从平川县，到市政府，如今到了离开的时候，自然是深深的不舍。 在一个地方工作七八年才走，其实都已经很难得了，现在离开，再正常不过了。 江州的篇章到此结束，现在要开启的，是福宁的新篇章！ “叮铃铃……” 途中，陈达还给秦阳来了个电话。 “秦书记，我已经到了福宁市委，您有任何的吩咐，尽管跟我说。” 陈达热情的声音响了起来。 目前陈达已经正式调任福宁市委副秘书长，从省委组织部长的秘书，摇身一变，成了福宁市委副秘书长。 理论上来说，这已经是被发配了。 从省委组织部的权力核心，到了一个小城市的市委，还是做的副职，这权力自然是大不如从前，但陈达却很高兴。 他给王长胜做秘书，属于副处级，现在下放到地方，级别倒是调整成了正处级，但最重要的，是跟在秦书记边上。 跟着一个年轻有为的年轻领导，只要领导升，他迟早也会升起来。 地方工作经验本就欠缺，这一次，陈达就能好好的补上这份履历了。 “时间还早，我可能不会第一时间去市委，我的行程，需要保密。” 秦阳缓缓说道：“你的任务，就是稳住福宁市委的人，让他们以为我会直奔市委。” 这话一出，电话那头的陈达就明白了。 秦书记这是又要搞暗访啊！ 他研究过秦书记的履历和工作习惯，似乎就喜欢这一套。 “我明白，请您放心，您的行程，都是绝对保密的。” 陈达满口答应。 刚开始跟着秦书记，他肯定要好好表现一下，这时候表现的不好，那后面也就算完蛋了。 挂掉电话，车子也渐渐开进了福宁市。 从高速路往下面看，福宁市的整体风貌，的确更为落后，相比较于江州而言，空气质量也差了许多。 一下高速，马路上的坑坑洼洼就更明显了，来来往往的大货车，呼啸而过，带起一片尘土。 “书记，这福宁的环境，确实要差了一点。” 孟立仁本想开窗通通风，但看着这情况，连忙摇了起来，尴尬一笑，说道。 “我们的任务很重啊。” 秦阳微微点头，道：“我听说，福宁矿山就在市区里，到现在还是一个大坑洞，先去那边看看吧！” “好嘞！” 孟立仁一口应了下来，指挥着司机开车，“据说，福宁市之所以成立，就是因为那一座煤矿，一开始是生活区，围绕着矿山，慢慢就建起了其他配套，演变成了城市。” “没错，一座因为煤矿而兴起的城市。” 秦阳微微点头，说道：“但也是因为煤矿而没落。” 资源型城市就是如此，因为资源是会枯竭的，不可能一直开采，福宁市中心这个煤矿，本身不算特别大，经过几十年的开采和演变，早已荒废成了一座天然大坑。 前后几任政府，都想在这个大坑上做点什么，但始终没成功。 秦阳既然来了，那肯定要做点什么。 车子一开到大坑附近，肉眼可见的，就能看到周围的破败，随处可见的老式建筑，看外在，都要成危楼了。 很明显，这大坑周围的居民都跑的差不多了，并没有多少真正的居民。 “下车走走！” 越接近大坑，路就越不好走，秦阳直接就让车子停了下来，然后下了车，往大坑的地方走着。 等到了大坑附近，一股难闻的臭味扑鼻而来，仔细一看，大坑里堆积着的全是黑水。 很明显，这是长期没有处理过了，水堆积之后，加上各种垃圾，就开始发酵，变臭了。 “走吧！” 秦阳匆匆看了几眼，就绕着大坑，四处走了一下，实在是太臭了。 进了旁边的住宅区，三三两两的还有不少老人居住在这里。 秦阳走上前，跟几个老人还闲聊了几句。 “这地方，也就这样了。” “政府也没钱搞，也不想搞，几任政府的领导，都没来过了，不看，就等于没有，多好啊！” “我们啊，还走啥，住一天是一天呗，这日子也就这样了，随便吧！” …… 秦阳一番走访下来，倒是也很无奈。 很明显，政府有些摆烂，民众也有些摆烂，所以才造成这一块大坑已经成了无人问津的地步了。 “这人是谁啊，穿着西装革履的。” “谁知道啊，不会是什么大领导吧！” “得了吧，哪个大领导来我们这里啊！” “反正说话很有水平，感觉不简单啊！” …… 秦阳等人一离开，几个老人都凑在一块，议论了起来，人的气质是遮盖不住的，特别是秦阳身上，权势逼人，再怎么客气，也不可能完全遮掩住。 从大坑离开，秦阳又到了福宁市中心，只是可惜，所谓的市中心，也就一个广场，一条步行街，客流量也不少，但相比较于一座地级市的体量，最繁华的地方，也还是太一般了，没有足够的活力。 消费不行，就说明这座城市的居民手里没钱，民不富，政府也不富，典型的双穷，这工作，如何能展开？ 临近中午，秦阳领着孟立仁以及司机，进了附近的一家牛肉面店，吃了面条。 准备付钱的时候，老板仔细的打量了一眼秦阳三人的穿着，小心翼翼的问道：“您……您三位是……是市监局的领导吗……哎呀……您看我这眼神，都没注意到您三位已经来了……真是抱歉……可不能收您的钱……您几位领导天天风里来雨里去的多辛苦啊……给钱不是打我的脸吗？” 秦阳准备付钱，结果这老板就跟中邪了一样，满脸笑容的跟秦阳说了起来，带着讨好，甚至还从冰柜里拿出饮料，说道：“天气热，您三位领导辛苦，喝点水，解解暑！” 第六百七十三章：正式任命 什么意思啊？ 钱都不要？ 秦阳被这老板给整的有些懵，但很快就回过神来了。 这是误会！ 把自己当成市监局的领导了，以为来检查工作的？ 想想倒也正常，做生意的人，一般都很有眼力见，秦阳三人穿着行政夹克，手里拎着公文包，眉宇间的气质又比较不一般，自然特别像领导。 “我们不是市监局的。” 秦阳随口说道：“老板，你别误会了，该多少钱就多少钱。” 不是市监局的？ 听着这话，那老板还是忍不住打量了下秦阳三人，随即说道：“不会吧，三天前您几位不就来过吗，我记得就是啊，领导，您可别跟我开玩笑啊……” “上次是我没有眼力见，没有及时认出来，收了您的钱，我很抱歉，但我真不是有意的，当时太忙了！” “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饶过我吧……” 说完，还一个劲的朝着秦阳抱拳行礼。 秦阳一阵无语，这老板，怎么就跟被整怕了一眼，生怕他是在说谎，搞的周围的人全把目光看了过来，那一双双眼睛，像是在打量什么贪官一样。 真是冤枉！ “老板，不管我们是不是市监局的人，该收钱，都得收。” 秦阳正色说道：“你们是做生意的，市监局是为人民服务的部门，他也不能吃拿卡要，更不能吃饭不给钱。” 说完，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百元钞票，放在了桌子上，然后就走了。 有些话，说到这里就行了，再纠结下去，反倒是有些无聊了。 只是，秦阳的这一番行为，倒是把老板整不会了。 啥意思？ 都说了不收钱还给钱？ 一给就是一百块？ 难道这些当官的，都变了？ “奇怪……今天这当官的这么好，给一百块都不要我找钱的？” 店老板有些挠挠头，十分疑惑的说着。 “老板，你看看钱吧，万一是假的就好玩了。” 一旁的人忽然提醒了一句。 什么？ 假的？ 听着这话，店老板顿时慌了神，赶紧仔细的看了一下。 “是真钱啊！” 店老板疑惑的说道：“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他不会知道，这一百块，是来自这座城市的一把手给的，等后面知道了，还有一番故事呢！ …… 吃完饭，已经是下午两点钟了。 “走，去福宁市委大楼吧！” 秦阳直接说了一句，在福宁简单转了一圈，对这座城市也有了大致的认知，再继续转下去，也没有意义了。 “好的，书记！” 孟立仁应了一声，跟司机师傅说了下路线，当即朝着市委大楼而去。 半路上，陈达的电话又来了。 “秦书记，王部长已经到了，您要过来了吗？” 陈达小心翼翼的问道。 “二十分钟就到。” 秦阳简单的回了一句。 “好的。” 陈达有了具体的时间，也就松了一口气。 再不来，他也有点撑不住了。 毕竟，秦书记已经在福宁市里转了几个小时，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再不来，福宁市委的这些领导们都要怀疑了。 二十分钟之后，秦阳的车子一到市委大院，陈达以及身后的福宁市委一众领导，全都已经在等着了。 不过在最前面的，则是福宁市委书记田富，在他后面则是福宁市长刘阳波，再往后才是陈达。 “秦阳同志，欢迎你来福宁！” 田富首先伸出手，满脸微笑的打了一声招呼，那叫一个客气。 论级别，他已经在福宁做一年的市委书记了，比秦阳这个市长，自然要略高一点。 喊秦阳一声同志，倒是也没什么问题。 “田书记，您好您好！” 秦阳则是喊了一声职务，同对方握了握手。 “秦书记，您好，我是刘阳波，以后您多指教。” 刘阳波见差不多了，立马走上前来，同样和秦阳打了一声招呼。 “阳波同志，你好！” 面对后者，秦阳的称呼自然也可以变一变了。 “秦市长，王部长就在楼上等着了，您看……我们先上去吗？” 陈达适时的走了过来，提醒了一句。 “那我们先上去吧！” 秦阳点点头，看向田富，道：“田书记，您先请！” 虽然对方即将去江州了，但目前福宁还是对方的地盘，该客气的时候，自然还是要客气一下。 “走，我们一起。” 田富十分客气的拉了一下秦阳的肩膀，二人一起并肩往上面走着。 他对秦阳还是很感激的，如果不是对方，他估计还需要在福宁多呆一年多才能离开，这个鬼地方，他是一刻都不想呆了。 要钱没钱，要人没人，就连环境都差的很，在这里待久了，他的鼻炎都复发了，特别难受。 幸亏秦阳来了，否则，他这苦日子，还要多熬一熬。 江州就不一样了，经济复苏，人口众多，属于省内的新兴城市，可比福宁好太多了。 把福宁这个烂摊子能甩出去，田富做梦都要笑醒。 上了楼，先和王长胜坐下聊了一会，然后几人就直奔会议室，准备召开福宁市干部大会。 大会议室里，福宁市重要干部，齐聚一堂。 秦阳一出现，就立马吸引了全场的目光。 太出名了！ 江州市长！ 硬钢省委领导的存在！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秦阳在江州做出的成绩，实在是太亮眼了，引人瞩目。 这样的人执掌福宁，定是有一番看点的。 “啪啪啪……” 一阵热烈的掌声开始在会议室里响起，等所有领导在上排落座之后，掌声才慢慢停止。 “各位同志，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省委组织部王部长宣布省委重要任命！” 会议由市长刘阳波主持，一开口，就来到了本次会议的重点。 “啪啪啪！” 澎湃的掌声再次响起，随后，王长胜清了清嗓子，说道：“省委决定，秦阳同志，担任福宁市委委员，常委，书记，田富同志不再担任福宁市委书记、常委、委员。” “啪啪啪！” 宣读一结束，依旧是热切的掌声。 随后，田富发表了一番讲话，深切表达了对福宁的感情，以及不舍，但很多人都明白，田富心里高兴着呢，总算能离开这里了，怎么可能还不舍？ 但毕竟是场面话，还是要说说的。 田富说完，就轮到秦阳了。 “来之前，我也准备了一份讲话稿的。” 秦阳将口袋里的两张纸拿了出来，笑着说道：“不过现在我觉得用不上了。” 怎么？ 你还要脱稿演讲？ 但只有王长胜知道，秦阳这么做，八成就是要发表一点‘惊世骇俗’的言论了。 第六百七十四章：大魄力 台下的一众领导干部，倒是都在认真听讲。 其主要原因，还是在于对秦阳很感兴趣。 这位领导名声在外，如今第一次出现，第一次见面，第一次发表讲话，自然都想听听，秦阳能发表个什么样的言论出来。 “我对福宁市的了解并不多，只知道这里以前有一座全省闻名的煤矿，为我省的发电事业，是做过很突出的贡献的，福宁人民投身其中，也很辛苦，我很佩服。” 秦阳缓缓开口，道：“所以今天我从江州出发，来到福宁，第一站就去了老煤山，看到了那个巨大的坑洞，说实话，很震撼。” 这话一出，会议室里的不少人，都有些不淡定了。 原来这位秦书记来到福宁之后，就直接去了煤山坑洞？ 那岂不是把坑洞里全都看见了？ 那周围，可是乱糟糟的，一点都不干净。 田富都有些尴尬，因为他来福宁一年多时间，就只去过一次煤山坑洞，那里环境太差了，味道又特别大，去了一次就不想去第二次了。 但没想到，秦阳刚来福宁任职的第一天，就去了。 两下一对比，似乎自己是有点稍显敷衍工作了。 “曾经为福宁创造经济奇迹，创造财政收入的煤山坑洞，成了废水坑，说实话，我觉得，有些遗憾。” 秦阳的声音振聋发聩，十分郑重的说道：“它是福宁历史的一个缩影，因煤矿而兴，也因煤矿而衰，但更多的，是福宁政府的不作为，是我们大家不够努力，不够认真。” 听着这话，现场的会议气氛都有些变了。 不少人将目光投向上面的田富和刘阳波。 作为福宁的市委书记和市长，秦阳这话，更像是在打他们的巴掌。 只有王长胜的嘴角多了一抹笑意。 他也是真的佩服秦阳。 人家田富同志还没走呢，你就说这么激烈的话，也真是不怕得罪人啊！ 不过，这就是秦阳的工作特点，典型的不怕得罪人，一切向工作看齐。 不管谁来都一样，即便是省委领导，他也不会去卖这个面子。 “我既然来了，就不会放任这个坑洞不管，我不管要花多少时间，多少金钱，在我的任期内，必须解决坑洞的问题，还福宁人民一个美好生活环境，不能让坑洞，成为福宁发展史上的污点。” 秦阳的表态，让会议室里的氛围都为之一震。 新任市委书记就放下这样的大话，不得不承认，是很有魄力的。 秦书记这是要置之死地而后生啊！ 就冲这点，就值得敬佩。 原因很简单，坑洞存在那么多年，一直没解决，就足以说明想要解决的难度，非常之大，而秦阳刚上任第一天，对福宁的基本情况都不了解，就敢放下这样的话，就只有两种可能。 一是这人办事冲动，不经过大脑思考就胡乱下决定，二是真的要放手一搏，用自己的仕途作为赌注，下定决心，解决坑洞问题，不成功就成仁！ 以这位秦书记在全省的知名度来看，不像是一个办事冲动的人，更像是谋定而后动的大智慧之人。 毕竟，这一点在江州，秦阳已经展现过了，能和省委领导斗的有来有回的人，会是一个冲动且简单的人吗？ 绝对不可能！ “啪啪啪！” 秦阳的话说完，现场都陷入了一片沉寂，倒是王长胜，第一个鼓掌，带动了其他的人，也都纷纷鼓掌了起来。 就连满脸难看的田富，都不得不跟着鼓掌了，他心里的确有些不舒服，你秦阳要做英雄，要做福宁人民的救世主，那你等我走了再说这些话不行吗？ 非要在今天这个场合说？ 我好歹也是市委书记，是你的前辈，给我留点面子都不行吗？ 很可惜，秦阳向来不会给人留面子！ “今天中午的时候，我去了市区，逛了一圈，最后呢，带着我们的两位小同志，吃了牛肉面，付钱的时候，老板却不敢收我的钱，非说我是市监局的领导，还说前两天收了市监局领导的钱就被骂了。” 说完坑洞的事，秦阳又说起了今天中午的趣事。 “一个小小的市监局领导，就可以吃饭不给钱，老板收钱还要被骂，我想问问在座的各位领导，你们是什么心情，在这样的城市里，还能有发展的前景吗？” 秦阳的声音越说越大，整个会议室里，鸦雀无声。 但所有人都知道，市监局的一些人，肯定要倒霉了。 “我不管市监局的背后是谁，自己主动站出来承认，给那位牛肉面店的老板，道歉认错，并且交一份检讨书到我的办公室，我等他四十八个个小时，如果等不到，市监局上上下下，我都要查一个遍。” 秦阳的声音斩钉截铁，很明显，这是想拿市监局杀鸡儆猴，当然了，完全看市监局的人自己够不够自觉了。 如果不自觉，那这个下场，肯定很凄惨。 现在这年头，只要领导想查，就没有查不到的！ “各位同志们，我来福宁，是想做一番大事的，我希望，大家能跟我一起，把福宁建设好，发展好，若干年后，我希望我们之间，在福宁，是有一段佳话流传的。” 秦阳也没有再多说，简单做个总结，就结束了讲话。 “啪啪啪！” 说完之后，如雷般的掌声在会议室里响起，这一次，明显比之前更加热烈，更加持久。 一次简简单单的演讲，就将福宁市的干部给彻底征服了。 不说秦书记以后能做出什么，就凭这次的讲话内容，足以超越百分之九十九的领导了。 敢说，敢做，敢画饼！ 试问，有几个领导在就职大会上敢这么说的？ 结束之后，秦阳和刘阳波等人将田富和王长胜送到了外面，坐上车，因为他们即将去江州宣读任命。 “秦阳同志，福宁交给你了。” 临走之前，田富握住了秦阳的手，说道：“我这一年多的工作没有做好，接下来，看你的了，我等你的好消息！” 哦？ 还承认自己的工作没做好？ 秦阳也没料到，这田富，还能承认，倒是不失为一个君子作风。 “行，交给我。” 秦阳缓缓点头，说道：“我会努力把福宁做好，江州到了你的手上，我希望能更上一个台阶！” 既然对方能有君子作风，秦阳也当即提醒了一句。 没带好福宁，可别再把江州给毁了！ “行，你就看好了吧！” 田富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说完一句话，转身就上了车。 送走省委组织部的车，秦阳看向刘阳波，道：“阳波同志，市委和市政府的领导同志都在吧？” “召集一下，我们开个扩大会议吧！” “好，没问题！” 刘阳波一口答应，新市委书记上任，一般都是要开个见面会的，就是不知道，这位新书记，等会又要搞出什么惊人之举出来。 第六百七十五章：会议交锋 会议室里，福宁市委市政府领导班子，十几个人齐聚一堂，秦阳有刚才在大会议上的一番讲话，以至于现在所有人的神情都显得有些严肃，会议室的氛围也略显沉寂，明显都怕在这位新任一把手面前，说错话，从而留下不好的印象。 “人都来齐了吧？” 秦阳扫了一眼，然后看向刘阳波，道：“阳波同志，我对福宁的情况还不大了解，据我所知，你来担任市长，也才一年半吧？” “是的，书记，我来福宁一年半了，很惭愧，没有做出亮眼的成绩出来。” 刘阳波点点头，直接承认了下来。 “你来福宁一年半，还是不错的，推动市政府改革，精简人员，缩减开支，为财政的改善，是做出一些正向改变的。” 秦阳微微一笑，道：“相比较于以前，现在的福宁市政府，明显办事效率要高不少。” 听着这话，刘阳波的心里一阵古怪，当然，也不止他一人觉得古怪，这位秦书记，嘴上说着对福宁不太了解，但对市长刘阳波的一举一动，却非常清楚，这难免让人怀疑。 “我做的这点事，也不算什么，只是分内的一些工作。” 刘阳波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了，还以为秦书记会对着他们一顿批评，没想到，突然就夸了自己，自然有些不大习惯。 但刘阳波高兴的有点早了。 “不过，一年半的时间，只做了这么点工作，确实还是太不足了，阳波同志，你还需要努力啊。” 秦阳的下一句话，让刘阳波嘴上的笑意，瞬间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通红。 本以为是夸奖，但没想到，只是先扬后抑罢了，看似是在夸奖，其实还是在批评，表达对他工作的不满。 这位秦书记，说话还真的很有水平。 “江平同志是福宁的老人了吧？” 说完刘阳波，秦阳又将目光看向江平，问道：“我记得你八年前调到福宁之后，就一直在福宁工作，也算是咱们福宁本地的老领导了！” “书记您过奖了，我就是承蒙领导关照，一步一步走到今天，能力有限，没能……让福宁人民过上好日子。” 江平一阵汗颜，连忙主动的检讨了起来。 “既然知道自己能力有限，那就早点辞职啊，你能力不行，那就换个有能力的来，不能占着茅坑不拉屎！” 秦阳一番犀利点评，让江平的脸色，同样涨的通红。 不光他们，剩下的一众市委市政府领导干部，都有些懵，这位秦书记想干什么，想在会议上把他们所有人都狠狠的批评一顿，然后逼着他们辞职？ 这也太吓人了！ 在场的人，也算有一定地位了，但还真的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场面的。 一把手在会议上公开训人，甚至有要赶三把手滚蛋的意思，这是想大开杀戒？ “开个玩笑。” 下一秒，秦阳又摆了摆手，道：“江平同志，我们都是一个班子的，都是自己人，就不要说一些客气的话了，大家都简单点，你的工作的确没做好，后面改进就行，不要说什么能力有限的话！” “你能力有限，是在为自己工作不行找借口吗，这可不是什么好话。” “我们X产X人，就应该勇于挑起重担，为国家，为人民，创造福祉，而不是夸夸其谈，说点谦虚的话，真要是能力不行，那就早点辞职，让出位子，我相信，全福宁的干部，肯定是有想承担责任，想升职的。” 这话一出，会议室里的人都明白了。 秦书记并不喜欢能说会道的人，更不喜欢在一些重要场合说一些自嘲自谦的话。 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事情没做好，承认自己的错误并且以后改进就行，而不是嘴上说着自己能力有限，然后又一幅摆烂的样子，还不愿意辞职。 “书记说的太好了，是我们全体福宁人都需要学习的。” 常务副市长高飞文立马第一个称赞了起来。 “飞文同志，你主管经济工作，最近两年福宁的经济可没有好转，招商工作同样也是毫无进展，这一点，你是不是要检讨一下了。” 秦阳可不会因为你拍马屁就不说你了，立马就批评了起来，“福宁的额财政收入连年下滑，你也不着急啊？” 这…… 高飞文的脸色，也是一阵青一阵白的，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可这位秦书记倒好，自己舔着脸微笑，对方一个接一个的巴掌甩过来啊。 是一点都不客气啊！ 就不能给自己留点面子？ “飞文同志，我这么说，你应该不会生气吧？” 秦阳淡淡的说道：“我们都是自己人，有时候说话直接点，你可不要在意！” 这…… 你甩给我一巴掌，我还不能生气，不能在意。 这话说的，是真的不好听啊！ 可高飞文不但不能说什么，还得硬着头皮，点了点头，道：“书记，您言重了，您说的是对的，我应该是接受您的批评，怎么会生气呢，您这么说，是在对我的工作，提出更高的要求，是为我好！” “哈哈哈，你能这么理解，那我就放心了。” 秦阳满意的说道：“我对你是抱有期待的，给你一个月时间，希望能在经济工作上取得突破，福宁眼下这个情况，要是没有企业入驻，是救不了经济的，民众没钱，政府没钱，你怎么搞建设啊？” 经济是第一推动力，这话，一点也不虚。 政府想搞建设，肯定要有钱，特别是煤矿的坑洞，想治理，那是需要花大价钱的。 搞经济？ 这怎么搞？ 高飞文心里一阵犯嘀咕，这些当大领导的，就喜欢胡说八道，经济工作那么难，是你想提就能提起来的？ 福宁眼下这情况，简直就没有任何提升的空间。 “秦书记，福宁的经济环境，短期内想做出成绩，只怕很难，一个月的时间是不是太短了，要不……您给我半年时间，半年里，我要是还做不出来什么，您再惩罚我。” 高飞文立马就把时间往上面提了半年，一副半年时间内肯定会有所作为的样子。 第六百七十六章：你辞职吧 半年？ 要半年时间，我要你做什么？ 这种时候，还想着讨价还价？ “飞文同志，福宁的经济情况，确实很难，但这不是理由，你既然是常务副市长，那就要有担当。” 秦阳严肃的说道：“一个月时间，我要看到你的成果，这一点，没有商量的余地！” 这么强硬？ 高飞文看着周围的人，再看看秦阳那肯定的脸色，顿时有些不满了起来。 摆明了就是在针对自己啊！ 经济工作，你不先找市长，反倒是找我这个副市长了？ 一个月时间，压根解决不了问题，到时候自己怎么办？ 承担全部责任？ “书记，这一点是真的不行！” 高飞文深呼吸一口气，说道：“我在福宁几年，经济方面的工作，也做过很多的努力，但都没有取得一些效果，我承认，经济方面，我有点无能为力！” 无能为力？ 干不了？ “那你辞职吧！” 秦阳想都没想，冷冷的说道：“身为常务副市长，一口一个无能为力，给你一个月时间，你连尝试都不尝试一下就说不行，你是在摆烂吗？” “懒政作风要不得，我既然来了福宁，就不允许福宁还有不作为的领导干部！” 这…… 会议室里的氛围瞬间就紧张了起来。 之前或许还可以说是开玩笑，但这一次，秦阳的语气非常肯定且坚定，那一句你辞职吧，说的很多人都心惊胆战的，当场让一位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辞职？ 这是要做什么？ “秦书记，福宁的经济，本就不是我一个人的问题，我即便去做，也不一定能做好啊，您现在把这个问题丢给我，还只给我一个月的时间，是不是太苛刻了点？” 高飞文深呼吸一口气，压着内心的怒火，忍不住质问了一句。 要求苛刻？ “我还是那句话，你觉得苛刻，辞职就好了。” 秦阳淡淡的说道：“你不愿意做，总会有人来做，福宁的经济，是很烂，但还没有到无可挽回的地步！” 我不做，总有人来做？ 我倒要看看谁能来做？ “行，我会向省委、向人大提出辞职！” 高飞文腾的站起身，冷冷的说道：“我也很想看看，你秦书记是怎么在一个月之内，打开福宁的经济困局的，如果你做不到，也希望你赶紧辞职，别占着茅坑不拉屎！” 说完，直接就往外面走去。 “飞文，你这是做什么！” “别走啊，有话好好说。” “秦书记没有跟你来真的，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 其他的人都想拉一拉高飞文，但后者明显是铁了心，投也不回的就走出了会议室。 一时之间，会议室的氛围，都有些冷淡了。 “好了，这就是一个小插曲。” 秦阳整个人却非常的淡定，继续说道：“有哪位同志对福宁的经济工作有独到见解的，又或者说，有信心能打开福宁经济困局的，可以说说，只要真的能做到，那就可以接手高飞文的工作！” 懂了！ 这是想用高飞文的常务副市长位子，吸引一些人？ 但很可惜，这个位子，并没有多么的诱人。 一来，常务副市长，真的论权力，只能排到老六，前面这些市委常委看不上，后面几位又非常清楚，经济工作太难了，谁能有自信，打开经济困局？ 谁也不能！ “看来，我们没有同志自告奋勇来负责这方面的工作啊！” 秦阳环视一圈，略带可惜的说道：“阳波同志，你有没有这个信心？” 这…… 刘阳波被点了名，一阵无语，这种事情，谁能说自己有信心有把握的？ “书记，经济工作，市政府一直在主抓的，一个月的时间，确实有些短。” 刘阳波非常隐晦的表达出了自己的意思。 总结下来就一个意思：我也不行。 “既然这样，我来主抓吧！” 秦阳看了一圈，淡淡的说道：“我提议设立市委经济工作领导小组，针对福宁的经济发展做出新的规划。” 市委经济工作领导小组？ 这话一出，刘阳波等人的心里都忍不住冒出了一个疑问：这不会是秦书记一早就谋划好的吧？ 就等着高飞文自己滚蛋，然后没人来接手，秦书记就可以堂而皇之的成立市委经济工作领导小组，以市委书记的身份，插手福宁市经济工作。 毕竟，按照正常的工作分工，经济工作属于市政府的工作范围，市委书记有领导权和建议权，但一般不会直接插手。 可现在市委经济工作领导小组一成立，秦书记就可以直接插手经济工作了，等于是扩大了自己的权力，而市长刘阳波自然就等于被削权了。 “我没意见！” 就在众人以为刘阳波会反对的时候，后者却十分干脆的答应了下来，“秦书记在江州的时候，就是经济工作的高手，现在来到福宁，想必也能带领福宁的经济迈上新的台阶，市委经济工作领导小组，非常有成立的必要。” 赞成？ 一点都不反对了？ 江平等人稍微思考了一下，也就明白了刘阳波的意思。 以退为进！ 秦书记摆明了要在经济工作上做文章，如果刘阳波反对成立这个领导小组，那未来经济工作没有任何起色，那秦书记就可以用这个作为借口，对刘阳波这个市长发难。 现在他同意成立领导小组，那未来经济不行，就成了秦书记的催命符，形势就将反转过来。 说白了，刘阳波经济工作没自信，不如交出去，秦书记真有那个能力，带动经济腾飞，他刘阳波也不亏，无非就是损失点话语权。 可要是不交，攥在手里，但工作办不好，那所有的责任都是他刘阳波的了。 这么一思考，也就能明白其中的关键。 “我没意见！” “成立经济工作领导小组，非常有必要。” “有秦书记的领导，经济工作，定当完成扭转。” …… 会议上，一片赞成，没有一个反对的声音。 “很好，市委经济工作领导小组正式成立，我为组长，阳波同志为副组长，刘广同志，你也进来，任副组长。” 秦阳简单的说了一下。 只是，这个刘广担任副组长，让在场的人都一阵疑惑。 刘广是市纪委书记，他这个身份，进入经济工作领导小组做什么？ 纪委和经济工作有什么相关的吗？ “书记，我进入这个领导小组，是否合适啊？” 刘广连忙说了一句，可别是弄错了，当然，最主要的，还是他不想掺和进去，这个领导小组，明显要成为福宁权力角逐的中心。 他只想明哲保身！ 第六百七十七章：赌一个大的 不合适？ 不可能！ 在场的所有人都清楚，这位新任的市委书记，绝对是在来之前就研究过了整个福宁的市委常委班子，对每个人所属的阵营，都了如指掌。 刘广这个市纪委书记，恰好是比较独立的存在，将他拉入领导小组里，一方面，是要借用对方的市纪委书记身份，威慑市里的干部。 另一方面，大概率也是想拉拢这位比较独立的市委常委。 毕竟，秦书记刚来，在市委常委会上，可没多少支持者，刘广这一票，如果能够争取，肯定是需要争取的。 “刘广同志，经济工作领导小组，不光要搞经济，还要搞经济反腐，你们纪委，肩负重任啊！” 秦阳严肃的说道：“你肯定要来，没有你坐镇，我还不放心呢！” 这…… 真是要我坐镇？ 不是要让我当开路先锋？ 刘广的心里腹诽了两句，但表面上还是笑着说道：“书记都发话了，那我肯定全力以赴，市纪委为经济工作保驾护航，绝不让贪腐出现在福宁的经济工作上。” “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 秦阳满意的说道：“经济工作的开展，是接下来全市的重中之重，大家都要重视起来。” “大家还有什么事情吗？没有的话，就散会吧！” 这市委常委会第一次开会，要的就是先声夺人，定下基调，秦阳已经达成了自己的目的，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按部就班，继续冲锋。 这一点，其他的人同样都没有疑问，纷纷点头。 秦阳第一个走出了会议室，他这一走，会议室里的其他人脸上，都是神色各异，一些小团体，同样开始使唤眼神，明显是要会后讨论一下。 每一个市委常委会里，一般都是有小团体的，福宁市，也不例外。 这不，会议一结束，市长刘阳波的办公室里，就多了不少人。 市委副书记江平，组织部长叶志文，以及刚刚闹着要辞职的常务副市长高飞文。 “市长，秦书记这一手，明显是要插手市政府的工作，我看他是要大权独揽，对您太不公平了。” 市委副书记江平有些愤愤不平的说道，“我们这些人都支持您，把属于自己的权力拿回来！” “没错，书记插手经济工作，这本身就是对您的不公平。” 常务副市长高飞文就更加的义愤填膺了，“现在还想把我逼着辞职，这明显是对市政府的践踏！” “飞文，你真的要辞职吗？” 刘阳波皱着眉头，开口问道：“这应该只是开个玩笑吧，你可别真的辞职了！” “肯定要辞职！” 高飞文微微摇头，认真的说道：“事情不闹大，他秦阳没什么顾忌的，刚上任，就逼迫一名常务副市长辞职，这新闻，应该不小吧？” “你真要辞职？” 高飞文的话，让刘阳波和江平都震惊了。 能走到今天这一步，高飞文也算历经磨难，非常的不容易，真要辞掉了，那可就太可惜了。 他们都以为高飞文是说说，开个玩笑，并不是真的，但现在听对方这口气，似乎真的要辞掉？ “当然是真的。” 高飞文想都没想，直接说道：“不过你们也放心，我真辞职，省委和人大都不会直接批准的，他们肯定在等！” “辞职这种大事，总是要有一个定论的。” 这么一说，刘阳波等人都算明白了。 高飞文在赌！ 赌省里和人大都不会批准，准确的说，是先留下辞职信，等一个时机。 如果秦阳的经济工作开展不顺利，那高飞文肯定就是安全的，辞职也不会被批准，那他就能回到常务副市长的岗位上。 相反，秦阳要是经济工作开展的很顺利，带着福宁开拓出局面，那高飞文的辞职申请，肯定会通过。 “飞文，这有点莽撞了吧！” 刘阳波皱着眉头，好心的提醒道：“你能走到今天，也是很不容易，要是就这么辞职了，就有些可惜了啊！” “我咽不下这口气。” 高飞文冷哼一声，道：“市长，您就等着瞧吧，秦阳的好日子没多久了。” “他以为自己在江州，积累了点经验，就能在任何地方通用，福宁这块地方的经济工作，可不是他一个外来户就能解决的。” “福宁的经济工作，可比他想象的，要难的多。” 对于这一点，刘阳波和江平都不否认。 江州之前的确也很贫穷，但起码有工业的底子在，只要稍加政策引导，多花点钱，还是能引来企业投资的。 但福宁不一样！ 一个资源枯竭型城市，人口流失严重，环境又差，关键地理位置还一般，这怎么救？ 想依靠短期内的力量，将福宁的经济扭转，那可太难了。 “飞文同志，你可不能小瞧这位秦书记，他在江州，经历过考验的，非常不一般。” 刘阳波劝说道：“我觉得，你还是跟他和解一下，不要闹到辞职的地步。” “不可能！” “哼，一个外来户，我看他要折腾到什么时候！” 高飞文想都没想，直接就拒绝了，一副要和秦阳争到底的架势。 “那就试试，反正这里是福宁，又不是江州。” 江平同样是笑了笑，似乎在支持高飞文和秦阳硬钢到底。 看着这一幕，刘阳波也没有再说了。 在福宁，一直都有一股本地的势力在把持福宁的大部分权力。 比如江平，比如高飞文，都是这个团体的核心成员，他这个市长，其实也是外来户，只不过，来的时间有些久，慢慢跟这些人打成了一片。 所以江平和高飞文其实也不会多么听他的话，今天过来，纯粹是因为在和秦阳的斗争中，落了下风，想团结自己这个市长罢了。 与此同时，秦阳的办公室里，市委秘书长张曼正在跟秦阳做着工作汇报。 “书记，这是我们的工作整体总结，您看看，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吗？” 张曼汇报完了，又将自己手里的材料递了上去，关心的问道。 “张曼同志，你的工作还是有些粗糙了啊！” 秦阳简单的扫了一眼，有些略微不满的说道：“需要改进的地方有些多，你要多花点心思！” 这…… 粗糙，需要改进，多花心思…… 张曼听着这些话，心里就能明白，这是在敲打自己呢！ 第六百七十八章：破局方向 她就是一个市委秘书长，只是负责整理一下工作纲要，能有什么粗糙的？ 之前一直都是这么干的，到你这里，就是粗糙需要改进了？ 如果真的有问题，秦书记说的，肯定是非常具体的内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的简单随便。 说的如此笼统，只有一种可能：敲打自己。 “书记，您说的是，我会按照您的要求，在今后的工作中，严格要求，早日改进。” 张曼满口答应，那叫一个听话。 “你在市委工作有很长时间了吧？” 秦阳合上材料，道：“田书记对你的工作很满意，提到了市委秘书长的岗位上，刚好一年半，再等半年，倒是可以调动调动了。” 真的调动吗？ 扯淡！ 张曼知道，秦书记这是提醒自己，自己是前市委书记田富提拔起来的，以后想提拔，也要经过他这个市委书记。 其次，半年后就是调整的时期，只要自己表现好，那就能得到秦书记的提拔。 这半年，就是自己表现的时间。 “请书记放心，我会努力表现，一直坚定的站在您这边。” 张曼倒是没有怎么犹豫，直接就表示了自己的‘忠心’。 她是市委秘书长，这个岗位，向来都是由书记的心腹来出任，张曼没有过多的选择，原因也很简单，市委副秘书长是秦书记点名要求的，也就是陈达。 自己要是表现不好，可能就要被陈达给替换了。 在这种情况下，她要是还不表达下自己的忠心，那秦书记能高兴吗？ 秦书记一不高兴，在她的工作中，随时挑毛病，那就完了。 果然，张曼的话一说完，秦阳眉头一挑，眼睛里都是意外之色，他倒是低估了这个张曼缴械的速度，一点都不带犹豫的？ 说的还如此直白？ 有点意思！ “很好！” 秦阳微微一笑，说道：“张曼同志，好好努力，我期待你的工作表现。” “好的，书记，那我先下去了。” 张曼一口答应下来，她知道，秦书记不是一个容易被言语所打动的人，还需要自己用实际的工作表现来说服。 倒是一个聪明人！ 秦阳看着走出去的张曼，嘴角露出了一抹笑意，他的确是有着想把张曼调走，扶正陈达的想法，但现在这女人表现出来的，倒是有点聪明。 跟聪明人打交道，是很省事的。 何况，自己在市委常委会里的力量过于弱小了，要是能多一个靠谱的聪明人作为帮手，倒是也不差。 刚谈完，陈达敲了敲门就走了进来。 “书记！” “福宁的情况，我大致做了一番小调查，简单说一说，您就当个参考。” 陈达满脸笑容的走了进来，他先来福宁几天，其任务，就是为了摸清楚福宁的大致情况。 “行，我听听。” 秦阳点点头，示意对方说一下。 “福宁这边的情况说复杂也复杂，说简单也简单，江副书记和高副市长，还有叶部长是一路从福宁下属的县区走上来的，关系比较好，他们在本地的人缘比较好，下属和朋友都比较多……” 陈达这说法，已经很委婉了，所谓的下属和朋友比较多，其实就是告诉秦阳，这些人是一个派系的。 互相扶持！ 几乎就是战略盟友了！ “刘市长似乎还在左右摇摆，并没有和他们成为一体的。” 陈达紧接着又说道：“书记，您倒是可以争取一下，有刘市长在的话，这市委常委会，您就稳了。” 市委书记和市长如果能一条心，那整个市委常委会，就会特别的稳定。 刘阳波对秦阳的态度，决定着秦阳对福宁事业的掌控力度。 但问题就恰恰出在这里。 秦阳这个一把手，都已经来福宁大半天了，开完常委会也有两个小时了，刘阳波这个二把手，又是搭班子的人，都没来找自己聊聊。 这在某种程度上而言，是刘阳波并不想靠近秦阳这个一把手的象征。 在这种情况下，秦阳主动靠过去，倒是显得自己这个一把手有些过于随和了。 “我会考虑的。” 秦阳缓缓说了一句。 懂了！ 秦书记并不喜欢这个建议。 领导说话都是饱含深意的，一句考虑，就说明这个建议，已经被舍弃了。 作为下属，在这个时候，自然要给出一点新的建议。 “刘广书记来福宁有半年的时间了，一直都是低调行事，应该是不想掺和斗争之中，这次进入领导小组，只怕他还是会奉行之前的原则，做中间派，这一点，您要考虑一下。” 陈达又说了一句。 说完，就主动提出了离开。 该说的他都已经说了，总要给领导留出足够的思考时间，一直这么打扰领导也不行。 短短一天时间，福宁市展现出来的情况，也让秦阳感受到了一些严峻。 经济形势复杂，市委领导人心不齐，这如何干大事？ 今天，他提议设立市委经济工作领导小组，其目的，就是通过经济工作，打响第一炮，让整个福宁市委市政府，都团结在自己身边。 说白了，要是秦阳能搞好经济，搞来钱，那所有的问题都将迎刃而解。 但问题就是在于，经济工作如何破局？ 秦阳并不觉得自己的能力有多强，他一直觉得，他比别人厉害的点在于，肯钻研，肯花时间，肯下功夫，不怕得罪人。 福宁的经济工作真就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吗？ 也不算！ 往届一把手之所以没出成绩，究其原因，在于他们都不想花太多时间，不想下太多功夫，毕竟这里都只是众多仕途岗位中的一个罢了，混混日子，也许就过去了，谁愿意真的沉下心来搞发展？ 特别是市委书记这种岗位，基本都是外调，任期一般就两年，但像福宁这种地方，要想扭转时局，没个三五年，是很难有成效的，谁也不想自己的努力，被继任者摘了桃子，在这种情况下，福宁连续几任市委书记，都没做什么大的改变，任期一到，立马调走。 而田富这次，更是两年都没到就走了。 可秦阳不一样！ 在其位，谋其政！ 他既然来了，就肯定要尽最大的努力，做点什么。 而福宁的经济破局方向，他已经有了。 第六百七十九章：终于动了 接下来的两天，秦阳都没有出办公室，这让整个福宁市的领导们都有些好奇。 按照常理，市委书记一上任，肯定是要四处走动，拜访老同志，参观当地重要企业，又或者去贫困地区慰问下群众，借此来宣示自己已经到了。 但这位秦书记，明显有些奇怪。 来了福宁之后，开了次会议，然后就跟见不到人了一样，似乎这位秦书记，像是没来过。 太奇怪了！ 但其实，秦阳在准备一项大事。 他来福宁，需要做的就是如何开展好经济工作，这是重中之重！ 加上常务副市长高飞文在闹辞职，市委又成立了经济工作领导小组，如何让这个经济工作领导小组打响第一枪，对于秦阳而言，至关重要。 到了第三天，刘阳波终于有了秦书记那边的动向，一大早，就被市委秘书长张曼通知，秦书记就在楼下等着了，上午要一起出去走访。 这么突然？ 真是一点准备的时间都不给啊！ 刘阳波心里腹诽之余，还是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往楼下走去。 一眼就看到秦书记站在车前，明显是在等自己。 “秦书记，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刘阳波略带歉意的说了一句，“我以为今天没什么工作安排呢，还想着再看看资料……” “哈哈哈，阳波同志，你没来晚，是我到的早。” 秦阳微微摆手，笑道：“看来，我们俩的交流有点少啊，你对我的工作风格，还有些不太了解……没事，我相信，以后我们交流肯定会好起来的。” 这话一出，刘阳波立马听出了秦书记话里的弦外之音。 你不找我聊天，谈心，怎么了解我的工作作风呢？ 说白了，就是在责怪刘阳波呢！ 你作为二把手，都不找我这个一把手聊聊？ 这的确是刘阳波的问题。 他作为市长，理应要多找找秦书记聊天，只有这样，才能互相熟悉，但刘阳波也是有点自己的小九九。 你秦书记，刚来的第一天，就逼着常务副市长辞职，这何尝不是在对他这个市长示威？ 刘阳波也是在赌一口气！ 你秦书记牛逼，我倒要看看，你能牛逼到哪种程度！ “书记，您说的对，我们以后肯定能沟通的很好。” 刘阳波没有多说，而是立马补充了一句。 “行，先上车吧！” 秦阳点点头，示意了一下，就坐上了车子，刘阳波则是从另外一边上了车。 “书记，我们这一趟是去哪里啊！” 刘阳波看着车子的行驶方向，一时有些摸不清秦书记的意思，开口问了一句。 “随便走走吧，看看企业！” 秦阳随意的说着，“来福宁几天了，正好看看福宁的企业发展，也为接下来的工作开展，奠定基础！” 看企业？ 都不拜访下老同志和慰问下群众了？ 直接就去看企业，倒是挺意外的！ “那我们这是去哪个企业？” 刘阳波随口问了下，在他看来，市委书记出行，那肯定都是提前约好企业的，秦书记决定拜访企业，多半也是已经提前通知了。 “还没确定，走到哪看到哪吧！” 秦阳的一句话，让刘阳波瞪大着眼睛。 什么？ 这也行？ 出门走访企业，结果连具体企业都没确定。 秦书记这工作作风，属实有些不一般。 但很快，刘阳波的内心，又有些紧张了起来。 不确定，岂不是意味着秦书记又要找到很多问题了？ 找到问题，那是谁的责任？ 肯定是他这个市长的，市政府管经济，管企业，结果企业一堆问题，不找他找谁？ 想到这里，刘阳波的确是有些坐立难安。 “书记，其实福宁这边的企业，都存在一些发展上的问题，有些问题还很多，这些年，市政府也在努力进行纠正，但实在是福宁需要这些企业，所以有些时候，也不得不放宽一些……” 刘阳波努力解释了很多，其中的核心意思就只有一个：实在是福宁的经济太差了，对企业有诸多关照的地方，也就是说，平时多半睁只眼闭只眼，你秦书记可不要太严格要求。 “阳波同志，你这话我觉得就不对了。” 然而，秦阳却是十分严谨的说道：“经济发展，是为人民创造幸福生活的，如果企业的发展，不能为人民带来幸福生活，那这样的企业，就不应该存在于福宁。” 这…… 刘阳波心里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书记这话，不就是在否定他们福宁长期以来的发展策略吗？ “书记，您说的很有道理，可福宁是真的没有多余的企业，要是处处严苛要求，那这些企业全走了，对于福宁而言，那将是一笔巨大的损失啊！” 刘阳波还是有些不大认同，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不破不立，福宁的情况，已经到了生死存亡关头，老是想着维持现状，是做不了大事的。” 秦阳微微摆手，道：“阳波同志，身为组织的干部，有的时候，需要一些魄力，不做出重大改变，如何能带领福宁走出困境？” “这个问题，不用再说了，我心意已决！” 这…… 刘阳波顿时就说不出话来了，作为一把手，已经有了决断，他这个二把手拿什么去说？ 毫无机会。 “前面那个是哪家企业？” 这时，秦阳忽然指着窗外正在排放着黑烟的企业，直接问道。 “书记，那是福宁永泰金属加工厂！” 前排的张曼连忙说了一句。 “进去看看！” 秦阳没有任何的迟疑，直接说了一句。 车子当即右转，停在了永泰金属加工厂的门口。 打开车门，一行人直接往工厂里面走着。 “你们是……是什么人啊！” 门口的保安，看着清一色的行政夹克，顿时就有些慌了神，连忙问道。 “市政府的，过来参观参观，你们负责人在吗？” 张曼客客气气的走上前，问了一句。 “在，在，我……我这就去喊。” 保安说了一句，就走到一边的岗亭里，打了个电话，等了几分钟，几个穿着西装的男子就快步走了过来。 “刘市长，您来怎么不说一声啊！” “上次来就没有好好招待您，这次可别走了，中午我们喝一杯！” …… 为首的小年轻一眼精准的看到了刘阳波，立马打了一声招呼，很明显，他们二人的关系很熟悉了。 至于一旁的秦阳，则是被对方给忽略了。 毕竟是刚到任的市委书记，对方不认识，自然也正常。 第六百八十章：整改要求 “赵总，这位……” “赵总，市长都来了，还不赶紧请我们进去坐坐！” 刘阳波刚想介绍一下秦阳，顺便也提醒这位赵总，市委书记亲自来了，要小心一点，结果，秦阳先一步打断了刘阳波的话，很明显，这是不想让刘阳波提前说出他的身份。 果不其然，刘阳波眼神看过去的时候，就发现秦书记正饱含深意的看了他一眼，那眼神没别的意思，就是在告诉他，少说话，不要说他的身份。 刘阳波很纠结，不说秦阳的身份，这个赵总，不知道会不会乱说话，到时候让秦书记听了，肯定不好。 可要是自己说了，那就是在违背秦书记的意思，当然，他也可以找个理由，说自己是没看清书记的眼神，但这么说，又显得自己这个市长很愚笨，当了那么多年的官，领导的眼神是什么意思能不知道？ “呦，来新人了啊！” “你哪个部门的，我怎么都没见过你。” “小伙子，市长都没说话呢，你就急着说，有点着急了！” …… 刘阳波纠结犹豫的时候，永泰金属加工厂的老板赵飞打量了一眼秦阳，笑着说了起来，一副小伙子你还需要多学习的样子。 在场的人，都忍不住想笑。 你一个小老板，称呼市委书记为小伙子？ 谁给你的胆子啊？ “市长来就是要参观下公司的，我只是帮市长先说出来。” 秦阳微微一笑，道：“刘市长，您说呢？” “啊……是……我的确是要来看看厂子。” 刘阳波再也没办法装做没看见了，只能应了一声。 “市长，您想看不是一句话的事吗，我们都是自己人，走，走，我带领导们进去看。” 赵飞满口答应，然后说道：“上次您来的时候，我就跟您提过，现在厂子要运营，实在是太难了，要是省里有环保检查什么的，您可要提前跟我说啊！” “在福宁开厂子，实在是太累了，再要是出点什么差错，我就要离开福宁了。” 这…… 刘阳波的眼睛里都是无语之色，这家伙，真是一点都不避讳啊，什么话都敢说。 “赵总，有些话可不要乱说。” 刘阳波严肃的说道：“开厂子，也是要符合环保法的，你不能做违法的事情，厂子有难度，就从别的地方改进，福宁的条件是差了点，但你们永泰，可得了不少的政策扶持，不要老是叫苦！” 说完，还朝着赵飞使了使眼色，就是提醒他，这里有这么多的人在，不要乱说话。 私下里单独两个人的时候，怎么说都行，可现在还有外人在，也这么说话，真是胆大。 “市长，咱们之间还客气什么啊，有什么话不都是直接说嘛，工厂一点小污染不都是很正常的，真要是完全按照法律法规来，那我们厂子都不用做了，成本多高啊！” 赵飞忍不住说道：“到时候，我们这点赚的，连设备都买不起！” “行了，别废话了，带我们四处走走吧，参观一下！” 刘阳波越听越恼火，直接说了一句。 额…… 赵飞一头的懵逼，怎么今天的市长，如此的一本正经？ 至于吗？ 跟着你刘市长一起来的，不都是你的人？ 说点话有什么关系？ “那好吧，走走吧！” 赵飞有些摸不着头脑，但市长都提出了要求，也只能照办了。 领着刘阳波一行人进了工厂里面，一边走一边还说道：“前两天不是刚来过的吗，怎么今天又要参观了，其实也没什么看的……” “这边能进去看看吗？” 秦阳指着一旁紧闭的大门，开口问道。 “不能！” 赵飞想都没想，就拒绝了，直接说道：“小伙子，你有点特别的好奇啊，领导都没发话，你插什么话啊！” “赵飞，你……” “嘭！” 刘阳波刚想提醒他一下，旁边的大门自己开了，一股难闻的臭味，瞬间迎面扑来。 “啊……这么多人呢，赵总，您也在这！” 一个蓬头垢面的年轻人冲了出来。 “赶紧关门，臭死了。” 赵飞皱着眉头，道：“让你往上头排，你倒好，全泄露出来了。” “一点点，不碍事。” 年轻人摆摆手，道：“反正都是排到空气里了，有点小危害，死不了人的！” 这话一出，秦阳的眼睛里都是凝重之色。 眼前这个厂子里的人，从上到下，都是对环境的漠视。 “阳波同志，这就是你全力支持并且给予政策扶持的厂子吗，你自己看看，他们有半点对环境的重视吗？” 秦阳也不废话了，严厉的说道：“你作为市政府市长，难辞其咎！” 一番严厉的话说出来，现场的气氛，瞬间就凝固住了。 “你还用这种语气跟市长说话，你谁啊？” 赵飞懵逼之余，还是有些不大理解，忍不住说了一句。 “秦书记，实在是抱歉，我工作失职。” 刘阳波这会也懒得搭理赵飞了，直接走到秦阳身前，主动的道了个歉。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这家工厂，一周之内，整改完毕，整改不了，退出福宁。” 秦阳直接下达了最严厉的通知。 “好的，书记，我明白了。” 刘阳波深呼吸一口气，也只能答应了下来。 谁让他被秦书记抓住了小辫子呢？ 书记？ 赵飞终于是听明白了，眼前这位小年轻，居然是新来的市委书记？ 能被称呼为书记的，在福宁市有很多，但能被市长称呼为书记的，那只有一个：市委书记。 难怪这个小年轻刚才话那么多，原来他才是一把手。 “市长，这位是市委秦书记吗？真不好意思，我都没认出来。” 赵飞厚着脸皮凑上前，打了一声招呼，说道：“秦书记，我们永泰其实也很注重环保的，没有那么的夸张，要不，我们先坐下来好好聊聊，商量一下未来发展，我办公室里还有不少的资料，也想给您看看！” 去你办公室？ 秦阳可不傻，真去了，看的就不是资料了，而是看这位赵总要送多少的钞票到他的手里了。 这点小套路，他还是明白的。 “你的办公室我就不去了。” 秦阳淡淡的说道：“但你的工厂，我今天领教到了，完全不做任何的环保措施，一周时间，没跟你开玩笑，不把环保问题整顿完毕，就退出福宁！” 真这么严厉？ 赵飞听着这话，心里还是有那么点不信的。 第六百八十一章：发展方向 赵飞在福宁开厂都两年了，这破地方是个什么情况，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经济不行，产业不行，市政府千方百计的要把企业留住，即便是他们这么一个小小的金属加工厂，那也不会舍得放弃，毕竟关乎着几百人的就业问题。 这几年，来了不少领导，对这个环保问题，也是睁只眼闭只眼，明面上狠狠的批评几句，但私下里，压根不会去过多的说什么。 毕竟，真说的狠了，企业走了，这几百人的就业问题谁来解决？ 从哪里去找的到新的企业？ 所以对秦阳的批评，他压根没怎么在意，估计和其他的领导一样，也就是嘴上说说罢了，指不定等会还要让秘书告诉他，可以继续经营，不用太在意呢！ “请书记放心，我肯定好好整改，绝对不会留下任何的环保问题，保证还福宁人民一个美好的蓝天。” 赵飞还满口答应着，那叫一个痛快。 毕竟，这一番话术，他在其他的领导面前，都已经说了无数遍了，都说出习惯来了。 哦？ 答应的这么痛快？ 秦阳一阵意外，他还以为这个赵飞会跟自己强调很多的难处，又或者要据理力争呢，结果倒好，痛痛快快的答应了，难不成，这家伙还以为自己是在开玩笑？ 不过也没关系，真要是当自己在开玩笑，也挺好的，他来福宁，正缺一个立威的对象。 永泰金属加工厂，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让全市的人看看，在福宁，高污染企业，注定是没有生存空间的。 “我就喜欢赵总的态度，我等你的表现。” 秦阳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跟刘阳波等人示意了一下，直接往外面走去。 现在已经确定了永泰金属加工厂有环境污染问题，秦阳也给了他们一周整改，至于最后结果怎么样，就要看他们自己了。 如果不是考虑到福宁的经济困境，秦阳可能会直接让永泰关厂，创造不了多少财政收入，却造成极大的环境污染。 得不偿失！ 但考虑到永泰加工厂的几百个工作岗位，秦阳稍微压了压火气，给对方一点时间。 出了永泰金属加工厂，一行人就上了车，往其他方向而去。 “老板，我们真要整改啊！” 秦阳等人刚走，一旁的下属，立马有些着急的问起了赵飞。 “改个屁，哪里有钱啊！” 赵飞不屑的说道：“当个书记就了不起了，还搞微服私访那一套，直接挑明身份不就行了，装什么装，咱们这点小厂子，要搞环保，那还赚不赚钱了？” “那一周之后怎么办，万一他真调查，不会真把我们给封了吧！” 手下人还是有些担心的，就这么一个厂子，要是被封掉了，可就没地方讨生活了。 “放心吧，不至于！” 赵飞摇摇头，道：“福宁的企业一共就这么些，封掉一个，就少几百个工作岗位，他敢封吗？” “真全都封了，大批没工作的人怎么办？” “再说，我们这个小厂子，真敢封，又没任何的好处，罚款我们也交不起，对政府而言，是吃力不讨好！” 这么一说，手下人倒是都非常的信服。 很有道理！ 政府做一件事，肯定是要有意义的，如果没有任何的意义，那还做它干啥？ …… 从永泰金属加工厂出来，秦阳和刘阳波一行，又挑了三家工厂查看，都有很多问题，环保问题，就是其中最重要的一项。 “阳波同志，问题很明显了，污染严重。” 回到市委，秦阳就跟刘阳波谈起了心来，“我都给了一周的时间，一周之后，有任何问题，全部封禁，禁止经营！” 真的？ 刘阳波听完，震惊之余，还是有些担忧的说道：“书记，真要是全部封禁了，对福宁的经济，将是一个重大的打击啊，万一这些工厂都撤离了，那上千个工作岗位怎么办，上千人失业，这对于福宁来说，也是一个重大的损失！” “那你告诉我，为了就业机会，就可以放任污染问题吗？” 秦阳反问了一句。 这…… 刘阳波瞬间沉默，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经济问题，我们可以再努力，可污染要是持续加重，未来想改善，可就难了。” 秦阳拍了拍刘阳波的肩膀，说道：“与其在几个污染工厂上纠结，不如把心思花在如何招商引资上面。” 又来！ 刘阳波一阵无奈，他想着：真要是能在招商引资工作上轻易突破，至于让福宁经济倒退这么久吗？ “秦书记，我听您的。” 刘阳波心里不爽， 忍不住说道：“我相信，有市委经济工作领导小组，肯定能在经济工作上取得突破！” 这话一出，秦阳都忍不住笑了。 这小子，故意将自己的军呢？ “突破是肯定的，拭目以待吧！” 秦阳淡淡的说道：“环境整改的问题，你多上点心，一周之后进行全市大检查，这可不是开玩笑。” “好，我明白！” 一把手做出了决定，他这个二把手，没有任何的办法，只能选择服从了。 反正真出了什么事情，也是秦阳来负责。 送走刘阳波，秦阳就开始继续行动了，把环境污染的企业赶走很简单，可要是引进同等的企业进来，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可要是不能引进企业，只赶走企业，那他这个市委书记，铁定是要滚蛋的。 但要引进企业，那肯定要找准一个方向。 城市发展，特别是福宁这种经济一团糟的企业，更要找准方向，而且，这个方向，要精细，要符合城市发展定位，找错方向，那会浪费很多时间。 “小孟，把这份文章发出去。” 秦阳将孟立仁喊了进来，交给他一篇文章，说道：“另外让宣传部那边也做一下同步宣传，先把声势造出去，让外人看看我们福宁市委的决心！” “好的，书记！” 孟立仁接过材料，一口答应了下来。 只是等他看了一下文章的内容，顿时有些古怪了起来，秦书记这文章的角度，确实有些不一般啊！ 第六百八十二章：绿色经济 “小孟，你给我看看，我这文章，能发的出去吗？” 秦阳见孟立仁扫了一眼文章内容，当即笑着问了一句。 这…… 发不发的出去？ 这不是在说玩笑话吗？ 以秦书记目前的身份地位，压根不是发不发的出去问题，而是想发多少家媒体的问题。 只要秦书记想，全福宁，乃至全江南的媒体，都会争先恐后的发。 一名在江南公认的超级政.治新星，哪个媒体不想转发其写的文章？ “书记，您说笑了。” 孟立仁连忙说道：“您这篇文章，立意高远，对福宁来说，或许是一场剧烈的变革，产生的影响，将是具有历史性的。” 是吗？ 秦阳听完，轻笑一声，道：“你啊，也开始学会油嘴滑舌了！” “书记，您真谦虚。” 孟立仁说了一句，就带着文章走了下去，找到媒体的负责人，将秦书记的要求说了一下。 短短一天的时间，秦书记的文章就发表在了福宁日报的头版头条，诸多网络媒体也进行了转发，瞬间就传遍了全福宁。 一时之间，引发全市各地的热烈讨论。 《遵循绿色发展理念，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 这标题，只看一眼就知道，充满了争议，在福宁这种地方搞绿色经济？这不纯粹是在扯淡吗？ 福宁是什么地方？ 一个资源城市，搞挖煤起家的，跟煤炭相关的产业，有哪几个是绿色经济？ 在福宁市这么搞，就等于是把福宁的产业全部推倒，然后重来，这么做，风险之大，难度之高，无法用言语去形容。 “我们新来的这位秦书记，胆子是真大啊！” “这应该是咱福宁第一次提出搞绿色经济的吧？” “可不是嘛，绿色经济在咱们福宁有活路吗？” …… 文章一经发出，福宁全市都在热烈讨论着，几乎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认为，秦阳的这个提议，有些异想天开了。 在一个没有任何绿色经济发展土壤的地方，搞绿色经济，这能成功？ “我们这位秦书记，野心是真大啊！” 在刘阳波的办公室里，高飞文略带不屑的说道：“等着瞧吧，他肯定会失败的！” 福宁的经济情况，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搞绿色经济怎么可能会成功？ “话不能这么说，万一他成功了呢？” 刘阳波却是有些不同的看法，“秦书记在江州，已经证明过自己了，你真觉得，他是什么准备都没有？” 有准备？ 即便这么说，高飞文依旧有些不大相信，“市长，福宁的情况，您也比较熟悉，您来说说，搞绿色经济真有盼头吗？” “真能引进绿色企业来吗？” 这…… 刘阳波直接沉默了。 他是市长，经济工作自然非常熟悉，刘阳波在脑子里过了一下，起码让他来搞的话，肯定会觉得没有任何机会。 “市长，这对于您来说，就是一个绝佳机会啊！” 高飞文忍不住又提醒了起来，“只要这一次绿色经济发展受阻，秦书记在我们福宁的未来，肯定不会好的！” “届时，您这位市长的机会就来了！” 哦？ 我的机会？ 刘阳波眉头一挑，顿时想听听高飞文能说出什么高论来。 “他要发展绿色经济，一旦失败，那市长您如果能引进几家大企业，甭管什么绿色不绿色的，只要对福宁经济发展有好处，能提升财政收入，能提高居民收入，那就是大功一件，福宁人民以及省里领导，肯定都会对您高看一眼。” 高飞文继续说着，“他秦阳失败了，肯定呆不下去，那您不就能上位了？” 这么一说，倒是让刘阳波觉得有点道理。 秦阳的失败，才能体现出他的成功。 “市长，我们这里正好有一些急需从省城撤离的工业企业，要不……您亲自去洽谈一下？” 市委副书记江平凑过来，笑着说道：“这是您的一次大好机遇！” 哦？ 从省城撤离？ 刘阳波也不是傻子，瞬间明白了江平所说的这些企业是个什么情况。 八成就是高污染企业！ 毕竟，省城正在产业升级，只要合规的企业，怎么可能舍得撤离省城？ 多半是环保要求不达标，寻求去省内小城市，继续节省成本搞发展，牺牲环境。 “市长，您可不能再拖下去了，等书记的经济策略一失败，您直接一次性引进个六七家企业，那放眼全省，也是独一份啊！” 江平循循善诱，认真的说道：“现在去谈，刚好一个月内搞定，届时，秦书记那边，多半也已经看到失败了。” “没错，我们要打一个时间差，万一错过了，那就没有机会了。” 高飞文同样赞同的说着，“市长，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要趁着书记失误，我们才能有夺取大权的机会。” “行，这个问题，我再思考一下，明天我们再聊。” 刘阳波还是有那么点纠结，所以没有急着给结果。 “那行，您先考虑！” 江平和高飞文对视一眼，都没有再多说，而是走了出去，让刘阳波好好考虑。 “市长的顾虑还是多啊！” 到了外面，江平轻笑一声，随口说道。 “这也正常，要跟一把手正面对决，基本都会有那么点犹豫的。” 高飞文倒是一点都不意外，直接说道：“但他肯定会答应的，市委书记的位子就摆在眼前，有几个能不心动的？” “秦书记已经在想方设法的夺权了，他再不行动，堂堂市长，那点权力都要被剥夺干净。” 这倒是实话！ 官场向来不是什么温室，而是你死我活的斗争，秦阳多一份权力，刘阳波这个市长就少一份。 此消彼长之下，刘阳波自然就有危机了。 “要不是现在讲究顺位接任，咱们也不用这么费劲的扶持他，直接让你接就好了。” 高飞文忍不住感慨的说了一句。 在当前这个环境下，从市委副书记是没办法直接接替市委书记的，所以江平想要再进一步，只有去接市长，但市长位子是刘阳波的，这也是他们想捧刘阳波上位市委书记的原因。 只有空出了位子来，江平才能再进一步。 与此同时，高飞文这个常务副市长才能到市委副书记，一环扣一环，为了让他们这些老本土的人掌控福宁市，只能一步一步来。 第六百八十三章：旧人来投 “怎么样，社会各界反响如何？” 第二天一大早，秦阳就问起了孟立仁。 虽然知道大致结果，但他还是忍不住想要问一问。 “现在福宁社会各界都在热烈讨论中，对您提出的这个发展方向，褒贬不一，但支持者不在少数，我觉得，您的这个发展方向，注定是能在福宁，掀起一定的经济风暴的。” 孟立仁连忙说了一句。 这话说完，秦阳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小子，越来越滑头了。” 秦阳忍不住批评了一句，严肃的说道：“具体信息都不说实话，还要这么的委婉。” 褒贬不一，这说明，秦阳的文章，贬低的多，毕竟，真要是褒奖的多，那孟立仁就会直接说了，不会用这么模棱两可的词语。 至于支持者不在少数，这说明，支持者只是有，但不明显，侧面反映出，反对的才是大多数。 掀起一定的经济风暴，这只能算是孟立仁的祝愿了，只是掀起风暴，又不是一定成功？ 这说话的艺术水平，倒是越来越高了！ 有点意思！ “书记，我觉得您做的这件事，完全可以不用考虑外界的因素，对于福宁市而言，走绿色发展道路，是唯一的方向，要是还沿用老路子，福宁的经济是很难有提升的。” 孟立仁连忙说道：“您这是另辟蹊径，走出一条截然不同的路子，或许这才真是能最快将福宁带出泥潭的办法！” 很好！ 孟立仁说出这么一番话来，的确是有些出乎秦阳的预料，或许真的能看出秦阳这一番用意的人并不会太多。 福宁的经济已经是积重难返了，想继续走老路子，需要花费的代价太大，相反，如果另辟蹊径，走一条别人没走过的路，或许还能开创出一番不同的天地来。 “信函都发出去了吗，有没有回复的？” 秦阳开口问了一句。 自从确定好要走绿色经济方向之后，秦阳就让孟立仁针对本省的绿色经济公司都发去了信函，诚邀他们来福宁发展投资，并且给予了相当的政策优惠和财政补贴。 既然要搞招商，肯定要下点血本的。 特别是发展的初期，要是一点好处都不给，那怎么拉企业来？ “书记，目前都还没有任何的回应。” 孟立仁挠挠头，有些尴尬的说了一句。 一个回应都没有？ 秦阳也有些沉默，福宁这地方，经济发展向来是最薄弱的环节，营商环境差，地理位置一般，再者，产业基础又很差，在这种情况下，想靠点政策扶持和财政补贴就拉来大企业，似乎有不小的难度。 “行吧，再等等，有回应的话，立马通知我。” 秦阳缓缓说道：“另外，你和张曼同志说一下，针对绿色产业，多找一些企业，多联系联系，态度好点，现在是我们有求于人！” “好的，书记，我这就去多联系联系。” 孟立仁满口答应了下来。 秦阳一人坐在办公室里，思索着下一步该怎么走，如果发出去的邀请函始终没有效果，那只剩下一条路了。 主动出击！ 毕竟，等是等不来企业的，似乎只有主动出击，才有可能拉来企业投资。 “叮铃铃……” 正想着，秦阳的手机响了起来。 “李总？” “你怎么有时间给我打电话了！” 秦阳拿出手机一看，上面显示的人名，让秦阳颇为意外。 正是未天汽车创始人李进。 “秦书记，首先要恭喜您高升啊，去了福宁，我都没来得及请您吃个饭，感谢一下您呢！” 李进的声音在手机里响起，似乎还带着点遗憾。 “你客气了。” 秦阳笑了笑，道：“组织上的任命比较快，事情又很多，所以就没来得及说了，你们在江州，在江北新区的发展都很不错，要继续努力，创造更多的财富！” “这是肯定的，江州目前的发展势头还算不错。” 李进话锋一转，说道：“秦书记，我听朋友说，您在福宁准备搞绿色经济啊！” 哦？ 这都能听说到？ “怎么，有人跟你说了？” 秦阳一阵诧异，“这的确是福宁的未来发展方向，还处于起步阶段，还需要努力的！” “那我们未天汽车有没有机会进驻啊！” 李进开门见山，道：“我们新搞了一个项目，想放在福宁市，您看，给我个机会吗？” 什么？ 新搞了项目？ 秦阳立马来了兴趣，问道：“具体是什么项目？” “我们未天汽车和山德新能源达成了战略合作，弄了个锂电池项目，目前就缺少一个合适的地方建厂，听说您在搞绿色经济，所以想着去福宁搞一下，预计年产值能达到五十亿元，不知道秦书记您能不能看的上这个规模啊！” 李进简单的说了一下项目构想。 “李总，你真是太谦虚了。” 秦阳认真的说道：“我们福宁对新能源项目，肯定是特别需要的，但目前福宁的区位优势并不明显，没有相应的配套产业，你把产业放在这里，是会承担一定风险的，我非常希望你们能来，但同样要说清楚各种不利因素，希望你能考虑好。” 像锂电池这种新能源项目，肯定是符合绿色产业的定位，但福宁的产业基础摆在这里，前期肯定会非常难。 李进又是老熟人，秦阳不能拖累未天汽车的产业发展。 按照秦阳的本意，前期是以绿色食品经济和环保技术研发两大产业作为招商方向的。 涉及到新能源产业方向，肯定是需要有一定的产业配套，以福宁的发展基础，肯定还是稍微薄弱了一些。 “秦书记，在商界打拼这么多年，我自认为看人的眼光还是很准的，我来江州，是冲您来的，事实证明，我没有选错，有您在的江州，发展势头良好，未天汽车也完成了蜕变，目前在新能源汽车市场，也算站稳了脚跟。” 李进如实说道：“去福宁，也是因为我相信您的为人，更相信您的能力，福宁现在或许还很落后，但假以时日，在您的手上，肯定会建设的跟江州一样，各项产业蓬勃发展，我们未天汽车，肯定也能乘势而起！” “当然了，我这作为元老企业，这么早入驻，是不是多点补贴，多点优惠啊，您可要多点支持啊！” 这么一说，秦阳要是还拒绝，倒是显得他太绝情了。 “这一点可以请你放心，未天汽车作为国内十分优秀的新能源车企，你们来，福宁将会尽全力帮助你们，搞好发展，有任何要求尽管提。” 秦阳十分干脆的说道：“你什么时候来，我以最高规格接待你们！” 绿色经济发展的第一炮，必须要打响！ 第六百八十四章：请你吃烧饼 秦阳和李进敲定了具体的签约时间之后，这才结束了通话。 不得不说，未天汽车主动来投，给了秦阳一点信心。 虽然秦阳相信自己的路子没走错，但要是一直没企业入驻，他这心里，肯定也会着急。 只要有一家重量级的企业入驻，接下来的路，就要好走了。 未天汽车和山德新能源合作的项目，肯定是万众瞩目的，有了一家入驻，那就可以去谈相对应的配套产业，再然后，就可以以此为筹码，去谈其他的企业入驻。 一法通万法通！ 只要能有企业慢慢入驻，那福宁的经济就能被盘活。 不过李进的未天汽车，还需要几天过来，正好给了秦阳安排的时间。 未天汽车作为市委经济工作领导小组的第一个招商成功企业，签约仪式自然要搞的隆重一点，不然怎么树立典范？ 安排完了之后，陈达就从外面神秘兮兮的走了进来。 “书记，刘市长和江副书记那边似乎有点动向。” 陈达凑了过来，低声的做了一个汇报。 “就这么点事？” 秦阳反问道。 “书记，这可不是小事啊，您前脚就提出要发展绿色经济，走可持续发展，而刘市长他们却一门心思引进一些高污染企业，这不是明显跟您对着干吗？” 陈达认真的说道：“全市的人都已经知道了您的计划，要是再引进高污染的企业，外人会怎么想？” “况且，继续引进高污染的企业，那对您开展绿色经济发展也会有很大的弊端，只会给那些绿色企业一个错觉，您实施的策略，只是一个噱头罢了。” 这么一说，倒是让秦阳皱起了眉头。 如果仅仅引进几个具有一定污染的企业，那秦阳的确不会说什么，但要是因为引进污染企业，而影响绿色经济的发展，明显有些得不偿失。 “你思考的角度很有见解。” 秦阳十分肯定的说道：“不过，引进企业没问题，即便是有一定污染性质的，但只要符合国家环保法，也是可以落地。” “不能因为要搞绿色经济，其他产业就都不发展了。” “这个事情，你多盯着点，有什么消息，及时再跟我说。” 秦阳简单的交代了一下。 刘阳波和江平等人的谋划，他不是很清楚，但谁也不能破坏绿色经济发展的大潮。 下了班，秦阳带上孟立仁，走出了市委大院。 这次来的匆忙，林溪都还在江州，要等两天收拾完了，再慢慢搬过来。 孟立仁正好也是住在宿舍，二人就商量着一起出去吃顿晚饭，顺便四处逛逛。 溜达一圈，二人走了不少路。 孟立仁期间倒是建议了不少吃的，诸如饭店、面条等，但都被秦阳给否掉了。 “书记，您是不是还想去前两天吃的那个牛肉面店吃啊？” 孟立仁跟着秦书记有阵子了，自然也算了解，看着这个方向，似乎正是往之前吃牛肉面的地方走，当即就问了出来。 “对，你小子还挺聪明的。” 秦阳笑了笑，道：“那天的牛肉面我吃着很不错，有江州那边的风味，隔了两天，还有点想念呢！” 真的是因为味道好吗？ 孟立仁总觉得秦书记是有别的目的，比如，想去看看整改情况？ 毕竟，秦书记可不像是会为了一碗面，走这么久的人。 二人溜达了半个小时，终于到了前两天吃面的面馆，只是让他们诧异的是，面馆大门紧闭，压根没开业。 “不会是休息了吧？” 孟立仁走上前，说道：“做餐饮是一件很累的事情，有些老板会在特定的时间里休息，也许是我们来的不凑巧。” 休息？ 倒是有这个可能！ 秦阳微微点头，但心里还是有那么点不大相信，立马就走到旁边的小摊上，问了一句。 “你好，请问你知道这后面的面馆为什么没开门吗？” 秦阳开门见山，直接问道。 “开啥门啊，他是得罪人了，估计以后都不会开了。” 摆摊的小兄弟摇摇头，一脸神秘的说道：“你们以后吃不上他家的牛肉面了，要吃烧饼吗？” 得罪人？ 以后都不开了？ 秦阳瞬间就听懂了，这是自己在全市领导干部大会上点名批评了，导致有人把怒火撒到了这个开面馆的老板身上。 他这几天在忙着招商引资的事情，所以也没注意这里，至于点名的市监局，同样没有人来找自己。 八成是那些人以为他这个市委书记是随便说着玩玩的，也就没有在意，更没有找自己来认错。 有点意思！ 真当自己是泥巴捏的？ 秦阳的心里还是有些不爽，自己堂堂市委书记，亲自开了口，还是有人不当回事。 那就别怪自己来整人了。 “兄弟，来两个烧饼！” 秦阳拉过一旁的椅子坐了下来，要了两个烧饼，然后掏出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 “喂，是阳波同志吗？” “我在建设中路三十五号这里吃烧饼，你来一下，我请你吃烧饼。” “行，我等你！” 秦阳直接说了一句，就挂掉电话，他知道，刘阳波肯定能懂自己话里的意思。 看似是说吃烧饼，其实是找他有工作。 所以，等着就行了。 “小孟，来坐着，我们先吃点烧饼。” 秦阳接过小摊老板弄好的烧饼，递了孟立仁一个，然后二人就坐在边上，吃了起来，“老板，你再多烤一些，等会还有人来吃烧饼。” 秦阳又跟小摊老板叮嘱了一句。 还有人来？ 你能喊多少人来啊？ 小摊老板的心里都在犯嘀咕，他有些不大懂，这人怎么吃烧饼还能吃出激情来？ 难不成，大老远把人喊过来，就为了吃一个烧饼？ 这值当吗？ 很快，一辆大众车开了过来，刘阳波带着他的秘书从车上下来。 “秦书记！” “阳波同志，来坐！” 秦阳招呼了一声，又从旁边的小摊老板那里要了两个烧饼，递给了刘阳波和其秘书，四个人就吃起了烧饼。 书记？ 还姓秦？ 小摊老板的心里隐隐约约知道，这几个人怕是当大官的，只是没敢多说什么，甚至，都不敢回头多看一眼，闷头做烧饼。 “阳波同志，这个市监局的人，很胆大妄为啊，我就在会上批评了他们一下，他们不来找我检讨就算了，还逼着人家老板停业回家了，这简直是太胆大妄为了。” 秦阳一边吃着烧饼，一边说道：“你是市长，你来决定该怎么做，今天这个事情，不管折腾到几点，不管要喊多少人来，都必须给我解决了。” 第六百八十五章：一波又一波 刘阳波的心里也很无语！ 谁也没有想到，秦书记，一个宁市委一号人物，还记得这么一个小小的牛肉面店？ 在全市干部大会上已经批评了市监局一顿，按理来说，这个事情就到此为止了，但没想到，秦书记还真的找来了。 这也就罢了，偏偏市监局的人，还逼的牛肉面店停业了，对一个开店做小生意的如此赶尽杀绝？ 合适吗？ 胆子太大了！ 太无法无天了！ 总结下来，就是这些人活的太舒适了，就需要秦书记这样的较真领导，治治他们！ 打了几个电话，刘阳波坐在秦阳边上，吃起了烧饼。 “老板，再来点烧饼，等会估计有不少人来。” 秦阳冲小摊位老板喊了一声。 还要？ 小摊老板心里直犯嘀咕，这个市委书记，到底想干什么，怎么心里有点慌慌的？ 虽然这种大人物喜欢吃自己做的烧饼，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但这么多大人物坐在自己的摊上吃，还是很有压力的。 他就是一个普通人，哪里承受得起这种压力啊？ 但大人物发话了，他也只能闷头做烧饼了。 十五分钟之后，市场监督管理局局长和副局长亲自赶到，一行三人。 “秦书记！” “刘市长！” 三人像是个小学生一样，站在边上，小心翼翼的打了一声招呼。 “我问你，这家面馆的老板，为什么被逼的关门停业了，你们谁给我个说法？” 刘阳波严肃的说道：“秦书记在干部大会上，已经点名批评了市监局，你们犯了错的人为什么连一份检讨都没写，还把人家小老板逼走了！” “给你们二十分钟，把罪魁祸首给我带过来！” 这…… 三个处级干部一脸的为难。 “市长，这个事情，我……我们都还不知道呢！” “要不您再多给我们点时间！” “是啊是啊，这个时间点……” 三人都开始倒起了苦水来，明显都想糊弄过关。 “我和秦书记就在这里等着，今天不找出元凶，谁也别想下班！” 刘阳波冷冷的说了一句，就坐在边上，继续啃着烧饼。 “老板，给他们三个，一人做一个烧饼，今天我请你们吃烧饼，一起把这个问题解决，什么时候解决，什么时候下班。” 秦阳又招呼了一声，要了三个烧饼，直接说道。 牛！ 小老板的眼睛里都是笑意，他在旁边听着这些大领导说话，都听爽了，怎么有种在看小说的既视感？ 原来大领导们都是这么办公的？ 听上去，怎么感觉跟儿戏一样？ 书记和市长同时发话，市监局的三个领导，也只能拿着电话，开始摇人，找了一圈，总算是找到了罪魁祸首。 市监局督察处的两个老油子！ “现在，立刻，马上，带他们到面馆这里来，秦书记和刘市长都在等着，今天不把这个事情解决，谁都别想好过。” 下了死命令之下，三个局长也坐在了秦阳和刘阳波等人边上，吃着烧饼。 七个穿着夹克和西装的人，坐在烧饼摊边上吃着烧饼，都直接成了这条街上的一道特殊风景线。 “这是网红吗？” “看着也不大像啊，全都集合在这里做什么？” “这烧饼有那么好吃吗，我也买个尝尝！” …… 看着看着，倒是把烧饼摊给带火了，烧饼摊老板一下子忙的晕头转向，在这里摆摊几年，还是第一次要排队。 “老板，后面那些人是你请来的吗？” “这些人又不帅，也不说话不表演才艺的，你请来干啥！” “不过效果挺好的，看着都想来买烧饼。” …… 听着这些问题，烧饼摊老板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能说这些人的真实身份吗？ “那个……” “这个我真不能说，你们等等看吧！” “反正这些人都是大人物，我怕说出来得罪人！” …… 烧饼摊老板低声说着，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但越是这样，越是把周围看热闹人的好奇心给勾起来了。 “真的假的，还大人物？” “我倒要看看，这些人是什么大人物！” “给我来两个，我一边吃一边看，这到底是什么大人物！” …… 周围的人都买着烧饼，就坐在旁边吃着，顺便也等等看，这七个人都是什么身份的大人物。 等了十分钟，一辆接着一辆市监局的车子都开了过来。 从车上下来五六个人，急匆匆的跑来，有的还穿着城管类似的制服，要不是知道这些人来的目的，小摊老板估计早就跑路了。 “秦书记，刘市长，张局长……” 六个人站在秦阳和刘阳波等人面前，一个劲的打着招呼。 “不用客套什么，这个面馆停业整顿的具体情况，谁能跟我说说！” 秦阳一眼扫过去，直接问道。 “书记，是他们俩干的好事！” 其中一人将两个身穿市监局督察处制服的男子推了出来，“今天书记和市长都在，赶紧说，不然谁也保不住你们！” “书记，市长，是……是我们的错……” 事情闹到今天这个地步，谁也不敢有任何的隐瞒，只能将所有实情都说了出来。 其实也很简单，无非就是被秦书记在干部大会上狠狠批评了一顿，心里不爽，就找到了店里，把店老板狠狠的骂了一顿，并且开出了一堆罚单，逼着店老板停业了。 他们以为秦书记这种大官，肯定不会在意一个小小的牛肉面店，所以也是有些有恃无恐…… 但没想到，今天秦书记还真找过来了，真是让所有人都出乎预料。 “你们俩现在的任务，就是去把这位店老板找到，请他回来，恢复开业！” 秦阳淡淡的说道：“我不跟你们讨价还价，今天的事情，今天必须结束，找不回来，你们俩今天都不用回来了！” 今天晚上？ 这都八点钟了，上哪里找去？ 两个督察处的小干部立马就开始犯难了。 “还愣着干什么？” “还不去找，秦书记都在这里等着，你们凭什么下班？” “找不出来，现在就交辞职报告！” …… 没等他们犯难，刘阳波忍不住就骂了一句，都这个节骨眼上了，还犹豫什么？ 真是两个蠢货，死到临头还不自知！ 第六百八十六章：加剧转变 “这是我们的书记和市长啊！” “我说怎么那么眼熟呢，原来是刚上任的秦书记！” “我的天，书记和市长同时在这里现场办公吗？” …… 一番对话结束，也让周围看热闹的人认出了秦阳和刘阳波。 现在信息发达，有些东西，只要一搜索，立马就能查的出来。 秦阳和刘阳波都是的大名人，稍微玩点网络的人，有点提示，都能查的到。 “秦书记，刘市长，你们这是在现场办公吗？” 终于，有胆子的人凑上去，还主动跟秦阳和刘阳波打起了招呼来。 “没错，这就是现场办公。” 秦阳站起身，跟几个年轻人闲聊了起来，“我是宁市委书记秦阳，你们如果在生活，遇到问题，或者对宁发展有好的建议，都可以跟我交流！” 一眼扫过去，这周围大部分都是年轻人，跟年轻人接触，才能真正了解这座城市的发展方向。 “书记，能不能管管一些企业啊，污染太严重了，每天推开窗都是一股怪味。” “对，对，环境污染太严重了，这些年，大部分人离开，就是因为环境太差。” “还有马路上的垃圾，说真的，一个地级市，卫生状况这么差劲，也是很罕见了。” …… 年轻人这个群体，一旦认真起来，那是什么话都敢说，当着秦阳的面，立马就吐槽起的污染和卫生问题，吐槽的那叫一个狠，让站在边上的刘阳波，都有些看不下去。 毕竟，说的这些方面，理论上，都是市政府的工作内容，等于他这个市长失职。 “阳波同志，你可都听到了。” 秦阳看向一旁的刘阳波，认真的说道：“一个两个人说环境和卫生问题，或许是偏见，但这么多人都在反应，你这个市长，可要行动起来了，不能再坐视不管。” “书记您说的是！” 刘阳波满口答应，然后看向提建议的人，说道：“也请各位朋友放心，市政府接下来肯定会开展专项的行动，针对环境和卫生，做专项整治，肯定要进行改善。” “很好，我们的市长已经做了保证。” 秦阳接过话茬，道：“请大家多监督，市长的工作如果做不好，你们就跟我说，我来批评他！” “真的吗，那我们可就要好好监督了。” “有书记这话，我们肯定会越来越好的。” “书记，我们是会当真的，绝对会好好监督的。” …… 年轻人主打的就是一个胆子大，且会较真，立马就说了起来。 “那是肯定的。” 秦阳笑了笑，道：“官网上有我的邮箱，如果接下来，环境和卫生问题，没有得到有效的制止，那你们就把材料发到我的邮箱，我会一一给回应，肯定会给你们答复。” 有了这话，在场的人都是一片赞誉。 只有刘阳波的脸色不大好看。 他本以为秦书记也就是随便说说，说给这些人听听，做个样子工程，但没想到，还主动说让他们反馈，让他们监督。 这还得了？ 摆明了不是要坑自己吗？ 环境和卫生这种事情，压根不是随便做做就能有改善的，除非真的要下大功夫，否则，就是积重难返。 即便真的用心去做，万一还是没搞好，他岂不是等于又有一个把柄被秦阳捏着了？ 这种随时面临被书记打压的感觉，真是太不爽了。 刘阳波就是属于比较典型的领导干部，在遇到一件事情的时候，首先想到的是，要不要承担责任？ 会不会被对手打压？ 是不是领导在搞针对？ 先考虑的不是如何把事情做好，而是考虑这是不是一个陷阱，做不好是不是会被人捏住把柄。 闲聊完了，市监局也把面馆老板给带了回来。 “秦书记！” 面馆老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走到了秦阳面前，紧紧握住了秦阳的手，“秦书记，我……我真的没……没想到，您……您这样的大领导还……还记着我啊！” 秦阳笑了笑，认真的说道：“你的面馆必须开业，谁敢让你停业，我就让谁下岗！” 这霸气侧漏的话，让周围的人听了，都惊呆了。 堂堂一个市委书记，对一个面馆老板，如此维护，不管是不是在作秀，就冲这个态度，都很难不让人佩服。 “好，好，我一定继续开下去。” 面馆老板激动的浑身颤抖，他一个小生意人，能让这么大的领导关注，他只觉得诚惶诚恐，特别荣幸。 “今天晚上还能吃面条吗？” 秦阳主动的问道：“我今天晚饭就想来吃你家面条的，但一直没吃上，只吃了两个烧饼。” “能，能，就是食材比较少，可能没有牛肉面了，只能做点简单的……” 面馆老板连忙解释了一下。 “没问题，你尽管下，我就吃你家的。” 秦阳直截了当的说了一句，然后对着外头看热闹的人，说道：“你们谁还有没吃饭的，都来吃，今天算我的，我请大家吃面条！” 什么？ 市委书记请我们吃面条？ 周围原本都是在看戏的人，都有些懵，这年头，当官的都这么随和吗？ 这可是全市一把手！ “先说好，我也请不起贵的，一人一碗鸡蛋面还是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 秦阳半开玩笑的说道：“要是我的钱不够，剩下的，就只有找我们的刘市长请了！” 这…… 刘阳波一阵无语，这个秦书记，收拢人心，真是一把好手啊！ 现场不过二十多个人，一人一碗鸡蛋面，也就二百多块钱，用这么点钱，却能让在场的人都为之折服于他的魅力。 关键，最后还特地把自己拉出来，他的钱不够就让自己付，这本身看上去没什么问题，但细究一下就会觉得，这不明显让刘阳波吃亏吗？ 风头都是你秦阳出了，我刘阳波就是个陪衬的，还要拿我来开个玩笑，丢个人！ 真是服了！ 事情也正如刘阳波所想，市委书记秦阳在面馆门前吃烧饼现场办公，并且还请年轻人吃面条的事情，只用了一晚上的功夫，在全市乃至全省都出尽了风头。 人人都在夸赞这位市委书记平易近人，真正做到把人民群众放在心头，来到第一时间投入工作，并且直接指向顽疾…… 话里话外，都在说秦阳这个一把手能力强，并且，还在暗示之前的那些干部，整天混吃等死，典型的懒政、怠政、不作为！ 那谁是最大的懒政头子？ 毫无疑问，就是刘阳波！ 这自然又要加剧刘阳波彻底倒向江平、高飞文阵营了。 总有人觉得自己能力强，不喜欢低头，但其实，他就是个认不清自己实力的人罢了！ 第六百八十七章：实干型领导 “江平同志，飞文同志，我觉得你们说的对，福宁需要经济，需要企业，需要财政收入。” 第二天，刘阳波就把市委副书记、常务副市长高飞文喊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向他们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这意思很简单，就是要引进那几家带有污染性质的工厂。 刘阳波顾不上别的，就是要做出点成绩，让秦阳瞧瞧，走所谓的绿色发展道路，压根就行不通，不如把精力都用在如何发展经济上。 只要有钱，才能有发展。 所谓的绿色发展，压根就是一个伪命题！ 发达的城市，哪个不是从重污染型的企业开始发展的？ 发展到了一定的规模，再去求质量！ 福宁市明显还处于发展的最低端，有什么资格去求什么绿色经济？ 肚子都吃不饱了，还想要绿色发展！ 简直扯淡！ “市长，您能这么想就对了。” 江平一阵高兴，笑着说道：“我们合力把经济工作做好，多找点企业来，多提供工作岗位，肯定比什么绿色经济有奔头。” “没错，现在秦书记在搞绿色经济，那就让他搞，要是搞不出来，那我们的工作成果又很突出，这样一来，自然就知道谁的能力更强了。” 高飞文笑了笑，“何况，这位秦书记在省里的支持者，可并不多，相反，还是有不少反对声音的。” 这倒是实话！ 秦书记和省委柳书记不和，那是全省公认的事实，谁能不知道？ 要是秦阳在福宁做的不好，省委也许会毫不犹豫的将他拿下，被省委的一号人物盯上的，等于是步履维艰，稍微不注意，就会出大问题。 “但有一个问题，即便是带有污染性质的工厂，也不能违背环保法，这是底线。” 刘阳波认真的说道。 他想和秦阳竞争，但也很清楚，真要是引进一批极度污染的企业，那对福宁人民来说，绝对是极度抵触的。 所以，引进企业的同时，环境问题，同样也要重视起来，免得被秦牧找到理由攻击。 “市长，您就放心吧，现在这环境，大家都知道，企业嘛，自己也心里有数，不会太过分的。” 江平拍着胸口，十分肯定的说道。 真的？ 对于这一点，刘阳波持怀疑态度，只是在当前这个环境下，他再去强调什么，也没有了意义。 先把企业引进来，至于污染问题，可以再慢慢治，政绩肯定是要排在第一位的。 “那我安排一下！” 高飞文立马说道：“这次有足足六家厂子，我看，咱们可以搞个签约仪式，也让全福宁看看，究竟谁才是最有能力的。” 六家厂子！ 这个数额，的确可以制造点声浪了。 “行，你安排吧！” 刘阳波微微点头，道：“最近福宁在招商上面的确没有什么进展，如果你能让六个厂子过来，可以说是最近一段时间，福宁最大的招商成果了。” “完全可以搞点动静！” 既然决定要和秦阳掰掰手腕，那肯定不能犹豫，该宣传的时候，肯定要宣传，错过这个机会，以后想宣传都没东西可以宣传。 他秦阳昨天可以在那些普通人面前吹牛逼，现在自己也可以啊！ 更何况，这六家企业，是实打实的招商成果。 短短一天的功夫，高飞文就将信息释放了出去，并且在福宁市政府大楼里完成了签约仪式。 各路媒体都做了重大宣传，并且将这次行动称之为市长刘阳波主持市政府工作的重大经济工作成果。 这么一来，全市的焦点，就聚集于市委书记秦阳身上了。 原因也很简单，秦书记专门弄了个市委经济工作领导小组，结果什么招商成绩都没有展现出来，反倒是市长这边，有了重大成果，一对比，差距就来了。 其次，也是最重要的，秦书记前脚提出要搞绿色经济，走可持续发展，你刘市长后脚就引进六家带有污染性质的工厂，这算什么？ 打书记的脸？ 明显就是跟书记作对啊！ 这几乎是竞争明面化了。 “书记，这是您要的资料。” 市委秘书长张曼带着市政府这次的招商资料，交到了秦阳的手中。 “刘市长这次的工作确实不错啊！” 秦阳看了一圈，起码从明面上的材料来看，这次招商很成功，六个厂子，规模都不算小，如果成功，能给福宁市带来几千个工作岗位。 “书记，但这可都是带有污染性质的企业，不管资料上面写的多么标准规范，但都是在美化，现实里，污染依旧会很大的。” 张曼忍不住提醒了一句，“您难道不要出手阻止吗？” 阻止？ 听着这话，秦阳笑了笑，反问道：“张曼同志，我要是阻止，那算怎么回事？” “阳波同志好不容易成功招商这么多的企业，你让我阻止，岂不是在打击同志们的工作决心？” 这…… 好像也有点道理！ 张曼就是觉得，如此放任污染企业入驻，和秦书记的绿色经济相违背，要是什么都不做，那不是等于任由刘阳波羞辱书记？ 完全不把书记的指令当一回事！ 这可是在削弱一把手的威严！ 对于任何一名一把手而言，这都是难以接受的事情，但似乎在秦书记这里，并没有什么表现。 “发展绿色经济是福宁当前的出路，但并不意味着就要消除一切的非绿色企业。” 秦阳淡淡的说道：“只要对福宁的经济发展有好处，那就可以做，不管是绿色经济，还是非绿色经济，但这都有一个共同的前提，必须遵守环保法！” “哪家企业在福宁，不遵守环保法，乱排放污染，那肯定是要被请出去的。” 这么一说，张曼就明白了，秦书记属于那种只要对城市发展、对人民群众有好处的事情，就都不会反对，属于实干型领导。 不像有些领导，只讲究是否对自己有利，而不是对错。 或许，这就是格局？ 当然，秦阳也很清楚，如果他不做点什么措施的话，自己主导下的绿色经济发展，将会成为福宁的一一个笑话。 毕竟，旗帜鲜明的要发展绿色经济，到头来，市政府还在引进工业污染企业，这算什么？ 不过好在，秦阳的发展方向已经有了，现在只需要稳步推进，同样能站稳脚跟。 “书记，时间到了，我们该出发了。” 孟立仁走进来，提醒了一句。 “嗯，走吧！” 秦阳站起身，往外面走着，今天要见两位贵客，要为福宁的绿色经济发展，打下坚实的基础。 第六百八十八章：伟大的设想 半个小时之后，秦阳的专车已经开到了全福宁‘最负盛名’的地方，也就是废弃的煤坑。 当然，这个盛名，是反话。 毕竟，这里又脏又臭，周围能搬走的人基本都搬走了，只剩下一堆老旧小区和没地方去的老人。 除了秦阳的车子，在煤坑附近，还停着两辆车，其中一辆，还是省政府的车子，很明显，这是有省领导来了。 “老领导，好久不见！” 秦阳下了车，快速朝着那辆省政府专车走去，在那边上，正站着一人。 李鸿轩！ 曾经的江州市委书记，也是秦阳的老领导，如今还在副省长的任上。 “有阵子没见了，的确沉稳了很多。“ 李鸿轩握住了秦阳的手，笑着说道：“来福宁没几天，就搞出了不小的动静啊，网上可都是议论你的。” “您说笑了，我就是小打小闹。” 秦阳连忙笑着说了一句，“福宁这块地方不简单，单单依靠我个人，依靠福宁的力量，想打个翻身仗，是很难的，只能找领导们求助了。” 秦阳向来不是什么个人英雄主义，他信奉的是，不惜一切代价，做好事情，只要是合法合规，找领导求助，找国家帮忙，这有什么不妥的？ 当然，一般人想找领导，找国家也比较难，秦阳这算是刷脸了。 不过，话说回来，秦阳这个刷脸，并不是意气用事，更不是违背经济规律，而是在有真正切切、合适方案的情况下，找领导求助。 只不过，刷脸是能增加成功性，并不是说，刷了脸，就能为所欲为了。 能做到省这一级的领导，肯定都不傻，不可能为了某个人，而断送自己的仕途。 李鸿轩很欣赏秦阳，又因为老爷子的缘故，对秦阳颇为照顾，但这个照顾，也是在一定程度范围内的，绝不是不讲原则、不讲规矩的照顾。 “你的这个设想很大胆，我跟老赵聊了，他很支持。” 李鸿轩笑了笑，道：“并且，我已经把你的想法，跟有关部委的领导聊了聊，他们也都表态支持，你就放手大胆的干吧！” “领导，这放手去做，也需要启动资金啊，这个地方，您也看见了，真要做起来，可要花费不少钱。” 秦阳苦笑一声，道：“您可不能只让马儿跑，却不给马吃草啊！” “好，好，放心吧，我既然来了，那肯定是给你准备了一些资金的。” 李鸿轩倒也直接，“启动资金只有两千万，你先悠着点用吧，在我权限范围内能做的，就这么多了。” 两千万？ 听到这个数字，其实秦阳还是觉得太少了，相比较于他要启动的项目，这点数字，估计只能算零头，也可能零头都算不上。 “老领导，那只能先用着了，有比没有好吧！” 秦阳无奈一笑，只好说道。 “这个工程，是要消耗很多时间的，短期内完不成，真要是把资金都给你补齐，那是个人都能成功了，现在就是考验你能力的时候。” 李鸿轩拍了拍秦阳的肩膀，说道：“有点难度的做成，才能体现你的能力。” 不得不说，这话还是有点道理的。 太轻松的完成，的确会丧失一些‘成就’，相反，有难度的去完成，才能彰显其能力。 “两位领导，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这时，一辆新能源车停在边上，下来一个中年男子，一路小跑着过来，十分歉意的说着。 这不是别人，正是未天汽车的老板李进。 “李总的未天汽车如今是江州新能源制造企业的招牌啊，发展的很好，以后在江南可要多投资。” 李鸿轩笑了笑，说道：“江南是很有发展潜力的，未天汽车又是极具代表性的新能源车企，我们要合作共赢！” “李省长，您放心，我们未天就喜欢江南，这里就是我们的家，是我们的大本营，肯定会一直在这里，我们坚决不走的！” 现在各大车企都有自己的大本营，着重发展，未天汽车在江州享受了不少的政策，如今又要在福宁投资，在江南的影响力日趋增大，这种时候，要是离开，不是放弃了这大好的基础？ 加上江南现在的发展势头确实不错，以后的潜力是很大的，不如留在这里，好好经营。 “哈哈哈，现在谈走不走，有些早了。” 秦阳这才插了一句话，“着眼于当下，将现在的投资项目做好就行！” “秦书记，按照您的意思，是要在这个煤坑周围打造全省首个绿色产业示范区吗？” 李进在来之前，已经听秦阳说了一些规划和设想，略显激动，这会已经有些按捺不住，问了一句。 “没错！” 秦阳点点头，道：“这一处煤坑，是福宁人民心里的痛，污染严重，脏乱差的代表，如果能利用这座煤坑，发展成绿色产业示范区，这是不是一项壮举？” 这要是成了，何止是壮举？ 简直是造福全福宁的功德，可以载入福宁史册的，甚至是要成为全国经济发展的新典范，值得全国推广的！ “只要你做成，我保证，你能进入省部级序列。” 李鸿轩认真的说道：“福宁的经济发展和环境问题，已经是全省所有领导心头的痛点，连续四任市委市政府班子，都没能解决问题！” “你能解决，那你就是给省里解决了一个大麻烦，不进入省部级序列，都对不起你的这份功劳！” 这倒是实话！ 福宁经济转型的口号已经喊了很多年了，但一直没有进展，如果在秦阳的手中解决，的确是历史性的突破。 “功劳不功劳，那是次要的。” 秦阳微微摇头，道：“我既然来了福宁，那肯定是要做一番事情，让我碌碌无为，混吃等死，那还不如早点退休！” 天生的事业型领导！ “秦书记，这周围要修，得花大代价啊！” 李进打量了一下周围，忍不住提醒了一句，“光是这一座大煤坑，就得想办法填平吧，那要猴年马月了？” “福宁的财政状况，能支撑的起这么大的工程吗？” 要打造绿色产业示范区，那总不能继续这么脏乱差，这么大的煤坑，也不能坐视不管，光是前期工作，就是一个巨大的工程。 第六百八十九章：正中下怀 “以福宁市的现有财政，的确是支撑不起。” 秦阳笑了笑，十分的肯定，“所以我把李副省长请来了，省里能给予我们一定的支持！” “没错，支持你们建设绿色产业示范区，省里是有这个名额的，只有两千万，后续的情况，只有靠你们自己了。” 李鸿轩简单的说了一下。 两千万？ 这么点，够零头吗？ 李进虽然对具体的计划不太清楚，但如果按照秦书记所的，那绝对是一个大工程，最少也得上亿资金吧？ “两千万作为启动资金是够了。” 秦阳沉思了下，说道：“其余的，我有一点设想，李副省长，您帮我参考一下！” “你说！” 李鸿轩也来了兴趣，示意道。 “以这个煤坑为中心，建设成全市乃至全省最大的公园，免费对市民开放，但同时也可以增加一些收费游玩项目，设立国企，进行专业化运营……” 秦阳这么一说，李鸿轩瞬间就明白了。 “你是想把这个煤坑灌水，成为一个小湖泊？” 李鸿轩连忙问道，“同时打造一些游乐项目，既丰富城市玩乐需求，又能增加一定收入……但这个收入的增加恐怕比较缓慢啊，只能保本运营。” “对，我就是这个想法。” 秦阳微微点头，“靠游乐项目收费，肯定会比较慢，平时也可以承接一些大型活动，比如演唱会，庆典活动，增加营收，只要能稳定有赢利点，就完全没问题了。” 这倒是实话！ 煤坑一直这么存在，只会污染环境，成为福宁发展史上的痛点，如果能把煤坑变成湖泊，变成公园，在美化环境之余，还能为市民增加游玩的地方，而且，还能增加财政收入，这简直是一举多得啊！ “我个人觉得没问题，你这个思路很好！” 李鸿轩立马给予了十分肯定的评价，“福宁市区本身游玩的地方比较少，这个生态公园，能填补一个很大的空缺，那你在做规划的时候，要增加点面积，这周围，有不少居民区，也要做好规划工作，既然要做，不如一劳永逸，为福宁的发展，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我明白，面积扩大，要做，就做最好的。” 秦阳微微点头，“看资金的筹措情况，如果筹措的好，完全可以在煤坑周围兴建体育馆，专业球场，专业展览中心，真正做到丰富人民群众的业余生活。” 一旁的李进听着这些话，是越听越咂舌，这两位领导的思维拓展是真快啊！ 原本只是想解决一个污染严重的煤坑，说着说着就成了打造生态公园，公园打造完了，还要搞什么游乐场，体育场的，按照这个设想，没有十个亿都根本搞不定啊。 难怪人家能当大领导呢，思维跳跃的够快！ 最主要的是，敢想，还敢做！ 这么大的设想，换成一般人，早就有些怂了，能下这么大的血本去做吗？ “两位领导，你们这个计划是真大啊！” 李进忍不住插了一句嘴，问道：“按照这个计划，煤坑周围都是娱乐设施，那我们未天汽车建厂还有地方吗？” “那你可以放心，肯定有地方建厂。” 秦阳笑了笑，说道：“按照规划，这一次要建立一个绿色产业示范区，你们未天汽车，将是第一个入驻的企业，肯定给你们批复最好最大的地块，供你们建厂！” 有句古语叫千金买骨，未天汽车作为第一个入驻福宁绿色产业示范区的企业，肯定不能亏待，这就是一面旗帜，必须要让他们得到最好的待遇。 “那我就先感谢秦书记了。” 李进连忙道了一声谢。 三人说完，就一起离开了煤坑，前往福宁大酒店！ 未天汽车即将投资福宁市，看似不算特别大的项目，但对于秦阳，对于福宁市而言，却是一个新的开始。 特别是绿色产业示范区的建设，更是吹向产业转型的号角，加上有副省长李鸿轩亲自过来签约仪式，这个规格，自然要搞上去。 在各路媒体的关注下，签约仪式正式启动，秦阳亲自宣布未天汽车正式入驻福宁市，并且投资建设新能源电池工厂，成为福宁市绿色产业发展计划的首家重点企业。 最后，由副省长的李鸿轩上台，高调宣布，支持福宁市发展绿色产业，并推动建设绿色产业示范区，带动全省绿色产业发展…… 瞬间点燃了整个会场的气氛，招商成功，并且还能得到省里的支持，秦阳这一波操作，自然让很多人都佩服。 “秦书记刚来福宁，就有了大动作啊！” “这么下去，咱们福宁也能起飞了。” “这是肯定的啊，以秦书记的能力，那是手到擒来！” …… 各种各样的议论声音，自然也是传到了刘阳波的耳朵里，看着网络媒体上的报道，一双眼睛里都是复杂之色。 自己前脚刚引进六家厂子，秦阳就引进了一家规模很大的制造工厂，还是新能源产业，符合绿色产业的要求，这算什么？ 打自己的脸吗？ “市长！” “秦书记是真的在搞大动作啊！” 这时，江平和高飞文从外面走进来，略显急促的说道：“副省长都来了，还支持搞绿色产业示范区，这么大的计划，我们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啊？” 大领导出息，还搞了这么大的计划，结果他们这些福宁市的核心领导，什么风声都没有。 全都被蒙在鼓里。 “秦书记应该有自己的想法吧，再等等吧，也许秦书记会和我们说的。” 刘阳波十分冷淡的说了一句，毕竟，这种问题问他也没什么意义，秦书记这个一把手的计划，要是不想说，他们这些人都没办法知道。 “市长，这可不是办法，我们要发出自己的声音。” 高飞文认真的说道：“我听签约仪式上的意思，要设立绿色产业示范区，多半是要重新划一个地区出来，专门做绿色产业，这种事情，肯定是自然资源规划局，这是我们政府的部门，您是政府首脑，是不是要适当的限制一下！” “起码不能让他做的太容易啊！” “特别是一些好地方，全给他了，那我们还怎么发展？” 这么一说，刘阳波倒是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想要在自己的能力范围之内，对秦书记的行为作出一些限制，否则，对方完成的太好，岂不是对自己的打击。 “我看……煤坑那块地给秦书记就很不错的，不是要发展绿色产业嘛，那就让他发展去，我就不信，有煤坑的存在，他能发展的好？” 江平笑了笑，直接说道。 煤坑那块地？ 刘阳波听了，都不得不说一句，心思歹毒啊！ 那片地方出了名的脏乱差，有煤坑的存在，光是治理，都是天文数字，秦书记怎么可能有钱？ “要是秦书记反对呢？” 刘阳波反问道。 “市长，您真会说笑，自然资源规划局那边都是您的人，想找的理由不要太多，什么耕地红线啦，拆迁难度啦，只要想推辞，就没有推辞不掉的。” 高飞文对这个事情门清的很，立马说了一句。 这倒也是！ 刘阳波在市政府做的久，自然资源规划局的确是自己人，真想推辞，是可以找一些理由的。 “行，我会考虑的！” 刘阳波微微点头，应了一声。 “市长高明！” “我们联手才能限制秦书记！” …… 三人坐在一块，都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殊不知，他们这点谋划，正中秦阳下怀。 第六百九十章：出乎预料的顺利 确定了未天汽车的投资，秦阳和李进就回了福宁市委市政府，并且成立专项工作小组进行对接。 作为福宁市委经济工作领导小组的第一个招商成果，加上一期投资额过了五十亿，算是目前福宁市的最大投资了。 一到市政府，秦阳立马安排了工作小组开会，特别请了自然资源规划局的同志。 首先要做的，就是确定未天汽车的建厂地址。 “吴雄同志，你们自然资源规划局有什么建议？” 秦阳开口问道：“未天汽车，是我们福宁市的重点引进项目，需要的地皮不小，你说说吧？” 虽然秦阳和李进都商量过了，确定选址在煤坑附近，但当领导的，不用一开始就把自己的意图说出来。 什么事情都提前说，还要这些下属干嘛？ 适当的装一下神秘感，还是很有必要的。 吴雄说话之前，先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市长刘阳波，在开会之前，他就已经被市长喊过去谈话了。 关于要说的内容，市长都给限定好了，他除了答应，似乎也没别的法子。 “书记，目前福宁的好地块还真不多，要么是偏远的郊区，没有任何配套，要么就只有去县里了。” 吴雄老老实实的说道：“目前靠近市区，倒是有一块很大的地皮，可以利用一下……” 是吗？ 靠近市区的地皮？还很大？ 秦阳听着这话，还有些不大相信，直接问道：“还有这样的好地块，那你说说吧！” “就是煤坑那周围，虽然有煤坑得影响在，但煤坑周围，还是有不少地皮的，都可以用！” 吴雄按照刘市长的意思，简单说了一句。 说完之后，他都低下了头，有些不好意思去看秦书记，因为他这个提议，实在是太恶毒了。 把书记最看重的企业，也是目前福宁市最重要的招商引资，往煤坑那破败的地方赶，光想想，都觉得有些对不起秦书记。 不过他也没办法，自然资源规划局是市政府的组成部门，他这个局长，又是刘市长一手提拔的，现在这个时候，自然要听市长的安排。 哦？ 秦阳听完，和李进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神里的意外之色，谁也没有想到，居然如此的心有灵犀？ 他们要的不就是那块地吗？ 这吴雄，像是会预言一样？ “秦书记，煤坑那块地的地理位置，其实非常的不错，早期是市中心的，只不过，现在城市整体往东发展，导致那里没落了，但其实，那一片还是有不少空地的。” 刘阳波生怕秦阳不同意，立马站出来打起了圆场，说起了好话，“只是那个煤坑，可能要花时间治理一下，现在那样有些影响观感。” “煤坑是要花大价钱治理的，市政府现在应该没有这方面的资金了吧？” 秦阳没有急着答应，反问了起来。 “资金这方面，的确是有些困难，不过，未天汽车能入驻，那是整个福宁的大事，市政府挤一挤，还是能挤出三百万的资金的，为煤坑治理，打下一个基础。” 刘阳波沉思了一下，开口说道。 三百万？ 这资金虽然少了点，但也比没有强。 秦阳这个市委书记，暂时还没办法把手伸进市政府，直接要钱，对方肯定是百般推辞，如今刘阳波自己主动交出来三百万，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既然阳波同志和吴雄同志都推荐煤坑这一片地，我看就这么定了吧，但范围要圈一圈，未天汽车的用地会很大的，在政策上，给予足够的优惠。” 秦阳微微一笑，当即拍板了。 什么？ 这就答应了？ 秦阳的表态，让刘阳波和吴雄都愣在了原地，谁也没有想到，这么轻易就答应了？ 那可是煤坑周围啊！ 脏乱差的代名词！ 让未天汽车在那种地方上投资，你也答应？ 刘阳波原本还想着等秦阳提出反对意见，再想想办法劝说呢，结果倒好…… 完全不费什么功夫啊！ 太奇怪了！ “阳波同志，你可别忘记了你答应的三百万费用，用来清理煤坑，这笔钱，你是当着李总的面说的，可不能食言！” 秦阳又看向刘阳波，强调了一句。 “这……这是肯定的，这三百万，市政府挤一挤，肯定都要挤出来，请您放心。” 刘阳波神色一窒，面沉如水，还是微微点头，答应了下来。 自己说出去的话，肯定不能食言。 “那就好！” 秦阳满意的点点头，道：“吴雄同志，你现在就圈定一下煤坑附近的地块吧，让李总看一看，早做决断！” “好的！” 吴雄看了一眼刘阳波，也只能答应了下来，书记都亲自发话了，他要是不同意，那就麻烦大了。 要的地方本就是事先说好的，李进和吴雄简单沟通之后，就圈定了地皮，进展的特别快，以至于吴雄和刘阳波的脑海里觉得很怪，甚至开始猜测：这一切是不是秦书记早就商量好的？ 否则为何如此顺利？ “吴雄同志，煤坑这块地，暂时没有其他企业要入驻的吧？” 确定完未天汽车的安排之后，秦阳又跟吴雄询问了一句。 “暂时还没有！” 吴雄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加上这个问题跟刘阳波也没有过事先商谈，只能说出了实话。 “很好，从现在开始，这片地，进入严管期，纳入市委经济工作领导小组的管理范围，有任何规划，必须提前报领导小组审批，通过之后才能使用。” 秦阳淡淡的说道：“这个事情，你记一下！” 什么意思？ 秦书记要用这块地做大事情？ 刘阳波和吴雄都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但眼下完全没有应变的时间和机会，毕竟，吴雄已经开口说了，这块地还没有其他的用处。 说出去的话，等于泼出去的水！ 加上刘阳波二人完全不知道秦阳的用意，自然更没有什么头绪去应对。 一开完会，刘阳波就脸色难看的进了办公室，同时把江平和高飞文喊了过去。 他的内心很焦虑！ 很是担忧！ 秦阳的计划，他是一点都不知道，如今又要把煤坑那块地给封存，纳入其名下管理，明显是有大动作。 这种未知，让他心里没底，必须要尽快搞清楚。 﨔 第六百九十一章：领导要会画饼 “不用我多说，你们也知道了。” 江平和高飞文一进来，刘阳波就迫不及待的说了起来，“你们有什么看法，秦书记这个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我们现在什么都不知道，太被动了。” 急了！ 江平和高飞文看的很清楚，刘阳波这是真的着急了。 否则，不会第一时间就把他们喊过来。 “市长，其实真不用担心，煤坑那块地，又不是什么香馍馍，秦书记拿过去，那就拿呗，还能翻天不成啊？” 江平随意的说着，倒是一点都不慌。 “没错，那块地已经是福宁的烫手山芋，前后多少书记都想把它清除掉，但都失败了，他秦阳来，也改变不了现状的，财政又没钱，他肯定不行。” 高飞文同样是非常的淡定，一点都不担心。 “可是我刚刚同意，由市政府拨款三百万，支持煤坑那边的建设……” 刘阳波连忙提了一句。 什么？ 三百万？ 听着这个数额，江平和高飞文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市长，三百万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或许是一笔巨款，但对于那座煤坑而言，就是杯水车薪，压根就填不满煤坑的，没有三个亿，是没办法彻底解决煤坑问题的。” 高飞文直接就报出了一个数字。 三个亿！ 如果哪天福宁真的能拿出这么多钱来，或许能将煤坑的问题给解决。 但现在嘛，福宁可拿不出来。 市长和常务副市长都在这里，他们对福宁的财政状况比任何人都要了解，三个亿没有，就是三千万，都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么一说，刘阳波的心里，倒是稍微放松了一点点。 “那就更奇怪了，秦书记突然要这块地做什么？” 刘阳波还是有些看不懂，“福宁的地块并不少，偏偏要了煤坑这里，琢磨不透。” “我觉得，这跟秦书记的为人有关系。” 江平沉思了一下，忽然说道。 为人？ 什么意思？ 这个观点一提出来，就引发了刘阳波和高飞文的好奇。 “你别打马虎眼，快说说，什么为人？” 高飞文都有些迫不及待了，开口问道。 “很简单，秦书记从政以来，晋升迅速，全省最年轻的正厅级干部，还是实权，你们觉得，他难道就没有一点自负和傲气吗？” 江平微微一笑，道：“我个人觉得，这次选择煤坑，就是秦书记自负的一次很好体现。” 自负的体现？ 这么一说，刘阳波和高飞文的眼睛里都是诧异之色，惊讶之余，又觉得有那么点道理。 三十多岁，执掌一市，即便福宁的经济一般般，但依旧是一座地级市，该有的权力一样不少，如此一来，秦阳的自信心很难不膨胀啊。 这心一旦开始膨胀，难免就会有些自负。 “从江州到福宁，秦书记肯定是想做一番大事，展现自己能力的，而煤坑，就是全福宁人民心头的一根刺，如果秦书记真的能解决掉这根刺，那他在福宁，将拥有不可撼动的地位。” 江平这么一补充，就彻底说服了刘阳波和高飞文。 用最惊艳的法子，征服整个福宁。 不得不说，这一手操作，非常令人折服。 秦阳如果真的做到了，那将是整个福宁的神。 这样的人，以后在福宁，几乎可以横着走了，普通民众都要把他供起来。 “这家伙的心也太大了。” 高飞文有些咂舌，忍不住说道：“那煤坑，不真金白银的砸钱进去，怎么可能修复的好？” “就福宁这个经济水平，少说也要十年以上的功夫，等那时候，黄花菜都凉了，除非省里出手，一次砸几个亿，否则，拿什么修复啊？” 高飞文的语气里都是不屑，他是常务副市长，对福宁的经济水平，比谁都清楚，煤坑那块地，只能荒废，谁动，谁就要死。 “那就等等看吧！” 刘阳波大致认同这个说法，心里暂时也没那么急了，毕竟，秦书记即便要做，那也是一个长期的工程，走一步算一步吧，哪怕秦书记是神，也不可能一天就完成。 更何况，他还不是神。 …… 刘阳波这边讨论的时候，秦阳那边自然也没有闲着，他现在要做的，是确定一下煤坑的未来规划。 地皮已经锁定了，现在要做的，是成立一个国企，开始专门运营这项工作。 这个工作很重要，但秦阳也不能事事亲力亲为，他是市委书记，全市的工作都要管一管，不可能把所有精力放在这个国有企业上。 所以，就需要一个合适并且值得信任的人来管。 但在福宁市，秦阳信任的人，还真的没有…… 毕竟这次来的匆忙，他除了带上孟立仁之外，一个老部下都没有带，这就导致现在是用人之际，却没有一个可用的。 孟立仁是自己秘书，秦阳肯定不能让他去做，这是关键岗位，不可能换成本地干部，其次，孟立仁也没有独当一面的能力，这个国企，承担的责任和压力，是常人无法想象的。 如此一来，就只剩下一个人选。 陈达！ 这同样是秦阳带到福宁来的，王部长的秘书，肯定是可以信任的，原本是想让他接市委秘书长张曼的，但后者非常识时务，秦阳来的第一天，就表达了要绝对服从的态度，那秦阳自然也不好强行换人。 陈达的位置就有些尴尬！ 如果让他去兼任一下国企的负责人，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但恐怕，还需要好好说服一下。 毕竟，从市委秘书长的岗位，换到一个国企负责人，这差距，难免有些大了。 前者那是市委常委的岗位，可不是什么国企负责人能逼的，从仕途上考虑，两个岗位差了十万八千里！ “让陈达同志来一下！” 难归难，秦阳还是打了电话，让人把陈达喊过来。 在当前这个环境下，除了陈达，别无他人。 即便再难，也要开口，当领导的，要是没点忽悠人的本事，那也不用做领导了！ 反正是画饼嘛，那就画的大一点！ “书记，您找我！” 十分钟之后，陈达就走了进来，一看到秦书记那满是笑容客气的脸，陈达这心里忽然有点不妙的预感。 领导突然特别亲切、客气，八成是要开启忽悠大法。 﨔 第六百九十二章：国企掌门人 “来福宁几天了，有什么感觉？” 秦阳就坐在陈达的对面，笑着问道。 “来这里，就是听书记您的指挥，我现在能做的，就是理清市委办公室的工作，更加细致，更加简洁，更好的服务您和各位市委领导。” 陈达简单的想了想，说道：“跟省里相比，这里的工作更加具体，更加直接，我觉得挺好的，能让我更快的进步，跟着您，我非常有工作上的动力。” 陈达也摸不清秦书记的具体想法，只能粗略的说了一下，这时候说的太仔细，等会可就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了。 “你是有能力的人，原本是想让你接张曼同志的位子的，但现在嘛，有一些变故。” 秦阳点点头，先肯定了陈达的工作能力，然后又表达了一些惋惜。 这么一说，陈达就明白了秦书记的意思，八成是要给自己换个岗位。 而且，换的这个岗位，肯定是不如市委秘书长的。 这就让陈达很犯难。 他跟着来福宁，肯定是想升职的，坐到市委常委、市委秘书长的位子上，几乎是他和秦书记达成的共识。 如果不行，那即便换一个，也应该是个副市长这种级别的吧？ 如果这都没有，那跟着来福宁，有什么意义？ 可依照他对这些领导话术的了解，秦书记这么说，多半是连副市长都给不了自己的。 那自己怎么办？ 是直接表明态度，还是委屈求全？ 表明态度，除了副市长等实权岗位，其他的都不去，那肯定会让秦书记不高兴，届时，他和秦书记的关系，就会闹僵了，以后怎么样，谁知道？ 如果委曲求全，那他岂不是要成全福宁，乃至省里的笑话？放下省里的岗位，来小小的福宁，结果还去了个闲职。 多丢人啊？ “书记，我既然来了，肯定是想有一番作为的，其他有挑战性的岗位也是可以尝试的，但我是您亲自带过来的人，我只是担心……” 陈达是聪明人，所以能在最快的时间里，做出正确的决策。 这时候明确表明拒绝去其他非实权岗位，肯定会让秦书记不高兴，甚至有可能得罪，但又不能摆出一副我哪里都能去的态度，那领导以后也不会多么重视你。 所以他才先表明可以去其他岗位，但又提醒秦书记，我是你亲自带来的，全市人都知道，我是你的亲信，要是我去了个闲职，那让别人怎么看你？ 以后谁还敢跟着你干啊？ 千金买骨，这个道理，秦书记这种领导，肯定更清楚。 “你的想法，我明白！” 秦阳应了一声，道：“我这次想让你做的，是去筹备一家国企！” 什么？ 筹备国企？ 陈达顿时就皱起了眉头来，筹备国企，做国企的负责人，这还能回的来吗？ “秦书记，这个国企，又是个什么性质的？” 陈达连忙问了一句，心里虽然有些极度反对，但秦书记都说了出来，那总要问个清楚。 “福宁的那座煤坑，你知道吧？” 秦阳缓缓说道：“新成立的国企，就是要围绕这座煤坑来做文章……” 煤坑？ 陈达心里一沉，那可是福宁最为瞩目的地方，他肯定是知道的，而且很不看好秦书记来碰这座煤坑，那不是在自寻死路吗？ 就福宁的这点经济体量，想要治理它…… 但是，短短的五分钟，等秦书记说完整个煤坑周边的发展规划之后，陈达整个人都陷入了震惊之中。 这还是一个国企嘛？ 这分明是要打造成福宁的巨无霸啊！ 从一个煤坑，到集娱乐、生活、商业、体育等于一体的超级巨无霸。 一旦建成，那就是福宁的奇迹。 “陈达同志，这项计划，目前只有四个人知道，你是其中之一，我想把这个重任，交到你的身上。” 秦阳认真的说道：“我知道，负责这个国企，对于你个人而言，等于是降级了，但还是有很大机遇和挑战的，我尊重你的个人选择，你如果不愿意也不用勉强……” “接下来肯定还会有人事变动，我会想办法安排你的。” 这不是秦阳在客气，因为陈达说的对，他是自己带到福宁来的，要是都得不到很好的安排，那让其他人怎么看？ “书记，我愿意去。” 陈达深思熟虑之后，沉声说道。 这么痛快？ 秦阳也没想到，陈达答应的如此爽快，他还准备了不少的大饼给陈达画呢，结果倒好，纯粹多余了。 饼都不用画了！ “你可想清楚了！” 秦阳认真的说道：“主持一个国企工作，可比不了副市长以及市委秘书长的权力！” “想清楚了。” 陈达十分肯定的点点头，说道：“跟着您走，肯定没错，关于煤坑的设计，更是无比超前，如果能完成，那将是福宁发展史上最为浓墨重彩的一笔。” 陈达的确想坐在有实权的位置上，但他也是有一定超前眼光的，关于煤坑的这项设计，绝对是秦书记上任之后的发展主旨，煤坑发展的成败，将直接决定秦书记任期的成败。 而自己就是掌握成败的关键人物，这自然是可以搏一把的，兴许能有出人预料的结果。 机遇和风险同时存在！ 煤坑的设计能成功，秦书记肯定能高升，自己自然也能借着这股势迎风而起。 如果失败，秦书记的仕途暗淡，自己作为跟着秦书记的人，即便做了市委秘书长，也不一定能有什么好前途。 与其把命运丢给别人掌握，还不如自己亲手掌握，也许能闯出一片天。 “你很有魄力！” 秦阳看着陈达，眼睛里都是赞许，有陈达这个想法的人，可不多，放弃实权岗位，去参与筹建一个国企，风险是巨大的，体制内的老油条，多半都不会选择冒险。 而陈达显然还是有一番冲劲的。 这是好事！ “国企的事情，你来负责，关于煤坑周边的各项规划，你也可以忙起来，需要多少人手，你自己去挑，特别是国企系统的，我尽量都给你配齐。” 秦阳拍了拍陈达的肩膀，认真的说道：“煤坑这项计划发展好了，你在福宁的未来，不可限量。” 这不是虚的！ 煤坑是福宁人民心里的痛，一旦发展好了，最大的受益人肯定是秦阳这个市委书记，但第二个受益的人，肯定是陈达这个具体实行的人。 到时候，福宁市委常委里的位子，随便他挑选，时间一到，做福宁市长，那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﨔 第六百九十三章：不能再退了 陈达的个人能力一向没什么问题，能作为省委组织部长的秘书，都不是一般人。 确定了工作方向之后，在短短的三天时间里，就拿出了一份土地规划图，将煤坑周围的功能分区全都做了出来。 同时从省里的国企系统调了两个人过来，又从福宁市国资委抽了三人，组成了国企雏形。 “秦书记，这是我做好的一份规划，以及新国企的基本人员组成，您看看！” 陈达顶着个黑眼圈，将一份计划书放在了秦书记的跟前，说道：“关于煤坑填水成湖，是不是要取个名字，您是这项计划的促成人，要不……您来命个名？” 给湖命名？ “我看……就叫新煤湖吧！” 秦阳倒是没有客气，直接就说了一个名字。 什么？ 新煤湖？ 陈达听着这个名字，微微一愣，心里想笑的同时，表面上则是竖起了大拇指，说道：“书记，您取名真的有一手，这个名字，很有代表性！” “真的？” 秦阳听完，哈哈一笑，道：“你这是在拍马屁吧？” 这名字，不管怎么听，也看不出来什么代表性啊！ “不，不，真的没有。” 陈达连忙解释道：“新煤湖，这三个字，每一个字都有代表性，这个新，代表的是煤坑的变化，是全新的，是和以前做个切割，这个煤，又是在提醒所有人，这里以前是一座煤坑，忘记过去等于背叛，只有知道煤坑的过往，人们才能更加珍惜改造后的煤湖。” “至于最后的湖字，自然是点睛之笔了。” 这么一说，连秦阳都不得不承认，这一番解释，很详细，详细到他这个取名人，都没想那么多。 “你说的很好，那就这么定了，就叫新煤湖。” 秦阳笑了笑，“将这个事情交给你，我很放心，你就好好干！” 听着这话，陈达松了一口气。 他这随机应变、胡诌一番的本事，都是在省委学的，因为他明白一个道理，领导随便取个名，就是再烂，再俗，再怎么一无是处，也要夸出花来。 “书记，那我们这个国企公司就算成立了，接下来要开始运营，这个启动资金……您看……” 马屁拍完了，陈达立马就问起了正事。 “市政府那边会拨款三百万，作为新煤湖的建设启动资金，你要做的，是用这三百万，把班子搭起来。” 秦阳淡淡的说道：“后续的资金，要找找银行了。” 新煤湖这块地方，短期内是很难做出成绩的，只能慢慢来，三百万，搭建一个班子，并且吆喝起来，基本是够了，至于以后的发展，只能想办法融资了。 “我明白了。” 陈达重重的应了一声，不得不承认，这个压力还是很大的，三百万的资金，也只够一个前期招人和宣传的本钱，这连煤坑治理都还没开始呢！ 想找银行的融资，恐怕有些难度吧？ “你放心，等前期工作都准备好了，你再来找我。” 秦阳一眼就看出了陈达的顾虑，开口说道：“银行那边要是不给贷款，我会帮你做工作。” “如此利国利民的计划，要是都得不到融资，那这些银行的领导，就是没有眼光，我会跟他们一一谈话，让他们恢复清醒，变的有眼光。” 有了这话，陈达信心大增！ 一把手的绝对支持，有这个力度在，融资肯定不在话下。 别人或许对一把手的权力有些许的迷糊，但作为在省委工作过的陈达来说，一把手的权力太大了。 可以这么说，在福宁范围内，就没有秦书记做不到的，即便有刘阳波等人的掣肘，但秦书记想做，统统都可以强行推进…… 当然，如果一个一把手只能靠强权强行推进，那也有些浮于表面了，该有的政.治手段也是要有的。 偶尔用一下强权，强行推进工作，自然是没问题的。 商量完毕，陈达就走了下去，开始推进国企的工作。 而秦阳则是筹划更大的发展计划。 绿色产业发展示范区！ 这是他跟李鸿轩提过的，要以煤坑为中心，打造成全省第一个绿色产业发展示范区，带动福宁的产业升级。 这次的计划书是他亲自起草的，现在要做的，就是公布出去。 半个小时之后，福宁市委经济工作领导小组会议正式召开。 组长秦阳亲自主持召开会议。 副组长刘阳波，副组长刘广，小组成员包括市委秘书长张曼，副市长薛道文，自然资源规划局局长吴雄，财政局长梁峰等等。 “各位同志，时间紧迫，我就不废话了。” 秦阳环视一圈，直接说道：“开这个会，我就是通知一件事情，福宁市的产业升级，刻不容缓，所以我打算，以煤坑为中心，打造全市首个，也是全省第一个，绿色产业发展示范区，推动全市的经济往更高台阶迈进！” 嘶…… 以煤坑为中心？ 绿色产业发展示范区？ 简单一句话，就如同平地起惊雷，让在场的人都震惊住了。 秦书记这个工作效率，太可怕了。 前脚刚推动煤坑往煤湖发展，成立运营国企，后脚就在煤坑周围打造绿色产业示范区。 双管齐下！ 这是要大步往前走啊！ “书记，我觉得这个计划是不是太大胆了！” 刘阳波的心里有些急躁，忍不住提醒道：“煤坑以及煤坑周围，需要大规模的治理，如今还是一片狼藉，环境又脏又乱又差，打造绿色产业发展示范区是不是有些太快了？” “更何况，全市资金也容不得搞这么大的建设啊！” 说完，立马将目光看向财政局长梁峰，示意对方赶紧说两句。 “咳咳……是的书记，市长说的没错，全市资金太紧张了，这时候搞绿色产业示范区，有些太快了。” 梁峰一直都是刘阳波的人，这时候自然不能装做看不见，当然，他说的也是实情，市政府是真的没钱搞这个了。 煤坑那么一个大坑，要搞好，动辄上亿的资金，从哪里来？ “这么说，你们都是反对了？” 秦阳眉头一挑，语气冰冷的问了一句，“举个手，让我看看，是不是都反对我这个绿色产业发展计划？” 这…… 一把手的冰冷目光，扫了一圈，所有人都闭嘴了，即便是刘阳波，在这个时候，也有些犹豫和沉默。 但他知道，这时候他退了，那就彻底没了对抗的资本，梁峰和吴雄等人都在看他的态度呢！ 一把手随便一说，他就后退，以后还怎么管理市政府？ 﨔 第六百九十四章：鸦雀无声 “秦书记，我有点意见！” 刘阳波举起手，开口说道：“我必须要强调一下，您的这个计划，非常的好，如果能将煤坑治理好，那对于全体福宁人民来说，将是无比幸福的事情，肯定能提升人民生活的幸福指数！” “但，愿景是美好的，可实施起来，难度特别的大，光是一个资金问题，就是头号难题，福宁的这点经济状况，实在是难以支撑您说的这个计划。” “其次，建设绿色产业示范区，首先得要将煤坑周围的居民都搬迁走才行吧？周围还有几个老小区，尚未完成搬迁，就急于搞绿色产业发展示范区，是否操之过急？” “最后，这么大的一个计划，我们是否要报请省里审批，邀请一些专家协商，共同制定发展计划，像现在这样直接宣布，是否过于草率了？” 刘阳波这长篇大论，其实总结一下，就两点：市里没钱你拿什么搞？完全不提前打招呼，一点都不尊重我们这些人的意见！ 至于什么报请省里批准，又或者说还有居民没有搬迁走，这都是借口罢了。 “是啊，现在这样就搞，太草率了。” “秦书记，福宁的情况太复杂了，您是否多想想。” “市长说的这几点都很好，比较全面。” …… 有刘阳波带头，其他的几人也都纷纷开口，虽然没有明确的反对，但这个意思也非常明朗了，就是不同意。 甚至，还带着点批判的味道，暗示秦阳这一次，工作没有做好。 “这才对嘛，有意见就说出来，把问题摆在明面上，那我们就能解决问题，要不然，这些问题都憋着，只会让我们产生隔阂，对吧？” 所有人都表达了意见之后，秦阳原本严肃的脸庞，反而还舒展开了，露出了一抹笑容。 什么情况？ 一点都不生气？ 在刘阳波等人看来，他们一群人全都反对秦书记的提议，后者作为一把手，肯定会很生气，严肃的驳斥一番，然而，现在的秦书记，整个人的状态，跟他们想的，完全是相反的。 不但不生气，还满脸笑容。 “前两天，李副省长来的时候，已经明确表态，支持我们福宁打造绿色产业发展示范区，并拨款两千万，作为启动资金，为福宁的产业升级，提供帮助！” 秦阳很快又收起笑容，淡淡的说道：“并且，省政府还会帮助我们，跟上级部门争取更多的政策资金援助，争取将福宁绿色产业发展示范区打造成全省，乃至全国的标杆！” 这话一出，刘阳波等人的心头都是一跳。 都有些不好的预感，秦书记这是有备而来啊！ 提前跟李副省长打好了招呼。 “其次，之所以选定在煤坑周边，就是要和新煤湖国有资产运营公司同步推进，以未天汽车项目和新煤湖改造项目为绿色产业发展示范区的启动项目，重点推进，同时，市委经济工作领导小组已经瞄准了下一阶段的招商目标，未来有更多的企业入驻！” 秦阳一番话说的在场的人哑口无言。 他们看的出来，秦书记这一番计划，是真的挑不出毛病来，上级部门支持，有启动资金，计划明确…… 唯一能挑毛病的，就是资金太少了，省里支持的两千万，在这么庞大的计划面前，简直是杯水车薪。 “书记，您的这项计划很完善，但这个资金问题，依旧是无法解决掉的。” 刘阳波认真的说道：“单单是煤坑周围的那么多老旧小区，如果要拆迁，将他们转移，两千万都不够，其他方面就更不用说了！” 归根结底，就是一个钱字。 “阳波同志，你还有别的问题吗？” 秦阳反问道：“有问题，可以一次性说出来！” “目前就这一个问题了。” 刘阳波明显感觉到秦书记已经有一些不满了，自己要是再不明确一下，就真的要挨批评了。 “你是一名X产X员，是领导干部，是福宁市长，我就问你，任何一项发展计划，就是十拿九稳的吗，就是百分之百能成功的吗？” 秦阳一根手指头敲击着桌面，十分严肃的问道。 这…… 刘阳波稍微沉默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道：“不是……” “既然不是，那就说明，每一项发展计划，都会有一定的难题，现在这个绿色产业发展示范区不就是同样的道理吗？” 秦阳沉声说道：“资金问题，的确是大问题，看似难以解决，但我们就真的一点办法想不到了吗？” “全市所有公务人员勒紧裤腰带，一年能不能节省个几百万出来，我觉得是可以的！” “市政府在招商工作上面形成突破，财政收入多个两千万，有没有可能？我觉得肯定有！” “绿色产业发展示范区能不能争取向上级部门争取更多的资金支持？我觉得完全可以！” “没钱就想方设法的去搞钱，而不是整天待在原地，畏缩不前，如果这个计划真的很容易就完成，还需要我来做什么？还需要你们坐在这里干什么？” “同志们，警醒一下，行动起来，福宁人民的生活还处于水深火热里，你们在座的各位，有稳定工作，有五险一金，有八小时工作制，我不要求你们拼命，我只要求你们认真一点，花点心思和时间在工作上……” 一番话说完，整个会议室里鸦雀无声。 刘阳波的一张脸，微微泛红，那是被批评的羞耻。 他以为拿捏住了政府没钱这个命门，但没想到，秦书记三言两语就反驳的他无话可说，甚至还被狠狠的嘲讽了一下。 他要是再反对，秦书记估计都能扣下一顶‘不作为’‘懒政’的帽子。 在这种情况下，谁还敢说？ “这件事，我不希望再有任何的反对声音，绿色产业发展示范区，从今天开始，正式立项，各位的工作，都要严肃紧张起来。” 秦阳环视一圈，最后将目光放在纪委书记刘广身上，“刘广同志，你是纪委书记，是市委经济工作领导小组副组长，请你发挥监督作用，谁要是在这个工作上再唱反调，你就要行动起来了。” “身为X员干部，不作为，消极工作，是可以开除的！” 﨔 第六百九十五章：全在掌控中 “秦书记，您说的是，我会重视起来的。” 一直在看戏的刘广，陡然被点了名，连忙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心里则是忍不住说一句：这位秦书记是真的牛啊！ 今天这场会议，秦书记简直是降维打击，准备充分，而刘阳波这一边的人，明显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没有任何的招架之功。 “关于绿色产业示范区的建设，已经定下了，这一点，我不希望再听到任何的反对声音。” 秦阳环视一圈，然后拿出了一份材料，递到了自然资源规划局局长吴雄的手上。 “吴雄同志，这是绿色产业发展示范区的大致规划图，图上的红色地块，都已经有作用了，剩下的地块，大部分是留给企业的，你们负责规划一下。” 吴雄接在手里，连连点头。 在场的人都很清楚，这份规划图表现出来的意思其实很简单，就是秦书记对绿色产业发展示范区谋划已久，连大致规划都已经做好了，今天这个会，只是通知一下市长刘阳波等人罢了。 堂堂市委二号、市政府一号人物，在这一刻，跟一个摆设有什么区别？ “没什么事情，就散会吧！” 秦阳见没什么人说话了，当即丢下一句话，转身就走了出去。 吴雄和梁峰等人都看了一眼市长刘阳波，明显是想在他身上看到点什么新的动向。 但很可惜，刘阳波什么都没说，站起身就走了。 市委经济工作领导小组的会议内容，一下子就传开了，全市委办公大楼里的人都在议论着。 都不用等刘阳波找的，高飞文和江平主动走进了他的办公室，聊了起来。 很显然，秦阳做的越来越好，他们俩也是有些意想不到，同时，这个绿色产业发展示范区让他们俩也琢磨不透，自然要和刘阳波商量商量接下来的对策。 “我们都低估了秦书记的能力和行动力，来福宁没多久，一下子就确立了煤坑的发展战略，成立国企，成立绿色产业发展示范区，动作频繁，而我们却没有任何招架的能力。” 江平如实的说道：“对于秦书记这个人，我们要重视起来了。” 重视？ “不可能！” 高飞文还是有些不信邪，开口说道：“他的这个计划，压根就不可能完成的了，绿色产业发展示范区那么大的地方，就两千万的启动资金，拿什么发展？” “光是一个人员拆迁，都足以让绿色产业发展示范区的项目破产，那一带，别看住的人不多，但房子都还在啊，早期那一片是工人宿舍，要是听说能拆迁，你就看着吧，全都回来了，到时候，没有添加补偿，是不可能拆的顺利的。” 这么一说，也是有点道理！ 拆迁就要花一大笔钱，更何况治理别的了。 “我总觉得，秦书记既然敢这么做，就肯定会有办法解决，我们是不是要想想别的法子，不能光指望一个拆迁问题就难住秦书记。” 刘阳波已经吸取了一些教训了，这段时间不长，但跟秦书记打交道几次，足以证明对方是个谋定而后动的人。 单单一个拆迁问题就想难住秦阳？ 恐怕很不保险！ “绿色产业发展示范区的成功与否，最终都还要取决于企业上，如果企业招商不成功，那这个示范区，肯定就会失败，市长，从您的角度来看，这个绿色产业招商，很容易吗？” 江平反问了一句。 绿色产业近些年的确比较吃香，以福宁市的地理位置，基础配套，想吸引大型绿色产业过来，只怕是很难的。 “从我的角度看，肯定很难，但秦书记……” 刘阳波的话说到这里就停了，其意思，自然很清楚了。 对别人很难，但对于秦书记而言，就不一定了。 作为在江州取得过辉煌的招商成果的市长，在福宁，取得再次成功，其实也不稀奇。 “如果您担心，可以想办法制造点混乱。” 江平低声提出了个建议。 制造混乱？ 刘阳波一阵皱眉，虽然这话说的很模糊，但其中的意思，他是知道的。 大型企业落地一个城市，除了要看这座城市的政策优惠以及地理位置等因素之外，还会看一个城市的整体治安和管理水平。 通俗的讲，在同等条件下，大型企业落地，肯定愿意跟一个治安情况良好、没有什么恶劣事件发生的城市合作。 谁会愿意在一座治安事件频发，问题频出的城市投资呢？ “这个提议好啊！” 高飞文的眼睛里都是笑容，“这叫一招制敌，特别是在重要企业谈签约的时候爆发，我想，会有奇效。” “这么做，是不是有些损害福宁市的利益？” 刘阳波还是有些迟疑的，弄出恶性的治安事件，到头来损害的是福宁市的整体形象，他还是市长呢，万一被连累，岂不是得不偿失？ “市长，你要知道一点，政.治是残酷的，斗争更是你死我活的，以秦书记目前这个霸道的作风，等他的绿色产业发展示范区一做起来，所有的功劳都是他的，跟我们没关系，届时，福宁市还跟我们有关系吗？” 江平认真的提醒了一句，“给秦书记的工作开展提供点困难，一方面是防止他一人坐大，其次，也是要体现下我们的重要性嘛！” “我们一直软弱，什么事情都不做，秦书记可不会对我们有好脸色的。” 是这样吗？ 刘阳波很清楚，以江平和高飞文为首的福宁本土干部，都不想看到秦阳这个外来户掌握绝对权力。 一旦让秦阳在福宁站稳脚跟，那第一个打击的，肯定是他们这些本土干部。 一把手的眼里，揉不得沙子，任何能威胁到一把手的小团体，肯定要被狠狠的打击。 所以江平和高飞文才想趁着秦阳立足未稳，放点狠招。 “我看可以提前准备嘛，要是秦书记那边的招商工作不顺利，那这个自然不会发生，可要是招商工作真的很顺利，那我们就要做点事情了，市长，您也不想看着秦书记一人独揽大权吧，他要是太成功，可就衬的我们这些人太失败了，以后在省里，还能有好的评价吗？” 江平一句话，直戳刘阳波的内心最深处。 是啊！ 一个外来户，仅仅用几个月的时间就做出亮眼的政绩，那他们这些人是什么？ 吃干饭的？ 全是饭桶？ 省里的领导会怎么想？ 只会觉得他刘阳波等干部都是废物，不堪大用，这是刘阳波内心无法接受的。 “行，你们稍微准备一下吧！” 刘阳波微微点头，道：“另外，那个国企公司的情况，你们了解多少？” 新煤湖开发管理有限公司，这是由秦书记的心腹陈达正在负责的事情，据说动静不小，目前正在组建班子。 “市长，这家就是一个国企，您想知道什么尽管说，就是那个陈达一天上了几次厕所，见了几个人，说了什么话，我都可以给您送过来。” 高飞文嗤笑一声，满眼的随意。 这么一说，刘阳波就放心了。 江平和高飞文二人在福宁工作多年，对这里的人和事太熟悉了，现在新成立一个国企，肯定要招人，以他们二人的身份地位，塞一些人进去，轻而易举。 如此一来，这家国企的动向，也在他们的掌控之中，倒是没那么担心的了。 关键时刻，是能起大作用的！ 﨔 第六百九十六章：底层人的心声 周六，忙了一周的秦阳，终于有了休息的时间。 林溪带着女儿乐乐来到了福宁，这次过来，是带着行李一起来的，夫妻一直分居两地也不是办法。 加上乐乐也两岁多了，林溪一个人基本能应付了，等明年再送到幼儿园，林溪也就可以稍微松口气了。 秘书孟立仁喊了几个市委宿舍的工作人员，帮着把东西全都收拾了一下，原本乱糟糟的房间，瞬间就齐整了不少。 “书记，您看看……还有什么地方需要我们帮忙的。” 孟立仁忙的满头大汗，开口问了一句。 “该收拾的都收拾完了，这样，你替我去买点水和西瓜，请大伙降降暑。” 秦阳从兜里掏出了五百块钱，塞到了孟立仁的手里。 “书记，我们就搬了点东西，不用这么客气吧！” 孟立仁连忙推辞着。 “这可不行！” 秦阳严肃的说道：“大热天的，你们也辛苦，我就不请你们吃饭了，就买点水和西瓜，简单吃点！” 说完，也不给孟立仁拒绝的余地，塞到了他的口袋里。 “那好吧，谢谢书记！” 孟立仁也知道秦书记的脾气，不收这个前，肯定是不行的。 “大书记，在这里一周感觉怎么样呀。” 林溪凑在秦阳跟前，笑着说道：“我来的路上，可听说了不少你的事迹啊！” 哦？ 这都能听说？ “说什么了？” 秦阳都有些好奇了，开口问道。 “说福宁市来了一位喜欢吹牛的书记。” 林溪掩嘴偷笑道：“一上来就要整治福宁数十年的顽疾，口气是真大！” 这…… 吹牛的书记？ 秦阳一时都不知道怎么说了，因为从表面上来看，自己这一手，的确有些冒险。 要钱没钱，要企业没企业，还敢搞绿色产业发展示范区，还敢搞煤坑的开发，的确是有点不自量力了。 “拭目以待吧！” 秦阳倒是没怎么在意，“事情总要有人去做，不开始，永远没有结果。” “你说的对！” 林溪非常支持，但很快又提出一个问题，道：“我得提醒你一下，这里是福宁，不是江州，你推行的政策，有时候，不一定能得到基层民众的支持。” “在江州，你即便只是个副市长，都能硬抗市委书记，究其原因，是你在江州人民心目中留下了非常好的印象，他们相信你，信任你，是把你当成‘亲人’看待的！” “但这里是福宁，你的群众基础很薄弱的，像煤坑开发，绿色产业示范区建设，在很多人眼里，都是空中楼阁，并不是很支持，普通民众想的就是多赚点钱，改善下生活，他们对你的想法，也许不会理解的。” 这么一说，秦阳都皱起了眉头来。 因为林溪提出的这个点，他的确是没想过，他的工作习惯，还是延续着在江州时候的习惯。 认认真真的干活，毕竟，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为福宁的未来考虑，至于他们能不能理解，秦阳还真的没去考虑过。 “不至于吧！” 秦阳沉思了一下，道：“我做的这些，可都是在为福宁考虑，煤坑是福宁人民心中的痛，绿色发展，是为了让福宁产业升级，每一步，都是站在全体人民的角度上考虑！” “这难道很难理解吗？” 秦阳自问自己做出的这些决定，都并不难理解，普通民众看一眼也该能明白的。 “不如我们出去吃个饭，听听福宁底层人民的心声？” 林溪笑了笑，说道：“我正好也想尝一尝福宁本地的一些特色美食呢！” 这倒是一个好主意！ “行啊，听你的。” 秦阳满口答应，他现在的确很好奇福宁人民心里的真实声音。 任何政策的实施，如果得不到绝大多数人民的拥护，那肯定是有风险的。 正好各项政策都刚开始实施，还有时间去纠正错误，查缺补漏。 说完，二人简单收拾了一下，领着乐乐，往外面走去。 秦阳还特地戴了个帽子，一般人不仔细看，肯定是认不出来的。 走出市委宿舍，跨过两条街，很快就到了福宁的商业街，正值下午六点，不少饭店里面都是人满为患。 找了一家烧烤店，坐了下来。 之所以选择这里，是因为外面这几桌的人都不少，全在喝着啤酒，吹着牛皮，一看就是喜欢建政的。 “听说我们那个新书记要治理煤坑了啊！” 果不其然，秦阳刚坐下，就听到有人提到了自己，这是这语气，似乎有些不大好。 “哈哈哈，新书记明显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那可不，那个煤坑，前后几任书记都不敢碰的。” “据说是从江州来的，我江州的朋友都说是个好领导！” …… 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让秦阳和林溪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人的名，树的影！ 秦阳这点名气，还是在江州积累来的。 “管他什么好不好的，经济工作搞不好，屁用都没有。” “煤坑那块要治理，不又让那群拆迁户赚钱了。” “他们拆迁，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 说着说着，秦阳就微微皱起了眉头，从这些议论声音来看，煤坑的改造，似乎大部分的普通人而言，并不怎么欢迎。 他们关心的更多的，是如何提升自己的生活水平。 听上去，倒也没什么问题，谁不想让自己的日子过好？ “兄弟，你这话就不对了，煤坑不是福宁人心里的痛吗，那里脏乱差，影响的是福宁的形象，要是能治理好，受益的是全体福宁人啊！” 秦阳是个急性子，立马就反驳了一句。 突如其来的反驳，让隔壁桌的几个大汉，都有些愣住了。 但看到秦阳是个年轻人之后，立马又都笑了起来。 “年轻人，你懂什么啊！” “政府说治理那就会治理吗？谁知道是不是变着法子搞钱啊！” “你啊，太年轻了，不知道这里头的门道！” “煤坑治理都喊多少年了，前后多少领导说要治，砸进去多少钱啊，都听不见个响声的。” “那就是有些领导贪污的一个借口罢了，也就你真的信了。” …… 几个壮汉喝了点酒，胆子都大了起来，大声嚷嚷着，完全没有任何的顾忌。 﨔 第六百九十七章：问题根源 贪污的借口？ 秦阳听着这些话，大致明白了这些人之所以厌恶煤坑治理的原因。 对政府的不信任！ 究其原因，还是前几任政府的作为感到失望，从而对现任市委市政府产生质疑。 有句通俗的话，叫做人心中的成见是一座大山。 前人留下的糊涂账，现在的人要全部背锅，这自然很难让人接受。 想要扭转这种局势，怕是很难啊！ “那你们说，政府该怎么做，才能让你们恢复信任呢！” 秦阳笑了笑，认真的说道：“如今换了新领导，总要有新面貌，万一新领导是个想做事的，你们岂不是冤枉他了？” “什么冤枉不冤枉的！” “当官的有几个好东西，你这个年轻人明显是没吃过苦头。” “哈哈哈太天真了吧！” …… 秦阳的话，被在场的人一阵嘲讽，很明显，他们对政府领导的信任度为零。 想靠说几句好话，就能让他们恢复对政府的信任，怕是很难了。 得…… 秦阳算是看明白了，这帮人都属于死硬分子，自己想用言语说服他们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因为观念一旦固化，没有特别大的冲击，是很难改变的。 “你不是福宁本地人吧！” 一个光头佬站起身，提着酒杯，到了秦阳的边上，说道：“本地人都知道福宁的情况，已经彻底烂了，不是换一个领导就能改变的。” “你以后会知道的！” “我们也没有嘲讽你的意思，你还年轻，经历的多了就会知道了！” “来，这一杯酒，我敬你，我先干了。” 光头壮汉是个讲究人，举起杯子，一饮而尽。 喝完就准备回自己的位子上了，但被秦阳直接喊住了。 “你等等！” 秦阳直接问道：“听你对本地情况了解的很清楚啊，跟告诉我你的名字吗，万一下次我想找你聊聊呢！” “我平时就在这一带，人家都喊我光头龙哥，你只要提我的名字，人人都知道是我。” 光头男哈哈一笑，报上了自己的名讳，明显是对自己的这个名讳很是满意。 光头龙哥！ “行，我记住这个名字了。” 秦阳笑了笑，道：“明天也许就会有人来找你的。” 什么意思？ 你谁啊？ 秦阳突然这么说，倒是让光头龙哥多了一些迷茫，这家伙不会是政府的人吧？ “你是什么人？” 光头龙哥不解的问道：“你是派出所的？” “我刚才又没说什么话，你总不会因为那几句话就把我抓起来吧，人民是有讨论议论的权力的。” 别看这些人刚才议论的那么凶，真要是被政府找上门，那依旧是有些怂的。 议论归议论，谁也不想惹事上门。 “我肯定不是派出所的，你放心，就是随便跟你聊聊天而已，不用怕。” 秦阳笑了笑，道：“而且你说的对，你有议论讨论的权力，就算是派出所的来，也不能抓你啊，你又不犯法！” 这么一说，光头龙哥就松了一口气。 “谁怕了，我就是这么一说，就算你是派出所的，我也不怕啊！” 光头龙哥立马反应过来了，硬着脖子，说道：“我光头龙哥，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是吗？ 秦阳听着这话，都很想笑，明明刚才眼睛里都是慌乱之色，现在又改口了？ 果然是把面子看的比什么都重要。 “不怕就行。” 秦阳也没有再多说什么，笑了笑，道：“有机会我们再聊！” “没问题，你想聊什么，那我们就聊什么。” 只要对方不是派出所的，吴大龙觉得自己就没什么怕的，又不抓自己，有什么怂的？ 说完之后，就跟着自己的同伴走开了。 “龙哥，你小心着点，那人看着不像是一般人啊！” “对，我怎么感觉像个领导！” “还别说，是有点眼熟，但是想不起来是谁！” …… 秦阳来福宁已经有两周了，之前那是铺天盖地的报道，多多少少都会看过几眼。 有点眼熟也很正常。 “得了吧！” “他看上去不就二十多岁吗，能是什么领导？” “最多就是个小科长，我怕个屁！” …… 光头龙哥略带不屑的说了一句，好歹是有名有姓的，认识的人也不少，如果只是一个小科长，他还真的不用太在意，难不成还能把他吃了啊？ 但这一次，他明显是失算了。 秦阳可不是什么小科长，更不是什么处长，而是一市书记。 “你问他名字干嘛，还真要找他啊！” 林溪全程听完了刚才的对话，不解的问了一句。 “当然！” 秦阳十分肯定的说道：“你说的对，是我对福宁底层人民的情况了解的不够，既然发现了问题，那就要改变！” “我要想办法，让全市的人都认识我，熟悉我，我要重新建立起群众基础，就像在江州一样，树立起前所未有的信任，那我在福宁，还怕做不成事吗？” 秦阳一番话说完，林溪都听愣住了。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怎么才能做到？ 秦阳在江州，那是用很多年的时间换来的，从平川县，到青龙县，再到市政府，从全市的农业项目大爆发，到江北新区的成功起航，秦阳是用自己手上的政绩，征服了所有的江州人民，而在福宁，秦阳可没有这个基础。 “你的这个目标有点高啊！” 林溪回过神来，认真的说了一句。 “高吗？” 秦阳微微一笑，认真的说道：“我已经有主意了，用真诚和行动说服福宁人，其实人民群众是很好说话的！” “但这些年我们政府的公信力一直在下降，究其原因，还是我们的干部架子摆的太高了，平时只呆在办公室，压根不喜欢走基层，更不喜欢和人民群众联系，这怎么可能搞好关系，怎么可能取得信任呢？” 林溪倒是非常相信这一点，那些领导干部都高高在上的，别说市委书记、市长这种级别的了，就是一些部门的科长，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压根不了解基层情况。 “那你准备从哪里入手？” 林溪都有些好奇了，开口问道。 “先卖个关子，你就等着瞧吧！” 秦阳神秘一笑，眼中都是自信之色，明显是对接下来的安排，充满了信心。 第六百九十八章：早餐会 秦阳跟人民接触的机会很多，从青龙县到市政府，即便是做到了市长，他也经常出门走访，跟一线人民打交道。 可以说，他是对普通人民群众最为了解的人。 想取得这些人的信任，那就要经常跟他们接触，以及让这些人参与进来。 只有让各行各业的人都感受到了政府的尊重和诚意，对政府的信心，自然也就能积累起来了。 第二天一上班，秦阳就在思考着怎么让各个行业的人都来参政议政，总是需要一个形式的。 让他们来开会讨论？ 似乎有些不接地气！ 像光头龙哥那样的，你喊他来开会，估计会浑身不适应，本来就是普通人，形式太高大上，似乎也有些不妥。 但要是太随便，叫来聊个天，好像又显得很不重视，所以这就需要一个既不简单又能迎合所有人的场合。 “书记，您都坐在这里两个小时了，要不喝点水？” 孟立仁端着一杯水走进来，凑在书记边上，轻声的说了一句，他作为秘书，不光要负责领导的工作，在生活上，同样要有一些参与和提醒。 久坐对身体的危害不小，他自然要提醒一下。 “啊……两个小时了吗？” 秦阳诧异了一下，他一直在想着召集各行各业的人来跟自己议论的整个流程和内容，不知不觉就过去了这么久的时间。 “是的，我看您一直在思考，我就没打扰您，是不是有什么工作上的事情，需要我请谁来实施吗？” 孟立仁又问道。 “不用请谁！” 秦阳微微摆手，问道：“站在你的角度来看，我要是想请各行各业的人坐下来聊聊，在什么样的场合下形式？” “既要显得重视，有不能太严肃。” 额…… 问我？ 孟立仁的大脑急速旋转了起来，“书记，不如弄个早餐会吧，一边吃饭一边谈事情，氛围轻松点，人多也热闹。” 早餐会？ 秦阳一听这个名字，立马就觉得有点意思。 “你这个叫法很有独到性啊！” 秦阳夸奖了一句，道：“你是怎么来的这个灵感？” “我是看到国内一家企业的老板把每个周一的早餐都在公司吃，并且要求所有高管都一起，一边吃一边聊接下来一周的工作，这个方式就很新颖，很独到。” 孟立仁连忙解释了一下，“我就觉得和您的要求很适配。” “是不错！” 秦阳点了点头，道：“你让张曼同志来一下。” “好的，书记！” 孟立仁走了下去，将张曼给请了过来。 “书记，您找我。” 张曼走进来，打了一声招呼。 “张曼同志，有个任务要安排给你。” 秦阳笑了笑，道：“我要搞个早餐会，邀请福宁各界的朋友来参加早餐，这是我拟定的一份名单，你负责通知一下。” “时间就安排在周三早上八点，福宁市铜山宾馆，具体细节你给敲定，弄好了再跟我说。” 说完，将第一份名单递了过去。 早餐会？ 社会各界朋友？ 张曼听的是一头雾水，但还是扫了一眼上面的名单。 排在第一位的名字，让张曼更皱眉了。 光头龙哥！ 这谁啊？ 听着就像是个混社会的啊？ 这种人也能被书记请来开会吃饭？ 书记到底在想什么？ 后面的一串人，看上去倒是正常多了，但要么是环卫工，要么是退休工人，还有农民的，书记是在玩游戏吗？ “怎么，这个名单有问题吗？” 秦阳看着张曼盯着名单出神，笑了笑，直接问了一句。 “书记，您这个名单的确有些不一般……” 张曼尴尬之余，又不好说什么，只能非常委婉的提醒了一句。 “不一般就对了。” 秦阳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这个早餐会是要打造成福宁市委市政府的重点项目，第一次办，规格弄好点，我和阳波市长都会参加。” “好的，书记！” 张曼心里虽然有些不大认同，但书记交代了，还是得做，毕竟是书记和市长都要参加的，那可以说是福宁市的重点工作。 交代完了张曼，秦阳又跟刘阳波做了一个通知，对方是二把手，该有的知情权还是要有的。 “书记，您的这个设想真不错，我全力支持。” 刘阳波听完，一个劲赞许的说道：“您才是真正关心人民群众的领导，事事都关心人民群众，我觉得，还应该邀请像老师、医生这些对社会有重大贡献的人来，体现我们市委市政府对社会各界的关心。” 哦？ 这么支持？ 秦阳还以为刘阳波会提出一些质疑呢，没想到，对方一个劲的赞同，甚至，还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你的这个想法不错。” 秦阳点点头，道：“老师是培养祖国的花朵，医生是救死扶伤，很有代表性，下次就邀请。” “我们这个早餐会初步定一周一次，以后视情况再做增减。” “阳波同志，你能支持是最好的，我们一起，把这个早餐会给开好。” 秦阳站起身，跟刘阳波握了握手。 “书记，我肯定全力支持，早餐会是对福宁社会各界的一次意见征集，是好事嘛！” 刘阳波握着秦书记的手，十分肯定的说着。 但一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面对江平和高飞文，又是另外一幅嘴脸了。 “哈哈哈，我们这位秦书记有些天真啊！” 刘阳波轻笑一声，道：“我以为他有什么大智慧呢，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找那些苦大哈来参加什么早餐会，只会搞点形象工程罢了。” 表面支持，内心嘲讽。 刘阳波在体制内摸爬滚打几十年，受到身边领导的影响太大了，在他认识以及接触的大领导里，就没有谁在担任一把手的时候，如此看重基层群众的意见。 在这些大领导的眼里，要是开展个工作，都要听普通基层民众的话，那这个工作压根就做不成。 有几个基层群众能有高瞻远瞩？ 有几个基层群众能有远见卓识？ 只是一群只会为自己考虑的普通人罢了。 “既然我们这些秦书记如此看重基层群众的意见，那就多给他找点麻烦事做做，分散下注意力，不是好事吗？” 江平微微一笑，道：“这全市的麻烦事一大堆，正好都丢给他！” “好主意！” “让这位秦书记体会下，什么叫做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 …… 第六百九十九章：光头龙哥 早餐会的工作任务一发下去，张曼就开始忙碌了起来。 要安排场地，跟饭店那边沟通，要准备早餐会需要的材料，要对外宣传。 当然，最重要的，是对领导拟定的参会人员名单挨个通知。 通知的其他人，都有些将信将疑，解释一番，都还选择了相信，但在通知‘光头龙哥’的时候，明显就遇到了一些麻烦。 “秘书长，这个‘光头龙哥’好像不太相信我们，一直把我们当成骗子，不接电话。” 市委办的工作人员到了张曼的办公室，汇报了一句。 “没有别的办法联系他吗？” 张曼直接问道。 “要不我们请公.安部门的同志帮我们联系一下？” 工作人员立马尝试着问了一句。 “你可以请公.安的同志帮你们调取下资料，知道具体的家庭住址，你们再登门拜访。” 张曼当即纠正了一下，“这是书记的客人，你们要拿出诚意来，不要太懒散！” 登门拜访？ 工作人员的心里明显有些不当回事，但张曼的下一句话，立马就让他乖乖答应了。 “早餐会是书记下达的工作任务，上面的每一个客人，都是书记钦点的，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都要请到位！” 张曼又叮嘱了一句。 虽然她也觉得这个什么‘光头龙哥’的名字很雷人，但书记既然点名请了，那就肯定有他的用意，做手下的，照做就行了，想太多也没什么意义。 当天晚上，三个市委办工作人员，外加两名警察，一下子到了吴大龙的家里。 吓的吴大龙差点就要夺窗跑路了！ 搞这么大阵仗！ 他都把自己这些天做的事情全都想了一遍，生怕做了什么违法的事情被警察发现了。 “你是光头龙哥吗？” 市委办的工作人员开口问了一句。 “他就是，道上的人都这么喊他，我们派出所的都知道他！” 不等吴大龙说话，一旁的警察笑着说了起来。 “不……不是……我……我叫吴大龙，我……我不叫光头龙哥，那……那就是一个外号。” 吴大龙心里没底，总感觉这些人是来抓自己的，在这种情况下，哪里还敢承认自己是什么光头龙哥啊。 只能一个劲的否认！ “你到底是不是光头龙哥？” 这下，市委办的工作人员都有些懵了，不知道是该听警察的，还是听这个吴大龙的。 “我真不是！” “他就是！” 吴大龙和警察各执一词，场面都有些乱了起来。 “警察同志，我们这一带还有别的叫光头龙哥的吗？” 市委办工作人员看向警察，问了起来，他们是为秦书记找人，可不能找错了。 “应该没有了吧！” 警察同志简单思索了一下，“我这里是想不到了，不然就回去给你问问其他的同志吧！” “书记要找这个叫光头龙哥的，就没说具体名字吗？” 派出所民警也很无奈，光头龙哥这个外号，其实很大众化，名字里带个龙字，再有个光头，就可以叫这个。 民警虽然对这一带熟悉，但也不可能把所有叫这个名字的人都认识的。 “书记没说，我们只能负责找了。” 市委办工作人员叹息一声，“真不知道找这个人干啥，连个名字都没有，还要请他吃饭，图啥啊！” “谁知道书记怎么想的，领导一张嘴，我们跑断腿。” “叫这个名字的都不像是什么好人啊！” “可不能瞎说，秘书长吩咐了，这是书记的客人，要认真对待！” ……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一边说一边往外走。 这个议论的内容，一下子就把吴大龙的好奇心给勾了起来。 什么意思？ 书记找我？ 哪个书记？ 还要请我吃饭，当客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吴大龙的内心无比纠结，一方面，他担心这些人找光头龙哥是有什么违法犯罪的事情，另一方面，又觉得这是一个非常难得的机会。 万一真是某个大领导请自己吃饭呢？ “诶……你们等等……我……我其实就是光头龙哥，你们……你们到底找我干啥啊！” 吴大龙还是没忍住，喊了一声，问了一句。 “你到底是不是啊，不是就不要乱承认了。” 市委办的工作人员都有些不耐烦了，直接说道：“我们找的就是这一带叫光头龙哥的人，你是，还是不是？” “我是！” 吴大龙老老实实的说道：“我……我刚才以为你们是来抓我的，所以就……就没敢承认！” “谁抓你干啥！” 民警没好气的说道：“你又没犯法，这两位是市委办的领导，他们过来，是传达秦书记的指示的。” 市委办？ 光头龙哥虽然没进过体制，但也知道，像这样的部门名字，一般都是很牛逼的。 “秦书记是……是谁啊？” 吴大龙一时还真不知道秦书记指的是谁。 “当然是我们市委秦书记了，刚上任的。” 市委办工作人员解释道：“秦书记要办早餐会，你是第一个受邀请的嘉宾！” “再确定一下，你是光头龙哥吧？” 说完，将早餐会的参会通知递了过去，道：“你先看看吧，这两天我们有同志给你打过电话的吧？” 早餐会？ 书记请客？ 这些字眼汇总到一起，吴大龙立马想了起来，前两天的确有人打电话给他，说要请他去铜山宾馆的，还说是领导请客……他当时想都没想，就直接挂了，甚至，还骂了一句死骗子。 没想到，还真的有领导来请他吃饭？ “我接到过这个电话的……” 吴大龙连忙解释道：“可是……书记没事请我吃饭干啥，我……我也不认识书记啊！” 那种大领导，吴大龙别说认识了，都还没看到过呢，一个市委一把手，一个最底层的民众，他都不理解，对方是怎么找到自己头上的，这不太魔幻了？ “秦书记的想法我们怎么知道，反正你到时候去就行了。” 工作人员当即说道：“如果你不方便，我们可以派车来接你，时间是早上七点半出发。” “我……我自己过去就行。” 吴大龙连连摆手，敲定了时间地点，市委办工作人员都准备走了，吴大龙还是没忍住，低声问道：“那个……真的只是去吃饭吧，不会等我过去了，你们把我抓起来吧？” 第七百章：正式开始 周三上午七点半，铜山宾馆门前，热闹非凡。 宾馆的工作人员，市委的工作人员，拍照的记者，以及看热闹的人群，全都挤在门口，第一次举行早餐会，该有的阵仗自然不能少。 吴大龙像往常一样，穿着见短袖短裤，踩着个拖鞋就来了，只是远远的看到宾馆门口，全是西装革履的人，顿时就为难了起来。 全都穿的这么正式？ 就自己穿的这么简单？ 他本来就是一个普通人，哪里经历过这种阵仗啊！ 只知道书记要请他吃早饭，但谁能想到，吃个早饭，还要穿西装打领带？ 刚想转身溜走，但一个市委工作人员直接认出了他。 “龙哥，你来了快进去啊，来签个到，书记马上就来了！” 这一声喊，让吴大龙不得不停下脚步，尬笑一声，跟着他走到了签到处，签了名字。 然后还拍了个照！ 稀里糊涂的又被领到了会场，等看到会场上其他的人都穿的特别正式，吴大龙就更是忐忑难安了。 完蛋！ 这下要出丑了！ 吴大龙都看到了其他人脸上露出来的异样笑容，就更加尴尬了。 来都来了，也只能先坐下了。 等了几分钟，一行人从外面鱼贯而入，吴大龙只看了一眼为首的男子之后，整个人都惊了。 是他？ 怎么会是他！ 他不理解，走在最前面的男子，竟然是那天在烧烤店里跟自己讨论的人？ 不对啊！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秦书记！” 还没等吴大龙想明白呢，旁边的人都纷纷站起身，十分热切的喊了一声。 他是秦书记？ 福宁市委书记？ 吴大龙整个人都惊呆了，自己那天原来是在和一个市委书记争论？ 我的天！ 平时他们可以骂天骂地，但真要是遇上这大领导，那一个比一个认真和怂。 对于福宁市的普通人民来说，这位秦书记，那就是老天爷一样的存在。 “大家好大家好，第一次和大家见面，我还来晚了两分钟，实在是不好意思。” 秦阳笑了笑，跟在场的人都打了声招呼，然后依次从左到右转了一圈，跟在场的人都握了握手，并且打了声招呼。 吴大龙的座位就在秦阳的右手边，所以是最后一个。 “光头龙哥，怎么样，我们又见面了。” 秦阳跟吴大龙笑了笑，打了一声招呼。 这么一说，吴大龙的眼睛里都是尴尬之色。 “书记，我……我之前就……我真的不知道那天是您……” 吴大龙结结巴巴的说着，往日里那叫一个能说会道，可今天，就像舌头打卷了一样，完全说不利索。 “什么那天，我们不是第一次见面吗？” 秦阳微微一笑，说道：“我可是听过你的大名，今天请你过来，是发挥你胆大，什么都敢说的优良品质！” 这…… 我胆大敢说？ 吴大龙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自己是什么都敢说，也什么都敢做，但限定是在自己的地盘，和自己熟悉的人啊。 在今天这种场合下，他敢什么都说吗？ 肯定不敢啊！ “我……我尽量！” 吴大龙满脸笑容，只好说道。 秦阳听完，也就笑了笑，没再多说，然后就站在了自己的位子上，顺便给在场的人介绍了一下其他的领导。 “今天除了我，还有我们福宁的市长阳波同志，纪委书记刘广同志，都来到了早餐会现场。” “今天的主旨就是畅所欲言，什么都可以说。” 真的？ 什么都能说？ 在场的人心里都有些腹诽，明显是在迟疑，领导的话，怕是只能信一半吧？ 真说了会不会找他们的麻烦？ 会议开场结束，饭店的服务员就把早餐都端上了桌，每人一份。 包子、煎饼、鸡蛋、豆浆…… 每个人面前摆着的，都是很接地气的早餐，基本就是福宁本地的一些特色。 “大家就不要客气了，先吃几口。” 秦阳先一步吃着包子，说道：“不瞒你们说，我肚子都饿了。” 说完，大口吃着，完全没有一点市委书记的架子。 因为他知道，他不带头吃，其他的人根本就不会动弹的。 果不其然，有了秦阳的示范，其他人纷纷都吃了起来。 吃了一点东西垫底，秦阳就顺势打开了话题。 “各位朋友，福宁如今正处于重要的历史节点，急需各位的参与，献言献策。” 秦阳十分郑重的说道：“只要是对福宁发展有好处的方向，都可以提一提。” 这话一说出来，在场众人吃饭的动作都稍微停了一下，眼神和脸色都有些不大自然。 不少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明显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因为他们都不清楚秦书记的底线在哪里，又或者说，并不知道秦书记想听什么样的。 这些人虽然是普通人，但也明白，政府领导的话，听听就好了，当不得真的。 万一领导只是想听点浅显的，他们说了太有深度的，岂不是得罪人？ 所以都想等等，等一个先说话的，试探试探领导的态度。 只是这一等，愣是没人说。 这一幕，倒是在秦阳的预料之中，所以将目光看向了吴大龙。 他找对方来，不就是看中对方能说会道吗？ 今天这个大舞台，就是为你准备的，你要是不说，那可就不行了。 “大家第一次参加，难免有些不熟悉流程，我也明白。” 秦阳笑了笑，道：“那我就点个名吧，龙哥，你是福宁本地人，又年轻，见识多，就从你开始，如何？” 这…… 吴大龙就知道，秦书记眼神看过来的时候，准没好事，这不，真的找上自己了。 “书记，其实我平时做的就是最基础的工作，没什么大的见识……” 吴大龙下意识的就想推辞一下。 “这不对吧，前两天你可不是跟我这么说的。” 秦阳笑了笑，打断了他的话，道：“你就把原话复述一下，让大家伙听一听就行！” “来都来了，总要说一点，你不用担心什么，今天这是公开场合，不管说什么，我们市领导都能帮你们解决。” 这…… 真的能解决？ 不会是在诓我吧？ 第七百零一章：开路先锋 “是啊，书记开这个早餐会，就是为了让你们畅所欲言，不要担心，尽管说。” 市长刘阳波同样附和了一句，“大龙兄弟，说说嘛，书记可是很看重你的。” “我听说，这份名单，是书记亲自拟定的，特别强调，要把你请过来。” 刘阳波这么说，其实就是单纯的开个玩笑，说点场面话，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跟他一样喜欢开玩笑。 比如吴大龙！ 他本身就是一个普通人，混迹于小人物的圈子里，对江湖义气最为看重了，所以吴大龙一听刘阳波这么说，顿时就有些热血上涌。 书记这么看重我？ 我要是什么都不说，岂不是太对不起人了？ “书记，那我就说说我的看法吧！” 吴大龙深呼吸一口气，说道：“我从小在福宁长大，并且一直生活在这附近，对福宁的基本情况，也还是了解比较多的。” “秦书记来了之后，就要治理煤坑，这本身肯定没问题，但对于我们普通人而言，已经不指望能治理成功了。” “前几任领导在的时候，口号喊的震天响，最终也没个成果，钱都被贪污了，对我们普通人的生活没有任何的改变。” …… 刘阳波等人一开始还在认真的听着，但听着听着忽然觉得有些不大对劲。 这小子怎么什么都敢说啊？ 连前任领导贪污这种事情都能说？ 一点规矩都不懂的！ “大龙兄弟，要理智一点，有些话还是要慎重的说，没有证据的话可不能瞎说。” 刘阳波一个没忍住，直接打断了对方的话，提醒了一句。 在这种公开场合说贪污，那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要调查！ 要给出一个交代！ 那肯定不符合刘阳波的预期。 “我没有瞎说！” 吴大龙却是有些生气，强调了一句，道：“我就是一个普通群众，我没有什么证据，但我就是想把普通群众的心里话说出来！” “我们就是觉得煤坑治理，存在贪污问题，至于证据什么的，我就不知道了。” 这…… 吴大龙的话，让刘阳波瞬间闭嘴了，这还怎么说？ 明显就是情绪宣泄啊！ 什么证据都没有，就在这种场合下说。 “大龙兄弟，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既然没有证据，那只能叫猜测，我们今天这个场合下，用猜测来……” “诶……阳波同志，大龙兄弟说的很好啊，你打断做什么。” 谁知，刘阳波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秦阳打断了，“他就是一个普通群众，你问他要什么证据？他又没有调查权，找证据，是我们纪委和检察机关的事情！” “大龙兄弟，你接着说，我们都听着呢！” 这话一出，刘阳波的心里瞬间就是一惊。 秦书记这是故意的？ 借着吴大龙的嘴，掀起一股调查的浪潮？ 还是说，这个早餐会，从头到尾，就是一个局？ “秦书记，我知道的不多，但老话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既然有消息出来，那多半是有问题的。” 吴大龙继续道：“煤坑就是福宁人民心里的痛，治理煤坑并不稀奇，但想要让全市人民支持并且认同，我觉得您还需要做一些不一样的工作。” 懂了！ 想让人民信任，那就要拿出和前几任领导完全不同的态度出来。 比如说，严查反腐，惩治一些贪污腐.败的人，给民众的一个交代。 “你的话，我都明白了，很有意义。” 秦阳当即表示了肯定，又看向刘广，道：“刘广同志，你也听到了，福宁市的基层民众希望看到严惩贪腐问题，你作为纪委书记，是不是该表明一下态度？” 这…… 一句话，问的让刘广浑身一紧。 刚才就在猜测了，现在看来，是真的，秦书记这是在给自己挖坑。 让自己调查煤坑过往治理的腐.败问题，那不就是在对福宁的老干部下刀子？ 他这个纪委书记，真的能继续做下去吗？ “书记，大龙兄弟说的话，我都记下来了，我回去就会安排纪委同志开始调查。” 在当前这个会议里，刘广除了答应调查，也没有别的法子了。 只是可惜，秦阳可不会让他就这么蒙混过关，一句安排调查就能结束？ 不可能的！ “刘广同志，你这个办事效率可不行，大龙兄弟说了这么多，你不但要调查，还要敲定具体时间。” 秦阳严肃的说道：“我们不能让热心群众寒了心，你敲定时间，调查完了，还要出具一份详细的调查报告，我要你本人签名的，自己的调查，要对这个结果负责！” 这话一出，刘广的内心，已经真的慌乱了。 秦书记这是要把他放在火上烤啊？ 调查就算了，还限定时间，甚至，还要出具报告，签名负责，这不就是在提醒他，要好好调查，想糊弄过关是不可能的。 一旦糊弄了，秦书记随时都可以秋后算账，签了字，出了问题，肯定要被追责的。 这一招，是真的狠啊！ “书记说的是，我们不能让热心群众寒心。” 刘广重压之下，也只能先答应下来，“大龙兄弟，我们市纪委会在一个月之内调查清楚，出具具体的调查报告书，到时候再跟你沟通。” “也会对全市人民公布，汇报我们市纪委的工作成果。” 这话一出，立马赢得了在场众人的掌声。 秦阳更是带头鼓掌。 “啪啪！” “很好，我们的纪委书记就该这样，严惩贪腐问题，有责必究，要有倒查十年的勇气和决心，有些事情，不是已经过去了就可以不管了的！” 秦阳重重的表扬了一下刘广，道：“我和福宁人民等你的好消息。” “好，请书记和各位放心，福宁市纪委会拿出拼搏的精神。” 刘广只能又强调了一句，但心里早就有些扛不住了。 这可怎么办？ 倒查十年，那要查出很多问题来，自己这个纪委书记的位子，还能坐的稳吗？ 秦书记坑人真是一把好手啊，把自己喊过来，还以为只是走个流程，但没想到，这是要让自己做开路先锋啊！ 第七百零二章：大不了一起死 有了刘广的答复，秦阳才露出满意的笑容。 找吴大龙过来，就是要有一个由头，对福宁本地干部开刀，太懒散了，可不是什么好事。 当然，这个开刀，并不一定就是要让多少人落马，让多少人被查，而是给所有人的头顶悬一把刀子。 秦阳这个一把手过来之后，福宁本地干部并没有多少人向他靠拢，这本身就表明，福宁本地存在一股实力较强的本土帮。 这些人的存在，只会让秦阳这个一把手的工作，极难展开，在这种形势下，必须要给他们提个醒，究竟谁才是一把手！ “大龙兄弟，你看这个答案，你可满意？” 秦阳转头看向吴大龙，笑着说道：“你和刘书记保持联系，一个月的时间里，调查清楚，如果还有问题，你随时可以联系我，我来督促纪委部门严查到底！” “书记，您真是一个好领导，我非常满意。” 吴大龙颇为感慨，说道：“以前哪有什么书记会听我们这些普通人说话的，您不但会听，还帮我们解决问题，我们福宁人民有福了。” “我们政府是为人民服务的政府，你们就是人民，当然要重视你们的意见了。” 秦阳严肃的说道：“以后有这方面的问题，可以跟基层政府反应，他们解决不了，就来找我，我相信，这朗朗乾坤，就没有什么事情是解决不了的。” “不光大龙兄弟，你们其他人呢，有没有什么问题，都尽管说出来，今天就是一个畅所欲言的场合……” 有了吴大龙做示范，其他人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一样，纷纷说了起来。 今天请来的人里，有农民，有环卫工人，有退休老干部，每个人都把自己遇到的问题给说了一些。 比如农田挪作他用的问题，比如环卫工人工资拖欠，比如退休干部人群里还存在退而不休的现象等等…… 秦阳全都做出了批示，并安排了刘阳波和刘广对接调查…… 限定时间内解决，并且公示！ “我们的记者朋友都记录下来了吗？” 聊完之后，秦阳就看向一直在角落里负责录像的记者，问了一句。 “秦书记，您放心，全程录像，非常的清晰。” 一个女记者立马站起身，说了一句。 “很好，你的任务就是配个字幕，不要剪辑，然后交给我们市委办的同志，发在福宁市委市政府的官网上面。” 秦阳淡淡的说道：“这就是我们福宁市全体干部都要观看学习的，永远要把人民的事情放在第一位！” “啪啪啪！” 一番话说完，赢得在场所有人的掌声。 问题说完了，早餐也吃完了，秦阳等领导领着吴大龙等人往外面走着，一路送到了门口。 “书记，还是您厉害啊，这个早餐会，非常有意义。” 刘阳波站在秦阳边上，认真的说了一句。 是吗？ 真的有意义？ 秦阳可不傻，刘阳波这一番话，可不像是在夸奖，反而是意味深长的嘲讽。 “阳波市长，福宁的问题是方方面面的，这才只是一个开始，我们可不要只做个缝补匠，要做釜底抽薪的先行者，把福宁的问题，连根拔起，坚决不给任何贪腐分子存活的机会。” 秦阳拍了拍刘阳波的肩膀，说道：“有些时候，及时抽身，回归正义，才是明智之选，越陷越深，可不是什么好事，只会葬送前程的。” 说完，就上了自己的车，直奔市委。 留下刘阳波一人站在原地，微微发呆。 秦阳的这番话，说的已经很清楚明白了，就是在告诫刘阳波，赶紧从福宁本土恶势力的船上下来，坐上正义之船，否则，迟早要被查掉的。 “你想釜底抽薪，真的能行吗？” 刘阳波看着秦阳车子的背影，嘀咕了一句，福宁这些人，根深蒂固，是秦阳一个外来户就能击垮的？ 搞个早餐会，查点人，就能动摇人家几十年的基业吗？ 怕是很难吧！ 刘阳波也知道，自己属于外来户，所以秦阳才会让自己及时收手，这时候抽身的确来得及，但他不甘心。 不甘心做秦阳的附庸。 从这阵子的接触来看，秦阳可不是什么好相处的领导，说一不二，一旦跟秦阳保持一个阵营，那他这个市长，肯定是得不到什么发挥的机会的。 如果能联手福宁本土的人，将秦阳赶走，那他接任一把手，就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一边是所谓的坚持正义，一边是接任一把手的机会，这让刘阳波去做选择，是真的很艰难。 “市长，我们是不是也该回去了。” 秘书走过来，开口问了一句，直接打断了刘阳波继续思考。 “嗯，回去吧！” 刘阳波应了一声，坐上车，就往市政府而去。 还没到办公室呢，就接到了江平等人的电话。 “市长，这个早餐会是什么意思，真要倒查福宁十年？” 江平的语气明显有些不大好，带着点急促。 “嗯，秦书记的最新要求。” 刘阳波应了一声，道：“刘广已经答应了要开始调查过往煤坑治理，是否存在贪污问题，具体的工作，是刘广负责！” “玩的这么大，真是有意思。” 江平带着浓浓的怨气，道：“还以为早餐会是走走形式呢，没想到，秦书记是来真的啊，这是要立威了。” “说这些都没用了，秦书记是铁了心要查，你们那边注意着点吧！” 刘阳波提醒了一句，“要是被他抓住了小辫子，你们可就没有好日子过了。” “哼，查就查，大不了一起死。” 江平冷哼一声，道：“他秦阳是拖家带口的，要真是不怕死，那就一起下地狱好了，我倒要看看，他有没有那个胆量，跟我们斗到底！” 嘶…… 电话里的声音，让刘阳波倒吸一口凉气。 “你疯了？”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刘阳波语气低沉的吼了一声，“他现在刚开始查，你就要自爆吗，脑子不好就去看看医生，别连累我们！” 他是真服了！ 平时看着挺冷静的一个人，怎么说这种胡话？ 第七百零三章：拉所有人下水 “电话里不说了，去我办公室！” 刘阳波丢下一句话，直接就挂断了，因为他也需要冷静冷静，这个江平，真是一句话都把他给带歪了。 居然想对秦书记以及秦书记的家人下手！ 这简直是疯了！ 那可是全市一号人物，真要是在福宁出点意外，那就不是一场风波那么简单了，是要引来严打的，到时候，他刘阳波也不会有好日子过。 准确的说，是整个福宁市的干部都会被严肃处理。 升迁？ 一辈子都别想了。 别看省里有不少领导看秦阳不顺眼，但要是秦阳真出事，只会把福宁翻个底朝天，查个翻天覆地。 这种时候，他要做的，还是安抚住江平这一伙暴躁的人。 回到市政府，江平和高飞文已经在里面等着了。 “市长，这个姓秦的，是来真的啊！” “我们可不能坐以待毙了，要及时出击啊！” “要不……我们干一票大的？” …… 两个人跃跃欲试，你一言我一语的，一个劲的撺掇着刘阳波要搞大事。 “等等！” “你们先缓缓！” 刘阳波总感觉哪里怪怪的，连忙喊了一声，说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市长，他这么搞，明显是冲着您来的啊！” 高飞文认真的说道：“他是想逼您就范，让您低头，他秦阳是想搞一言堂，您还没看出来吗？” “眼下对他威胁最大的人，是您啊！” “所以这一次的目标，肯定是冲您来的。” 冲我？ 刘阳波越听越觉得不对头，但又没想到时哪里有问题。 “你接着说！” 刘阳波皱着眉头，示意了一句。 “所谓的倒查贪污问题，只是一个引子罢了。” 高飞文沉声说道：“这个早餐会，才开第一次，下一次估计就是市政府的问题，到时候，就可以借着人民群众的嘴，说出问题，他堂而皇之的把手，伸进市政府，您作为市长，以后还能有半点话语权吗？” 这一点，刘阳波自然也想过了，秦阳的目的，肯定是要强化权力。 市政府这一块，同样不会放弃。 “您没有退路的，要么反击，要么等死。” 江平淡淡的说道：“市长，跟我们联手吧，只有姓秦的走人，我们大家才能有活路。” 说完这些，刘阳波也沉默了。 真要反击吗？ 跟着江平这些人？ 但不反击，他除了慢性死亡，的确也没有别的路子了。 “你准备怎么做？” 刘阳波反问道。 “姓秦的，是想给我们所有人的头顶放一把刀子，随时都可能斩下来，但偏偏他先不斩，想进行威慑，吓唬吓唬人，让所有人都跟着他的节奏走。” 江平缓缓说道：“我们要想不被这把刀子控制，唯一能做的，就是拉所有人下水，他姓秦的刀子再快，再狠，也不可能把所有人都斩了吧？” 这么一说，刘阳波就明白了。 拉所有人下水！ 扩大影响面！ 这一点，其实很多人都知道，要想让一项政策推进不下去，最好的办法，就是无限放大政策不好的一面。 如此一来，即便是好政策，也会因为坏的一面而被叫停。 秦阳想以早餐会为突破口，打击福宁本土派，但福宁的本土干部，有跟江平等人一个阵营的，那自然也有不跟他们一个阵营。 利用秦阳，打击不属于一个阵营的，不就能让整个福宁都乱翻天吗？ “市长，不要犹豫了，行动起来吧，时不我待，我们不能让姓秦的一人只手遮天。” 江平认真的说道：“让他走人，是我们的共同目标，对您而言，这就是一次大好的机会，难道您不想坐上去吗？那个位子，只要姓秦的走了，全福宁，只有您是有资格的。” 不得不说，江平的话，带有一股特殊的魔力，让刘阳波没有任何拒绝的空间。 市委书记！ 全市一把手的位子，谁不想坐？ 刘阳波觊觎已久了！ 秦阳来之前，他就以为自己能接，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秦阳，如果真赶走了秦阳，省委多半是要在福宁现任领导班子里选。 原因很简单，追求稳定！ 连续两任市委书记都是空降来的，并没有做出什么成绩，找一个现任领导班子里的人担任市委书记，是最合适的。 如此情况下，赶走秦阳，对于刘阳波而言，太有诱.惑力了。 “那就试试吧！” 刘阳波承认，自己就是一个俗人，为了一个市委书记的位子，他没办法保持淡定。 富贵险中求！ 太好了！ 江平和高飞文对视一眼，都露出了笑容，他们的目的，就是要把刘阳波绑在他们的船上，共同对付秦阳。 要是刘阳波保持中立，那他们的难度就太大了。 如今有了一个人吸引火力，对于他们而言，成功率就增加了许多。 …… 刘阳波是行动很快的人，一旦决定要合作，那就不会迟疑。 第二天一早，市政府党组会议召开，刘阳波就在会上强调，要学习落实‘早餐会’精神，把人民放在首位，并且对农业农村局、城管局等部门提出了严肃批评。 并且表示，接下来要在全市范围内暗查暗访，找出问题所在，一旦再有任何问题，出现在早餐会上，严厉追责。 说白了，就是以早餐会为借口，对全市干部进行高压处理，发现问题，就狠狠处理。 如此一来，全市干部的矛盾点，只会往秦阳这个始作俑者身上汇聚。 “这个新书记是真的会折腾啊！” “当个领导恨不得上天了。” “这下好了，我们都没办法休息了。” “这家伙是真烦，随时要应付检查。” …… 一时之间，全市都掀起了一定的议论风潮，矛头直指秦阳，几乎全是批评的。 很快，张曼就将搜集好的情况，全都摆在了秦阳的书桌上。 “书记，如您所料，这一次的舆.论对您而言，并不怎么友好。” 张曼老老实实的说道：“但仅限于领导干部，在人民群众那边，您是享有很高的声誉的。” 说白了，就是搞扩大化，公务员队伍里的人肯定是怨声载道，因为增加了很大的工作量，但对于普通民众而言，是乐见其成的。 他们本来就对公务员心生不满了，如今让这些人忙碌起来，还要追责，自然是高兴的。 “有些人是来势汹汹啊，想让我成为同志们的公敌。” 秦阳轻笑一声，道：“张曼同志，你工作多年，有没有什么建议给我啊？” 第七百零四章：不行就换人 让我提建议？ 张曼的心里一阵腹诽：这不是让自己得罪人吗？ 跟秦书记对抗的这群人，是福宁真正的‘实权派’，或许身份地位不如秦书记，但这群人散布在福宁的各个地方，各个位置，可以说是根深蒂固。 公务员队伍好比人体的血液，而这群人则是脉络，血液在的地方，就有他们的触角。 张曼只是一个小小的市委常委，在这群人面前，那就是一个炮灰。 秦书记如果让她顶在最前面，那会被轰的渣渣都都不剩下。 “书记，搞扩大化这个事情，还真的不好处理，就是一个阳谋，不能说他们全错了，但又不全对，要不，您再开个会，强调一下纪律问题？” 张曼小心翼翼的说着，提了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建议。 说白了，张曼不想提建议，但面对书记的要求，又不得不提，那索性就提一个不会被采纳的建议。 这样一来，既不得罪书记，又不会得罪福宁的‘实权派’，简直一举两得。 到底是在体制内混了那么久的人，这应付领导的技巧，还是有不少的。 “张曼同志，有的时候，说话做事太圆滑了可不好，只会让你一直游离于中间，两不相靠，那谁会重用相信你呢！” 秦阳略带不满的提醒了一句，“坚定自己的选择，落子无悔，才是最高的境界。” 这…… 落子无悔？ 张曼知道，秦书记这是在暗示自己左右摇摆，举棋不定，明明要站在秦书记这边，却还不肯用尽全力。 “书记，您的教诲，我都明白。” 张曼深呼吸一口气，道：“主要这个扩大化确实没什么好的应对方法，与其想着怎么去纠正，不如先调查一番，处理一批违法乱纪的干部，敲打一下，最后再拨乱反正，普通干部才会清楚，您的目标是什么！” 哦？ 张曼这么一说，秦阳的眼睛里才露出了一抹笑容。 这女人，的确是有点能力的，坐在市委常委的位子上，应该不是全靠关系上位的。 如今秦阳面临的困局是什么？ 是市长刘阳波、市委副书记江平等人打着秦阳的旗号，在全市搞‘高压’政策，人人自危，但这是秦阳的本意吗？ 肯定不是！ 秦阳的本意只是针对违法乱纪的干部，刘阳波等人就是在曲解秦阳的意思，以此来完成抹黑秦阳的目的。 秦阳如果这时候出面解释，其实也没什么作用，说白了，普通干部压根不信任他，去解释了，还以为是秦阳碍于当前的局势，退缩了呢！ 那他这个市委书记的威严，往哪里搁？ 任何时候，一把手的威严，是不允许丢失的，丢了一次，想捡起来，可就难了。 张曼得说法，就很有建设性。 先动用纪委的力量，狠狠打击一番违法乱纪的干部，让所有人都见识到市委书记这个一把手的威势。 先树立起绝对威严！ 再去基层走走，安抚一下普通干部，释放出明确的信号，这些人就明白，秦阳针对的自始至终都是违法乱纪的干部。 做好自己事情的，肯定不会被查。 毕竟，人都不是傻子，只要经历这个过程的就会明白，究竟是谁在暗中使坏。 “办法很好，但我们的这位刘书记，怕是不会配合的。” 秦阳微微一笑，淡淡的说道：“你去，让他来一下。” “好的，书记！” 张曼应了一声，赶紧走了出去，她正巴不得赶紧走呢，万一秦书记又问她一堆，她又要得罪人。 十分钟过后，刘广就走了进来。 “秦书记，您找我。” 刘广神色匆匆，表面上似乎也看不出来什么，但心里却是有些忐忑，因为他大概猜到秦书记找他做什么，无非就是问早餐会后续工作的安排。 “阳波市长在市政府都掀起了一波学习早餐会精神的工作浪潮，你们纪委方面呢，有没有做出什么成果。” 秦阳语气非常直接的问了出来。 果然！ 这就来了！ 没有任何的前摇。 刘广听着秦书记的话，心里一阵无奈，这位书记还真的是心急啊，昨天才开完早餐会，今天就来询问结果了，一天的时间而已，自己能做出什么来？ “秦书记，调查是需要一定时间的，我们市纪委还在努力中，我相信，在您的领导下，肯定很快就有成果的。” 刘广只能敷衍的回了一句。 一边是市委书记，一边是市长、市委副书记，他这个纪委书记就夹在中间，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刘广同志，你的这个回答，我可不满意。” 秦阳的脸上毫无笑容，认真的说道：“我觉得你是在忽悠我，身为D员干部，要实事求是，在人民群众面前，你有一个月的时间，但在我这里，你只有一周的时间，如果一周都没有个结果，那我就要批评你了。” 什么？ 一周时间？ 这也太急了吧？ 刘广也没想到，这位秦书记只给自己一周时间，但后面一句话，又让他很是犯难。 没有结果，只是挨个批评？ 如果只是批评，他是能接受的啊，反正这样就不用得罪福宁的那些人了。 但又担心这是秦书记的‘甜言蜜语’，万一到时候狠狠追责，自己不就吃亏了？ “秦书记，一周的时间是不是太短了点。” 刘广面露难色，认真的说道：“煤坑的过往历史，是很错综复杂的，要走访不少人，查询很多历史档案，要追究责任，也要讲究一个事实清楚、证据链确凿吧！” 你还讨价还价上了？ “刘广同志，你我的身份，代表的是组织，是国家，这里是福宁市委书记办公室，不是菜市场买菜，这种事情，是能商量着来的吗？” 秦阳冷冷的说道：“一周时间，你做不到，就换人！” 什么？ 做不到就换人？ 前一秒还说只是批评一顿，后一秒就来了个做不到就换人，这位秦书记的变脸速度，还真的是快啊！ “秦书记，听您的听您的，我回去一定抓紧！” 即便被狠狠训了一顿，刘广的脸色还是一如既往的布满笑容，连忙满口答应了下来。 但心里嘛，自然又是另外一番想法。 第七百零五章：权力真迷人 刘广这个纪委书记，是省里空降来的，他的背后，是省纪委书记，他也不是秦阳想换就能换掉的。 只不过，老领导派他来福宁，就是为了镀个金回去的，这也是刘广不是很想掺和福宁这一摊浑水的原因。 安安稳稳的回去，就肯定能升职，干嘛还要冒险？ 他又不是傻子。 嘴上只能先答应，等回去了，再慢慢糊弄，顺便跟领导磨一磨，抓紧调走，这破地方，他是一刻都不想呆下去了。 “行，我等你的消息。” 刘广这么配合，秦阳也不好再说什么狠话，就打发对方走了。 但秦阳知道，对方越是这么配合，越是这么老油条，只怕回去之后，越是不会太认真的干活。 指望他执行雷厉风行的反腐高压，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好在，秦阳已经有了预案。 官场之上，从来不缺乏‘赌徒’，你刘广不想干活，是因为背后有人，即便没有功绩，也能升职。 但纪委系统总有人没有大靠山，想靠功绩升职的。 你不做，有的是人做！ 一把手为何能拥有绝对权力？ 不就是可以在人事权上做文章吗？ 给人升职，就会有人趋之若鹜的来卖命！ “书记，周主任来了。” 很快，孟立仁领了一个女子走了进来。 “秦书记，我是周莹！” 那女子立马站在秦阳跟前，行了一礼，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福宁市第一纪检监察室主任周莹！ “周主任，坐！” 秦阳指着面前的位子，笑着说道：“没打扰你工作吧？” 打扰？ 周莹对这个词语听着就觉得很陌生，你一个市委书记找我，我敢说打扰工作？ 更何况，她对这次的召见，有些懵逼，毕竟，她和这位秦书记完全就不认识，忽然点了自己的名，还真让人意外。 “书记，不会，目前纪委这边的工作都处于平稳期，没有大案要案，都是日常的工作，不算特别忙。” 周莹简单的解释了一下，“您是有什么工作上的安排吗，刘书记还说下午要开会传达您的指示精神……” 这最后一句话其实就是在提醒秦阳，你有什么工作安排，不应该是先告诉刘书记吗？ 由刘书记向下传达，哪有市委书记直接找一个纪委主任的？ 似乎有些不那么符合工作流程。 “我找你是有另外的事情。” 秦阳笑了笑，道：“你今年三十五了吧？当初是以笔试第一名的成绩，进的市纪委，在市纪委工作了十年，做到了第一纪检监察室主任，你很优秀，不靠人，只靠自己。” 这…… 查我的履历？ 周莹知道，像秦书记这样的人，调自己的履历，那就是家常便饭，说这么一句话，其实总结下来就一个意思。 自己没有靠山，是靠打拼，拼上去的。 这倒是实话，周莹出身很一般，父母就是工人子弟，她能进入纪委，并且做到第一纪检监察室主任的位子，已经是顶天的了。 她也感觉的到，这个正科级的岗位，已经是到顶了，想要再升，几乎就不可能了。 起码只凭自己的能力往上升，难度太大了。 除非，需要一个契机。 这么一想，周莹瞬间就联想到了秦书记今天找自己来的目的。 难道就是为了提供这么一个契机？ “谢谢书记的认可。” 周莹心里想到了一些，但没有急着说什么，只是简单的道了一声谢。 “我也不跟你兜圈子，实话告诉你，我初来乍到，在福宁，没什么根基，缺乏办事的人，而你，属于有能力，但不偏向谁的人，有没有兴趣来我这边做事。” 秦阳站起身，十分认真的说了一句。 说实话，秦阳这一番话，直接把周莹给震惊到了。 这么大的一个领导，说话如此直白？ 一点都不掩饰下？ 是不是太信任自己了？ 好歹委婉一点啊！ “怎么，你不愿意？” 秦阳说完之后，一直在看着周莹的表现，对方明显很是震惊，又一直没表态，当即问了一句。 “不是……书记……您这个话说的太……太让人震撼了。” 周莹一激动，都有些语无伦次了，大脑一时半会都没有反应过来。 自己只是一个正科级的干部，结果市委书记这个正厅级干部邀约自己，这不管谁遇见了，都得迷糊一下。 “不急，你先喝口水！” 秦阳笑了笑，也没催促什么，示意着说道：“这是大事，你需要思考一下，我等的起。” 说完，就坐了回去，耐心的看着周莹。 在秦阳的眼神注视之下，周莹这心里，是激起了一层又一层的风浪。 她很清楚，秦书记要表达的意思，是让自己跟着对方干大事。 至于是什么大事，她多少也能猜出来一些，秦书记刚上任，和市长那一边的人，正在暗中较劲。 秦书记显然是对刘书记不太满意，所以想直接找自己，让自己成为秦书记手中的一把利剑。 自己答应了，那肯定是等于得罪了刘书记，在纪委系统内部，也是要承担一些压力的。 但不答应，等于是错失了这一次的机会。 “秦书记，我的这个情况，刘书记那边……” 周莹迟疑的问了一句，虽然话没说完，但其中的意思其实很明朗，就是在问刘广那边怎么交代。 “周莹同志，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秦阳淡淡的说道：“福宁将有一场大变革，你如果能抓住这次的机会，对你而言，绝对会脱胎换骨。” “早餐会已经开完了，我相信你也看到了，方向已经给你指明了，只要你愿意，建功立业就在此时！” “当然，如果你想在纪检监察室主任这个位子上呆到退休，我也没有任何意见！” “决定权在你的手里！” 要么拼一把，要么混到退休！ “书记，我听您的。” 周莹几乎没有怎么犹豫，就做出了选择。 从政之人，谁不想轰轰烈烈的干一番大事业？ 周莹觉得自己在原岗位呆的太久了，是时候要做出点改变了。 面对市委一把手的邀约，她是真的没法拒绝。 权力就像是一个潘多拉魔盒，只要看见了，谁不想打开？ 即便有可能是深渊，也要去尝试一下。 第七百零六章：被做局了？ 有了周莹的合作，秦阳的工作就好展开了。 市纪委只要参与进来，就等于是多了一股助力。 毕竟，哪个干部经得起查？ 哪个干部不怕纪委查？ 只要想，总能找出一些问题来。 “书记，现在面临的问题是刘书记那边，我担心……他要是不同意我调查，我这工作只怕也不好展开。” 周莹微微思索过后，开口问道。 “这都不是大问题。” 秦阳微微摆手，道：“你先调查，然后抽个时间，我去一下市纪委，当着刘广同志的面，让他给你下达任务，他即便再怎么不愿意，也不能面对问题而不处理！” 这么一说，周莹就明白了。 秦书记不好直接下命令，但完全可以下指示，遇上了有问题，那就指示去办，刘广作为纪委书记还敢不办？ 只需要找个时机就行了！ 不愧是一把手，想做什么，办法太多了。 安排完了，周莹就下去开始行动了。 至于她从哪里找方向，就不是秦阳要思考的问题了，大的方向，他已经指出来了，要是周莹这还没办法找出具体问题，那就只能说明秦阳找错人了。 安排完了，秦阳也就能松一口气了，到了福宁之后，是马不停蹄的安排各种事情。 先是针对煤坑的治理和周边发展计划，然后是绿色产业发展，现在又是早餐会和纪委调查，每一项工作，都关乎着福宁的未来，秦阳能力再强，也是累的够呛。 简单收拾完，下了班，回到家里，陪陪老婆孩子。 林溪是个闲不住的人，在家带孩子，也会关注一下福宁本地的新闻媒体，即便只是简单看看，也能发现福宁的风向有些问题。 “你是打算用纪委查案，打开局面，震慑一下浮躁的公务员队伍，然后再纠正刘阳波等人的扩大化，赢得人心？ 听秦阳简单说了一下，林溪就猜出了秦阳的策略，随口说道。 “没错。” 秦阳微微点头，“我在福宁本地的影响力还是太差了，办早餐会，是想赢得人民群众的支持，那刘阳波就搞出这么一出，影响我在干部队伍里的人心。” “我要是直接去解释，反倒是落了下乘，不如先来点狠的，总要让大家先认识认识我这位市委书记嘛。” 懂了！ 这是要先立威，再谈民.主！ “那你可要小心点，这福宁表面上一片平静，但私下里，也许已经开始暗流涌动了。” 林溪笑了笑，认真的说道：“也许这会，都在商量着怎么对付你呢！” 对付我？ 秦阳听完，顿时笑了，道：“你就放心吧，从我踏上福宁的那一天起，他们就已经在琢磨怎么对付我了，又不是这一天两天的！” 这次刘阳波等人在市政府的操作，就已经表明，他和秦阳是彻底走不到一起去了。 一个跟市委书记作对的市长，秦阳已经打算放弃对方了，既然如此想要站在自己的对立面，那就好好斗一场，秦阳也做好了要一人独斗市委常委会的打算。 “不说这个了，下班了就只想陪着乐乐。” 秦阳一把将乐乐抱了起来，说道：“亲亲我的乖女儿……” “爸爸……扎人……” 乐乐奶声奶气的，十分嫌弃的推着秦阳的脸，明显是被胡子给扎到了。 “哈哈哈！” 林溪在旁边看着，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再大的领导回到家里，依旧要被自己的女儿嫌弃。 …… 第二天一早，秦阳刚到办公室呢，就接到了周莹的信息，只有几个字：准备好了。 这么快？ 秦阳也没想到，这个周莹的动作如此之迅速，只是一个下午和晚上的时间，就准备了前奏。 看来，这位周主任是真的想在官场有一番作为啊，要不然，怎么可能会如此的速度？ 按照约定，秦阳也没犹豫，喊上孟立仁，就直奔市纪委的办公室。 市委和市纪委都在同一栋大楼里，串起门来，倒是比较方便。 “秦书记好！” 刚进入市纪委的办公区，迎面的人都纷纷问好，谁也没有想到，市委书记会在这个时候过来。 “领我去你们刘书记的办公室！” 秦阳随即喊住了个人，直接说道。 “好的，您这边请。” 纪委的工作人员不敢耽搁，立马带着秦书记往刘广的办公室而去。 “砰砰砰！” 到了门口，直接敲了敲门。 “进来！” 刘广的声音传来，秦阳推门就走了进去。 一眼就看到刘广坐在椅子上，低头看着资料，而周莹正站在一边，明显是刚刚做了汇报。 “刘广同志很忙啊！” 秦阳笑了笑，开口说道。 “秦书记？您怎么来了……” 刘广这才抬头看了一眼，立马站起身，惊讶的道：“您有什么事情，吩咐一声，我就过去找您了。” “怎么，你这意思是，市纪委这地方，我就不能来了？” 秦阳看着对方，反问了一句。 “不，不，那肯定不是这个意思，我们市纪委欢迎您随时过来指导工作，您能来，是我们的荣幸啊！” 刘广立马又换了个话术，说道：“您请坐……” “你不用太客气，我就随便看看。” 秦阳微微摆手，随意的坐在了沙发上，看了一眼周莹，问道：“你是哪个部门的？” “秦书记好，我是市纪委第一纪检监察室主任周莹。” 周莹连忙自报家门，那规范的样子，像是才第一次认识一样。 “跟刘书记汇报工作呢？” 秦阳笑了笑，道：“是不是工作上有什么突破啊？我也想听听！” “书记，其实没什么事情的，周莹同志……” “秦书记，我要跟您说，刘书记不让我调查煤坑的事情，我觉得这是不对的，请您主持公道！” 刘广当即笑呵呵的，准备说一两句糊弄过去，但很可惜，周莹的一句话，彻底打乱了他的计划。 什么情况？ 刘广看了一眼周莹，又看了看秦阳，总觉得哪里不大对劲，自己这是被他们做局了吗？ 明明应该不认识的两个人，怎么还配合的如此默契？ 不对劲！ 自己肯定有不知道的东西。 第七百零七章：答应调查 周莹这个行为在体制内，其实也有些越权，但偏偏是当着刘广这个直属领导的面前跟一把手反映情况。 说越权吧，好像又有点不像，因为没有瞒着直属领导，正大光明的说出来，这意义，跟私下打报告又是不同的性质。 “周莹同志，你跟书记是怎么说话的，一点都不注意着点分寸，还打小报告，怎么，你是对我不满意啊！” 刘广心里怀疑，但表面上还是带着点开玩笑的语气，批评了一下周莹，同时也是在点她打小报告。 其意思就是，你真不怕我事后刁难你？ 当着一把手的面我可以用开玩笑的语气跟你说，但一把手不可能一直在这里吧？ 你还想不想在纪委呆了？ “刘书记，我绝对没有这方面的意思，我对您非常敬重，我非常尊重您。” 周莹立马强调了一句。 话说到这个份上，就该秦阳出马了，有些话，一直让周莹来说，肯定不合适，秦阳作为一把手，说话的空间就大了许多。 “好了，你们俩争论的点就不对。” 秦阳适时的站出来，说道：“刘广同志，你也不用太激动，小同志说话没轻没重，有些冲动了，但终归是为了工作嘛，这样，我既然来了，那就听她说说！” “周莹同志，你可要好好说，这是你能好好解释的机会，要是解释的不好，我可就要批评你了。” 典型的和稀泥，各打五十大板，偏偏刘广还说不出任何的问题来。 毕竟，一把手的话，就是最大的，他发话了，谁能拒绝？ “书记问了，那你就说吧！” 再不情愿，刘广也没办法说什么，只能冷眼看着周莹，就是想用眼神提示对方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要掌握点分寸。 “好的，刘书记！” 周莹得到了许可，也就不再客气，看向秦阳，道：“秦书记，是这样的，我们市纪委接到群众举报信，说五年前发布的煤坑治理计划，不了了之，没有取得任何进展，但市政府的年度财政预算和支出里却存在一笔钱，证明存在明显的贪污行为，希望我们市纪委调查清楚！” “群众的要求很合理嘛，刘广同志，你为何不同意调查呢？” 秦阳淡淡一笑，看向刘广，问道。 “书记，这个举报信的内容，还有待核实，我个人觉得不太真实，很有可能存在虚假情况，要是群众来个举报信，我们都调查，是不是有些太浪费人力了。” 刘广简单的说了一句，“纪委其实每天的事情都很多，我觉得……” “你觉得不应该把精力放在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上面，是吗？” 刘广的话还没说完，秦阳就淡淡的说了一句。 这…… 无关紧要的小事？ 刘广一下子就听出了秦书记语气里的不满之意，他要是敢说是，肯定会被狠狠的批评一顿。 “书记，我不是这个意思！” 刘广连忙解释道：“这封举报信实在是有些问题……” “周莹同志，你觉得那封信有问题吗？” 秦阳转过头看向周莹，问道。 “有问题，到那封信的大方向没问题，按照您在早餐会上的指示精神，过往煤坑的治理是需要好好调查一下的，如今有举报信过来，不是恰好提供了一个方向？” 周莹简单的说道：“如果这人提供的是虚假信息，那正好可以排除，如果真的有点作用，那也能为我们的调查，提供相应的方向指引！” “这是我的个人看法，二位领导觉得呢？” 有理有据！ “说的很好！” 秦阳没有任何有犹豫的就夸了起来，道：“刘广同志，你手底下有这么能干的精兵强将，你就高兴吧，怎么还反对上了，我看这个想法没有任何问题，甚至，还凸显出我们的周莹同志办事认真主动，特别细致！” 额…… 什么玩意？ 这就夸上了？ 刘广听着听着，总觉得自己是被恶意做局了，周莹的确是一个不错的下属，但就眼前这个事情而言，也不至于就被一把手这么夸吧？ 办事认真主动又细致，还能干，精兵强将的…… 就一个要调查，能看出这么多？ 秦书记来福宁这么长时间，还没听过他夸谁夸的这么多的呢！ “谢谢书记的夸奖。” 周莹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夸的这么多，她哪里受得住？ 但这场戏还是要继续演下去的。 “刘广同志，我看就让周莹同志处理这个举报信吧，调查一下，还民众一个真相！” 秦阳这语气虽然不是在下命令，但这意思已经很明朗了，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当然，刘广也可以拒绝，但后果嘛，就是他彻底得罪秦阳这个市委一把手，为了这么点小事得罪，肯定是得不偿失…… 只要是有正常脑子的人，都不会这么干。 “我没意见，周莹同志想查，那就查吧，查个彻底。” 刘广迟疑了两秒钟，就直接答应了下来。 破罐子破摔！ 刘广本就不是那个阵营的成员，他只是想混过去，但有些时候，想蒙混过关是不可能的了，既然这样，那就放手吧，让他们去斗…… “周莹同志，你要庆幸，有这么一个识大体的好领导，不跟你计较，这次的事情，你可要好好干，争取给你们刘书记争点脸。” 秦阳严肃的提醒了一句。 “书记您说的对，刘书记一直对我们都很好，在工作上是严格要求，做事一丝不苟，生活上还很关心我们，有这样的领导，是我们福宁市全体纪委工作人员的荣幸。” 秦阳一提醒，周莹立马就狠狠的夸奖了一句，说的刘广是半点脾气都没有。 这两个人一唱一和的，完全就是把他架起来了，完全没有拒绝的机会。 说完这些，秦阳又在纪委其他办公室走了走，检查了一下工作，这才离开。 “你跟我来一下！” 送走一把手，刘广又把周莹给喊进了自己的办公室，有些事情，还是要跟周莹说清楚的，跟着秦阳这个一把手走，那就是在刀尖上跳舞，玩脱了，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第七百零八章：有些人该急了 “你跟秦书记见过面了吧？” 刘广开门见山，直接问道：“今天这些，就是为了走个过场，把我都蒙在鼓里？” 这…… 全看出来了？ 周莹的脸色顿时有些尴尬，看来自己这点小伎俩，还真的有些瞒不过刘广这个老.江湖啊。 想想也是，刘书记在官场呆那么久，什么场面没见识过啊？ 自己和秦书记演的这一出小剧场，其实漏洞百出，配合的太过娴熟了，被看出来，也很正常。 但这种事情，自然也不能承认，有些时候，还是要装死，反正也没有直接的证据。 “书记，没有的事。” 周莹连忙说道：“今天真的只是凑巧，我也没想到秦书记会突然过来检查工作，我就是特别想调查这个方向的事情……” “行了，你那点拙劣的演技，在我这里，还有些不够看。” 刘广白了一眼，道：“但我要提醒你，福宁官场的现状，你多多少少也知道一点，神仙打架，你只是一个正科级的小人物，掺和到这种派系之争，赢了还好，输了，你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这是刘广选择明哲保身的原因之一。 只要开始斗，那就肯定有赢家，也会有输家。 没有谁能保证自己一定赢，选错一次，那就彻底输了，什么都没了。 在这种情况下，其实选择明哲保身，坐山观虎斗才是最安全的。 “书记，我知道您的意思。” 周莹听完，说道：“我只想跟着自己的本心走，我想改变现状，一直干等着，是等不来机会的。” 这么一说，刘广就明白了，周莹这是自愿的，想要跟着秦书记一起，建功立业。 既然这样，那他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在有些人眼里，凶险再大，都比不了前途。 “你为什么就选择秦书记呢，从正常来看，他一个人，是远远比不上另外一边的。” 刘广有些好奇的说道：“你这是赌徒心理？” 只要是在福宁工作过一年的人，都会知道，在福宁，是存在一个实力强大的本地派系，涵盖福宁的方方面面，秦书记一个外来户，想要战而胜之，这难度，实在是太大了。 按理说，周莹应该也明白这一点，为何还敢选择秦阳？ 真的不怕输？ “书记，您不觉得秦书记和过往来担任一把手的领导，都有些不大一样吗？” 周莹忽然说道。 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不都是掌握着一把手的权力，觉得就能为所欲为，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过往的几任一把手，全是这样的，可最后结果呢？不还是妥协之后灰溜溜的走人吗？” 刘广略微不屑的说了一句，明显对秦阳也没有过多的信心。 “书记，我觉得秦书记和其他几任领导都不一样。” 周莹却是摇摇头，道：“您看看，从秦书记上任以来，就确定了煤坑治理的大方向，并且还围绕煤坑开发绿色产业园区，一出手，就招揽来了一家车企，您看看，其他几任领导有这么大的手笔吗？” “紧接着又搞了早餐会，开始用纪委的手，打击违法犯罪，更要严查围绕煤坑治理的过往贪污行为，这叫政.治智慧，一般人真的比不了！” 周莹这一番话说完，刘广陷入了沉思，对比一下，秦书记还真的有些不同一般。 “你说的这些的确很好。” 刘广微微点头，道：“但这只是一个开始，你不会以为有点政.治智慧，就能在福宁这片土地上大干一场了吧？” “你啊，还是太低估福宁本地那些人的力量了。” 什么意思？ 那些人有多强？ 周莹听着柳书记的话，一时都有些好奇了起来，这福宁本地的那股势力，真的有那么强？ …… 当纪委一开始有了动向，江平和高飞文等人就接到了相应的通知，秦书记要对五年前的煤坑治理计划展开调查。 其实在听到这个消息，江平和高飞文都有些高兴。 高兴的原因就是在于，五年前的煤坑治理，是时任福宁市常务副市长姜国发的手笔。 而姜国发如今已经退休，在福宁本地，那也是享有不小的声誉的。 秦阳想查他，那不是正中下怀？ 姜国发这些人，即便退休了，那也依旧是福宁最具权势的人，秦阳要查到他的头上，那就等于捅了马蜂窝。 要被群起而攻之！ 江平等人一直在等一个机会，一个能让福宁本地老干部们都团结起来，共同对付秦阳的机会。 这不，机会来了！ 消息一出，姜国发这些老家伙就有些坐不住了，主动开始约见江平等人，想要就调查的事情问个清楚。 “飞文，姜老这些人能出手吗？” 路上，江平跟高飞文问了一句，“他们都太平久了，还能提的起刀吗？” “放心吧，这些老家伙虽然老了，但比谁都怕死，他们现在的生活多好啊，待在干休所里，有小姑娘们伺候着，好吃的好喝的供着，现在让他们去坐牢，能愿意吗？” 高飞文一脸的自信，笑了笑，说道：“你要是不信，等会就表现出为难的样子，让他们也急急！” “行，我听你的。” 江平满口答应，他也想看看这些老家伙到底有多急。 干休所建在半山腰上，环境、风景都特别的好，二人一到，就被请到了会议室里。 说是会议室，其实就是大家伙聚集在一块的地方，五个精神矍铄的老人，每个人身边还配了个年轻小姑娘，穿着制服，正在一旁按摩着，那叫一个舒服。 “小江和小高来了！” “快坐吧！” “你们要按摩的吗？给你们一人找一个？” …… 其中一个满头花白的男子，笑着问了一句。 “陈老，我们就不用了！” 江平连忙摆手，道：“我们说一会话就要走了，现在新任的秦书记管的很严格，我们都不能出来太久，要不然，就会被查了。” “对啊，现在风声紧，我们都要少出来，不然被发现了，你们也要暴露。” 高飞文叹息一声，道：“今时不同往日，这个秦书记，很牛的！” 这话一出，屋子里的氛围都有些变化了。 刚刚还在享受的几个老者，脸色立马就难看了一些。 “怎么，那个姓秦的，真有那么厉害？” 戴着个老花镜的老者沉声问道：“我听说，他现在还想以五年前煤坑治理的政府工作计划入手，调查贪污问题，这是冲我来的！” 此人正是前福宁市常务副市长，后来在市政协主席的任上退休的姜国发，在这五个退休老干部里，也是首屈一指的。 “姜老，秦书记已经联系了纪委，展开了调查。” 江平解释道：“不过我觉得，应该也查不出来什么吧，您当年的手段那么好，肯定不会留下蛛丝马迹，只要查不出来证据，那就什么事都不会有。” “那要是查出来呢？” 姜国发反问道，“你们两个人在市委市政府都身居要职，这么点事都阻止不了？” “让纪委那边睁只眼闭只眼，都做不到？” 第七百零九章：确定计划 “姜老，我们俩一个市委副书记，一个常务副市长，怎么管的到纪委啊！” 江平立马倒起了苦水，“秦书记一上任，就开始打压我们这一派，飞文都被逼着辞职，辞职信都交上去了，只是一直没批准。” “再过阵子，我可能也要辞职了，现在这福宁市委的人心变化太快了，我和飞文是真的撑不住了。” 撑不住了？ 你也要辞职？ 这一番话说出来，在场的老人全都沉默了。 他们都是在福宁为官多年的，江平和高飞文是他们一手提拔起来的，究其原因，自然是希望江平二人能为他们的退休生活保驾护航。 “这位秦书记一上任，就四处为难我们，现在开始利用纪委打压异己，下一步，恐怕就是让我们全都滚出市委了。” 高飞文不停地夸大事实，“我甚至怀疑，他是不是早就把目标盯紧我们这些福宁本土派了，好把我们一网打尽，然后再连根拔起，立下一个大功，他就能升职去省里了。” 一网打尽！ 连根拔起！ 听着这些话，姜国发等人的脸上越发的凝重，他们在福宁过了这么久的好日子，也遇到过不少来调查的人，但秦阳是第一个，一开始就给他们制造出如此紧张氛围的人。 难不成，这个秦阳，真的是他们的掘墓人？ “从江州来的一个小伙子罢了，你们怎么怕成这样？” 这时，一直没怎么说话的红衣老者缓缓说道：“他想搞事，你们也可以出手嘛，又不是小孩子了，只会挨打不会反击啊？” “吴老，您有建议吗？” 一听对方发话，江平立马带着点恭敬，问了一句。 这位，就是老干部里的灵魂人物，吴振，前福宁市委书记，官至省政协副主席退休，可以说，他在这里的级别是最高的。 别人的话可以忽略，但这位不行，论影响力，在座的其他四个，都比不了他一个。 “建议谈不上，但你们的态度，我很不满意。” 吴振挥挥手，示意旁边伺候的这些姑娘们都走出去。 接下来要谈的，都是关乎到福宁的大事，这些人继续在场，自然就有些不合适了。 “一个市委副书记，一个常务副市长，你们可不要忘记，是谁推你们上位的。” 吴振冷冷的说道：“遇到点事就想着甩锅，就想着辞职走人，如果真的想走，现在就可以写辞职信，飞文的辞职信不是已经上交到市人大了吗，我可以帮你一把，让他们现在就通过，你可以回去过清闲日子了！” 一通臭骂，让江平和高飞文瞬间低下了头，再也没有刚才的那股逼宫态势。 毕竟，他们来这里，也不是真的要辞职的，只是为了吓唬吓唬这些大人物，逼迫他们出手罢了。 要是真的辞职了，那岂不是亏大了！ “飞文，我就问你，到底要不要辞职？” 吴振并不打算罢休，看向高飞文，问道：“你给我个准信，想辞职，我现在就打电话，让市人大通过你的辞职申请，换个人上来，我相信，有很多人都在盯着你的位子了。” “吴老，抱歉，是我太任性了，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对不起您和各位领导的培养。” 高飞文连忙道了歉，当即又表态道：“请您和各位领导放心，我会坚守在这里，继续为各位领导冲锋陷阵！” “吴老，我和飞文真的只是有些着急和担心了，说了点不该说的话，对不起，我们有点冲动了。” 江平也没敢耽搁，道了个歉。 吴振看着二人的态度，冷哼一声，道：“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俩心里存着什么样的心思，大难临头，不想着共渡难关，却想着玩心机，玩手段，这可不是同阵营的人该做的事情！” “秦阳一个外来户罢了，只要我们同心协力，肯定能度过难关，你们俩就直接说说吧，有什么想法，大家一起参考参考！” 大人物一出手，瞬间就调节好了所有的矛盾，让众人一下子就回归到了正轨，树立了一个统一的目标。 “吴老，眼下秦书记是想利用纪委调查煤坑过往治理的贪污问题，打开缺口，震慑福宁市的所有干部，树立自己的权威。” 江平开口说道：“我们如果能阻止他调查，让他查无所获，肯定是最优解，但纪委方面，刘广并不是我们的人，加上秦书记单独找了人调查，我们想阻止，只怕很困难！” “说直接点，不要弯弯绕绕的。” 吴振是个爽快人，最是见不得弯弯绕绕一堆废话的，江平铺垫了那么多，还是没说到正事上。 “既然我们阻止不了，那就把这滩水搅浑，把一些中立的人推出去，让他去抓，让他去查，以我们的人脉关系，制造点‘罪证’还是很容易的。” 江平立马把自己的想法给全交代了出来。 在场的人听了，一下子都懂了。 福宁眼下基本是三方，江平、高飞文等人的本土派，秦阳这个外来户，他们两方相斗，自然就有一些人袖手旁观，坐山观虎斗。 江平的意思，是要将这些坐山观虎斗的第三方打成犯罪势力，让秦阳去查，去抓，从而引发激烈的社会矛盾。 等秦阳抓了一大批，审讯完才发现，全是被冤枉的。 到时候，秦阳得罪的就是广大袖手旁观的人，到时候，他就会被群起而攻之，在福宁就不会有未来了。 一个被绝大多数抵制的市委书记，能做的好吗？ “你啊，是有点头脑的，就是喜欢拿一些小聪明跟我们耍心眼。” 吴振微微一笑，道：“这个法子我看是没问题的，就这么办吧，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就找老姜，这次秦阳调查的就是五年前煤坑治理的问题，老姜负责的，就让老姜推出点无关紧要的人，让秦阳去抓吧！” “让这个事情闹大一点，越大越好，让这位秦书记，多出点风头，也让他知道，什么叫做强龙不压地头蛇，免得以为做了一把手，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了。” 第七百一十章：快刀斩乱麻 安排完各项工作，秦阳本人倒是稍微闲暇了一下，一口气推进了多项工作，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待。 但有些事情的进展，还是出乎了秦阳的预料。 比如周莹！ 从开始调查，不到两天时间，就成功找到了突破点，一口气抓了三个当年的办案人员，掀起了一股风浪。 “小孟，你去周主任那边问问，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我需要知道详细的。” 秦阳简单吩咐了一声。 “好的，书记！” 孟立仁一口答应，赶紧走了出去。 按理说，这种事情都不用秦阳主动打电话问的，周莹应该第一时间汇报过来，但秦阳还是低估了周莹立功心切，对方抓了人，居然没汇报，一个劲的闷头审问。 等了半个小时，孟立仁回来了，除了他，周莹也跟着来了。 “秦书记，我跟您汇报下最新情况。” 周莹的语气里带着一丝疲惫，沉声说道：“这次的线索来的太突然，我没来得及跟您第一时间汇报，实在是抱歉。” “说事吧！” 秦阳直接问了一句，都这个时候了，还解释也没什么意义。 “书记，我们调取了五年前的煤坑治理方案，查到了三个负责制定和实施方案的工作人员，他们的嫌疑最大，我们已经带回来开始审问了。” 周莹简单的汇报着，“不过这三人拒不承认，现在还处于僵持期，我打算再找找证据，争取早日将这三人办成铁案。” 嫌疑最大？ 秦阳听着这话，微微皱眉，问道：“你是怎么找到这三人的？” “通过过往档案，然后走访当年的当事人，五年前的煤坑治理计划，就是这三人牵头并负责的，要说有问题，那他们的嫌疑最大。” 周莹解释道：“并且，我们还有了人证，对他们三人指认，接下来就是优化物证方面，一旦有了确凿的证据，那我们纪委就可以对这三人采取强制措施，即便他们嘴硬不承认，也不行了。” 有铁证，自然不需要这三人的口供。 听上去有理有据，毫无问题，但秦阳总觉得哪里有点问题。 太快了！ 他不否认周莹是有能力的人，但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确定三人的嫌疑，并且找到相应的证据，听上去，就有些匪夷所思。 “工作方向没问题，但你还是要注意着点，不要出什么差错。” 秦阳叮嘱着说道：“眼下你们是处于风口浪尖上的，很多人都在关注着你们，稍有点错误，就会被无限放大，对各种证据，一定要核实到位，不能为了功劳就匆匆结案。” “书记，您放心，我们办案都是有规章制度的，不会乱来，更不会弄虚作假。” 周莹十分肯定的说道：“给我两天时间，我会把这个案子给查的水落石出，保证没有任何问题。” 真的没有任何问题？ 秦阳对这一点保持怀疑的态度，起码从现在的表现来看，周莹还是不够稳重，很容易犯错误。 “这样，你把目前调查到的几个人资料给我一下。” 秦阳简单思考了下，说道：“另外，还有提供线索的人，也给我一份！” 想依靠自己说服周莹重视起来，恐怕很难，秦阳也只有亲自参与进来，或许能帮着参考一下。 “书记，这都是纪委的工作，您也有涉猎吗？” 周莹明显对秦书记的要求有些不大相信，一把手都是统揽全局，一般不会在细分的工作上有多么强的能力，给秦书记看，是不是有些多余了？ 真能看出问题吗？ 自己可是老纪委，钻研多年，如果自己都能被蒙蔽，那秦书记就更看不出来了。 “这个你就别管了。” 秦阳微微摆手，道：“我过问一下，也没什么大问题，不会干涉你的正常办案的。” “好的，我这就回去整理一下给您送过来。” 一把手这么说了，周莹自然也没办法再反对，当即答应了下来，转身回到办公室，将一应重要人等的资料，全都送了过来。 秦阳简单的翻看了一下，从中倒是找到了一些规律。 被周莹调查的这三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征，都是七年前一起考入的市政府，分别分配在住建局、生态环境局、自然资源规划局，他们能参与五年前煤坑治理的项目，是在于那一年成立了煤坑治理工作小组，属于被抽调进去的。 这样的三个人能对煤坑治理产生影响吗？ 或者说，他们的这点权力，有资格贪污那一笔资金吗？ 肯定不可能！ 这三人，更像是被直接推出来挡枪的，压根不可能成为主谋。 至于指认的这三人，就很有意思了，从福宁的乡镇起步，一路升到县里、市里，这履历，太稳了。 看似每次提拔都顺理成章，但又有些出奇的顺利，基层岗位有多少人都是几年甚至十年都难动一动的？ 而这几人，则是顺顺利利，要说，没点猫腻，秦阳是肯定不信的。 按照秦阳的想法，这一次的调查，倒很像是对方主动把人送上来，供周莹调查。 至于送上来的这人，是不是真的犯罪人呢？ 或许是，也或许不是。 如果是，那就更简单，用三个不起眼的小角色，打发周莹，顺便也打发了自己。 如果不是，那也很简单，那就是要挑起自己和福宁其他干部的斗争。 这一招，可谓狠辣。 按照寻常的做法，秦阳应该制止周莹，喊停对方的莽撞行为，调查清楚才能去抓人。 但这做法，太寻常了，寻常到秦阳并不想采纳。 任何一座积重难返的城市，都需要一把快刀。 快刀斩乱麻！ 如果不快，一件事又一件事，只会堆积成山，彻底解决不掉。 秦阳现在想做的，只有一点：那就是加速，狠狠加速，让这一次的风浪，来的更猛烈一些。 没有人可以在这场风波里幸免。 要么站在自己这边，要么站在刘阳波、江平那边，没有第三个选择。 “小孟，你让刘广同志来一下！” 秦阳拿起电话，吩咐了一句，要想推动这一场风波，刘广是一个关键人物。 一个周莹，只适合当先锋，想利用好纪委这把刀子，必须刘广表态。 第七百一十一章：被迫答应 “秦书记，您找我！” 刘广走进秦书记的办公室，打了一声招呼。 他其实是有点奇怪的，明明秦书记都已经和周莹接触到了，怎么现在又来联系自己了？ 有周莹替他办事不就够了吗？ “坐！” 秦阳指着面前的椅子，说道：“强将手下无弱兵，周莹的办事速度很快，已经开始有成果了，你应该都知道了吧！” 成果？ 就那个成果吗？ 刘广即便是外来户，但也是在纪委系统工作多年，并且深谙政.治之道的，加上身处领导岗位，看问题更加的全面，特别是目前福宁的乱象，会有更深层次的理解。 越是这样，他对目前周莹的那点成果越发的不屑，只知道，再这么下去，倒霉的是周莹自己，以及周莹背后的秦阳。 案子越大，就越要讲政.治，而周莹明显是看不透其中的关键的，如果这位秦书记也看不透，那就有意思了。 “那就要恭喜秦书记了，慧眼识珠，一下子就提拔了一名能力出众的纪委干部，为福宁的纪委工作，做出突出的贡献，我代表纪委系统，感谢您。” 刘广笑了笑，带着恭维的语气，说了起来。 恭喜我？ 还感谢我？ 秦阳听完，却是笑了出来，淡淡的道：“刘广同志，你这就有点言不由衷了，心里估计是在笑话我吧，甚至是在等着看我的好戏，想看我丢人，看周莹同志丢人？” 嗯？ 什么意思？ 刘广听完，心里一惊，他没想到，自己心里的那点想法，秦书记竟然全都知道？ 这人……是怎么看穿自己内心想法的？ “秦书记，您说笑了，我……我怎么会看您的笑话呢，现在周莹同志的各项工作都开展的很好啊，只要拿下口供，那就有了初步的战果，这不正是您想要的？” 刘广依旧是在装聋作哑，还一本正经的说起了自己的见解。 “你先看看吧！” 秦阳也没多说，而是将刚才周莹送来的材料递给了刘广，“我相信，你是能找到问题关键点的。” 刘广一愣，但还是仔细看了一下，瞬间就明白了，秦书记一早就发现了问题所在。 因为这份资料上，都是被抓以及提供线索那几人的具体情况，其中关于身份背景上都做了标红，明显秦书记已经知道了这些人属于什么阵营，这一次的案子，更多的是政.治斗争，压根不是周莹调查出来的。 “书记，您既然都知道了，为何还不阻止？” 刘广放下材料，疑惑的问道：“再这么放任下去，是要出问题的。” “我觉得，眼下这个情况，不如推波助澜。” 秦阳站起身，说道：“福宁的官场，早就是一潭死水了，要么结党营私，要么明哲保身，没有人愿意站出来，为福宁的改变做出贡献。” “一个没有拼劲的X产X员是不合格的，不合格的人，就该清除出队伍。” “不作为，就是对人民群众的不负责，就是对组织事业的不忠诚，就不是好同志。” “既然不是好同志，那还有什么必要保护他们，就把这样的懒政同志全都清除出去，我相信，还是有很多同志愿意站出来，同我们一道，对福宁的邪恶势力展开斗争的。” 这话一出，刘广的眼睛里都是震惊之色。 秦书记是真的疯了吗？ 这种话都说的出来？ 不站队的人，都要清除出去？ 这是不是有些过于严厉了，你秦阳和刘阳波等人争斗，其他人想袖手旁观都不行？ 是不是太霸道了？ “书记，您这么做，很危险的。” 刘广认真的说道：“万一福宁大乱，您作为一把手，是要承担全部责任的。” 福宁大乱？ 秦阳冷哼一声，道：“怎么个乱？纪委大肆抓人，引发乱象，即便上面问起来，也是先拿你这个纪委书记过问，你觉得，上面是先处理你，还是处理我？” “我来福宁才多久，所有责任，我还真的扛不了，你作为纪委书记，是第一责任人！” 这么一说，刘广震惊之余，也不得不承认，这话很有道理。 秦阳刚调任过来，一个月都不到，福宁出现任何问题，他即便要受到批评，但也不一定会调走。 一个市委一把手，不可能轻易调换，最大的可能，就是批评一顿，给予一个记过处分。 如此一来，就需要别的人来承担责任。 比如刘广这个纪委书记。 因为案子的起因，就是周莹的调查，周莹是谁的人？ 肯定是他这个纪委书记的手下。 让他来承担所有的责任，最合适不过了。 “秦书记，您这就有些不地道了。” 刘广脸色难看，道：“纪委不应该成为利用的工具，周莹同志如果知道，她肯定会寒心的。” “你错了，周莹同志立功心切，现在就是一个开路先锋，你作为他的领导，应该给予全力支持，让她没有后顾之忧。” 秦阳认真的说道：“刘广同志，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要犹豫不决吗？跟我一起冲锋吧，福宁的官场，需要你来吹向决战的号角。” 让我来吹？ 刘广知道，秦书记是想把自己绑定在他的战车上，利用这次的机会，彻底分不掉。 因为秦书记这次的行动规模太大，光依靠一个周莹，小小的正科级干部，肯定是不够的。 需要自己这个纪委书记亲自坐镇指挥！ “秦书记，我还能有拒绝的余地吗？” 刘广苦笑一声，反问道。 “当然有了。” 秦阳一脸的肯定，一副很大度的样子，说道：“如果你辞职，现在就可以脱离福宁，不用为福宁这边的混乱负责，完全可以置身事外，不用承担任何的责任！” 我辞职？ 刘广的嘴角微微抽搐了几下，这位秦书记，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自己辛辛苦苦奋斗三十年，才到了市委常委、纪委书记的副厅级岗位上，这位动不动就让自己辞职不干。 “刘广同志，在其位，谋其政，纪委书记的责任，你要承担起来，福宁的官场，形势严峻，你想做第三方，坐山观虎斗，是不可能的。” 秦阳站起身，拍了拍刘广的肩膀，说道：“我就是要你表态，要么支持，要么反对，我不要墙头草，你给我一个准信。” “哎……秦书记，您这是把所有路都堵死了，只留下一条路给我，还装作很热情大度的样子。” 刘广连连苦笑，“我跟着您干还不行吗，从明天开始，市纪委开展新年度的反腐行动，绝对会让全市干部都看到您的决心。” 第七百一十二章：一战成名 “秦书记那边有什么动作吗？” 刘阳波这两天一直在关注着纪委监察室主任周莹那边的动向，看着抓了不少人，他这心里，倒是有些轻松。 明眼人都看的出来，福宁的本土派已经开始对这位新任市委书记展开围剿了，他这个市长，只需要坐山观虎斗就可以了，等他们斗的差不多了，自己刚好能左手渔翁之利。 秦阳要是滚蛋了，他才是最大的受益人。 “暂时没有什么消息，不过江副书记和高副市长最近形影不离，有说有笑的，估计是有什么好事。” 一旁的秘书低声说了一句。 听着这话，刘阳波的心里更高兴了。 这两个人越是轻松，越是说明围剿秦阳的行动越是顺利，这自然是好事。 “纪委那边呢，有行动吗？” 刘阳波又问道。 这一次处于风波中心的，就是纪委，只要那边加大力度，秦阳和本土派以及其他中立干部的矛盾就越来越大，他获利的可能性也就越大。 “一直在行动，我听到点风声，说纪委要加大反腐力度，已经确定了下午三点开会，据说要有大动作。” 秘书简单的说道。 嗯？ 还要加大反腐力度？ 真的假的？ 刘阳波一时有些搞不懂了，按照他的理解，秦书记即便经验不够丰富，但应该也能明白，这次的风波，是不利于他的。 怎么还能容许纪委加大反腐力度的？ 一旦挑起大的风波，福宁大乱，他这个市委书记，还能有好日子过吗？ “奇怪！” “有点不大对劲！” 刘阳波暗自嘀咕了一句，吩咐道：“你这样，多关注一下纪委那边的动向，给我弄清楚他们的行动，有任何的风吹草动，都及时来汇报给我。” “好的，市长！” 秘书领了命令，立马走了下去。 刘阳波承认，他是有点瞧不上这位新书记，但要是说这位新书记真的什么都不懂，一点本事都没有，他肯定是不相信的。 能在江州那种环境下，脱颖而出，绝对是有一定本事的。 既然是有本事的，那不会连当下的形势都看不出来，如果能看出来，还放任不管，甚至在做推手，那肯定是别有一番用意。 “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刘阳波的眼睛里都多了点兴奋之色，在福宁安稳了这么久，第一次遇上秦阳这么硬钢的一把手，还真是有些不多见。 …… 下午，市纪委召开全体干部工作会议，市纪委书记刘广要求，开展全市范围内的反腐行动，对煤坑治理贪污案提级调查，组织专案组，对案件进行彻查，并向全市范围内，征集线索。 同时针对正在进行的煤坑治理案做了详细通报，等于是将所有的斗争都摆在了明面上。 之所以这么做，就是秦阳要借助纪委的手，告诉福宁市的所有干部，形势严峻了，再不站出来，统统都要被查。 今天江平、高飞文等本土派可以给参与煤坑治理工作的人泼脏水，下一个，就有可能轮到别的人。 冷眼旁观的下场，很有可能就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一时之间，全市都乱了套，人人自危，不少人都在考虑是不是要挑个队伍站了。 两派混战，最先死的，肯定是什么靠山都没有的。 市纪委一下子就接到了太多的举报信，连秦阳这边，都接到了不少干部的信件，要么反应情况，要么表态支持，很明显，这些人都是想站在秦阳这个一把手这边的。 秦阳将这些信件，全都转到了刘广那边，同时吩咐道：“刘广同志，市纪委该行动起来了，唱了这么大的调子，总要有点动静，否则，雷声大，雨点小，可不会有人把你的话，当一回事。” “您放心，已经开始了。” 刘广满口答应了下来。 下午三点开完纪委会议，五点就有几队纪委出动，开始在全市范围内拿人，一口气带了五个嫌疑人进入纪委问话。 两个处级干部，三个科级干部！ 纪委这边本就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这一行动，就更加让人议论纷纷了。 “我去，这是来真的啊！” “张局长和陈局长都被抓了。” “还有我们那个主任，也被抓了。” “市纪委之前窝囊了那么长时间，现在这是怎么了！” “肯定是新书记开始发火了，市纪委要认真干起来了。” …… 全市一下子都沸腾了，谁也没有想到，市纪委这次动真格的了，然而，这才只是一个开始。 当天晚上，市纪委再次行动。 一口气带走了十几名干部，有的甚至在家里睡觉，都被纪委上门喊走了。 整个福宁，都笼罩在惶惶不安之中。 抓的人里，都比较乱，有福宁本土派的，也有一直旁观的第三方人里，等于是没有政.治立场的抓，无差别，完全就是根据证据指引的方向来。 但抓的人越多，越有人慌乱，不是所有人都能在纪委的审查室里保持冷静的，特别是心里本来就有鬼的人，没有任何准备的被纪委带走，一下子就慌了。 这一慌，就开始露出自己的马脚，在纪委的攻克之下，陆陆续续的开始交代。 “服了，我彻底服了！” “秦书记这一招，真是够狠的。” “乱拳打死师傅，这年头，有魄力的人干事，就是不一般。” …… 周莹带着一系列战果，交到了刘广的手上，后者满脸都是感慨和佩服之色，他之前并不觉得秦阳这个年轻书记的招数，会很快见效。 但现实，狠狠的打了他一巴掌。 只是一个晚上的时间，纪委的成果就非常大了，五年前的煤坑治理案件，已经开始有了实际性的证据，并且，矛头直指当时的常务副市长姜国发。 甚至，牵连出来的事情，并不止这一样，还有很多其他的事情，都开始慢慢的浮出水面。 “书记，秦书记这一招，一般人用不了。” 周莹笑了笑，说道：“这一天，对于我们福宁市纪委而言，简直就是神奇的一天。” “行了，时候不早了，抓紧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汇报。” 刘广提醒了一句。 “书记，我就不睡了，还有八个人需要带回来审查，我决定，来一次夜晚突击。” 周莹眼中都是激动之色，开口说道：“咱们福宁纪委沉寂了那么久，这一次，必须一战成名。” “您年纪不小了，要多休息，我们还年轻，还能多拼拼。” 周莹说完，带着材料就走了下去，这让刘广愣愣的站在原地，有些恍惚。 这个周莹，真的是疯了！ 干起活来，不要命了？ 为了立功，真的就是连觉都不睡了？ 第七百一十三章：让秦阳消停 对于福宁市的大多数干部而言，今天晚上，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他也被抓了！” “什么情况啊，我不会被抓吧！” “疯了疯了，上头没点指示吗？” “指示个屁，这次他们自身难保，秦书记来真的了。” …… 所有人都以为这次的反腐行动，只是一次流程，但谁也没有想到，一个下午和晚上的时间，形势急转直下，纪委一口气抓了几十人，风声鹤唳，全城都笼罩在恐慌之中。 特别是福宁本土派的成员，他们是占据福宁干部的百分之七十，人数众多，一有问题，全都有问题，一个都跑不掉，这会自然也最为恐慌。 至于那些本土派之外的人，倒是没有那么的紧张，毕竟，只要真的清清白白，是不可能靠污蔑、栽赃就能捏造事实的。 无非就是配合纪委调查一下！ 市里紧张的风，自然也吹到了干休所。 清晨七点钟，吴振和姜国发等五人已经得到了消息，他们平时睡的很早，昨晚都在睡觉，也不知道昨晚发生的事情，早上才听几个秘书说了一下。 一说完，五个人的面色都有些凝重。 摆在桌子上的早饭，瞬间就不香了，平时早上他们是一边听着戏曲，一边唠嗑吃早饭，那叫一个融洽。 但今天嘛，戏曲直接撤掉了，满桌子的早点，也没有人开动。 “吃饭吧！” 吴振看了一眼其他四个人的样子，忽然一笑，道：“不就是抓了点人吗，福宁的天还没变！”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可不能坏了身体！” 说完，拿起筷子，大口的吃了起来，就跟个没事人一样。 还能吃的下？ 姜国发等人看着这一幕，都有些迟疑，都火烧眉毛了，还有心情吃饭？ “即便真进去了，也要有个好身体啊，在里面不比外面，肯定吃不好，睡不好。” 吴振一边大口吃着，一边认真的说道：“我们的年纪都不小了，要趁着现在多补充点。” 真的？ “老吴，你……你就没点办法？” 姜国发迟疑了一下，忍不住问道：“大家伙都在等你给消息呢，你经历的事情多，总不至于对方一查，我们就彻底缴械投降了吧？” “你想想办法啊！” 其他的人也都看向吴振，都希望他能赶紧想出点办法，对付秦阳。 “等等吧！” “那两个废物也该来了。” 吴振吃饭的动作没停，淡淡的说了一句。 两个废物？ 姜国发等人一愣，还没反应过来是谁呢，外面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只见江平和高飞文二人急匆匆的走了进来，脸上都是焦急之色，很明显，他们也是有些慌了，过来跟吴振、姜国发等人商量后续的。 “吴老！” “大事不妙，秦阳对我们下手了。” 江平急色匆匆的说道：“现在是到了我们生死存亡的时候了，您看……是不是您该出手了！” 这就要我出手？ 吴振吃着饭的动作并没有停，而是看了对方一眼，淡淡的说道：“不是才开始吗，怎么就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了？” “你对生死存亡的定义，有点过于草率了点吧！” 这…… 江平连忙解释道：“吴老，昨天一个晚上，市纪委就抓了十几个我们的人，再这么下去，就是二十几个，三十几个，您看，我们还能撑到什么时候？” “秦阳要是跟你一个脑子，那就好对付了。” 谁知，吴振却是白了江平一眼，没好气的说了一句。 啊？ 什么意思？ 我这想法难道不对吗？ 按照江平的理解，秦阳就是要狠狠的抓一批，然后用这些人为突破口，找到他们这些核心成员的罪证，到时候，全都一网打尽。 可吴老的一句话，却是狠狠的嘲讽了他一顿，像是在嘲讽他什么都不懂一样。 “市纪委可以搞反腐行动，但要是真抓三十几人，那就要震动全江南了，福宁本市的各项工作都有可能陷入停滞之中，秦阳可不会这么傻，给上面的人插手淮宁的工作，提供借口。” 吴振冷笑一声，道：“反腐行动也是有底线的，不影响正常的工作运转，那就是最基本的。” “接下来，秦阳不会再抓了，倒是你，如果急着出手，那就是授人以柄。” 对哦！ 吴振这么一说，江平等人一下子就恍然大悟，吴老的话太对了，是他们这些人之前没有想到的。 “吴老，您说的很有道理。” 江平的眼睛里都是异色，连忙说道：“那秦阳不会再抓人了，他会做什么？” “该抓的已经抓了，现在是要找主谋了。” 吴振淡淡的说道：“想想把，我们谁主动出去，让他平息事端。” 什么？ 主动出去？ 吴振这话一出，让在场众人的心，一下子就跳到了嗓子眼，因为他们都知道这话的意思是什么，那就是让一个人做替罪羊。 承担所有的责任！ 让秦阳停止调查！ 吴振的话说完，在场的人，全都沉默不语，谁都不是傻子，谁也不想放下好好的退休生活不过，去承担罪责啊！ “看来，都想过好日子啊！” 吴振瞥了一眼周围的人，冷冷的说道：“那我们就只能一起去牢里呆着了。” 他虽然地位高，但也不可能随随便便的命令在场一人去承担责任。 “吴老，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江平沉声问道：“秦阳毕竟初来乍到，人脉资源还不够，想在福宁这片大地上，随心所欲的利用纪委打压异己，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只要您站出来，我相信，福宁市的全体干部，都能团结一致，对抗秦阳。” “你对一把手的权力，还是了解的少了。” 吴振微微摇头，道：“如果秦阳只是孤军奋战，那这个一把手，就只是纸老虎，可要是有了纪委的支持，那他就是真老虎，借助纪委的特殊性，对全市干部展开调查，就肯定能取得一些支持。” “你和小高该反思了，秦阳一来，就取得纪委的支持，而你们在福宁这么久，都没能和刘广搞好关系，争取过来，是不是有些失职了？” 这…… 突然的批评，让江平和高飞文的脸色都有些挂不住。 “吴老，是我们的错，我们这段时间再抓把劲，把刘广争取过来。” 江平连忙说道：“还是先把眼前的难关度过吧！” “眼前的难关有什么难的，我会去找秦阳自首的，我作为福宁市委前书记，我有责任承担过错！” 吴振淡淡的说道：“把我交出去，秦阳就能消停了。” 第七百一十四章：该息事宁人了 把你交出去？ 这能行吗？ 吴振什么人？ 那是整个福宁退休干部里的灵魂人物，他要是交出去了，那整个福宁的退休干部，肯定都要成一盘散沙，其次，对于福宁本土干部来说，也是一种打击。 毕竟，灵魂人物都被查了，这个派系还能有前途吗？ 这个队伍，那就没法带了！ “吴老，您别开玩笑了。” 江平无奈的说道：“我们就是全军覆没，也不可能把您交出去的，有您在，我们才有主心骨。” 这话虽然夸张了点，但也确实如此，吴振是灵魂人物，是旗帜人物，他被交出去，那就是福宁本土派彻底瓦解的标志。 “这一次的事情，必须要有一个结果，这个结果，就是要有人承担责任。” 吴振缓缓说道：“除了我去，还有更合适的人吗？” 有人承担责任！ 这话，在场的人都听懂了，但吴振肯定不是最合适的人选。 至于是谁，所有人其实都心里有数。 因为那人就在旁边坐着。 姜国发！ 作为五年前煤坑治理的负责人，时任福宁市常务副市长，他负责，是最合适的。 但这种话，肯定不能直接说出来，如果是他本人主动提，那就最合适不过了。 在场的气氛陷入死一般的沉寂，谁也没有说话，因为都在等某个人主动说出来承担责任。 三分钟之后，姜国发缓缓开口问道：“老吴，你能确保有人承担责任，姓秦的就能不再追究下去了吗？” “不能确保。” 吴振想都没想，直接摇了摇头，但又强调了一句，“福宁是福宁人的福宁，要是他不懂得息事宁人的道理，那我只能让他滚出福宁了。” 这么一说，在场的人都能明白其中的意思。 交出去一个重量级的人物，让秦阳鸣金收兵，这是对秦阳这个一把手的尊重。 如果对方不知收敛，那等待的，就是福宁本土干部的反击。 “我去吧！” 姜国发缓缓说道：“当年的事情是我负责的，我来承担责任，是最合适的。” “我家里还有几口人，麻烦各位照顾一下，不然，我即便进去了，也不会让你们过的太舒服的。” 利益交换！ 吴振之前说了那么多，其实就是希望姜国发来承担这个责任，毕竟，他亲手负责的，他承担责任，不管从哪个方面来看，都没有任何的问题，也能让秦阳闭嘴。 “老姜，你放心吧，你的家庭情况，我们都了解，我们几个老家伙在，肯定不会让你们姜家出什么事。” 吴振一把握住了姜国发的手，十分肯定的说道。 “既然这样，那就走吧！” 姜国发将早餐一口气吃完，放下了筷子，直接说道：“正好去吃吃牢饭，这些年吃腻了，换换口味。” 说完，站起身就往外面走着。 “行，我陪你过去。” 吴振朝着江平和高飞文使了一个眼色，然后就和姜国发一起往外面走着，上了车，直奔福宁市委。 “我们现在该干什么？” 高飞文跟在江平身后，连忙问了一句，他也注意到了吴振的眼神，只是一时没反应过来，那眼神代表着什么。 “吴老亲自从姜老过去，就是想提醒秦书记，适可而止，再查下去，全福宁都要一起跟着完蛋。” 江平缓缓说道：“我们要做的，就是在秦书记面前，展现一下我们福宁本土派的实力。” 展现福宁本土派的实力？ 高飞文恍然大悟，问道：“那我们怎么展现？” “多喊点人来吧！” 江平淡淡的说道：“免得让这位秦书记，小瞧了我们！” 什么？ 直接喊人来撑场子？ “那我们岂不是都暴露了？” 高飞文心里一惊，下意识的说道。 暴露？ 江平冷笑一声，没好气的说道：“你以为我们还全都藏的好好的啊？” “以秦牧的性子，怕是早就把我们查的清清楚楚的了，想要骗过他，是不可能的！” “吴老这次亲自陪着过去，就是要跟秦阳摆出阵势，真刀真枪的干一场的，既然都暴露了，那就暴露的彻底一点，要不然吴老亲自过去干啥？” 对哦！ 这倒也是！ 吴老自己都不在乎这些了，就说明是要和秦阳摆明身份去斗，再隐瞒下去，倒也没有意义了。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好好来一场，也不能让秦阳这小子看轻了我们。” 高飞文说完，就拿出手机，拨打了几个电话。 姜国发在福宁为官多年，门生故旧自然也不少，现在听说姜国发要承担责任，去福宁市委主动交代问题，一下子就吸引来了不少人。 纷纷都表示要送姜国发去福宁市委。 资历摆在这里，听到这样的消息，很多人自然都没办法拒绝。 更何况，都是福宁本土派，都知道，眼下面临着很大的困难，这时候要是不齐心的话，还如何共同应对危机？ 半个小时之后，当吴振陪着姜国发出现在福宁市委大院外面的时候，门口已经多了十几个人，全是在福宁身居重要岗位的领导干部。 有处级，也有科级！ 这些人，都是福宁本土派的核心成员。 “吴老，姜老！” “姜老，您……” “姜老，我陪您一起去！” …… 众人纷纷议论着，眼睛里都是悲痛之色，一副要跟着姜国发一起去自首的样子。 “好了！” “我一把岁数了，你们还年轻，还有大好的未来！” “福宁的建设，还需要你们！” 姜国发看着众人，微微摆手，正色说道。 他这一说话，在场的氛围，瞬间就安静了下来，就凭这份威慑力，倒是足以说明对方的身份，在福宁，的确很有威望。 “大家都在外面吧，就不要进去了。” 吴振看着在场的人，开口吩咐了一声。 这些人就是来撑场子的，但也要控制规模，真要进去了，那性质就变了。 说完，吴振就和姜国发一起，往市委大院里面走去。 办公室里的秦阳一早就接到了消息，刘广更是着急忙慌的跑了过来，那叫一个着急。 “秦书记，您看看，外面那么多的人都来了，怕是要逼宫啊！” 刘广到底是见识少了，来福宁工作两年，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大的阵仗，自然是有些慌。 “逼宫？” “他们有这个胆子吗？” 第七百一十五章：坦坦荡荡 对方的阵势越大，越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他们在害怕，虚张声势，想用气场吓人。 秦阳有这个底气，其原因在于，他一直相信，这朗朗乾坤，光天化日，没有谁敢挑战法律的底线。 自己是福宁市委书记，绝对的一把手，他们胆子再大，也不可能把自己怎么样。 要是自己这个一把手在福宁出事，那带来的后果，是江平、高飞文这些人承受不起的。 搞清楚这一点，秦阳就没有什么担心的了。 全是纸老虎罢了！ “书记，外面有不少人想见您！” 孟立仁匆匆走了进来，问道：“您看……” “那肯定要见了。” 秦阳淡淡的说道：“不过……这次见面就安排在院子里吧，找人搬点桌子椅子的，放在大院里，我跟他们慢慢聊！” 啊？ 放大院里？ 孟立仁一愣，显然没反应过来，书记这是什么意思？ “好的，书记，我……我这就去安排。” 孟立仁心里疑惑，但短暂的愣神之后，还是答应了下来，立马就开始准备。 “书记，您这是……” 刘广下意识的问道，他有点不明白，吴老和姜老这些人来，肯定是想和秦书记私下里谈谈，谈妥之后，各自做出让步，但秦书记却把会谈地点，放在大院里？ 这合适吗？ “他们想跟我做阴暗里的交易，但我只想开诚布公的谈，我倒要看看，他们敢不敢！” 秦阳淡淡的说道：“半截身子入土的人，还舍不得放弃手中的权力，想靠着那点所谓的‘声望’为祸福宁，真是福宁人民的耻辱！” 听着这几句话，刘广的心头微微颤抖。 他和秦书记接触的次数虽然不多，但他以为自己对这位秦书记比较了解，但今天这几句话，让他悚然一惊。 这几句话的威势和气场，让他这个市纪委书记站在旁边，脖子都有些冰冰凉…… 刘广甚至觉得，这位秦书记的气场，已经完全不输那些省部级的大领导了。 十分钟的时间，大院里的桌椅已经全部布置完毕，孟立仁更是将吴振和姜国发领到了院子里的桌椅上，坐了下来。 “你们秦书记呢？” “他就是这么待客的吗？” “我们就坐在这里？” 饶是吴振一个劲的提醒自己要低调行事，但看着自己坐的环境和地方，还是没忍住，开口质问了起来。 “吴老，秦书记马上过来，请您稍等一下！” 孟立仁只能开口解释了一句。 “哼！” “毛头小子，当了市委书记就不知道自己姓谁了。” “一点都不知道尊老！” 吴振不满到了极点，以他的身份地位，来福宁市委，那不都是客客气气的请进去，坐在会议室里，好吃好喝的伺候着。 今天倒好，居然被安排在大院里坐着，想想都丢人！ “吴老对我的意见很大啊！” 很快，一道声音响起，只见秦阳带着刘广从里面走了出来，笑道：“吴老，姜老，二位都是我们福宁德高望重的前辈，今天大驾光临，是我有失远迎了。” “哼！” “秦书记真是一个大忙人啊，来到我们福宁，忙的一天都没有休息过。” 吴振丝毫不掩饰自己内心的不满，在秦阳面前，端起了架子来。 “吴老，你这话就不对了，是我们的福宁，是大家的福宁，更是人民的福宁。” 秦阳微微一笑，“我来福宁，是为人民办事的，我辛苦一点，那是再正常不过了。” “只要能让福宁变得更好，我在所不辞！” 这么正经？ 吴振听着这话，就一阵皱眉，不管自己说什么，秦阳这家伙，都是一本正经的回复，丝毫没有掉进自己的语言陷阱里，这反而让他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 “行了，我们说正事吧！” 吴振也懒得废话下去了，直接说道：“今天我们过来，是想跟你谈谈五年前煤坑治理的事情！” “吴老，您二位都退休了，还管这个事情做什么？” 秦阳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说道：“目前这个案子还在调查中，纪委这边，已经请了不少同志问话，我相信很快有结果了。” 秦阳主打的就是我什么都不知道，只谈表面工作。 他也想看看，谁会先忍不住打破僵局。 吴振的确很不爽，这小子，摆明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啊，明明什么都懂，却又什么都装不知道。 “换个地方说吧！” 吴振看了一眼周围，无数双眼睛都在盯着这边，当即问了一句。 毕竟，他要和秦阳说的，都属于一些见不得台面的秘密，当着这么多人面说，自然不合适。 “吴老，这里不是挺好的。” 秦阳却是微微摆手，道：“我们都是G产D人，坦坦荡荡，直来直去，有什么说什么，你放心大胆的说，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坦坦荡荡？ 直来直去？ 吴振面无表情，心里一阵无语，这小子故意的吧？ “秦书记，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我们来做什么，何必这么装傻充愣的？” 吴振的语气已经有些不耐烦了起来，明显是处于爆发的边缘，想借此逼迫秦阳服软。 “吴老，我们今天是第一次见面吧，我还真的不知道你过来是做什么的，我比较愚钝，你跟我指点指点？” 秦阳依旧不为所动，继续问道。 这小子……是真的装傻装到底了！ 吴振都懒得说了，将目光看向姜国发，示意后者自己说。 “秦书记，我是来找你自首的。” 姜国发直接说道：“关于五年前的煤坑治理，是我一手负责的，我承担全部责任……” “姜老？” “你说你要自首？” “你不是在骗我吧，你可是老D员啊，你来自首？” “你自己说，你贪污了多少钱，你对的起D、对得起人民吗？” …… 秦阳的音调逐渐拔高，声音越来越大，周围的人全都听的清清楚楚，搞的姜国发一张老脸都有些下不来台。 “秦书记，具体的情况，我会和纪委那边说……” “纪委刘广同志就在这里，你说，全都给我说清楚！” 姜国发想要打一下马虎眼，糊弄过去，但秦阳却不打算如此，厉声喊了一句，指着刘广，逼着姜国发现在就说。 “秦书记，国发是老同志了，你有必要这么咄咄逼人吗？” 吴振皱着眉头，沉声说道：“有什么话，不能私下里坐下来，慢慢说吗？” “不能！” “我对自己同志很客气，但对犯罪分子，就是要严苛到底，犯罪分子没有资格谈条件，也没资格要求得到尊重。” 秦阳的话很冷淡，但每一个字都充满了力量，关键还让吴振、姜国发二人无话可说。 “秦书记，您对姜老是不是太严苛了。” “姜老是我们福宁的老前辈了，他不应该是这样的待遇！” “秦书记，我们要尊重前辈啊！” …… 似乎是秦阳这个态度太过强硬，让大院外面看着的人，都有些不服气，立马就大声的嚷嚷了起来，似乎都在抗.议秦阳的态度有问题。 尊重前辈？ 我严苛了？ 秦阳听着这话，眼里都是凝重之色，这些话，明显是在挑战自己的底线，同时，也是在挑战组织的底线！ “有什么话可以进来说。” 秦阳看向大院外面站着的人，说道：“这里还有位子，来吧，我倒要听听你们的高见。” 这话一出，全都安静了下来。 在外面嚷嚷几句，秦书记不一定会认的他们，也不会有什么纪律上的要求，要是进去说，那怕是要被记下名字，秋后算账了。 “秦书记！” 这时，市长刘阳波、市委副书记江平以及高飞文三人都了过来，说道：“不如我们进会议室里说吧，这外面有点热，吴老和姜老都是我们福宁的老干部，也都退休了，还是要给予一点尊重的。” “怎么，你们都是来当说客的？” 秦阳看着几人，淡淡的说道：“给犯罪嫌疑人当说客，你们身上还有党性还有原则吗？” “书记，这个具体情况不是还要调查的嘛，暂时也没有定性。” 江平解释道：“等调查清楚了，该抓的抓，该判的判，现在他依旧是我们的前辈啊！” 很显然，这些人都是想给姜国发一个体面！ 但这一点，秦阳不可能答应。 你们要体面，我就偏偏不让你们如愿！ “你们说的也有道理，但我，并不接受。” 秦阳站起身，开口说道：“道不同不相为谋，既然姜老是来自首的，那跟刘广同志说就行了，我就不掺和了。” “你们慢慢聊！” 说完，秦阳就直接转身离开。 “秦书记！” “您别急着走啊，吴老和姜老还有话要跟您说呢！” 谁知，他这一走，江平等人却急了，赶紧拦住秦阳，说道：“他们是想找您聊啊！” 果然！ 秦阳就猜到了江平会这么说，姜国发来自首，绝对不单单是为了自首，而是想借着自首这个事情，跟自己谈条件。 说白了，就是想告诉自己，他们做出了让步，也该自己稍微识相点了！ “我没什么要聊的，关于煤坑治理的案子，是刘广同志在负责，他又是纪委书记，最合适跟他聊了。” 秦阳微微摆手，道：“我还有其他的工作。” 说完，依旧是十分坚决的离开，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行了，秦书记，你坐下吧，我跟你慢慢说。” 姜国发阴沉着脸，忽然喊了一声，因为他知道，再这么吵下去，还不知道要吵到什么时候，自己就像是个小丑一样，坐在这里，供人看热闹。 对于一个曾经也身居高位的人来说，很丢面子。 第七百一十六章：好戏刚刚开始 服软了？ 秦阳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一群老顽固，还想守着自己的面子，真是痴人说梦。 第一步要做的，就是将他们的面子，踩在脚下，狠狠摩擦，总以为福宁还是他们的福宁，这种认知，肯定不行。 吴振皱了皱眉头，但最终还是没说什么，姜国发自己都主动说了，他再反对，那就是同阵营的人内讧了。 虽然他不支持，但眼下这情况，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了，这个秦阳，真是一点都不肯退让啊。 “姜老，那你就说说吧！” 秦阳坐在一边，又看向刘广，吩咐道：“你们纪委的同志就负责记录吧，一字不差的记录下来！” “好的，书记！” 刘广不敢怠慢，将在不远处的周莹等办案人员喊了过来，做好记录工作。 “五年前，我担任福宁市常务副市长，并且提出煤坑的治理工作，由我本人亲自负责……” 姜国发缓缓说起了五年前的事情，从煤坑治理方案的提出，到具体实施，再到最后的破产……说的很清楚。 其中的核心思想只有一个：我全程负责，我全程贪污，所有责任，全是我一个人的。 说白了，这就是在主动承担所有的责任，让秦阳不用去找别人算了。 “姜老，你这话属实吗？” 秦阳淡淡的说道：“你可要想清楚了，这个责任之大，你承担的起吗？” 想一个人承担所有的责任，一般人还真的做不到。 姜国发这么说，肯定也是有原因的。 能让一个退休多年的老头跑出来承担责任，无非就是给了一定的利益。 毕竟，退休生活那么的多姿多彩，谁能甘心最后在监狱里度过？ “我一人做事一人当。” 姜国发十分肯定的点了点头，说道：“当年就是我主持修建的，所有的钱都被我拿走了。” 哦？ 肯定的如此彻底？ “既然这样，那就没问题了，刘广同志，现在所有情况你都掌握了，到了你们市纪委工作的时候了。” 秦阳见姜国发满脸的认真严肃，就知道这个事情不用再说下去了，对方铁了心要承担全部责任，谁能拦得住？ “好的，书记，我们都已经记录了，接下来会进入核实阶段，等准备工作做完，会移交检察机关。” 刘广满口答应。 “秦书记，我想跟你单独聊两句，可否？” 一直没说话的吴振终于开口说了一句，提了一个小小的要求。 “吴老，有什么话就当着同志们的面说吧！” 秦阳微微摆手，“你和姜老一起来的，现在又要和我单独聊，很难不让人多想啊！” “万一别人以为你跟我做什么特殊的交易，那可就不好了！” 吴振的脸色一阵难看，这家伙，倒是给自己找了一个推卸不掉的借口。 “行，既然这样，那我就送你几句话吧！” 吴振冷冷的说道：“福宁整个社会的走向是积极正面的，各项发展，都在走向正轨，人民安居乐业，各项生活水平都在逐步提高，这样的发展成果，得益于过往二十年的奋斗，来之不易！” “我们这些人，都在福宁奋斗过，都为福宁的发展，做出过一定的贡献，你作为福宁新任市委书记，要把社会稳定，团结奋斗，作为主要发展目标，你可不能以上任，就破坏团结啊！” 果然！ 这才是正题！ 前面铺垫了那么多，就等着后面来这么一句了。 秦阳对这番话，倒是一点都不意外。 明显吴振一直在等着这个机会，跟自己上课呢！ “啪啪……说的很好嘛！” 秦阳没有任何的不满意，相反，还鼓起了掌来，“吴老，你虽然退休了，但这说话的水平，还是很高啊！” “以后有空来给我们市委的同志上上课嘛！” 真心的？ 吴振看着秦阳那真挚的笑容，一时都有些疑惑了，这家伙，都一把手了，也不生气？ 自己都退休了，还指指点点他的工作，居然也没有不满？ 这脾气，未免也太好了吧？ “秦书记，上课就算了。” 吴振摇摇头，道：“我就是一把老骨头，哪里能给你们上课的，而且，我们说话，可不太好听。” “今天过来，就是带着老姜来的，他的问题解决了，我也该走了，这福宁的未来，是在你们手里！” 说完，站起身，忽然一把握住了秦阳的手。 “秦书记，发展是要向前看的，如果一直盯着现在，盯着过去，那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吴振认认真真的说道：“最后呢，我送你一句话，强龙不压地头蛇，有些事情，适可而止，要是一直想用我们这些老东西立威，那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说了这些，吴振就拍了拍秦阳的肩膀，慢悠悠的朝着外面走去。 警告！ 这就是对秦阳的警告！ 要是再继续深究下去，那他们就不会再客气了。 “江平同志，还不送送吴老？” 秦阳看了一眼旁边略微得意的江平，淡淡的提醒了一句。 “啊……是……我这就去送一下！” 江平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走上前，扶着吴振的手，一路送到了大院外面。 “吴老，您辛苦了。” “吴老，福宁还是需要您啊！” “您就是我们福宁真正的守护神！” …… 大院外面的人全都一窝蜂的围住了吴振，那样子，别提多殷勤了，似乎在他们眼里，这福宁真正的话事人，还是吴振。 “刘广同志，你该工作了。” 秦阳看了一眼身边的干部，似乎都沉浸在对方的威势之中，当即喊了一声。 “是，是，我这就去。” 刘广尴尬一笑，连忙招呼了两声，带着自首的姜国发走了下去，开始走正常流程。 “好戏才刚刚开始呢！” 秦阳看了一眼如日中天的吴振，嘀咕了一句，就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对方想用这滔天的声望，震住秦阳，让秦阳不敢轻举妄动，但这又怎么可能呢？ 在秦阳眼里，这就是明显的拎不清形势，一个退休了的人，还妄图和在任的一把手掰手腕？ 这绝对是脑子坏了！ 权力是人民赋予的，是组织任命的，一旦退休，那就和权力不沾边了。 想强行依靠自己的个人声望，继续掌控权力？ 那就是在挑战组织的权威！ 第七百一十七章：谁说结束了？ “书记，您找我。” 市委秘书长张曼匆匆走进书记办公室，开口问道。 “今天在大院里的这一番谈话，应该已经传播出去了吧，我想听听社会各界的议论声音。” 秦阳直接问道。 “书记，我都准备好了。” 张曼似乎早有预料，将自己的手机递了过来，上面全是关于今天这一番谈话的讨论。 “这个新书记有点东西啊！” “能逼的姜这样的人主动自首。” “除恶务尽，我看这个力度，还远远不够。” “果然这老家伙不是什么好东西啊。” …… 从帖子的内容来看，大部分的人都还是支持的，只有极少数站出来愤愤不平，说秦阳这个外来人欺负福宁本地人。 这倒是大大出乎秦阳的预料！ 在他的设想里，福宁本地人都应该表示对姜国发的支持才对，就应该大力抨击自己这个外地人。 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即便是福宁人，对贪污腐.败同样是无法容忍，对贪官，同样是想一网打尽。 这倒是和秦阳的想法不谋而合！ “民心可用啊！” 秦阳微微一笑，道：“张曼同志，你把这个舆情整理一下，然后转交给刘广同志。” “让他快速把这个案子侦破，给全体福宁人民一个交代，并且，要把这个贪污案作为一个典型，对外界宣传出去，人民也是有知情权的。” 真狠！ 秦书记这是要让姜国发钉在福宁的耻辱柱上？ 对外大肆宣传？ “好的，书记！” 张曼心里腹诽，但表面上还是一口答应了下来。 …… 短短两天时间，有关于五年前的煤坑治理贪污案就彻底告破，福宁市纪委发扬不怕苦不怕累的精神，连轴转，在最短的时间里，将案件整理好，对外公布，全福宁人民对这一桩涉案金额超过亿元的贪污案，一片哗然。 曾几何时，姜国发那也是福宁人民口中令人尊敬的好官，可如今呢？ 揭开真面目，这口碑，自然是一下子就反转了！ 如果仅仅知道姜国发贪污了，或许不会造成多大的影响，但姜国发这个贪污案的具体细节，贪污了多少，怎么贪污的，同样被纪委全程披露，这引起的舆.论可就要大的多了。 “原来这家伙贪了这么多啊！” “他一个人贪的了那么多吗？” “扯淡吧，肯定还有同伙！” “上亿的钱财，他一个人怎么可能全贪了。” …… 社会影响越来越大，讨论也越来越多，自然就引发了民众对纪委工作的进一步关注。 “书记，我们纪委这次圆满完成了工作任务。” 纪委书记刘广带着案卷进了秦阳的办公室里，满面红光，说道：“这是我们对本次案件的一次总结，您看看！” “好！” 秦阳顺手接过，扫了一眼，说道：“证据倒是都落实了，资料也很翔实，很不错。” “书记，是不是也该给我们纪委放放假了，这阵子，为了这个案子，我们可费了不少的心力啊！” 刘广笑了笑，认真的说道：“特别是周莹等人，确实累的够呛，现在案子都结束了，您看……” “结束？” “谁跟你说案子结束了？” 刘广的话还没说完，秦阳忽然话锋一转，严肃的说道：“刘广同志，这只是一个开端，你不觉得，这个案子，还有很大的延伸空间吗？” 啊？ 只是一个开端？ 刘广脸上的笑容，瞬间戛然而止。 这还不结束？ 对姜国发这种级别的人进行查处，这本身就是一种胜利了啊，难道还要接着查？ 秦书记这胆子，是不是太大了点？ “书记，这个不……不结束吗？” 刘广挠了挠头，道：“今天吴老都来了，明显是希望这个案子到此结束的，要不然……他们就该反击了，到时候，我们可就有麻烦了！” 反击？ 有麻烦？ 秦阳听着这些话，放下手里的资料，认真的说道：“刘广同志，我只问你，这福宁，究竟是他们的，还是福宁人民的？” “他们说了不继续追查，就能不继续追查了吗？” 这…… 刘广听着这话，算是明白了，秦书记是打算直接不听他们的啊？ 对吴老的话，听懂了，但就是不听！ 好家伙！ 这是要跟吴老这群人干到底了？ “那要是他们来报复，那我们……” “报复什么？” 刘广试探着问，但秦阳的态度，却是依旧十分坚决，“我们是福宁市委，是福宁市纪委，对上级组织负责，对人民负责，哪一条规定，我们要对一群退休老干部负责了？” “你记住，我们的目标，是铲除罪恶团伙，还福宁人民一个晴朗的天空。” “刘广同志，不要为了眼前的一点小利益就沾沾自喜，我要你乘胜追击，送你一句伟大的诗句，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 这话一出，刘广整个人的精神都振奋起来了。 伟大的人写出的伟大的诗句，是能给予人精神鼓舞的，或许秦书记说的对，眼前的这点利益算什么？ 要是能将那个团伙一网打尽，我刘广，也能名垂福宁的历史了！ “秦书记，我明白了。” 刘广深呼吸一口气，道：“那我回去再准备准备，安排一下，争取再次打开局面，为福宁的反腐事业，做出贡献。” “嗯，去吧！” 秦阳微微点头，将刘广打发走了，这一次，已经由不得刘广答不答应了，市纪委已经绑定在自己这艘船上了，刘广不调查，周莹等人也会调查，刘广即便不参与，别人也会认为是他在布置。 抓一个姜国发肯定是不够的！ 不把这些人一网打尽，福宁的发展，就好不起来。 当然，这是一个长期的过程，想一口吃成胖子，是不可能的，眼下除了反腐，还要在煤坑治理和经济上做出亮眼的表现，否则，他这个市委书记只会反腐，不搞经济，同样赢不了好的名声。 第七百一十八章：就地提拔 “市长，这下您可以放心了，秦书记接下来肯定会安分一阵子，您可以稳坐市长之位。” 江平凑在刘阳波的办公室里，笑着说道。 “这倒是实话，吴老的威望，应该没人能忽视。” 刘阳波也相信这一点，有吴老出马，加上那天的其他人助阵，秦书记即便再怎么强势，也得缓一缓，消停一段时间了，反腐重要，但保住自己的位子，才应该更重要吧？ “反腐工作应该是能停一停了，我们是不是也该腾出手来，针对一下秦书记了？” 江平提议了一下，说道：“市长，那个围绕新煤湖管理运营的国企已经成立了，据说，已经在安排招人了，我们是不是也该进去掺和一手？” 这么一说，刘阳波就懂了。 要往里面安排自己的人手，在关键时刻，给对方使绊子。 “江平，这方面，你比我在行。” 刘阳波笑了笑，道：“你看着办就行，这么大的国企，就是一个蛋糕，总要有人分的，你们这些本土干部的人手比较多，想弄点人进去，那是轻而易举的。” 他也想安排，但毕竟没有什么根基，所有的人手都是在明面上，就这么安排，显得他有些刻意了，一眼就能看穿，那还有什么可安排的？ 干脆就让江平去安排，自己什么都不做！ 反正就当下的情况而言，他和江平等人是同一个阵营的。 江平去掺和一脚，也完全是一样的效果。 “您放心，我准备了不少人，都进去了。” 江平点点头，道：“这次的国企，是为福宁人民打造最美好的煤湖，我们本地的干部，作为精英人士，肯定也要参与其中。” 精英？ 刘阳波的心里都很想笑，不就是派些人进去捣乱吗？ 说的倒是挺好听的。 “砰砰砰！” 刚说完，一阵敲门声响起，紧接着，刘阳波的秘书快步走了进来。 “市长！” 秘书急色匆匆，汇报道：“秦书记到了商务局检查工作，似乎非常的不满意，要不……您过去看看？” 什么？ 秦阳又跑商务局去了？ 刘阳波一愣，眼睛里都是诧异之色，他的确没想到，煤坑治理的案子刚结束，秦阳是一刻都不消停的吗？ “走吧！” 刘阳波没有耽搁，说了一句，就快步走了出去，书记都跑到自己的地盘上调研工作了，他还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呆着，这本身就足以说明，他的信息太落后了。 等刘阳波等人到的时候，商务局的头头脑脑们正耷拉着脑袋，站在一边，明显是刚刚经历了一轮批评。 “孔局长，你们商务局的年度工作计划是引进两家过亿投资的企业，我问你，这么简单的任务，现在都过去九个月了，一个都没有引进，你有脸跟我提难度吗？” 秦阳拿着一叠文件，对着一个年级偏大的男子一顿输出，“这份年度工作计划，本月内完成，完不成，自己辞职吧！” 堂堂一个地级市的商务局，小二十号人，这么扯淡的工作报告都完不成，还有脸在这里吃公粮？ 真是恬不知耻！ “秦书记，这……这真的完不成啊……” 商务局局长孔厚一脸的为难，“福宁市的招商环境特别的困难，我们商务局也是不停的在尝试招商，只是一直都没有突破，但请您放心，我们商务局上下全体员工，都在不停的努力，今年努力完成工作计划……” 孔厚说了一堆的话，其中的核心意思就一个：我们会努力的，完不成任务，纯粹就是福宁的招商难度太大了，跟我们自己没有关系。 笼统的话术，标准的官场老油子发言。 秦阳自然是非常不满意的。 “秦书记，非常抱歉，我来晚了。” 刘阳波快速走上前，带着一点歉意，说道：“商务局的工作，是有点懈怠了，我接下来会重点盯着的，绝对不会让他们再继续懒散下去了。” 说白了，刘阳波就是想告诉秦阳，这商务局是自己市政府管辖的部门，你就不要来插手了吧？ “阳波同志，商务局是你管辖的部门，理论上来说，我不该插手，但这表现，实在是说不过去。” 秦阳严肃的道：“我觉得，这商务局一把手，有必要换换人了。” 这…… 刘阳波更无语了，这家伙嘴上说着不该插手，但下一句话就是要换商务局负责人。 这话术，是真牛啊！ 有本事就真的不插手啊！ “书记，这时候临阵换人，是不是不合适啊？” 刘阳波沉思了一下，道：“孔厚同志在商务局工作多年，这里的情况，他肯定是比较熟悉的。” “再换人，又要熟悉工作，从头开始，并不利于工作的展开。” 有理有据！ 这理由找的，倒是让人挑不出毛病来！ “阳波同志，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不从外找人。” 秦阳微微摆手，道：“商务局的精英这么多，就从商务局里找，在座的各位，都在商务局工作多年，难道就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挑大梁的吗？” 说完，将目光看向了旁边站着的那一排商务局的人。 这意思很明显了，在场的人，谁能担起责任来，谁能在招商工作上取得突破，就可以将孔厚取而代之。 刘阳波听完，都有些震惊。 秦书记这是打算用正处级的岗位吸引人啊？ 作为正处级岗位，孔厚这个局长，正儿八经的正处级，谁不想升职？ 他一眼就能看的到，几个副局长已经有些蠢蠢欲动了。 换人并不稀奇，但在这个时候换人，新局长会承谁的恩情？ 肯定是承秦书记的恩情！ 以后这商务局听谁的？ 肯定是听秦阳的了，好好的政府部门，在最短的时间里就成了秦书记的地盘。 刘阳波这一张脸，瞬间就垮了下来。 他这个市长，真是随时随地都有可能被夺权，对方成立一个市委经济工作领导小组染指财政就算了，现在连商务局也不放过。 这次是商务局，下次是不是换住建局，换自然资源规划局，又或者是财政局？ 第七百一十九章：慢性死亡 “怎么，没有同志要承担责任吗？” “同志们，勇敢一点，拿出你们的勇气，勇于承担责任，才是你们应该做的。” 这一番激励，就像是带有魔力一样，让人上头，整个办公室的氛围，一下子就变了。 “书记，我想承担这份责任，为组织，为人民，奉献自己的力量。” 商务局副局长齐恒忽然上前一步，脸色严峻的说道：“请书记给我一次机会。” 这话一出，办公室里其他几个副局长明显都有些急，眼睛里都是懊恼之色，仿佛再说：坏了，被这家伙提前一步了。 秦书记这么说了，其实就是看谁能先一步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很显然，齐恒的勇气和决心更大一点，提前一步冲了出来，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不过，急归急，在场的人还是有些迟疑的，其原因在于，一个正处级的干部，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被替换掉吗？ 不走一下其他的工作流程？ 是不是有些太草率了？ 这也是大部分人没有在第一时间冲出去的原因。 他们是对秦书记在福宁市委常委会上权力的质疑。 毕竟，一名正处级岗位的调整，是要上市委常委会的，秦书记真的能过刘市长这一关吗？ “很好！” 秦阳带着鼓励，十分肯定的说了一句，然后看向刘阳波，问道：“阳波同志，你怎么看，现在有一个年轻有为且斗志满满的同志想挑起大梁，你同意吗？” 这…… 压力一下子就给到了刘阳波身上，秦书记这是想直接把商务局局长的人选给换了，还找了足够的理由，现在就看他这个市长能不能抵挡的住这个压力了。 “秦书记，我觉得，涉及到组织人事工作，是不是要慎重一点。” 刘阳波沉思了一下，说道：“孔厚同志这个局长，即便要让他走人，是不是也要上市委常委会？同时，齐恒同志的任用，是不是也要上市委常委会讨论一下？” “如果在市委常委会上讨论通过了，我都不会有意见。” 很明显，这是拿工作流程堵秦阳的嘴，其意思就是，我本人是没什么大的意见的，但工作流程摆在这里，不能乱来，要遵守规则。 “阳波同志，我只问你的个人意见。” 秦阳淡淡的说道：“孔厚同志的工作能力和工作内容，你认可吗？” “换齐恒同志上来，担任新的负责人，你认不认可？” 这…… 刘阳波很清楚，秦书记这是在给自己下套呢，要是他说认可，那岂不是要为商务局的工作不力负责任？ 不认可齐恒同志，岂不是说明他对齐恒同志有意见？这以后齐恒同志还能对自己交心吗？等于平白把一个同志推往秦书记那边，这种事，他不能做。 “书记，孔厚同志的工作，确实有些懒散了，无法应对福宁近几年的发展变化，有太多的滞后性，商务局局长这个位子，他有些不合格。” 刘阳波简单的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至于齐恒同志，能力上肯定没问题，但我始终坚持，要罢免和任用，都要走流程，在市委常委会上讨论通过。” 这么一说，在场的人都懂了。 刘阳波就是拒绝在这里直接任用，一切都需要在市委常委会上讨论通过。 “行，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对罢免孔厚同志职务的事情是认可的，对齐恒同志担任局长的能力也是肯定的。” 秦阳淡淡的说道：“既然这样，那就先让齐恒同志以副局长的身份负责商务局的工作吧，至于孔厚同志，就走罢免流程吧！” 这…… 什么意思？ 先负责？ 不任命？ “齐恒同志，你刚才说了，你要承担起责任来，现在我就给你这个机会，你现在就以副局长的身份统揽商务局工作，只要你能做出点成绩，两个月之内，我让你走完流程，当上局长。” 秦阳转头看向齐恒，直接说道，“怎么样，你有没有这个信心！” “书记，我有！” 齐恒没有任何的犹豫，重重的说道：“我会带领商务局全体人员，努力招商，为福宁市带来更多的企业。” “很好。” 秦阳满意的点点头，道：“你的局长职位，现在虽然定不下来，但你可以放手去做，谁要是敢不听你这个副局长的安排，你可以找我，我帮你清理掉，谁占着茅坑不拉屎，我第一个不同意。” 说完，还往周围的一众商务局干部看了一圈。 很明显，这是在给齐恒撑腰。 得罪齐恒，就等于得罪他这个一把手，这个后果，一般人肯定是承受不住的。 “谢谢书记，我一定会努力的。” 齐恒的眼睛里都是感激之色，本以为他要靠自己的能力去说服其他人的支持，但秦书记这一句话，等于是给他解决了后顾之忧。 他可以手握市委一把手的承诺，在商务局里独揽大权，谁敢不听？ “好了，我就不打扰你们的工作了。” 秦阳解决完了，当即站起身，开口说道：“齐恒同志，接下来，就看你的表现了。” 说完，直接就走了。 多余的话，也没必要说了，都是成年人了，他已经给齐恒铺好了路，只要做出一点成绩，就可以稳稳坐住商务局局长的位子，这要是还做不出来，那就没办法了。 “哼！” 刘阳波什么都没说，只是哼了一声，也跟着走。 很显然，商务局以后他不一定插得上手了，这个齐恒，肯定会记秦书记的好，他这个市长，莫名其妙的又丢了一个阵地。 秦书记夺权的脚步越来越密集了，这如何受得了？ 刘阳波觉得，自己必须要反击，否则，就是慢性死亡！ 第七百二十章：适可而止 不动声色之间，换掉了一个正处级干部。 商务局发生的事情，就像是一阵风，瞬间席卷了整个福宁市委市政府。 一下子全都传疯了。 “秦书记真的太猛了啊！” “这一手操作，亮瞎人的眼睛。” “市长这下又吃了一个大亏，商务局都变了天。” “秦书记要是再多来几次，市政府都要跟着姓秦了。” …… 秦阳在福宁的声望本就是与日俱增的，这一次更是在公务员系统里产生了极大的震动。 别小看这一次的变动，它足以在很多干部的心中种下一颗种子。 会让他们觉得，跟着秦书记有好前途！ 下一次秦书记出现在某个部门，就能轻而易举的让某个部门改换门庭。 甚至，已经有人开始暗中准备起来。 升职的诱.惑，对于一名干部来说，太吸引人了。 特别是从副处到正处，简直就是一步大跨越，亲眼见证过齐恒如此轻松的跨越，谁不想走捷径？ 福宁干部的人心，都有些浮动了起来。 这也是刘阳波有了危机感的原因，对方把自己的人换掉也太容易了，他要是没有点动静，那真的就是任人宰割了。 刘阳波第一件事要做的，就是针对召开市政府工作会议，将各个部门一把手都召集起来，着重强调了工作纪律，并且对部门工作提出严格要求，全都动起来，不能再有任何的懒政、怠政，一经发现，全市通报批评…… 很明显，刘阳波这个会议，就是在提醒全市的干部，管好自己的部门，不要再让秦书记抓到把柄了，否则，要掉乌纱帽的。 这第二步，自然是催促江平那边，抓紧对新煤湖运营公司进行安插人手。 “江平同志，你那边抓点紧。” 刘阳波认真的说道：“吴老的出现，可没有让秦书记彻底消停，他还是想集权，想抓权，一旦让他得逞了，我们可就没有机会了。” 现在还能对秦书记的工作产生一定的制衡，是因为市政府还在刘阳波的控制之下，要是连市政府的大权都被秦书记夺走，那江平和刘阳波肯定都不会有好日子过的。 “市长，您放心吧，都已经安排好了。” 江平十分肯定的说道：“新煤湖这个立意很好，一旦做成，的确是对福宁有很大的好处，但不应该在秦书记的手上成功。” “我觉得，这个工程，由您来主持，最为合适。” 很好！ 这一句话，是说到了刘阳波的心坎上。 不谋而合！ 新煤湖是个好工程，但不能由秦阳来完成，毕竟，秦阳做成了，福宁谁还能拦得住他的脚步？ …… “书记，您多了一些信，要不要看看！” 张曼带着几封纸质信件，走进了办公室里，开口问道。 “你看了吗，都是什么内容？” 秦阳随口问道。 “都是密封好的……” 张曼随手递了过去，密封好的信件，她这个秘书长自然就不合适拆开了。 秦阳接过，简单的扫了一下。 “有意思！” “都是举报信，举报本部门的一些问题。” 秦阳微微一笑，道：“这是想让我去各个部门检查工作，然后再上演一出夺权的戏码啊！” 这么恐怖的？ 张曼都惊呆了，有些迟疑的说道：“这是不是太夸张了，为了升官都……都这么不择手段的吗？” “哈哈哈，说是不择手段也没问题。” 秦阳笑了笑，道：“人当官不就是为了升职，谁不想掌握更多的权力？” 这倒也是！ 张曼扪心自问一下，要是有升职的机会，她肯定也不想错过，但写举报信这种事情，她还是有些做不来。 “书记，那您会去吗？” 张曼好奇的问了一句，“敢写举报信，多半是准备好了，并且具备一定的可信度，操作性很高。” “不合适。” 秦阳微微摆手，道：“一个商务局已经这么整过了，让我们的阳波市长已经开始有危机感了，要是再来两次，我怕他会跟我急眼的。” “凡事要讲究一个度，要是次数多了，那就是在破坏班子团结了。” 这么一说，张曼是真的佩服，秦书记明明是可以乘胜追击，掌控市政府更多的权力的。 但秦书记却可以忍住，足以说明他的政.治智慧远超一般人，懂的适可而止，才是真的聪明。 太过激进，就容易引发冲突，从而造成极大的麻烦。 温水煮青蛙，步步为营，才适合如今的福宁。 “书记，陈主任想见您，并且汇报一下新煤湖运营公司的进展。” 张曼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连忙说道。 陈主任也就是陈达，秦阳安排他担任市国资委的副主任，当然，这只是挂个职，主要工作，还是负责新煤湖运营管理公司，这是挂靠在国资委名下的。 “让他进来吧！” 秦阳点点头，应了一声，自己这段时间一直忙着查贪腐的事情，新煤湖那边都有些搁置了，正好问问情况。 “好的，书记！” 张曼应了一声，走了出去，将陈达给请了进来。 “书记！” 陈达满面春风，笑着说道：“我专程给给您汇报最新情况的。” “说说。” 秦阳也很有兴趣，示意道。 “我将新煤湖的运营管理方案整合好了，本来想在本市银行搞点投资，但都被拒绝了，我拿到省里去，已经有两家银行愿意给我们贷款了。” 陈达笑了笑，道：“前期资金的问题基本都可以解决了，围绕煤湖的治理也发展，绝对能行。” “解决资金问题的同时，我们还开启了招聘，目前吸引社会各界的关注，这是第一轮筛选后的名单，您看看！” 陈达不像是来汇报工作的，倒像是来嘚瑟的。 “不错嘛，都是高学历人才。” 秦阳扫了一眼，颇为满意，学历高不代表能力强，但所有人都学历高，就足以说明新煤湖运营管理公司的职位还是很吃香的，有很多人都看好其前景。 但很快，秦阳就发现了一个问题。 “那当然了，新煤湖的前景非常好，有这些高学历的人加入进来，我们发展的肯定更顺利。” 陈达颇为兴奋的说着。 “你有没有发现，这些人基本都是福宁本地的籍贯。” 秦阳缓缓说道：“五分之四都是福宁本地人，再筛选一下，基本也是这个比例，有点过于高了。” 这…… 陈达一愣，他倒是没想过这一点，“书记，咱们这是福宁的本地国企，本地人报考多一点，这也很正常吧？” “要是搞籍贯筛选，就有点涉嫌歧视了，本地人肯定都会有意见的。” 第七百二十一章：足够的魄力 陈达的担心，也无可厚非。 作为新煤湖运营管理公司的负责人，一旦出现非议，责任都是他来承担，不想冒这个险，倒也正常。 秦阳严肃的说道：“不过，这个恶人由你来做，确实不太合适，这样，恶人我来做。” 啊？ 您来做？ 陈达听着这话，一时有些不大明白秦书记这意思，“书记，您指的这个恶人是……” “很简单，这些人我亲自来面试。” 秦阳淡淡的说道：“我作为市委书记，亲自面试这些人，不管筛选掉什么人，那都是我的问题，和你没关系。” 这么一说，陈达就明白了。 秦书记做恶人，把这些属于福宁本土派的人全都清除出去，即便有一些不好的议论，也只和秦书记有关系，不会波及到自己这个实际的负责人。 “书记，这么做，是不是会影响您的名声啊？” 陈达有些担心的说道：“您在福宁本地人的心目中，这地位是与日俱增，如果因为将福宁本地人都筛选掉，而被有心人利用，大肆宣传，就会将您这段时间的努力，全都付之一炬。” “名声和地位，都不是主要的。” 秦阳微微摆手，“些许的名声，并不会影响大局，只要我们能把经济工作都做好，就能抵消其他的负面影响。” “你是具体主抓工作的，这个黑锅，你肯定不能背。” 听着这话，陈达这心里，那叫一个感动。 秦书记考虑问题太全面了！ 连自己这个下属的工作层面都考虑到了，怕影响自己的工作，所以由他来做这个恶人。 “书记，我听您的。” 陈达开口说道：“后天就是第二轮面试，我到时候来接您。” “行，就这么定了。” 秦阳点点头，答应了下来。 确定好面试时间的问题，秦阳又投入到另外一项工作中。 第二期的早餐会，将于下周举行，但在举行之前，肯定要确定好参加的人。 第一期举办的比较草率，只是简单的邀请了几个人，并没有做过于详细的划分。 这一次，肯定要用心一点，按照秦阳的设想，这个早餐会是要打造成福宁的政务服务标杆，成为市委市政府领导和一线人民群众沟通的最便捷的平台。 “张曼同志，这是我草拟的一份早餐会名单，你看看，给点建议。” 秦阳写上了几个人名，就把张曼喊了进来，对方是市委秘书长，对福宁情况比自己熟悉，咨询下对方的意见，再正常不过了。 “书记，您邀请的都是和农业相关的客人？” 张曼扫了一眼，基本都是福宁从事农业生产的农民，其中有获得过表彰的先进农民群众，有从事承包荒山种植果树的农业商人，也有一直被帮扶的五保户。 当然，名单里还有一个熟人，上次来参加的吴大龙。 “对！” 秦阳点了点头，开口说道：“农业发展在城市发展中看似没有那么起眼，但我们不能忽略这个群体。” “相反，我们要更加重视，让农业发展，紧跟时代的步伐，也能享受到时代进步带来的好处。” 考虑的真全面！ 张曼对这位秦书记的想法，是由衷的佩服，任何时候，都能考虑的全面，不会丢下任何一个被忽视的群体。 “那我们这个龙哥，还邀请他来一次？” 张曼笑着问了一句。 上次的吴大龙，可是给很多人都留下了比较深刻的印象。 “我们这位龙哥是早餐会的标杆人物！” 秦阳微微一笑，说道：“让他再来一次，也算是给新参加的人做个介绍，让他们放心大胆的说。” 懂了！ 有龙哥这么一个自来熟的人，肯定能带动其他的人都熟络起来。 “书记，我明白了。” 张曼当即说道：“您放心，我这就安排下去，把这些人都传达到位。” “嗯。” 秦阳也没再多说，有张曼负责，他也放心。 两天时间一晃而过，新煤湖国企公司的第二轮面试，如期开启，但谁也没有想到，堂堂市委书记，亲自主持面试。 总人数达到三百的考生，秦阳只用了一天时间就完成了面试。 能走到第二轮的，各方面的条件都不差，所以秦阳用来筛选的，并不是用能力，相反，用出身去筛选。 当然，也不是说籍贯属于福宁，就一定是福宁本土派，秦阳主要是从几个方面去衡量。 第一籍贯，第二学校专业，第三就是过往工作经历。 籍贯就不用说了，本地人才有资格成为福宁的本土派，学校专业就很好理解了，江平、高飞文这些人都出自江南师范大学，也就是坐落于福宁的大学。 本地人，加本地大学。 最后就是工作经历，江平这些本土干部在福宁主政多年，跟福宁本地的老牌企业，关系甚好，要是再有这样的企业工作经历，那几乎可以断定，这就是江平等人安排进来的。 三百人的考生里，两百个福宁本地人，秦阳特地比对了一下，八十人都符合这个特征，其余的一百多人同样是符合前两个的，本地人，并且是江南师范大学毕业。 这样的人即便没有特殊企业任职经历，以后江平等人稍微拉拢一下，同样有很大机会，成为福宁本土派的一员。 秦阳大手笔一挥，这两百人，全部落选。 陈达在一旁看着秦书记做出的决定，眼睛里都是震惊之色，他的确是很震撼。 难怪是能做一把手的人，有足够大的魄力和心气，只要有一点可能，就全部抹除。 这么做，对那两百人公平吗？ 肯定不公平！ 其中肯定有误杀的，但秦书记肯定顾不上那么多了！ 他要保证的，是新煤湖管理运营公司的绝对掌控，不允许让福宁本土派的人插手。 即便有一两个漏网之鱼，也掀不起大的风浪来了。 等录取的结果一出，一片哗然！ 成功考上岗位的，五十个人，全部是外地户籍，外地上学经历，清一色的外来人选。 江平和高飞文等人的所有安排，全部落空。 “嘭！” “这个秦阳，真的够狠的啊！” “大手笔，这是要把我们本土派的路，全都堵死！” 江平一拳头锤在桌子上，怒声说道，看似只是一个国企公司，但代表的，却是对福宁本土派的绞杀。 今天进不了国企，明天就能让他们进不了核心部门的核心岗位。 此消彼长，对他们的打击，太大了。 第七百二十二章：反击措施 “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高飞文沉声说道：“秦阳现在就是彻底瞄准了我们本土派，实行各种精准打击！” “这一次可以不让我们进入国企单位，下一次，兴许就要在组织人事上卡脖子，不让我们的人染指核心部门。” 这么一说，江平也沉默了。 他知道，高飞文说的并不是虚话，而是完全可行的，市委书记作为全市的一号人物，在人事工作上几乎是有一票否决权，他不同意的任命，肯定通过不了。 真要是卡脖子，谁也拦不住。 国企这次的录取，就是一次试探。 一步一步推进，直到将他们本土派的路子给彻底堵死。 “你有什么建议？” 江平反问道。 “这次的事情，理应让其他的人也都参与进来，一旦我们的人进不了核心部门，那有些企业的利益，就没办法保证了。” 高飞文淡淡的说道：“毕竟，这次安排进入国企的人，绝大部分都是江南师范大学毕业的，学校和学生，以及企业方面，三方人都应该发力了，对这位秦书记，施加一点压力。” 福宁本土派立足的根基，在于江南师范大学，江平和高飞文都出自这个学校，一旦秦书记开始针对，那江南师范大学的毕业生就没办法在福宁的仕途有所进步，这样一来，对江南师范大学来说，同样是一种损失。 毕竟，毕业生当领导的多，对学校有促进作用的。 其次就是企业，他们本土派扎根福宁多年，跟本地的一些大企业有良好的关系，一旦江平等人失去权势，那对这些企业来说，也是不能接受的。 享受权力照顾久了，那以后没得照顾，这能好吗？ “你说的有点道理。” 江平微微一笑，说道：“你跟他们暗示一下吧，方法不要过激，但必须要让秦书记知道自己做错了，否则，一直这么不痛不痒的，显得我们福宁太过软弱，就会一直欺负我们了。” “没问题，我会把你的话传达过去的。” 高飞文一阵兴奋，一口答应了下来。 …… 短短半天的功夫，福宁本地的媒体开始发力，各种不和谐的论调，开始甚嚣尘上。 “市委书记强行插手国企的人事安排，是否合理？” “福宁本土籍贯的考生全被否定，是否涉嫌歧视？” “秦书记对福宁本地人士的成见太大。” …… 各种大胆的标题，都陆陆续续的出现，充斥在福宁本地，一下子就传开了。 新煤湖国企工作人员的招聘，将本地人全部筛掉，这的确很难不让人怀疑，秦书记对本地人是有意见的。 “哪能这么干啊，本地国企，居然不要本地人。” “这要是说没有猫腻就太不正常了。” “这样的书记，明显就是在耍流.氓。” “这是对我们福宁本地的歧视！” …… 议论纷纷，网上的舆情经过张曼，第一时间送到了秦阳的手上。 “秦书记，现在这舆情还在发酵，我们是不是要管控一下？” 张曼连忙问了一句，“有些极端的言论越来越多，我担心会影响您的安全。” 哦？ 秦阳听完，微微一笑，问道：“你的意思是怕有人做极端的事情，对我下手？” “书记，并不是没有这种可能的。” 张曼沉思了一下，道：“福宁这块地方，比较特殊，特别是这些年煤矿产业的落幕，不少矿工家庭都受到了极大的打击，很多人的心里，是积攒了一些怨气的……” 这么一说，秦阳就明白了。 张曼是在提醒自己，有些矿工家庭生活不是很好，这时候如果有一个发泄的渠道，那很容易走极端的。 而且，秦阳知道张曼这句话里的另外一层意思，福宁早些年就是因为开采煤矿而立市，矿工家庭占比极大，又经历从巅峰滑落，这种落差，本就让人心里不平衡。 要是这次国企被筛掉的人里面，有旷工家庭背景，那他这个市委书记，肯定容易被记恨，一不小心，走了极端，就太正常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 秦阳微微点头，道：“但一切都要依法办事，网上的舆.论只要不违法，就让他们讨论，违法，那就让公.安机关处理掉。” “明白了。” 张曼该说的都已经说了，秦书记不采纳，那她也没办法了，只能按照秦书记的吩咐，交代了下去。 “就这点反扑吗？” 秦阳看着网上的议论声音，倒是并没有太在意，他一早就猜到了，自己将本土派清除出新煤湖的国企之中，江平等人肯定会有动作。 但如果仅仅只是网上的舆.论发酵，那就太小儿科了。 现在就看，他们还有没有下一步的行动了。 “叮铃铃……” 刚想到这里，桌面上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喂……” “书记，我是陈达！” “我们这里被人砸了，一群小屁孩，太气人了。” 刚接通，就传来陈达那气急败坏的声音，语气里带着无语，明显是非常的不爽。 “什么情况？” 秦阳连忙仔细的问了一下。 “就是一群没成年的学生，冲进我们办公室，砸坏了很多办公用品。” 陈达简单的解释道：“刚才警察也来了，调查过了，都是这附近的一个煤矿子弟学校，里面调皮学生很多，今天估计是受了谁的蛊惑，把我们的办公室砸了，这是在对我们宣战呢！” 这么一说，秦阳就明白了。 这同样属于本土派的一次反击，指示一群没成年的孩子对公司下手，制造乱子。 今天可以砸了公司，下一次，可能就是要揍人了。 “警察那边怎么说？” 秦阳开口问道。 “和稀泥呗！” 陈达叹息一声，“他们本来就是本地人，又是未成年，还说他们家里基本都是爷爷奶奶带，一群上了年纪的，再要是因为出点事，那我们公司还得赔偿！” 有意思！ 这是找了一群完全不怕法律的小孩来做事啊！ 未成年，再加上家里有年纪大的爷爷奶奶，真的就是无敌的存在，没人能把他们怎么样。 “书记，您得小心一点，我怀疑，这帮人还有别的招，要是冲您去，那就危险了。” 陈达连忙提醒了一句。 冲我来？ 秦阳仔细想想，要是这帮人真的指使一群孩子，对自己下手，他还真的不好还手。 对孩子怎么报复？ 不管怎么惩戒，他都是输的一面。 第七百二十三章：我要一个公道 陈达的提醒，并不是没有道理。 相反，还真的让他精准的预测到了，一群孩子下午袭击了新煤湖运营管理公司，晚上，市委宿舍大院外面就来了一群孩子，像是组织串谋好的一样，似乎是要对市委宿舍里面的人下手。 如果是平时，市委宿舍的安保还是很严密的，一般人也进不来。 但这群孩子，却像是畅通无阻，很容易就进去了。 不过到了里面，保安也注意到了，几番追逐，大部分人都被赶出去了，只有两个人因为跑的快，进了大院的角落里躲了起来。 两个人跑到一起，拿出了一个地图，按照上面画的，走到一处大院附近，确定了目标之后，就从旁边捡了一些石头，对着院子里就扔了进去。 “啊……” 很快，里面就传来一阵惨叫声，两个孩子对视一眼，立马撒腿就跑。 很明显，他们这次就是冲着这个院子里的人来的，而这个院子里住的，就是秦阳一家人。 十分钟之后，一辆警车开进了市委宿舍大院，福宁市公.安局南山分局局长袁宏亲自带队。 “快点！” “开的这么墨迹！” 袁宏满脸焦急的催促了一句，原因很简单，这次报案的人非同一般，是福宁市委书记秦阳，市委宿舍大院刚好在他的辖区里，只能他这个分局局长亲自过来了。 当然，来的路上他也知道了点消息，有人袭击了市委书记的院子，拿石头砸中了市委书记，并且出了血，据说很严重。 这个事情可不小，堂堂市委一把手被袭击，还是在自己的辖区，袁宏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一顿批肯定是少不掉的！ 更关键的是，接下来怎么办？ 秦书记和福宁本土派的矛盾，愈演愈烈，这八成就是那些人指使的，这不是让自己接下来办案增加难度吗？ 所以他只能赶紧上报给市局局长翟明飞，这会估计也在路上。 警车停在秦书记的宿舍院子外面，袁宏快步走了进去。 “秦书记！” “您怎么样，医生没来吗，我送您去医院啊！” 袁宏一眼就看到坐在院子里的秦书记，额头上都是鲜血，还有血液顺着鬓间往下流，看上去，触目惊心。 “袁宏同志，我现在是以一名公民的身份报案，有人袭击了我，你们公.安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不用想着我的身份，我需要一个合理的结果。” 秦阳面色沉稳，十分镇定的说道。 这…… 以一名公民的身份？ 这不是扯淡吗？ 袁宏的心里就在想着，你嘴上说着以公民的身份，但我们警察真的能把你当普通公民对待吗？ 说了一堆等于没说！ “秦书记，我明白，请您放心，我们已经有同志去调取监控了，市委宿舍大院一直都是监控全覆盖的，肯定能把凶手抓到。” 袁宏擦了一把额头的汗，沉声说道。 刚说完，又有一辆警车停在了外面，四五个警察快步走了进来，最前面的正是福宁副市长兼任公.安局长翟明飞。 “秦书记，您怎么样？” “袁宏，你怎么回事，秦书记都受伤了，还不送到医院去！” 翟明飞看了一眼秦书记的样子，立马就跟袁宏训斥了起来。 “局长，我这……” “是我不去的。” 袁宏满脸委屈，秦阳则是喊了一声，看向翟明飞，道：“我这点伤不算什么，小问题，但福宁的治安有大问题啊，明飞同志，我希望你给我一个交代，我要真凶。” “书记，受了伤就得去医院啊，这可不能硬撑，您放心，这个真凶，肯定会抓捕归案，绝对不会有问题。” 翟明飞打起了包票，十分的肯定。 是吗？ “有你明飞同志这句话，我很放心。” 秦阳淡淡的说道：“不着急，不是有同志去查监控了吗，我跟你们一起等等。” “好的，书记，那听您的。” 领导坚持这样，翟明飞也没有办法，只能继续等着。 几分钟之后，就有警察带着录像走了过来。 “书记，局长！” “监控怎么样？” 翟明飞第一时间问道。 “查到了是……是两个小孩！” 警察打开手机，将拍摄到的监控画面给几人看了一眼。 上面的确显示两个孩子，明显在十二三岁的样子，站在市委宿舍外面，拿石头砸进了院子里。 “他们砸之前，还拿了图纸看了，这是选定了我家啊。” 秦阳淡淡的说道：“明飞同志，袁宏同志，你们都是专业人士，应该知道这代表了什么吧？” 翟明飞和袁宏都沉默了。 很明显，这是有预谋、有指使的一次行动。 “书记，这个监控拍的有些模糊，其实我们也不知道他们手上拿的是什么。” 翟明飞迟疑了一下，“要不先等我们把这两个孩子带回来问问。” “这么说，明飞同志觉得，这两个半大的孩子，处心积虑的混进市委宿舍，就为了给一个不认识的人家里扔几个石头？” 秦阳淡淡的说道：“我不管是什么，我需要知道真凶是谁，需要你给我一个交代。” “是，书记，我明白！” 翟明飞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随即将重要的物证都搜集完毕，带着人就出了大院，开始抓人。 秦阳则是去了一趟医院，处理了一下伤口。 他顶着一头血出现在医院，立马就引发了不少人的拍照。 新任福宁市委书记，竟然受伤了在医院，看这个样子，明显像是被人打的。 很快，秦阳被打的消息开始在福宁疯传了起来。 “我去，市委书记都伤成这样？” “这还得了，谁会对一把手这么干啊！” “疯了封了，福宁真的有极为牛逼的大人物啊，连市委书记都不放在眼里。” …… 作为统管全市工作的市委书记，在本市，那就是皇帝一般的存在，这样的大人物，都能被打，简直闻所未闻。 但也有人在看了照片之后，隐隐约约有些觉得好奇。 “不是扔的小石子吗，至于流这么多的血吗？” 一个别墅房间里，一名男子看着网络上疯传的秦阳流血图片，一时陷入了沉思之中。 第七百二十四章：手段和智慧 秦阳在医院里包扎完，就回到了家里。 林溪看了秦阳一眼，却并没有露出相应的关心，而是说道：“现在全福宁都传开了，你这位市委书记被砸，群情汹涌啊，动静真的很大！” “这不就是我们一开始就想要的结果吗？” 秦阳笑了笑，道：“不把事情闹大，这件事就很难解决。” “没看出来，你一向光明正大，也有如此腹黑的一面，要是让外面的人知道，你一直在演戏，那就有意思了。” 林溪撇撇嘴，笑着说道。 演戏？ 秦阳听到这话，却有些不大满意，严肃的说道：“你这话不对，我可没有演戏，我头上的伤都是真的，流的血也是真的，被石子砸了，也是真的。” “只不过，我是人为的扩大了一下伤口而已，一点小小的操作，算不了什么。” 下午得到陈达的提醒之后，秦阳就在想，如何应对危机，如果对方真教唆小孩来对自己下手，他这个市委书记，还真不好反击。 一来，对方是孩子，一群未成年，十二三岁，能知道什么？听了几句骗子的话，就能来下手，这样的人本身在法律上就有被保护的地位。 二来，秦阳是市委书记，这么大的领导，跟未成年计较的太多，反而是他丢份。 所以，秦阳思来想去，只想到一个办法。 扩大事件的影响力！ 这群人拿孩子来对付自己，无非就是想给自己一个威慑，吓唬吓唬自己，让自己即便有气也没处撒。 但现在不同了。 秦阳拿着石头给自己的伤势加重，这事情的性质和严重性一下子就不一样了。 秦阳也有理由，要求公.安部门严查凶手！ 两个孩子用石头将市委书记砸成重伤，这是个人都觉得，肯定有人在背后指使，必须抓住真凶。 如果只是用石头擦破了头皮，那的确不好计较，或许会觉得是无心之失，但现在问题升级，没人觉得是无心之失了。 “我知道，你这一手，是政.治手段和政.治智慧。” 林溪立马补充了一句。 “你说的没错，这就是手段和智慧。” 秦阳十分肯定的说道：“坐在这个位子上，要是没点手段，是活不下去的。” “等着瞧吧，我也想看看，翟明飞那边能有个什么样的结果。” 压力是完全给到翟明飞了，要是不能给自己一个满意的结果，他那个公.安局长的位子都说不好了。 …… 此时最为难的，的确是翟明飞。 要抓人，其实很简单，短短半个时辰，警方就已经锁定了两个投掷石子的小孩，现在这社会，各种监控，天网系统虽然不能覆盖全部，但想找个人，简直不要太容易。 但现在的问题在于，抓了两个小孩，能有什么作用？ 他们压根不是主谋！ 要给秦书记交差，这两个小孩肯定不够。 “局长，现在怎么办？” 袁宏看着翟明飞满脸纠结的样子，凑上来，小心翼翼的问道：“书记那边，是不是要做个汇报。” “你觉得，我们把这两个孩子交给秦书记，他能满意吗？” 翟明飞反问了一句。 这…… 袁宏瞬间就闭嘴了，是个人都知道，交两个小孩没办法让秦书记满意。 “算了，我问问江副书记吧！” 事已至此，翟明飞觉得自己有必要跟江平那边接触一下了，他在福宁工作多年，这一次的事情，明显就是福宁本土派对秦书记的攻击。 他夹在中间难做人，不如让江平那边想想办法，推出一个背锅的，那自己也好交差。 “江副书记，我是明飞！” “对，秦书记那个案子的两个行凶小孩已经抓住了。” “不过，这两个小孩明显不是主谋，我们这边还在想办法抓住主谋，您这边有什么建议吗？” …… 翟明飞将皮球踢给江平，就是希望对方能给出一个解决办法，这样他就不用费尽心思的去抓人，江平这边也能安排个人，把这件事糊弄过去。 原本很好的一个想法，但江平明显并不想如此。 “明飞同志，你是公.安局长，你说了算。” 江平淡淡的说道：“这种事情，还需要来问我吗，秦书记既然已经把任务交给你了，你处理吧！” 怎么？ 见死不救？ 江平这句话，把他自己摘的干干净净，完全不想插手，好像跟他没关系一样，怎么？ 这是装不知道？ 这不是让翟明飞难做？ 继续查下去，肯定会查到本土派的头上，得罪了江平，不查，那就跟秦书记没法交差，同样要挨批。 “江副书记，您这么说，就有些不合适了吧！” 翟明飞认真的说道：“有些事情，要是继续查下去，难免就要有麻烦，到时候，大家面上都不好看了。” 话说到这里，几乎就是明示了，只要有点头脑的人都能听出其中的含义。 但很可惜，江平依旧选择装聋作哑。 “明飞同志，你的话，我有点听不懂。” 江平语气冷淡，道：“该怎么做，你自己去想办法吧，不用找我了，这件事，我又没参与。” 说完，直接挂掉了电话。 这…… 翟明飞听着电话里的盲音，都要气死了，自己这是主动询问，给足了对方的面子，结果这个江平，是一点面子都不给自己留啊！ “局长，现在怎么办？” 袁宏小心翼翼的说道：“这些大人物真是一点活路都不给我们留啊！” “算球，既然他不要面子，那我们也没必要跟他们客气了。” 翟明飞恶狠狠的说道：“走，我们去找秦书记，真以为我们治不了他们了！” 现在只抓了两个小孩，看似很难，其实想办案，也不是没有办法，无非就是麻烦一点。 但有点麻烦，跟被羞辱相比，翟明飞自然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江平无非就是笃定了自己这边抓不住真凶，拿两个小孩没有任何的办法，所以才能如此嚣张，也不把自己的话当一回事！ 那翟明飞也势必要展现下自己的能力。 这年头，公.安真想查，就不可能没有办法。 第七百二十五章：放松警惕 “明飞同志，你的意思是，你们公.安忙活了半天，就抓了两个小孩，你觉得，这能服众吗？” 秦阳头上顶着纱布，听完了翟明飞和袁宏的汇报，笑了笑，开口反问了一句。 “书记，我也觉得不能服众，从监控来看，这两个小孩应该是受了某些人的指使，对您下手，这是一次有组织有预谋的作案。” 翟明飞没有任何的犹豫，开口说道：“您是福宁市委书记，一心为民，却有不法分子，想对您下手，妄图破坏福宁的发展大局，简直罪大恶极。” “我向您申请，对福宁全市开展一次严打行动，特别针对矿区，全市的娱乐场所，进行大扫荡，坚决杜绝任何的违法行为活动，还福宁市一个清朗的明天。” 哦？ 说的这么斩钉截铁？ 秦阳听完，都很意外，他本以为翟明飞会将两个小孩作为借口推出来，让自己没办法发难，更没办法继续追究下去。 但没想到，翟明飞会主动提出来进行严打。 “明飞同志，严打不是目的，我只是想要一个真凶。” 秦阳微微摆手，道：“严打，是你们公.安部门要去想的，有严打的必要，那就严打，今天我们讨论的，是谁指使两个小孩的问题。” 这…… 翟明飞心想：这位秦书记，还真的是不好糊弄啊，任何时候，都是想的清清楚楚的，他还想着用严打的名义，整治整治福宁的环境，蒙混过关呢，看来，这也是真的不行。 “书记，我的计划是，深挖这两个小孩的家庭背景，并且找出他们的社会背景，跟最近接触的人，我觉得，还是能找到真正的指使凶手。” 翟明飞开口说道：“只不过，这个方法略微笨了点，要耽误不少的时间。” “就没有什么聪明点的法子？” 秦阳笑了笑，问道。 “有！” 翟明飞缓缓说道：“最好的法子，就是先把这两个小孩给放了，我相信，他们肯定会去联系指使他们的人，这样一来，我们就能跟着线索找到幕后的人。” “这听上去，也很容易嘛！” 秦阳沉思一下，道：“也没看出来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啊！” “听着很容易，但操作起来还是有难度的。” 翟明飞苦笑一声，道：“这些人敢指使两个小孩对您下手，肯定是一些胆大之徒，要是被发现我们跟踪，他们肯定不会出现的。” 这倒也是！ 秦阳明白了对方话里的另外一层意思，明眼人都知道，指使两个小孩下手的肯定是福宁的那些大人物，警队要是有行动，其实很容易就知道了。 “既然有这个难度，你打算怎么应对？” 秦阳好奇的问道。 “我联系了江州公.安局长刘鸿轩，那是您的老部下了，我向他借调了二十人，参与这次的行动。” 翟明飞开口说道：“人已经在路上了，秦书记，我觉得这次，我是可以抓住真凶的。” 哦？ 这么效率？ 翟明飞这一手借调，的确是大大出乎了他的预料，居然能想到从江州借调，简直神了。 他都没想着从江州借人。 “明飞同志，既然你都已经做出了决定，那就按照你的这个办法来吧！” 秦阳笑了笑，道：“你放手去查，不管查到谁的头上，都追责到底，有我站在你后面，给予你全部支持。” 有了这句话，翟明飞就放心了。 他过来，其实就是要秦书记的一个态度，江平那边已经摆明了不搭理他，也不管他做什么，一副你的工作跟我有什么关系的样子？ 如果争取不到秦书记的谅解和支持，那他这个工作肯定开展不下去。 “秦书记，那我就放心了。” 翟明飞沉声说道：“您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说完，一个敬礼，就走了出去。 “这位翟局长的速度挺快啊！” 林溪在外面听了个大概，走过来，笑着说道：“看来你的目的要达成了。” “差不多。” 秦阳微微点头，“这其实是对方的失误，一名市公.安局长，居然都不知道拉拢一下，将翟明飞推到我这边来，他们肯定会后悔的。” 论实权，翟明飞这个公.安局长虽然不是市委常委，但手中掌握的权力，放眼整个市委常委会，也没几个能比的了。 要是能将翟明飞收在自己麾下，那对于秦阳来说，彻底掌控福宁的可能性，将再一次提升。 …… 江平接完翟明飞的电话，的确有那么一点后悔，总觉得自己的话，说的是不是过分了点。 事后，还特地跟高飞文交流了一下。 “放心吧，大局变不了。” 高飞文微微摆手，道：“翟明飞在福宁呆了那么长时间，他肯定知道谁是惹不起的存在，他一个公.安局长，还想插手我们和秦书记的争斗吗？” “再说，就那两个孩子，他们能有什么办法？” “警队里也是有我们的人的，他要是真有什么行动，我们也能知道，放心吧，不会影响什么。” 这倒也是！ 翟明飞这个局长虽然不是他们的人，但下面办事的，还是有不少的，他们想知道警队的行动，还是很容易的。 “你多盯着点，警局那边有反常行动，记得第一时间汇报。” 江平开口叮嘱了一句。 “没问题。” 高飞文满口答应，“这样吧，我先问问他们抓了小孩之后的行动。” 说完，就拿出手机，拨通了一名副局长的电话。 “喂，老吴啊！” “那两个小孩怎么处理的？” “放了？就这么算了？” “好，好，我知道了，有什么其他行动，记得第一时间跟我说。” 高飞文简单的询问了一下，满脸都是笑容。 “哈哈哈……那边已经放人了，他们拿两个小孩子没办法，审也审不出来什么，据说，秦书记也认栽了。” 高飞文轻笑一声，跟江平简单的说了一句。 “老黑这一招，还真是够阴的。” 江平也跟着笑了，道：“拿两个小孩吓唬吓唬秦书记，既达到了目的，还让对方没办法追责，有意思，真是太有意思了。” 第七百二十六章：步步紧逼 警局内部的消息，的确让江平和高飞文等人都放松了警惕，都认为秦阳和翟明飞不会有什么动作了。 这么想，倒也没什么问题。 毕竟，抓了两个十二岁的孩子，能问出什么来？ 只要孩子咬定了什么都不说，就是他们两个人扔石子玩，无意中扔到了市委书记的院子里，谁能找他们的责任？ 说白了，你官职再大，也不可能对两个孩子下手吧？ 传出去，实在是太难听了！ 不光江平和高飞文放松了警惕，其他人也是一样。 但越是这个时候，越是危险。 来自江州的二十名公.安干警，已经开始工作了，从各个角度，将两个小孩盯的死死的。 只用了几个小时的时间，就抓住了接头的三人，连夜突审，各种手段一上，一条大雨，浮出水面。 “魏树，外号老黑，早些年在矿上务工，后面煤矿公司解散，就带着一群人混圈子，因为在道上名气越来越响亮，开酒吧，开会所，接触了不少领导，来往频繁……” 很快，幕后主使人的资料就摆在了翟明飞的跟前。 这个老黑，其实他也知道，跟市委不少领导都有接触，包括已经退休的那些领导，可以说，在福宁，这就是一个黑白通吃的人。 他当公.安局长，跟对方也接触过几次，并且，对方还想给他送礼来着，但被翟明飞拒绝了。 这么一个黑白通吃的人，忽然指使两个小孩对市委书记下手，不用讲也知道，其背后，肯定还有人。 “抓！” 翟明飞没有任何的犹豫，直接说道：“这个老黑，是福宁本地的大人物，人脉宽广，手底下的人也不少，属于危险分子，所有人都打起十二分警惕，务必将此人逮捕归案。” “是！” “是！” 二十多名江州干警，开始做抓捕之前的准备工作。 为了这次的抓捕行动，翟明飞甚至还调用了枪支，以防万一，这是多年警察生涯的直觉，他总感觉，这个老黑，不会束手就擒，甚至，很有可能掌握一些强力武器。 几个小时之后的翟明飞，一定会感谢他现在做出的这个决定。 当天晚上，福宁最负盛名的销金窟天马会所顶楼，传出了几声枪响，片刻过后，又陷入一片沉寂之中，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但天一亮，人们就发现，天马会所外面全是警车，拉起了一条条警戒线，很明显，这是被查封了。 “这是发生什么了啊？” “天马会所都能封，他们老板不是很牛逼吗？” “昨晚好像听到了枪声，太恐怖了。” …… 秦阳一早就接到了翟明飞的报告。 抓捕幕后真凶魏树，外号老黑，并爆发了枪战，索性他们早有准备，所以没有伤亡。 “一个会所老板，竟然有枪，这福宁的水，是真的很深啊！” 秦阳听完汇报，眼睛里都是凝重之色，看来翟明飞说的没错，是要展开一场严打了，对福宁的社会，进行一次深度的清理，将这些旧时代的顽固分子，全都收拾一遍，还福宁一个清朗的天空。 “福宁之前是煤矿城市，早些年的矿上，都是有护卫队的，加上以前枪支管控没那么严格，这个老黑，八成有不少的人脉资源，能搞到这些东西。” 林溪在一旁简单的说了一句。 “你说的没错，煤矿以前是福宁的支柱产业，难免会有些特殊对待，特别是上个世纪，枪支确实有一些流通。” 秦阳微微点头，道：“但现在是新时代了，这些旧时代的残党，理应被清除出去。” “这些人正好也是本土派那些人的白手套，这一次，将他们一网打尽，我倒要看看，以后还有谁敢为他们卖命的。” 福宁的问题，是方方面面的，秦阳也不可能面面俱到，这次借着两个小孩袭击自己的由头，对全市展开大清查，能净化福宁的生活环境，也算是一次意外所得吧！ 当然，最主要的收获，依旧是对福宁本土派的围剿，这一个藏在暗地里的组织，一直都是福宁最大的毒瘤。 仗着他们在福宁人员众多，盘根错节，以为就可以称王称霸，看来，还是要再来一次狠狠的打击，否则，像昨天那样的袭击，就不会小孩子了，也许，就是生命危险了！ 简单收拾了一下，秦阳就往市委赶了过去，借着今天这个由头，正好召开一下全市治安整顿工作会议，成立专项工作小组，秦阳要亲自主持，彻底清扫福宁的不安定分子。 秦阳也不得不承认，这所谓的专项工作小组，就是市委书记手里的一把利器，这一招，可以专门用来集权。 否则，以他市委书记的身份，直接插手经济工作，治安工作，都不合规矩。 但专项工作领导小组就不一样了，合理合法合规，正大光明的去插手原本属于政府手里的工作。 关键市长还没办法！ 毕竟，市委书记对全市工作是真的有领导权的。 “各位同志，天马会所昨晚爆发了一场激烈的枪战，我们的警察同志，非常英勇，及时制伏歹徒，避免了危险，维护了社会治安……” 会议室里，秦阳先是对天马会所的事情做了一个简要通报，强调了人民警察的英勇，强调了福宁社会的不可控，强调了未来治安工作的严峻性……会议室里的众人都是神色凝重…… 特别是刘阳波，身为市长，市政府的一号，公.安局是其中一个部门，结果倒好，现在又完全倒向了秦阳，这么下去，他这个市长，迟早要成空壳。 “市长，我们都被他骗了。” 江平就坐在刘阳波边上，低声说道：“他是要把我们都往死里整啊。” “别说这些没用的，你们就没点办法了？” 刘阳波没好气的说了一句。 他在福宁，看似是二号人物，但根基肯定没有江平这些人稳，资源也不够多，要对付一把手，只能看他们的。 “市长，不能光我们出力，你也该发动发动资源了。” 江平压低了声音，“晚上吃个饭吧，你不能一直坐山观虎斗，你不参与进来，我们一旦真输了，下一个就是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