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学大佬归来,全京抢着抱大腿》 第29章 多谢大师救我一命 大理正走后,风琪看向不知何时从灵牌中飘出来的章三娘,她红着眼眶无比懊恼。 不过是那人渣的一面之词,自己竟然信了五年! “娘,对不起,我误会你了,是女儿糊涂!” 章三娘凑到秋娘身边环抱住她低声喃喃,感受着母亲瘦骨嶙峋的身体,章三娘都不敢想,为了找一个大部分人都记不住面貌的老道士,娘亲走过多少路,吃了多少苦。 秋娘转过身,对着风琪跪下磕头。 章三娘下意识要扶母亲,但她是一缕魂魄,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手臂穿过母亲的身体。 “多谢小姐,要没有您我这把老骨头怕是到死都见不到自己女儿,咳咳咳——咳咳——”秋娘话还没说完就剧烈咳嗽几声,脸色又苍白了些。 找女儿这么多年,秋娘的身子早就累垮,只剩下最后一点执念支撑着她。 “客气了,我与那老道早就结下梁子,帮你也是为了帮我自己。”风琪轻笑,扶起秋娘继续道:“回乡前就住在侯府吧,好好休息休息养养身子,三娘看到了也能稍稍放点心。” “谢谢小姐。” 阳间和阴间的声音同时响起,母女两个都感激地看着她,风琪笑笑:“咱们回家吧。” 回到家风琪让厨房给秋娘准备了温补的药膳,章三娘站在她身前非常郑重地磕了头,又道了次谢。 如果没有风琪,秋娘不可能找到这里;如果她早些时候没强行带着三娘去大理寺,多年的误会也不能解开。 “我说过,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风琪很认真地说道。 顿了顿,她继续补充:“对了,你娘她子女宫薄弱,想来你那兄长先一步下去了。” 章三娘张了张嘴,半晌声音沙哑地说道:“好好地提那个人渣做什么?” 嘴上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可章三娘分明感觉心中最后一点怨气也消了。 “你在阳间逗留的时间够久了,此次随你娘回乡,待尸身下葬后会有鬼差来接你,临走了,就别留下遗憾了。” “......小风琪,谢谢......你真的很好......很好。”章三娘吸了吸鼻子,最后眼眶含泪轻轻地说道。 等待出发这两日,章三娘一直守在娘亲身边珍惜这为数不多的时光,直到出发那日,她依依不舍地和三人告别。 看着渐渐远去的棺椁,清芷清兰伤感地抹了抹眼泪。 就此一别,后会无期。 —— 三娘的老家离京城算不上远,大理寺算上来回奔波和调查也不过用了三日。 风琪本以为他们会随便派个人递信告诉自己,不成想负责此案的大理正竟然亲自上门拜访,见到风琪的瞬间扑通一声跪下。 “风小姐,不,大师!多谢您救了我一命!” “理正大人别这样!”风琪连忙把大理正扶起来。 “若是没有您送的平安符,夏某怕是连飞灰都留不下了。”回想起当日的情景,大理正还是会惊出一身冷汗。 “您先坐,慢慢说,清兰,上茶。” “大师您是没亲眼看见,那道观有多恐怖!”大理正语气夸张地说道:“当时夏某让当地县衙派人带路,那道观虽说外表看着正常,可夏某带着底下人进去的那一瞬间,晴空霹雳啊大师!” 大理正心有余悸地说道:“惊雷瞬间把整个道观劈成飞灰,要不是我带着您给的平安符,我们就全都折进去了!” “所以,那你们这趟没有收获吗?”风琪不由得皱起眉。 “事后我们问了附近的村民,才得知这道观早在一个月前就被天雷劈过一次,观内无人幸存。夏某一度以为此次无功而返,但临走那日有个少年找上衙门送了封信。” 说着大理正拿出一张泛黄的纸让丫鬟转交给风琪。 风琪展开信纸,上面只有几句话。 【此信被展开时,清宁观应当已不复存在了。贫道深知,玄冥子为了隐匿不会留清宁观活口,故谴幼徒还俗,携带此信和玄冥子画像隐匿于附近村落,望能助一臂之力。】 “有这封信在,也不算毫无收获,如今已经按照信中画像发布了通缉令,想来很快就能抓住这老道,此案也能尽快结束了。”大理正说这话时语气轻松了许多。 “能结案最好,就是我总觉得不太现实。”风琪眉头紧蹙。 “哈哈,我刚入行那些年,办大案一切水落石出的时候也会有这种落差感,‘真的这么简单?会不会有什么东西藏在更深处?’,不过经历的多了也就不这么想了,有时候距离真相就差个很简单的契机。”大理正笑着安慰道。 “也许是我多想了吧,谢谢大人走这一趟,若是抓到那老道还请给侯府递个消息。” “那是自然,您毕竟也是被害者,大理寺事务繁多,大师要是没有其他要问的,我就先告辞了,最后还要多谢您的救命之恩,日后要是有需要夏某能做到的,尽管开口。”大理正接过信件放回袋中,笑呵呵地说道。 “好,理正大人慢走。” 风琪示意清芷送客,等二人离去,才靠在椅背上一脸心事重重的模样。 她的确忧心背后另有隐情,但此时也万万没想到最后会卡在第一步,通缉令发出许久,不说抓人,连玄冥子的消息都未收到半个。 等待结果的日子,顺诚伯和满香酒楼终于妥协,忍着肉痛花了足足十五万两白银让和韵酒楼不再追究此事。 暂时实现经济自由,风琪开心地嘴角都压不下去,去给祭萦楷复诊时脸上都带着灿烂的笑容。 与此形成对比的,是再次瘫痪动弹不得的祭萦楷黑如锅底的脸。 风琪到时,祭萦楷刚发完脾气,地上满是破碎的瓷器和散乱的折子。 “这么大火气可不利于你恢复啊。” “呵——我难道还有恢复的希望吗?”祭萦楷冷笑一声,没什么比看见光明又陷入黑暗更令人绝望了。 “乐观一点,先做个检查,放心吧,我还是很珍惜自己的小命的,只看这一点也会把你治好。” 说着,风琪掐诀按在祭萦楷大腿上,不过几次呼吸间,她便收回手,问道。 “嗯,王爷,介意我在您平时常待的地方转转吗?” 第30章 偏心的皇后 “你要做什么?”祭萦楷冷下脸,盯着风琪语气中带了点被人侵犯领地的不悦。 “我要找一样东西,它是害你站不起来的罪魁祸首。”风琪双手抱胸,严肃地说道。 看着祭萦楷沉默许久不肯松口风琪也皱起眉,警告道:“不找也行,只不过以后旧病复发可别来找我。” “呼——”祭萦楷重重地喘口气:“玄一,带她走一圈。” “是,风小姐,请随我来。”玄一从阴影中走出,示意风琪跟他出去。 二人走出一定距离,确定祭萦楷听不到,玄一才开口替自家王爷解释:“风小姐,这几日王爷的腿又抬不起来了,心情不好,还请您别和王爷计较。” “放心,我还不至于为难一个病人。” “多谢风小姐体谅,王爷平日待得最多的地方就是卧房,我现在就带您过去。” 风琪点头跟上玄一的脚步,打开屋门,玄一开口道:“这就是王爷的住处了,风小姐可有看出什么异常?” 风琪摇摇头,又点点头:“这里有脏东西,但我感觉不到它的具体位置。” 应当是被什么东西隐匿了气息,不然早在自己第一次来王府时就察觉到了。 玄一神色一凛,可听闻风琪也找不到那脏东西的位置顿时发愁起来:“这怎么办?要不我去叫人把这屋里所有的盒箱瓶罐都打开?” “不用那么麻烦,虽然没办法直接搜索,但间接的方案可行。” “什么意思?”玄一呆呆地问道。 “还记得你家王爷瘫痪的病根是什么吗?” “!” 玄一不愧是祭萦楷身边的暗卫,一点就透:“您是说,观察浊气的流向?” 祭萦楷的病根是经过炼化过的浊气沉积,虽然法术本身藏匿得很好,可架不住它要吸收浊气,而浊气的流向会暴露它的位置。 风琪轻哼一声,手上已经掐好法诀,猛地拍在玄一脑门上。 玄一只感觉眼前一花,眨眨眼双目重新聚焦,就惊奇地发现无形的气慢慢有了轮廓。 清气轻盈地在空中翻滚,与此形成对比的浊气则是沉聚在地面,慢吞吞地移动着。 顺着浊气的移动方向,玄一凝重地进了里屋。 风琪跟上去,只见玄一打开柜门把一个半尺见方的盒子拿出来,打开。 “首饰盒?” “是,都是王爷平时常用的头冠,簪子,挂坠一类的。”玄一一边说着,一边把饰品一件件拿出来,当他看见浊气最终聚集在一个锦盒上时,脸色变了。 “这盒子有问题?” “......” 玄一没回答,咽了下口水,把锦盒拿出来。 打开的一瞬间,铺面而来的漆黑浊气对准玄一的七窍往里钻,还是风琪手疾眼快挡了一下玄一才幸免于难。 “风小姐,真的是这个吗?”明明看到了浊气走向,可玄一还是不愿意相信,向风琪确认道。 得到对方的肯定他艰难地开口:“可,这是七公主送给王爷的玉佩......” 玄一根本不知道怎么告诉王爷这个让人难以接受的消息:从小宠到大的亲妹妹,送了件几乎断送他未来的礼物! 闻言风琪也有些意外,踮起脚拍了拍玄一的肩膀安慰道:“先别急着下定论,或许她不知情呢?让我先检查一下,你躲远点。” “好。” 玄一深呼吸平复情绪,后退几步看着风琪再次打开盒子,那些凶狠的浊气被风琪的法力压制,在光牢中左右撞击试图逃出去。 风琪视若无睹,捏着玉佩仔细感应片刻,得到结论后转头对玄一说道:“咱们先回书房,边走边说。” 回去的路上玄一主动说起往事:“我从小侍奉王爷,那时我们两个常常被皇后娘娘罚跪,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以为是皇后娘娘比较严格。” “可直到九皇子出生我才意识到,皇后娘娘并非严母,她只是不喜欢王爷。” “九殿下生病了,皇后娘娘会整夜整夜守在床前,而不是丢给奶娘;到了该读书的时候,会求皇上安排大儒武将教导,而不是不闻不问。” “皇后娘娘的偏心毫不加以掩饰,后来王爷无法忍受这种区别对待,远走北疆战场,母子再次见面已经是三年前王爷重伤被送回京的时候了。” “所幸如今七公主长大了,皇后冷脸时会帮忙说话缓解气氛,也正因如此王爷很喜欢这个妹妹,如果这也是假的,王爷怕是要很伤心了。” 风琪沉默地听着,看来皇后的偏心已经到了匪夷所思的程度,不然玄一也不会指名点姓地抱怨。 “我们马上到了,等下还请您委婉些。”玄一在门口站定,恳切地说道。 “我会的。”风琪轻叹一声点点头,推门进屋。 祭萦楷见她们回来,放下朱笔:“你调查出什么了?” 风琪把锦盒放在桌子上,祭萦楷皱眉,用询问的眼神看向风琪。 “让你瘫痪的罪魁祸首就是这个。” 祭萦楷的气息一瞬间变得危险,看向风琪的眼神带了些许杀意:“玄一不可能没告诉你它的来历,你可知污蔑当朝公主该当何罪?” “我知道,但还是要告诉你:这玉佩中的法术出自那个被大理寺通缉的老道士玄冥子之手,而送你礼物的人究竟是别有用心,还是被骗了当枪使就需要王爷自行判断了。” “如果王爷不相信法术寄存于玉佩中,可以暂时让人把玉佩送走,相信您很快就能感觉到不同。” 此言一出,祭萦楷闭上眼,等再睁开时已经恢复平静:“本王自有判断,尽快进行今日治疗,完成后你也早些回家吧。” “......自然,还请王爷移步阵法。” 治疗和以往并无区别,风琪收取报酬后立即离开,临上马车时,背后传来玄一的声音:“风小姐,请留步!” “?” 玄一把手上的锦盒交给风琪说道:“这是先前王爷许诺给您的琥珀莲子,昨日刚到王府,今日您来了也免得属下多跑一趟。” 风琪看了看精致的锦盒,并未伸手,问道:“你家王爷同意了?” 今天祭萦楷对自己颇有微词,还能想起这事? “莲子未入京时,王爷就嘱托到了给您送过去,这事属下能做主,您放心。” “如此,便谢谢玄一大人了。” 第31章 老道落网 “王爷。” 玄一送走风琪立刻回到书房,祭萦楷瞥了他一眼:“她走了?” “是。” 玄一小心翼翼地看了祭萦楷一眼,王爷正盯着装玉佩的锦盒,面上看不出喜怒,他想了想低声劝道:“王爷,风小姐今日的话也算是忠言逆耳。” 只看她今日轻松压制那些浊气,玄一就知道,风琪绝对有本事粉饰太平让王爷对此事一无所知。 可这样一来王爷或许心情会不错,但也会对暗处的威胁一无所知。 “本王知道,一个半月以来,她一直尽心尽力。”祭萦楷疲惫地闭上眼睛,他只是不愿意相信小七对他的好只是为了掩饰暗处的刀罢了。 过了许久,祭萦楷睁开眼睛,眼神恢复犀利:“督促大理寺尽快把老道士捉拿归案,这锦盒先送离王府,若一切属实,派人去盯着七公主,把幕后的人给本王揪出来!” “是!” —— 风琪回到家中,迫不及待地打开锦盒,盒内琥珀色的宝石中央,封存着一颗完整的莲子。 清芷和清兰好奇地一左一右凑过来:“这也是周王给您的报酬?” “算是吧。”风琪说这话时带着点笑意,她看了眼天色还不算晚,正巧最近温度也上来了,不如今日就把这莲子种下,早日结出莲藕自己也能早点解脱。 清芷和清兰听闻风琪要用大缸种莲花,虽然有点不明所以,但还是点点头,叫人准备了大号水缸和淤泥放在院中。 一切准备就绪,风琪打开锦盒,用法术托着琥珀走到水缸边,随着金色的法力在她手心间流动,坚硬的琥珀表面开始出现裂纹。 细碎微小的咔咔声后,琥珀色的宝石彻底碎裂,残渣掉在地面上,只剩下一颗半透明的莲子被风琪拢在掌心。 她轻轻向前一推,失去支撑的莲子坠入缸中,风琪周身的金色法术也渐渐消散。 清芷和清兰捂着嘴满脸惊讶,哪怕风琪不说,她们也知道这缸中的莲子对风琪异常重要。 “要不要搭个护栏,再告诉其他人绝对,绝对不能靠近这个水缸!”清兰看着风琪如此慎重也紧张起来。 “哈哈——顺其自然就好,越紧张反倒越容易出错。”风琪摇摇头拒绝了清兰的提议。 “也是,传出去说不定会有坏心眼的故意过来破坏。”清兰点点头,自己说服了自己。 次日一早,风琪吃早饭时琢磨着今天去酒楼看看最近生意如何,清芷听闻后劝道:“小姐最近几日还是不要出去了,外面怕是不安生。” “出什么事了吗?” “就是被通缉那个老道士,不知怎么惹恼了周王殿下,现在连带着刑部,金吾卫,都在四处搜查,早些时候大理寺卿大人派人来打过招呼。” “他们怎么确定那老道在京城?不是早就跑了吗?” “听说发布通缉令前一个时辰守城官兵见过他入城,但是真是假就不知道了。” “行吧,那就在家宅两天。”风琪放下筷子,打消了外出的念头。 然而,接下来数日,玄冥子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任凭官兵把京城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这老道士的踪迹。 连日紧绷的环境让民众不满,弹劾周王的折子也像雪片一样飞向皇上的书桌,迫于压力,皇上只得让儿子收敛一些。 “诶,连着查了几天,怎么一点线索都没有,难不成这老道士真的长了翅膀逃出去了?”负责此案的官员无语地嘟囔。 “别管他到底逃没逃走,这几日的影响太恶劣,不能继续管控了。”金吾卫的人也头疼无比。 “那周王那边怎么交代啊?” 此言一出众人看向玄一,玄一正在低头思索,众人连着呼唤几声才反应过来。 “玄一侍卫,王爷那边辛苦您了。”众人不约而同把麻烦推给玄一。 玄一连连摆手,说道:“先不说这个,我有个办法不知可行不可行?” 现在直接找玄冥子找不到,那不如试试风琪说过的间接方法。 “通过外物的流向寻找?虽说理论成立,可有什么东西是只有道士用的?”有人为难地问道。 “有!符纸和朱砂啊!看那老道店铺估计他平日用量也大!说不定这招真的可行!”钱折灵光一闪兴奋地说道。 “能靠谱吗?不过......这也是当下最好的不引人注意的方法了,哎——死马当活马医吧!” 敲定计划后众人各自散去,封禁结束后便衣观察数日,众人终于锁定了一个疑似玄冥子的人,可惜此人看着年轻,只有四十岁左右。 “怎么样,头,抓不抓?”老三压低声音询问,这人连着两天购买一斤朱砂和一打黄纸,看着可疑得很。 钱折磨着牙纠结,万一抓错了人可就不好了事了。 “他要走了!”老二提醒道。 “***,抓!”钱折爆了句粗口,大不了挨顿骂! 老三闻言率先走向男子,那人先是一愣,然后二话不说转头就跑。 “站住!” 在附近盯梢许久的众人丢掉伪装,提着各式武器把男人围住。 男人见无处可逃,竟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精血,顿时身法如同鬼魅一般左拐右拐冲出包围圈。 “追!” 钱折吼道,提着大刀上马当街追了起来。 可对方身法诡异又行动迅速,眼看着越来越远。 —— 崇安侯府 风琪正悠哉游哉地喝茶看书,突然她面色一凛,把茶盏扣在石桌上。 等清芷听到茶盏碎裂声抬头,风琪人已经不见了。 ? “呵呵,想抓老子?下辈子吧!”男人抹了下嘴角的血迹,往大腿上拍了两张神行符,奔着城门方向狂奔。 “呵——” 一个声音似乎在自己耳边响起,男人一愣。 下一秒,腹部受到重创,男人惨叫一声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向后飞去。 “吁——” 钱折拉紧缰绳,马腿高抬,目瞪口呆地看着男人像是被丢出的破麻袋一样从身侧飞过,然后被嵌进墙里。 失去法力维持,男人一头黑发瞬间变得花白,老脸上满是褶子,不是玄冥子又是哪个? 他吞了口口水,看向玄冥子飞来的方向。 崇安候家的小姐风琪,正缓缓落到地面上。 第32章 可笑的靠山 “风小姐?” 钱折看着风琪走到玄冥子旁边,抬起一脚踹在对方小腹上,哪怕人还在昏迷,玄冥子也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行了,这样他的法术就被废掉没办法逃走了,把人带走吧。”风琪转头说到。 “好的。”钱折一挥手,示意属下把人捆了押到大牢,临走不忘问一句风琪:“风小姐,您要一起过去吗?” “我回家一趟,很快就到。” “好,那在下先回复复命,您慢走。” 钱折爽朗一笑跟上其他人。 风琪先回家报了平安,又来到大牢,玄一看见她激动地迎上来说道:“风小姐,多亏了你的提醒我们才能抓到这老道士!” “?” 见风琪一脸疑惑,玄一连忙解释说他从风琪上次找玉佩的方法中得到启示,这才找到老道士的下落。 “要不是朱砂和符纸走货量异常引起了我们的注意,根本抓到易容后的玄冥子。”玄一说这话是颇有些自得。 风琪闻言一笑:“不得不说运气不错。” 其实玄一的方案并不严谨,但还是那句话,运气好抓住了犯人,也就无需计较计划是否完美了。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嘛。” 二人闲聊又说了几句,戒律房的门从内部打开,从中走出一个狱卒恨恨地骂了一句:“这老匹夫嘴可够硬的,说什么都不肯开口!” “上刑了吗?”玄一闻言皱眉,王爷还等着消息呢。 “上了些轻的,毕竟年纪大了,现在就这么一个线索,说什么也不能让他断了。”狱卒说这话时相当无奈。 “要不让我试试吧?”风琪见状主动提议道。 “这......”狱卒看着这个穿淡色衣裙的姑娘劝道:“还是别了,那里面对你这小姑娘来说吓人得很,别晚上回去做噩梦。” “您放心,我胆子大,而且说不定能诈一下他。”风琪笑笑,十分坚持。 现在的确没什么进展,狱卒和同僚商量后,同意了风琪的请求。 风琪刚走入戒律房,便闻道一股血腥味,不由得用帕子掩住口鼻。 玄冥子被绑在架子上,垂着头断断续续发出痛苦的呻吟,听到开门声也无动于衷。 风琪走到他面前,声音中带着一切尽在掌握的自信:“逃出京城很不容易吧,不知道这里有什么你不得不回来的理由?” “......” “让我猜猜,是那口石棺?” 石棺二字说出时,玄冥子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却依旧没有抬头,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 风琪见状轻笑,拿起一根刑棍,猛地戳在玄冥子的丹田上,换上挑衅的语气:“怎么样,修为被废的感觉?” “啊——” 玄冥子终于有了反应,抬起头目眦欲裂地瞪着风琪:“是你!是你废了我!” 他疯狂地挣扎起来:“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杀我,靠什么?靠你失了修为孱弱的老骨头吗?”风琪继续刺激玄冥子。 玄冥子双目赤红,破锣般的嗓子呵呵呵呵地笑起来:“你别得意!那位大人他一定会给我报仇的!你笑不了几天!小贱人!” “大人?该不会是那个三百年修为的狼妖吧?” 玄冥子一顿,没想到风琪居然知道那一位的存在,不过正好:“既然知道那位大人的恐怖,就把道爷医好原模原样地送出去,道爷我心情好会给你求情,让你留个全尸。” “噗——哈哈哈哈——”风琪忍不住笑了起来,看向玄冥子的眼神充满了同情。 “你笑什么?”玄冥子咬牙切齿地问道。 “笑你可怜,背后的靠山居然只是个遇到本小姐只能逃命的家伙。” 风琪怜悯地摇摇头,放出威压,声音渐渐冷下来:“不如算算,以本小姐的实力,能打狼妖几个?” 玄冥子瞳孔骤缩,被压的几乎喘不过气,可身体的痛苦远比不上精神的绝望。 直到风琪离开那股威压撤去,玄冥子感觉到冷汗流了满身。 戒律房的门打开又关上,这次面对狱卒的审问,玄冥子再没了嘴硬的底气,沙哑着声音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交代出来。 又过了许久,狱卒带着玄冥子的口供出来,玄一拦下,看过后皱着眉把口供交给风琪。 风琪一目十行地浏览:玄冥子承认邪术出自自己之手,可那些邪术如何流进权贵圈甚至宫廷,他对此一无所知 玄冥子只是个编织法术的工具人,他背后真正主导一切的狼妖相当谨慎,从不轻易出现。 而风琪疑惑的那口石棺,也早在玄冥子为狼妖效力前就存在,老道士没能提供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哎,看来还有得查。”玄一长叹一声把口供还给狱卒,说道:“辛苦诸位,我先回去给王爷汇报,顺道送风琪姑娘回去吧。” “好。” 风琪看他一眼,应下和玄一一前一后离开了大牢。 上了马车往崇安侯府赶的路上,玄一和风琪分享了周王府的调查结果:“王爷按照您的说法,把那玉佩送了出去,当晚王爷的腿就恢复了大半。” 说着玄一苦笑一声:“然后我就开始调查这玉佩的来历,它最开始是二皇子淘来的原石从中选了最好的一处做玉佩,在皇后娘娘千秋岁宴上给娘娘作为生辰礼献上,后来被七公主看上拿走,最后到了王爷手中。” 风琪沉默不语。 “二皇子和王爷关系算不上融洽,他这么多年在为陛下分忧上很积极。” 看样子这位二皇子对皇位很感兴趣,看不惯祭萦楷自然是在情理之中,倒是有动机,风琪在心中想着却没有接话回应。 玄一继续碎碎念道:“娘娘曾建议陛下立九皇子为太子,被拒绝了,所以某种意义上讲,她和二皇子算是统一战线;不过王爷在边疆征战多年,自有一批拥护者,更有陛下中意,不曾落入下风。” 车内人依旧一言不发,玄一心中长叹,没再继续开口。 直到马车在崇安侯府门前停下,沉默了一路的风琪终于开口了:“谢谢玄一侍卫走这一趟。” “王爷的病我会尽心尽力,参与其中的狼妖与我也有过节,会找到它降服,至于其他的我暂时不想考虑。” 玄一一路说了这么多,就是希望风琪出于怜惜也好,看上周王的实力也罢,能加入周王的阵营为王爷效力。 但很明显,风琪不想把精力投入他们的权力斗争中,哪怕她知道祭萦楷最后会坐在那个位子上。 “哎——玄一明白了,不过我还是应该提醒您,从您为王爷治疗顽症起,身上已经不可避免地被打上周王的标签,这不是您不愿就能改变的。” “我知道,谢谢提醒。” 风琪轻笑一声,让自己的车夫接过玄一手中的缰绳,回到家中。 第33章 留下的烂摊子 随着玄冥子落网,京城的紧绷气氛一扫而空,这日,王融月来到风琪这里躲清静。 风琪把小厨房做的糕点推到她面前说道:“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有吗?可能是最近疲于相亲累了吧。”王融月捏起一块糕点抿了一口:“真羡慕你啊,不用参加各式各样的宴会。” “我年龄小,考虑这些事还早呢,倒是姐姐可有心上人了?” “咳咳——” 提起这个话题,王融月脸色一红,扭捏一会儿极小声道:“有位公子我看倒是气质过人,就是不知爹娘是否会同意。” “若是姐姐喜欢,舅舅舅母也不会反对吧?”风琪安慰道。 “就算爹娘同意,还有家族那一关呢,族里希望我与其他大家联姻,再不济也要选个公侯之子。”王融月愁得微蹙起眉头。 “嗯......你说的那位公子条件怎么样?” “那位公子姓苏,名为苏墨轩,就是这次二甲进士,学识了得,可惜他父亲只是个九品县令。”提起苏墨轩,王融月眼睛都亮起来了,可说到后面又失落起来。 “这么好的潜力股,不值得王家投资吗?” “世家大族什么样你又不是不知道,连民间出身的先帝都看不太上眼呢,又不是所有人都是风姑父。” “那倒也是。”风琪抿了口茶,当年爹爹求娶娘亲也是被百般刁难,后来崇安候这个暴脾气直接带兵围了王家祖宅,怕死的王家家主才松口。 “算了,不说这糟心的事了,最近若晴找过你没?”王融月轻叹口气转移了话题。 “融月姐,我和她没那么熟。”风琪无奈,只有枝萃楼那次二人见过,而且王融月和温若晴是闺蜜怎么反倒来问自己了。 “也对,是我糊涂了,不过我最近一直没见到若晴,按理来说我们同龄,这种相亲性质的宴会她不该一次不来啊。” “她哥哥是新科状元,又快到弱冠时候,或许留在家里帮忙了吧。” “也是。”王融月转念一想风琪说得也有道理。 “你要是担心,我们去尚书府看看她?” “现在?没提前递帖子,不好吧?” “小姐妹见个面哪来这么多规矩?实在不行就说是去帮忙的。”风琪说着拉起王融月就往外走:“正好,顺路去和韵酒楼带只烧鸡过去。” 坐在马车上,王融月还是有点纠结,正要再劝两句,风琪脸色突然一沉,让她硬生生把话咽下去了。 “停车!” 风琪撩开小窗上的纱帘,叫王融月来看:“你看那个是不是若晴姐姐?” 王融月凑过去,只见远处一个身影背对着她们,身形的确和温若晴有九分相似:“当铺?若晴不会来这种地方吧?” “靠近点。”风琪对外面的车夫说到。 马车还未停稳,温若晴焦急的声音就传进王融月的耳朵。 “您再看看能不能多给一些?” “温小姐,这已经是最高价了,咱们这行也是有规矩的,我给您高了别的客人您让我怎么交代?” 温若晴咬了咬牙,心一横说道:“再加一百二十两,死当!” “若晴!” 温若晴身体一僵,回头就看见王融月失去仪态一阵小跑过来:“你怎么来当铺了,这些不是你最喜欢的饰品吗?为什么要死当?” 风琪走在后面,看了眼当铺老板说道:“抱歉,这些东西我们先不当了,麻烦您了。” 说着风琪拿起首饰盒示意王融月先把人拉上车再说。 温若晴眼眶红红的,任由王融月把她拉上马车。 王融月上车还没坐稳,就让采霜拿了自己的钱袋子交给温若晴,说道:“你要是缺钱花,就先把这些拿去用,剩下的咱们再想办法。” 温若晴摇着头,泪水一滴一滴砸在王融月的手背上,鼻音极重地说道:“不够的,融月......” 王融月直接把头上的金簪步摇取下塞给温若晴:“你都拿去,先用着!” 温若晴依旧摇头,王融月二话不说叫马车去自己家。 “等等,融月姐姐,先听听若晴姐姐为什么会缺钱。”风琪连忙阻止。 温若懿是新科状元,皇上的赏赐不是一笔小数目,这么短时间花完还需要温若晴当饰品填补漏洞,肯定另有原因。 温若晴哭得不能自已,伏在王融月肩头呜咽许久,二人从她断断续续的哭诉中得知,温若懿在中榜后身体每况愈下。 如今家中为了给他治病更是掏空了本就不富裕的家底,眼见着连买药的钱都没有,温若晴咬咬牙就收拾了自己的饰品偷偷来到当铺。 “那药多少银子一副?”王融月问道。 温若晴抽着气,说道:“三十两白银,每日要喝两顿。” 王融月倒吸口冷气,温大人素来清廉,每日六两的开销简直是要他的命。 “我今日也带了些银子出来,咱们两个凑一凑,买几副药让温大哥先用着。”风琪开口道。 王融月点点头,温若晴捂着嘴哭着向她们道谢。 到了医馆,风琪让堂姐陪着温若晴,自己下去买药,小童听闻是温尚书家的用药,三两下就给抓好,风琪临走时小童警告道:“姑娘不要被状元的名声蒙了眼睛,那温公子不值得!” “什么?” 可无论风琪怎么问,那小童都不肯再解释,无奈她只能先离开。 等到了尚书府见到温若懿本人,风琪才知道为何那小童说‘温公子不值得’。 只见当朝新科状元郎面上无精打采,眼白滞黄,分明是纵欲过度身子被掏空的表现。 不过...... 风琪看着温若懿发黑的印堂心下感慨,没想到这么快就遇到玄冥子留下的烂摊子了。 “咳咳咳——多谢二位送小妹回家。”温若懿有气无力地说道。 温若晴连忙扶起他责备道:“哥,你怎么出来了,万一受风了怎么办,快回去。” “只是一会儿,不妨事。”温若懿笑笑,摸了摸妹妹的头,见风琪让丫鬟把中药包放在桌上他眼睛一暗。 “二位姑娘,温某自知时日无多,没必要给父母小妹留下债务负担,若晴再找二位,还请不要再借钱给她了,咳咳——” “哥!”温若晴急得眼泪又落下了。 正巧这个时候温尚书夫妇赶到,听到儿子的话顿时都红了眼眶。 “那个,能不能让我先说两句。”风琪看着这一家马上要抱头痛哭的样子,举起手打断道。 “啊,姑娘有什么事和在下说就好。”温尚书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您要是不介意,让我帮温状元看看身子如何?” “这......”温尚书有些迟疑。 “您应该知道我现在负责周王殿下的诊治,‘医术’是合格的,还请放心。” “可,懿儿终究是外男。”温尚书不愿意儿子临死还要祸害个姑娘。 “您这话说的,于我而言周王也是外男,而且我相信,今日之事您不会透露出去的,对吗?” “姑娘放心,我一定把在场的每个奴才都敲打一遍!”听闻风琪正负责周王的顽症,温夫人顿时升起希望。 见温尚书还在斟酌,她眼中含泪骂道:“孩子他爹,懿儿可刚考上状元,你就要看他这样结束大好的年华吗?” “诶......可是......好吧。” 终究是对儿子的心疼占了上风:“那就麻烦姑娘了。” 风琪笑笑,看向温若懿:“以防万一,我还是确认一下,温状元应该不热衷男女之事吧?” 温若懿没想到她这么直接,被一个姑娘问如此隐私的问题,脸一下红到脖子根,结结巴巴地说道:“那......那是自然,我......我专心学业,连通房都不曾有过!” “那就没问题了,麻烦尚书大人派两个人去温状元的卧房,翻翻床板底下,应该有个巴掌大,上面写着温公子生辰八字的纸人,把那个东西给我就好。” 第34章 隐形的一家之主 “什么?” 温夫人有些意外,这又是什么说法? 温尚书略皱起眉,心中隐有猜测:“姑娘是说犬子的病症与前些日子通缉的老道士有关?” “先看看实物再说吧。”风琪并没有肯定,只是笑笑催促温尚书。 温尚书立即示意平日照顾温若懿的小厮去风琪说的地方翻找,不多时,小厮捧着纸片小人回来了。 黄色符纸,上面写着温若懿的生辰八字,和风琪说的大差不差。 看到纸人的瞬间温家人的脸色都不太好,毕竟这东西会让人下意识联想到巫咒邪术这一类不祥之物,更不要说温若懿还莫名其妙被掏空了身子。 “这就是让懿儿身子被掏空的原因?”温尚书拿起纸人,语气沉重冷冽。 风琪点点头:“这是种替人受难的法术,以一对写上生辰八字的纸人为媒介,将一人的病痛不幸转由另一个人承担,温公子如今正是这种法术的受害者。” “求求姑娘救救我的懿儿,只要懿儿能平安无事,让我做什么都行!”温夫人眼中含泪,看着风琪的眼神充满哀求。 “解开咒术倒是不难,第一步,先把那个受益者叫过来。” “可我们对此毫无眉目啊......”温尚书有些为难,更多的是愤怒,究竟是谁要害自己的儿子? “姑娘可有办法找到他?” “当然可以,不过您最好做个心理准备。”风琪提醒道。 “我为官大半辈子,什么风浪没见过,姑娘尽管说就是。”温尚书已经做好了得罪背后之人的准备,可风琪的答案还是远出乎他的预料。 “这种法术出现的本意,是有人舍不得至亲至爱,甘愿为其承受病痛不幸而生,换言之,承受者和受益人必须要有血缘,或者夫妻关系。” “与温状元既有血缘,又过度沉溺男女之事,身体却极为强壮的那个,就是我们要找的人。” 温尚书脸上先是一片空白,紧接着就是不可置信。 温若晴眼睛转得飞快,像是在回答风琪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可温家人丁单薄,除了在场的就只有二哥哥了呀?” 肾阳亏空的症状,不是温尚书本人,就是那位二公子。 “不可能是老爷,那就是......”温夫人也极难相信这个事实。 “不会的,二哥哥平日那么敬佩大哥,怎么会?怎么会想害大哥呢?”温若晴大声反问道。 她们兄妹三个从小关系就很好,这让她如何相信二哥会用邪术残害大哥的身体,还是在大哥刚考上状元,前途无量的时候? 可温夫人却信了大半,咬牙切齿地说道:“毕竟不是一母同胞,说不定就是那庶子看不得懿儿好,才下此毒手!” “够了,老二还是个孩子,怎么会有这种歹毒心思?你作为主母,怎么能这样猜忌庶子?”温尚书心中还是不愿意相信二子相残,对韩氏说话也冲了起来。 “究竟是不是诸位口中的二公子,去同样的地方翻翻看有没有纸人就好。”风琪轻声说道。 “去!去找,要是错怪他温若凡了,我当着全家人的面道歉!”韩氏见温尚书不肯下令让小厮去找,对着刚刚找小人的小厮吼道。 “你要是不舍得,这恶人我来做!”韩氏注视着温尚书,眼中满是失望。 温尚书别过头,一言不发。 过了许久,得令的小厮从二公子的院中回来,把一模一样,写着温若凡生辰八字的小人放在桌上。 “呵——” 韩氏冷笑一声,这还有什么好说的:“去,把那个小贱种给我绑回来!” 韩氏大发雷霆,尚书府的奴才不敢怠慢,当即外出把在外面喝花酒的温若凡叫了回来。 温若凡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路上连着追问,可那几个家丁只是厌恶地看着他,一言不发,无奈,他只好等着回家再问。 还未进屋,温若凡的笑声就先到了:“母亲,不知您找孩儿所为何事?” “跪下!”韩氏怒喝道,见温若凡嘴角还带着不知哪里沾上的胭脂,就想起他几乎日日流连花丛,火气更盛。 “不知孩儿做错了什么?引得母亲大发雷霆?”温若凡麻利地跪下,听语气倒是十分诚恳。 “来,好好看看这是什么?”韩氏一拍桌上的两个纸人。 温若凡看了一眼身体一僵,却很快反应过来:“这小人裁剪得巧妙,不知母亲从哪里找来的?” 温若凡的微动作清晰落在韩氏眼中,见他脸不红心不跳地否认,韩氏攥紧指甲恨不得生吞活剥了他。 韩氏的贴身丫鬟翠儿见状替主子骂道:“少在那里装傻,这东西可都是从你屋里翻出来的,你竟敢用上不得台面的邪术害大少爷!” “我和母亲说话,没你这个奴才插话的份儿!”温若凡冷声骂两句,转头又对韩氏笑道:“母亲,这世上哪有鬼神存在,邪术更是无稽之谈,您这个丫鬟居然用如此离谱的借口泼儿子脏水,实在是不懂规矩。” 韩氏冷笑:“翠儿是我的婢女,轮不到你个庶子教训,你不承认?那我告诉你,你用这邪术可是负责给周王殿下治疗顽疾的风姑娘,不,风大师亲自认证判断的!” 听到周王的名字,温若凡眼睛一暗,却依旧冷静,看了眼风琪轻蔑地笑一声:“不过是个女人,哪里会有真本事?估计是周王看上了她随便找个理由方便收入王府罢了。” 王融月见温若凡左一句右一句快把韩氏带偏,开口劝韩氏把事情拖向正轨:“韩姨,既然人都到齐了,不如让堂妹先给温状元解咒,何苦做着无用的口舌之争?” 韩氏深呼口气平复情绪:“融月丫头说得对,风大师,还请您给我儿解咒。” “当然可以。” 风琪看了眼从刚开始就隐形的温尚书,眼中闪过一抹轻蔑,老东西,等会有你受的。 风琪上前两步,掐了两个手诀,又在嘴中念念有词,不一会儿后退两步。 “噗——我还以为有多大本事,合着在这里装模作样呢?”温若凡本来还有点紧张,见风琪摆弄一番无事发生,放松下来无情地嘲笑道。 “别着急啊,纸人中的法力我已清除,只要将它撕碎完成最后一步,法术就解了。” 温状元看着纸人,默默拿过,只要撕碎这个自己就能康复了吗? “撕之前我提醒两句,‘替人受难’的法术一旦解开,温状元被掏空的身子会原模原样地返还给温二公子,同时因为这法术被用来恶意害人,温二公子还需要承受反噬的代价,说不准有性命之忧!” 准备动手的温若懿僵住了,明明关乎他的身子,可他却迟疑了。 韩氏也是一愣,反应过来从儿子手中夺过纸人,后退两步和儿女拉开距离:“放心吧,懿儿,娘说过,今天的恶人娘来当!” “姐姐不要!” 一个窈窕的身影从大门处冲进来,爆发出令人难以想象的速度扑倒韩氏,把纸人夺过来。 “娘?你怎么来了?”温若凡没想到自己的生母丁姨娘居然在这个时候冲出来了。 丁姨娘顾不得手臂上的擦伤,爬起来跪在温尚书面前:“老爷,若凡还没到弱冠之年,他还有大好的年华,不能就这样受反噬死了!” “求您不要让术法解开,妾身保证,以后会看紧若凡,不让他乱搞,还会叫他好好吃药,把大公子的身体补回来。” “开什么玩笑?难不成懿儿的苦白受了!”韩氏强烈反对。 可温尚书长叹口气说道:“就按丁姨娘说的做吧,温家子嗣单薄,留着凡儿一条命日后懿儿也有个照应。” 第35章 一碗水端不平 “我不同意!”韩氏尖叫道。 温若凡现在就用邪术害懿儿,日后还能指望他帮衬?更不要说他就是个草包,懿儿不帮衬他就不错了。 “这事就这么定了,只要让凡儿把懿儿的身子补回来就行!何苦一定要他的性命?你作为当家主母怎么如此恶毒?” 温尚书自然明白妻子不满,可温家子嗣单薄,让两个儿子都活着才是最重要的事,其余都要为此让步。 “这位丁姨娘说的方法理论上的确可行。”风琪笑眯眯地插嘴。 温尚书更加得意,示意丁姨娘把两个符纸小人交给自己:“你看,风大师都这么说了,你还有什么可矫情的,纸人就先放在我这里保管,丁姨娘也能安心。” 韩氏不可置信地看着风琪,却见她勾唇一笑,慢悠悠地来一句转折。 “不过——温状元的身体亏空得厉害,怕是等不到二公子给他补好的那天了,毕竟咒术不解,温状元就看不见明天的太阳了。” 刚刚还颇为自得以为找到万全之法的温尚书僵硬地转头看向风琪,却发现对方脸上没有半丝作假的意思。 嘶—— 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之前,一声纸张碎裂声响起,温尚书干脆利落地撕了纸人。 “不要!” 丁姨娘绝望地尖叫,眼睁睁地看着刚交到温尚书手中的纸人被撕碎,她一把抢过,徒劳地试图把纸人拼合起来。 纸人毫无预兆地燃烧,丁姨娘疯狂用帕子扑火却不起作用。 她身后的温若凡闷哼一声,无数的光芒从他身体中飞出争前恐后地奔赴温若懿的身体。 待最后一缕灵光消失,温若懿又是那个意气风发的状元郎,而温若凡已经变成了他刚刚那副状态:双目无神,眼白泛黄,明显身子亏空程度要比温若懿表现得更加严重。 而法术的反噬很快降临,温若凡咳出两口血,竟然无法支撑自己直直倒下。 丁姨娘一路匍匐,哭着把儿子抱进怀里,呼唤他的名字。 温若懿神情复杂地看着弟弟,他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明明以前不是这样的?” 温若凡知道自己快死了,再也懒得伪装,笑得很疯狂:“哈哈哈——哈哈哈——当然是因为那些都是装的了,我恨你,从小活在你的阴影下巴不得你快点死!” 温若凡看向温若懿的眼神仿佛淬了毒的刀子,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你是神童,二岁识字,五岁诵诗,七岁便能出口成章,如今更是不到二十岁就成了新科状元,而我,不过一普通人,有你在前面,爹连看都不会看我一眼!” “从小爹把你抱在怀里叫你读书识字,到了我就是‘一点都不如你哥哥聪明’,我不甘心!明明都是他的儿子!” 温若凡情绪一激动,又咳出两口血,眼前阵阵发黑,他拼着最后一口气对温若懿说道:“庆幸吧,你是那个更有价值的儿子,如果身份对调,今天被抛弃的也会是你!” 说完,温若凡头一歪,咽下最后一口气,不过他嘴角带笑,哪怕是死了,他也要在这父子间插一根钉子,让他们互生嫌隙,日后不得安宁。 他死了,温若懿也别想好过...... 温若凡死了,除了痛苦哀嚎的丁姨娘,其余人都陷入诡异的沉默。 韩氏冷脸看了眼温尚书,她可还记得刚刚这老匹夫同意了丁姨娘的提议,他根本不在乎任何一个儿子,只做对自己有利的事。 让懿儿受委屈也要保下两个儿子,得知只能活一个就毫不犹豫抛弃另一个! 韩氏恨得牙痒痒,可她还保有最后一丝理智,想要维持尚书府为数不多的体面。 “风大师,还有融月,我先让人送你们回家吧,家里还要不少事需要我处理,等忙完这段时间我亲自上门拜访。” “好,那我们就不打扰了。” 风琪和王融月对视一眼,知道不适合继续留在这力量,和温若晴告辞后尽快离开。 二人离开尚书府后也没逛街的心情,风琪先把王融月送回家,回侯府的路上就听见有人在路边议论刚刚过去的礼部尚书夫人韩氏。 “?” 风琪叫马车停下听了一会儿,原来温尚书和韩氏不知道因为什么吵了起来,刚刚韩氏带着儿女连东西都没收拾就跑回自己娘家了。 风琪长叹一声,看来尚书府暂时也不得安宁了。 —— 又过了几日,风琪收到了舅妈江氏的帖子,邀请她去大理寺卿府上参加宴会,风琪本想拒绝,可转念一想还是给了舅妈面子。 到了宴会这日,三个小姑娘又凑到一起,王融月听闻最近传言担心地问了几句,这才从温若晴口中得知真相。 原来那天二人走后,韩氏和温尚书一言不合就吵了起来,最后越吵越激烈。 “我娘说,二哥会记恨大哥少不了我爹的偏心和一碗水端不平,还说我爹根本就不在乎大哥受的苦,竟然想同意丁姨娘的荒唐法子。” “最后我爹吵不过打了我娘一巴掌,我娘气得说要和离,然后就带着我和哥哥回外公家了。” 风琪和王融月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诧异。 “那你怎么想?” “我?肯定站我娘和我哥啊。”温若晴理所应当地说道,温尚书对温若晴这个女儿并不上心,同样的温若晴也不亲近这个父亲。 “不过想也知道,我爹不会让哥哥离开温家的,估计最后不了了之吧。”温若晴无奈地说道。 “好啦好啦不说这烦心事了,要来人了,我和风琪妹妹陪你接待客人吧。” 王融月看了眼大门,的确有参加宴会的女眷来了,她压低声音道:“若是需要帮忙尽管和我说。” “好。”温若晴温声说道,催促王融月别怠慢了客人。 风琪跟在二人身后,等她看清楚宾客的样貌不由得抽了下嘴角,这不丞相府那对真假千金吗? 第36章 假千金又出幺蛾子 风琪不紧不慢地上前,相府夫人许氏见是她眼睛一亮,主动打招呼:“风大师今日也在?” “嗯,最近没什么事出来逛逛,夫人把两个孩子都带过来了?” 说着,风琪的视线落在柳宛如身上,柳宛如被吓得连厌恶的视线都来不及收回就瑟缩一下躲在许氏身后。 许氏下意识挡住风琪的视线,明白她是在问宛如的安置问题,心中有些不自在,但面上还是热情:“是啊,家里事忙完了,带两个孩子出来走走,也让菖蒲见见世面,她和宛如现在关系好得不得了。” “这样啊.....”风琪似笑非笑地看了眼垂着头不说话的柳菖蒲。 许氏顿时尴尬得没法接话。 王融月本以为二人相熟能相谈甚欢,可眼见气氛越来越不对劲,急忙转移了话题:“许夫人,我娘在花园里等着诸位呢,各家千金也到了不少,不如让二位妹妹去找她们玩儿吧,我派人给您带路。” “好,辛苦了。”许氏扯着嘴角笑两声,临走看了风琪一眼,那目光中多少掺了点责备她多管闲事。 “夫人初来王家,还请看好两个孩子,不要迷了路。” 许氏都迈出两步了,风琪毫无预兆地开口提醒道。 这下许氏的脸彻底沉下来,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多谢风小姐提醒,我相府的女儿还不至于如此蠢笨。” 说罢一甩袖子离开了。 王融月一脸尴尬,连忙替风琪道歉,等把人送走才低声问风琪:“这是怎么回事?” 认识风琪这么久,王融月深知她平日说话做事进退有度,今日怎么一反常态? 还有许氏的态度也很奇怪。 风琪目送着相府三位主子在丫鬟拥簇下离去,毫不优雅地翻了个白眼:“没事儿,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什么?”王融月瞪大眼睛,这么久的相处让她深信风琪的话,当即要叫人提醒母亲注意相府三人。 “算啦,这事我来处理,融月姐姐该忙什么忙什么就好。” 风琪是真的想放任事情发生,不过她看了眼紧张的王融月,还是开口揽下这事。 那对真假千金在自己家怎么折腾都无所谓,可这里是舅舅家,出了丑事主人家面上也会无光。 “那也好,你知道得多,更容易阻止,我给你派两个人帮忙吧。”王融月当即叫自己信任的丫鬟过来却被风琪拒绝了。 “不用,我应付得来,人还是留你身边吧,不过我有事需要二位姐姐帮忙。” 风琪勾勾手,王融月和温若晴靠近,听到她的话连连点头。 “你放心去吧,我们一定准时到。” —— 王家后花园,柳家姐妹挽着手好不亲昵,柳宛如更是主动向柳菖蒲介绍起与自己要好的贵女们。 中书令家的千金郑柔嘉和柳宛如对视一眼,紧接着用蔑视的眼神上下打量柳菖蒲一圈,笑道:“这就是宛如你那个养在乡下的姐姐?果真一身粗俗上不得台面呢~” 柳菖蒲的笑容僵在脸上,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 “郑姐姐,你说话收敛些!”柳宛如气得跺两下脚,转头又安慰柳菖蒲说道:“姐姐你别放在心上,郑姐姐她素来眼光高,稍有俗气就看不上。” 柳菖蒲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没有说话。 有人上来打圆场转移话题:“算了算了,咱们别在这大门口堵着,去里面赏花吧。” “无趣,你我来这里就是为了赏两朵俗花吗?”郑柔嘉高傲地扬着脖子,否决了这个提议。 “......那你说我们去哪里?”打圆场的贵女被下了面子,语气有些冷。 “在座的各位到这里不都是为了找个如意郎君吗?要我说不如直接一些,去前院男宾处看看,如何?” 毫无疑问,郑柔嘉提了个馊主意。 有贵女连连摇头:“不可,柔嘉妹妹莫不是忘了男女大防,在座诸位不是官宦人家小姐便是皇室宗亲,还不知‘矜持’二字怎么写吗?” “更何况从这里去前院必须经过侧门,今日大理寺卿府人多眼杂,还是以安全为重。” “据我所知,今日新科状元温若懿可来了,自打放榜至今他还没议亲呢;还有周王殿下,听说最近身子大好,难得出门一趟;至于安全问题,诸位也太看不起大理寺卿大人了。”柳宛如帮着搭腔,劝众人一起过去。 此言一出,原本迟疑的贵女有一部分心动了。 “哼~你们不去,我拉着宛如自己去,到时候我们要是求得一份好姻缘你们可别眼红!”说着郑柔嘉拉起柳宛如的手就朝前院走去,有几个贵女对视一眼,还是心动一起过去了,而绝大部分都站在原地没有跟上。 柳菖蒲见唯一的熟人走了,连忙追上,可路上大家谈论的话题她插不进去嘴,最后只得缩缩脖子跟在队伍末尾。 途经侧门时,柳菖蒲无精打采地跟在众人身后,完全没注意到一个小厮打扮的中年男性正在悄悄靠近自己。 “唔——” 男人黏腻的手掐住她一只胳膊,带着说不上来的臭味的帕子捂住口鼻,还来不及求救,柳菖蒲就被男人拖进一旁的灌木丛。 —— 被人问东问西围得受不了,大红人温状元找了借口从前厅逃出来想喘口气,王融希也跟着他出来躲会儿清闲,二人还未开口就看见周王祭萦楷眯着眼睛看向某个方向。 “见一下?”温若懿问道。 王融希点点头,毕竟是当朝亲王,应尽的礼数还是要到位的。 “周王殿下。” 二人上前行礼,祭萦楷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继续看刚刚的目标。 王融希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不由地皱眉:“风琪堂妹?” 这回他再看祭萦楷的表情就带点自家白菜被人盯上的不满了,一个快二十五的老男人盯着人家小姑娘做什么? “王爷这样盯着未出阁的姑娘家怕是于礼不合。”王融希上前挡住祭萦楷的视线。 祭萦楷撇她一眼,收回视线:“本王就是想知道,她鬼鬼祟祟地想做什么罢了。” 哈? 王融希转头,就看见风琪走进草地蹲下,捡起一根她手几乎握不住的粗树枝。 第37章 懵逼又伤脑 风琪在手中垫了垫粗树枝,不错,懵逼又伤脑,绝对一下就能让那老光棍目光清澈。 这样想着,风琪提着粗树枝就朝侧门去了。 “?” 王融希瞪大眼睛,眼看着风琪把那树枝提出长刀的气势,似乎随时都能给人一下。 他一个激灵,无论如何,不能让风琪在这个时候打人,他连忙上前试图阻拦,温若懿紧随其后,玄一也推着祭萦楷跟了上去。 可风琪的身法诡异得很,明明走得不快,但任由王融希脚下生风也追不上,二人始终保持着二十余步的距离。 众人跟了一路,等风琪停下,王融希气喘吁吁地追上劝道:“琪堂妹,你有什么委屈和堂哥说,千万别动手打人啊!” “别过来了。”风琪抬手让王融希站住。 “怎么......” “嘿嘿嘿嘿,让哥哥疼疼你,小美人——” 王融希话未说完,就听见男人带着淫笑的发言,顿时脸色青了红,红了紫,紫了黑,仿佛开了染坊。 哪个不长眼敢在今日做野鸳鸯?想死了? 眼见风琪要进灌木丛抓人,王融希连忙上前阻止要自己进去,万一让风琪看到不好的东西她一个姑娘名声还要不要了? “不用了,小姑娘被迫的。”说得风琪两步迈进灌木丛,抬起粗树枝。 只听一声沉闷的重击声,一切都安静了,听得王融希牙根一酸。 风琪看了眼衣衫有点凌乱的柳菖蒲和还来不及解开裤带的老光棍,抬起一脚就把老男人踹在墙上,蹲下给柳菖蒲理了理衣服,擦干净小姑娘脸上的眼泪。 “行,没事,你娘很快就到了。” 见是上次救过自己女孩,柳菖蒲放松下来,小声抽泣着点点头,下意识拉紧了身上的衣裙。 “哥?你们怎么在这里?”王融月带着母亲和许氏准时来到现场,看到这三个颇为意外。 “凑巧。”王融希咳嗽一声,推了推温若懿,先去墙边把那老男人捆了。 许氏着急地冲进灌木丛,看见眼眶通红,害怕地瑟瑟发抖的柳菖蒲顿时心疼得不得了,抱着女儿安慰:“没事了,没事了,娘在呢。” 柳菖蒲抓紧许氏,再也忍不住痛哭出声。 风琪站起身先说道:“我来得及时,那男人还没来得及对柳小姐行不轨之事。” 许氏感激地看着风琪:“谢谢你,风大师,都怪我,您都提醒过我要注意,还是发生让菖蒲走失险些遇到这种事!” 许氏心中为刚刚的不满感到愧疚。 江氏闻言也松了口气,好歹没发生最坏的事,她开口道:“先给柳小姐安排院子,让她压压惊。” 许氏应了一声,扶起女儿看向江氏的眼神带上不满:“王夫人,今日的事情,我需要您给我个合理的解释,不然我就进宫去,请太后和皇后娘娘给我做主!” 柳菖蒲在王家险些被人糟蹋,这事王家要负全责,不能就这么算了! “融希表哥,能查出男人的身份吗?”风琪在江氏道歉前大声问道。 王融希面沉如水地起身,走过来看向许氏带了点质问的语气:“若是我王家的奴才胆大包天,自然是要向您道歉。” “可这个小厮,身着相府服饰,甚至有相府的信物,请恕融希无礼,您家的奴才在我家做出这等丑事,是不是应该先给我们王家一个解释?” 江氏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她本以为是自己敲打不够有奴才色胆包天,如今来看怕是另有隐情,立即说道:“融希说得有道理,这事透着蹊跷必须要查清楚才行,正巧周王殿下也在,臣妇斗胆请您做个见证。” 今日的事太过难看,传出去自己儿女都要受影响,若真的是盆脏水,江氏可不想溅大理寺卿府一身。 “如此,便查吧。” 祭萦楷乐得看热闹,他看了眼风琪,这人一句话扭转大理寺卿一家的劣势后就站在一旁不吭声了。 许氏闻言看了一眼否定道:“这人可不是我家的奴才。” “既然没人认,那就把人弄醒,审。”祭萦楷冷声道。 玄一立刻上前掐老男人的人中把人疼醒,紧接着拎起老男人踹他膝窝让他跪下,把脑袋按在地上质问道:“说,你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哎呦疼疼疼!”男人大声叫着。 “不老实交代还有更疼的!”玄一加大了力道。 “哎呦哎呦,我说我说,你轻点!”男人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玄一稍稍松力,只见这老男人抬起头嘿嘿一笑:“各位官爷,小姐娘娘们,小的赵大牛,是相府千金柳菖蒲小姐的相好!” 此言一出众人脸色都变了,柳菖蒲更是脸色煞白。连连摇头:“不,我不是,他污蔑我!” “嘿,菖蒲儿,你怎么能翻脸不认人呢?”赵大牛看表情似乎极为伤心。 “不是你约我今天在大理寺卿大人府上做快活的事情吗?要不是你送来了相府小厮衣服和信物,这王家人怎么会放我进来?” 说得似乎合乎逻辑,众人也信了八分,看向许氏和柳菖蒲的眼神变得古怪起来。 江氏怒火中烧,冷笑道:“这就是柳夫人的好女儿,真是放荡不堪,自己家玩不够还要祸害其他人吗?” 许氏煞白一张脸看向柳菖蒲:“菖蒲,他说的可都是真的?” “不是的,不是!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娘您不要信他的话,和我没有关系的!”大概是吓傻了,除了否认柳菖蒲一时竟然找不到证据。 “他在说谎。” 风琪的话又毫无征兆地响起,她看着满脸横肉的赵大牛重复道:“这人在说谎,的确不是菖蒲小姐约她来的。” 许氏闻言松了口气,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对,菖蒲她那么乖,怎么会做出这种荒唐事,说,是谁来指使你的?” 许氏把矛头对准赵大牛。 赵大牛一口咬死是柳菖蒲。 一时间进展僵住,这时,风琪轻飘飘地说道:“嘴倒是挺硬,就是不知道骨头硬不硬?” 祭萦楷看了她一眼,说道:“既然满嘴谎话,就先打十个板子,看看能不能说两句真话。” 赵大牛神情一僵,玄一捡起刚刚风琪用过的粗木枝,一脚踹倒赵大牛,狠狠抽了下去。 还没打一半,赵大牛就受不了了,哭嚎道:“我说,我说,别打了,我都说真话!” 第38章 脸丢干净了 许氏此时对陷害女儿的人恨之入骨,着急地审问:“快说是谁来指使你陷害我的女儿的?” 赵大牛捂着屁股,说道:“是你们丞相府的二小姐,就是那个本应该是我们村的女的。” 许氏本以为自己会听到自家夫君政敌的名字,万万没想到是最近安分的柳宛如。 柳菖蒲更是脸色煞白,她甚至给柳宛如求过情,她没有记住自己的好反而要彻底毁了自己吗? “不可能,宛如她已经改了!”许氏不可置信地喃喃。 在场大部分人露出惊讶表情,看向许氏的眼神也古怪起来,这种事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吗? 江氏作为主人家开口:“说仔细点。” “是!”赵大牛狗腿地应下:“就是十多天前的事情,有个陌生的小厮来找我,问我想不想娶个婆娘回家。” “夫人您也知道,我打光棍三十多年,一直没人伺候,这能娶到婆娘的机会肯定不能放过,马上就答应了下来。” “然后那个人就带我来了京城,就前天中午柳宛如小姐与我碰面,告诉我她会安排个热闹的地方,让我和菖蒲儿生米煮成熟饭,只要事情闹起来,相府为了把事情压下去会捏着鼻子把菖蒲儿嫁给我。” “甚至相府主母会因为心疼女儿,给我安排个小官当当。” “昨天晚上宛如小姐送来了相府的衣服和信物,让我从侧门混进来等着她带菖蒲儿过来。” 听完赵大牛的口供,许氏眼前阵阵发黑,刚刚是柳菖蒲满身脏水,现在柳宛如又进了话题中心,她这是造了什么孽? 她张了张嘴,喉咙发出嘶哑的声音,还未说出第一个字,就听见不远处柳宛如的喊声。 “菖蒲姐姐?你在哪儿呢?” “柳小姐——”听声音还有几位贵女也在寻找柳菖蒲。 “诶,那边的是不是有声音?”柳宛如突然像发现了什么似的开口道。 “没有吧,我没听见。” “真的有声音,很像我姐姐的声音,她应该就在那里呢!”柳宛如语气里已经有点不怀好意了:“咱们去看看吧,也不知道姐姐在做什么躲这么隐蔽的地方?” 灌木丛内众人互相对视,都从对方眼中看到戏谑,柳菖蒲都快吓傻了,躲在她娘身后一声不吭很久了。 柳宛如一马当先朝着约定好的灌木丛内走去,只要想到等会儿会看见什么,她就忍不住勾起嘴角。 然而,等她绕过阻挡看见在场预料之外的众人,笑容僵在脸上。 什么情况? 不对劲吧! 柳宛如大脑还在宕机,赵大牛已经指着她控诉道:“就是她!就是这位柳二小姐让我过来的!你们有什么账要算去找她!” “不是我,和我没关系!”柳宛如一个激灵,下意识反驳。 “出什么事了?” 一看有瓜,紧跟在柳宛如身后的贵女们试图走上前来,却被江氏的丫鬟们拦住了。 “融月,你先送各位姑娘回宴席上,好生招待。”江氏面沉如水,这事太丢人,知道的越少越好。 王融月应下,把众位贵女劝走,等她们脚步声远去,江氏才看向许氏:“不如丞相夫人亲自与柳二小姐对证?” 许氏深呼口气,感觉面皮已经丢了干净,她闭上眼,有气无力地问道:“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柳宛如,不,李宛如?” 柳宛如大惊,李,那可是柳菖蒲的原姓!母亲这是不打算要自己了? 她跪在地上匍匐上前抱住许氏大腿想要求情,可眼前一花,嘴上说的竟然和心里想的一模一样:“对,是我,你能拿我怎么办?” “你!”许氏气得指尖发抖 “我故意找了这个对柳菖蒲有意思的老光棍,也没打算掩饰,毕竟只要她不得不委身,我就是相府唯一的嫡女,哪怕只考虑我的联姻作用,你这个老贱人就算想赶走我,奶奶和父亲也不会同意!” 柳宛如大惊失色,想要求饶,可开口却仍在许氏的雷点蹦迪,她只得捂住嘴一言不发,只用楚楚可怜的眼神哀求许氏。 可许氏已经彻底对她失望了,她强颜欢笑地对江氏说道:“今日的闹剧,是我管教不严,还请王夫人不要介意。” 江氏冷笑一声,可终究不愿意事情闹大:“柳夫人,您这管教可不是一星半点的不严啊,两个女儿争宠居然闹到客人家里,简直就是闻所未闻,荒唐至极!” “今日之事就此作罢也就算了,若是闹得人尽皆知,我定要让夫君参柳相一本!” 许氏只能赔笑,再三道歉,可江氏的表情依旧不好,许氏实在是没脸继续留在这里,随便寻了个借口,带着两个女儿和老男人匆匆离开。 路过风琪身边时,风琪开口道:“今日之事一千两银子,记得送到崇安侯府。” 许氏一愣,连忙称是,末了还不忘向风琪致谢,若是没她,今日菖蒲必然要被赵大牛糟蹋了。 祭萦楷轻咳两声,脸色有点白,今日在外面吹风有些久,便让玄一推着自己先回王府了。 温若懿见状也说自己要回宴席上,匆匆要走。 “温状元。” “呃,姑娘有什么事吗?”温若懿看向风琪。 “您现在住在外祖家?” “对。”温若懿有些莫名其妙。 “今晚回家看看吧,顺便和温尚书好好谈谈。” 温若懿被这个莫名巧妙的提议弄晕了头,可想想之前的事知道风琪是有些本事的,便满口应下,保证自己今晚就回家看看。 风琪回头伸手扶住腿一软险些摔倒的江氏,江氏深呼口气,仍是心有余悸,她抓着风琪的手:“还好有你,琪丫头,不然今天就完了!” 顿了顿江氏回头:“珍珠,你去我私库里把那套红宝石头面取来,等下让琪丫头带回去。” “舅母不必如此,自家人哪需要这么客气?” “一码归一码,那套头面可比舅妈家的名声重要多了,你尽管收着,若是不喜欢嫌它老气,就找个工匠拆了改一套喜欢的。” 风琪还要推脱,王融希笑道:“堂妹就收着吧,你可是我们家的小福星,又是帮我爹做出一份政绩,今日又保全了王家的名声,和这些比起来,一套头面算不得什么。” 第39章 想拜师 风琪见盛情难却便没再拒绝舅母的好意,道谢后接受了这份礼物。 江氏微笑着点点头,让儿子回去安抚男宾们,舅甥两个闲聊着回到后花园。 江氏一出现,各家夫人小姐便好奇地打量二人,眼中闪烁着对八卦的渴求,可惜当事人三缄其口,众人见问不出来也就放弃了。 一场宴会算是有惊无险的结束,参与宴会的众人散去各自回到家中。 韩氏进了院还未进屋就见儿子要出门,随口问道:“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儿?” 温若懿转身说道:“儿子准备回家去和父亲聊聊。” 韩氏不由得皱起眉,语气带了些厌恶:“和那个老东西有什么好谈的?”现在韩氏只要想起温尚书当日的做派就反胃。 温若懿尴尬地站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算了算了,毕竟是亲父子,你愿意去就去吧。”韩氏虽然不想再见到那个老东西,可儿子日后为官,与父亲关系不和会成为政敌参他的理由。 温若懿看着母亲一言不发地进屋,知道她不太高兴。 他站在原地想了想最后决定还是不过去了,聊个天什么时候都能聊,也不一定今晚,自己明后天寻个理由偷偷去吧。 这样想着,温若懿拐弯回到自己的屋子,此时的他还不知道,今晚会发生什么。 —— 次日一大早 风琪刚起床就听见清芷和清兰聊八卦。 “跟你说个大事。” “什么?” “礼部尚书死了!” “温尚书?他不是身体好好的吗?怎么突然?” “不知道,听说是死在床上了......” “嘶——马上风?” “不是,被谋杀的。”风琪打着哈欠走出卧室,对两个小姑娘说道。 “小姐!”二人连忙和风琪打招呼。 清兰好奇地眨眨眼睛:“小姐,您知道,细说说呗?” 按理说尚书府守备森严,刺客很难闯进去,更不要说把人弄死在床上。 “就是之前温家那个替身术,温尚书不是撕了纸人导致他小儿子死了吗?二公子的生母丁姨娘为了报仇趁着温尚书不备把他捅死了。” “枕边人啊,没有防备倒是合理。”清兰垂眸思考:“不过,他害死了丁姨娘的儿子,居然还敢让丁姨娘伺候?” “嗯,可能......迷之自信吧。”清芷表示自己也不理解这个脑回路。 风琪摇摇头万分可惜地说道:“唉——看来温状元没把我的提醒放心上。” 如果昨天温若懿回去,温尚书能避开这一劫,还会发现丁姨娘对他恨之入骨,可惜,世界上没有如果。 “清芷准备下礼金和花圈,等温家的帖子到了送过去,咱家人就不到场了。”风琪安排道。 清芷应下,刚起身就看见有人来报相府送来了酬金,她下意识看向风琪:“还是如常,奴婢去接待?” “不了,我亲自去吧,清兰叫厨房准备早膳,我去去就回。” 风琪站起身,示意清芷跟上。 清芷紧随其后,等看见来人才明白小姐为何要亲自过来。 以往来送酬金的都是各家下人,清芷应付就好,可今日,相府来的竟然是大小姐柳菖蒲,若还是清芷招待就有些怠慢人家了。 柳菖蒲见风琪来了,急忙站起身,紧张得有些结巴:“您......您好,风琪大师,我是来感谢您昨日出手相救的。” “不必紧张,对我而言不过小事一桩罢了。”风琪轻笑,示意清芷上茶。 清芷端着茶盏送到柳菖蒲的小桌边,笑着提醒:“热茶有些烫,柳小姐拿时小心些。” “好的。” 大概是风琪没什么架子,清芷说话也温柔,柳菖蒲稍稍镇静下来,无声地深呼吸,转头示意侍女把东西送上来。 “这是答应好的酬金银票,还有这个簪子,是另外给您的赠礼。” “银票我收下了,至于这簪子,不是那日在枝萃阁你期待了许久的吗?还是自己留着吧。” “好,好的。”柳菖蒲大概是不知道怎么回话,只能干巴巴地应着,紧张地摆弄起手指。 风琪看着她手足无措的样子主动询问道:“只是两张银票,应该犯不上相府小姐亲自送来,你找我应该还有其他事吧,大可说出来,我又不会吃人。” “是!”柳菖蒲一个激灵,连忙高声应道,回过神小脸通红小声说道:“因为您救了我两次,所以我和母亲说想亲自过来道谢,揽下了这件事。” “还有呢?” 柳菖蒲脸更红了,果然,在风琪小姐面前没有任何秘密可言:“那个......我,我有个请求......我能不能拜您为师呢?您真的很厉害,我也想像您一样自信。” 风琪闻言轻笑一声,婉拒了:“拜师就免了,不过我倒是能给你点建议。” “学点一技之长,琴棋书画礼射数,什么都可以,当你精通某样东西的时候,自卑自然会消减许多。” “学东西?”柳菖蒲皱着眉仔细咀嚼这三个字。 风琪想了想,更明确地提醒道:“或许你可以试试骑射,骑马和骑牛差不多,拉弓射箭和弹弓弹石也有异曲同工之妙。” 似乎是想起以前在村中放牛打野兔的日子,柳菖蒲眼睛一下就亮起来。 “我明白了,谢谢您的提点!”她似乎一下就找到了感兴趣还能做好的事情,高兴的小脸红扑扑的。 二人又闲聊了一会儿,柳菖蒲喝完一盏茶后起身告辞。 等她走后清芷才说道:“这柳家小姐胆子也挺大的嘛,毕竟这么长时间还没人敢和您提学法术的事呢。” “本来就不是胆小的人,不过是到了陌生的圈子手足无措,再加上柳宛如给她下绊子才导致这副模样。她在武学上很有天赋,说不定很快就能看到她的成就。” “哎?既然有天赋您收她为徒不也是件好事吗?” “如果她只是菖蒲我倒是很乐意,偏偏后面还有个柳家。柳相是二皇子派,估计等祭萦楷站起来就不太平喽。” 风琪放下茶杯,无奈地说道。 昨日的事可大可小,若是真有人参柳相一本教子无方,也够他受了。 第40章 安宁公主 “今天是初二,小姐还是去周王府吗?”清兰一边给风琪梳头发一边问道。 “嗯。” “那还是让清芷姐姐陪您过去?” 风琪沉吟片刻掐指算了算说道:“不用了,我自己过去。说起来二皇子是不是回京了?” “前天的事,当时主街上列道欢迎热闹得很。”清兰轻声说道。 相比瘫痪沉寂多年的周王,二皇子在政务上相当活跃,曾多次代替皇上巡查各州府,在民间也颇有贤名。 “我知道了,今天回来得会比较晚,你和清芷不用等我了。” “是,已经梳妆好了,小姐。”轻声应下后,看着规整的垂耳髻,清兰满意地点点头。 风琪起身来到书房,抽了张纸在上面写了几句话后折叠好塞进口袋,清兰送她一路到大门口,见风琪跨过门槛就要出门喊道:“小姐马车!” “不用了,我走过去。”风琪理了理衣裙快步消失在街口,徒留清兰和张车夫面面相觑。 此时已接近巳时,道路上来往的人也多了起来,风琪穿梭在人流中,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眼侧后方,然后跑了起来。 跟踪多时的男人一愣,反应过来迅速跟上,可惜人来人往并不好追踪,男人被拉开的距离越来越大,最后只看见少女钻进某个小巷中失去了踪影。 “该死!怎么发现的?”刺客低声咒骂,推开挡路的人追进小巷。 可惜他来晚了,小巷中早已空无一人,刺客遗憾地发现这里没有岔路,而且相当空旷不可能有藏身的地方,估计是翻墙跑了。 他环视一周,眼神锁定在小巷深处躺着的一张纸片。 想了想,他过去捡起纸片展开,里面是风琪的留言。 【我只负责治腿,其余的并不想过多掺和,以今年十月为限,周王必须痊愈,再之后你们斗得你死我活都与我无关。】 刺客眉头紧皱,想了想决定先回去汇报给自家主子,毕竟主子给的最优选择是把这样的人才拉入己方阵营,格杀是最后的选择。 —— 风琪双手掐诀,直接瞬移到周王府隔壁的小巷,她拍了拍刚刚跑步弄乱的衣裙,不紧不慢地走出巷子敲响了周王府大门。 门房早就眼巴巴地盼着了,见风琪到了连忙开门,不忘提醒周王现在在花园里。 风琪距离花园还有老远就听见一个姑娘银铃般的笑声,挑了下眉看向带路的下人:“呃,方便吗?” “是七公主来探望王爷,您尽管进去便是。” 风琪闻言放心走进花园中,七公主听到脚步声回头,看见是个陌生的女孩先是一愣,然后起身:“这位就是负责皇兄病症的风琪姑娘吧,你好,我叫祭萦安,也可以叫我安宁。” “臣女见过周王,安宁公主。” 风琪垂眸遮住视线,她并未在安宁身上看到与周王的因果,这位七公主对那枚玉佩中的玄机毫不知情吗? “不必施此大礼,你救了皇兄,应该我感谢你才对。”安宁急忙扶起风琪,二人皮肤接触的一瞬,风琪身体一僵,明显感觉到安宁身上哪里不太对劲。 但安宁公主只是轻扶一下很快收回手,风琪还来不及抓住那抹异样。 她尝试用重新用法力探测,可这次那股异样像是从未存在过,风琪只得在心中皱眉,面色如常地收回法术。 兄妹两个并未察觉到风琪的异样,只是招呼风琪入座,准备闲聊一会儿。 风琪闻言摇摇头说道:“今日的治疗会很繁琐,为了不让我忙到大半夜,咱们还是尽快开始吧。” “也行,还是去法阵那里?”祭萦楷问道。 “嗯。” “我可以一起去吗?”安宁好奇地问道。 祭萦楷看她一眼提醒道:“可以,不过别玩过头忘了时间,你还要去母后那里请安呢。” “放心吧不会的!”安宁站起身,迫不及待地走在最前头。 “王爷可有那只狼妖的下落?”风琪放慢脚步等和安宁拉开距离才低声询问。 “我以为风小姐早就卜算到了。”祭萦楷语气平静地说道。 “王爷高看我了,一只三百年修为的狼妖哪有那么容易卜算?”风琪长叹一声,语气颇为无奈。 其实以她的修为,并非算不到,只是要耗费的法力巨大,实在是没什么性价比,而且她也想暗示祭萦楷自己并非无所不能,以方便未来抽身。 “按照当日的审问,那枚玉佩大概是本王手中唯一能联系上狼妖的线索,但很可惜,无论母后还是老二那里,本王都未曾发现他们接触过类似的存在。” “但话又说回来,既然玄冥子都能做出毫无破绽的伪装,作为他的身后之人,狼妖只会更加难缠,而且涉及修道之事,本王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祭萦楷看向风琪,嘴角挂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王爷别看我,要是有眉目我就不会在这里问您了。”风琪无奈地耸肩。 “......” 祭萦楷看了她许久,久到风琪皱眉浑身起鸡皮疙瘩。 男人才慢悠悠别过视线,轻笑一声:“无妨,只要他们还有所求,总会露出马脚。” “喂——你们怎么走得这么慢?” 远处安宁公主一回头发现二人被远远落下,不由得鼓起嘴高声催促。 “别那么急性子,来了。”祭萦楷淡淡地说道,让推轮椅的玄一加快速度。 风琪顿了顿,跟在祭萦楷身后也加快了速度。 到了阵法放置处,安宁公主好奇地戳戳看似平平无奇的石头,问道:“这真的有法力吗?感觉就是最普通的鹅卵石啊?” “公主殿下走进去试试就知道了。”风琪笑着提议。 “可以吗?不会影响到皇兄吧?” “不会的,正好我把法阵改动一下。” 安宁闻言立即跳进阵法中,一进去就感觉浑身暖洋洋的,仿佛沐浴着夏日的阳光,舒服得让人昏昏欲睡。 风琪双手抱胸左右看看,稍一勾手,数十颗鹅卵石浮起来各自换了位置,紧接着风琪在袖口掏了掏,拿出厚到她几乎拿不住的符纸,往空中一撒。 在安宁公主的惊呼声中,这些符纸准确地落在每一颗鹅卵石上,触碰的一瞬间融化消失,可身处阵中的安宁分明感觉到什么特殊的力量在身体中涌动,让她异常精神。 风琪挑眉颇为意外,这位安宁公主,和灵力的相容性出乎预料的好! 第41章 很快能站起来了 “安宁公主,麻烦您出来吧,我要开始给周王殿下疗伤了。”风琪把有的没的抛之脑后,轻声说道。 安宁连忙应了一声,走到阵法外安静地看着祭萦楷被推进法阵中。 “这次的阵法有什么不同吗?”比起以往,祭萦楷明显感觉到今日的阵法踏入时腿部有明显的刺痛感。 “之前那个威力比较小,只能驱散表层的浊气,这次的阵法会作用在更深层,将那些几乎与你的血肉融为一体的浊气剥离驱散。”风琪尽量用简单易懂的言语解释清楚。 “当然,治疗过程也会更加痛苦。” 祭萦楷深呼吸做好准备:“本王准备好了,你随时可以开始。” “好!” 一缕金色的法力从风琪掌心流出,阵法被激活的瞬间,祭萦楷似乎感觉腿部肌肉在被人一缕缕撕下,明明身处高温,可疼痛让他双腿如同浸入冰池。 “呃啊啊啊——” 疼痛到了极点精神根本无法忍受,只能依靠嘶吼来发泄缓解。 安宁公主被周王狰狞的神情吓得后退半步,脸色煞白,身体摇摇欲坠。 好在她身旁的姑姑见过大风大浪足够冷静,在公主腿软摔倒前把人搀扶住,搂着她的肩膀几乎拖着人离开现场。 哪怕离开院子,祭萦楷撕心裂肺的吼声依旧时不时钻进安宁公主的耳朵,她下意识摸着自己的大腿忍不住颤抖。 “啊——吼——” 轮椅的扶手已经被祭萦楷硬生生捏碎,攥紧的掌心被碎木刺破,细细的血液自指间留下,风琪见状皱着眉收回法力。 “捆住手脚,拿东西把嘴堵住。” 玄一应了一声急忙去准备,不多时祭萦楷四肢已经被固定在轮椅上,嘴里也塞上毛巾。 风琪再次启动法阵,熟悉的痛感再次涌上。 “唔——呜呜——” 风琪面无表情地持续输送法力进入阵中,等祭萦楷疼得失去意识才收手。 “等一下,还没结束呢。”风琪叫住要把祭萦楷解下来的玄一。 玄一只得退下,但是他没想到,风琪口中的没结束,是这种几乎疼掉人半条命的治疗方法要进行一整天。 从午时到黄昏,祭萦楷从未感觉时间如此漫长,在疼痛的刺激下反复昏迷又苏醒,他甚至冒出要不就这样算了的念头。 “呼——呼——” 风琪收手,有些急促地喘息着,她闭眼调理气息,半晌睁开眼沙哑地说道:“去把人接下来吧,结束了。” 玄一几乎是得到允许的瞬间冲进去,把祭萦楷身上的绳索解开,着急地问道:“王爷,您还好吗?” “......”祭萦楷一言不发地闭着眼睛,极其微弱地摇了摇头。 玄一这才放下心。 “给我准备点吃的,我不行了。”风琪的声音在玄一身后响起,用一种平静的语气说出恐怖的话,下一秒玄一就听见背后重物倒地的声音。 玄一回头就看见风琪躺在地上闭着眼睛,顿时尖叫道:“风小姐——” “卧槽,你别死啊!”玄一吓得扑到风琪面前,摸摸口袋里面还有两块糕点,顾不得什么礼节直接往风琪嘴里塞。 “我就是脱力了,离死远着呢!快去给我准备吃的!”风琪嚼着甜点,有气无力地翻白眼。 “好好好,我马上就去!您撑住,千万撑住!”玄一顾不得还在轮椅上的祭萦楷,风一样地冲出去。 一时间,法阵附近只剩下风琪和祭萦楷。 风琪在地上翻了个身对祭萦楷说道:“等你缓过来可以试着下地走走。” 祭萦楷掀了下眼皮表示自己听见了。 “接下来我还是半个月过来一次,但我只负责法术上的问题,身体的恢复就让太医来吧,毕竟医术方面他们肯定比我精通,一两个月让你恢复到正常人水平不难。” “至于你的武功......多年瘫痪,你腿部经脉几乎完全堵塞,想要重新疏通,只能靠你自己运转内力冲开,期间痛苦程度不亚于今日。” 祭萦楷没回应,但是风琪知道他听见了。 不多时,玄一带着食物冲回来,放到风琪身边说道:“我先给您拿了这些,厨房炉灶正烧着下一批马上就到。” 风琪点点头,挣扎着坐起身拿起碗筷先吃两口补充体力。 “嗯~”风琪嘴里塞着食物,扬扬下巴示意玄一先安置好祭萦楷不用管自己。 玄一这才想起被遗忘的王爷,心虚地上前把祭萦楷推走送回卧房,他们离开不久,就有几个年轻的小丫鬟端着菜肴来到风琪面前。 “风姑娘好,这是玄一侍卫让我们给您送来的。” 风起端着碗筷,沉默地看着整个的肘子烧鸡烤乳猪...... 她是饿了,但也没这么夸张啊,会撑死的... 风琪想了想,转过头招呼在那边探头探脑的安宁公主:“要来一起吗?” 安宁公主一阵小跑来到风琪面前点点头,丫鬟们给铺了桌椅,二人坐在方桌两侧边吃边聊。 “我记得你不是要回宫给皇后娘娘请安吗?现在应该来不及了吧。”风琪奇怪地问道。 “嗯,大哥这个样子我怎么能放心走,让人给母后递了消息过去。”安宁轻声说道:“说起来,我刚刚听你说大哥很快就能站起来了,是真的吗?” 风琪动作一顿:“理论上如此,不过王爷可能需要适应一下。” “那可真是太好了。”安宁开心地鼓掌。 “这么开心?” “那当然,最受宠的是自己一母同胞的亲哥哥肯定不一样啊!更何况大哥是个天才,就这样被埋没了简直就是老天爷无眼好吧。” “哈哈,公主说的是。”风琪被这发言逗得笑出声,看向安宁的眼神也带了点对晚辈的欣赏喜欢。 如果安宁不是公主,她真的会考虑收了当做徒弟,只可惜,她是个怕麻烦的人。 “安宁,手给我。” “嗯,怎么了?”安宁奇怪地问道,但还是乖乖伸出手。 风琪在她手背划了两下,又推回去。 “没什么,时间也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正好我也要回宫,绕个路就能到崇安侯府,我送你吧。”安宁热情地说道。 “不用了,我还有事要绕路。” “这样......好吧。”安宁闻言只得放弃,回去的路上她看着自己的掌心,翻来覆去什么都没看出来。 “姑姑,你说风小姐在我手上画了什么啊?” 徐姑姑摇摇头:“奴婢也不知道,不过那位风小姐有些真本事,而且奴婢能感觉到她颇为喜欢您,想来是些好东西。” 顿了顿徐姑姑说道:“对了,这事您不要和皇后娘娘说。” “嗯?为什么?这不是好事?” 徐姑姑只是摇头不语,安宁只得叹口气:“好好好,我不和母后说就是了。” 第42章 有人偷衣服 “行了,出来吧,跟一路不累吗?”风琪拐进无人小巷,站定冷声说道。 高挑的刺客从阴影中走出,手中提着匕首:“您很敏锐,风小姐。” “别说这些客气话了,你家主子应该看见我的字条了吧?” “是,但我们无法接受祭萦楷恢复站立,哪怕只有几个月,所以您要是想过安生的日子还请收手。” “看来我们谈崩了。”风琪眯起眼危险的笑笑。 “无论周王许诺了什么报酬,我家主子可以给双倍,如果您愿意加入我们,也可以享受座上宾的待遇。”刺客皱眉,替主子抛出橄榄枝试图招揽这位奇能异士。 “我已经告诉了你们我的底线,没有退步的余地。” 祭萦楷身上的帝王紫气是其他皇子没有的,这注定二人的合作不会被破坏。 “既然如此,那在下也只能送风小姐一程了。”刺客语气有些遗憾,抬起匕首闪电一般冲向风琪。 “呵——” 风琪稍一侧头就躲开刺客直奔面门的匕首,看着速度不快,但的确轻松避开了对方的攻击。 不对—— 刺客察觉到不对劲,可他心头刚升起这念头,就感觉握着武器的那只手腕被人轻碰一下,紧接着手臂一阵麻痹,下意识松开。 上好的匕首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紧接着他就感觉腹部被人狠踹一下,整个人飞起来撞在墙上。 “唔呃——咳,咳咳——” 刺客感觉喉口一阵腥甜,不受控制地呛出两口血,不可思议地抬起头看向风琪,他的实力也算得上刺客中的佼佼者,竟然一个回合就被人秒了? 这未免太离谱。 风琪捡起匕首对着月光看了看,唔,还真是个不错的好货,她喜欢,收着了。 “你想做什么?” 看着风琪慢悠悠地一步步靠近,刺客浑身紧绷地质问。 “你都当杀手了,刺杀失败会遇到什么不明白吗?”风琪有些好笑地反问。 “咳——你杀了我,我家主子不会放过你的!”刺客沙哑着声音警告。 “现在你家主子也没放过我,与其把你放回去赌他那点善心,我还不如解决了你给他点震慑。” 风琪把人从墙上扣出来,单手掐诀在地上开了门,先把刺客丢进去,紧接着自己也跳了进去。 眼前景色略微晃动,转眼间二人已经到了城外的乱葬岗,风琪把人踹倒在地上,一刀结束了他的性命,毫不拖泥带水。 做完这些风琪起身,再次掐诀瞬移回到崇安侯府,刚进院她就看见清芷和清兰焦急地守在门前来回踱步。 “嗯?都这么晚了,不是叫你们不用等我早点休息吗?”风琪边走边说。 清芷和清兰被突然出现的风琪吓了一跳,很快回过神焦急地说道:“小姐,大事不好了!” “?” “您的衣服不见了!” “哈?”风琪瞪大眼睛,脑袋卡了下壳:“什么叫......我的衣服不见了?” 清兰一脸不安地解释道:“就是今天早上您走后,我把您要浆洗的衣服送到洗衣房,结果中午的时候洗衣房嬷嬷来告诉我说送过去的衣服丢了一件,就是那件粉橙色的裙子!” “我叫几个靠谱地把洗衣房翻了一遍,还是没找到那件衣服,也调查了洗衣房外墙留下的痕迹,大家都觉得是外面溜进来的小贼。” 风琪皱眉,思索片刻问道:“只偷了一件衣服?” “对,其他贵重物品都完好无损。” “当时衣服浸水了吗?” “没有,就是嬷嬷去打个水的功夫不见的,小姐,要不咱家再买几个护院巡逻吧,有贼人来去自如实在是太不安全了。”清芷担忧地说道。 “不用了,这贼是奔我来的。”风琪摇头,没有浆洗的衣服上会残留自己的气息,可以被有心人利用做些针对自己的法术。 “什么?那怎么办?我们要不要找人求助?”二人听完风琪解释十分着急。 “如果我都不能解决找其他人也没用,”风琪安抚道:“你们去库房帮我把符纸和朱砂拿过来。” 二人连忙去取风琪需要的东西,风琪立即画了数张符纸交给二人说道:“这五张分别贴在侯府东南西北四面墙上和最中心的地面上,其余的你们让家中人分一分。” 清芷和清兰接下任务一阵小跑出去了,风琪则是拿着最后一张符纸来到正厅,脚尖用力跳到房顶,这里是侯府最高的地方。 等五个方向传来细微的法术波动,风琪把最后一张符纸贴在房顶。 六张符纸彼此感应,结界迅速扩散开将整个侯府护在其中,风琪站起身,这样那些不请自来的客人就闯不进来了。 不多时三人回到小院,清芷和清兰还是非常担心风琪会遭遇不测。 “一定是玄冥子身后那群家伙!小姐您能不能算出来她们会什么时候对您动手?这样也能躲一下?”清兰担忧地说道。 风琪摇头:“卜者不自卜,我也不清楚对方会什么时候对我动手,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倒是你们,出门一定要带着符纸,敌人拿我没办法就很可能对你们动手了。” “好,我们不会忘记的。”二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折腾了一整晚,两个小姑娘也累了,风琪更是肉眼可见的没精神,三人也没心情闲聊,打了招呼后各自回屋休息去了。 而此时的二皇子府 门客兼侍卫的云飞看着东方刚刚升起的太阳说道:“看来云峰没能完成任务,常规的手段奈何不了她。” 手持佛珠等了一晚消息的二皇子祭萦凛只是快速拨弄着佛珠,沉默许久说道:“东西和人都准备好了吗?” “都在后院,随时可以开始。” “好,让她去吧。” “是!” 云飞来到一间小院,把风瑜叫出来低声嘱咐两句。 风瑜听后轻笑:“您放心,我一定会完美完成殿下的嘱托,不过在那之后......” 云飞看着面前娇艳的女人在心底升起一抹厌恶,但面上依旧平静,平淡地说道:“放心,殿下记着对你的承诺,只要风琪一死,你就是侧妃。” “那臣女就多谢殿下了。”风瑜满意地笑出声。 既能除掉最讨厌的风琪,又能给自己争到皇子侧妃的身份,天底下竟有这样的好事!风琪要是知道她把自己一家赶出侯府反倒让她们有了大机缘,怕是悔的肠子都青了吧? 风瑜压不住唇角的笑意,扭身回屋,看见那件粉橙色的衣裙顿时冷了脸,嫌弃地捂住鼻子,可她还有大事要办,只能不情不愿地换上。 风瑜打扮一番,敲响了对面的屋门。 开门的是个年轻少女,看着女孩姣好的面貌,风瑜眼中闪过一抹嫉妒。 女孩看见她眼睛一亮,邀请风瑜进门:“风琪姐姐,您这么早就来接我了!快进屋来,正好帮我参谋参谋,今天去见二皇子殿下是穿粉色的裙子还是这件蓝色的?” 女孩背对着风瑜打开衣柜门,丝毫没注意到风瑜眼神狠厉,抄起一旁的四脚凳慢慢走向她,缓缓抬起将尖锐的一角对准她的后脑勺。 “啊——” 第43章 事出反常必有妖 崇安侯府门前 风琪迈步上了王家的马车,接过王融月递来的软垫,风琪坐稳后好奇地问道:“舅妈和表姐怎么突然想去相国寺了?” 江氏闻言笑道:“昨天周王殿下上朝了。” “难道是?” 江氏点点头:“你舅舅上朝回来说,周王虽然不能长时间行走,但自行站立和短距离行走已经没有问题了,皇上龙颜大悦,提起皇后还因此要去相国寺上香还愿,鼓励各家女眷也去一同去往寺中为周王祈福。” “皇后竟然主动提起祈福吗?”风琪意外地问道。 江氏摇摇头也非常迷惑,却什么都没说,只是提醒风琪到了寺中不要失言:“天家的心思,谁知道呢?” 风琪皱眉,都说事出反常必有妖,皇后甩了十几年脸色给周王看,突然转性了? 风琪百思不得其解,王融月从抽屉中取出零嘴说道:“小小年纪的,别总皱着眉头,来,吃点甜的。” 风琪收回思绪,捏起一块桂花糕抿了一口。 马车出城后速度就快了起来,三人各自靠着软垫,闲谈京中最近的趣事。 从哪家上的新衣服漂亮,到各家隐秘的八卦,期间提起相府那个被送到庄子一辈子不得回京东的假千金,江氏一脸晦气。 “正好这次去相国寺,我可要好好拜一拜佛祖,把那个柳二小姐留在咱家的晦气去一去。” “这种事情舅母找和尚,不如找我,我可比他们灵验多了。” 江氏噗嗤一笑:“不过求个心理安慰罢了,哪里需要你这个小神仙劳力?” 三人聊得开心,突然外面的车夫说道:“夫人,小姐,看着天色好像要下雨。” “奇怪了,出门时不还是晴天吗?老天爷这么快就变脸了?”江氏有些意外,撩起窗帘看向车外,天空的确不知何时阴沉下来,漆黑得仿佛她们行走于黑夜。 风琪皱眉,不知为何她总是有些不安。 掐指算了算,风琪脸色陡然难看起来,不对劲,今天应该是个万里无云的好天气。 皇后......二皇子......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们本就是一伙的? 风琪猛地瞪大眼睛,意识到不妙,她从口袋里掏出符纸,分给母女两个和车夫,还不忘提醒后面马车上的清芷保护好王家的侍女。 但她却没听见清芷的回应。 糟了...... “停车!”风琪喊道,车夫急忙拉紧缰绳,马车的速度渐渐放缓直到停下。 “风小姐?啊——”车夫有些不安的话还没说完就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 “怎么回事?”江氏把王融月护在身后,小心地推开车厢门,看到眼前的一幕顿时浑身冰凉。 刚刚透过车窗还能隐约看见外面的阴云,而此刻马车附近三丈范围内被黑气包围,一个浑身鲜血的女子正狰狞地注视她们。 江氏看到女子漂浮在半空中,下意识向后挪动。 鬼,她们遇到鬼了! 风琪拉着江氏的手腕把她塞进王融月怀里:“记住,千万不要出来!”说完风琪就走出车厢对上这个女鬼。 女鬼在风琪出现的一刹那变得极为激动,用沙哑的声音尖啸着,念叨着常人听不懂的字词,张牙舞爪地扑上来试图啃咬风琪的身体。 【五星镇彩,光照玄冥。】 ...... 【灭——】 刺眼的金光和女鬼的灵体碰撞,发出滋滋的声响。 女鬼疼得后退半丈,却在重振旗鼓继续冲上来。 风琪避开冲刺,对方海藻般的长发在扑杀时扬起,让她看清了女鬼几乎不成人形的脸。 果然..... 联想到之前丢失的裙子,风琪已经猜到了九成九的真相。 这女鬼怨气极重,生前必然受到非人的折磨虐待,在极度痛苦中死去的她神智已然不清醒,只要稍加诱导,就可以成为一把锐利且击杀目标明确的刀。 此时此刻,女鬼已经把风琪当成了虐杀自己的人,不遗余力地对她施展报复。 风琪可以肯定这其中少不了风瑜的功劳,她们身体里流着相似的血,再加上那件丢失的衣服,这女鬼才会在被放出来的一瞬间向与杀身仇人最像的风琪索命。 风琪腿上不停躲闪,手上掐诀,脑海里过着风瑜的八字,不多时她心中已经有了计划。 “开——” 看着奔自己而来的怨鬼,风琪轻轻一笑,传送门在她身后被打开,风琪抓住女鬼的手腕,猛地用力调换二人位置,借势把人推入门中,自己则是在空中调整位置稳稳地落在车厢顶部。 “希望你喜欢这份礼物,毕竟八成像的替身哪有原主香?” 风琪活动活动手腕,看着附近仍未散去的黑气,释放法力将它们驱散,阳光从缝隙中穿过落在马车附近。 黑气彻底消散后,风琪也看见了不远处山顶的男人,慢慢地竖起中指。 云飞心中大骇,那只怨鬼竟然不到一刻钟就被灭了,这人比他们预想的还要厉害,他快步走向骑马准备离开把这里的事情汇报给殿下,却在上马的瞬间被人狠踹一脚。 他闷哼一声,从马背滚下,捂着腹部感受到丹田中内力的流逝,看向女孩的视线充满怨恨。 风琪并不在乎他的敌意,她现在只想送这男人和他的好兄弟团聚。 大概知道自己活不成了,云飞喘着气放最后的狠话:“呵,别担心风琪小姐,就算我死了,还会有其他人,总有一天我们会取走你的性命!” 风琪拎起他的衣领子,慢慢走向传送门,毫不在意地说道:“是吗?前提是你的二殿下还有余力来对付我。” 云飞一惊,怒喝道:“你做了什么?” “没什么,就是把那只怨鬼送到它出生的地方去了,你说它会不会疯狂报复风瑜?等风瑜死后,那滔天的怨气会给你尊敬的二皇子带来什么?” “你——你这个浑蛋!你怎么敢!”云飞登时剧烈挣扎起来,双目赤红恨不得掐死风琪。 “你们都想要我的命了,我还有什么不敢的?”风琪抬手拍向云飞的天灵盖。 时隔不久,她再次来到乱葬岗,把了无生气的云飞丢到他好兄弟身边,拍拍手似乎是想甩掉手上的灰尘。 —— 此时的二皇子府,祭萦凛捂着自己的右臂,咬牙切齿地看着那怨鬼被佛珠上的法力打得魂飞魄散。 而风瑜,也已了无生息地趴在梳妆台前,她身上被鬼咬过的地方,渐渐浮现出渗人的青灰色。 第44章 公主被掳走了 “我回来了。”风琪拉开车厢门,对里面惊魂未定的母女两个说道。 江氏对上风琪肃杀的视线下意识哆嗦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道:“琪丫头,你还好吗,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没事,就是驱鬼消耗的体力有点大。”风琪随便扯了个理由,闭上眼定了定神,再次睁开时已经恢复得与平日无异。 江氏见状沉吟片刻,最后选择不再追问,正巧丫鬟们的马车追上来,江氏顺势下车和众人道了平安。 清芷惊魂未定地上下打量风琪,确定没缺胳膊少腿才松口气:“小姐,你们的马车突然消失在半道上可把我们吓死了!” 左右看看见大家注意力不在这边,清芷凑到风琪耳边压低声音道:“是和上次丢衣服的事情有关吗?” 风琪轻轻地点点头:“嗯,不过已经解决了,敌人很长一段时间没精力对付咱们。” 那事出了后,清芷总是提心吊胆的,生怕敌人在她们松懈时露出獠牙,如今解决了也能放松下来了。 “时间也不早了,咱们还是快点赶路吧。”风琪抬头看了眼天色,提醒道。 江氏也注意到有些西下的夕阳,连忙催促众人上车赶路。 怨鬼的影响让她们偏离了既定路线,等赶到相国寺所在的山脚下时,天色彻底黑了下来。 连夜上山太危险,众人商议一番决定先在山脚的客栈休息一晚。 可到了午夜时分,风琪被清芷推醒,她撑起身体,人还有点迷糊。 “怎么了?” 清芷紧张地说道:“小姐快清醒点,安宁公主失踪了,宫女和太监正在四处找人呢!” “什么?”风琪一下就精神了,低声问道:“安宁公主此时不应该在山上的寺庙里吗?” “好像是路上颠簸,到了山脚时皇后娘娘不舒服就想在这儿休息一晚,安宁公主自然也留了下来,没想到出了这种事。”清芷也觉得奇怪,但她们也没法子调查只能选择相信这个说法。 外面已经有人急促地敲门,二人没时间细谈,清芷立刻给开了屋门。 两个宫女进入屋后,把全屋可能藏人的地方搜查一遍,什么都没发现后急匆匆离开去了隔壁。 宫女前脚离开,后脚一个穿着得体的嬷嬷就敲响了风琪的房门。 “你是?安宁公主身边的韩嬷嬷?”风琪看着妇女有些眼熟的面孔,很快在记忆中对上号。 “正是老身。” “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韩嬷嬷肉眼可见的焦急:“老身冒昧,想请您帮忙寻找安宁公主。” “嬷嬷说笑了,有皇后娘娘在,哪有咱们这些小人物插手的份。”风琪笑笑,正准备拒绝,她之前给安宁留的力量足以保她性命无忧,至于她现在在什么地方,让其他人头疼去吧。 可韩嬷嬷似乎是认准她了,语速飞快地说道:“娘娘的确派了宫女太监寻找安宁公主,可老身担心,此次安宁公主失踪并非凡人所为,皇后娘娘怕是有心无力。” 这一席话勾起了风琪的兴趣:“详细说说?” 韩嬷嬷掏出一张帕子递给风琪解释道:“给公主守夜的宫女至今昏迷不醒,恰巧老身略通些药理,发现这些宫女中的迷药很不同寻常。” 风琪接过,展开帕子,一股说不上来的味道直扑鼻腔。 “妖狼毒!”风琪几乎是瞬间认出这些残留物的出处,小声喃喃道。 “什么?”韩嬷嬷没听清。 风琪摇摇头没有重复,只是让韩嬷嬷回去等消息 “嬷嬷把这东西收好,等周王到了,让他进山中跟上我留的记号。”风琪嘴角轻轻勾起,还真是...... 她一直头疼没有狼妖的线索,没想到自己送上门来了。 “那公主殿下?”韩嬷嬷担忧地问道。 “我会把她带回来的,在那之前,还请嬷嬷不要声张。” 韩嬷嬷闻言紧皱的眉眼终于稍稍松开:“辛苦姑娘了,那老身就回房间去等您的好消息。” 送走韩嬷嬷,风琪回头对上担忧的视线,清芷率先开口道:“您要出去吗?” 风琪点点头:“这么好的机会不能放过,抓住那只狼妖,我们大部分疑惑都能得到解答,更何况我没有感应到那只狼妖的妖气,说明它来去时都没有使用法术,只靠脚不会走得太远。” “不过就算跑远了,只要它不丢下安宁公主,我也能通过当时的印记找到它。” “那客栈这边奴婢来应对,只是要是再有人来检查,奴婢要如何与她们解释您不在的事?”清芷问道,风琪离开去找安宁公主,她担心有心人会利用此事把安宁公主失踪的脏水泼到自家小姐身上。 “这个我有办法。”说着风琪撕下一小条布料,扎成小人形状放在床上,她伸手拍一拍,不过眨眼的功夫小布人变成活灵活现的‘风琪’坐在床上。 她把控制符印留给清芷,推开窗户,掐了隐身咒跳窗离去。 “喂,闲着没事开什么窗户!”楼下的禁军凶神恶煞地质问。 清芷探出头解释只是紧张想透一下气。 “透什么气,就你矫情,关上!”禁军冷声道。 清芷连忙应是,关上木窗,回头看着床上乖巧的布人,心中止不住担心起自家小姐来。 —— 另一边风琪落地后先找了个隐蔽的地方给祭萦楷传信,然后在附近搜寻片刻,果然发现一串浅浅的犬科动物脚印。 她伸出手比对一下,这爪印大约有她两个手掌大。 风琪起身正要顺着脚印追上去,背后就响起一个温和的声音。 “施主,山中凶险,还是不要继续深入得好。” 风琪回头,是一个慈眉善目的年轻和尚在与她搭话,和尚身披金丝袈裟,一手法杖一手金钵盂,微垂的眉眼颇有几分神圣慈悲。 “这话原封不动地还给师父,以您的战斗力,就算真追到那只狼妖怕是也无可奈何,甚至会有性命之忧。” 和尚面露几分惊讶,仔细打量风琪片刻才发现女孩的修为高深,竟连他都无法一眼看透。 “阿弥陀佛,是贫僧看走眼了,不过这狼妖为祸多年,好不容易露了踪迹,贫僧没有打道回府的理由。” “看来您很了解这只狼妖?”风琪挑眉。 “是,施主可愿带上贫僧,虽然贫僧不善武斗,但其他方面还是能帮助施主良多。” “没人会拒绝一个修为高深的同伴,我叫风琪,师父如何称呼?” “贫僧法号明悟。” “那么,明悟师父,我们走吧,对于那只狼妖你了解多少?” “那狼妖在二十年前是山中一只刚开灵智的小狼,但没多久它就失踪了,等我们再次看见它时,已经成了拥有三百年修为的狼妖,手握数条人命。” “我追踪调查它多年,也只知道它现在为当年给它灌输修为的人卖命,二人常常在大华和大夏的交界处见面,但贫僧每次都会跟丢。”说到这里明悟苦笑一声。 “两国交界处......具体是哪里?” “翠岚岭。” 风琪脚步一顿,看向明悟。 翠岚岭,那不就是......爹娘他们战死的地方吗? 第45章 降服狼妖 “正是玄甲军失踪之处。” 明悟点点头,肯定了风琪的猜测。 “那处杀阵贫僧曾靠近观察,的确是十死无生的死阵,但奇怪的是,阵中并无尸骨;再加上狼妖与人在此相会,恐怕在很早之前,翠岚岭已经沦为了什么人的斗法场。” “此事牵扯颇多,说起来怕是一天一夜也说不完。” “嗯,先降服狼妖吧,翠岚岭的事情找时间再详细说。”风琪停下脚步,爪印在这里消失了。 “果然,当初在翠岚岭贫僧会数次跟丢就是因为他们在山中开辟了一方洞天,而洞天的出入口贫僧始终一无所获,今日也是如此。”明悟侦查一番依旧没发现入口,他有些遗憾,看样子今日又要无功而返了。 风琪闭上眼睛,仔细感应自己留在安宁公主身上的那缕法力。 在这里! 风琪猛地睁开眼,甩出一缕金光打在虚空中,明悟立刻反应过来,抓住那抹颤动的涟漪,法杖中发出一抹佛光,一道‘门’就这样出现在二人面前。 “贫僧在此处支撑大门,施主对上那狼妖时还请多加小心。” 风琪点点头闪身进入门中。 —— 耳边是呼啸的风声,安宁公主死死地抓着黑狼的背毛,生怕自己被甩下去摔个半死。 她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回过神时,自己已经被丢到地上,安宁感觉屁股都要被摔成两半了,头还在晕,身体已经下意识后退避开这个掳走自己的人。 “我是当朝公主,只要你把我送回去,父皇和母后会给你大笔的银子!”安宁心中忐忑又害怕,可她只能靠这种方式哀求贼人不要伤害自己。 “哼——”狼妖冷笑一声。 安宁的眼睛渐渐恢复聚焦,看见眼前有她两人高的黑狼下意识哆嗦起来。 这根本不是人啊! 妖怪吗?自己要被吃掉了吗? 狼妖在她面前化成人形,高大的成熟男子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位小公主,缓缓地对着她的脑袋伸出手。 安宁下意识缩脖子把自己蜷成一团。 “嘶——” 想象中被捏碎脑袋的痛苦并未降临,反倒是狼妖发出吃痛的呻吟。 安宁小心翼翼地半睁开一只眼睛,就看见男人的手掌上扎了几根闪着金光的刺。 “你——” 狼妖明显被激怒了。 他甩掉掌心的针,一股妖风直奔安宁面门,安宁害怕地尖叫,然而那妖风在靠近她的一瞬间被金色的薄膜挡住,然后消散得一干二净。 “!” 安宁下意识看向自己的手背,金色的纹路闪烁着,正是那日风琪莫名勾勾画画的位置。 “该死的!”狼妖在看见印记的一瞬间就意识到不妙,可惜已经迟了。 洞天被人强行打开的瞬间,熟悉的气息直奔他的面门。 “唔——” 来人速度快得容不得他施法阻挡,只能下意识用双臂守在身前,紧接着不出预料地响起骨骼碎裂声。 断裂的双臂已经无法为狼妖抵挡第二次进攻,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白皙的掌心再次拍向面门。 随着大脑受到剧烈震荡,狼妖直挺挺地倒下失去意识。 安宁张大嘴,目瞪口呆地看着风琪缓缓收回进攻手势,轻飘飘地落在地上。 “没事吧?” 第一句话就是询问安宁的状况。 安宁这才感到一阵后怕,下意识抱住双臂,却还是倔强地摇摇头。 “没,我没事!” “那就好,他刚刚试图对你做什么?”风琪问道,印记被触发了,说明有一瞬间妖气距离安宁极近。 安宁迷茫地摇摇头:“我不知道,他还没碰到我就被挡住了。”又想了想她补充道:“似乎是对着我的头伸手的。” 风琪皱眉,伸手从安宁头发里抽出一支步摇。 “啊,这个是刚刚母后送我的,她颠簸一日身体不适有点烦心,我陪着她说了好一会儿话,母后觉得耽误我休息了,便把这个赏给我说是做补偿,有什么问题吗?” 安宁看着风琪凝重的表情有些紧张。 风琪没回答,只是看了看步摇上的黄金流苏,这流苏是中空的,风琪用指尖捏出来一张小小的纸条。 安宁瞪大眼睛,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有纸条在流苏里。 风琪展开,小小的纸条上只有五个字。 【速备新玉佩】 “......” 风琪深呼口气说道:“安宁,这根步摇先放在我这里,你往北走,走到边缘有一扇门,出去会有个僧人接应你。” “那你呢?” “我要搜搜这个洞天,看看里面还有什么。” “好,那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安宁很想留下,但是考虑到她大概率拖后腿,还是听从了风琪的安排。 目送安宁公主离开,风琪把狼妖禁锢在原地,自己向洞天内部走去。 大概是因为这里是老巢,很多东西狼妖并没有将其藏匿起来,就大大咧咧地摆在明面上,风琪翻找一圈发现大多是邪术的去向清单,还有些没来得及送到目标身上的咒术。 不过这些都不是风琪想看到的,她皱着眉往更深处走,藏在洞天最深处的是个一进的小院,风琪在主屋的书房里终于找到了主人需要含糊其辞的东西。 上面记录了两个位置,其中一个是玄冥子的后院挖出石棺的地方,而另一个则是风琪不熟悉的地方。 她把两张地图收起来,继续翻动书架,却没有如预期般找到狼妖的幕后之人。 “......” 屋外细微的响动引起风琪的注意,她抄起砚台对着声音来源处丢出去,砸中目标后对方发出痛苦的呻吟。 这洞天里除了那只狼居然还有其他活物? 她快步走出去,就看见两个熟人:风皓明和秦氏。 “我说怎么四处找不到你们,和着躲到洞天里了。” 风皓明见被发现顿时有点慌,可想到自己女儿马上要成为二皇子的宠妃,又直起腰杆,颐指气使地问道:“你知道我现在是什么身份吗?” “逃官?”风琪冷笑,风皓明失踪后可没人和他所任职的部门打招呼。 风皓明被噎了一下,气恼地说道:“谅你也不知道,我现在可是二皇子的老丈人!” “哦,你什么时候改姓薛了?” 二皇子可是有正妃的,正妃娘家就姓薛。 风皓明正要长篇大陆他的女儿如何受到二皇子的重视,未来如何冠宠后宫,可风琪已经没耐心了,对着他和秦氏的脖子两个手刀下去。 世界安静了。 该找的东西都找到了,风琪也不准备继续逗留浪费时间,带着三个俘虏离开洞天。 她刚迈出大门就看见几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你们这是在干嘛?” 安宁先松了口气,说道:“你可总算出来了,我可要担心死了。” 明悟紧随其后:“施主可有收获,那狼妖可降服了?” 祭萦楷则是面色凝重地注视风琪,仿佛自己将会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