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身教坊司,诱哄疯批帝王夺凤位》 第37章 往她身上泼粪 感受到帝王的喉结滚动了一下,谢昭虞吓得脸颊红得滴血,手指不安地捏着衣摆:“陛下….嫔妾..不是故意的…” 因为刚才的主动失败了,她这会儿根本不敢抬头看人。 澹台琰凛望着她羞涩的样子,想到刚才那吻落在自己脖子上的触感,顿时眼中的欲望肆意蔓延开来。 他捏住嬿美人的下巴,毫不犹豫地吻了上去。 谢昭虞完全没反应过来,急忙抓住帝王的衣袍,乖顺地回应帝王炙热的吻。 暧昧到极致时,她试探地将手伸进龙袍之中。 女子纤细的手指轻轻滑过他的后背传来酥麻的感觉,澹台琰凛并未推开,反而有些兴奋她的主动。 随后大掌用力地握紧她的腰肢,顺势地坐到身后的椅子上。 谢昭虞也不是那种扫兴之人,乖巧地分开腿,落到他的怀里。 帝王松口抚摸着她艳红的唇,眼神幽幽地看着她。 谢昭虞含羞地呼着气,当着他的面抬手勾住他的玄色龙纹玉带。 澹台琰凛靠在椅子上,饶有兴趣地看着她,随后勾起她的下巴,声音有些沙哑:“朕的嬿美人,比朕想象中的要大胆呐。” “陛下难道不喜欢吗?”她咬着唇,故作怯意地想要起身,却被帝王紧紧握住腰肢,用力地按入怀里。 咬着她的耳垂:“惹了朕,还想往哪里躲?” “陛下恕罪”她身子一颤,眼眸含媚地看着帝王:“嫔妾任凭陛下处置。” 说罢,便扯开帝王的衣襟,露出精壮的胸膛。 帝王澹台琰凛二十有五,正是年轻强盛的时候,不仅有一副好容貌,身材也是一等一的好。 面对这样容貌俊朗又权势滔天的男人,此刻谢昭虞也有些沉沦帝王的柔情之中。 但只是对他的容貌动容,毕竟爱美之人人皆有之。 而动心的则是他面皮之下的权势。 玉带滑落,帝王呼吸加重,低头含住那诱人的唇时,伸手扯掉她头上簪的发簪。 青丝带着衣裙缓缓落地,两人的呼吸交缠在一起。 正是紧要关头,屋外突然传来一阵喊叫声。 “陛下,贵妃娘娘心疾犯了,想请您过去瞧瞧。” 钟粹宫主殿的宫女绿芙正在雪来居外面大喊着,一下子将屋内的气氛打破大半。 谢昭虞靠在帝王怀里,攀附着帝王的手微微用力捏紧,这个江贵妃已经不是第一次想从她这些把人抢走了。 有了第一次,她断不可能给江贵妃第二次机会的。 看见帝王明显被打断而不悦的神色,谢昭虞心里一狠,揽住他的脖颈,大胆地靠近。 伴随着断断续续的哽咽声落到帝王的胸膛上:“陛下要丢下嫔妾吗?” 澹台琰凛被她忽然的动作惊到,看着她媚意十足的眼眸中含着泪水,让他有些沉沦。 帝王呼吸变得急促,完全忽视了外面的动静,猛地抱起她的腰肢一同滚到了软塌上。 床帐落下,谢昭虞含泪的眼中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逞意。 江贵妃咱们两的账才刚刚开始呢。 绿芙还在外面叫喊,临满看见她叫个不停,转身走到侧屋去,毫不犹豫的抬起角落里的恭桶往外走。 绿芙根本来不及反应,下一秒就看见临满端着一个恭桶摔倒在她面前。 哗啦一声,恭桶里的东西倾泻而出,将绿芙全身浇了个遍。 “啊…..绿姑娘,你没事吧?你怎么这么不小心?不知道躲啊。” 月枝站在不远处捂着鼻子,配合道:“小满子,你怎么这么粗心大意啊?快去给绿芙姐姐拿水冲洗一下。” 说完,春眠从水缸里抬了一桶水出来,往绿芙身上泼去,原本沾在她头上的污渍被顺冲刷以后落到了她的唇齿中。 “呕…啊…呕…” 绿芙被臭得呕吐不止,跌跌撞撞地爬起来跑过钟粹宫主殿。 江贵妃正躺在床上装病,等了半天却等到臭气熏天的绿芙。 她捂住鼻子,难以置信地看着她:“陛下呢?蠢货,让你请陛下过来,怎么把自己搞得如此狼狈?给本宫滚出去!” 江贵妃怒气冲冲地吼了一声,想打她都怕沾了自己的手。 绿芙委屈巴巴地冲洗了一番,但身上还是太臭,最后连钟粹宫的门都进不去。 “娘娘,奴婢真的去请陛下了,只是陛下没有出来。” “怎么会这样?”江贵妃走到门口,看着地上的绿芙,满脸的失望。 “陛下怎么能这样对本宫,难道她忘记本宫的伤势是因为什么了吗?” 以前只要她犯心疾,即便是陛下歇在皇后寝宫,也会义无反顾地来看她。 如今却为了一个教坊司出来的贱人,不顾他们青梅竹马的情谊和当年舍命相护之情。 “你再去请陛下过来,若是请不到,你也别回来了!”江贵妃指着绿芙怒吼道。 绿芙这会儿身上还有臭味,心里更是委屈,只能忍着难受带着几个宫女太监跑去雪来居。 “陛下,您快去看看贵妃娘娘吧,她心疾难受得厉害了。” 几个钟粹宫殿人拦住月枝他们,绿芙则是在门口不停的请话。 屋里的帝妃二人刚进行一场酣畅淋漓的较量。 谢昭虞呼吸凌乱地抬眼撞进帝王的黑眸中,感受到他未消的欲意,突然伸手拦住,面露委屈地说:“陛下,您还是去看看贵妃娘娘吧,嫔妾担心贵妃娘娘真的出了什么问题。” 澹台琰凛这会儿火气正旺,但见身下的人瑟瑟发抖的样子,他也不好在强迫她。 转头朝外面喊:“去把院子里的人处理干净!” 话音刚落,就看见几道黑影从房顶落了下来,走到院子里。 不一会儿,声音就没了。 此番被打断,澹台琰凛也没了兴致,起身退了出来。 谢昭虞拉了拉衣衫,跟着起身伺候帝王更衣。 看着她脸上未消的旖旎,帝王忍不住地抚摸着女子的小脸。 澹台琰凛以往和嫔妃同欢后,很快便恢复了平静,直到遇到嬿美人,不仅给了他意料之外的惊喜。 甚至在事后,也让他有些沉醉。 感受到帝王的目光,谢昭虞微微抬头:“陛下这么盯着嫔妾看,可是嫔妾脸上有什么不妥?” 帝王含笑地将她抱进怀里,食不知味的说:“没有,朕的嬿美人可真是让人着迷啊。” 谢昭虞含羞地锤了锤帝王的胸膛,撒娇道:“陛下又取笑嫔妾了。” “贵妃娘娘还等着陛下呢,嫔妾可不想让娘娘以为,是嫔妾故意缠着陛下。” 她将帝王玉带系好后,从帝王怀里出来,后退了几步。 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样子,澹台琰凛有些心疼,走过来握紧她的手:“夜深了,虞儿陪朕一块去吧。” 谢昭虞有些惊讶,陛下叫她跟着去,莫不是待会儿还想回来? 不过戏都到这个份上了,她若不去,显得太过矫揉造作了。 跟着帝王走出雪临居的瞬间,临满微微抬头,朝主子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第38章 臣妾心痛,陛下帮臣妾揉揉! 江贵妃派出去的人都被侍卫压着了,这会儿她不知道澹台琰凛已经过来了。 一直等不到人过来,她便在屋子里发泄情绪。 听见门口的脚步声,她看都不看,抄起茶碗往门口砸去:“还知道回来,你….” 看见澹台琰凛进来的瞬间,江贵妃心虚不已,连忙扶着胸口,委屈道:“陛下,您终于来看臣妾了,臣妾心好痛…陛下帮臣妾揉一揉好不好?” 她话音刚落,就看见从帝王身后走出来的谢昭虞。 这个贱人来做什么? 澹台琰凛看见她像个泼妇一样,不禁蹙起眉头。 “你又哪里疼了?” 江贵妃一愣,她刚才不是说心口疼嘛,难道陛下没听清? 江贵妃连忙按着胸口,走到帝王身侧,故作虚弱地跪下去。 “陛下,臣妾心口好疼。”她抬着手帕擦着干涸的眼尾,委屈道:“应该是心疾又犯了。” 说到此处,她故作温婉地看了谢昭虞一眼,无辜道:“臣妾每每心疾犯了,陛下都陪在臣妾身边。” “不巧今日疼得没办法,才想让陛下来看看,嬿妹妹应该不会怪本宫无心抢了陛下的吧?” 谢昭虞觉得可笑,刚才她在屋子大喊大叫的声音哪里有几分病重的样子? 反正陛下已经知道江贵妃这会儿是在装的,她又怎么可能会拆穿的。 “嫔妾知道娘娘对陛下有救命之恩,陛下与娘娘感情深厚,而且娘娘病重,嫔妾心里也和陛下一样担心娘娘。” 江贵妃听着她的话,一脸鄙夷,谁稀罕这个小贱人的虚情假意? 好在陛下还是心疼她,这么快就过来看她了。 她委屈巴巴地捂着胸口咳嗽,小脸惨白的样子和刚才大喊大叫的那个判若两人。 澹台琰凛眼眸微沉地打量着眼前的江贵妃,以前她犯心疾的时候,他基本都会过来看她。 总归是顾念多年的青梅之情以及当初她为自己的舍命相护。 但适才那个像泼妇的女子让他难以和眼前的柔弱女子放在一块。 他可以放任江贵妃张扬的性子,毕竟江贵妃是这宫里他为数不多信任的人,但不代表就可以允许她利用帝王恩宠胡闹。 “还不快扶朕的贵妃去榻上休息?” 澹台琰凛并没有伸手将她扶起来,宫女绿芙急忙上前扶着主子躺回床上。 “陛下,您陪陪臣妾,给臣妾揉揉好不好?”江贵妃却抓着帝王的手放在自己挺挺的身前揉了揉。 澹台琰凛微蹙眉头,但并没有发怒:“听话,太医很快过来给你看病了。” 听着帝王温润的声音,江贵妃总感觉哪里怪怪的,但这个时候她也不好再胡闹。 刚躺下,外面就传来一阵尖细的声音,是李寻带着太医过来了。 江贵妃抬眼一看,来的人不是刘太医,是吴恙,顿时蹙起眉头:“陛下,臣妾不要这个小太医看,以前都是刘太医给臣妾看的啊。” 这刘太医死哪里去了? 眼下她本来就是装病,以前都是刘太医配合她,在陛下面前说得严重一些,陛下才会心疼她。 吴恙闻言,恭敬地拿着药箱上前:“陛下,娘娘,刘太医白日的时候,自己试药中了毒,所以才拖微臣给贵妃娘娘看。” 江贵妃这会儿心虚得不行,故作镇定地说:“你一个你新太医哪里来的资格给本宫——” “江贵妃。”帝王突然淡下脸色,冷冷地看着她:“连朕的话也不听了?” 江贵妃一听,就知道陛下是在说她胡闹了,她似笑非笑地看着吴恙,说道:“那便有劳吴太医给本宫把脉了,吴太医可要好好的替本宫诊治啊。” 她故意加重最后半句话。 吴恙规矩地上前诊脉。 谢昭虞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出好戏。 吴恙很快把完脉,拱手说道:“陛下,贵妃娘娘之前受的伤并无大碍。” “哦?”澹台琰凛磨动着手里的扳指,蹙眉看着江贵妃:“这么说,江贵妃你是在故意欺骗朕的?” 那可是欺君之罪,江贵妃顿时吓得脸惨白,连忙否认:“陛下,一定是吴太医医术不精,臣妾心口真的好疼啊陛下。” 她挤了挤几滴泪出来,澹台琰凛半信半疑地看着她,见她哭的样子不像是作假。 吴恙跪下道:“陛下,微臣以性命担保,贵妃娘娘心疾真的无大碍,若是不信,陛下大可请太医院的太医们都来看看。” 听见这话,江贵妃更加害怕,要是让一群太医过来,她欺骗陛下的事情肯定是板上定钉的事情了。 “吴太医,你当真给本宫瞧仔细了?” 吴恙一本正经地说:“千真万确,不过娘娘心疾好了,还感觉疼的话,很有可能是心病。” 江贵妃心里松了口气,没想到这个吴太医确实没什么用,居然编出这么句话。 “那按太医说的,本宫这心病该怎么治?” “心病还得心药医。” 江贵妃一听,顿时眼睛一亮,这心药不就陛下嘛。 “陛下,您也听见了,这太医也说臣妾这心病需要您。” 谢昭虞故意开口道:“陛下,嫔妾从未听说什么心病需要人治的,不如再让其他太医看看吧。” “毕竟,吴太医资历比不上太医院的老太医。” “嬿美人,你什么都不懂,怎么敢质疑能医活死人的吴太医的,本宫就要吴太医给本宫治。” 江贵妃就知道这个贱人见不得她好,敢抢走陛下没门。 澹台琰凛看着突然开口的嬿美人有些意外,以前她在自己面前从来都是顺服的模样。 今日不仅在榻上主动勾他,眼下还开口质疑太医诊治,莫不是因为他要留在江贵妃这里,所以吃醋了? 想到一向听话的女子,突然有了几分妒忌,他居然一点不生气,甚至觉得可爱。 身为帝王的他,容貌出众,掌握权势,有多少嫔妃哭着,求着,用各种方式表达爱意,也难怪嬿美人会争宠了。 帝王漫不经心地说:“嬿美人好大的胆子,敢和朕的贵妃顶嘴?” “是嫔妾失言了,嫔妾只是为了贵妃娘娘好。” 谢昭虞被吼了一声,委屈巴巴地低下头,却在旁人察觉不到的地方,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明的意味。 江贵妃听见帝王的关怀声,心里激动不已,之前听民间的男女间相互治病,都是要踉踉跄跄缠绵的。 想到待会儿要与陛下缠绵共赴云雨,江贵妃脸上突然露出一抹羞红的笑意。 吴恙解释道:“陛下,贵妃娘娘可能误会臣的意思了,所谓的心药,是以心补心。” “娘娘心难受,那是心受损,吃心补心,古方中记载,喝生的五兽之血,吃五兽心,能补气血,除心病。” 所谓的五兽便是牛,猪,虎,鸟,蛇。 “而且娘娘心疾未好,所以在治好之前,断不能行男女激烈之事,不仅如此,还需要每日在宫里用艾草薰熏,除除屋里的晦气。” 第39章 江贵妃伤了陛下 江贵妃脸色突然一僵:“什么意思?” 居然不是要陛下陪着她,还要让她生吃畜牲的心血,想着就觉得恶心。 更重要的是不许她和陛下亲昵。 江贵妃瞬间脸色大变,连忙摇头:“陛下,这吴太医一定是在胡言乱语,臣妾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等治疗之法。” “陛下,臣妾不要他治了!” “吴太医,你这此番言论是不是故意想让本宫不能与陛下亲昵的?” 江贵妃渐渐察觉到自己好像中了什么圈套,她突然指着谢昭虞怒吼:“是不是你,一定是你故意撺掇这个吴太医,想离间本宫和陛下的感情的对不对?” 谢昭虞闻言,顿时满脸委屈地看着她:“娘娘,嫔妾没有啊。” 她根本不信,这个小贱人阴险狡诈,江贵妃一时间气昏头了,直接抄起旁边的剪刀往谢昭虞脸上砸去。 咣当一声,剪刀扔过来的瞬间,并没有砸到她的脸上,而是被帝王的手挡住了。 瞬间,剪刀划过帝王的手背掉落在地,随后鲜血顺着肌肤流淌了出来。 江贵妃看着这一幕脸色惨白,急忙从榻上站起来,想要查看帝王的手。 “陛下…臣妾不是故意的,臣妾….啊…” 江贵妃还没碰到帝王的衣袖,就被澹台琰凛无情的拂开。 “江贵妃犯了心疾也就罢了,如今神智也不清醒,敢当着朕的面伤朕的嫔妃。” “你眼里还有没有把朕放在眼里?” “陛下,臣妾不是故意的,是她,是她故意合伙这个吴太医想要阻止臣妾见您啊!” 江贵妃感觉委屈死了,陛下居然会为了这个贱人吼她。 甚至还为了她,不惜伤了手。 澹台琰凛满脸失望的看着江贵妃,之前他以为江贵妃的病是真的,所以宠着她。 如今她自己装病还想冤枉一个无辜的女子。 刚才嬿美人还担心一个太医怕诊错,所以想让其他太医来看看。 他当时还以为嬿美人是在争宠,如今看来倒是他误会了,嬿美人如此单纯,怯弱的样子,哪里敢和张扬的江贵妃争宠呢。 观察着帝王的脸色,谢昭虞泪流满面地握着帝王的手:“陛下,您的手受伤了,吴太医,麻烦你快给陛下看看吧。” 澹台琰凛回过神来,看着身旁温柔体贴的女子,和骄纵跋扈的江贵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若是旁地嫔妃,今日伤了帝王,就算是杀头都不为过的。 但江贵妃是澹台琰凛的表妹,又为他差点没了性命,地位自然是和其他嫔妃不同的。 最后澹台琰凛也只罚她待在宫里养病,直到没有心疾为止。 帝妃回到雪来居,谢昭虞便突然抱紧帝王的腰,埋头低声哭泣。 “嬿美人,这是怎么了,好好的哭什么?” 是不是还因为刚才的事情委屈? 谢昭虞仰起头,脸颊上布满了泪痕,声音抽抽嗒嗒的:“都怪嫔妾,让陛下受了伤,嫔妾辜负陛下对嫔妾的宠爱。” 澹台琰凛凤眼微沉,本以为她会在背后说江贵妃的坏话。 “别哭了,这件事是江贵妃的错,她不该自己胡闹,而连累你。” 谢昭虞并没有回答帝王的话,她本来是“乖巧懂事”的好女子,又怎么可能会当着帝王的面说他青梅的坏话呢? 江贵妃犯了欺君之罪,都能一句话盖过,可想而知她在帝王心里的地位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此番陷阱,是她早早地设好的,就连刘太医也是她暗中让吴恙故意设计的,就是为了好好磨一磨江贵妃的嚣张气焰,如今应该有的效果也得到了。 “陛下是嫔妾此生唯一的依靠,嫔妾舍不得陛下受伤。” 说着,她眼眸含泪地拿起帝王的手轻轻吹了吹,单薄的背影却在帝王怀里微微发颤。 “陛下一定很疼吧,嫔妾给陛下吹吹。” 澹台琰凛望着怀里乖顺的女子,可怜兮兮地抽泣着。 心里多了几分从未有过的触感。 倘若换做其他嫔妃或许会给他诉苦,而嬿美人却只关心他的伤势。 这样心善的女子,比任何人都值得他宠爱,当然,他也喜欢嬿美人这种单纯没有心机的。 “好了,别哭了,朕以前说过,有朕在,这后宫无人敢取你性命。” 更何况江贵妃当时那剪刀,差点毁了她的容貌。 想到此处,澹台琰凛对江贵妃越发的感到失望。 谢昭虞乖乖地点点头,随后靠在帝王怀里蹭了蹭他的胸膛,像小猫儿一样。 他先前本就被人扰了兴致,眼下被这么一蹭,帝王眼中的欲望越发高涨,握紧她的腰肢,一把抱起来往床上滚去。 于是今夜雪来居一夜笙歌,钟粹宫主殿,哭喊到天明。 一早,李寻亲自跟着吴恙过来,盯着江贵妃喝药。 看着面前一颗生猪心,一碗生猪血,江贵妃呕了一下,差点没吐出来。 她怒气冲冲地抬手打翻,吼道:“滚出去!本宫不要你治,滚!” 李寻也是宫里的老人了,什么风雨没见过,毕恭毕敬的上前,淡淡道:“贵妃娘娘,陛下说您有疾,所以特意让咱家来哄着您吃药,您吃药好了,陛下才能放心。” “陛下真的这么说的?”江贵妃看着那血淋淋的猪心实在是难以下咽。 贴身宫女绿芙小心翼翼地提醒:“娘娘,您得吃啊,您不吃,不就是告诉陛下您没病嘛?” 那可是欺君之罪。 想到昨夜自己冲动伤了陛下,江贵妃心里不是滋味,拿起那小猪的心,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嬿美人,本宫要你不得好死! 此番有李寻亲自盯着,江贵妃吃了猪心,还喝了猪血。 不仅如此,一群太监还拿着满满当当的艾草在门口烧,钟粹宫主殿内外乌烟瘴气。 江贵妃气得用那把昨晚伤了帝王的剪刀死劲儿地剪掉一匹匹绫罗绸缎发泄。 绿芙见主子变得这样疯疯癫癫,心里一阵后怕。 “娘娘,过几日长公主殿下在清晖阁举办赏春宴呢。” 江贵妃眼中闪过一丝恨意,随后勾起嘴角说道:“既然是赏春宴,本宫自然是要去的。” “本宫上次让你准备的东西,准备得如何了?” 绿芙闻言,从怀里拿出一个盒子来说道:“娘娘,这是按照您的吩咐寻来的,只要是喝下一点,若非男女欢好,便会爆体而亡。” 这本来是她们苏家用来对付不听话的死侍的,如今她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深夜,冷冷清清的颐华宫,偷摸着走进了几个身影。 自从上次肖才人小产,她被禁足后,整个人都很憔悴,坐在窗边,月光折射在她的半张脸上,显得诡异。 晚霜从侧门回来,身后带了个体型高挑却瘦弱的男人。 “娘娘,您要找的马奴就是这个。” 第40章 谢昭虞伤了长公主 晚霜连忙拉扯身旁的人跪下,男人抬头瞬间露出他那双泛绿的眼睛,然后谨慎地看着赵婕妤。 “你们到底带我来宫里做什么?” 此番赵云瑶费尽千辛万苦才把这个名叫江笙的马夫给找到,为的就是要弄死谢昭虞。 赵婕妤死死地用指甲掐着扶手,冷声说:“只要你帮本宫除掉谢昭虞那个贱人,本宫不仅可以告诉你杀害你妹妹的真凶, 甚至还可以在事后帮你们一家送到一个没有人知道的地方。” 江笙闻言,冷呵一声:“我凭什么相信你?” 他从小当马夫被人欺辱,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些高高在上的人有多卑劣,更何况他和谢昭虞认识。 让他杀她,岂不是太过残忍? 可想到那个雨夜,妹妹衣不蔽体地被人扔在村口,他的心又猛地刺痛了一下。 这些年他一直在找凶手,按照线索杀了两个人都不是真凶。 后来又被官府通缉,他才隐姓埋名躲起来的,未曾想会被眼前的女人带进宫。 赵婕妤看着他身前系着一个木牌,她走过去猛地扯下! “你干什么?还我的东西。”江笙想要抢回来,却被几个太监死死地按住。 赵婕妤捏住他的下巴,嗤笑道:“你以为你还有选择吗?出了这里,你不仅会被抓甚至还没有机会给你妹妹报仇。” 男人闻言,眼红的看着她,挣脱束缚,握紧她的手:“快说,杀我妹妹的人究竟是谁?” 赵婕妤蹙眉微蹙,抬手扇了他一巴掌,怒吼道:“再敢对本宫不敬,你永远都不会知道你妹妹被谁杀死的。” “本宫有能耐找到你,就有能耐知道你妹妹的线索。” 江笙听见这话,心里忐忑地松开了手。 “要我怎么做?” 赵婕妤勾唇一笑,随后俯身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机会只有一次!要么帮本宫对付人活着离开,要么本宫现在就送你上路。” 谢昭虞这个贱人三番五次地陷害她,如今她送去的春眠似乎也起了反心。 想到这些天的耻辱,她心里好恨啊! …… 这次长公主在清晖阁举办赏春宴,不仅后宫嫔妃参加,就连文武百官的家属都受邀前来。 当初澹台琰凛刚夺权登基时,殷国已经被各大世家啃食,而且先帝面对宁晋两国屡战屡败,最后不断割地,求和,甚至送人去做质子。 直到澹台琰凛回来,夺了权势,这殷朝的江山总算是得到了转机。 正因为长公主做了晋国的嫔妃,所以当年澹台琰凛登基时,晋国才没有出手。 再加上他这些年用心执政,殷朝渐渐强盛起来。 如今虽然各大世家依旧盘根错节的掌握权势,但澹台琰凛也在暗中逐渐提拔自己的势力。 澹台玉儿是有功之人,所以权利比其他公主要大一些。 因此这次赏春宴,不仅只是赏景作乐,更有不少低门世家寻机会攀附于长公主。 除了一向华贵的长公主,“治病”了几日的江贵妃今日也是隆装出席,一袭红衣,头戴鎏金玉链的步摇,看起来美艳无比。 原本正一脸怡然自乐的长公主,看见澹台琰凛身后的嬿美人,笑容渐渐淡下随后朝帝王微微颔首行礼。 “皇弟” “嫔妾见过长公主殿下。” 谢昭虞规矩地给长公主行礼。 一个小小的美人居然能坐在帝王身侧,这让多少嫔妃都嫉妒得眼红。 江贵妃咬牙切齿地低骂了一句,随后坐到皇后下首。 暂且让这个贱人嚣张一次,等一会儿便是她的死期。 大家都知道长公主最厌恶风尘女子,所以凡是舞女,歌姬出身的妃子都躲得远远的,但嬿美人正的圣宠,躲到哪里都能被看见。 长公主抚摸着怀中狸猫的手微微握紧,眼中带刺地看着谢昭虞。 果真是狐媚子! “皇弟身边的这位果真是个美人呢。来,到本宫身前让本宫好好瞧瞧。” 谢昭虞心里一颤,看了一眼旁边的帝王,随后规矩地走向前去。 长公主含笑地看着她,眼里却多了丝不明的意味:“皇弟,你这位妃子本宫喜欢得紧,不如让她坐在本宫身边吧?” 澹台琰凛宠爱嬿美人,但这种场合他也不好拂了长公主的面子。 “能得皇姐喜欢,是嬿美人的福气。” 当年他登基,长公主也有一半的功劳,因此澹台琰凛并不想把他们姐弟二人关系弄得太差。 长公主伸手抬起谢昭虞的下巴,手指划过她的脸颊,随后将狸猫放到她手里。 “本宫瞧见你是个心细的,便由你替本宫照顾这猫奴吧。” “嫔妾遵命。” 谢昭虞抱着狸猫,一点也不敢松懈,这狸猫向来是从其他国家进贡的,所以体型比寻常狸猫要大。 重量也不小,此番长公主故意刁难她,她更要细心对待,不留一丝破绽。 过了一炷香,谢昭虞感觉手有些发酸了,回头一看,帝王正被几个嫔妃伺候着,哪里还知道她被长公主刁难呢? 长公主余光瞥了她脸颊一眼,心里一沉,转头给贴身宫女使了个眼神。 谢昭虞完全不知道威胁已经来临,原本温顺的狸猫突然暴动起来。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狸猫挣扎着跳起来,长长的爪子划过她的侧脸,紧接着又发狂地跳到了长公主身上。 “啊…” 那狸猫锋利的爪子不仅伤了谢昭虞,跳到长公主身上时,也划伤了她的侧脸。 长公主脸色一沉,指着谢昭虞厉声道:“大胆嬿美人,本宫只不过让你替本宫抱一下本宫的爱宠,你居然暗中对它下手,让它暴动伤了本宫!” 谢昭虞心里一阵恐慌,急忙跪下:“长公主殿下,嫔妾没有,嫔妾也不知它为什么会突然躁动起来。” 没想到长公主讨厌她到这个地步,居然想置她于死地。 狸猫打翻了桌面,往别处跑去。 帝后闻声走了过来,看见长公主侧脸上的伤口,不禁蹙起了眉头。 江贵妃见状,冷声道:“好你个嬿美人,仗着陛下的宠爱敢对长公主不敬, 莫不是因为上次长公主让你搬到本宫这里来住,觉得委屈了你,所以你对公主殿下怀恨在心?” 此番长公主陷害自己,居然采用这种自损八百的手段。 谢昭虞断不可能在这个时候退缩的:“陛下,长公主殿下,嫔妾没有,长公主殿下对嫔妾劝诫,嫔妾感恩至极,又怎么可能会害公主殿下呢?” 她仔细回忆了一番,解释道:“而且刚才那猫儿是突然暴动的,不如抓回来,让太医检查一番为好。” 说完,她眼眸微红,一脸无辜地看向面前的帝王。 第41章 谢昭虞被降为虞才人 澹台琰凛望着二人脸颊上的伤痕,眼眸微沉。 嬿美人去搬去钟粹宫雪来居的事情皇后已经给他禀明过了。 说是一个美人住一个宫不合规矩,当初他也是想着让嬿美人住得宽敞一些,但既然长公主提起不符合嫔妃的身份,那搬去雪来居也无妨。 而且嬿美人向来乖巧懂事,不太可能会因为这种事情会长公主怀恨在心。 可想到当初的赵婕妤入宫是也很乖巧,后面却成了谋害子嗣的毒妇。 女人之心不可测,帝王再宠爱一个嫔妃,也要顾全大局给长公主一个公道。 江贵妃见观察着帝王的脸色,解释道:“陛下,嬿美人恃宠而骄陷害长公主殿下,若是不处置,难以服众啊!” 长公主脸色也很难看,沉声道:“皇弟,你这妃子本宫原以为她是个乖巧的,可如今她伤了本宫的脸。” “便是触犯皇威,皇弟,本宫可是殷朝的功臣!” 听见功臣二字,澹台琰凛脸色越发的暗沉,在场有不少大臣在,若真是嬿美人的错,他不可能偏袒一个嫔妃的。 “此事事发突然,朕会给皇姐一个交代的,快让太医给长公主看看伤势。” 长公主看着地上跪着的人,冷哼了一声。 谢昭虞跪在地上,感受着周围的目光,心里一阵凄凉。 这后宫中果真是豺狼虎豹,今日之仇她记住了。 不过一会儿,宫人将狸猫抓了回来仔细的检查,吴恙知道这件事扯到了嬿美人,放下其他事情跟着过来。 没想到这狸猫身上当真一无所获。 “回陛下,这狸猫本没有服用让它抓狂的药,所以有可能是外力导致它暴动的。” 江贵妃闻言,心里满意极了,此番她本来想给嬿美人下药让她身败名裂,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么一个惊喜。 “陛下,您看见了吧?这嬿美人就是故意伤了长公主殿下的。” 澹台琰凛闻言,眼神复杂的看着地上的人,沉默片刻后,问道:“嬿美人,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谢昭虞对上帝王的目光,只看见了满满的质疑,这场局是冲她来的,她再怎么挣扎也无能为力了。 “陛下可相信嫔妾?嫔妾真的没有。” 她眼眸通红,眼尾的泪水顺着脸颊流下,泪水滑过她脸颊上的伤口,带来一阵刺痛。 澹台琰凛看着她楚楚可怜的样子,心里有些烦躁,嬿美人他是喜欢的,所以不敢想象她会有这样的心机。 可事实摆在眼前,让他如何再相信她呢? 吴恙见大势不妙,连忙说道:“陛下,这未服用任何不对的吃食除外,还有可能会闻到让它暴动的香味。” 帝王闻言,微微颔首,几个太医上前把刚才长公主坐的吃食都检查了一番,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 这下谢昭虞当真是在劫难逃了。 长公主扬眉道:“皇弟,眼下你如何处置这胆大妄为的妃子?” 澹台琰凛眼底闪过一丝失望,起身不再看谢昭虞一眼:“嬿美人恃宠而骄,误伤了长公主,即褫夺封号,降为才人,禁足半月,静思其过。” 长公主闻言,隐隐约约有些不满,没想到皇弟对此女如此深情,居然只是降了封号。 但今日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她再不松口,反而会驳了帝王的脸面。 谢昭虞本就对这个帝王没有什么感情,此番被算计,也只怪她太弱,要说是输给长公主,不如说是被权势打败。 眼看着被人带走,谢昭虞连忙朝帝王跪下恭敬的头磕着地面:“经此一事,嫔妾难见圣颜,只愿陛下日后能福泽安康,心想事成。” 一场宴会在突然降临的春雨中悄然落幕,澹台琰凛直到最后一刻都没有回头,可手却不知不觉地握紧了几分。 是遗憾,又或许是失望。 春宴彻底让谢昭虞失了宠爱,这内侍省送到雪来居的东西,越来越少了。 甚至还出现了馊饭的情况。 月枝见状,急得哭了起来:“才人,他们也太过分了吧,居然给您送馊饭。” 谢昭虞闻言,从匣子里拿出一些银子交给月枝:“让临满去安排,对了明晚让吴恙偷偷来见我一趟。” 这件事情她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狸猫没事,食物也没事,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月枝隐隐约约的说:“才人,这是您用来,日后使唤人的,怎么能便宜了尚食局的人?” “有命活着再谈日后,我也不可能一直这么狼狈的。” 更何况之前送了那么多赏赐,宫里还有很多嫔妃没见过帝王,把这些赏赐卖给她们讨点银子也不是不行。 傍晚,月枝亲自拿着银子带着春眠去尚食局取饭菜。 却在路上遇到刚从皇后宫里出来的几个嫔妃。 有因为怀孕正得圣宠的郑婕妤,还有罗昭容和几个才人。 “哟,这不是虞才人的宫女嘛,都得罪了长公主殿下,还有什么脸吃饭?” 罗昭容走上前,一个宫女把月枝手里的食盒抢过去,打开一看里面是白水煮青菜。 罗昭容和赵婕妤相识,知道谢昭虞本来是成王表哥的侍妾,如今成了陛下的女人。 之前得宠她不好惹,眼下没了宠爱,罗昭容自然不会把她们这些人放在眼里。 她抬脚想要踢那个食盒,月枝连忙抢过来护住。 啪! “贱人,敢跟本宫做对?还以为你主子还是那个得宠的嬿美人嘛?” 月枝被一巴掌打在地上,回应道:“昭容娘娘就是把奴婢打死都没关系,就不怕陛下知道您仗势欺人,像周昭仪一样吗?” 周昭仪被陛下处死的。 罗昭容脸色大变:“贱婢,敢诅咒本宫?!”她正要抬脚过来踹月枝,突然被人打断。 “罗昭容,得饶人处且饶人,也算是为自己积点福气吧。” 只见两个宫女搀扶着一个弱如拂柳的病美人李昭仪走过来,她是尚书仆射之女,同时其父连任桂州节度使。 罗昭容见她过来,轻蔑一笑:“本宫当是谁呢,原来是李昭仪姐姐。” “本宫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奴才,姐姐莫要多管闲事。” 李昭仪走过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随后抬手给她一巴掌。 “本宫位分比你高,见到本宫敢不行礼,罗昭容莫不是也想恃宠而骄?” “你敢打本宫?”罗昭容没想到这个病秧子真敢动手。 恨就恨在,这个贱人位分比她高。 罗昭容浅浅一笑,行礼道:“姐姐教训的是,本宫犯不着跟下贱东西动手。” “倒是姐姐,可要好好养着身子,免得一个不小心就看不见三公主在臣妾这里娇养的样子了呢。” 提到三公主,李昭仪心里一阵刺痛,脚步也有些虚浮。 第42章 被跑走的孩子 她眼眸泛红地看着罗昭容,突然想起那个雨夜里,幼儿被抱走,她悲痛欲绝地追出来哀求的样子。 可最后仅满一岁的三公主还是被抱走了成为了罗昭容的孩子! 提到了孩子,李昭仪到底是不想和她多费口舌。 “本宫如何,还轮不到你来操心,你若想像周昭仪一样,本宫现在就可以去告诉陛下。” 罗昭容闻言,想到周昭仪惨死的样子,怒气冲冲地带着郑婕妤离开了。 待人走后,月枝带着春眠给李昭仪谢了恩,才离开的。 宫女浅心扶着主子往回走,淡淡道:“娘娘,您何必管这些烦心事呢?不过是一个小小嫔妃。” 李昭仪似笑非笑道摇摇头:“就凭她能让赵淑妃屡战屡败,能让江贵妃被“打脸”,周昭仪被处死,本宫就相信她没那么容易输的。” 月枝带着春眠回去后,很快将此事原原本本地交代清楚。 这个李昭仪,谢昭虞了解得并不多,眼下被禁足也无法亲自上门感谢,想到宴会上的事情,谢昭虞心里倒吸了口凉气。 原本想借着赵云瑶被禁足的时候,好好的攻一攻帝王的心,再趁机培养一下自己的势力。 没想到会出了长公主这么一个变故。 长公主有功在身,一旦牵扯前朝之事,澹台琰凛即便宠爱,也会权衡利弊下舍弃自己。 这便是帝王最无情的手段,弹指间让你步步高升,或者堕入地狱。 月枝把食盒里的水煮青菜拿出来,然后打开底下的暗层,里面用纸包裹着几个饼。 “幸好主子早有预料会有人落井下石,否则今日只怕是连菜饼都无法吃了。” 谢昭虞吃着饼,一点都不觉得苦,比这个更苦的都熬过来了,这点苦又算得了什么。 用完饭,谢昭虞将所有的纸都拿出来,交给雪来居的宫女们折纸船。 “才人,您折这么多纸船做什么?” 谢昭虞余光扫过几个宫女,随后露出一抹苦涩:“这纸是陛下赏的,如今见不到陛下,只好折纸以解相思之苦了。” 她话音刚落,一个小宫女突然吃痛了一声。 春眠连忙扶住她:“碧云,你这是怎么?” 碧云悄悄把刚才折的纸船塞进衣袖里,跪下道:“才人,奴婢有些不舒服。” 看见她脸色惨白的模样,谢昭虞好似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微微点头,让春眠扶她下去休息。 出了雪来居,碧云一把将春眠推开:“春眠,你去帮才人吧,我自己回去好了。” “不行,才人说了,要我来照顾你,你生病了到时候就…” 碧云闻言,一脸不耐烦地打断她:“才人,才人,别以为你得了主子的赏识就可以教我做事,说了不用了。” 说完,就推开春眠,转身离开。 这边,月枝几人动作很快,天快暗下时就把纸船折好来。 月枝把门关上,准备替主子把纸船收好,一转头就看见谢昭虞用刀将手臂划出一道血痕。 “才人,您这是做什么?”月枝一脸惊恐地看着她,只见谢昭虞将血滴到红墨中,血色很快和红墨融为一体。 她脸色微沉地拿起笔,将寄亡人的经文抄写在纸面上。 “我若不想办法,只怕这半月一过,陛下就真的忘记我这个人了。” 这后宫永远都有开不完的花,这次她被长公主陷害,若是坐以待毙,他日就再难有翻身的机会了。 月枝看见主子这样伤了自己,心里一阵酸楚,这后宫当真是吃人的地方,一个不小心连渣子都不剩了。 翌日,朝阳泻出金光,花了一晚上总算把纸船给弄好,算算日子,后日就是清明节。 傍晚,临满按照主子的吩咐,将吴恙叫了过来。 “吴太医,你那日确定长公主的吃食和那狸猫都没有问题?” 吴恙连忙解释:“虞才人,那狸猫确实是接触到了什么刺激性东西,您可还记得您当时接触了什么?” 谢昭虞闻言,手指下意识抚摸着侧脸上的伤疤,很快眼眸中闪过一丝异色。 “本才人起来!吴太医,那日长公主摸过我的侧脸。” 摸的地方正好是她被抓伤的部位,一向乖顺的狸猫不可能突然受到刺激攻击人,所以肯定是闻到了什么东西。 吴恙脸色微沉,连忙翻出记载的笔记,很快就得出了结果。 “才人,微臣记得晋国喜欢用野兽辅助作战,而将野兽放到战场上时,会让它们闻到一种促使她兽性大发的兽狂根粉末。” 偏偏这兽狂根粉末人是闻不出来的,这也难怪一向对香料敏感的谢昭虞也难以察觉。 没想到长公主身为殷国人,居然用敌国的手段来对付她一个小小嫔妃,当真是太看得起她了。 谢昭虞突然眼睛发亮地看着他:“吴太医,你可有办法寻到这种兽狂根?” 吴恙感受到她的目光,不禁红了耳,目光连忙垂下,说道:“太….太医院有,虽然是只有少部分高位太医能得到,但微臣有办法。” 自从上次拿出那个治疗断心草的毒方,他在太医院比以前日子好多了。 听见这话,谢昭虞脸上总算露出了一抹微笑:“你现在还替江贵妃治心疾,本才人要你在清明那日想办法把这个兽狂根药粉弄一些到她身上。” 这种事情吴恙把脉的功夫就可以悄悄下时,临走时,他余光不小心看见谢昭虞手臂上的绢布,眼里闪过一丝异样,但很快又消失不见。 一晃到了清明节前夜,月枝刚把饭拿回来,就闻到一股烧糊的味道,紧接着就看见存放东西的仓库着火了。 “才人,着火了!” 月枝急忙放下东西,叫着临满几日打水灭火。 谢昭虞听见动静跑出来,正好看见临满几日拿着水桶往仓库跑去。 不过一会儿,就把火灭了。 看着仓库角落里被火烧光的纸船,谢昭虞脸色愈发难看。 月枝心疼主子,一下子就忍不住大哭起来:“全烧没了,才人,这明明是您废了好大力气折的。” 临满走过去把打翻的烛台捡起来,无奈地说:“才人,是风把烛台打翻导致的。” 看着满地的狼藉,谢昭虞欲言又止的,随后红着眼眶低泣了一声,往寝间跑去。 “才人!”月枝追进去,随后屋里很快就传来痛哭声。 碧云看着仓库里的狼藉,又听见屋里的哭声,脸色微动,退后趁着没人注意,跑出了雪来居。 第43章 她要今夜洗清屈辱 屋里,月枝把一个衣柜打开,里面装的才是谢昭虞真正用血墨写的纸船。 “才人,还好您吩咐奴婢把真正写了经文的纸船藏好,又把不要的纸船放仓库里。否则之前努力都白费了,没想到咱们雪来居又出了奸细!” “奴婢这次非得给她一点教训不可,这种背叛之人,最好让她和卓安一样溺死在井里!” 进宫以来经历了这么多,月枝早就习惯了不对人怜悯的心了。 谢昭虞眼眸泛着冷光,吩咐道:“去看看现在雪来居有谁不在,暂时别打草惊蛇。” “是!” 月枝得了命令,立马跑去雪来居门口等着,等了半柱香才看见碧云回来。 “碧云。”月枝站在门口朝她似笑非笑。 碧云刚从江贵妃那里回来,看见她在这里,顿时吓一跳:“月枝姐姐,你怎么在这里?” 月枝看着她鬼鬼祟祟的样子,心里气得不行,但还是忍住了。 “今日才人的纸船不小心被烧了,心情不好,你们若是无事明日就别去才人面前晃悠!” 说完,便漫不经心地离开了。 翌日,谢昭虞得知是碧云的时候,眼里闪过一丝冷意。 “让春眠晚一点的时候把碧玉看好,月枝你和本才人出去。” 月枝连忙把此事告知春眠,晚一些的时候谢云昭穿了一身素净的衣衫,带上兜帽,趁着宫里的人在举办清明宴,偷偷溜出了雪来居。 兴许是清明的缘故,今日天阴沉沉的,刮着晚风,看不见一丝月光。 主仆二人从小路绕到通往云升湖附近的河边停了下来。 暗沉的天压得人喘不过气来,但谢昭虞却感觉到异常的兴奋。 这些天的屈辱,都会在今夜洗清的。 早些的时候,澹台琰凛给文武百官赏赐了火种,到了晚上就会在琼光殿举行宴会。 每年宴会这一天,澹台琰凛心情都不是很好,外人看来是因为怀念先祖,只有少部分嫔妃才清楚,比起怀念先皇,陛下心里更怀念先太后。 自从长公主回京以后,举办了好几个宴会。 就在前两日甚至还纳了个男宠,今日宴会,还明目张胆地把男宠带过来。 澹台琰凛看着长公主身边穿得妖媚的男人,不禁蹙起了眉头。 有些迂腐的老臣更是心里鄙夷长公主放荡。 长公主轻蔑一笑,抱着猫奴入席,原本一切都好好的。 可刚走到御前,那猫奴突然发狂起来,从长公主的身上跳出来,然后朝着帝王扑过去。 澹台琰凛下意识挥手去挡,那猫奴爪子抓了一下他的手背随后被一掌拍飞恰好落到不远处的江贵妃面前。 “喵~喵~” 猫奴发出低哑嘶吼的叫声,跳到桌上以后朝江贵妃身上扑过去。 “啊….别过来,滚开啊!” 现场一片混乱,矜贵的江贵妃面对这种情况,最后也依然失态地摔倒在地上。 宫人见状急忙上前去驱赶。 李寻看着帝王的手上伤痕,急忙传太医过来医治。 原本好好的宴会,再次被一个猫奴给饶了 长公主看着这一幕,脸色沉沉,她的猫一向乖巧,上一次是她故意为之,这次为何会突然暴动? 吴恙跟着太医院的太医过来给帝妃们处理伤口。 澹台琰凛手背上被划了两道血痕,至于江贵妃,刚才那猫奴暴动的时候,不仅抓伤了她的颈,还爪到了她的唇。 这会儿还没有用药膏敷上,都已经开始红肿了。 她哭着到帝王脚下委屈:“陛下,您要为臣妾做主啊,这猫奴无缘无故地伤了臣妾….” 澹台琰凛感觉手背上火辣辣的疼,垂眸看见江贵妃那红肿的唇更是蹙起眉头。 此番长公主伤了龙体,不少老臣立马站出来开口:“陛下,长公主殿下养的猫奴不识人性,应该立即处理掉才是。” 长公主一听,顿时眼眸泛着寒光:“皇弟,本宫的猫奴向来温顺,必定是有人做了什么手脚!” 澹台琰凛听见她不顾一切的维护一个畜生,不禁蹙起眉头。 感受到伤口火辣辣的滋味,他突然想到那人赏春宴,虞才人会不会真的是冤枉的? 如上次一样,几个太医都没有检查出来不对劲。 吴恙拱手道:“陛下,这猫奴三番两次地伤了主子,或许问题就出现在它身上。” 这话意思是,长公主的猫根本不是她说的那么乖巧。 “大胆太医,敢质疑本宫的猫?” 吴恙毕恭毕敬地说:“公主殿下,微臣只是担心您的猫奴再伤了其他主子,毕竟这一次和之前一样,也是突然暴动的。” “休要胡言乱语,你敢对本宫不敬,本宫定饶不了你!” 澹台玉儿死死护住怀中的猫,好似它并非普通猫奴,而是什么珍品一般。 澹台琰凛看见长公主这般嚣张气焰,脸色阴沉得厉害。 “皇姐不想处置这害人的猫?莫不是觉得这猫比朕矜贵?” 什么畜生,居然连杀都杀不得了。 感受到众人的目光,长公主脸色变得难堪,今日只是实在意外,但如今伤了陛下,她若不给个交代,只怕日后向着她的大臣会失望。 看着怀里的猫奴,长公主手发抖的顺着它的毛,随后用力捏住它的脖子。 那猫奴挣扎着,直接被长公主活活掐死。 长公主似笑非笑的看着帝王:“本宫的东西,本宫自己处置,皇弟此番可还满意?” 澹台琰凛心里有些不悦,但想到长公主背后支持的世家,他还是忍住了没发怒。 但来日,他势必都连根拔起。 “既然皇姐将晦气的畜生处理了,那便罢了吧。” 好好的清明节被一个畜生扰了雅兴,澹台琰凛也没心情再待下去。 江贵妃虽然很想追上去,但后宫都知道陛下这一天不召见任何嫔妃,眼下她又变成这副模样,更加没脸去了。 都怪这该死的畜生! 澹台琰凛离开宴会后,便往云升湖那边去。 谁知道刚走到湖边,就看见湖面上漂浮着发着微光的纸船。 “那是什么?” 帝王微微蹙眉,狭长的眼眸中带着些许的好奇。 李寻连忙指挥人人把湖面的东西打捞上来,递给帝王。 澹台琰凛看着纸船上的东西,很快就记起来,这字迹似乎是虞才人的。 “陛下,这些诗经都是祭奠亡人的,奴才还发现,上面写了先太后娘娘的名讳。” 澹台琰凛眼眸微动,所以这些经文是用来祭奠母妃的? 他正思量着,却听见李寻惊呼一声:“陛下,这些经文好像是用血墨写的。” 第44章 江贵妃被禁足 澹台琰凛将纸船展开,细读上面的经文。 “蓼蓼者莪,匪莪伊蒿。哀哀父母,生我劬劳。” “蓼蓼者莪,匪莪伊蔚。哀哀父母,生我劳瘁….” “欲报之德,昊天罔极…” 每一个纸船上都用雪墨写了经文。 澹台琰凛看着这些真挚的悼词,心里有些触动。 往日嫔妃们只知哄他开心,在他面前展示自我,表面看着十分顺从,但其中真心有几分就未可知了。 作为帝王,他对待后宫嫔妃,都是一样的态度,只需要她们侍奉好君主,他就能给她们除了真情以外的无上宠爱。 而如今,他居然会因为这些手写的经文,心里有了前所未有的情绪。 想到那日宫宴,虞美人一脸无辜的看着自己,澹台琰凛心中对她多了几分愧疚。 “陛下,那些纸船…” “都捡起来。”说着帝王朝着雪来居的方向去。 此番谢昭虞回雪来居直接走的钟粹宫正门,一进门,就被江贵妃的人拦在院子里。 江贵妃在宴会上被猫抓伤了脸,这会儿正没处泄火呢。 没想到虞才人这狐媚子敢违反宫规跑出去。 想到上次喝兽血的事情,她肚子火气地从殿内走出来。 居高临下地看着被拦在院子里的人:“虞才人你好大的胆子,陛下将你禁足在宫里,你竟敢违反宫闺私跑出去。” “来人,去扒了虞才人的宫服,杖责二十。” 这个狐媚子生得这样好看,还不是被长公主拿下,今日陛下心情不好,也不会来宫中。 谁会记得她这个小小才人。 谢昭虞被钟粹宫的几个宫女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月枝见几个宫女就要上前扒主子衣服,急忙起身就要跑出去找人。 奈何刚站起来,就被钟粹宫的大宫女绿芙拦住。 “把她给本宫按住,还想替你主子求救,真是找死。” 谢昭虞挣扎着,脸色沉沉地看着上面的人:“贵妃娘娘,嫔妾就算触犯宫规,也应该禀明了皇后娘娘,再处置。” “宫里可未说过等级高的妃嫔可以对低的妃嫔滥用私刑。” 江贵妃眼眸发狠的盯着她,从台阶上走下来,给了她一巴掌,捏住谢昭虞的下巴冷笑道:“本宫是贵妃,你只是个小小的才人。” “本宫家世显赫,你一个教坊司出来的狐媚子有什么资格在本宫面前叫嚣?” “本宫杀你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 皇后算什么东西,敢用皇后压她,要不是当年皇后丈着做宰相的父亲,这后位本该是她的。 今日既然有了机会,她必定要这个狐媚子去死。 “愣着做什么?扒了她的宫服,仗打…” “贵妃这是要扒了谁的宫服?”江贵妃话未说完,一道充满帝王威严的声音打断了她。 她猛地抬头,只见帝王凤眼微沉,似笑非笑地走了进来。 江贵妃见状,急忙换了一副乖巧柔顺的笑颜上前迎接:“陛下怎么来了?这虞才人禁足期间跑出去,臣妾也是为了以正宫规才叫人处罚她的。” 话虽然是这么说,可想到陛下之前对虞才人的宠爱,再加上今夜又忽然过来,她的心里还是有点虚。 陛下每年这一天都不会来后宫,今夜怎么会过来? 想到这里,她心里猛地一颤,再看像跪在地上的女子时,多了几分意味。 莫非是虞才人这个狐媚子故意勾引陛下过来的? 澹台琰凛看着院子里跪着的人,衣衫散乱,脸颊被打得红肿。 顿时眼中泛起一股揾怒,再看向江贵妃时,语气比刚才冷了不少。 “江贵妃,这后宫嫔妃冒犯宫规,何时由你做主了?” “莫不是在你眼里,皇后算不上后宫之主了是吗?” 帝王发怒,即便是备受宠爱的江贵妃也不敢不听,连忙跪下道:“陛下,不是的,是因为这虞才人巧舌如簧,臣妾怕她在皇后娘娘那里狡辩。” “这才想先拿下了人,再派人去回禀皇后娘娘。” 帝王垂眸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随后伸手抬起她的下巴:“这后宫何时有先斩后奏的宫规了?” “臣妾….”江贵妃突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眼眸发红的看着眼前的男人:“陛下,臣妾也是担心若是放了虞才人,只怕日后会有其他嫔妃效仿…” 澹台琰凛看着她委屈巴巴的样子,又想到江贵妃当初为了他挡箭,今日又被狸猫所伤,是动了几分心软的。 可说到底,她如今的野心还是动了不该动的。 “江贵妃私用宫刑,冒犯皇后,从即日起,在钟粹宫禁足一月,好好地学学宫规。” 江贵妃没想到她只不过是要杀一个小小才人,陛下居然禁足她一月。 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事情,这一刻,她才知道陛下对这个女人的宠爱已经超过以往其他嫔妃了。 她刚要开口,旁边的虞才人突然晕了过去。 “虞儿。”澹台琰凛连忙俯身下去把人抱起来,这么一抱,他忽然发现怀里的人似乎消瘦了不少。 很快吴太医赶到雪来居,把完脉后说道:“陛下,虞才人这是饮食不足造成的晕倒。” “好好的怎么会饮食不足?”帝王脸色微变地看向雪来居的奴才们。 月枝见状,急忙跪下哭道:“陛下,自从才人被禁足后,尚食局给的饭菜越来越少。” “甚至还有馊饭,才人人微言轻不敢说话,只能吃一顿没一顿的….” 澹台琰凛闻言,再看向榻上之人时,多了几分的愧疚。 这件事,是他委屈了她。 “尚食局好大的胆子,朕只禁足虞才人,何时叫他们阳奉阴违了?” “传朕旨意,尚食局相关人员一律杖责三十,打入掖庭,永世不得出。” “另外,虞才人蕙质兰心,颇得帝心,恢复封号和位分,即日起解禁。” 李寻一听这话,便知道陛下这是要为嬿美人做主了。 帝王话音刚落下,床上的人就清醒过来,拽着他的手。 “陛下,嫔妾还不能解禁。” 澹台琰凛闻言,眉头微蹙:“嬿美人不愿意接禁,可是在怪朕?” 第45章 江贵妃要杀了谢昭虞 谢昭虞心里冷笑了一声,这个帝王虽然宠她,但是依旧多疑,甚至在试探她。 此番若是被解足岂不是打了长公主的脸,日后她在宫里更不好过。 “陛下怎会这样想?”她眼里汪汪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哽咽道:“嫔妾知道陛下不是有意要禁足嫔妾,而是要给长公主殿下一个交代。” “长公主有功劳在身,身份尊贵,嫔妾人微言轻,不愿让陛下为难。” 她低头蹭了蹭帝王的手,像只可怜的小猫。 澹台琰凛心念一动,一把将她抱进怀里,目光柔和地看着她,为她拭去脸上的泪珠。 “别哭了,这件事是你受了委屈。” 他当时也知道嬿美人那么胆小,朴质的人,怎么可能敢对长公主下手。 只是当时证据都摆在那里,身为帝王,他再宠爱一个嫔妃,也要顾全大局。 “虞儿,朕会替你做主,补偿你的。” 谢昭虞闻言,乖顺地往帝王怀里贴了贴:“嫔妾知道陛下对嫔妾的好,从来没有怪过陛下。” “今日是清明节,嫔妾知道自己无法面见圣颜,只得取巧以慰藉陛下思亲的心。” 澹台琰凛听见她这番话,心里越发的触动。 “朕都知道了,朕的虞儿心里想着朕,朕甚喜。” 女子靠在帝王怀里,低声细语道:“陛下,其实嫔妾还有心愿未对陛下说。” 帝王轻抚着她的小脸,微勾唇角:“虞儿想说什么?” 闻言,她连忙叫月枝将自己准备好的一只纸船拿过来。 上面写着的是她亲手写的诗。 “嫔妾有三愿。” “一愿陛下万岁” “二愿妾颜长眷” “三愿似星随月畔,夜夜同辉灿。” 澹台琰凛拥着她,听着她的真情流露,一向平静的眼中,如今也多了几分感情。 他伸手拿起她手里的纸船,将她拥紧,满脸温柔地看着她:“虞儿的心意,朕已经知晓。” “放心,有朕在,没有人敢随意欺负你的。” 谢昭虞抬头望着一脸温润的帝王,十分感动地埋头在他怀里低泣。 “嫔妾出身不高,入宫后幸得陛下垂怜。” “嫔妾知道自己没有家世助陛下山河万里,江山永固。” “可嫔妾愿意为了陛下付出所有,即便是要嫔妾的命也没关系。” 此刻,她像个初尝情爱的女子,满心满眼的都是眼前这位身份高贵的郎君。 澹台琰凛不是第一次听嫔妃们给他告白,可从来没有人说过,为了他可以奉献自己的生命。 恍惚间,他想到那年母妃为了护他被其他嫔妃侮辱,去宁国做质子的路上,那个不惜一切代价护着他的女子。 那些嫔妃都说爱他,却不曾愿意为他付出一切。 他承认,这一刻帝王心里是有些感动的。 作为帝王他可以拥有一切,可真正拥有的真挚却不多。 澹台琰凛没说话,只是忽然低头含住她的唇,用力地将她按入自己的怀里。 仿佛是在告诉她自己的心意。 两人深吻着,眨眼间,谢昭虞便被帝王按在那床榻之上。 正是紧要关头,谢昭虞急忙拦住他:“陛下….” 她惊恐地推开面前的男人,连忙跪倒地上说道:“嫔妾知道陛下的心意,可嫔妾如今在禁足,今日又是清明。” “陛下应该去皇后娘娘宫里…” 她说完最后一句话时,身子害怕的瑟瑟发抖。 澹台琰凛看着她被吓得脸色惨白的样子,眼中的情欲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 帝王脸色有些复杂,很显然是因为被打扰兴致的原因。 谢昭虞跪在地上,声音有些发抖:“嫔妾知道陛下对嫔妾的心意,可若是让其他人知道陛下为了嫔妾,而不顾宗族礼法。” “嫔妾只怕是难辞其咎啊。” 按祖训,今日清明,帝王要么一个人住,要么去皇后寝宫。 往年澹台琰凛都是一个人待在折幽小筑。 唯有今年,他被嬿美人的纸船吸引住,又因为她这番告白触动了心,这才动了想要留下来的念头。 但祖训便是祖训,他若留下来,到时候宫外的太后,太嫔,乃至前朝御史,只怕会以此为借口。 到时候他再宠爱嬿美人,也得顾全大局。 澹台琰凛刚对眼前的女子说完要护着她,自然不会让她备受伤害的。 “快起来。”帝王伸手将她扶起来,轻轻地抚摸她的脑袋,最后在她额间的那颗红痣上轻轻一吻。 “别怕,朕会护着你的。” “等你解了足,朕再好好补偿你。” 她没有家世背景,人美单纯,不像其他嫔妃一样有心机,这样的人,他也愿意宠着她。 帝王走后,谢昭虞眼里的那股深情不复存在。 于她而言,帝王不过是她掌握权势的天梯,妄想一个帝王的真情,那才是傻子会做的事情。 “恭喜美人再获圣宠。” 月枝端着准备好的吃食走了进来。 “碧云人呢?” “碧云在陛下刚离开后,就偷偷溜去了钟粹宫主殿。” “美人,您当真还要留着她吗?” 谢昭虞微微勾起嘴角摇摇头:“错了,我杀人向来喜欢杀人诛心,碧云敢背叛我,我必定要她和她的主子付出代价。” 如果没猜错的话,以江贵妃的手段是不会坐以待毙放过她的。 所以她在等着一个逆风翻盘的机会。 此番江贵妃被禁足,宫里风向一下子就变了。 江贵妃得知谢昭虞恢复了位分,连着在宫里骂了三日。 夜里,碧云如往常一样来到钟粹宫给江贵妃回禀消息。 江贵妃坐着椅子上,指甲刮得椅子沙沙作响。 “娘娘,嬿美人这几日一直在雪来居待着,什么都没有做。” 上次江贵妃事后才知道自己着了那狐媚子的道,如今总算得到报仇的日子了。 只见一个嬷嬷从侧门走了进来,拿出怀里裹着的布,打开布,里面放上一块手帕。 “娘娘,这手帕是老奴在江南沿河一带的疫病灾区带来的。” 原手帕的主人在去年的疫病死了,嬷嬷得到江贵妃的嘱托,这才派人快马加鞭寻来。 “若是将这手帕和干净的衣物放在一起,穿了那些衣物的人必定会得疫症死去。” 去年疫病来势汹汹,即便有治疗之法,等到治好后,脸也极大可能毁了。 江贵妃眼神毒辣的看着那手帕,说道:“碧云,本宫把此事交给你,你应该知道怎么做吧?” 碧云看着那手帕,又想到江贵妃威胁她的事情,连忙接过手帕。 贵妃娘娘这是要用疫病杀了嬿美人啊。 第46章 谢昭虞得了脓疮疫病 第二日,趁着其他宫女不在,谢昭虞在午休的功夫,碧云偷偷进屋,把手帕塞进谢昭虞的衣柜里。 做完这事,她手都在发抖。 碧云把东西放好,转头看着榻上睡熟的嬿美人,心里有种莫名的冲动。 凭什么嬿美人一个教坊司出来的东西,都能得到陛下的宠爱,而自己要做一个三等的洗衣奴。 若自己能有机会,未来说不定也能往那龙榻上一躺,到时候麻雀变凤凰。 有江贵妃的提拔,她得了陛下的宠爱,又何必再被嬿美人踩在脚下? 想到这里,碧云愈发坚定自己心里的决定。 这后宫向来你死我活,嬿美人,别怪我无情了。 碧云轻手轻脚的走出房间,谁知道刚出去就碰见从外面回来的临安和月枝。 “碧云?你怎么进美人的房间?” 月枝想到她背叛主子,心里气得不行,即便现在要演戏,她也不想错过这个为主子报仇的好机会。 “谁人你进美人房间的?” 宫里的规矩,三等宫女是不能在内阁伺候的,碧云这下被逮到那就是犯了宫规。 月枝走过去,毫不犹豫给了她一巴掌。 “呵,三天两头往外面跑,今日又进主子房间,是不是想偷什么东西?” 碧云捂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她,大家都是宫女,她凭什么打自己? “我什么时候偷主子东西了?你不要胡言乱语。” “那你说说,你进主子房间干什么?”月枝冷哼一声看着她。 碧云看着他们的嘴脸,又想到自己已经傍上江贵妃这条路,又何必再忍气吞声。 “你们不在,我听见屋里的动静,去看看主子怎么了?” 说着就上前推了月枝一把,月枝踉踉跄跄地摔倒在地。 “吵什么?”谢昭虞漫不经心地从屋里走出来。 月枝见主子醒了,急忙凑上去解释:“美人,碧云刚刚趁您睡觉的时候,跑进屋子,犯了宫规,奴婢就打了她一巴掌,要她说清楚为何进屋。” 碧云站在原地,看着靠近的主子,心里有些忐忑。 若是细查,只怕江贵妃交代她的是会暴露,到时候就功亏一篑了。 啪! 谢昭虞抬手给了她一巴掌淡淡道:“月枝是本美人身边的一等宫女,你一个三等宫女不仅擅闯内阁,还敢与比你等级高的人起争执。” “临安,把她按住,按规矩处置。” 碧云没想到一向温柔的美人居然真的会对她动手。 只是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月枝狠狠地打了一巴掌。 “啊….你真敢打我?” 碧云脸颊红肿地看着眼前的人,心里只恨自己身份低微,只要把江贵妃的事情做完了,她就能有机会飞黄腾达了。 月枝几巴掌下去,碧云的嘴角已经打得通红,她跪在地上哭着求饶。 “美人,奴婢知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 谢昭虞冷冷地扫了她一眼说:“本美人眼里容不得不听话的东西,你便在这里跪足两个时辰吧。” 说完,便毫不留情地回屋。 碧云看着她的背影,心里的怒意已经达到极限,等着吧,早晚她会把今日所受之辱都给还回来。 屋里,月枝正仔细地搜查线索,谢昭虞依靠在美人榻上,纤细的手指指了指衣柜。 “在那里。” 月枝把衣柜打开,从柜子底下翻出一块手帕。 “美人,衣柜里多了一块手帕。” 月枝是她身边的人,她的东西记得清清楚楚。 谢昭虞看着那块手帕,若有所思的。 她本以为江贵妃会偷偷把什么东西藏到她的房间。 巫蛊娃娃,又或者什么冒犯宫规的私物,没想到只是块手帕。 “美人,这手帕有什么问题嘛?奴婢瞧着只是块普通手帕啊。” 谢昭虞轻笑一声:“就是太普通,才有嫌疑。” 说完,她在月枝耳边低语了几句。 深夜,临安偷偷的把吴恙叫到雪来居。 “吴太医,这手帕有什么问题?” 吴恙仔细检查了一番,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临安看着这手帕,眼睛一亮:“美人,奴才记得这手帕产自江南沿河一带,而且是去年流行的款式。” 临安先前一直跟着李总管,自然比其他人见多识广一些。 吴恙一听,急忙将月枝手里的帕子给拍掉。 “美人,这手帕确实有问题,若是出自去年江南沿河一带的话,那这手帕应该是被疫病之人用过的。” “疫病?”谢昭虞瞳孔一缩,没想到江贵妃比她想象的恶毒。 “美人有所不知,去年江南沿河一带发生疫病,那疫病来势汹汹,只要接触一点当晚就可发作。” “而且即便治好了脸上也会留着脓疮,很难治疗。” 但这些对于吴恙来说并不是问题。 谢昭虞看着地上的手帕,眼中泛起一片杀意。 “只能接触手帕才能染疾吗?” 吴恙摇摇头:“若是喝了沾染病疾的水也会染疾。” 闻言,谢昭虞微微勾起嘴角:“既然如此,那便送她一份大礼吧。” 午夜后,一场暴雨如约降临,一直到第二日清晨都未停歇。 今日正好是禁足结束的日子,也是四月十五,要去给中宫皇后请安。 时辰一到,各宫嫔妃都到了凤仪宫,唯独谢昭虞迟到了半盏茶的功夫才到。 她一进门,众人都往她那里看。 罗昭容见她脸色不佳,显然是禁足的日子里,没少受到搓磨,连忙拱火道:“皇后娘娘,您看看,有的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居然连给您请安都敢迟到。” 谢昭虞规矩地进屋,行礼道:“嫔妾见过皇后娘娘,听闻大公主生病,嫔妾就想着为她抄经书祈福。” “故而昨夜睡晚了一些着了风寒。”说着连忙用手帕捂着嘴咳嗽了两声。 江贵妃看见她这样,又惊又喜,急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她反应太过强烈,众人都愣住了。 外人看来是染风寒,只有江贵妃知道,这个狐媚子肯定是染了疾病。 忽然有人惊呼一声:“嬿美人,你脸上好像起红疹了!” “什么?”谢昭虞一脸无辜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倒是旁边的郑婕妤看着她脸上的疹子脸色大变。 “她….她这根本不是红疹,而是脓疮疫疹!” 第47章 得疫病的是谁,一目了然 沈皇后坐在凤上听见这话,眉头紧簇:“郑婕妤,这里是皇宫,休要胡言乱语,霍乱后宫。” 嬿美人一直在宫里,怎么可能会染疾病。 郑婕妤吓得捂着肚子后退道:“皇后娘娘,嫔妾真的没有说谎,嫔妾以前在江南住过,是见过这种东西的。” “一旦沾染是一点,全身起疮,起红疹。” 谢昭虞在众人的目光中,突然摔倒在地,趴在地上咳嗽着:“娘娘….嫔妾真的只是染了风寒。” “贵妃娘娘,可以帮嫔妾做证,嫔妾没有去过江南,怎么可能会染疫病。” 说着,她颤颤巍巍站起来,朝着江贵妃那边走过去。 “娘娘,您快帮嫔妾做主啊。” 江贵妃魂都要吓没了,连忙闪躲,指着谢昭虞怒吼道:“大胆嬿美人,染了疾还敢到处乱跑。” “还不快把她给本宫压下去。” 若是换做以前,这会儿肯定会有一群人拥上前去把人拖走。 可眼下嬿美人得的是疫病,谁敢上前送死了。 一时间,众嫔妃纷纷站起来闪躲,谁都怕触到晦气。 月枝扶着主子,委屈道:“皇后娘娘,我家美人真的只是染了风寒,至于脸上的红疹怎么看也是敏疹,怎么可能是疫病。” 江贵妃等着这一天许久了,冷声呵斥:“好一个忠仆,你们主子是想要祸害整个后宫吗?” “还不快给本宫把人压下去。” 沈皇后在旁边,看着江贵妃指手画脚,心里很不舒服,她这个皇后都还没有开口,她倒是做起主来了。 看着嬿美人脸上的红疹,沈皇后眼眸微沉。 嬿美人并没有离开过皇宫,怎么可能会染江南之地的疫病,莫非是有人故意为之。 若是如此,那便说得通了。 “江贵妃,你是宫里的老人,何时也学会听其他人的只字片语了。” “去传太医过来,另外再去龙泉宫请陛下。” 江贵妃听沈皇后这话,不禁蹙起眉头:“皇后娘娘,你请陛下过来,万一伤了陛下龙体……” “江贵妃,疫病之事,非同小可,你这般急着嬿美人定什么罪?” “本宫只是为后宫姐妹着想。”江贵妃最讨厌沈皇后这副故作端庄沉稳的样子。 “若是真的疫病,不尽快处理,出了事情,伤到陛下龙体,皇后娘娘担待得起吗?” 沈皇后被她兑得脸色难看,今日无论嬿美人是死是活,她这个皇后都得把陛下请过来。 她看得出陛下对这个男人不是一般的宠爱。 眼下江贵妃如此着急,她更加怀疑此事莫非是她设计的? 沈皇后回坐到凤椅上,冷声说:“好歹是个美人,江贵妃你急着把人处置,若嬿美人并非疫病,你便犯了残害嫔妃之罪。” 若是以前,江贵妃自然要忌惮 苏娇娇满心满眼都做慕容灼身上,见他被吸引了过去,忍不住的开口:“二妹妹,你终于回来了。” “都怪我,若不是殿下为了保护我,也不会来不及救妹妹。” 她自责的哭着,慕容灼很快就从刚才的感觉中恢复过来。 他喜欢的是娇娇,苏云窈对他来说,以后只会是妹妹。 “娇娇,这不是你的错,没有人敢为难你。” 说着,男人的目光落在苏云窈身上,好像这话是故意给她说似的。 苏娇娇本以为她这个妹妹会开口反驳,没想到下一秒就听见女子的哽咽声:“我不知道殿下为什么要这样看着我。” “难道是担心我会欺负长姐吗?”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慕容灼听见她这么直白的说出来,莫名的有些心虚,可想到娇娇每一次来信,他都隐隐约约感觉她受委屈。 这才觉得苏二小姐平日里肯定没少欺负娇娇,但眼下对着女子真诚又委屈的样子,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苏云窈心里冷笑,瞧瞧她还没有说什么,苏娇娇就先哭了。 说明,她这个好长姐很早之前就对九皇子动了心思。 可惜啊,娇姐姐,你想要成为皇妃,我偏不让你如意。 凭什么踩着她的名声和脸面去追求男人?就因为苏娇娇是女主吗? 就算是天道眷顾的女主又如何,能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 一旁的裴景澜见状立马开口说道:“九殿下,表妹她不是这样的人,你放心吧。” 说完,就扶着苏云窈上马车。 上了马车后,女子脸上的温柔模样不复存在。 苏云窈嫌弃的把披风丢到地上,连忙让丫鬟给她拿新衣出来。 臭男人的东西还好意思给她用。 要不是裴景澜想演这一出英雄救美的戏,她会受这种罪嘛? 丫鬟荷棠心疼的给小姐宽衣:“若是将军知道二小姐出事,肯定会心疼的。” “这件事不许任何人告诉父亲。” 他们苏家守着南边,若是让父亲知道,肯定会以为京中有人要她的命。 她在京中出事,影响的是苏家。 皇上疑心重,她这次来本就是为了平圣心而择夫君的。 反正都要嫁,她为何不嫁一个拥有权势的男人呢? 这样权势掌握在手中,不就掌握住自己的命运了吗? 苏云窈如是考虑,但此事还得从长计议。 如今并未立储君,这种情况下,几个皇子都有可能成为太子。 所以她得先从身边入手,待把京中局势掌握了再说。 到了裴侯府,裴府老夫人连同裴府上下的人都在等着她们。 “窈窈,你总算来了。” “祖母…”苏云窈进了屋就扑到老夫人怀里,整个气氛和乐融融的。 苏娇娇默默站在角落捏着手帕,每每看见这一幕,她心里有一阵酸楚。 更加坚定她要成为九皇妃的决心。 “哟,这么大的事情,你们这两丫头,还好有景澜和九殿下在。” 苏云窈眼睛水汪汪的往男人那边看去,随后含羞的说:“是啊,要不是表哥和成世子,我和长姐麻烦就大了。” 裴景澜看见她把一屋子的人哄得乐呵呵的,嘴角不知不觉的上扬。 就连慕容灼在对上女子清澈的眼眸时,也忍不住有了些许的感触。 丫鬟玉莲为主子打抱不平,小声抱怨:“有二小姐在,没人会注意到大小姐。” 男人听见这话,这才回过神来,心里有点心疼她的问:“娇娇,你怎么不上去和你外祖母她们说话?” “哪有小姐说话的机会?” “玉莲别乱说,殿下别担心,我只是喜欢安静。”她虽然这样说着,可看向男人的目光总带着些许的委屈。 慕容灼还没来得及看见就被人叫了过去:“九殿下,今日也晚了,不如在府上歇下吧。” 第48章 赵云瑶复宠在即 江贵妃刚跑到门口,却因为疫病发作而摔倒在地,脸上满是脓包的红疹。 即便澹台琰凛此刻再宠她,也做不到上前将她扶起。 回过神来,看着护在自己身前的女子,帝王心里多了些暖意。 “别怕有朕在呢。” “传旨,从今日起,江贵妃就待在钟粹宫养病,没有允许不许任何人出宫。” 沈皇后站在一旁,看着江贵妃狼狈不堪的样子,心里竟然有些畅快。 她原以为今日嬿美人注定要被江贵妃拿下,没想到,到最后得疫病的人突然变成了江贵妃。 “陛下,嬿美人之前和江贵妃住在一处,如今江贵妃得了疫病,那嬿美人她只怕要搬出钟粹宫了。” 澹台琰凛点点头:“皇后说的是,如今嬿美人住在这里也不妥,那便搬去之前的长乐宫吧。” 沈皇后一听,脸色微变,有意提醒:“陛下,嬿美人如今只是一个美人,住一宫会不会不妥。” 澹台琰凛闻言,看着身旁乖巧的女子,想到先前因为长公主的事情害得她被禁足,又被尚食局那般狗奴才刁难。 确实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帝王握着谢昭虞的手,淡淡道:“嬿美人蕙质兰心,温婉柔顺,素得圣眷。今番护驾有功,着封为婕妤,赐居长乐宫偏殿。” 此话一出,在场的嫔妃都惊掉了下巴,甚至心里咬碎了呀都嫉妒。 原本以为嬿美人今日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没想到突然发生这样的变故,还白白升了位分。 此番沈皇后本想把嬿美人安排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没想到陛下会因为她刚才挡的那一下,直接将人封为了美人。 郑婕妤此番怀了孕才成为婕妤的,没想到一个什么都不用做的女人和她平起平坐,一时间她心里憋屈得厉害。 谢昭虞也有些意外帝王的决定,以前她一个人住长乐宫怕被说,如今做了婕妤,在没有妃的情况下,是可以住在宫的偏殿的。 “嫔妾多谢陛下。” 她规矩的行礼,澹台琰凛看着她乖顺的样子,愈发的欢喜。 兜兜转转,谢昭虞还是搬出了吃人的钟粹宫。 午后,她坐在院子里,临满和月枝带着人把叛变的碧云拽了出来。 碧云没想到自己和江贵妃的计谋会被识破,眼下她只能自保。 她跪着挪到谢昭虞脚下,哀求道:“婕妤,奴婢知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 “呸!狼心狗肺的东西,敢背叛主子,还好意思说!” 谢昭虞垂眸,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忽然想起那日她被江贵妃按在院子里,要被扒掉衣服的场景。 “碧云,本婕妤说过,此生最恨背叛之人。” “如今,你选择了旁人,背叛了我,我凭什么让你活?” “月枝,按规矩办吧。” 月枝勾起嘴角,走到碧云面前拉扯了一下,随后一个玉镯掉了出来。 她高高举起玉镯,开口道:“宫女碧云,偷盗主子东西,如今证据确凿,按规矩卸了她的手,送入掖庭局!” 碧云听见这话,脸色大变,挣扎着往后退。 “不,我不要死!” “我没有偷主子东西,我是被冤枉的!” 她哭着求饶,可谢昭虞看着她恐惧的眼神,笑得更甚。 看见她的笑容,碧云感觉自己真的要完了,她指着面前的女人怒骂道:“毒妇,你就是一个毒妇,你不得….啊…” “呸,什么晦气玩意儿,敢以下犯上,罪加一等。” 临满走过去,对着碧云的手狠狠的踩着。 谁知道要不是主子激灵,今日完蛋的就是他们雪来居的人。 想到昨夜为了把带疫病的手帕送到钟粹宫主殿的后院。 他可是又爬狗洞又翻墙的,折腾得不清。 很快碧云就被处理干净,拖去了掖庭局。 谢昭虞收拾了一番后,准备去看望一个素未谋面的恩人。 “婕妤,那李昭仪家世高贵,上次就是她救了奴婢。” “挑一匹软烟罗吧。” 这个李昭仪她以前了解得并不多,只记得是因为假孕的原因,所以不受帝王的喜爱。 再加上本人不爱与人来往,如今在宫中成了一个隐形人。 原本正前往李昭仪住的撷芳居,却在半路遇到了李总管。 眼看李寻就要消失在宫道上,临满连忙跑过去搭话,没过一会儿就回来了。 “婕妤,奴才刚才打探了李总管的口风,他这是去颐华宫呢。” 谢昭虞想到之前赵淑妃陷害肖才人流产,却只被降了婕妤,依旧住在颐华宫。 那时太就猜测,赵淑妃身上估计还有什么让陛下满意的事情。 知道她还没有倒下,没想到赵云瑶翻身的时间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快。 “婕妤,若是赵婕妤真被放出来了,只怕她又会找您麻烦。” “既来之则安之,我与赵云瑶的帐,早就不死不休了。” 之前赵婕妤被禁足时,她也想过暗中下手。 可兰巧突然放弃和她合作,再加上陛下似乎让人将颐华宫的人看紧,她根本无法再安排人下手。 如今赵云瑶有望复宠,她得早做打算才是。 主仆三人很快来到撷芳居。 不过一会儿,宫女浅心就走了出来。 “嬿婕妤,我家昭仪身子不适,您还是回去吧。 谢昭虞知道这个李昭仪高冷,没想到连见一面都见不到。 可想到上次她对自己的帮助,谢昭虞还是决定在试探一下。 “去告诉你家主子,说本婕妤能帮她得到她想要的。” 浅心是李昭仪身边的老人,虽然得知眼前的嬿婕妤受宠,可她的身份,又能帮的上主子什么? 说不定又是一个想接着主子的势往上爬的女人吧。 “嬿婕妤,奴婢说了,昭仪娘娘她今日不见客。” 谢昭虞看着这个难缠的宫女,若有所思的。 浅心以为她会就此离开,谁知道下一秒救看见嬿婕妤直接冲进了撷芳居。 “月枝,临满拦住她们!” 撷芳居一直冷冷清清的,没几个宫女。 李昭仪有喜静,其他宫女这会儿都不在正院,临满抓住两个,再加上月枝帮忙,她很容易就进到了撷芳居。 刚走到门口,屋里的东西,就震惊到了撷昭虞。 第49章 姐姐,我们合作可好呀? 只见灰暗的屋子里,到处挂满了画,而那画上的图案却尤为血腥,甚至活灵活现的。 李昭仪坐在案桌后面画画,听见脚步声,并未抬起头。 “你来做什么?” 谢昭虞闻言,继续往里走,看着面前这个曾经的才女,如今却在这后宫变成一个疾病缠身,脸色发黄的深宫怨妇。 这后宫哪有什么所谓的风水宝地,不过是一个个吃人的囚笼。 “嫔妾今日来看望姐姐,是想谢昭仪姐姐先前对嫔妾的帮助。” 李昭仪手一顿,缓缓抬起头,脸上写满了梳理。 “即便是路过的猫猫狗狗被欺负,本宫也会搭救,你若无事便离开吧。” “本宫这撷芳居不喜生人进来。” 谢昭虞闻言,浅笑了一声,随后往旁边的椅子上一坐,淡淡道:“一回生,二回熟,姐姐难道不想夺回自己想要的东西吗?” 听见这话,李昭仪那张平静的脸上露出了些许波动,但那异常却稍纵即逝。 “一个小小婕妤也敢在本宫面前口出狂言?” 见李昭仪那张病态的脸上待着些许的揾怒,谢昭虞起身走到案桌前,从怀里掏出一块金锁。 “其实嫔妾今日来不仅给姐姐带了礼物,也给三公主带了一份见面礼。” “姐姐看看,这金锁,三公主会喜欢吗?” 听见“三公主”三个字,李昭仪脸色大变,走到她的面前,拽着她的手腕,冷声道:“你到底干什么?” “你敢对三公主下手,本宫就是死,也能让你下十八层地狱!” 谢昭虞果然猜得没错,一向对世俗无欲无求的李昭仪也有牵挂的东西。 即便再怎么心灰意冷,也做不了舍弃爱恨痴的佛。 既然如此,做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又有何关系呢。 “嫔妾说了,嫔妾今日来不是为了和姐姐结仇的。” 她一字一句道:“昭仪姐姐举手之劳在嫔妾看来却如久旱甘霖。” “如果姐姐愿意,嫔妾愿意帮姐姐夺回三公主。” 李昭仪听见她的话,松开手轻蔑一笑:“本宫凭什么相信你?” “你如今得宠又如何,击败了江贵妃又如何。” “这后宫争宠,若只靠陛下那点宠爱,便是如同蜉蝣,随波逐流,不堪一击。” 她也算是这后宫的老人,甚至赵淑妃还没有入宫,她就在宫里了。 什么样的野心没见过? 谢昭虞也不恼,从怀里拿出一枚银锁,笑道:“姐姐可知,因为这枚银锁,我杀了三个人。” “路过的盗贼,贪色的官吏,还有….孪生妹妹。” “姐姐,你说我如蜉蝣,可若是姐姐能给予浮木,嫔妾不仅能除掉赵淑妃,甚至能帮姐姐把三公主抢回来。” 李昭仪看着她天真无邪的脸上,带着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没想到这个陛下眼里单纯的嬿婕妤,居然是个心狠手辣的女人。 她轻笑了一声:“你告诉本宫这么多,就不怕本宫去陛下那里告发你?”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难道姐姐真想一辈子在这个小院自暴自弃。” “看着自己的孩子叫着旁人娘亲?” 她故意提醒道:“陛下如今虽然登基,可其他国家也不是软柿子。” “昔日长公主便做个质子,姐姐难道想让三公主沦落他国吗?” 说到此处,李昭仪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她无法想象自己的女儿沦为别人牺牲品。 她已经成为了政治的牺牲品,这些年苟延残喘的活着,也只为了三公主。 当年,她同罗昭容一同入宫选秀。 因为在选秀当日,她被人算计,是罗昭容救了她。 入宫以后,她们很快成为要好的姐妹。 李昭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再加上父亲是节度使。 她很小就通晓了他国各种文化和趣事。 因为与宫里的其他女子有着不一样的鲜活和单纯,很快凭着宠爱成为了淑妃。 直到她再次怀孕不到三个月,那日在游湖,她不小心被人推下水。 等到被救上岸后,腹痛难忍。 本以为孩子要保不住了,谁知道太医把完脉以后说,她并未怀孕。 当时,负责照顾她的太医也在当时死在了太医院。 所有证据都指向她。 若非父亲平乱有功,她早就进掖庭了。 想到这里,她突然身子发软的倒在地上:“你可知,那太医是罗昭容告诉本宫的。” 罗昭容说那郭太医擅长妇人之症,她便派人去寻。 把身为江湖游医的郭横,提拔成了太医。 结果却成了她跌入云端的罪魁祸首。 甚至事后,罗昭容居然问心无愧的夺走了她的三公主。 谢昭虞听着她的话,不禁蹙起眉头:“姐姐假孕可是在三年前?” “是,就是三年前,本宫一夜间沦为了宫中的笑话。” 听见这话,谢昭虞忽然想起来,三年前正是赵云瑶有身孕的时候。 当时赵云瑶入宫两年才做到了婕妤,如今却超过罗昭容,成为四妃之一。 想到上辈子成王对她的折磨。 如今归来,她不仅要登上那高位,更要叫成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至于次次算计,嘲讽她的罗昭容,她就更不可能放过了。 “李昭仪,若你信嫔妾,嫔妾可以在两个月之内帮你把三公主夺回来。” 李昭仪一直知道自己中了罗昭容的算计。 而如今孩子被仇人养着,叫她如何不恨? “此话当真?”李昭仪半信半疑的看着她,可眼中却有几分期许。 三公主是她唯一的羁绊,她恨罗昭容,更不想孩子受到伤害。 “当真。”谢昭虞义正言辞的说:“姐姐知道,赵云瑶和嫔妾有不共戴天之仇。” “嫔妾无家世背景,若借姐姐手一助,嫔妾有把握把三公主抢回来。” 李昭仪一听,连忙拽住她的衣袖,眼眸通红的看着她。 随后从手上摘下那枚玉戒放到她的手里。 “这是我父亲留给我的信物,用它可以联系上我阿弟,只要他看见这个,就一定会听你的话的。” 李昭仪被揭穿假孕那年父亲不慎牺牲,她的叔叔代替父亲成了节度使。 紧接着母亲也改嫁了旁人。 即便嬿婕妤有可能骗她,可为了三公主,她想拼一拼命。 “如果本宫没猜错的话,赵云瑶要复位了。” 她身子骨不好,是因为三年前忧伤过度导致的。 如今也离开不了撷芳居太久。 谢昭虞知道这戒指珍贵,所以犹豫了一下:“昭仪姐姐,我可以等有需要的时候再来找…” “不必了,本宫如今一个失宠的嫔妃,你与我经常来往,只怕陛下会怀疑。” 那个男人生性多疑,她一直都清楚。 离开撷芳居后,谢昭虞打算去书房试探一下情况。 没想到,刚到御书房,就看见赵云瑶跪在门口。 第50章 赵云瑶复宠! 近半月未见,如今的赵婕妤已无当日赵淑妃的雍容华贵。 一身素衣跪在地上,看起来楚楚可怜的,像极了刚入宫时的赵云瑶。 赵婕妤见她过来,狠狠蹬了一眼:“本宫当是谁呢,原来是你这个贱人。” “莫要以为你得了陛下一时宠爱,就可以为所欲为。” “教坊司出来的贱人就是贱人,等本宫翻身之日,便是你的死期。” 谢昭虞以前不怕赵云瑶,如今更不怕了。 既来之则杀之。 她微微俯身,贴着赵婕妤的耳朵,勾唇一笑:“没想到姐姐的嘴还是那么厉害。” “那本婕妤便等着与姐姐不死不休了。” 她话音刚落,李总管便从御书房走了出来。 看见嬿婕妤愣了愣,谢昭虞走上前说道:“李总管,本婕妤让人做了些吃食来看望陛下。” “嬿婕妤,今日陛下忙于前朝政务,只怕是不能得空见娘娘。” 李寻知道如今的嬿婕妤在后宫那是独一份的宠爱。 但先前陛下收到的密信上说赵婕妤的胞弟,用兵如神,以五千兵马直接将魏国两万兵马全部灭杀,并且收复了靠北的两个州。 如今赵婕妤的弟弟同众将出征归来,陛下只怕是有意要让赵婕妤复位呢。 谢昭虞前来不过是试探一番真假,如今看来,确实如她所想,赵云瑶要翻身了。 后宫不能干政,即便她再得宠,这个时候也不可能胡闹的。 将吃食交给李总管后,谢昭虞便准备打道回府了。 “那便有劳总管帮本婕书转达一句话,陛下忙于公务,只怕身子会疲劳,本婕妤自己在宫里做了些提神舒心的香料,劳总管帮本婕妤给陛下点上。” 送吃食澹台琰凛不一定有时间吃,但香薰这种有用的东西,肯定是有机会点的。 即便见不到人,也要让帝王能想起她。 赵婕妤跪在地上,看着谢昭虞离开了背影,眼中闪过一丝恨意。 等着吧,本宫早晚要你这个贱人生不如死! 从御书房回来后,谢昭虞便往雪来居去,谁知道走到宫道的拐角处,差点被一个太监撞到。 月枝急忙护在主子身前怒吼道:“瞎了你的眼,敢冲撞嬿婕妤!” 这个太监正在教训一个新来的太监,看见是嬿婕妤,急忙跪下道歉:“原来是嬿婕妤,奴才该死,是奴才冲撞了婕妤。” 领头的太监一个劲儿的扇自己巴掌。 谢昭虞余光扫了一眼,发现缩在墙角的太监身上都是血。 领头的太监连忙挡住视线,笑道:“嬿婕妤,这太监是新来的不懂规矩,奴才们这是按规矩给他点教训呢。” 宫里弱肉强食,仗势欺人的行为不在少数。 谢昭虞向来不是一个多管闲事的人,更何况这种事情是宫里习以为常的事情,她自身都难保,实在无心管一个小角色的死活。 随后,她正准备要离开,那太监突然冲过来抓住她的裙摆。 “狗奴才,敢冲撞嬿婕妤,不要命了!” 领头的太监见状,急忙将他一脚踹开,准备拖走,谢昭虞一低头恰好看见他那双绿色的眼睛。 江笙?她心里惊呼了一声,但想到这是宫里,并没有轻举妄动,只能任由领头的太监把人带走。 她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江笙,更没想到他会进宫做太监。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当年她初到教坊司的时候,江笙只是负责拉货到教坊司的马夫。 那时谢昭虞刚进教坊司不懂规矩,有一次被贵客刁难,是江笙暗中帮了她一把。 后来他们偶尔会说几句话,再到三年前,他就不在京城了,未曾想他还活着。 若是旁人她肯定不会管的,可江笙帮过她。 回到长乐宫以后,谢昭虞便将此事交给临满去办。 到了傍晚,就把人接了回来。 江笙现在改名为小福子,进了屋,就规矩的跪下:“奴才小福子给美人请安。” 江笙那夜和赵云瑶做的交易便是他自愿入宫当太监,到谢昭虞身边为她帮事。 比起妹妹惨死之仇,不做男人又算得了什么。 谢昭虞看着他如今的模样,心里有些复杂,她不明白江笙为何要来这吃人的皇宫。 “你为什么要进宫?之前你都去那里了?” 这宫里她信任的人不多,但江笙曾经多次救她于水火,她实在不忍心看见朋友变成这样。 小福子闻言,一脸无奈道:“小妹她被人害死,有人告诉我仇家是宫里的人我信了他的话,结果发现被骗了。” 他还是这么心善。 谢昭虞想到李昭仪给的那枚戒指,说道:“江笙,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想办法送你出宫。” “不去了,我一个残缺之身出了宫又能做什么?我想留下来帮。” “等你得到陛下宠爱,只求你帮我给小妹报仇。” 说到此处,他发红的眼眶满是恨意。 当初她不也被人欺骗,遭了毒手,所以她比任何人都要明白江笙心里的恨意。 她起身走近他:“江笙,本婕妤不留无用之人,也不容被人欺骗,你曾经帮我过,若我登上那高位,愿意帮你为你妹妹报仇。” 算是还当初的人情。 随后,她安排临满把人带下去养伤。 谢昭虞知道赵云瑶能翻身,但没想到,她会这么快就翻身了。 傍晚,陛下留宿颐华宫,以及赵云瑶复位的事情传遍了整个后宫。 这直接让流产的肖才人成了笑话。 翌日一早,吴太医趁着请早安脉的时候,把之前查到的消息告诉了她。 “婕妤,微臣让人查到,那赵元衡不仅以五千胜两万,还帮陛下收复了两个州,一下子从五品定远将军被陛下提拔成了正三品怀化将军。” 若是寻常战役,不可能晋升这么快,但赵元衡不仅胜了,还收回了地盘。 难怪赵云瑶即便有谋害子嗣的罪行,也能恢复位分。 这几桩事情下来,她彻底明白一个好的家世背景是多么重要。 午后,谢昭虞亲自去了一趟尚服局,见到了李昭仪说的那位薛典衣。 “嬿婕妤想让奴婢做什么样的衣服?” 谢昭虞入宫不到两月连升了品级。 薛典衣是宫中女官,知道这等贵人是不能怠慢的。 进了屋,谢昭虞漫不经心的抬起胳膊,说道:“陛下过些日子要为出征的将士办庆功宴,劳烦薛典衣为本婕妤做一件既能让陛下高兴,又独一无二的衣衫。” 薛典衣只当她和寻常嫔妃一样,为了争宠,按照陛下的喜好给她安排。 正准备量身形,突然看见她手指上带的戒指,手中的量尺吓得忽然掉落在地。 第51章 带字的小衣 谢昭虞见她失态的模样,微微勾起嘴角,转动着手上的戒指:“薛典衣觉得本婕妤这戒指如何?” 薛典仪确认没有看错,这戒指是小姐的,为何会在嬿婕妤手里? “娘娘这戒指从何而来?” 谢昭虞也不拐弯抹角,说道:“的确是李姐姐给的,本婕妤今日来,便是用这戒指命你替本婕妤办事。” 李昭仪如今虽然失宠,再加上李昭仪母亲又改嫁不管她,她在宫中没有了撑腰的人。 唯一的弟弟近几年才崛起,而且罗昭容拿捏三公主,李昭仪也不敢轻举妄动。 小姐的戒指是李家的传家之物,人在戒指在。 所以薛典衣自然是相信嬿婕妤说的话的。 她连忙跪下道:“还请婕妤明示!” 谢昭仪从怀里拿出一块手帕交给她,说道:“把它送出宫,交给李昭仪的弟弟,这手帕遇到明火才能显字。” “让他帮本婕妤细查一下赵元衡打战的具体情况。” 她在教坊司这些年,也了解过赵云瑶的家人的。 赵元衡是有些本事,但也不至于做到如此传神的地步,否则也不会整整五年只当了五品将军。 赵元衡一战成名后,赵淑妃这几日连着得盛宠。 谢昭虞等了两日,很快得到结果。 午后,薛典衣来长乐宫时,将一件小衣交给了她。 谢昭虞看着这小衣,嘴角抽动了一下。 “娘娘勿怪,兴许是公子担心旁的东西会引人注意,所以才用这私密之物传递消息。” 看着这小衣,她有些想笑。 自己送出去一块手帕,换来一件小衣。 这李昭仪的弟弟和她这个淑女姐姐还真是不一样啊。 谢昭虞拿着手帕放在火上熏了熏,很快上面就得到了一些消息。 上面写了,赵元衡用五千兵马除掉两万敌军是为真。 但这两个收复的州却在一夜间少了近三分之一的女子。 两个州那么大,为何少了那么多女子,总不可能是魏军入城时全部虐杀的吧。 “你去想办法让你家公子派人去问问那些失踪女子的家人。” 这事情刚开始有眉目,宫里就来了消息,说是三日后要举办庆功宴。 傍晚,谢昭虞正用着膳,澹台琰凛突然来了长乐宫。 “嫔妾见过陛下,陛下突然过来,嫔妾这就让人传膳。” “不必了。”澹台琰凛一进门,便将她拥进怀里抱紧。 这几日在颐华宫吃得有些油腻,他还是喜欢嬿美人这里的东西。 因为在这里,他不必担心被人算计,也不用试探嫔妃。 谢昭虞察觉到帝王的情绪有些不对劲,便回应的埋头在帝王怀里,哽咽道:“陛下,嫔妾好想您。” 听见这话,澹台琰凛心里越发的发软,捧着她的小脸,含笑道:“朕也甚是思念你,嬿婕妤这是怎么了?” “是不是有人给你委屈了。” 谢昭虞摇摇头,眼眸含泪的抬头看着帝王,说道:“今日看见陛下,既是思念,也是愧疚自己不能像淑妃娘娘的家人一样为陛下分忧。” 澹台琰凛本以为她会像其他嫔妃一样,试探自己为何给赵淑妃复位,没想到嬿婕妤不仅没有。 甚至满心满眼的都是他。 他眼眸微沉,低头轻吻她的额头:“虞儿别哭,朕没有怪你。” “你家中没有兄弟,这不是你的错。” 听见这话,她哭得更伤心了:“陛下说的可是真的?” “君无戏言。”帝王看着她小脸上挂着两行泪,我见犹怜的。 “朕的嬿婕妤,怎么这么爱哭呀?”他笑着捏了捏她的小脸:“让朕看看是不是水做的。” 说着,另外一只手便探进裙摆之中。 闻言,女子顿时羞红着脸,抬手锤了锤帝王的心口,娇嗔道:“陛下就会取笑嫔妾。” 她这点力道对于一个男人来说不算什么,反倒是勾起了帝王心里的欲火。 澹台琰凛猛的握紧她的腰肢,将人抱起来往内间走:“虞儿还未完成之前答应朕的事情呢。” 谢昭虞一怔,故意问道:“什么事?” 床帐落下,帝王搂着她滚进软榻间,低头含住她的唇:“自然是为朕生个皇子。” 澹台琰凛将手放在她的小腹上,细细的抚摸着。 自从谢昭虞入宫后,他给她的宠爱是最多的,可是都过去两月了,这肚子还是没有动静。 他登基五年,如今只有一个病弱的大皇子和年幼的四皇子。 以前澹台琰凛只觉得生子一事顺其自然就好,如今居然有些期待嬿婕妤怀孕的事情。 两人很快干柴烈火,情动之时,谢昭虞微喘着气息,搂着帝王的颈,深情的说:“陛下想要什么嫔妾都愿意为陛下去做。” “因为嫔妾心悦陛下。” 后宫嫔妃,只有嬿婕妤这里才让最为舒心的,望着女子那潋滟的眼眸,澹台琰凛心里莫名的触动。 随后给了她满满的回应,浅笑道:“既然如此,那便再多来几次吧。” “陛下….唔…”她惊呼了一声,话未说完,便被帝王吻住了口。 这一整夜,长乐宫叫了五遍水,直接打破了先前所有妃子的纪录。 赵淑妃听见她得了宠爱,气得脸色大变。 “这贱人莫非使用了什么妖术,竟然能让陛下连叫五次水!” 原本后宫最得宠的人就是她和江贵妃,她们二人最多也只有过两次。 可如今长乐宫的五次水,让她再一次惊叹到陛下的龙威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厉害。 兰巧从外面端着茶水进来,见主子心情不好,小心翼翼的把东西放下。 赵淑妃瞥了她一眼,冷声道:“去告诉他,让他准备动手。” 这次庆功宴不仅是她们赵家的荣光,还是她让谢昭虞跌入泥里的机会。 一晃到了庆宫宴那日,谢昭虞早早的打扮好。 原本临满是该陪着她去的,可早上起来却闹了肚子。 刚好小福子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 谢昭虞便让他和月枝跟着自己去。 今日宴会人多眼杂,多一个人也放心一些。 今日后宫以及前朝的大臣的家世都会来参加。 因此宴会会举行一整天。 白日是澹台琰凛会见大臣,女眷们则陪着沈皇后以及后宫嫔妃赏花作乐。 原本就快到御花园了,可半路谢昭虞却突然被一个冒失的宫女撞到。 身上也被沾了一身的茶水。 “瞎了你的眼,敢冲撞嬿婕妤。” 那宫女连忙跪下哭着求饶:“婕妤娘娘饶命,奴婢不是故意的,实在是今日人多,奴婢忙昏了头才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谢昭虞心里虽然不舒坦,可低头看见那宫女惨白的脸色不像有假便放过了她。 “罢了,月枝,你去取衣衫过来吧。” 眼下回去也来不及,谢昭虞便找了个凉亭坐着等。 小福子见状,主动给她倒了杯茶。 “外面天热,婕妤还是注意些好。” 谢昭虞抬眸看了他一眼,接过茶水,说道:“你我不必如此,我当你是朋友。” 小福子笑了笑:“知道婕妤的好,但奴才如今是奴才,不敢放肆。” 谢昭虞见江笙变成这样,首先想到的是很有可能是因为妹妹的事情。 她正想问些什么,突然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紧接着眼前视线变得模糊起来。 第52章 谢昭虞的死对头“活”了 谢昭虞感觉眼前的景物忽然变得模糊,身子也有些不对劲。 她急忙用指甲狠狠的掐了自己一下,这才换来些许清醒。 “小福子,我好像是中了算计了,快走,我们回宫。” 千算万算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被算计,到底是何人想害她。 她着急的站起来,想往外走。 小福子上前扶住谢昭虞,但却不是带她回长乐宫。 眼看着事情不对劲,谢昭虞忽然反应过来,用力挣扎着:“江笙….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她身子发软得厉害,再加上小福子身材高大,谢昭虞根本挣扎不出来。 随着药效不断发挥,她话未说完就晕了过去。 月枝拿着衣服回来的时候,主子已经不见了。 她四处寻找最后只在地上发现了那戒指。 这戒指如此贵重,主子怎么会丢在这里? 月枝心里忐忑不安,下一秒就看见小福子从角落走过来。 “小福子,婕妤人呢?”月枝连忙把解释藏好,着急的问道。 小福子一脸无辜的说:“刚才主子说要自己去处理衣衫,让我不要跟着。” 月枝望着面前的男人,说道:“婕妤可能是去做其他事情了,小福子,你先回去吧。” “我去宴会上找皇后娘娘给婕妤求情。免得主子因为迟到被责罚。” 她正要离开,小福子突然抓住她的手腕,紧接着用帕子捂住了月枝的口鼻。 月枝挣扎了几下,最后眼睛泛白昏死了过去。 看着眼前昏死过去的人,小福子心里一阵酸涩,他本不想伤害无辜之人,可妹妹的死他必须报。 就当是他对不起谢昭虞了。 小福子将月枝扛起来,找了一个无人的地方,将她丢进了湖里,看见人沉下去后,他才放心的离开。 可是他没想到,自己刚离开,沉入水中的月枝又“活”了过来。 她小心翼翼的爬上岸,朝着长乐宫跑去,即便是害怕得腿软她也不敢停下来。 早在刚才,她就发现这个小福子不对劲了。 主子和她认识多年,又是她最信任的人,所以主子不可能会犯低级错误把重要的戒指丢掉。 也不可能会临时改变主意,而不告诉她。 宴会上,沈皇后正带着后宫众嫔妃和前朝大臣的家眷交谈。 “皇后娘娘,嬿婕妤好像还没有到。” 沈皇后闻言,眼神微动,这今日如此重要的日子,嬿婕妤居然敢迟到。 莫不是想挑衅她? 可想到上次江贵妃的事情,沈皇后这次多等了半个时辰。 眼瞧着人没有来,她转头吩咐贴身宫女派人去传话。 赵淑妃坐在一旁,听着晚霜回禀的消息,她微微勾起嘴角,说道:“皇后娘娘,臣妾家人今日入宫。听闻御花园里开了一片海棠林。” “臣妾想向皇后娘娘求个心愿,带家人去看看。” 沈皇后又怎么可能听不出她话中的意思。 赵淑妃好不容易被她按趴下,这么快又复宠了,真是好命,有个优秀的弟弟。 原本以为嬿美人可以对抗一二,今日她却没有来,难道真是恃宠而骄了么? “既然如此,那便都去看看吧。” 赵淑妃正得陛下喜欢,带家人赏花,是孝心一片,她若拒绝,岂不是给她机会在陛下面前说自己的不是? 御花园的海棠树林里,谢昭虞昏昏沉沉的醒过来,一睁眼就发现一张陌生的脸。 她惊恐的挣扎起来,却因为药效,软了身子,直接摔到在地。 眼下她能猜到自己极大可能中了情药,只是不明白江笙为什么要背叛自己。 “啧,摔傻了?” 听见这话,谢昭虞缓缓抬起头警惕地盯着眼前的男人。 见他耳上带着耳饰,头发呈波浪卷,显然是草原男子的打扮。 “你是谁?” 眼前的男人见状,眯起那双桃花眼看着她,随后突然靠近,捏住谢昭虞后颈,将她提了起来。 “本将军到想问问是谁把本将军吸引到这里。” “原来是你这个毒妇,你好好看看老子是谁,姜虞!” 听见这个名字,谢昭虞心里猛的一颤,脑袋里忽然闪过一些已久的记忆。 难怪她第一眼觉得这个男人有点眼熟,虽然穿着草原服装,可长相却是中原男子。 “萧景渊…..是你?!” 萧景渊见她已经认出了自己,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怎么,看见老子还活着很意外?” “当初你那根簪子没杀死老子,老子原以为你死了。” “没想到你还活着!” 想到当初自己好心救了这女人一命,她居然为了他身上的钱财,在他水里下了迷药后,杀了他。 可惜他心长在右边活下来了。 他伤好了以后,按照自己知道的名字,一个个的去查叫姜虞的,查了大半年都没找到,本以为她死了,没想到如今却成为了皇帝的女人。 真是可笑! 谢昭虞被他眼神看得有些发怵,她也没想到今日会在这里遇到昔日的杀过的男人。 当年她和妹妹被打入教坊司,一路跟着官差往京城来。 进教坊司的女子不少,在这路上有很多为了争一口饭把自己卖给官差换粮食的。 她和萧景渊遇到,完全是因为那日下暴雨,一群人在破庙里避雨。 那时她已经饿了三天了,身上没有别的吃食,想活着就得卖皮肉,可是她一点不甘心。 直到看见萧景渊,他身上带着钱袋,这是她第一次动了不好的心思。 但萧景渊被她杀,也不冤。 她挣扎着,想往后躲,却被男人一把捏住脖子。 “还想跑,当年的帐是不是该算算了?” 谢昭虞见他怒气冲天的样子,眼眸通红的说:“我是欺骗了你,可你也没好到哪里去,你不也先偷了我半块黑玉不是吗?” 她当时给陛下说的是为了应付官差,实际上是还有半块被人偷了。 萧景渊原本满满杀意的脸上因为她这句话,忽然闪过一丝心虚。 “那又如何?老子只要你半块黑玉,你却要老子的命!” 听见这话,谢昭虞突然委屈巴巴的说:“你可知那是我娘留给我唯一的东西了。” “你把它偷了,岂不是要我的命吗?呜呜呜….” 她哭得我见尤怜的,萧景渊最烦女人哭了,眼下看见她这副可怜模样,不知怎的,突然感觉下不去手。 谢昭虞用手帕捂脸哭,却在男人看不见的地方微微露出一个嘴角。 看来,这一招这么多年还是依旧管用的。 第53章 谢昭虞私通外男 她正哭着,药效突然变得猛烈起来,谢昭虞感觉自己整个人像被火烧一样。 明明想要推开这个男人,却忍不住的往他身上贴。 萧景渊正生气,被她这副模样给惊到了。 “你干什么?别以为你勾引本将军,本将军就会放过你,杀人之仇不共戴天,这笔帐你别想躲!” “好热….难受…我被下药了,你快带我离开这里。” 眼下保命要紧,她也没时间和这个男人掰扯。 “什么下药?”萧景渊一脸疑惑的看着她:“不是你故意引我过来的吗?” 谢昭虞死死的抓紧他的衣襟,强保持着清醒:“我怎么知道你还活着?” “我被人算计了!” 听见这话,萧景渊瞬间明白过来了,原来是后宫里的腌拶手段呢。 看见她脸颊潮红的样子,他一脸嫌弃的把人扔在地上,冷呵道:“这太监被老子打晕了,但老子凭什么要救你。” “你说若是陛下看见你和一个太监珠胎暗结,不用本将军动手,那掖庭的刑罚就够你吃了。” 这样才算解了当年的杀身之仇。 谢昭虞没想到千算万算还是毁在此处。 她心里不甘啊,仇还没有报,她怎么舍得死。 她在地上试着爬起来,可下一秒就无力的摔了下去,眼看着面前的男人转身离开。 而另一边,沈皇后正带着众人往海棠林里面走。 忽然一个宫女慌慌张张的跑过来,差点撞到了人。 “大胆,见到皇后娘娘还敢如此放肆!” 宫女急忙跪下,脸色发白的说:“皇后娘娘,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是怕被灭口一时慌张,乱了分寸。” 沈皇后冷眸看着她:“什么灭口,宫规森严,岂容你胡言乱语!” “来人,拖下去掌嘴!” “皇后娘娘,奴婢知错了,奴婢真的没有撒谎。” “奴婢刚才路过一片海棠树,听见林子里有动静。” “奴婢便好奇的过去看,结果发现长乐宫的嬿婕妤在和男人….颠….颠鸾倒凤…” “你说什么?” 沈皇后脸色变得很难看,后宫嫔妃私通外男那可是灭九族的大罪,嬿婕妤当真有这么胆大妄为吗? 赵淑妃冷笑道:“你这宫女好大的胆子敢冤枉嬿婕妤。” “奴婢没有,皇后娘娘,淑妃娘娘,奴婢却是是看见那人和嬿婕妤长得一模一样。” 旁边的罗昭容闻言,提醒道:“皇后娘娘,今日嬿婕妤可是又迟到了。” “如今这个点也没过来,指不定就是她呢!” 赵淑妃接话道:“既然如此,还不快带路,此事关乎陛下的声誉,皇后娘娘还是不要耽搁时间为好。” 沈皇后实在找不到嬿婕妤没来的原因,只好派人去请陛下,自己则带着人亲自去海棠树林里捉拿。 澹台琰凛本就刚从御书房出来,打算往太液池那边去,得知此事后,脸色阴沉的赶过去。 他怎么也没想到嬿婕妤居然会背叛他,她怎么敢的?! 海棠树林中,沈皇后等人很快赶到附近,隐隐约约听见树林里有男女欢好的声音。 她立马让人围攻上去,此刻林中的人也很快反应过来,顾不上别的,就往林子深处逃跑。 “抓住他们,别让他们逃了!” 赵淑妃看着这一幕眼底满是激动,她等这一天很久了。 若非是这个贱人,当初她又怎么会被陛下嫌弃,最后失手被人算计。 澹台琰凛赶来时,沈皇后正派人在林子里抓人。 “臣妾参见陛下。” 帝王脸色沉沉的看着眼前众人,冷声道:“皇后,你说的嬿婕妤在哪里呢?” 沈皇后解释道:“陛下,臣妾刚才已经派人去抓,眼下两人在林中逃跑。” “大胆!”澹台琰凛呵斥了一声,众人见状急忙跪下。 帝王磨动着手里的扳指,正要开口,就听见一阵惊呼声。 “嬿….嬿婕妤,你怎么会在这里?” 随着郑婕妤一声惊呼后,只见谢昭虞一脸无辜的从旁边的小道走出来。 “这是怎么了?” 赵淑妃看见谢昭虞好端端的站在哪里,脸色愈发的难看。 不,不可能! 她明明谋算得滴水不漏,这个贱人为何会好端端的在这里? 她不应该和前朝武将在林子里苟合吗? 为了帮弟弟摆平竞争对手,这次她特意让人给萧将军下了药,然后把人吸引过来。 怎么会变成这样。 澹台琰凛看着面前的女子衣衫工整,端庄得体,哪有半分与人苟合的样子? “皇后,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等皇后开口,罗昭容连忙说道:“陛下,这宫女亲自看见她与人私通的,刚才那两个人都不见了。” “嬿美人就出来,这未免太过巧合了吧。” 谢昭虞眼神无辜的走到帝后面前,解释道:“陛下,皇后娘娘,嫔妾原本应该来参加宴会的。” “可嫔妾快到御花园时,被一个小宫女撞到,弄脏了衣服。” “嫔妾这才返回宫换完衣服,听闻宫里的海棠花开了。” “所以嫔妾想着采些花儿去给皇后娘娘请罪。” 说着,她便把手中的篮子打开,里面都是刚采摘的花。 “嫔妾刚才采花的时候,好几个宫人都看见的。” 她眼眶湿润的看着帝王,委屈道:“陛下,嫔妾怎么可能会做出那种大逆不道的事情来,还请陛下明鉴!” 与此同时,禁卫军已经从树林里把刚才逃跑的两人抓了出来。 根本不是谢昭虞,而是一对偷情的对食。 说来也巧,这宫女还是罗昭容宫里的宫女。 “翠馨,怎么会是你?” 翠馨也没想到,她就偷这么一次,居然就被抓到了。 谢昭虞见状,哽咽道:“陛下,嫔妾真的不知道为何会要毁掉嫔妾的名声,求陛下给嫔妾做主啊。” 澹台琰凛看见她委屈巴巴的跪在地上,突然想起那夜他和虞儿缠绵后,她依偎在自己怀里,字字句句都是对他的爱。 这样的女子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情。 帝王伸手将她扶进怀里,安慰道:“别怕,朕帮你做主。” “说,是何人指使你诬陷嫔妃道?” 赵淑妃闻言,眼眸含着杀意的看着宫女小菊。 小菊跪在地上,忽然说道:“陛下饶命,奴婢全招,是罗昭容,是昭容娘娘让奴婢陷害嬿婕妤。” “昭容娘娘说,不管奴婢有没有看见,只需要在路口等着,看见皇后娘娘等人过来,就大喊嬿婕妤和人苟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