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员火葬场！真千金她断亲后杀疯了》 第125章 上门 现在林尽染骤然离开，终于让他们察觉到了那可以忽视掉的亲情，可是他们只怕是已经没有机会弥补了。 而林雨初哪怕有再多的缺点，那也是他们选择留下的妹妹，事到如今已经没有了他们后悔的余地。 心里这么想着，林无隅也悠悠叹了口气，却是说道：“无论如何，林尽染都已经离开了，而我们还要靠着雨初来维持跟宋家的亲事，不管你们心里究竟是怎么想，咱们都必须对雨初好一点，不能这这样雨初寒了心。” 说完这话，林无隅也不管其他兄弟几个说什么，就转身离开了，只是脚步却有些微微凌乱，可以想见，他心里还是极其不平静的。 留下来的三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后，终究也是什么都没说，便转身离开了。 第二天一大早，几人却都跟约好了一般，早早的就出现在了大门口，陆续登车前往林尽染的医馆。 在马车上，林无忧打量了几个弟弟一圈之后，还是叹气道：“昨晚，你们二哥说的话，还是有道理的，不管怎么说雨初才是咱们的亲妹妹，她的亲事更是事关林家。 所以不管你们心中是如何想她的，这回去到医馆都得礼貌一些，无论如何都得把那大夫，给请来给雨初看病。” 林无妄跟林无伤闻言对视了一眼，俱都沉默的点了点头。 马车晃晃悠悠的收到了子东大街，同时随着李莞越来越近，几个平时在外面，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端出一身公子派头的人，此时心情也越发七上八下起来。 毕竟，他们知道了这个晋大夫的奇怪，脾气之后，其实心里也是没有完全把握能够把人请到林家的。 为了让事情更加顺利，几个人甚至在马车里就想着，你会见到的人该怎么说。 只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他们到了医馆之后，却没能第一时间见到自己想见的名医，反而面对的是一条已经排出了老远的队伍。 几人心情顿时更加烦躁，林无隅火气上头，更是想让车夫直接就绕道把马车驾到前面去。 然而，他们的马车才刚走出两步就被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给拦住了。 林无隅本就坐在马车最外面，此时听了车夫的禀告，心里的火气越发旺盛，一把就掀开了，马车帘子，冲着那几个壮汉，喝道：“你们好大的胆子，你们知道这是谁家的马车吗，不敢直接过来拦，还不给本少爷闪一边去。” 那几个壮汉听了这话，脸上并没有多少畏惧之色，反而冷哼了几声。 其中一个最为高大的，往前走了两步，就好，不客气的说道：“我们虽然是平民百姓，可以是认识字的，你们这马车帘子上面，不是已经写了你们是林翰林家的公子了吗，又何必还要自报家门呢？” 一边说着，那大汉就一边指了指马车帘子上面的那个林字。 这京城里为官作宰的人也不少，可是说来也奇怪，这姓林的，竟然只有林翰林学士一家，所以大汉们，一看这马车非富即贵的，便也猜到了人家兄弟几个的身份。 林无隅却没想到自己这么一声充满威胁的大喝，竟然就换来了这么一个不咸不淡的回答。 然而，大汉眼里赤裸裸的轻视，就是让他无比火大。 林无隅紧紧咬着后槽牙就说道：“既然你已经知晓了我们的身份，那还不赶紧识相避开，就凭你们几个平民，也敢当我们的路吗？” 林无妄此时也淡淡说了一句：“你们知不知道什么是相公不与白衣同的道理，你们身为平头百姓，本来就该对我们这些官家礼遇，这才是基本的礼仪。” 要知道在大楚，是官家还是平民在有些待遇上，的确惠有明显差距的。 所以林无妄说的这话，原本也没错，可是那大汉听了却没什么，惶恐或者同样的神色，反而是冷笑了一声。 “相公不与白衣同，这个规矩在别的地方也许确实如此，可是晋大夫行医的规矩里面却是没有这一条的。晋大夫说了，不管来看病的是官员，还是平民，都必须遵守规则，好好排队，否则他是不会给诊治的。” 另外一个汉子，也附和道：“就是，我听晋大夫说，这条规矩还是皇上特地许她定下的，不仅如此来求医的官员或者官员家眷，还得把马车赶到一边，下马车排队，以免你们的马车占了太大的地方，给别人带来不方便。” 说完这话，那汉子脸上突然露出了一抹与有荣焉一般的笑容。 “这几天，来来往往的官员，其实也有不少，可却人人都遵守了这个规矩，不仅如此见到我们晋大夫还是彬彬有礼的，你们林家不是号称是诗书传家吗，想必更该尊重晋大夫定下的规矩吧！” 林家兄弟四人都被堵得说不出话来，然后对视了一眼之后，还是都无奈地笑了马车，排队去了，还让车夫把马车谁叫到了一边去，并没有阻拦到旁人的道路。 只是，他们也是等下了马车才发现，这来求医的队伍，远比他们在马车上看到的还要强上许多，既然就这么从大早上等到了快午时，前面都还有几个人。 他们早上都是没有吃早饭过来的，原本以为只要一来医馆，见到了名医，再给予足够的利益怎么都能把人请过去，也不会耽误太多时间，便是不吃早饭也没什么。 然而现在，几个时辰就这么过去，他们哪怕是男子，此时都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甚至肚子都笑出了声。 林无妄身为林家读书最好的那个，自来就把五刀弄枪的那一套当作是粗鄙，哪怕从小学他就规定要学习君子六艺，他也是对武艺一点兴趣都提不起来，仗着自己是林翰林家中的公子，就让学堂的先生，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先生还是很欣赏他的才华的，虽然对他这么重文轻武的行径，有些无奈，却也在劝说无果之后，便由他去了。 第126章 老弱祖孙 现在，林无妄被饿了这么久，整个人就有些站不住了，摇摇欲坠的，也是靠着林无忧扶着他才没有倒下去。 林无隅看着只觉得，自己这个书呆子三弟，简直就是在给林家丢人。 他不禁皱了皱眉嫌弃道：“平日里叫你练舞的时候，你说的多清高啊，再说你以后是要当文官的，所以并不需要接触这些，现在好了，弄得自己跟个弱鸡一样，站几个时辰就站不住了，算是吃到教训了吧。” 一边说着，林无隅还一边甩了甩衣袖，站得离林无妄远了一些，像是这样，就能让他少丢人一些一样。 林无妄自来是自视甚高的，在他看来，就凭着他的满腔才华，他一定会是林家最有出息的那一个，就连身为长子的林无忧最后的成就也是比不过他的。 如今竟然被这般挖苦，林无妄哪里能够忍受，立刻就有气无力的说道：“我是体质弱了一些，但是只要在科举的时候，好好补补身体，就能撑过科考，不会有事。” 说到这，他喘了一口气，话音也顿了顿，再说出口的话，却带着一股嘲讽：“不像二哥你，就算是身体比我强壮一些，身上有一些蛮力，那又有什么用呢？” 说完这话，林无妄呵呵，冷笑了几声，看向无语的眼神也带上了一股无声的嘲讽。 这兄弟两人，原本就有些矛盾，毕竟一个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却自视甚高，另一个则是天生就脾气暴躁，为人看着对谁都好，其实却是格外冷漠。 一旦面对自己不喜欢的人，那就是什么暴力手段，动在对方身上，都不会觉得有丝毫愧疚。 两个这样性格的人朝夕相处，又怎么可能没有任何矛盾呢？ 这些年也就是林尽染在两人之间互相调和，两人这才相处的看似和和睦睦了一些，但是自从林尽染假身份闹出来之后，也就没再在两人之间调和了，两人的矛盾也是越来越大。 这回，两人都因为排了太久的队，憋了一股子火气，不知不觉间就越吵越厉害了，使的其他来看病的病人，都是频频侧目。 就在这时，排在他们前面的两个人，又有一个看诊过后，拿着方子去抓药了，还有一个便坐到了林尽染面前的桌子对面。 林尽染往常为了避免麻烦，在出诊的时候都是戴着帷帽的，其实早在人群中有人提到林家的马车的时候，她也注意到了林家几兄弟的到来，只不过她想到自己并不欠他们什么。 如今戴着帷帽，他们也认不出她，所以林尽染也并没有刻意遮掩什么，而是把心思都放在了给面前的人治病身上。 面前的人，是一名老者抱着一个看着才不足，百天的孩子。 那孩子小小一个，瘦的跟猴子一样，一看就是生下来就带弱症，而且还在不停的咳嗽，一边咳嗽着，一边无助的哭泣。 可见这孩子，是真的很难受了，偏偏又没法表达，只能通过哭泣，来向外界传递信息。 林尽染一看，心就不软了下来，赶紧从老者手上接过了孩子，便给孩子把起脉来。 一边把脉，还一边询问老者：“这孩子，应当是早产出生的吧，都是足月出生的孩子，按理说身体不会这么孱弱。” 那老者闻言迅速点了点头，声音都有些沙哑道：“是啊，我这小孙女，是八个月早产的，他爹前不久才去投了军，结果没过多久阵亡名单就传了回来，上面就有他爹的名字。” “我儿媳，听到这个噩耗，承受不住就早产了，挣扎了一天一夜都没活下来，原本都说这孩子只怕也是会一尸两命跟着她母亲去了，没想到却挣扎着活了下来。” “我老头子也就这么一个念想了，这段日子，用尽了全力，也就希望能把我这小孙女带大，也算对得起我儿子儿媳。” 说到这，那名原本看着还挺坚毅的老者，突然痛哭出声道：“可是，我们这样的痛苦人家，孩子本来就是难养的，这孩子还生来就带有弱症想要养活，就难上加难了，现在还生了这么个病老头子我就是有心也无力了啊……希望大夫你能妙手回春了。” 说着说着，那老者自己就先因为伤心过度瘫软在了椅子上。 林尽染听完事情经过只觉得心里一片酸楚，察觉到老者的情况之后，更是立刻就给站在旁边的鸿福使了个眼色。 自从医馆正式开业开始，鸿福这丫头就也被林尽染叫出来一起行医了，刚开始几天还有些手忙脚乱的，现在面对一些寻常病症的患者，鸿福也是得心应手。 立刻，就从一个暗格里，拿出了一粒药丸，亲自喂给了老者，老者不过片刻功夫便悠悠转醒。 林尽染这时已经一边抱着孩子，一边仔细给孩子诊脉了，过了足足有一刻钟的时间，林尽染这才放下了那婴儿的小手。 还不等老者询问，林尽染便长长舒了一口气道：“老伯，你就放心吧，这孩子虽然说有些弱症，但是精心养护下来，还是没问题的，至于她咳的这么厉害，是因为得了百日咳。” 一边说着，林尽染已经一边开始动手写方子了：“我这就开了方子你抓了两剂药，按时按量给她喂下去，这孩子的病应该就能渐渐好转了。” 那老者闻言，立刻感激涕零的跪地道谢：“姑娘，你这小小年纪的，没想到还真是个神医啊，我家小孙女能遇到你，真是她的福气。” 说完这话，老者又小心翼翼的问道：“那我家小孙女的这个弱症，应该是有方子可以调养的吧，还请姑娘也给我开几剂调养的药。” 话到这里，老者的声音，却突然顿了一下，接着有些为难道：“我家里面虽然贫苦，却也还有几亩薄田，我愿拿出来当做药钱，还请大夫务必帮帮我这小孙女吧！” 话音落下，老者又要跪下磕头。 林尽染却是拦住了他，叹了口气刚想说话，后面的林无隅却先一步不耐烦地开了口。 第127章 毫不留情的指责 “我说你这老头到底有完没完啊，前面那些人看病，那都是简单看过拿了药方就赶紧走的。” 说到这，林无隅还摸了摸下巴，啧啧两声，看向那孩子的眼神，带着一股不耐和冷漠：“你也别怪我说话难听，既然你知道自己家里财力不行，那又何必还要苦苦支撑下去。 你觉得你这样做是伟大，可是等你家里的几亩薄田卖完了之后呢，你又该用什么给你家孩子抓药买药，这些你都想过吗，你总不能让人家白白接近你吧？要我说啊，既然是个药罐子，那就让他自生自灭好了。” 说完这话，林无隅还踢了一下一旁的一张空椅子，那张椅子顿时飞出去两步开外，发出哐当一声响。 老者刚才一直关注自家孙女的状况，根本没注意到身后的兄弟几个吵架了，也不知道自己这就是被纯纯的迁怒了。 他只觉得，这身后的几个贵公子，就是看不起他们这些穷人，甚至都没看过他的孙女正脸一眼，就出言诅咒。 老者顿时气得脸色涨红，转过头来手指颤抖的指责林无隅，刚要开口跟他理论，却是直接被林无隅一个充满火气的眼神，给吓得所有的话所有的话都憋了回去。 老者跟那几个壮汉还是不一样的，那壮汉好歹还有一身蛮力，家里的生活虽然算不上富庶，可也还过得去，跟孤苦伶仃几个字是完全不沾边的。 所以，他们对上官家子弟，虽然少不得会有些忌惮，可要是对方不占理，那他们也是敢直跟对方好好说道说道的。 毕竟这京城是天子脚下，就算是再厉害的权贵，那也不能罔顾王法，否则碰上个硬茬子那就是在给自己找麻烦。 可是，老者却是真真正正的老无所依，现在唯一的孙女，还得依靠着他，老者一看几人身上的锦衣华服，就下意识的不敢招惹几人了。 林无隅看着这老者面色通红，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的样子，非但不觉得愧疚，还感觉自己今天受到的闷气都消散了不少，眼底飞快的闪过一抹得意之色。 林家其他几兄弟则是面无表情，一脸他们与此事无关的样子。 林尽染把他们的所作所为，都尽收眼底，眼中不由闪过一抹厌恶之色。 是的，就是厌恶。 从前，就算这群人对她再怎么苛刻，她终究还顾念着年少的时候，这些人给自己的温暖。 所以林尽染是真的曾经天真的以为，自己的哥哥就是这世上最好的人，哪怕后来，她的身世起了疑云，这些人对她一再苛刻，她也觉得他们不过是被蒙蔽了而已。 直到后来，经过教坊司的那几年，林尽染才彻底醒悟，原来，她放在心上崇拜的父兄，其实是最狠心的人。 现在，林尽染已经对林家父子彻底死心了，用旁观者的角度，来看这几个人高高在上嚣张跋扈的所作所为，便觉得他们更加可恶。 林尽染自从重生以来，就一直压抑着的对所谓家人的那股怒火，不知道为何，就有些压不住了。 正在这时，林尽染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刚才林无隅闹出来的动静给吓到了，还是婴儿察觉到了这气氛不一般，本来已经在林尽染给她扎了几针后，渐渐停止了咳嗽，昏睡过去了，此时却又哇哇大哭了起来。 老者顿时也顾不得跟林家几兄弟置气了，立刻有些心疼的看向了自己的小孙女，声音有些焦急道：“这孩子原本就弱，也比其他孩子更容易受惊，这肯定是吓到了，姑娘，你还是把她给我吧，我来安抚她就好了。” 一边说着，那老者一边就冲着林尽染伸出了手，想把自己的小孙女给接过来。 林尽染却没有把孩子给他，只是温声道：“没事的，我可以接着给孩子针灸一下，顺便帮他调理一下脾胃，你别担心了。” 说完这话，林尽染便从桌子内侧走了出来，走到了一旁的一张榻前，小心翼翼地把孩子安置在上面，便更加认真仔细的，给这孩子针灸起来。 这孩子，经过针灸，晋还真的又渐渐不哭了，那老子看向林尽染的眼神，顿时更加感激起来。 林无隅见状却是越发不耐烦，想了想，终究还是憋不住心里的那股火气了，对着林尽染拱了拱手之后，就说道：“晋大夫，我们是林翰林家的公子，小妹突然生了病，我们兄弟几个着急都很是着急。 您看，我们都在这排了半天的队了，原本的那些病人都只是开方抓药的多，这小婴儿他要耽误这么长时间，实在是让舍妹在家等着着急，要不然您先随我们出诊一趟，回来之后再给这小婴儿治病吧！” 说完这话，林无隅又撇了撇嘴：“毕竟，这小婴儿的病情一看就是拖的有些久了，哪怕你现在给她扎针，她这身上的病症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减轻啊，那不如便先紧着我家小妹治疗吧。” “毕竟，说不定我家小妹的病症，可能对比这婴儿还要轻松一些，您花费的时间也少一些不是吗” 林无隅说这话的时候，十分的理直气壮，在他看来林家是官家，本来就比平民百姓要尊贵的，自家亲妹妹自然也要比这个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的小婴儿更加珍贵。 然而，他却不知道，他这理直气壮的一句话一说出口，立刻就引起了后面那些平民百姓的病人心中的不满，也让林尽染的怒火再也无法压抑。 林尽染先是置若罔闻的给孩子，扎好了最后一根银针，紧接着就拿过一旁的一张薄毯子，给这孩子盖上，然后面无表情的看向了林无隅。 “林二少爷还真是好大的脸面呢，原来你也知道，这孩子比你那个没有亲自过来看病的妹妹的病情要更严重吗？ 那你到底是怎么有脸面，说出这么无耻之言的，谁不知道看病需要分出个轻重缓急，治病救人当然是，要先治疗急症，你竟然说出这种话，你不觉得，你才当真是脑子被狗吃了吗？！” 第128章 熟悉的声音 林无隅：“……” 听到这样的辱骂，林无隅身体顿时僵了一下，从小到大除了他爹，还没人敢这么骂过他。 要是，换作以往林无隅必定是毫不犹豫骂回去，甚至毫不犹豫打回去都有可能的。 此时，他却只是神情有些怔然地盯着林尽染，林家其他几个兄弟，也是不敢自信的盯着林尽染。 哪怕，林尽染如今戴着帷帽，他们的眼神仍热的跟烈火一般，仿佛要把帷帽烧个干净，看清楚这帷帽之下，真正的容颜。 不为别的，实在是林尽染的声音，他们太过熟悉了，哪怕是林尽染在他们的心里已经是死了大半年的人了，可是午夜梦回的时候，兄弟几个其实都有回忆起林尽染的音容笑貌。 林尽染因为太过气愤，刚才说话的时候也没有刻意隐藏自己的声音，所以林家兄弟几个立刻就听出了，这声音中的熟悉。 他们就这样，愣了好一会儿之后，突然就全都不管不顾的，一个箭步冲上前。 “尽染是你吗，你不是已经出事了吗，怎么会突然又出现在这里，突然就又变成名医了，这就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你既然没死，那为什么不给家里传个信，不告诉大哥，你是存心想要我们一生一世都为你愧疚吗？” 林无忧深呼吸了几口气之后，眼眶有些微微发红的问道，声音甚至都激动得，有些微微颤抖起来。 他这人，一向是最奉行公平公正的准则的，之前林尽染还在林家的时候，林无忧自问自己的确对这个妹妹，太过苛刻，但那也是因为林尽染太过任性了，他恨铁不成钢才会如此。 可是，这大半年来，只要一想到林尽染之所以会生事也有他过于苛责的原因，林无忧就克制不住自己心里的愧疚。 此时，听了这格外熟悉的声音，再看着面前这个晋大夫，便觉得她无论身形，还是气质上，好像都跟死去的林尽染相差不多。 林无忧的心瞬间猛烈跳动了起来，虽然觉得这件事情有些匪夷所思，可却还是想要确定一下，对方的身份。 林无隅也是激动的立刻就想伸手拿下林尽染的帷帽，看一看这个，跟自己死去了的妹妹，如此相像的人，到底是不是妹妹本尊。 结果，他的手还没碰到林尽染帷帽的边，就被林尽染迅速躲开了，林尽染还伸手毫不客气将他的手腕掰得差点变了形。 林无隅吃痛，忍不住唉呼了一声，接着便说道：“你这女人这是做什么，我不过是听着你的声音，觉得有些熟悉，想要看一看你是不是，跟我妹妹有什么关系，你至于这么大反应吗？！” 林尽染一甩手就把林无隅给水的往后退了几步，随后便冷笑道：“你刚才还口口声声说，你的妹妹是得病了，想让我去救治她。 现在你们交头接耳的又说，我跟你们去世的妹妹很像，这般前言不搭后语的，我看得病的不是你们的妹妹，而是你们几个脑子进水的人吧！” 说完这话，林尽染看向几人的神色更加冰冷，哪怕是隔着帷帽，几人都能察觉到她对他们的冷漠。 几人脸色瞬间都有些不好看，随即心里却又把那不可思议的怀疑，都给按了下去。 彼此对视了一眼后，他们都觉得，这人不太可能是林尽染。 毕竟尚且不说，林尽染当时身死，是他们看到过的，就说林尽染要是在世的时候，怎么都不会对他们这个态度的。 哪怕是，林尽染之后因为他们宠爱林雨初变得有些任性了，在他们几个哥哥面前，都是不敢放肆的。 这位晋大夫，却是一看见他们，就跟吃了炮仗一样，这人怎么可能是林尽染呢。 想到这些，几个人也不知道是遗憾还是松了一口气，就这么愣愣的站了好一会儿，不知接下来该怎么反应。 直到，他们身后排队的那些人，不满的窃窃私语起来，他们这才回过了神来。 林无忧立刻能屈能伸的朝着林尽染拱手行了个礼，声音也恢复了一贯的温润儒雅道：“对不住了，我们兄弟，也是想到了去世的妹妹，这才心有些不稳冒犯了大夫，还请大夫，千万别同我们见怪。” 林无隅抿了抿唇，也是说道：“我们，是有两个妹妹的，除了生病的那个，还有一个去世的，我们兄弟几个一直都挂念着她，如今骤然见到大夫，觉得大夫跟她有些相像，这才失了礼数，还请大夫莫怪。” 说完，林无隅不经意一撇，又撇到了那个，刚才还在哭闹不休，如今却早已安然入睡的孩子。 想到，刚才林尽染语气不是特别好，说的那番话，林无隅深吸了一口气，又解释道：“还有，刚才我之所以，说那番话，也不是觉得这孩子的病就不重要，只是有些关心则乱，现在已经知道错了，还请大夫海涵。” 林尽染闻言面上不由浮现出一抹冷笑，如果说之前，她尚且会相信，这几人都是彬彬有礼的，不精确是已经彻底看清楚了，他们骨子里那下意识就觉得自己高人一等的本性。 如今这几人如此，恭恭敬敬的道歉，林尽染也不觉得他们是真心的，所以脸上的表情依旧没有丝毫变化。 她抿了抿唇，只是冷淡的说道：“既然你们几个，已经道歉了，那我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是，你们若是想让我上门，给令千金诊治的话，请恕我不能答应，你们还是赶紧回去吧！” 几个人在这等了一上午，没想到不仅挨了一顿骂，还连人都请不到，心里顿时有些窝火起来。 林无隅暴脾气险些又控制不住，又想在一馆里闹事，还是林无忧死死拉住了他。 林无隅不禁咬牙切齿道：“大哥，你别拦着我，我看这女人分明就是在故意为难我们，这做大夫的哪有他这样的，病人家里都如此诚心诚意的来请了，她竟然还不肯上门，这是摆的哪门子的架子！” “我没有又不是付不起诊金！”林无伤此时也忍不住嘟囔着抱怨了一句。 第129章 拂袖而去 林尽染闻言不禁冷哼一声：“我知道你们林家家大业大，可惜了，我并不怎么缺钱，也懒得去看你们的脸色行事，所以不管你们出多少诊金，我都不会上门去诊治的，你们既然如此财大气粗，那就赶紧另请高明吧！” 说完这话，林尽染就冲几人身后的另外一个病人招了招手，那病人立刻走到了桌子旁坐下，仔仔细细地把自己的病症一一道来。 林家几兄弟看林尽染虽然没说什么话，却一副把他们无视到底的态度，心里都不禁有些憋屈起来。 几个人还想指责，那些来看病的人却是都窃窃私语，指点起了他们。 “林家几位公子，真是好大的派头，今天在这闹了这么久，他们就半点都不担心，宫里怪罪下来吗？” “就是，这晋大夫医馆可是陛下都一直关注着的，连这牌匾都是陛下赐下来的。 晋大夫身后站着的人是陛下跟太后，又怎么会缺钱花，还需要去看他们的脸色呢，他们也太可笑了一些！” “就是，谁不知道晋大夫的医馆，那便是除非特别合眼缘，否则都不会去对方家中看诊的。 这几人一来就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半点不讨喜，晋大夫怎么可能会答应他们上门诊治，他们要是敢在这闹出事来，那宫里肯定养不了他们！” “……” 林家兄弟几个，听到这样的议论脸色顿时青一阵白一阵的，可却是真的不敢在医馆瞎胡闹了，几人都是把拳头捏得咯吱咯吱作响，到底还是忍下了这口气。 只是看着，林尽染这个态度，林家兄弟几个就知道这次求医多半是要失败告终了，当即也不愿意呆在这里看人脸色了。 林无妄此时纵然是站都有些站不稳了，咬了咬牙，也还是一甩袖子，做出一副孤高的样子道：“都说医者父母心，我等本来以为晋大夫是名医，心中只会更加仁慈，却没想到你也是这般讲道理见死不救之人！” “看来，你的医术虽然好，人品确实有些欠佳的，既然如此，我们林家也不是非求你不可，这便告辞了。” 说完，林无妄就水袖脚步虚浮地离开了，林家其他几个兄弟，看了看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又看了看依旧一脸淡定从容，丝毫不把他们的话放在心上的林尽染，咬了咬牙后，最终还是也纷纷甩袖离开了。 等他们几人的背影，渐渐让人看不清之后，林尽染这才在帷帽底下，长长呼出了一口气，虽然他现在已经不怕面对几个人了。 可是只要一看到他们，还是难免会想起那些让人不痛快的记忆，跟他们交流说话，也总会有一种无言的疲惫感漫上心头。 如果可以，林尽染是真的一点交道都不想跟这几个人打的。 也许是，她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实在太明显了，坐在一边还密切关注着自家孙女的老者，也看出了一些，她是真的不想跟林家有牵扯。 那老者不禁叹了口气安慰道：“姑娘，像你这样的菩萨心肠，都不喜欢林家的人，可见他们应当是真做了什么不好的事。 我在这看着，那林家人也的确不像是好性子的，姑娘不想去招惹这样的人，也是无可厚非的。” 说到这，老者顿了顿才接着道：“不过，我看那几人也都是些心高气傲的主，如今被姑娘这么一激，应该是不会再过来了，姑娘就放心吧！” 其他病人也是随着那老者的话纷纷宽慰起了林尽染，林尽染看着这一张张质朴的脸庞，唇角不禁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 “多谢大家关心了，你们放心吧，我与那几人也不过是点头之交而已，不会为着他们忧心忡忡的。” 说完这话，林尽染果真又打起了精神，开始给人看病，渐渐的倒也真的把见到了那几兄弟的不快给抛到了九霄云外去。 而也正如那老者所说，林家几人果然都是心高气傲的，上了马车之后，林无隅就直接吩咐人打道回府了。 随着马车摇摇晃晃的走远，几人心里的怨气却还是没有消散。 林无妄就着茶水吃了几块点心之后，才感觉自己身体没有这么虚弱了，当即也是忍不住咬牙切齿道：“真是岂有此理，我看那大夫分明也是个年纪不大的姑娘家，怎么就这么不讲道理？ 我们这都套了马车恭恭敬敬来请了，也说肯定会给丰厚的诊金，她这还不满意，她到底想怎么样，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说完这话，林无妄又端起了茶杯想喝一口茶，压压自己的火，结果因为喝的太急，酒没压下去，反而被呛到了，连连咳嗽了好几声。 林无伤在一旁极有眼色的递了一块帕子过去，紧接着也附和起了林无妄：“那我看这晋大夫就是仗着自己得了宫中的看重，所以太过眼高于顶，这样的人，咱们要是实在起不来的话，那也不必理会了。” 林无妄接过帕擦了擦嘴，目光却是直直的看向了林无忧，其他两个也是发表完自己的意见之后，就看上了林无忧。 虽然除了林无伤，其他两个都是不怎么服气，这个大哥管的，可是他们也知道，现在林父不在，真正能做主拿主意的也就是林无忧。 “既然这位晋大夫，这么难请，那我们也真的不必在他身上多费心思了，还是去寻访别的名医吧，毕竟这位大夫身后果真是战友几个人的，她要是当真不想来，咱们也不能动用武力把人绑过来。” 林无忧最终还是下了决定，其他兄弟三人听到不用去看人脸色了，面色也和缓了许多， 只是，当他们回到府中，看到停靠在门口的宋家马车时，脸色却都不约而同的，又沉重了下来。 林雨初的脸起了红疹的事情，他们一开始是想瞒着宋家的，但是随着流言蜚语的传出，这件事情显然是瞒不住了。 原来宋家还没来人，他们也就选择下意识先忽略宋家这边，如今看来实在也忽略不过去了呀。 第130章 宋夫人上门 不知道来的是宋子钰，特意过来安慰林雨初的，还是宋家的其他什么人，过来查看情况的。 心理怀揣着这个疑问，林家几兄弟心情越发忐忑了，刚走进去，就抓了一个他人过来询问情况。 丫鬟想到不久前，送家人过来的架势，心里有些战战兢兢的，但还是赶紧回答道：“回禀几位少爷，宋家来的是宋夫人，说是来探望雨初小姐的，现在已经去了雨初小姐的院子好一会儿了。” 林家几兄弟闻言心情更加沉重了，在宋家的宋夫人，以前看着还好，但自从林家闹出千金身世的波折之后，林家几兄弟也算看出来了，这宋夫人应当是个面甜心苦的。 先是不动声色之间，却态度强硬的要跟林尽染退了亲事，接着林家就推出了，他们新认回来的亲女儿林雨初顶了上去。 原本以为，这事情也就这么板上钉钉了，可是自从林尽染的离世，让林家的人都声名受损之后，宋夫人时不时就会拿这件事阴阳一下林雨初。 林家几兄弟虽然被林尽染的死弄得有些心力交瘁的，可是，说到底从心里还是认为林雨初是他们的亲妹妹，应该好好护着，所以也没少跟宋夫人暗暗的顶嘴。 可是，每回刚说两句，宋夫人就直接感叹一句：“果然血脉亲情就是斩不断的啊，虽然雨初并没在几位公子身边长大，可你们却能这般维护她，相反那林尽染就不一样了。 当初林尽染要是犯了什么错，我训斥她的时候，你们可都是不会反驳的如今却是这般维护着自己的亲妹妹，也不知道尽染在天之灵到底作何感想！” 就是这么一句不咸不淡的话，林家几兄弟却是被噎得脸色发白，在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了，往往只能灰溜溜的离开。 久而久之，宋夫人在他们心中，也就这个刻薄不讲理的妇人了。 但奈何，宋家的权势就是比林家要强上许多，林家哪怕再窝着火，也不想放弃这桩婚事。 此时，想到之前的几次经历，几人不禁互相对视了一眼，面色都很不好看。 最后，还是林无忧说道：“不管怎么样，宋夫人都是长辈，既然过来了，咱们于情于理都该去打个招呼，更何况雨初现在是身体本来就不好，放她跟宋夫人待在一起，万一情绪过激之下，闹出了矛盾，那就真成我们家的错了。” 其他几人我也觉得很有道理，众人就一起往林雨初的院子那边去了。 刚一走到内室门口，里面便传来了宋夫人有些既笑又不笑的声音：“雨初啊，不是伯母说你，这眼看着两家的婚事就这么定下来了，你怎么就这么不知道保重自己，整天胡吃海塞或者是往脸上涂了些什么不干不净的花粉，把脸弄成这样。 你说你要是这么一直下去，得等到什么时候，你才能上花轿啊？” 此话一落，内室里仿佛落针可闻，过了好一会儿，才传出了林雨初忍耐又柔和的声音：“伯母，你误会了，我平时都一直很注意身体的，并没有贪嘴，用的胭脂水粉也是最好的，这脸究竟为什么变成这样，那我也是不知道的。 但家父还有家兄他们，已经在替我请名医了，您放心吧，这桩婚事不会耽误的。” 原本以为，宋夫人看在林雨初性格柔和，并没有利声为自己辩驳，跟她顶撞的份上总不至于再不依不饶下去。 宋夫人却是冷哼了一声，接着说道：“你要是真的能好好保养，又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的生病？ 你要明白女子最重要的便是德言容功，你自小在乡野之间长大，德言功这几方面，原本就比不上人家那些精心教养过的大家闺秀。如果连容色都保不住，那你当真就是一无是处了！” 这话说的实在是太重了，房间里再一次落针可闻，紧接着传来的却是林雨初哽咽着的哭声。 林家几兄弟心里本来就对宋夫人有些意见，现在看她越说越难听，还把他们妹妹给气哭了，当即也是在门口站不住了，前后脚便走进了内室之中。 几个人先是拱手给宋夫人请了安，之后就是一向这是甚高的林无妄开了口：“夫人刚才那话，晚辈在门口也听见了，原本夫人身为长辈，我们做晚辈的，不能多加指责您，但这事本来就不是我妹妹的错，她也不希望自己变成这样的，你又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呢。” 说到这，林无妄声音顿了一下，才继续道：“宋家跟林家的联姻，原本就是十多年前定下的了，夫人便是再有不满，也不该如此责骂自己的未来儿媳妇才是！” 林无妄虽然对林雨初这个妹妹感情也十分淡薄，可是，他很清楚，既然现在林尽染已经去世了，那真相到底如何，也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林家必须有一位千金，能够拿出来跟宋家完成联姻，这才能让林家在朝廷里不至于孤立无援。 林无妄想到这些，在宋家人面前便也是尽力维护自己这个半路才认回来的妹妹的就是为了不在宋家人面前太过露怯，以至于让这个原因打了折扣。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宋夫人外表，虽然看着温温和和的，性子也是很软的人，但其实骨子里特别强势。 她从前就不喜欢林尽染太过跳脱张扬的性格，如今看着换了个林雨初表面上是由弱了许多，但却时不时哭哭啼啼，免得别人来为她出头。 宋夫人自己就是在那才呆了多年的，哪里能不知道，这里面弯弯绕绕的手段呢。 宋夫人当即便也不喜欢，这个仿佛跟自己年轻的时候极为相像的儿媳妇了。 此时听了林无妄这话，心里更不高兴。 她端起按桌上的茶扁淡淡抿了一口，才接着说道：“我说她什么了，我也不过是关心他的身体这才念叨了几句而已，几位公子要是连这个都舍不得，那还不如直接让自家妹妹，一直呆在家里，不要嫁人了呢，那不就半点委屈都不会受了吗？” 第131章 忍下怒气 林无妄：“……” 林无妄被堵的有些说不出话来，更惊心于宋夫人这话表现出不来的意思。 这就是在，明晃晃表示宋家的确有退婚的念头啊！ 这怎么可以？！ 本来林家这段日子的所作所为，就很受人诟病，林父在朝廷已经是举步为艰了，要不是得到了太厚的提拔，只怕现在人家已经摇摇欲坠了。 要是迟迟找不到盟友的话，那情况也会越来越糟。 毕竟他们是书香世家，林父也只做到了一个翰林学士，说出去是清贵，但要说十全，那是一点都没有的。 长此以往下去，不能为太后做事的话，那太后也不可能一直看中他们林家。 想到这些，林无妄心里就慌张的很，赶紧给林无忧使了个眼色，让他赶紧想办法。 林无忧看着宋夫人虽然没光明正大的撕破脸皮，却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心里也是气得咬牙，但是他更关注的是林雨初的情况。 抬眼看去，只见林雨初的脸蒙着半块面纱，只露出了额头和眼睛的部分，此时眼睛却已经微微发红，眼角也湿润了，一副想哭，却要强忍着的模样。 林无忧想到，林雨初现在已经是自己唯一的妹妹了，心里就止不住的心软，他悄悄地往前走了两步，握住了林雨初的手拍了拍。 林雨初立刻转头看向他，目光越发的楚楚可怜。 林雨初看了看无声逼视林无妄的宋夫人。并没有把注意力放在其他人身上，便赶紧极小声的说道：“大哥，你想想办法吧，我跟宋哥哥，我们是两情相悦的，我真的很想嫁给他。” 说到这，林雨初的声音越发哽咽了：“而且，最近闹出了这么多事情，要是我不能嫁给宋哥哥的话，那肯定也不会有其他人上门求亲了呀，大哥我求求你了，你不能不管我呀。” 说完这话，林雨初便咬紧了嘴唇，甚至嘴唇都有些破皮了，她也不在乎，只是拿着一双水润的大眼睛，看着林无忧仿佛林无忧，在此时此刻就是的依靠了。 林无忧想到，这个妹妹从襁褓中就被迫离开家人，过着难以想象的贫苦生活，如今好不容易回来了，能得到一桩美满的姻缘，却又在这个时候出了岔子。 她会惶恐，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想到这些，林无忧就没法不对，这个妹妹怜惜，他叹了口气，也小声安抚道：“别怕，有大哥在，不会让你的姻缘没有着落的，宋夫人也不过是说了句气话而已！” 说完这话，林无忧便走上前，也是冲着宋夫人再次拱手行礼。 看着林无忧彬彬有礼的背影，林雨初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知道林无忧身为林家长子，一向是表现的温和有礼，做事更是以公平公正要求自己的，为人也最为持重。 有他跟宋夫人周旋着，不管宋夫人心里究竟有什么想法，也别想把这桩婚事给推掉了。 只是，想到宋夫人跟她说的那些话，林雨初心里也是极为不痛快。 别看她是山贼的女儿，从三四岁开始确实就颇有心计了，又是匪首的女儿，所以还真从来没有看过人的脸色，这么许多年都这么顺风顺水过来的。 结果，现在好不容易凭借着自己的算计，要过上荣华富贵的生活了，竟然还没成亲呢，就遇到一个恶婆婆，来给自己脸色看了。 林雨初哪里能忍的了这个，偏偏哪怕他再不想忍，现在也得忍着，毕竟她还没嫁进宋家呢，这个时候不能得罪宋夫人。 哪怕，她心里现在有再多的火气，也必须先把这股火气压下去，等以后他她进了宋府…… 心里思绪纷杂，林雨初拳头捏得紧紧的，面上的表情却越发乖巧了。 另一边，林无忧也是声音温和地对着宋夫人道：“我这个三弟性格一向清冷，说话也有些没轻没重的，但是他对宋夫人并没有半点不敬之心，还请宋夫人不用跟他计较。” 说完这话，林无忧就扯了林无妄一下，让他站到了自己的身后，而后才接着笑道：“这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是自古就有的道理，我们便是在心疼妹妹那也没有一直留她在家的道理。” 说到这，林无忧又叹了口气才继续道：“夫人你更是妹妹的未来婆母，关心咋乱说他两句本也无可厚非，我们也只是觉得雨初生了病，心里对她有些怜惜，这才关心则乱，还请您别见怪。” 说完这话，林无忧便又是躬身一拜。 到底是十多年前定下来的婚事了，宋夫人哪怕再不满意，也是不能无人无故退婚的了，也就是逞逞口舌之快而已。 如今，眼见着林家的人都服了软了，她也不好再多暗示什么退婚的话，紫淡淡的点了点头道：“还是林大公子明理。” “雨初到底是我未来的儿媳妇，我还能真刻薄了她去不成，之所以说这么多说到底啊，也都是为了她好罢了。” 林无忧对于郑夫人说的这话是半句都不信的，有哪个真心为了病人好的人，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挑动病人的情绪，把人惹的快哭了，都还半点不在意。 要知道，前来看病的大夫都说了，不管这红疹是因为什么，而起的为了避免更严重林雨初都不能随便流眼泪，要是把这眼泪弄到了红疹上，只会让病情加重而已。 只是这些道理，林无忧现在确实不敢跟宋夫人说的，只能相当颇为的忍耐了片刻，才笑着说道：“是，夫人您一向是慈悲心肠，这些我们都知道的。” 宋夫人闻言淡淡一笑，又抿了口茶却又继续说道：“大公子，能体会我的一片苦心就再好不过了，不过，我说的再多要是雨初的脸迟迟不好的话，那也是没用的，现在最重要的事情，还是治好雨初的脸。” “不瞒你们说啊，我家子钰这孩子娶妻，跟别的世家公子可不一样，他呀就想要一个漂亮姑娘，你们雨初这样是迟迟不好，就是我们宋家不嫌弃，嫁过来夫妻俩也未必相处得好，我这实在是担心啊。” 第132章 心有不服 林家众人包括林雨初在内，听到这话都咬紧了牙。 他们都不是愚蠢透顶的，仔细一想就明白了，宋夫人的意思，这就是明晃晃的在说想让宋家不悔婚那就必须得尽快治好林雨初的脸，否则这桩婚事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和美的。 就算现在没法退货，林雨初嫁进了宋家之后也没有好日子过。 林家几兄弟还有林雨初都是眼高于顶的，哪里被人如此威胁过，一时间心里都是难堪又愤懑，可是事不如人，他们也只能低头。 林无忧闭了闭眼，便叹了口气说道：“还请夫人放心，我们林家一定会请人来给雨初把病治好的，婚姻是结两姓之好，我们自然也希望雨初陈婚后能够和和美美。” 宋夫人闻言这才点头满意的点了点头，言语之中，又敲打了几句林雨初之后，便告辞离开了。 等她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林雨初就像受了天大的委屈，再也憋不住了那般，趴在了桌上呜呜，哭泣起来。 林家几兄弟听着她那悲戚的哭声，心里都有些不是滋味，一方面，他们不管怎么样对，现在只剩下一个的妹妹，还是有些疼爱在的，一方面也是恼怒于宋夫人那盛气凌人的脾气。 最终，还是林无隅听不下去这哭声了，走过去，就一把将林雨初揽进了怀里，温声安慰道：“好了，丫头，那宋夫人也不过是狗眼看人低，觉得我们林家权势，比不上他们宋家，所以才一再刁难罢了，她的那些话，你完全没必要放在心上的。” 一边说着，林无隅便一边从怀里掏出了一张洁白的绣帕，细致的给林雨初擦拭眼泪。 他这个人就是这样，表面上看起来吊儿郎当的十分好说话，其实对自己漠不关心，或者心生隔阂的人，最为刻薄无情，可是对于跟自己利益相关，或者自己潜意识里觉得好的人，却在发现对方不是自己所想的这么好时，还会给对方找借口。 虽然，自从林尽染离世之后，他就隐约发现林雨初这个妹妹也没有，他原本以为的那般单纯，可还是邻家几个兄弟里，对林雨初最好的。 林雨初也很清楚，这几人里面也就只有林无隅的性格，最好操纵，平日里在他这花费的心思也越来越多。 此时，听到了林无隅的安慰，林雨初心中一阵得意，面上却是哭得越发伤心了，过了好，一会儿后，才期期艾艾道：“我没有为宋伯母的话伤心，她怎么说都是我未来的婆婆。 我被她训斥几句，原本没有什么的，我只是心疼几位哥哥，还得跟着我一起看送夫人的脸色，说到底，还是妹妹我连累了你们，我当真是没用。” 话音落下，林雨初定又是一串眼泪流了下来。 她此时特意蒙上了面纱，当然已经看不到他脸上的红疹了，只能看到一双灵动的眼睛，整个人反而透出一种朦胧的美感。 现在这一番深明大义的话一说出口，立刻让林家几兄弟的心，都跟着软了几分，就连跟他感情最淡薄的林无妄，都忍不住挑了挑眉，一脸意外地看着她。 林无隅的心更是已经彻底被软化了，忘记了，昨天看到林雨初责罚奴婢时候的不痛快。 林无隅叹了口气后就说道：“难为你都被这样为难了，想到的竟然还是我们，你啊就别担心了，我们几个都是大男人，难不成还能因为，一个无知妇人的两句话，就真难受了不成，不过是看他只是一个女流之辈，对她礼让了两分罢了。” 说完这话，林无隅还冲身后的几个兄弟使了个眼神，想让他们跟着自己一起来哄妹妹。 毕竟，这妹妹都这么难过了，还没忘记为他们着想，有这么听话乖巧的妹妹，他们更该好好珍惜了。 其他几个兄弟虽然没有跟林无隅那边已经被林雨初彻底收服，但还是都安慰了两句。 最后，一向低调的林无伤甚至说：“要我说，这宋夫人也太过眼高于顶了，我们邻家的全是是比不上他们宋家不家，他们宋家在京城里，那也不是顶尖的豪门啊。” “咱们妹妹长得这么好看，要是没有这一桩自小定下的亲事，治好了脸，再等个几年，也未必就不能找到更好的亲事。” 闻言，其他几人顿时都愣住了，他们之前都一直想着，巴着宋家的亲事不放，可是他们的脾气也都不是泥捏的，被这么连消带打的说了一通，谁还能没有点脾气？ 林无伤的话不得不说，的确让他们经历多了先念下。 林雨初眼中更是闪过一抹幽光，她此生唯一的愿望，那便是彻底改变自己的出身，过上荣华富贵的生活。 至于丈夫，对她而言也不过就是能给她荣华富贵生活的工具人而已，她可从来没有动过跟谁谁谁恩恩爱爱一辈子的念头。 起码她自己打心里是谁都不爱的，所以要是真的能有一个比宋家更好的去处，她自然乐意之至。 林雨初甚至已经想象到了，刚才还一脸得意洋洋的向自己跪拜俯首的模样了。 但是，还没等她心里的那点幻想成型，林无忧，却是立刻就被打断了：“胡闹，林家跟宋家的婚事，已经是闹了又一场的了，要是真的再起波折，岂不是又要让人笑话，更何况那些真正的高门大户，公侯伯府之家，岂是你说进去就能进去的！” 因为，这话是林无伤说出口的，林无忧也就只斥责他一个，林无伤一向唯大哥马首是瞻，听了这么一次训斥，整个人顿时都蔫了下来，只是说道：“我也只是觉得，他们宋家欺人太甚了而已，这才随口说的两句胡话，以后再也不会提起就是了，大哥，你别生气。” 林无忧听了这话，才淡淡的嗯了一声，而后便说道：“虽然，宋夫人的话的确有些不太中听，不过也是有些道理的，身为男子的，就没有不希望自己的妻子容颜姣好的，不管怎么样当务之急，还是得给雨初治脸。” 第133章 林雨初的隐约猜测 其他人也是赞同的点了点头，然后林无忧就说道：“本来，我还想着既然那个晋大夫如此不好相处，那请她帮着雨初治病的事情大可不了了之，再慢慢寻访别的名医，如今看来只怕是不能了。” 说完这话，林无忧的脸色也很不好看，他这样的贵公子，还从来没有看过谁的脸色，结果却被一个看着年纪不大的女大夫，三两句话就给拒之门外了，如果可以，他是真的不想再回去看人脸色。 其他几人也是一样的，提到晋大夫三个字的时候，脸色也都不太好看。 林雨初却是想到了自己跟这个晋大夫的初见也是不太友好的，不知道为什么，对方见他的时候，明明戴着帷帽，可是她这还是觉得对方对自己，还有自己对对方，都有一种莫名的敌意。 这种敌意，就像是在面对冥冥中的宿敌那般，原本林雨初还以为，自己长相的香粉，能够让这个她还不知道底细的人，就这么命丧在狮子口中。 可她是真没想到，这人不仅福大命大的活了下来，还得到了宫中贵人的赏识，在京城也很快打出了名气。 林雨初不免又妒又恨，心里还忍不住，有些担心，自己当时做的手脚会让人查出来，但好在过去了许多天了也都风平浪静的，她这才放下了心。 想必自己当时撒香粉的动作，做的极为隐秘，那香粉又是极其稀有的，所以并没有人察觉吧。 心里存了这个侥幸心理，林雨初但是也不害怕见到这位晋大夫，反而对这位晋大夫，起了些兴趣，想弄清楚对方究竟是何来历了。 林雨初眼神转了转，便温声问道：“晋大夫吗？我听外面的传言都说，她是个特别温柔可亲的姑娘，按理说，应该不会不讲道理才是啊，哥哥们，这是去请她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还没把人请你过来吗？” 林雨初这话说得颇为温柔，眼神也很是单纯眨了眨，眼中甚至还带上了一些对这位仿佛素未谋面的晋大夫的一层佩服。 然而，林家几兄弟听了他的话，却仿佛要把心中的憋闷的发泄似的，立刻你一言我一语的，把今天早上的遭遇，都说了一遍。 末了还是脾气最为暴躁的林无隅，咬着牙道：“还温柔可亲，不过是外面那些平头百姓，受了她他的恩惠，这才传出来的话罢了，叫我看啊，他就是性格古怪，还有些仇富！ 对于我们这些官宦人家子弟，可是半点好脸色都没有，我们一大早就过去，在那等了足足有两个多时辰，结果却只等来他一句不咸不淡的拒绝，可见这人是有多过分？！” 林无隅越说越是火大，甚至想着找机会一定的这个不把他放在眼里的女大夫，吃个大亏，让他知道京城里，可不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的。！ 林雨初闻言也是惊讶的挑了挑眉，觉得这个女大夫身上的秘密，越发让人好奇了。 毕竟，零家几兄弟的脾气她接触的久了，自然都一清二楚，别人暂且不说，这林无隅可是脾气一上来，就不管不顾的啊。 这位大夫，要是真是一个普通大夫的话，那也没必要得罪林家，得罪这一看就是个火药桶的林家二公子。 便是这几年说话不太好听，有了几句口角，她要是那女大夫，也不会将人得罪死，大可上门之后再说这病治不了，林家也对她无可奈何。 可是，这晋大夫偏偏选了直接撕破脸这一条路，这怎么想都有些不理智，而能让人这么不理智的，唯一可能，就是这晋大夫可能跟林家有仇。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林雨初就不可抑制的想到了更多，她很少对人有这种本身就该是宿敌的感觉，唯一有过的，也就只有林尽染而已。 还有之前宋子钰跟她说的话，说是这晋大夫身上的一个胎记有些眼熟…… 想到这些，一个几乎不可能的猜想，就这么在林雨初的脑海中冒了出来。 她神色间不禁有些惊慌起来，但同时也更想确认这晋大夫的身份了。 要是真的如她猜想的那般…… 林雨初想得入神，神情间也不禁带上了些凶狠的神色。 林家几兄弟很快就注意到了，不由都皱紧了，眉头，问道：“怎么了，小妹，你是身体有哪里不舒服吗？” 林雨初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因为太过心慌表情竟然露出了破绽。 她赶紧温声一笑道：“没有，我只是觉得看来传言都不可尽信，明明在外面的人，都说这晋大夫是最和气不过的，没想到，她竟然还是这样不讲道理的人，如今还要劳烦几个哥哥，为了我的事情，去看人脸色，我这心里，实在是有些过意不去！” 一边说着，林雨初又一边愧疚的看着几人，一边还亲自给几人泡茶倒茶。 不得不说，林雨初泡茶手艺的确是一绝，几个人原本心情都很是烦躁，喝了她的一杯热茶后，那五烦躁的心情，却都被压了下来，也就把他不对劲的表情给忽略过去了。 林无忧叹了口气后，便说道：“咱们都是兄妹，我们做哥哥的本就该护着你的，你就不要多想了，这段日子便静心修养，若是有闲暇，那就做些针织女红打发时间，你放心，我们一定替你把那名医请过来” 林雨初闻言连连点头，做出一副乖巧的样子，心里却已经暗暗发狠，想着自己的猜测，如果是真的，那无论如何，她都得想办法除掉这个晋大夫！ 林尽染对这些人在背后对他的议论，还有阴谋设计并不知道，她完成了一天的看诊之后，刚回府想要去找顾维舟研究一下自己关于剑谱的心得，刚到了，书房门口，却被赵管家拦下了。 “林姑娘，你现在还是先别进去了，萧家小公爷来了，如今正在侯爷的书房呢，只怕两人要吵起来，现在您进去了，实在不合适，万一要是……” 剩下的话赵管家病没说出口，林尽染却立刻就领会了，虽然他的身份已经在皇帝那过了明路，碰上别人也不怕，可是萧云归手上的顺利，可是连长安侯府都得忌惮三分的。 第134章 萧家跟顾家的旧怨 林尽染叹了口气后便说道：“那我就先不进去了，等侯爷会完了客，我再过来就是了。” 说完这话，林尽染就打算转身离开，结果里面却传来了砰的一声，陶瓷摔碎的声音。 不管是她，还是赵管家，听到了这声音，脑中的神经都紧了紧，下意识就顿住了想要离开的脚步。 里面两人的说话声，便陆续传到了林尽染还有照管家耳朵里。 萧云归咬牙切齿道：“顾维舟我知道你是一个，不择手段的人，可我没想到，你竟然能不择手段到这个地步，悄悄的害了我父亲还不算，竟然还在五军营那边，公然刁难我伯父，你这是欺负我萧家无人了吗？” 顾维舟听到这指责的话，却并没有急于辩驳，而是先端起自己手边的茶，抿了一口，才直勾勾的看向了萧云归。 他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嘲弄：“你们萧家怎么会无人呢，自从当年的那场战役过后，顾萧两家的同袍之谊是尽了不假，我们顾家也没有能上战场的人了。 可是你们家的叔伯兄弟，手上的兵权可是越来越多了，甚至就连你家掌握的五军营，你们都能掺和上一脚，就这样的，若是连你都说自己的家族无人，那我岂不是更成了你眼中的孤魂野鬼了吗，毕竟我们顾家留下的血脉，才是真正只有我一个。” 说到最后，顾维舟的神情也无法维持一贯的淡然，反而带上的意思是肃杀之气。 萧云归跟他对视一眼后，终究还是微微垂下了眼，说出的话这也是很冷的：“我知道，因为在当年那场战役中，我父亲没有第一时间带着援兵救下来你父亲，难免让你对他心怀怨恨。” 说到这，萧云归也是紧紧咬住了后槽牙，他脑海中闪现的是，自己父亲自从那场战役之后，变得越来越沉默寡言，甚至形容消瘦的样子。 他猜测不到，一个行军打仗多年的将军，该是背负着怎样沉重的枷锁，才会把自己折磨成那个样子，到最后身体更是已经快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在他看来，就算当年，自己父亲没有及时带着援兵赶到，那也不该承担起顾氏一门陨落的责任。 原本，他父亲就已经够愧疚的了，可是顾维舟却还是，紧抓着当年的事情不放，这些年一直在悄悄对付萧家不算，竟然还害死了他的父亲，实在是罪无可恕。 萧云归想到这些，呼吸都沉重了几分：“顾维舟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要不是我父亲临终之前，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不许你为敌，我现在早就把你的底细公之于众了，我警告你最好不要逼人太甚！” 说完这话，萧云归眼底的怒火更盛了几分，拳头捏的咯吱咯吱作响，像是随时有可能上来打顾维舟一拳。 顾维舟却对他的态度毫不畏惧，反而还叹息一声说道：“说的好啊，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萧云归你不会以为，在我父亲死了之后，你们萧氏一族渐渐掌握了我父亲的一部分兵权，这真的只是这真的只是朝廷出于大局的安排吧！ 如果不是看在，你那个死鬼老爹，自己自从那场战役之后，也中了毒，而且命不久矣了，再加上他也不是主谋，你以为我还会容忍，你们萧氏一族这么多年吗？！” “我告诉你，你们萧氏一族，已经熬了我姑家的兵权逍遥了太多年了，如今为了我的大计，我不过是跟你们萧家讨回一点利息而已，要是你真的实现，就该回去好好劝劝你的叔伯，最好不要试图跟我作对。” 顾维舟说完这话，便闭了闭眼，深呼吸了几口气，才压制住了心里的那郁闷之气。 他这些年虽然没有查到具体到底是哪个世家害了他们顾家，而且有了一些眉目。 早在几年前，他便从当年战场上退下来的一个将军那里知道了，忠勇公当年是带着军队跟他们顾家一起出征的。 他们顾家的是先锋军，负责最前面的拼杀，结果却不慎中计，顾家父子几人都被敌军围困。 顾维舟一个最小的叔叔，就是在他祖父，还有父亲的掩护之下，突出了重围，去给忠勇公那边的军队送了信。 结果却不知为何他那小叔叔在送信之后，就离奇的死在了战场上，那封信明明已经送到了忠勇公的手里，他却没有第一时间赶去救援，反而先带着自己的大部队，跟李家的人汇合，之后在一起说是要去救顾家。 可是，拖延的时间太长，顾家的人早就都死于非命了。 这些事情，看起来都是各个将军，为了战局着想，才不小心犯下的无心之失，可是顾维舟经过了这么多亲人的惨死，早就不相信，这世上真的会有什么无心之失了。 顾维舟之所以这么多年，都强忍着自己的怒火没对忠勇公下手，也不过是不想打草惊蛇罢了。 可是这几年萧家人的势力本来就越来越大，要是身中奇毒的忠勇公，再次好了起来站上了朝堂，那他想查清楚的真相，恐怕就更难查清了。 顾维舟被逼到绝境时，甚至连自己母亲的血，都只能喝进嘴里。 他已经不在乎手上会不会沾血了，只想调查清楚当年的真相，所以说起忠勇公的死亡的时候，他神色之间没有半点愧疚，有的只是遗憾。 在忠勇公死的时候，他还是没能问出事情的真相…… 想到这些，顾维舟就忍不住幽幽叹了口气。 萧云归却是被他话的透露出来的信息，给正经的钉在了原地，好一会儿才如同被点燃的炮仗一样，猛地一下站了起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这么多年跟我萧家做对，甚至命人动手害死了我父亲，就是因为你怀疑我父亲在战场上害了你们顾家是吗，你简直就是血口喷人，你自己恶毒，所以看谁都恶毒！” 说完这话，萧云归忍不住又一下子踹翻了一把椅子，整个人都变得无比焦躁起来。 他是真的不能接受，自己向来崇拜的父亲，被人如此污蔑。 第135章 被认出来了 然而面对他的狂躁，顾维舟却只是淡然地看着他：“当年的事情，其中是有很多蹊跷不假，可是再怎么有蹊跷，都无法改变的是，你们萧家在里面肯定是掺了一脚的，你信或不信，我并不在乎，终归有一天我一定会把真相查清楚！” 说到这，顾维舟猛地一把把手里的茶杯，给扔了出去。 茶杯瞬间四分五裂，顾维舟声音也冷沉的厉害：“我现在，唯一要求你们做的，那便是不要妨碍我，否则，别怪我不顾两家当年的旧情，把你们萧家都给一锅端了。” 萧云归闻言，只觉得顾维舟这是在说大话，且不说现在他们萧家的实力，要比长安侯府还更厉害一些，就算，真的斗了起来，就凭着长安侯府，还不一定是他们萧家的对手呢。 萧云归这般想着，声音里便带上了一丝嘲讽：“好啊，要是侯爷你这么厉害的话，那就放马过来好了，我萧家不怕，想让我萧家就这么放弃了，在五军营中的地位，侯爷还不如来个白日做梦，更实际一些！” 说完这话，萧云归便怒气冲冲地打算离开。 外面，听到了这么多的秘辛的林尽染是整个人都愣住了，等听到萧云归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时，她才回过了神来，下意识就想躲进一旁的茶水间里。 只是，萧云归虽然面上不学无术，私底下却也跟顾维舟一样，是习武多年的高手，还没等她躲进去了，萧云归就已经路过她身边了。 萧云归原本还被顾维舟的话，弄得满心火气，就算是在路过林尽染身边的时候，也没有停顿，气势汹汹的就走了过去。 可是，在走出一段路之后，他渐渐冷静了下来，敏锐的嗅到了一丝熟悉的香气。 这股香气里面，具有梅花的香味，又有一股迎春的香气，就像是阳春三月，看起来已经温暖袭人了，可是不过瞬息之间，就有可能变得冰冷刺骨。 哪怕是浮于表面的阳光，也无法改变这款香料里面冰冷的底色。 萧云归还记得这种香味，就是因为他在见过用过这种香味的一个女子之后，就觉得她的处境，其实跟她用的香料差不多。 萧云归脑海中已经混乱不堪的神经，就像被人猛地拨了一下，他先是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然后猛然回身，一把冲过去就抓住了那个一只脚已经踏进了茶水间的女子。 等那人回过神来之后，萧云归的脸色立刻就从惊讶变成了愤怒。 “林尽染真的是你，你竟然还活着，你知不知道本公子为了把你的棺椁送出京城，费了多少心机，到头来你还活着，为什么不来找本公子？！你还活着，好歹也该给本公子，送个口信吧！” 说到这，萧云归喘了一口气，才接着道：“这世上，哪里有你这样，用完了别人就彻底抛到脑后的人，你不觉得，你有点太忘恩负义了吗？！” 萧云归也不知道怎么了，明明才见过林尽染两回，可是只要这个女子一出现总能让他心绪复杂起来。 萧云归想了想，便把这一切都归咎于林尽染身上有着一种这京城贵女，不！是天下所有女子之中，都少有的坚韧和果敢。 甚至，林尽染也是十分睿智的，像这样睿智的人，哪怕她是在家里受到了虐待，萧云归也完全能够相信他能够凭借自己的智慧脱身。 可是，萧云归怎么都没想到，她脱身的方式竟然是假死，而在利用完自己脱身之后，竟然也没想着来找自己。 这就让萧云归很郁闷了，手上的力气也不禁越来越重了。 林尽染有些吃痛的皱紧了眉头，正想开口，让他放开，顾维舟那边却已经听到了动静，也走了出来，看着萧云归抓住了林尽染的手，顾维舟不知为何，心里就有些不舒服。 他伸手就把，林尽染给拽回了自己身边，然后冷声道：“萧云归我不管你跟这位姑娘之前有过什么交集，如今她是我府上的人，还请你自重一些，做事不要这么冒失，你都把她抓疼了，你没看到吗？” 萧云归闻言愣了一下，下意识就看向了林尽染的手腕，果不其然，就在上面看到了一圈明显的红痕。 萧云归眼神顿了顿，下意识就要开口道歉，却又猛然回过了神。 他突然直直的看向林尽染咬着牙说道：“他这话是是什么意思，他说你是他的人，那你是在假死之后，投靠的他，还是因为你本来就跟他是一伙的。” 萧云归虽然表面浪荡，但却是萧家心思最深沉的那个，也正因为这样忠勇公突然病逝了之后，萧家的其他人，虽然也有很多，想要借机生事的，但是却都很快，就被他给料理了。 所以，如今的萧家才能这么安宁，他跟顾维舟说话的时候，也才能这么有底气。 这样的一个人，生性就是多疑的。 如果说一开始在看到林尽染还活着的时候，他是喜悦多过于恼怒，现在越想心里的怀疑就越多，眼中的恼怒也变得越来越盛，只是却有些变了味。 林尽染一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这是误会了自己，以为自己从一开始就是顾维舟特意安排的棋子。 说不定，在这瞬息之间，他甚至已经开始想到，自己拿出那张药方开始，就是在制造机会接近他，以便套取更多情报。 想到这些，林尽染心里有些无奈，这样不明不白的黑锅，她可不愿意背。 林尽染立刻便说道：“小公爷误会了，我是得以脱身之后，偶然遇到的侯爷，正好他府上有一位病人，也需要治病，我正好擅长这个，就一直呆在长乐侯府了。” 说完，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林尽染突然又说了一句：“侯爷，人还是不错的，这段日子，我还是，多亏他的庇护才能过得如此安然舒心。” 话音落下，林尽染便低下了头。 顾维舟却是挑眉看了她一眼，眼角眉梢中染上了些许愉悦之色。 至于，这股愉悦的心情，究竟是因为什么，顾维舟并没有去探究，也下意识的不想去探究。 第136章 当面撬墙角 萧云归听了这话之后，心里却仿佛涌出一股郁气，那点子看到林尽染好端端的活在世上，所产生的喜悦也立刻不翼而飞了。 萧云归立刻冷笑道：“顾维舟如果是个好人，那这世上恐怕就没有坏人了，他这个人不管做什么，都是为了他自己的利益，之所以会收留你也只是因为你有用罢了。” 说完这话，萧云归不可避免的想到了前段时间顾维舟帮着皇帝找神医的事情，再联想到林尽染会医术，他便隐约猜测出了，那个能给皇帝治病的神医，估计就是林尽染。 萧云归越发的冷笑连连：“要是，他真的是一个善人的话，又不会把你给带到皇宫那样危险的地方去，还让你给皇帝治病，伴君如伴虎的道理，谁不知道啊？ 你现在给皇帝治病，是得到一点好处了，但谁知道哪天，就招了别人的眼，遇害了也不一定，他这就是为了自己邀功，半点都不顾及你的性命安危。” 说到这里，萧云归对顾维舟就越发愤恨了，甚至忍不住要朝他扔了几个眼刀子。 明明，他在面对别人的时候，都是能面不改色的，可是在面对顾维舟的时候，他就觉得，心里那股恼恨的情绪，怎么都遮掩不住！ 之前是因为他父亲的的死亡，现在又多，加上了一点，他是真的有些不齿顾维舟为了自己的利益，什么人都可以牺牲的态度的。 林尽染之前遭了多少罪，萧云归自己能够查出来，他也相信顾维舟一样能查出来，就是这样一个受尽了苦楚的女子，好不容易逃出生天了，顾维舟竟然又把人牵扯到了京城这些风风雨雨里。 萧云归想想就觉得愤怒！ 顾维舟之前面对，萧云归指责他害死他父亲的时候，依旧能理直气壮，如今听了萧云归这样的指控，却是下意识垂下了眼，有些烦躁的搓了搓手指。 顾维舟其实面对林尽染有时候哪怕再是云淡风轻，也很清楚，自己之前拦着林尽染离开京城，带她回来，肯定会让她经历风雨。 原本，他觉得自己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自己的家族能够沉冤昭雪，并没什么可后悔的，而且正如他一开始就跟林尽染说的那样，她就那么离开了京城，也未必就能一帆风顺。 可是随着跟林尽染相处的日子越来越久，他便发现，哪怕他有再多的理由，当林尽染因为她阴差阳错之下先进皇宫的那个泥潭里的时候，他还是不可避免的愧疚起来。 毕竟，没有户籍再是危险估计也没有皇宫之中这么危险了。 只要想到这些，再看林尽染每天依旧是平静淡然的坚韧模样，他心里就隐隐生出了，一股后悔的情绪。 只是，这些情绪平时一直都被他隐藏的很好，怕现在被人这么说了，那也依旧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林尽染。 林尽染听到对话之后，表现的比萧云归还要淡淡然，“让侯爷送我进宫给皇帝医治，是我自己的主意。 我的身份本来就特殊，就算为了躲事离开了京城，可是躲得了，一时也躲不了一世，要是京城真的在一起风雨的话，小公爷你觉得我真的还能一直安安稳稳地生活下去吗？” 说到这，林尽染神情中带着些前所未有经过了，在长安侯府的这些日子，也让她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有时候，上位者的一声咳嗽都可能改变下位者的命运。 就像长安侯府，明明在十几年前还是显赫一时的豪门大族，可是卷进了风云里，一朝之间就这么倾覆了。 而这一切，源头究竟是什么顾维舟哪怕没跟她明说过，她也能清楚，应该跟宫中那位权力真正的执掌者，脱不了关系。 而林尽染仔细想了想，要是哪一天林雨初真的如前世那般借着林家，越爬越高，那说不定也会像那位对付顾家那样，神不知鬼不觉的，就让她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毕竟，这世上只要人真的没有死透了，谁又能真的保证自己，不会暴露自己的痕迹呢。 以林雨初那个性格要是知道，她还尚且活在人世，而他又得到了足够的权利，恐怕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她继续活下去的。 林尽染想清楚了这些之后，便也不害怕去面对皇宫里的那些艰险了，毕竟，她也算是明白了，只有站在了高处，才能够对付的了林雨初，不用再担心对方再来害自己。 林尽染这么想着，也就这么说了出来，最后她十分平静的给萧云归行了个礼，说道：“不管怎样，还是要多谢小公爷，之前帮了我的忙，帮着我逃出生天了，虽然我已经提前给你支付了报酬，但是无论如何，还是该跟你说声谢谢的。” 说到这，林尽染声音顿了下，才接着道：“但我在长安侯府很好，还请您不要在为我的事情过多思虑了。” 说完这话，林尽染就站到了顾维舟身后去。 虽然，这位小公爷，也的确帮了她许多，可是林尽染跟顾维舟相处的时间更多，在这两人之间也是更信任顾维舟的。 如今眼见着两人闹得这么不愉快，虽然下意识不想掺和到这些事里，但是她的潜意识里还是觉得站在顾维舟身后倒更安全一些。 萧云归看见他这样下意识的举动，心里的那股闷气却更重了几分。 他突然咬着牙道：“就算，进皇宫的事情，是你自愿的，那她也绝对不是什么好人，你呆在他身边，是得不到什么好处的，要是你真的想要一个庇护的话，我也可以给你，你现在就跟我回萧家吧，不要跟这样的人掺和到一起！” 说完这话，萧云归电直勾勾的看向了林尽染。 虽然，他的理智在告诉他，林尽染的身世如此不简单，带回家里说不定是个潜在的危险，可是，他脑海中浮现的却是林尽染那双明明在绝境之中，却依旧闪亮的眼睛。 他想能让他欣赏的女人可不多，既然这林尽染是其中一个，那自己就是费些心力保护她，也没什么的。 第137章 劝架 萧云归这么想着便目光有些热切的看向了林尽染，像是希望她能尽快改邪归正一样。 林尽染在微微愣神过后，却是摇了摇头：“小公爷，你能想着出手相帮，我很感激，但是我觉得侯爷真的不错，不像你说的是这么坏的人。 我跟他也已经有了协议了，在治好了他府上的病人之前，不会离开长安侯府，所以你的好意，我怕是不能领受了。” 林尽染想到这些日子跟顾维舟相处的点点滴滴，心里就涌起一股踏实的感觉，现在有人说要带她离开，她还有点不知所措。 林尽染只把这归咎于，自己在长安侯府已经生活了许久，已经习惯了在这里的生活了，实在不想再多生波折。 毕竟，要是她自己还没有能力开府立户，其实在哪里住都是一样的，既然如此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她林尽染从来不是轻易毁诺之人。 林尽染这么想着，神情就渐渐变得坚定。 然而，萧云归听了她的话，眼里却是飞快的闪过了一抹黯然之色。 他抿了抿唇后，突然沉声说道：“我看你就是被他这一副谦谦公子的表象给迷惑住了，你连我都不信任竟然去信任他，实在是太过糊涂了！” 说到这，萧云归顿了顿，心里想着这么多年，他可是难得对一个女子主动示好，结果那女子却无视他的好意，反而对他的死对头，还隐隐有一种拥护的感觉。 越是想，萧云归心里就越不是滋味，突然咬着后槽牙继续道：“林尽染你可别忘了，他顾维舟可是京城里人人盛传的天煞孤星，你跟他呆在一起，你就不怕哪一天，你也会受了他的连累，厄运缠身吗？” 此话一出，周围顿时噤若寒蝉，所有人的呼吸声都仿佛轻了几分，不远处那几个服侍的小丫头，隐约听到了一些动静，更是恨不得整个人都缩进地里。 片刻之后，还是顾维舟先打破了这股诡异的宁静：“萧云归你今天没脑子的来我府上找不痛快，我还可以当你是年轻气盛，但现在看来你可不仅仅是来找茬，你是想来找死的是吧！” 说完这话，顾维舟猛的就拔出了腰间的佩剑，朝着萧云归刺了过来，萧云归现在满心的火气，明明知道顾维舟已经是彻底被激怒了，他也不害怕，反而冷笑着站在原地，躲都不躲。 阳光折射在顾维舟锋利的剑刃上，投出一道银光闪到了林尽染的眼睛，林尽染微微眯了眯眼，这才回过了神来。 她快步上前，二话不说就一下子抱住了顾维舟的腰，不许他再向前迈动脚步。 顾维舟此时就像被一只惹怒了的狮子一样，他是怎么都没想到萧云归竟然敢如此胆大包天，明明他的家族之所以会这样分崩离析，乔家都极有可能在里面出了一份力，可是他竟然还敢拿这样的名号来侮辱他。 这对于，顾维舟来说就是赤裸裸的挑衅，五斤眼见着林尽染还一味地拦着他，顾维舟就更愤怒了，大喝一声：“你给我放开，今天我非得好好教训一下这个家伙不可，你没听到，他说的是什么话吗？” “既然他自己要找死，那我就成全他，我不仅成全他，我还成全他们整个萧家！” 一边说着，顾维舟一边就想挣扎着把林尽染给甩开。 萧云归自从父亲死的那时候开始，就把呃顾维舟当成敌人了，奈何父命在身，让他无论如何都不能报仇，所以他一直以来，只能憋着这口气。 现在萧云归也是半点不想忍了，闻言就冷，哼一声道：“林尽染没听到人家长安侯的话吗？就你这小身板，还不够人家一拳头锤的，我可不需要你美救英雄护着我，你还是赶紧放开这长安侯吧，我倒是想跟他练上两招！” 说完这话，萧云归也拔出了自己腰间一直佩戴的一把匕首。 那匕首出鞘的声音，虽然小却极其尖锐，光是听着就能让人知道，这匕首也一定是削铁如泥的。 林尽染神情焦急的看了看两个仿佛都陷入了暴怒中的男人，突然就大喝一声：“够了，你们闹够了没有？！ 你们可别忘了你们现在可都是朝廷命官，别看都身居高位，可正因如此更该居安思危，这府里府外的，说不定有多少锦衣卫，正盯着你们呢！” 说到这，林尽染深吸了一口气，闭了闭眼，才让自己勉强压抑住了心里面的火气。 毕竟，这俩人现在都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了，但是他也成了个被愤怒冲昏头脑的，那还不知道事情该怎么收场了。 林尽染咬牙再次低声道：“你们信不信，你们今天要是闹了这一出，不管谁身上带了伤，都绝对逃不过别人安排的那些眼线的眼睛，到时候你们就等着麻烦找上门吧！” “我是个小女子，虽然不懂这些朝廷里的水有多深，可我却知道，你们两个身上都是背负着责任的，你们可得想清楚了，你们真的要这么任性，让自己陷入不必要的麻烦之中吗？！” 林尽染的声音虽然也充斥着一股焦躁，却也带着一种独属于女子的柔软，就这样登入了，两人耳中，最终还是让他们心里的怒火，仿佛被一盆冷水浇面，渐渐的也都冷静了下来。 尤其是顾维舟，等冷静下来之后，低头看见林尽染环在自己腰上的白玉双手，喉结不禁滚了滚，心里又有了些别样的触动。 林尽染看他冷静下来之后，却是飞快的收回了自己的手，而后就冲着萧云归投去了，不赞同的目光：“小公爷，虽然我说这话有些逾矩了，我还是要说你这次实在是太过分了，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货来！” 萧云归原本看着林尽染替自己难做了顾维舟，还当她心里其实更向着自己的，听了这话心里顿时又冒出一股火气。 虽然，冷静下来之后，也觉得自己不该冲动之下，说出那种话，此时却还是咬牙嘴硬道：“我怎么过分了，你没看到是他先要拿剑来砍我的吗？！” 第138章 维护 林尽染闻言神情更加严肃：“小公爷说出那样的话，也不怪侯爷生气动怒。” “这老长安侯，还有长安侯府的其他几位将领都是在北疆战场上浴血沙场才马革裹尸的，他们是为了大?而死，是为了千千万万的百姓而死！” 说到这，林尽染脑海中闪过的是前世皇帝突然崩逝之后，朝廷纷乱百姓也跟着受苦的情景，眼眶就不禁微微发红起来。 她闭了闭眼，把泪意忍了回去，才继续道：“他们的死，不该成为你攻击他们儿孙的理由，你说出这种话不仅是让侯爷寒心，更是要老侯说他们的在天之灵寒心。 还有长安侯府的几位夫人，之所以丧命那绝对是飞来横祸，但是她们哪怕到死，都在用尽全力保护着侯爷，我相信她们绝对不会希望在他们死后，侯爷被关上，这样恶毒的名声！” 林尽染想到前世自从朝廷乱了之后开始，北京那边也不太平，匈奴人屡屡进犯，那时候许多百姓就都说起了当年长安侯府的骁勇事迹。 虽然，林尽染没有亲眼见到当年的那场战争，可是他也是经历过动荡的人，心里也是敬佩那些英雄的。 在她看来，不管顾维舟的是非功过如何。任何人都没有资格抹除长安侯府为江山社稷为黎明百姓，做出的牺牲和贡献，更没有资格用他们流出的血来供攻汉他们仅剩在这世间的最后一丝血脉。 林尽染说完这一番道理之后，眼神便前所未有的凌厉的看向了萧云归冷声道：“小公爷，我觉得你既然犯了错，无论如何都要住这件事，给侯爷道个歉。” 萧云归闻言沉默了许久，不得不说他心中的确有些动容，甚至有些懊悔起来，看向林尽染的眼神也是明明灭灭的。 他是怎么都没想到，一个女子的轻松和原件，竟然比他强了许多，那股发自内心的大义，是他从未在其他女子，不，应该说是在勾心斗角的朝廷，都很少见到的。 萧云归一时间都没法形容自己心里的那一股震撼， 过了片刻之后，萧云归还是没有冲着顾维舟道歉，只是朝长安侯府祠堂的方向，深深一拜。 “还请顾家的各位长辈莫怪，小辈刚才说话有些失礼了，但在心里还是敬重各位的。” 说完这话之后，萧云归被又转过了身，深深的望着林尽染。 “虽然，顾家的长辈们的确都是可歌可敬的人物，可是这也并不能改变顾维舟是个心思深沉的人的事实！” 说到这，萧云归咬紧了后槽牙，才接着道：“要是之前没有他，我父亲吃了你的药之后，说不定就好起来了，我也犯不着亲自上人家们去找你的麻烦！ 顾维舟当年在你炫耀之后就害死了，我的父亲，可见心里就是拿你当个无辜的炮灰，像这样的人，能是什么好人，你既然选择跟他站在同一阵营，那以后就自求多福吧！” 说完这话，萧云归就毫不犹豫的甩袖离开了。 说到底，他还是对林尽染拒绝了他的帮助执意要留在长安侯府，心里有些怒气。 在他走后，顾维舟也有些神色复杂的看向了林尽染，沉默了许久，才说道：“你过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吧，有事你就说吧，我晚些时候还要去处理一些别的事情。” 林尽染能听出来他这就是想转移话题，不想再谈论关于萧云归的事情。 正好，林尽染也不想太多的掺和到这些事情里来，闻言便从袖子里拿出了剑谱，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顾维舟接过剑谱，便开始给他答疑解惑起来，一边说着，还一边冲她招了招手：“我这心到了一批茶叶是翠儿尖，茶叶形状完美，茶香也是十分甘甜的，这剑谱一时之间也说不完，你便随我进去坐坐，咱们一边品茶一边说吧。” 说话之间，顾维舟自己已经重新走回了，书房，林尽染看着他的背影，有些哭笑不得，想着这上位者做事还真是够随心所欲的。 明明前一刻，还跟她说有事要忙，现在又可以慢慢给他答疑解惑了，这可真是车晃一点都不知道顾虑别人了。 林尽染虽然吐槽了这么一句，但还是走进了书房，丫鬟们很快也很有颜色的进来收拾了残局，然后封上了新茶。 两人就这么一边慢慢品着茶，一边谈论剑谱。 越是谈论，顾维舟便觉得林尽染的确特别聪慧。 她虽然并非练武奇才，可是对于每一个招式都有自己的见解，在谈论的时候，便可发挥自己的优势，将这剑法的威力在她手上发挥到极致。 不知不觉间，顾维舟看向林尽染的眼神就越发欣赏了。 直到林尽染心中的疑惑已经得到了解答，拿上剑浦打算离开的时候，顾维舟还是叹息着开了口。 “当初的事情我在做的时候，的确没有考虑到你的处境，虽然我有我不能让肖家那个老头子活下来的理由，但是我还是对你深表歉意。” 说到这，顾维舟眼中不禁闪过一抹懊恼之色。 他想着，自己当初也许可以不值得再周密一点，让那老头子死了，也不至于耽误林尽染的计划，这样他心里也不用那么过意不去了。 显然跟林尽染相处了这么久，他也隐隐察觉到了林尽染当初之所以要就忠勇公的目的。 林尽染其实在听到萧云归的话之后心里也不是没有波澜的。 她想着自己之前，是打算救好忠勇公，然后让他揭穿林雨初的真实身份，结果却是功亏一篑，心里也有些气闷。 但转瞬之间，她又想明白了。 林尽染叹了口气后便说道：“其实说到底，造成我受了这么多苦的，除了林雨初，还有我的父亲跟兄长他们。哪怕是调查清楚了真相，我跟他们也永远回不到当初了。” “我现在的日子就过得很好，自由自在的，所以当初没有证明自己身份的遗憾，也就渐渐放下了，至于没有放下的那些，我之后会自己讨回来的，所以我心里虽然对侯爷的做法，有些不舒服，但是侯爷的歉意我还是收下了！” 第139章 又来 顾维舟挑了挑眉，但是没有想到他是竟然看的这么开，但紧接着又听她说道：“不过我收下了侯爷的建议，小公爷却没有，他今天视听劝回去了，但你们之间毕竟还是有血债的，我可不打算让自己掺和进去。” 顾维舟轻笑出声：“放心吧，只要你自己不主动掺和进去，我是不会让你接触到这些事情的，你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治病。” 林尽染闻言微微颔首。 日子就这么又风平浪静的过了两天，萧云归来长安侯府的事情，府中上下的人，也都默契的，没有再提起，就像一颗掉进湖面的小石头，虽然激起了一点小水花，但很快便了无踪迹了。 就在林尽染觉得她真的可以，每天只治病救人，不需要再掺和到一些复杂的事情中时，林家人却又找了过来 看着医馆外面，追了十七八个箱子的马车，林尽染面色微沉，哪怕知道戴着帷帽，这几个曾经的兄长，看不清，自己此时的脸色，她依旧无法克制自己脸上的暴躁。 林尽染冷声问道：“几位，这是什么意思？” 林无隅伸手拍了拍那几个木箱子，声音依旧有些高傲：“之前，我们来的时候，带的东西不够多，恐怕让晋大夫觉得，我们的诚意不够，这些礼物，都是我们吩咐管家快马加鞭，在江南那边采购的，请您笑纳吧！” 说完这话，林无隅便拱手行了一礼，接着朝着自家大哥使了个眼色。 林无忧是知道自家弟弟的性子的，能让他说出这么一句话，已经很不容易了，他是拉不下脸，说更多求人的话了。 林无忧无奈的叹了口气，便接着说道：“晋大夫，我家小妹脸上的疹子，真的必须好起来，她婚事就在不久之后就要定下来了，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出差错。” “晋大夫，你也是女子，你应该知道身为女子没什么比婚嫁大事更重要的，一旦定下的婚事出了波折，那女子的名节可就要受损了，会耽误她一辈子的。 还望您提醒一下我们对妹妹手足情深的情分，不管怎么样，去一趟林府给她看看吧！” 说完这话，林无忧就躬身鞠了一躬。 谦谦君子如此礼遇，说的话也是句句情真意切，就连那些原本觉得林家水太深，希望林尽染不要掺和进去的病人都有些感动了，还有那些路人更是议论纷纷，希望林尽染能够医者仁心。 可是，林尽染看着林无忧这个样子，心里的愤怒，仿佛藤蔓一般，越长越是茂盛，根本控制不住！ 女子的名节重要？手足情深？ 原来他们也知道，对于女子而言，名节是顶顶重要的，原来在他们心里还知道手足情谊，这可真是太可笑了。 前世，他们用那么肮脏又残忍的手段，对付她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女子的名节重要？怎么就没顾念着，她倾注在他们身上的亲情？ 他们把所有的亲情都给了一个，伤害他们母亲的山贼之女，到头来，还要来她面前表演一出兄妹情深。 别说她无法克制住自己心里的仇恨，只怕就连母亲的在天之灵都会死不瞑目的吧！ 林尽染心里闪过这个念头，心中的痛意更加明显。 她其实重生之后不是没有想过，要扳倒林雨初，要给自己要给母亲报仇。 可是，她醒过来之后，林家父子几个的所作所为确实彻底让她寒了心，也让她隐约之中明白哪怕她知道前世的很多事情，可要是继续呆在林家，她的结果跟前世只怕是差不多的。 因为哪怕她重活一次，这些人骨子里的冷漠，无情，都不会有丝毫改变。 而自己一旦呆在他们身边，不管如何都会不合时宜的想起，这些年以来跟他们相处的点点滴滴。 可是林雨初却不会，林雨初不会把他们当成亲人，只会把他们当成她必须握在手里的棋子。 所以，她能够在短短的时间之内，就拿捏住了所有人的性格，并通过他们的性格，精心设计每一场针对她的谋划。 这是林尽染永远都无法做到的。 正是因为看清楚了这些，林尽染这才拼了半条命也要逃离。 因为她很清楚，母亲把她生下来，最大的愿望，只是希望她平安健康的活着。 她上一辈子已经辜负了母亲的心愿了，这一辈子必须好好的活！ 可是，林家对她而言仿佛就跟个魔咒似的，不管她怎么努力他们总能在她心中的伤口已经愈合的差不多的时候，要走上门来给他重重的一击。 想到这些，林尽染心中就没法不怒不怨。 她咬牙冷喝一声：“林家几个少爷，的确是挺财大气粗的，我今天也算是见识到了。 可我记得我跟你们说过，我并不缺钱，所以你们准备的这些金银珠宝之类的，我也不需要，你们妹妹的病，还是另请高明的好！” 说完这话，林尽染就给鸿福使了个眼色，沉声道：“你，把领了今天号牌的病人，都领到屋子里去，然后关门，不用理会这群人。” 鸿福跟在林尽染身边这么久了，林尽染对她还是有些信任的，也没有避讳她自己的身世。 鸿福自然是清楚自家姑娘跟林家的关系的，但知道的并不全面，只以为林尽染真的是被抱错的那一个，之所以冒死逃出林家，也是被苛待的失望了。 可哪怕是这样，鸿福还是很心疼林尽染，在她看来，这林家的人简直就是冷心冷肺，姑娘是多好的人呢？ 哪怕不是亲妹妹，好歹也是相处了这么多年的，只怕这么多年以来，也没少在他们面前嘘寒问暖，他们却能这么狠心，就把姑娘给逼成这样。 实在是太没良心了！ 现在面对着林家人，鸿福自然是没什么好脸色，把下巴扬得高高的，便扬声说道：“是，姑娘奴婢知道了，您先进医馆里面等着。” 说完这话，鸿福便去查看那些排队的人的号牌，眼睛扫都不扫林家的那群人一下。 第140章 苛刻条件 林尽染也是抬步就要走进医馆，看都没有再多看林家几兄弟一眼，更对那些人人都羡慕不已的金银珠宝看都不曾多看一眼。 林家几兄弟何曾受到过这样的忽视，心里顿时都恼火了起来。 林无隅突然就拍了一下，那珠宝箱子冷声道：“我们是想着，你好歹是宫中的贵人都盛赞的名医，这才给你两分薄面，你可别给你脸不要脸！” 听到如此不客气的话，林尽染下意识停住了脚步，扭回了身目光沉沉的看着林无隅。 就连原本在排队等着看病的病人，也是齐齐倒吸了一口凉气，随即许多人都有些愤怒的看向了林无隅。 “这人怎么这样啊，亏我看着他如此大手笔，还以为他是诚心诚意，请晋大夫去看病的，不管怎么样对他那个妹子，总是没话说的，没想到他竟然敢如此无礼。” “就是，就连宫中的人还请晋大夫的时候，那都是恭恭敬敬的，他们倒好请人去看病，一五和六的，也实在太过分了一些。” “……” 林无隅其实在话刚出口的那时候，心里就有些后悔了，不管怎么说，眼前的大夫都是宫中贵人看重的。 现在听到众人的议论，心里更是有些慌，然而他却还是死鸭子嘴硬，咬牙说道：“难道我说的不对吗？！像她这么一个见死不救，连一个得了病的弱女子都要为难的人，有什么资格，能获得我的真心敬重。” “我实话告诉你，就是我林家在朝中地位不显，但好歹也是朝廷命官，家父在翰林院这些年也算得上是鞠躬尽瘁。要是这件事情真的闹到了宫里，宫里面肯定也会看在我父亲这些年劳苦功高的份上，让你给我妹妹看一看病的。” 说到这，林无隅话音里又多了几分得意。 他想刲林父之前跟他们说过的，虽然最近皇帝因为外面的流言，对他们有些意见，可是太后那边对他们的态度，这还算和缓。 太后，毕竟把持朝政多年，有她护着，她们林家也不需要多担心什么。 在朝廷里，不能不给那些大官面子，面对一个大夫的时候，却也不用太过卑躬屈膝的。 林无隅这般想着，便把头高高抬了起来，还说道：“晋大夫，我奉劝你一句，你还是想清楚些的好，要是现在跟我们去了林家看病，我们全家都会感激于您，但是真的闹到了宫里，只怕陛下跟太后那边也会觉得你不近人情的。” 说完这话，林无隅就一脸高傲的看着林尽染，像是在等着她自己赶紧识趣服软。 林尽染简直要被他给气笑了，哪怕是隔着纬帽，众人也能感受到他眼神中闪烁着磅礴的怒气。 林尽染咬牙切齿。正想开口说话，林无忧眼见着他情绪不太对，赶紧又开口劝和。 “晋大夫，我弟弟说话不太好听，但是他也是关心则乱，还请您原谅啊，这不管怎么说？你们做大夫的一定都是医者仁心的，我们也是诚心诚意来请您去看病的，就请您无论如何给了我们林家这个面子吧！” 说完这话，林无忧又深深鞠了一躬。 林尽染眼神有些复杂的望向他，她从前是很敬重，这个大哥的，其实不仅是她，就年龄是整个宗族里，许多人都是夫妻这位林家大少爷的。 因为他待人待事的确是客气有礼，而且比起他的几位弟弟来说，就更是这样了。 之前。林尽染对几个哥哥都是全心全意的好，努力的想完成，他们每一个人心中的期望，倒是没从旁观者的角度看待过着兄弟几人。 如今冷眼看着，抛开今天没来的林无妄，还有林无伤不说，这林家二公子，比起林家大公子来，的确逊色的多了。 可惜了，就算您无忧，再怎么温和有礼，也改变不了她已经被他们寒透了心的事实。 既然，他们无论如何都要强求，那她就成全了，他们好了，但是想让他像从前一样妥协，是绝对不可能的！ 心里这么想着，林尽染就冷笑了一声：“瞧你们兄弟两个恩威并施的样子，还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啊，想必为了让我如了你们的愿，去林家看病，你们也是没少下功夫吧！” 林无忧嘴唇动了动，面色也有些纠结，刚想开口解释。 林尽染却摆了摆手，“什么都不用再多说了，既然你们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我要是再不去的话，只怕摊上的事情不小，不过你们要是想拿普通的金银珠宝，就让我甘心前去，那也不可能，我这里自有我的规矩。” “你们，只要完成了我的条件，我就答应你们前去给林家小姐看病。” 林家兄弟俩闻言互相对视的一眼，随即便都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只要你能去给我家小妹看病，那不管什么条件，只要能做到的，我们都必定会答应下来。” 林尽染听了这话只是轻笑了一声，心里已经没什么酸涩痛苦的了。 经历了前世的痛苦，又对他们今生的所作所为寒了心，现在林家兄弟不管说什么做什么，在他心里都不过显得格外可笑而已。 但是，林尽染也确实被他们弄得有些烦，终于下定了决心，不再隐忍，而是打算让他们尝一尝，自己前世被他们去指使做的那些稀奇古怪的事情。 这就，权当收一些利息了！ 心里这么想着，林尽染变声音格外温和地说出了，一句让在场所有人，都没想到的话：“我的条件很简单，我在京郊有500亩地田地都是种的药材的，我要你们林家兄弟几个，在这一天之内，帮着500亩地药材除虫施肥，到了明天这个时候，只要你们能够做得到，我就跟你们去医治你们的妹妹！” 说完这话，林尽染便好整以暇的看着两人。 果然不出他所料，听完这话两人先是愣了一下，紧接着便面露难色。 林无隅更是一下子就跳了起来，厉声说道：“你这个女人也太过刻薄了，你这提的都是些什么条件啊？！” 第141章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要知道，他们可都是生在京城长在京城的，大家少爷，虽然是男子，却从来没干过什么粗活的，这样一天之间就给五百亩地的药材都给施肥除虫好，对他们来说简直是难上加难！ 林无隅不用多想，都觉得这是林尽染刻意想出来为难他们的条件。 毕竟，如果其他达官贵人过来请他出诊，她也是这个条件的话，这苛刻条件的事情，恐怕早就传得满京城都是了，那些达官显贵可都不是省油的灯，吃了亏怎么可能闷声不响的？ 可这么多日子，却是班级留言都没有传出去过，也没人说过这新出炉的京城名医，这个脾气古怪的。 如今却是陡然之间对着他们提出如此苛刻的条件，那说不是故意针对的，林家兄弟都不信。 这时，后两人看向林尽染的眼神就都带上了一些凌厉。 林尽染光看他们的脸色，就知道他们肯定是生气了，脑海中却不由自主的又冒出了前世的一些事情。 前世，林雨初也是装着自己体弱，然后有一个道士就来了林家，随随便便掐指一算就算出需要林尽染去佛寺每天挑两百担水，给清他所谓“父辈”身上的罪孽林雨初身体才会好。 结果，林家几兄弟根本没有多想，就在大冬天的时候把她赶去了佛寺，她就这样在佛寺里每天都做着无数的脏活累活。 可是到后来，那道士在一次坑蒙拐骗的时候，直接被信国公府家的小姐给拆穿了，送去了官府，众人才知道那道士的真面目。 可是对于，林尽染所受的那些苦，人家却依然没有一个人，对她表现出万分的歉意，反而还说那倒事虽然是坑蒙拐骗的，可是林尽染身上的确有罪孽这是无论如何都做不了假的。 想到那些，再看看两人如今抗拒的嘴脸，林尽染便觉得特别可笑。 原来他们也知道，那样极其繁重的劳动，对于从未做过那些的人来说，就是一种刻意折磨，他们不愿意自己去做，那为什么前世把她推出去的时候却如此理直气壮呢？ 林尽染咬了咬牙，把快要溢出口的质问憋回了肚子里，声音依旧平平静静的，却更多了几分冷意：“林二公子这话说的可真不好听，之前可是你们自己亲口说说只要我答应你们去救治你们的妹妹，你们就什么都可以答应我的，难不成你们这是想出尔反尔吗？” 说到这，林尽染声音顿了顿，才接着道：“我早就跟你们说过，我并不缺金银珠宝，在衣食住行方面，我也没什么特别需要的，我只想随心而活。既然你们要我自己的违背心意去帮你们，那你们就得做点打动我的事情。” “现在唯一让我头疼的，就只有那500亩药材田，你们要是能牵手替我把这个难题解决了，我自然也心服口服，会跟着你们一起去治病，如果不能，几位还是该回哪去，就回哪去吧！” 说完这话，林尽染就扭头不再看两人，反而开始给其他人看起病来。 林无隅见状更加生气，都想直接上手来拉扯林尽染了，可就在他要动手的时候，林无忧确实是拉住了他。 林无隅便怒气冲冲地对着林无忧道：“大哥，你拦着我干什么，你没看出来这小娘们就是在故意为难我们吗，你别拉着我，我今天非得好好教训教训她不可，我就不信了她有一手好的医术，难不成就以为自己可以只手遮天了吗，我非得让她认清楚自己的位置！” 说完这话，他一把推开林无忧，就打算往前冲。 林无忧却更用力的拉住了他，咬牙切齿的低声喝道：“好了，你就别在这添乱了，你还真当他是普通的大夫么，也不说，现在在大庭广众之下，你仔细看一看她周围，那可是有人专门保护着的，就你那点功夫，在人家眼里恐怕就只是三脚猫而已，你就不要再丢人现眼了！” 林无隅闻言愣了一下，然后眼神飞快的搜索了一下周围，就看见医馆的角落处，有两三个伙计打扮的人，穿着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可是林无隅到底是练过的，一看他们的神情动作，就知道他们功夫不凡。 林无隅顿时有些沮丧起来，拳头捏得咯吱咯吱作响，却是低下了头不说话了。 两兄弟住在这一言不发的站有两柱香，林尽染暂且当看不到他们，那些排着队看病的病人，这游戏看不过去了。 一个来看头疼病的举人，仗着自己有功名就忍不住大着胆子说道：“林家两位公子，你们好歹也是男子，当知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的道理，就算这大夫提出的条件有些苛刻，既然你们已经答应了下来，那就没有不完成的道理，你们现如今，这样又是想闹哪番呢？” 有了这举人开口说话，百姓们的胆子也渐渐大了，纷纷议论了起来。 “可不是嘛，就在刚才他们还信誓旦旦的说，为了自己的妹妹，什么都可以去做呢，结果那只是让他们施肥除虫，这么简单的事情他们都做不到。” “就算他们是贵家公子，那施肥除虫又不会要了他们的命去，他们何必这样呢？” “要我说啊，他们对陪在身边多年的林家大小姐都能不管不问的，对这个半路认回来的妹妹，也不见得有多心痛。” 说这话的人说完了这话，就接收到了两兄弟，如刀锋一样的目光，下意识缩了一下脖子，眼神也有些慌乱的四处躲闪。 很显然，这人也很清楚，这话说出口无疑是戳在了两兄弟的痛点上，有些得罪人。 然而周围的百姓听了这话心里却很深以为然，就连林尽染也不得不感叹一句，果然是旁观者清。 在她还在林家的时候，总感觉林家几兄弟对林雨初的兄妹感情极其深厚，可如今她出来了，许久也听了很多风言风语，渐渐的一些事情，也就看得更透彻了。 这林家几兄弟，说到底最在乎的，还是他们自己罢了。 第142章 终于忌惮 然而，这所有人都似乎看透的事实，林家两个公子，却是不打算承认的。 林无隅咬牙切齿地便怒吼了一声：“你们知道什么，你们就在这里胡说八道，爱干什么？你们就干什么去吧，我们林家的事还轮不到你们管呢？” 说完这话，林无隅还狠狠的砸了一下旁边的墙面，来平息自己的怒火。 林无忧脸色虽然不好看，却没像他表现得那么暴躁，只是在沉默了很久之后，就冲着林尽染说道：“这既然是晋大夫的条件，我们说出口的话，自然也不会变的，我们答应下来就是了。” 说完这话，林无忧便又继续说道：“不过，这么大的工作量，要是让我和二弟两个人完成，的确有些太为难我们了，不知道我们可不可以把家里的另外两个弟弟，也叫过来？” 林尽染提出条件的时候，就已经想过那今天留在家里的林三公子跟林四公子都是不可能躲清闲的，毕竟前面两位虽然是哥哥，却也从来没有让自己吃亏，当底下的弟妹享福的觉悟。 闻言，林尽染便可有可无的点了点头：“既然那两位也是林家小姐的哥哥，他们倒来帮我的忙，自然也可以表达林家的诚意，那自然是可以的。” 你们要是真那么厉害就算把你们的亲爹请过来那我也不会阻拦啊。 林尽染心里这般想着，她现在心里的那股火气越烧越重，简直恨不得林家的人都尝尝她尝过的苦楚，包括那高居庙堂的林大人。 不过，林尽染面上依旧是淡淡的，再加上那厚厚的帷帽，让人半点她的真实情绪都窥探不出来就是了。 林无忧听她这么说，还松了一口气，随后便说道：“那便提前谢过晋大夫了，您的教材田究竟在哪里，还请您带路，咱们现在就过去吧。” 林尽染闻言也没有拒绝，毕竟今天新过来看病的，并没有几个人，都是一些之前已经来看过病，开过药方的了。 只需要让医馆里面的伙计，再多抓几副药就可以了，并不怎么费时间。 很快，林尽染忙完了手头上的事情，带着鸿福就坐上了长安侯府的马车，跟车夫说了一声之后，车夫立刻会意，驾上马车就晃晃当当的走到了前面带路。 林无忧确实丰富，跟他们一起过过来的两个小厮一五把三少爷跟四少爷都给叫上，然后去找他们，之后就上了自己的马，跟林无隅一起跟在了长安侯府的马车后面。 也是这时候，他们才看到长安侯府派出来保护林尽染的人，可比他们想的要多得多，那马车一离开，立刻就有几个身手矫健的人，从角落里走了出来，用着轻功跟了过去。 那些人都是身手不凡的，穿着的却是普通百姓的衣服，要是身上没有点扎实的功夫，还真看不出来他们的存在 也就是，林家兄弟俩都会一点武功，所以才对那些人察觉出了一些。 林无忧望着那些人渐渐消失的身影，目光有些复杂，而后又忍不住转过头定定的看了林无隅一眼。 林无隅现在都不用自家大哥敲打了，身上都是一阵冷汗直冒。 他简直不敢想象，要是他刚才，没有克制好自己的脾气，真的对那女大夫出了手，后果会是怎么样。 长安侯府竟然连这么厉害的人，都带出来给郑女大夫当护卫了，可见是真的看中这女大夫的，到时候恐怕不会顾及他的身份，只会往死里打。 想到这些，林无隅身上的嚣张气势，也一扫而空，低声道：“大哥，你就别再多说了，我知道我错了，你放心吧，以后我行事肯定不会再那么冲动，对着那个女大夫，也会礼敬有加一些的。” 林无忧闻言叹了口气：“但愿如此，既然你知道自己错了，那光说是没有用的，等一会儿到了目的地，你可得用心去做事，不要再惹着那位脾气古怪的女大夫了，我们林家现在可由不得你任性。” 林无隅平日里都是个暴躁性子，就是听不得别人训他了，可是这回，却是表现得极为乖顺，一个劲的点头。 林无忧看他这样，就知道他是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了，心里也松了口气，就也不再多说了。 兄弟俩明白了，这位看起来柔弱的女大夫的确不是他们轻易拿捏的之后，也是彻底认了命，做好了心理准备，一定要完成女大夫的考验的，结果到了目的地，看到那五百亩无边无际的药材时，两人还是有些面如土色。 林尽染却还是一脸淡然，下了马车，就指着那一片药材地，说道：“好了，二位公子，条件我已经跟你们说过了，你们也看到你们需要是弄的药材了，接下来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就跟这里的管事请教吧。 我还是那句话，只要你们到了，明天这个时候，能够完成我的考验，我就跟你们去给令千金治疗。” 话音落下，林尽染就扶着鸿福的手往田庄里面走去。 林无隅忍不住就说道：“你…你不该是看着我们劳作的吗，这是要去哪里啊？” 林尽染闻言淡淡瞥了他一眼：“我只说过，要带你们过来，并没有答应陪着你们，在这里风吹日晒的，我自有我的休息去处，你们该做什么做什么就是了，反正我的下人也都在这盯着，你们完没完成任务，他们都会告诉我的。” 话音落下，林尽染人已经走出了老远，林无隅看着她的背影却忍不住又窜起了一股火气。 “亏她也知道在这呆的久了，是风吹日晒的受罪，那他还这样刁难咱们，简直就是半点同理心都没有，实在是太过分了。” 一边说着，林无隅忍不住一边恼恨的跺了跺脚，然而他却也不想想他们之前对林尽染做出的那些事情更过分，更没有同理心，更应该受到唾弃！ 林无忧虽然嘴上没有抱怨，可是看着那一望无际的药材田，心里也很是无奈，过了许久之后，才闭了闭眼道：“既来之则安之，既然已经没了，别的办法，那就只能听人家的了，还是早些动手干活吧！” 第143章 兄弟争吵 林无隅闻言又是唉声叹气了一阵，可却也还是乖乖跟着大哥一起走进了田里，跟那掌管田庄的管事请教起了农事来。 等稍微弄清楚了事情该怎么做了之后，两人便真的开始动手干活了。 虽然是贵公子，但君子六艺还是都涉及了一些的，所以一开始干的时候，两人虽然不太熟练，但做起来也不太吃力，可是随着劳作时间变长，两人渐渐的就有些艰难起来。 先是挑水，林无忧挑了一个多时辰左右，就开始肩膀痛了，就连林无隅平日里号称自己力气比较大，也不过坚持到了两个半时辰，肩膀也是开始火辣辣的疼。 紧接着两年又开始给药材除虫，因为这里种的药材都是比较珍贵的，不能用农药来杀虫，只能徒手来抓。 两人一开始都觉得这是个比较轻松的活计，挑水挑累了之后来抓虫也做的挺快的，可是渐渐的便有些头晕眼花起来。 毕竟在药材上的那些虫子，也都是一些小虫子，一开始并不觉得，看得久了眼睛自然受不了。 别说是林无忧跟林无隅两个了，就连林无妄还有林无伤在忙了一会儿之后，也是苦不堪言。 林无妄在抓一个虫子，抓了很久都没抓到，反而被那虫子钻进了衣服里，咬了一下之后，面色就止不住的僵硬了起来。 他顾不上自己贵公子的脸面了，动作有些奇怪的，扭了扭身子，都没能把那虫子给甩下来，没办法，只能对着林无伤说道：“四弟，你来给我看一下，我这身上被虫子爬进去了，你帮我把虫子给弄出来。” 林无伤闻言自然不敢耽搁，赶紧放下了，自己挑水的活计就过来给他三哥查看了，两兄弟都折腾了很久之后才把那虫子给弄了出来，可是林无妄却感觉身上瘙痒起来。 他哪里受过这样大的罪啊，要知道在您家，因为他功课，比其他几个兄弟都要强上许多，林父身为状元出身，自然也是对他寄予厚望的。 在府中，他不说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但也绝对是有求必应，哪里会需要他亲手做什么，在他看来在这里风吹日晒，那就已经是受了很大的苦了，结果竟然还要被虫子咬，这日子简直就不是人过的。 林无妄随手抄起地上的一块石头，就要朝着面前的一株药材扔过去，结果却是被林无忧厉声喝住了：“你想干什么，你是想让我们功亏一篑，但今天一早上，受的苦都白受了是吗？” 林无妄听了这话动作顿了顿，随后猛地把手里的石头，狠狠的砸回了地上，看向林无忧的眼神却充满了怒火。 “大哥原来也知道做这些事情是受罪呀，那你怎么就这么糊涂，竟然这么轻易就答应了那个女人，你这是在自己找罪受！ 你找罪受就找罪受吧，我也管不着，而你竟然把我们其他兄弟们都给拉上了，这是个什么道理？！” 说完这话，林无妄气不过扭头就想甩袖离开。 林无忧却是冷声喝道：“你以为我想这样吗？可是不这样，你又有什么办法，眼见着妹妹脸上的红疹是越来越严重了，要是再不能好好治疗的话，那到底能不能嫁进宋家都是个问题。” “就算你不在乎妹妹，以后的幸福，那你也该为你自己的前程想一想吧，我们家要是没有了，宋家的扶持，那以后在朝廷只会更举步维艰，你就算想把你林家少爷的谱，到时候恐怕也没人会买你的帐了，你希望这样吗？” 说完这话，林无忧也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了，站起来朝着林无妄冲了过来，便狠狠给了他一耳光。 林无妄平日里都是自视甚高的，可如今挨了这一耳光，却是一声都不敢吭了。 林无忧心里也很是烦躁，这一耳光下去甚至连他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过了片刻之后，才放下了，依旧悬在半空有些僵硬的手。 只是，说出的话，却依旧冷硬：“你以为现在烦的人只有你一个吗。你以为只有你一个人难受吗，我也一样很难受，但是这一切都是为了林家，你想清楚吧，要是你今天当起甩手掌柜来，那等回去之后，我会把今天的事情，都告诉父亲，到时候父亲还会不会一如往日那般看重你，我就做不了主了。” 说完这话，林无忧就要夺不回去，仔细的给药才挑起虫子来。 林无妄脸上火辣辣的疼，心里的那一点傲气，却在不知不觉间消散了。 他脑海中想到的是林父一向以家族为先的性格，要是知道他在这件事情上只顾着自己一味闹脾气，他肯定不会站在自己这一头的。 自己本来就不是长子，能够得到父亲的看重可不容易，跟在林家的地位比起来，现在做一点苦工，根本就不算什么了。 心里这么想着，林无妄就是有再多的火气也再发不不出来了乖乖的，便又认真干起活来，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们的动作还是因为劳累，而渐渐变得缓慢了起来。 田庄，茅草屋内。 林尽染已经脱下了帷帽，此时正拿着一个千里眼，站在窗帘边，神情复杂的望着远处。 顾维舟在喝完一杯茶之后，就淡淡说道：“好了，你已经在那里看的够久了，之前又是你自己派人回来传信说让我告诉你这药材田庄的地址，说是想让那几个蠢货，过来体验一下当苦力的日子的，怎么的？我听了你的话来了兴趣，你自己反而要打起退堂鼓吗？” “你不会还是心疼那几个蠢货吧？” 一边说着，顾维舟一边拿起自己的折扇摇了摇，神情很是不以为然。 在他知道林家人的一些所作所为之后，对这家人的印象就只剩下一个蠢字了，林尽染之前竟然因为那稀薄的亲情，就那么被一群蠢人欺负成那个狼狈样子。 在顾维舟看来，那就是太过傻气了，如今好不容易下定了决心，要给那群人一点颜色看看，如果再半途而废的话，那也实在是让他无语。 第144章 谈心 林尽染闻言轻笑了一声：“侯爷实在太过高，看我了，虽然说我的确是有以德报怨的习惯，可却也是分人的，这几个人已经不值得我对他们宽容了，如果我还对他们心软的话，也就不会带他们来侯爷，你这精心栽培的药材田了。” 是的，这500亩地并不是林尽染自己的田地，她虽然也的确有置办田地的打算，可是却不是在京城，说到底，林尽染我还是打算着有一天要离开京城的。 所以，哪怕她现在手上有了钱，也并不打算多此一举在京城置办田地，而她用来整治林家兄弟的，这几百亩地，不过是顾维舟的罢了。 如今提起这个林尽染还不忘了给，顾维舟进了个福礼，说道：“还得多谢侯爷帮忙。” 顾维舟闻言蛮不在意的摆了摆手：“没什么，帮不帮的，说到底，我才是该感谢你的那个呢，沾了你的光，我佃庄上的人最近啊，都能休息一阵了，我这个做主子的，少不得会被他们夸奖两句，仁厚，所以我配合着你圆这个谎，也算得上是互惠互利了。” 林尽染闻言微微抿唇一笑，想了想也不再看那兄弟几个了，而是走到了顾维舟对面坐下，也知孤掷地给自己倒了杯茶。 林尽染抿了一口后，便由衷感叹道：“虽然说是互惠互利，但你也的确帮了我很多，要是没有你，我也不能过上如今这样还算安稳的生活，不管怎么说？你还是当得起我一个谢字的。” 林尽染说完这话，便又抿了一口茶，也不知道是不是生活环境变了，人的心态也变了，口味变也会跟着一起变。 像这些贵茶，虽然外面的人总把他们夸得天花乱坠的，可是林尽染在林家喝茶的时候，总感觉口中有一股久久不能消散的涩味。 她当时就觉得，自己的人生已经够苦了，如果再喝太多的苦茶，那不就等于是自讨苦吃吗，从林雨初回到林家之后她就渐渐的不喝茶了，每回一喝都能感觉到苦涩难当。 可是如今，就这么悠闲坐着跟顾维舟闲聊几句，喝上一杯清茶，林尽染倒是觉察不出一星半点的苦意了，反而觉得这茶喝过之后，有些淡淡的回甘。 林尽染不自觉的就想起了自己出了林家后过得这些日子，她虽然知道这样安稳的日子，并不是他自己挣来的。 还是打算有一天要离开，但是林尽染现在打心眼里是有些感激顾维舟，毕竟虽然两人一开始的相遇不是很美好，可也正是因为有了顾维舟的庇护，自己才能养精蓄锐上这么一段日子，慢慢的也积累了一些属于自己的财富。 林尽染虽然没有把感激的话说的太细，可是顾维舟一向是最懂得在不动声色之间，便察言观色的，立刻便能分辨出她这次说的感激之话，那绝对是出自真心的。 不仅如此顾维舟还能感觉到林尽染在惩罚了，她几个兄长之后，非但没什么心疼的情绪，反而有些愉悦起来。 顾维舟便知道，这丫头应当不是嘴硬，而是真真切切，放下了过往的那些事情了，同时也放下了那些不合时宜的，有了跟没有一样的亲情。 顾维舟心里忍不住又是欣赏，又是有些怜惜。 明明自从侯府众人遇难之后，顾维舟就自许自己已经心硬如铁了，可是每每看到林尽染表现出乐观而又坚韧的一面时，他的心底还是会有所触动。 顾维舟沉沉地看了林尽染好一会儿之后，就叹了口气说道：“既然，你如今过得还算好，那就不要再总是想起以前那些不好的事情了，如今林家那几个招惹了你的蠢货，也算是被你惩罚过了。” 说到这，顾维舟声音里陡然带上了几分凌厉：“要是你真的不想去林家，给那表里不一的女人看病的话，明天我就亲自出马，拒绝林家的几人，我就不信，有我在，他们还敢强逼你上门诊治不成。” 顾维舟这话说的极为霸道，可是林尽染听了，却不免感觉到几分暖心。 自从她的身份起了波澜之后，可是有很久都没有感受到，这种被人坚定维护的感觉了。 没想到再次感受到这种感觉，却是从一个原本只是盟友的才相处不久的人身上获得的。 想到这些，哪怕林尽染已经经历了两世，还是忍不住感叹一句，果真是世事无常啊。 林尽染思索了片刻后，却还是拒绝了顾维舟的提议。 “这世上，没人比我更了解我的那几位兄长了，他们看着虽然都是温文尔雅的，但骨子里却透着一股霸道，凡事认定的事情，便很难改变。” 说到这，林尽染声音顿了顿，才又接着道：“既然他们为了请我去看病，花费了这么多心力，如果之后再拒绝他们，他们一定会把事情闹大的，那不如，我如今就顺了他们的心意好了。” 反正，自从她发觉自己怎么努力，还是得跟人家扯上关系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同时她也是下定了决心，既然躲不掉了，那就找机会无论如何都得戳穿林雨初的假面。 这是为她自己，也是为她枉死的母亲，同样是为了不知道已经流落到何处的小桃，讨回公道！ 只是到底该怎么做，林尽染还得多思量一下。 顾维舟也像看出了她的决心，再联想到自己，自己面对的处境可比林尽染要危险的多，都从来没想过妥协，更别说林尽染了。 想清楚这点，顾维舟也就不劝了，只是又亲手替他把茶杯续上，接着说道：“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就随时吱一声吧，毕竟延伯的病还需要你医治呢，我可不希望你出了什么事，所以要是真有事情，你就跟我说一声，我无论如何都会帮你的。” 林尽染本来听到前半句的时候，还挺感动的，听到后半句不禁抽了抽嘴角，刚想吐槽一下顾维舟的说话方式，窗子却骤然之间被人从外面冲破，紧接着几个黑衣人便冲了进来。 第145章 受伤 黑衣人充满杀意的眼神，还有那锃光瓦亮的刀剑，立刻就让林尽染神经都紧绷了起来，下意识站了起来，厉声喝问：“你们是谁，究竟想干什么？！” 那些黑衣人并没有回答，只是其中一个冷笑了一声：“听说长安侯自从被美女刺杀过一次之后，就不近女色了，看来这传言也不尽属实啊，这都快天黑了，竟然还跟一女子在田庄中幽会。 上面可是只要咱们处置了长安侯，现在多了个女人，这可如何是好。” 他一边说着，一边已经飞快的朝着顾维舟砍了几下。 顾维舟也只是在他们冲进来的时候，动作停顿了一下，很快就回过了神，开始不停躲闪，也拔出了自己带着的佩剑，开始跟几个黑衣人打斗起来。 然而，这些黑衣人不仅人数众多，而且身手也都是很不错的顾维舟一时之间还是处在下风。 这时其中一个人已经也拿着刀朝着林尽染发过去了，还冷笑了一声道：“还能怎么样，就算之前上面只交代下来只杀长安侯，可既然这个小娘们，运气不好，跟长安候碰在了一处，那也就怪不得咱们了，当然只能杀人灭口。” 说话之间，几个黑衣人的招式也是越来越凌厉。 顾维舟一边应对着，还一边分神看了林尽染一下，厉声道：“你不要听他们说了什么，也不要被他们吓到，我之前教你的剑法，现在就可以拿出来用了。” 说到这，顾维舟咬了咬牙才接着道：“我还真是大意了，真没想到出来三个新的功夫，没带有护卫，就被他们逮到了机会，还真是让人防不胜防，接下来我可得保住自己的命，且还顾不上你呢，你自求多福吧！” 说到这，他却突然皱着眉闷哼了一声，原来是其中一个黑衣人，瞅着他说话的空档，竟然就趁他不注意，砍伤了他的手臂。 顾维舟皱了皱眉头之后，当真就没再分心，一心对付起黑衣人来，那个原本砍了他一刀的黑衣人，脸上得意的笑，还没来得及露出来，就被他一剑给捅了个对穿。 温热的血喷溅在顾维舟的脸上，他却半点都不在意，反而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咽着也越来越凌厉。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那些人眼见着同伴被杀，在他这里恐怕一时之间占不了上风了，竟然下意识就都朝着林尽染那边攻击过去！ 顾维舟明知此时不该分心，可还是不由自主的有些担忧起林尽染来，又分神往身后看了一眼。 却看见原本被这场面给有些惊到了的林尽染，现在已是临危不乱，反而也拔出了自己带来的剑，开始跟那几个黑衣人对起招来。 虽然招式上面，有些不及几个黑衣人，但是因为她学的那本剑谱，其实是以防御为主的，所以那几个黑衣人也并没有能够伤到她。 顾维舟心里松了一口气，对林尽染也越发欣赏起来。 虽然林尽染现在已经不算闺阁千金了，可是之前却一直都是养在深闺的，虽然经历了磨难，可是顾维舟是心里其实也是觉得，等她看到真刀真枪的杀人场面，估计也会吓得不轻。 却没想到，这丫头竟然能在短时间内就调整好自己，这么镇静的开始反击，也算是个可塑之才了。 心里思量着这个，顾维舟手上的动作却一刻没停，他毕竟是将门之子，这些年在外面没表现的太过锋芒毕露，可实力确实不俗的。 现在，这些黑衣人胆敢来刺杀，看在顾维舟眼里面，那就跟死人是一样的了。 顾维舟自然没必要再给个死人面前在遮掩自己的实力，超市也是越来越厉害，很快就砍杀了三两个刺客，那边人多的优势一旦没了，也就渐渐落下了下风！ 顾维舟渐渐的便放松了下来，还冲着那剩下的两人道：“你们要是识相的，现在就赶紧离开，回去给你们家主子报个信，说不定那人看在你们跟了他们多年的份上，还能给你留具全尸。” 说到这，顾维舟声音骤然阴狠下来：“否则，要是被我杀了，那这事还没完呢，我会让人将你们千刀万剐烹肉为酱，等查清楚你们的组织究竟是谁之后，我就把酱料，送到他的手上。” 一边说，顾维舟一边动作闲适的擦了擦自己脸上的血污。 那两个黑衣人显然是没想到，他竟然能把如此残忍的刑罚，说的这般轻而易举，一时之间都有些被吓到了，拿着刀的手都有些不稳起来。 虽然他们这些当人死士的，从来没有想过能够得个善终，可却也不想死后被如此惨烈的对待。 但是，他们想到任务失败后回去会面对的残忍刑罚，就觉得死了之后再遭罪那也没什么了。 其中一个黑衣人，厉声喝道：“你个天煞孤星，从前保不住你父母亲人的命，现在也一样的死在我们兄弟的刀下，到底谁会死状凄惨，还不一定呢，你且等着吧！” 说完这话，那黑衣人就举着剑又朝着顾维舟好一顿疯狂攻击，一边攻击着，还一边说起当年顾家的人死的时候的惨状。 虽然，那都是些道听途说的话，那黑衣人川越说越起劲，越说越兴奋，想要以此来激怒顾维舟，让他招式乱作一团，让人找到破绽。 而事实也正如那黑衣人所料想的那样，顾维舟眼神渐渐变的血红，拿着剑的手都有些不稳了，声音也是微微颤抖起来：“我看你真是不想活了，你这是想找死！” 说着，顾维舟动作之间便是招招凌厉，几乎是每一招都朝着那个黑衣人的要害杀去。 黑衣人武功本来就比不上顾维舟，很快就被一剑抹了脖子。 然而，顾维舟的剑还没来得及收回来，仅仅剩下的一个黑衣人，却根本不理会已经有些精疲力尽的林尽染了，反而瞅准了机会在顾维舟没顾得上他的时候，甩剑就朝着顾维舟的背部砍了一下。 那一下是用尽全力的，顾维舟背后立刻出现了一道深可见骨的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