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影视:沉迷造反无法自拔》 折腰48(会员加更) 乔圭睁大眼睛,看着他的大儿子已经全然被边州的利诱蒙蔽,无知无觉地把自己架在了沸腾的鼎中。 还以为焉州往后再无危险和忧虑。 乔圭艰难地劝道:“乔越!你听好,边州并不可信!” “父亲多虑了!” 乔越信誓旦旦:“蛮蛮和边州牧的婚事已经在筹备了,往后蛮蛮就是边州的女君,边州牧就是咱们焉州的女婿!如果不是蛮蛮迷住了边州牧,他怎么会给咱们这么多的好处? 咱们焉州的好日子还在后头,父亲,您一定得养好身体亲眼看着啊!” 乔圭一把抓住乔越的胳膊,可他身体虚弱,力气也如同搔痒: “不,不,要蛮蛮小心——” “对对,是该小心伺候边州牧!” 乔越以为乔圭和他想的一样,高兴应道:“那苏娥皇这么多年都没能给陈翔生下一儿半女,可见身体孱弱。等咱们蛮蛮怀上边州牧的孩子,这边州也就有咱们乔家的一半了!” 鱼游于鼎,亡不俟夕。 鱼游于鼎,亡不俟夕! 乔圭双目圆睁,适才发觉,他们乔家已经进了沸腾的铜鼎中,再也爬不出来了。 哪怕发现了危险,他们也会自欺欺人,仍旧将希望寄托在他身陷险境的蛮蛮身上,扒在蛮蛮身上吸血。 他如今,就算说了又能如何! 他的两个孙女已经全都嫁去了边州!他如果暴露了魏琼的身份,那魏琼就能立刻要了他的两个孙女的性命! 甚至,魏琼就盼着他暴露她的身份,她能即刻以此为借口攻打焉州! 焉州已经与良崖和巍国为敌,再经不起折腾。不,巍国难道就真的不知道魏琼的事情吗?或许所有事情,都是魏琼和巍国在联合报复他们乔家! 不仅他没有任何证据证明陈姜就是魏琼。 哪怕他说出来,巍国与边州即刻一起攻下焉州,焉州覆灭只在旦夕! 他藏着这个秘密去死,反倒能让焉州再苟延残喘些时日。 魏琼写这封信来,就是让他惶惶不可终日,就是让他死都死不安宁! 乔圭脱力地躺回去,双眼混沌,口中呓语不断。 乔平一看就知不好,赶紧让人再去请医侍,又抓住乔圭的手,努力倾听乔圭的呓语: “爹,你到底想说什么啊!” “魏兄,是我不对,是我错了,是我不该临阵毁约,是我毁约还没告知你,让你失去所有战机,死在李肃的夹攻之下……” 乔圭仍记得那日的场景,未必一定是死局,可他看着那局面就怕了,还借着蛮蛮随手扔的杯筊卦象,说不宜出战—— 他对蛮蛮说什么,他是为了天下太平,为了黎民百姓。 可他带着士兵龟缩不出,让魏家人去死,让辛都全城人去死。 李肃屠城,血流成河! 冤魂—— 不仅是老巍侯父子的,还有枉死的辛都人的。 乔圭的眼前影影绰绰,看到了无数狰狞的黑影和鬼魅向他扑来。 他紧紧地握着乔平的手:“鱼游于鼎,亡不俟夕。鱼游于鼎,亡不俟夕!!!” 乔平不解:“父亲,您这是何意,何意啊?” 乔圭瞪大了眼睛,眼睁睁看着鬼魅中走出两个高大的身影,正是老巍侯父子。 他们双手持刀,向他重重砍来。 “我死了,就让一切恩怨都了结吧!” 乔圭最后呐喊道:“是我,是我!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 乔平胳膊上的力道突然就松了下去。 他眼睁睁看着乔圭的手臂颓然落下,却还双目圆睁,满脸惊恐惧怕,甚至乞求忏悔。 “父亲!” ·······?···············?······ 桃桃菌:" 感谢【Nuyoahhl】点亮的季度会员,专属加更三章,这是第三章。" 折腰49(会员加更) 边州牧再次大婚,迎娶貌美无双的焉州乔女。 这次婚事不同于此前的兄妻弟及,更是两州定下联盟,两姓交好。 一些屈从于边州的州郡势力纷纷来朝拜,皆有臣服之意。 婚仪盛大,往来皆贵,堪为一时盛事。 大乔欣慰地看着小乔一身威严端丽的婚服,慢慢走向俊美无俦的边州牧陈姜。 两人牵手,面对各州恭贺。 “诶,那不是去焉州的信使吗?”比翼最早看到了那风尘仆仆的信使。 那信使似乎有事要禀告,但碍于婚仪,犹豫过后,只将事情与对面的袁先生说了。 袁先生听了后,眉头微蹙,又倏然松开,让信使下去休息,双目看向走到最高处的边州牧。 大乔还沉浸在小乔成婚的喜悦和心酸中,劝他:“不会有什么事的,放心。” 比翼点点头,将事情抛到脑后。 可婚仪后,边州牧连婚宴都没参加,就单独召见他和大乔。 西院婚房中,小乔双眼通红地跌坐在榻上,双目失神。 大乔一见就扑上去:“这是怎么了!” “阿姐,祖父,祖父他……” 小乔哽咽几次,强迫自己把话说完:“祖父他在七日前去了。” 大乔缓缓眨了眨眼,蓦地跌坐在小乔身旁: “明明咱们来边州时,祖父的精神已经好了不少,怎么会这么突然,就去了呢?” 南枝已经看过乔越写的信,随手递给大乔: “说是此前用了些虎狼之药,怕是出现了幻觉,看到了十四年前……老巍侯父子惨死,辛都被屠的惨事,竟惊惧而亡了。” 大乔看后,和小乔相拥而泣。 南枝垂下眼帘,挡住眼中的神色。 是,这一切都是她算计的。 她不想让乔圭死的那么痛快。她先让信使给乔圭送信,又要使臣后一步支走乔越。 因为乔越是下一任焉州牧,却为人首鼠两端,最是胆小重利。乔越可以为了所谓的利益,忽略所有可疑线索,编出一套最有利于他的说辞。 信上,乔越还劝小乔留在边州,无需回来奔丧,先稳住宠爱最为要紧,说焉州的希望都在小乔身上。 小乔哭得不能自已: “祖父一直为十四年前毁约之事耿耿于怀,竟然为此惊惧而死……祖父当年也是为了焉州百姓啊,何以至此!” 南枝依旧站在旁边,不发表任何意见。 在焉州人看来,他们的焉州牧没有任何问题。当年边州攻打的是巍国辛都,又不是他们焉州,他们焉州凭什么一定要派兵相助? 巍国往年是多次派兵维护焉州,可焉州也一直给巍国输送粮草不是?他们谁也不欠谁的! 说什么唇亡齿寒,巍国倒霉之后边州就要攻打焉州,那也都是还说不着的事情! 可再多的理由,也掩盖不了他们临阵才毁约的坑害之举。 天下之人都知焉州背信弃义,答应了援助,却在战前突然背约,甚至不曾派遣信使来提前相告。 巍国的战略计划全盘崩溃,老巍侯父子死于李肃之手,辛都百姓被屠杀千百。 若不愿,为何战事开启时,要满口答应下来? 南枝此前还怀疑过,此事是否是乔圭和老边州牧商量好的对策,乔圭是否早就倒戈。 可乔圭当真只是背约而已。 只是,背约。 ·······?···············?······ 桃桃菌:" 感谢【边池888】点亮的一月会员,专属加更一章。" 折腰50(会员加更) 南枝心中厌憎,抬头看向大乔和小乔时,却也没有多少迁怒。 乔圭将背约之事推脱到小孙女乔蛮随手扔下的卦象上,可她并非不明事理,十四年前乔蛮还只是个四岁的孩子,如何能左右战局? 是乔圭既不敢出战,还想要一个仁义的好名声。 “乔公离世,我心中也是感慨万千。” 南枝体谅道:“乔夫人是乔公孙女,理应为他守丧。过后,西院喜字红绸全部撤下,有什么需要,你尽管说于侍从。” 小乔强撑着精神,双眼红成核桃,向南枝见礼:“多谢主君。” ? 各州先后得知乔圭去世的消息,喜宴退得极快。 南枝去处理了些政务,休息前问侍从:“乔夫人处如何?” “乔夫人送走了姐姐,如今还在为乔公悼念。” 侍从才使人去看过。 好好的新婚之夜成了这样,当真让人唏嘘。 原本挂满西院的喜庆红绸和灯笼已经全都撤了下去,这里是边州之地,到底也不能为乔圭之死布置丧仪。 素朴,便已经是最大的宽容了。 小乔带来的侍女小桃见南枝来了,赶紧将南枝带去正屋去见小乔,希望南枝能让小乔别那么伤心。 屋中开着一扇窗,正对着窗外的枇杷树。 月色惨白,照在树上,也照在小乔的脸上,她流下的泪痕晶莹如碎玉。 “在想念乔公?” 南枝坐在小乔身侧,温声问:“听闻,你是乔公最疼爱的小孙女。” 小乔下意识给南枝行礼,却被随手免了。 她本有些生疏,可转头看到那双坦然温和的眼睛,一时间,所有情绪翻涌起来,似乎全都找到了宣泄口,朝着她的夫君倾倒出来。 “是,祖父常夸妾,是乔家最聪明的孩子。” 小乔说着骄傲的话,眼睛更红了,看着院中的枇杷树:“不瞒主君,妾在焉州的院子里,也有一棵枇杷树,长得极好,每年都要结很多果子。” 南枝眼中情绪微顿,倒是也想起了那棵枇杷树。 她当年在焉州时住的院子,便是后来小乔的院子。她那时很喜欢焉州的枇杷,甘甜可口,便在院子里种了一棵枇杷树,还盘算着回巍国后,也要种几棵。 只是后来,不管是在乔家种的,还是在巍国种的,她都没能等到开花结果的那一天。 反倒是她在边州随手种下的几棵,在边州荒芜的天气中,长得极快,极好。 “真巧,我也喜欢枇杷。”南枝感慨道:“逝者已逝,夫人也该往前走。哪怕是将逝者传授的本事发扬光大,也是逝者存在的痕迹。” 小乔茫然地看向南枝:“主君是何意…… “我想着,娥皇如今领着大鸿胪的差事,虽然忙,却也过得充足,精神反倒好了不少。你也该找点事情干,才能分散注意。” 南枝指了指外面的枇杷树:“我听娥皇说,你对各州外交事宜并不敢兴趣,或许,你对农桑之事多有擅长?” 小乔下意识应了:“焉州富饶,最擅农桑。祖父一生致力于贯通水渠,我也常伴左右,此中种种,我全都知晓。” 南枝心中有了盘算,突然朝小乔伸出手:“跟我来,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自打婚仪上牵手过,小乔再没和南枝有过再多亲密接触,如今颤巍巍伸手,颇有些紧张。 下一刻,她的手就被温暖的手掌包裹,牵着她往外走。 小乔紧张不已:“主君要带妾去哪里?” “今日好歹是咱们的新婚之夜,往后再是日久天长,也再也不能弥补今日的遗憾了。” 南枝骑上马,带小乔坐在身前,在人迹寥落的街上奔驰起来:“我带你去看个好东西!” 小乔从未如此出门过,每次出府也不过是乘着马车平缓前行,何曾如此策马狂奔,迎着自由猛烈的狂风和肆意呼啸的风声? 一开始,她只觉得心如擂鼓,几乎要怕得跳出来。 可慢慢的,她迎着风,发现她的情绪都被狂风吹得支离破碎。 什么悲怆,什么怀念,什么难过,全都抽离出去。 她好像已经化在风中,无思无觉,只知道往前跑,往前跑,跑得再快一点,跑得比所有悲伤都快。 不知过了多久,马匹慢慢停下来。 眼前出现了高耸巍峨的城墙。 她被抱下马,脚软地跟着南枝走上城墙。 她甚至被扶着爬上城垛,坐在狂风中的城墙上摇摇欲坠,只能抓着救命稻草似的抓住身后的手。 “主君这是做什么——” 话没说完,她便已经懂了南枝的意思。 眼前,边州丰郡的大小街巷,高楼玉宇,甚至远处山河全都映在她眼中。 宏伟壮观,美轮美奂。 ·······?···············?······ 桃桃菌:" 感谢【张豆果】点亮的一月会员,专属加更一章。" 折腰51 这,就是她要度过往后余生的地方。 小乔意识到,身后紧紧握着她的那双手,也是她往后要携手一生的人。 突兀的,山那头猛地跃出一点温暖金光。暖橙色的日头慢慢,慢慢地悬挂在山峰顶端,万丈金光照在群山上。 与此同时,城中的大街小巷中,渐渐出现了行人。 “日暮之时,打更的老者朝着夕阳而去。日出之时,也有身强力壮的年轻人迎着朝阳,撑起家业营生。” 南枝带着小乔眺望整座城池,俯瞰广袤边州:“夕阳,并非死亡的象征,也是新生的开始。” 小乔深深地望着这一切,渐渐明白了南枝话中的意思。 生命循环罔替,永无止息。 祖父虽然死了,可崭新的生命依旧在这片大地上诞生。她没了祖父,更要自己支撑起来,面对未来许多未知之事。 她活得好,乔家生息延续,才是祖父最期望的事情。 “边州人多畜牧,不善农事。但妾自幼熟知农桑之道,愿为边州的百姓开辟新的生机。” 小乔强迫自己将所有精力都放在眼下和将来:“妾是您的妻子,边州的子民,也是妾的子民,他们未来和希望,也是妾的未来和希望。” 她以为,这便是南枝今日带她来这儿一遭,最想听到的话。 这世间,没有男人希望自己的妻子一直把心放在娘家那儿。好像只要嫁了人,她就再也不是乔家女,只能做陈家妇。 她只能在这两个身份中,做一个选择。 哪知,小乔被南枝稳当地扶下来,就听到对方的绝对不认同。 “夫人啊,都说你聪明伶俐,我怎么觉得,你明明笨得很。” 南枝伸手点了点小乔的额头,看着小乔懵愣的眼睛说: “你能找到自己想做并且擅长的事情,这很好。可你只是一个才将要十八岁的女孩子,别动不动天下苍生,子民百姓,把自己架在一个高高在上,左右为难更不能行差踏错的神坛上。 在把自己塑造成那个百姓崇拜的神像之前,你是你自己,你要爱你自己,你可以自私,可以自利,可以只为你自己。” 小乔傻傻的,半晌反应过来:“主君是在劝我自私自利?” “边州有我,有袁慎,有百官,焉州更有你大伯你父亲你弟弟。” 南枝牵着她往城墙下走:“天塌了还有我们撑着呢,你想要撑,还是再等等吧。” 小乔笑了声:“主君倒把妾说成了争强好胜的小孩子。” 二人又骑上马,不同于夜间的疾奔,此刻她们缓缓地往回走。 街道两边渐渐升起袅袅炊烟,偶尔,餐饭的香气会扑面而来。 小乔从昨日早起准备婚仪,到了晚间又突然听到祖父的噩耗,根本没来得及用些什么,如今闻到热气腾腾的香气,肚子咕噜几声。 她下意识捂住肚子,听到身后传来一声轻笑,耳尖更是烧红了。 紧接着,骏马踏着步子,停在一个炉饼摊上。 南枝熟练地点单:“三个炉饼,多加羊肉。” 小乔看着那炉饼的大小,直呼怪不得边州人长得高大,一个饼足够她吃两顿。 ·······?···············?······ 桃桃菌:" 感谢宝子们送的金币和小花花呀。" 折腰52(会员加更) 她赶紧说:“妾吃不了那么多。” “我也要吃的。”南枝摸了摸身上,发现出来得急,没带钱:“都记——” “都记在袁先生账上。” 小贩熟练地接话,笑着把打包好的三份吃食递过来:“这整条街都是袁先生的,袁先生每隔一段时间,都会特地给主君爱吃的摊上留不少钱,主君就放心吃吧。” 南枝十分自在地把饼递给小乔,继续骑马往回走。 路上人越来越多,每隔三日,便是边州官员议事的日子,来往的官员看到他们主君带着乔女大摇大摆、亲密无间地从外面回来,都露出一副惊讶又热烈的神情。 孙仕与南枝关系不错,陈翔还在时,他也称得上南枝的酒肉朋友。 他一见南枝带着佳人从外面回来,露出一副兄弟你玩得真花的表情,嘚瑟地就要上来说话: “主君,唔——” 话没说完,孙仕突然被一只黑手来到了角落里,黑手捂得死紧,好像要让他直接在这里升天。 “孙将军,主君和乔夫人相处得多好,你怎么敢上去打扰!你若是打扰了主君和乔夫人相处,那可不仅仅是打扰了他们,还是危害边州,贻害主君后嗣……” 邢襄看一直挣扎的倔驴孙将军终于安静下去,这才心满意足地松开手: “没有袁狐狸,这早晨的风都好闻了。” 邢襄不远不近地坠在南枝和小乔不远处,见到哪个有想上前打断她们相处的“歹人”,就上前重拳出击。 南枝和小乔安安稳稳地走到府外,府外停着一辆马车,马车旁站着一位风流蕴藉的郎君。 袁善见抬眼,用浮于表面的笑意扫过南枝和小乔:“主君真是好兴致,夜游丰郡,收获不小。” 南枝突然有了点被当场捉住尾巴的错觉,但她行的端坐得正,谁敢抓她的小尾巴? 她可是主君! “你在这儿做什么?” 面对南枝的倒打一耙,袁善见的眼睛笑得眯起来,几乎眯成了一条缝: “臣在这儿等主君,想来主君又在臣名下记账了,臣也该和主君算算账。” “吃你一个炉饼夹羊肉,用得着堵到家门口吗?” 南枝下马,将小乔扶下来,分了一个炉饼给她,叮嘱她回去用了饭先好好睡一觉。 小乔红着脸,手里温热的炉饼在袁善见的目光下变得烫手。 不知怎的,她有种在正室面前勾引主君,被发现后无所适从,连个地缝都没有的尴尬之态。 她赶紧行了礼,提着裙摆撒腿就跑,两只腿倒腾得飞快,转眼就在府门前消失。 小乔跑得太快,只隐约听到主君用极为温柔的语气哄着那位传闻中八百个心眼的袁先生: “给你带的炉饼,特地给你夹了最多的羊肉!” 分明饼都是一样大的,谎话如此好拆穿。 可小乔却听到了袁先生爽朗的笑声。 小乔忍不住停下脚步,回头望了一眼。袁先生身材瘦削,可个头很高,比主君还要高出一些,两人站在一起,气场相合,无比协调。 真是,岁月静好。 小乔感慨着,却突然看到一只黑手突然插进二人之间,快准狠地夺走了袁先生的炉饼! 是那日出使焉州的邢襄大人! ·······?···············?······ 桃桃菌:" 感谢【我是一只胖花卷】点亮的一月会员,专属加更一章。" 折腰53(会员加更) 小乔记得邢襄大人是个无比爽直的长者,如今却失礼地抢了袁先生的炉饼,还当着主君和袁先生的面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对不住啊,臣早起没吃饭,饿的头晕。” 邢襄瞪着牛眼,一点看不出对不住的意思:“你不介意吧,袁先生?我看你一大早就在府外等着,可见吃饱了撑的。” 袁善见摩挲着手指,感觉空落落的: “怎么办,袁某介意得很呢,邢大人当街抢饭,倒好似我边州穷困到无粮可吃,满街都是饿的眼红的流民。” 一般人在这时候也就吃了这个哑巴亏,说句不在意了。 可袁善见偏不。 邢襄也犟得很,挽着袖子就要大干一场。 而身后,被邢襄暗算了一路的官员们也在陆续赶来,一个个盯着邢襄,眼睛红红,真与饿红了眼一般。 “行啦!” 南枝把自己的炉饼塞给袁善见:“不就是吃个饭吗?我管你们所有人的早膳!往后政事堂早起议事,都一边吃一边议!” 袁善见被南枝扯着走,还不忘扭头冲邢襄挑衅一笑。 邢襄怒气爆表:“袁狐狸,你再笑一个我看看!” 一伙人打打闹闹往政事堂去,孙仕颤颤巍巍摇摇晃晃走过来正巧听到这句话: “邢襄有病吧!什么意思,谁笑他就打谁?” 众人凄凄然,似乎也找到了邢襄今日对他们大打出手的原因。 “难道是因为老焉州牧崩逝的事情?” 其中一个猜测道:“老焉州牧是乔夫人的祖父,咱们当着乔夫人的面笑得开心,有失礼数?” “我去他的!” 孙仕怒骂:“死的是焉州牧,和咱们边州有什么关系!邢襄去一趟焉州,还成了焉州和乔夫人的狗腿子了?” 孙仕骂得大声。 侧旁,苏子信骑马正好路过。 他听到后目光闪烁,赶紧往玉楼去。 ? 小乔要在边州勘测适宜农桑之地,得到南枝的大力支持,还陪着她一起走过丰郡周边的大小山川。 边州人都道主君对乔女宠爱,新婚后还如胶似漆,形影不离。 乔越为了让小乔更上一步,不管小乔要什么帮助,是修渠还是要麦种,是要钱还是要人,全都拍板答应,只盼着小乔能彻底把控边州牧。 “大伯真是道听途说,我哪有那么邪乎!祖父才去,我还得给祖父守孝呢!连边州牧都知道体谅我,偏大伯还要去上赶着,尽快给边州牧生下子嗣!” 小乔坐在马车里,忍不住对身边老媪和侍女抱怨。 她撩开车帘,微微探出身子,看向为首的马车上。 “再说,我几时和主君形影不离了?” 要形影不离,也该是那个袁先生。 白日和主君一辆车,晚上还要在一个屋里议事。 主君和袁先生的默契让人心惊,每次对视,每次抬头,每次挥手,彼此都能懂对方的意思。 他们甚至还能打配合,与商贩讲价! 小乔趴在窗沿上,低声道:“如果是我,我也只会问一句,主君的眼睛是否有疾,主君的手是否抽筋?” ·······?···············?······ 桃桃菌:" 感谢【慧…】点亮的一月会员,专属加更一章。" 折腰54(会员加更) “夫人,我这几日在府中打听了不少事。” 小桃神神秘秘道:“他们说主君一直都不近女色,身边不仅没有妾室,更没有侍女。若说最亲近的,大概就是这位袁先生。 袁先生,听闻与已去的李肃将军关系不错,是李肃将军举荐的,后来也一直教导主君,和主君亦师亦友。” 小乔的神色便渐渐古怪起来:“哦,时下,男子之间……倒也不足为奇。” 春娘劝慰:“夫人年纪还小,将来一定能为主君诞下子嗣的。” “不不不,我还没那么想生孩子,我自己还总觉没长大呢。” 小乔叹口气:“我娘就是在生下我和阿慈后身体不好,没多久就去了。做母亲是件很伟大的事情,可我现在,确实没这个心思。” 她看向车外的大好河山,想象着这里贯通水渠后,长满麦草的样子: “我现在要做的事情,是要边州千千万万百姓都能自给自足,有足够的粮食吃。比起我做母亲,这才是我更想做的事情。 等我做完想做的事情,再考虑要不要做母亲的事情吧!” 春娘张张嘴,想说哪有妇人把事业看得比生孩子还重要的? 可她想起忙忙碌碌的苏娥皇,又看看精神奕奕的小乔,那些扫兴的话就说不出了。 “也多亏了主君,愿意这样纵着夫人。” ? 春意盎然之际,府上的花已经开了,风带着生机勃勃的花香吹到高耸的玉楼上。 “阿姐,你还有心思处理那些外交文书?” 苏子信急地在屋中打转:“那乔女嫁过来之前还说以你为尊,都听你的,如今呢?她直接把主君给拐走了!她连孝期都不顾了,和主君缠缠绵绵不知天地为何物!” 他一边说着,一边看苏娥皇的反应。 苏娥皇垂眸看着文书,手指分明将木简握得死紧,面上却和缓道: “权势才是利器,我早就预料到主君对我的宠爱不会持续多久,一旦更年轻貌美的乔女入门,早晚都要有这么一天。 不仅是我,未来,乔女也会有这么一天。红艳枯骨,永远不缺年轻貌美的姑娘。” “阿姐!” 苏子信一屁股坐在苏娥皇对面,不赞同道: “可美色是女子天生的武器,你身为女君,若没有主君的宠爱,那才是最大的失算!你最大的靠山不是你手中这点大鸿胪的权力,而是主君! 你难道看不见,那乔女才受宠,朝中多少官员开始给乔女送礼了,还有那看似正直的邢襄——” “我说够了!” 苏娥皇突然将木简一把丢掉:“我知道邢襄首尾两端,在焉州时说好了站在我这边,结果乔女受宠,他立马就倒戈了! 是,他们都抛弃我了!那又如何!” 她双眼通红地瞪着苏子信,直将苏子信吓了一大跳。 苏子信喏喏:“原来阿姐不是不急,是逼着自己静心。我,我并非想刺激阿姐,只是怕阿姐不争……” “不争?” 苏娥皇轻笑一声,站起身,走到栏杆旁,凭栏远望满园春色。 享受过那样专注周全的看重和对待,又怎么会甘心将这份看重拱手相让给别人? 苏娥皇紧紧握住栏杆,缓缓道: “就算是满园春色,也得争个高低主次!” ·······?···············?······ 桃桃菌:" 感谢【153***497_4237294764】点亮的一月会员,专属加更一章。" 折腰55(金币加更) 苏子信看向玉楼之下的花圃,当即恭维道: “那自然是牡丹为花中君王!” 苏娥皇抬手,轻轻点了下额前的花钿。 虽然是苏家为她虚构的命格和胎记,可久而久之,它却成了她的信心和底气。 好像有了它,她才是完整的,才是手握必胜利器的。 这些日子,她沉溺在陈姜对她的与众不同里,险些就当真以为,她的底气和靠山是陈姜给予的权柄,而非她的命格。 陈姜能给予她的一切,也能轻而易举地收回这一切。 她能握住的,能当做底气和武器的,只有这个虚无缥缈的,却独属于她的命格。 苏娥皇遥望向西院,慢条斯理道: “主君和乔女之间,并非牢不可破。比起袁慎,他们之间有一个最大的死穴。” 苏子信虽然不太明白,为什么主君和小乔的关系,要扯上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胶东袁慎。但他主动忽略了这个不算匹配的人: “什么死穴?” 苏娥皇抬眼,轻飘飘地扫了他一眼: “主君在迎回乔女后,听我提及乔圭时日无多,立马去了一封信,紧接着,乔圭就猝死了。 你说,这其中有没有什么关联?” 苏子信想不明白:“阿姐是想说乔圭是被主君那封信给害死的?可主君与乔圭素不相识,为何要害死乔圭?反倒是乔圭在,乔魏两家的恩仇才会一直根深蒂固。” 苏娥皇思量着那日南枝的动作话语,慢慢坐回去: “我也想不通,但就是莫名有这种感觉……你在乔家不是还有几个眼线吗,让他们查一查,乔圭是不是在看了信之后,立马就出事了。” 苏子信点头离开,立马去办。 苏娥皇将木简重新捡回来,摩挲着上面雕刻的字迹,眼中慢慢翻滚起熊熊野望。 “人心最经不起试探,只要稍加挑拨,就能土崩瓦解。” 陈姜最宠爱的,最倚重的,都必须是她! “不能伤害主君—— 苏娥皇想起一起跟去勘察农田的袁善见:“主君如此行事,必定是被人指使,此人只会是袁善见。 让乔女和袁善见相斗,我便能坐收渔翁。” ? 赶在南枝他们回来的当天,苏子信终于从焉州打探到了消息。 “阿姐,你猜的一点没错!” 苏子信着急忙慌地喝了口茶:“乔圭死后,乔家的侍从被从里到外换了一遍!我之前收买的那人被乔夫人留在身边,这才躲了过去。 听说是看到了乔老爷子疯癫致死的样子,听到了不该听的话。而乔老爷子,就是在单独看了主君那封信之后开始疯癫的!” 苏娥皇心中一惊,竟是疯癫致死—— “这都是道听途说之言,有没有切实的证据?” 苏子信摇头:“哪有什么切实的证据,那乔圭疯起来之后,自己把信给烧了,半个房间都走水了,什么都没了。只听说,最后是活生生给吓死的,还在忏悔十四年前,他对巍国背信弃义之事。” 苏娥皇不解:“怎么又扯上了巍国?” 苏子信也不明白,只猜测:“可能是吓傻了吧,临死前,什么亏心事都想起来了。” ·······?···············?······ 桃桃菌:" 感谢【少说】打赏的金币,专属加更一章。" 折腰56(会员加更) 苏子信越想越觉得是这个道理: “如果不是乔家临阵毁约,老巍侯父子也不会死。他们不死,魏保的腿就不会残废,魏保的腿没残废,阿姐你早就成了巍国女君,哪用得着为了冲喜嫁进边州来…… 我还记得,阿姐,你当年也是很喜欢魏保的。” 可如今再听到魏保的名字,苏娥皇只觉得恍如隔世。 她那时正值少艾,魏保威武强大,文武双全,是所有人都看好的下一任主君。 她也仰慕他,崇拜他,将他当做未来的依靠,以为后半生便能如此安安稳稳地过了。 哪料想,焉州背信弃义,彻底改变了她的一生。 苏娥皇垂眸,拂过未悬一物的裙摆。她与陈翔成婚后,便把和魏保的定情玉佩收起来。 如今整日忙着事务,为了行动方便,也再没佩戴那些叮铃咣当的东西。 “莫要再提了。” 苏娥皇说:“如今的主君,也很好。在巍国,有徐老夫人和朱夫人在,她们必定不肯让我得到这样大的权柄。” 朱夫人被徐老夫人压了半辈子,必定还指望在媳妇身上耍耍做婆母的款呢。 还是边州好,没有一个能以孝道压她,让她必须要矮一头的女人。 西院那边已经热闹起来了。 苏娥皇从玉楼上,能眺望到西院热闹的人影,在小乔身边伺候的老媪还带着人来了她的玉楼之下。 “这些都是各郡的特产,还有些时兴的发饰。” 春娘笑着将东西交给楼中侍从:“我家夫人叮嘱我送来给女君。” 侍从也笑着收下,礼数全都做足。 只是等把东西送到苏娥皇面前后,那些侍从却不忿道: “又不是什么好东西,咱们在边州这么多年,什么没见过,用得着他们巴巴送来。这是在炫耀主君带他们女娘去游玩,没带咱们女君吗?” “住口!” 苏娥皇瞪向那侍从:“我与乔妹妹关系和睦,不容你如此挑拨!” 侍从是伺候在近前的,也见过苏子信和苏娥皇如何怨怼西院,没想到这次她的话却惹了事。 侍从低头躬身,赶紧退了下去。 苏娥皇冷漠地在那些发饰中挑挑拣拣,取出一只牡丹花簪,对着铜镜簪入发髻。 “既然得了礼物,我便该去亲自答谢。” 苏子信知道她名为答谢,实则是去乔圭的死因透露给小乔。 “恭候阿姐佳音。” ? 从玉楼往西院,隔着一大片花圃。距离不算近,本也是打着双方各居一处,相安无事的由头。 苏娥皇每走一步,一会儿要说的话,甚至什么表情都已经盘算好了。 只是,她唯一没盘算好的,就是主君。 花圃中的花亭中,南枝正坐在那儿,无茶,无琴,无书,只抬眼直直地看向苏娥皇。 苏娥皇不知道她被注视了多久,是否从她甫一出玉楼,就被陈姜看在眼里。 陈姜坐在那儿,面向玉楼的方向,好像专程在等她。 苏娥皇迎着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睛,心却蓦地坠了下去,空悬在半空。 她故作温柔道:“主君怎会在此,妾正要去探望妹妹。” 南枝定定看她几眼,直接揭破了所有掩饰: “女君真是聪慧,已经觉察到了?” ·······?···············?······ 桃桃菌:" 感谢【泱词】点亮的季度会员,专属加更三章,这是第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