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娇承宠!臣妻被疯批帝王盯上了》 第79章 早晚变成一个疯子 “我……”姜颂恩顿了一下,她先是看了一眼魏霁的表情,再决定接下来说什么话。 她一点都不在意他的名字怎么写,普天之下谁会和他重名。 但是她敢保证,她前脚刚说完,后脚就要被她凶了。 在宫里的这几日,她已经摸清楚了魏霁的习性,学会了避免惹到他,学会了如何叫他息怒。 “你什么?” “奴才想知道陛下的名字怎么写。” 魏霁绷紧了嘴角,但还是没绷住,他笑了。 姜颂恩愣住,这好像是她认识魏霁以来,第一次看到他的笑。 以往碍于他的威严,她从未认真打量过他,今天,她不知怎么的生出了一点勇气,抬起眼眸,直直地和他对视上。 男人是典型的桃花眼,桃花眼明明是多情的,但被他平常冰冷淡漠的气质盖了过去。 给人留下的印象是无情的,残酷的。 男人笑起来的时候眼尾会往上勾,眉眼也跟着舒展开来,看上去心情极为愉悦。 正因为男人的心情是好的,所以姜颂恩才敢直视他这么久。 “姜颂恩,你盯着朕这么久,别告诉朕你爱上朕了。”魏霁的眼睛是纯粹的黑,深不见底,带着极端的吸引力。 姜颂恩偏过头,没说话,她很有自信,她并没有爱上这个男人。 上次在信阳城救他,不过是出于她的一点点善心。 她是死是活,心里都只有夫君一人。 为了保夫君和孩子周全,她心甘情愿待在这个深宫高墙的地方,心甘情愿和她不爱的男人周旋。 她垂下眼眸,待在这里,她也学会了含糊其辞,“陛下是一国之君,是天下之主,没有女子不爱的。” “包括你吗?”魏霁深沉的眸子带着探究,暗藏汹涌,“你爱朕吗?” 姜颂恩还没有回话,男人就已经开始步步紧逼,“你待在朕身边这么久,你爱上朕了吗?” “别的女子的心意朕不在乎,朕只要你一人的答案。” 姜颂恩重重咬了一下舌尖,“奴才……奴才自然也是爱戴陛下的。” 魏霁的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姜颂恩,你虽不识字,但很会玩文字的把戏。” “陛下,请教奴才识字。”姜颂恩拿起毛笔,恭敬地递在魏霁面前。 魏霁的视线无声地落在她的侧颜,眸子晦暗如深海。 他到底该拿这个女人怎么办才好。 他不过是骗了她他的身份,不过是把她抓进宫中,就一直不愿意亲近他,一直疏离他。 倘若她知道了那日牢狱中的真相,怕是真的要恨死他了。 这个秘密,他会藏一辈子的。 他的心情因为这个女人的三言两语一上一下,早晚变成一个疯子。 他没了教她的心情,但还是接过毛笔在纸上写下魏霁二字,“这两个字便是朕的名字,你自己练,明日朕再纠正你的笔画。” 姜颂恩知道他的心情不好,所以变得乖了许多。 在书案处找了个不影响到魏霁的角落,趴在那边一笔一划练了起来。 魏霁盯着手里的奏折,却一个字都没有看进去。 心里想的是,如何让这个没有心的人爱上他。 - 两人在御书房待了一日,午膳和晚膳也是在这里用的。 魏霁依旧在批奏折,姜颂恩偷偷揉了一下酸痛的手腕,虽然她没有什么活要干,但站一整天也足够让她心神俱疲。 她算是知道为什么这个国家被打理得这么好了。 君王如此刻苦用功,国家没有不繁荣昌盛的道理。 抛去他对她做的那些事,他确实是一个很好的人,但她不会因为这些就对他心动。 他的这些好,是对国家,是对任何人,却不是对她。 姜颂恩想着想着脑袋就开始放空,一旦放空,她就离睡着不远了。 但站着睡不着,她自认为自己伪装得很好,殊不知她小鸡啄米般打瞌睡的模样全落到了魏霁的眼中。 魏霁沾墨水的动作一顿,然后又恢复如初。 她醒着,还是睡着,都无关系,只要在他身边就行。 魏霁还有三本奏折就批完了,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敬事房的主事公公端着盘子走了进来。 “奴才参见陛下,陛下今日可要翻哪位娘娘的牌子?” 他下意识看向姜颂恩所在的方向。 女人被敬事房公公的惊醒了,此时正站得笔直笔直,只是研墨的动作并不专注。 魏霁知道她正竖着耳朵听呢。 前几日他提前叫高和贯去敬事房传话,不需要递牌子过来。 今日他被姜颂恩气到没了理智,把这茬给忘了,所以敬事房公公这才会过来。 魏霁放下奏折,身体靠在龙椅上,声音淡淡的,“今日都有谁的牌子?” 敬事房公公见魏霁有翻牌子的迹象,连忙端着盘子上前,跪在他面前,“回陛下,有皇后娘娘,宁妃娘娘,良妃娘娘,永嫔娘娘,和贵人……” 魏霁像是在听公公的回话,但注意力却都放在了旁边的那女人身上。 他试图从对方的表情里找出一点异样,但让他失望了。 此时姜颂恩研墨的力道和速度都是他教与的,很正常。 魏霁在心中冷笑,他倒要看看这个女人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到什么时候。 他随手翻了一个盘子,“就她吧。” “是。” 敬事房公公走后,魏霁的眸子落到姜颂恩身上,“小恩子,今日你守夜。” 魏霁体恤高和贯年纪大,不让他守夜,这事便落在了那些小太监头上,几天轮着来。 现在,魏霁点名要姜颂恩守夜。 姜颂恩咽了咽口水,她知道守夜是什么意思,就是在殿外候着,若里面有什么事,会传唤她,还要提醒皇帝时间。 这些她都可以做到,但是……她不想听魏霁和妃嫔做那档子事的动静。 不为别的,仅仅是她单纯感到不适。 魏霁的汗水,身体,力量,持久,粗暴,她是切身感受到过的。 一想到进出她身体的东西要进出别的女人……姜颂恩不由地攥紧了手心。 “小恩子,你可是不愿?”魏霁又在逼她说话了。 “奴才愿意。” “你愿意那便最好了,毕竟一次两次满足不了朕,朕不会结束得那么快,今夜要麻烦小恩子了。” 这句话让姜颂恩微微皱眉,胸口像是堵着一团气,很沉闷。 她张了张嘴,“伺候陛下是奴才的荣幸。” 第80章 被他步步紧逼的快哭了 “高和贯。”魏霁朝殿外喊了一声。 外头的人立马应道,然后走了进来,“老奴在,陛下有何吩咐?” “叫人去把朕的浴池里放好热水,然后……”魏霁的视线又重新落到姜颂恩身上,“就小恩子侍奉吧。” “是。”高和贯默默退下。 殿内的烛火摇曳,异常明亮,魏霁和姜颂恩的眼底都映着烛火,一晃一晃的。 “小恩子,今日朕就再教你一件事,如何替帝王沐浴。” “奴才遵旨。”姜颂恩依旧是面无表情。 魏霁的眸子黑沉沉的,他最看不惯的就是姜颂恩这副对什么事都漠不关心的样子,好像是他一人在唱独角戏。 他一直克制着,不对她用强硬的手段,他以为他只要细水长流的对她,她早晚会对他日久生情。 看样子,好像是他想错了。 他越对这个女人好,她就越蹬鼻子上脸。 高和贯手底下那些徒儿小太监们干事很利落,没一会便差人来说热水准备好了。 这个浴池姜颂恩来过一次,对里面的路还算熟悉。 魏霁屏退了所有人,只留下姜颂恩一人,然后敞开双臂,“知道该做什么吧?” 姜颂恩抿了抿唇,她现在是俎上鱼肉,哪有不听命令的道理。 她走到魏霁的身后,开始脱他的龙袍。 前几日魏霁沐浴不是她侍奉在旁的,她会穿衣服,但脱衣服的速度就慢了些。 半晌,魏霁身上所有的衣物都被褪下,包括里衣和亵裤。 他站在原地没动,而是淡淡地说,“下一步,把你的手伸进去,替朕试水温,凉了,加热水,烫了,加凉水。” 姜颂恩依声照做,“陛下,温度正好。” 她正准备把手收回,站起来,就见边上的男人迈动了步子,沿着台阶正一步步往水里走。 不知看见了什么,姜颂恩的瞳孔猛地缩了一下,然后快速低下头。 牙齿死死咬住嘴巴里的肉,仿佛这样就能让自己保持镇定,可她的耳尖上的一抹红色还是出卖了她。 和男人的那几次,她都是闭着眼不去瞧的。 男人想让她摸一摸,都被她躲了过去,攥紧手心不让他得逞。 就连……就连她主动勾引他的那日,她跪在地上,她也是不敢瞧的。 可是刚刚那一刹那,她非但看见了,还看得很清楚。 在沉睡,没有往日的/威风/凛凛,可依旧不容/小觑,看得姜颂恩有些心惊。 不知魏霁有没有看出她的异样,他双手展开,放在浴池的两边,闭上双眸,头微微往后仰。 “愣着做什么?过来替朕按肩。” 听惯了男人发号施令,几乎是他音落的一瞬间,姜颂恩就走了过去,然后跪在地上。 这里的地不比宫殿舒服,宫殿里会铺着华贵的绒毯。 这里只有用玉石砌成的砖瓦,很冰冷,姜颂恩刚跪在地上,膝盖就有些受不了。 可男人没有说停,她就只能跪在这里服侍他。 “你的力气呢?你在给朕挠痒痒?” “……”姜颂恩加重了一些。 可这点力道显然还不让男人满意,“你吃着朕宫里的粮食,都吃哪里去了?再用力点!” 姜颂恩又加重了一些。 这时,男人的身子动了一下,姜颂恩的反应稍慢,指甲在男人的后背划出一道红印。 魏霁“嘶”了一声,“姜颂恩,你要是不想伺候朕就直说。” 男人的背多是刀伤剑伤,这抹指甲印,倒是显得突兀极了。 姜颂恩的心情莫名好了一点,让他欺负她,她也是会还击的,虽然不够看。 “陛下不乱动,奴才就不会弄伤陛下了。” “你这是在怪朕?” “奴才不敢。” “行了,去加点热水。” 姜颂恩加好热水后依旧跪在那边给魏霁按肩,她以为这样就够了,谁料男人的下一句话把她惊呆了。 “你打算一直按到结束?还有它,你不打算弄了?” 它……它它它……是她想的那个?她应该没有想错吧…… 难得……伺候沐浴还要伺候它?需要做的那么细致吗? 姜颂恩愣在原地不敢动,生怕魏霁真的要让她去做。 可是她装死也没用,魏霁铁了心要让她做这事,天王老子来了也没用。 “听不懂话?还是朕的话不管用了?” “不、不是……要不、要不奴才去外面重新叫个人……”姜颂恩说话都结巴了。 “朕既然点名要你伺候,那就是你。” “不、不、不行。” “怎么不行了?别人做得,你做不得?” 魏霁没说的是,如果是别人在这里,他压根不会让别人碰他一根汗毛。 也就这女人了,给她这么多殊荣,只会推辞。 “陛下,奴才真干不来这事。”姜颂恩被他步步紧逼的快哭了,她何曾做过这种事?就连对夫君也没用。 他总是逼她做一些她不愿做的事。 “有一就有二,朕体恤你第一次做,做错了,做不好了,朕也不会怪你。” 姜颂恩悄悄挪动膝盖,离他远一些。 “朕的耐心不多,你再冥顽不灵可不是洗一下就能好的了。” 姜颂恩还是装死。 魏霁的耐心耗尽,高大的身子从浴池中站立起来。 一瞬间,水花四溅,溅到了跪在浴池边的姜颂恩,地面也湿了一片。 男人迈开步子,像拎小鸡一样把女人提了起来,抓住她的手。 “这不就行了?洗干净一点。” ---- 大家六一节快乐! 还有一章在晚上。 第81章 “只有你,无动于衷。” 姜颂恩的心狠狠地颤抖了一下,她心里清楚魏霁有多霸道,可每一次感受他的霸道,她的心跳都会快一拍。 这东西她原先感受到过,可从未抓过。 姜颂恩不敢再想,把那些杂乱的思绪纷纷赶出脑袋,与此同时,她把手抽了回来。 她顾不上她接下来的举动会不会得罪男人,但她还是坚决地照做了。 她行了个告退的礼,然后逃了。 方才男人从浴池里起来时,带出了一大片水,姜颂恩站立的地方也没有幸免。 所以她逃的时候,脚底下一滑,差点摔个狗啃泥。 魏霁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毫不客气地笑了出来,他也没去把女人抓回来。 抓起边上的衣服随意穿了一下,腰带松松垮垮地搭在腰间。 姜颂恩跑到殿外,外面的风吹在脸上,她这才发觉她的脸有多烫。 她生病了?不然为什么心口一直狂跳不止,好像要跳出来一样。 “姜姑娘,你怎么跑出来了?你把陛下一个人丢在里面呢?”这里没有别人,所以高和贯恢复了对她的称呼,大叫道。 姜颂恩平复了一下呼吸,“高公公,你进去吧,我就不进去了。” “陛下点名要你伺候,老奴进去了怕是会被轰出来啊!” “那……那我也没办法了。” 刚才的事她不想再感受第二次。 姜颂恩不自觉地动了动指尖,那一抹炙热,仿佛还残留在她的手心。 “哎哟!老奴说什么是好!”高和贯想进去,又不敢进去,一直在殿外踱步徘徊。 没多久,魏霁的声音从里面传出,“高和贯,差人去把和贵人请过来吧。” “是。”高和贯犹豫了一下,说道,“陛下,可要老奴进去伺候?” “不必。”说完,一抹高大的身影从殿内出来,衣冠整齐。 高和贯又夸张地叫了一下,脸上的老肉都堆积在一起,“陛下,您更衣怎么不叫老奴呢!” 闻言,姜颂恩缩了缩脚,试图减小自己的存在感。 魏霁也没看她,目视前方,“去乾清宫。” 回乾清宫的路上,姜颂恩看到一顶轿子从前面路过,她对这个并不陌生,毕竟……她坐过一次。 这一次,接的人不是她,而是别的妃嫔。 姜颂恩说不出她心里的滋味,只是默默低下头,加快了跟随魏霁的步伐。 到了乾清宫,姜颂恩伺候魏霁脱下外衣。 魏霁穿着明黄色的里衣坐在床榻上,等着接和贵人的轿子过来。 他动了动唇,“姜颂恩,你若是不愿朕宠幸别人,现在就说出来,朕派人拦下和贵人的轿子。” 帝王一贯冰冷倨傲的此时有些沙哑。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竟从中听出了一丝祈求和期待。 这个想法刚冒出来,就被她果断地否认了。 他可是帝王啊,高高在上的一国之君想要什么女人没有。 魏霁见她不说话,接着说,“你现在还有时间考虑,等和贵人,朕可就不会理会你的话了。” 姜颂恩低着头不敢看他的眼睛,刻意回避他的视线。 殿内忽然安静了下来,魏霁在等她的回答,而姜颂恩……第一次生出逃避的情绪。 这份安静并没有维持多久,高和贯急匆匆走了过来。 “陛下,和贵人突发腹痛,在轿子上晕过去了,可要换一位娘娘来?” 这一刻,姜颂恩攥紧的手忽然松开了,她不知道现在是什么心情,只知道那份强忍的不适感淡了一些。 魏霁轻笑出声,没先理会高和贯,而是站了起来,走到姜颂恩的面前。 “姜颂恩你看到了吗,连老天都在帮你,拦着朕宠幸别人。”魏霁掐住她的下巴,执意让她直视他。 “只有你,无动于衷。” 姜颂恩死死掐着手心,刺痛感让她保持清醒,她不会受到他的蛊惑的。 你忘了被他蛊惑的代价吗? 如果不是被他蛊惑去了围场,后面的事根本不会发生。 姜颂恩,你不能因为和他待久了就学会可怜他。 “姜颂恩,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只要说一句不愿,朕今日就不召妃子,只临幸你。” 女人一直不给他想要的回答。 魏霁觉得此时此刻仿佛全世界的蛇胆都进了自己的肚子,他想要把这种苦吐掉,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背上被女人划下的红痕好像也在隐隐作痛。 “姜颂恩,朕想让你说一句不愿就这么难吗?” 魏霁知道哪怕和她耗上一个晚上,她也不会吐出一个字。 他后退几步,松开掐住她下巴的手,眼角有一抹不易察觉的猩红,他的语气发了狠,“去接永嫔过来。” 高和贯虽然是低着头的,但时刻注意两人的动静。 听见魏霁的话,他知道,这一轮看似陛下赢了,实则陛下又输了。 他在心中轻叹,也不知道这两个人到底要磨合多久。 一个不低头,不会哄,一个犟,不会服软,到最后,两败俱伤。 重新去接永嫔又得花上一点时间,魏霁不想看见这个让他心烦的女人,把姜颂恩赶了出去。 姜颂恩一言不发地站在殿外,这个时候那些小太监们还是在的。 等魏霁开始宠幸永嫔,小太监们就走了,留下她一个人在这里吹冷风受折磨。 高和贯想对她说点什么,最后还是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气。 他老人,年轻人不把他的话放心上,说什么都不管用。 魏霁今夜要临幸和贵人的消息后宫已经知道了,有些妃子知道今夜又是独守空房,便早早睡下了。 柳竹宜看着乾清宫的轿子在自己的殿前停下,不免有些诧异,“各位公公,可是走错了地?” 为首的太监行了个礼,“没有走错,和贵人突然身子不适,陛下特意传话来接您过去。” 柳竹宜下意识捏紧了手绢。 师父说过,若是魏贼真的沾染上了子蛊,是万万不可和他接触的,不然她也会带病。 况且她现在还不能确定是否真的存在两个魏霁。 柳竹宜咬了咬唇,但今夜又是一个确定此事真假的好机会。 “各位公公稍等,本宫去准备一下。” “娘娘稍微快些,陛下会等急的。” “本宫很快。” 柳竹宜从梳妆匣里翻出一个黑色的瓶子,里面是师父给她的迷药,就是在今天这种情况下派用场的。 这迷药可使人神志错乱,会把被子当成她,从而抱着被子交橫。 没一会,接了人的轿子在殿外停下。 姜颂恩过去迎接,把人带到里面后,她要帮忙放下床帐,还要吹灭烛火。 最后一步是关上殿门,站着等里面传唤。 里面的动静不小,最起姜颂恩听得清楚。 她用尽全身力气,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她开始数旁边树上的树叶。 但她的心静不下来,每次数到三十片的时候就会数乱。 然后开始重新数,又数乱。 不知过了多久,她想起永嫔白日里塞给她的手绢。 她一整日和魏霁待在一起,没机会拿出来看,眼下四周无人,她把手绢拿了出来。 看清上面的字,姜颂恩的喉咙瞬间发紧。 --- 我们魏狗发现对小恩子用软得不好使了!必须上点手段了! 让小恩子睁大眼睛看看清楚谁才是她男人! 第82章 女人的面无表情,就是对他最大的刺激 姜氏亲启: 我是谢彦怀的师姐,我且知晓你是被魏贼抓进宫中,现我可帮你逃出生天,但有一事需你配合,不知你可否愿意?我会再找机会寻你的,到时你给我答复即可。 永嫔留。 姜颂恩抓着这块手绢,手微微颤抖。 她的心里又是喜又是悲,喜的是终于有人愿意帮她,悲的亦是如此,但终究是喜大过于悲。 她在魏霁身下委曲求全,假意迎合他,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逃离这个吃人的地方。 现在机会摆在她面前,她为何不要? 她没理由不要。 哪怕永嫔要她做的事会搭上她的半条命,她也会去做的。 成了,她就能重获自由,败了,她这条命也是在皇宫里烟消云散,奋力搏一搏,兴许老天会眷顾她。 这一刻,姜颂恩仿佛找到了生的希望,眼中充满了希翼。 方才还觉得殿内的动静刺耳无比,此时此刻的她一点都不觉得了。 这块手绢,给迷失方向的她找到了正确的路。 她就说魏霁有蛊惑人心的本事,和他待久了,心都不自觉往他那偏了。 他宠幸他的妃嫔,她不适做什么?在没遇到她之前,他不也是日日都要宠幸别人的吗。 不能因为他的只言片语就把自己困住。 属于她的生活在宫外,不是在这里。 想清楚后,姜颂恩站直了身子,目光都变得有神了,在这里站上一晚上都不累了。 在殿内的魏霁,坐在主座上,以他的视角,能看到站在门外的姜颂恩。 一个黑乎乎的脑袋。 他带来的替身没有派上用场的,这永嫔看上去清清冷冷的,没想到也会干下药的手段。 果然是北疆的人,干的都是些下三滥的勾当。 他发现之后,没有声张,而是不动声息地把两人的茶杯交换来一下。 许是女人太紧张了,又或许是对自己太自信了,没发现不对劲,就这么喝了下去。 喝完,药效便立刻发作。 魏霁见她没了神志,也不管她,任由她撕扯自己的衣服,还把锦被当成了他,抱着锦被耳鬓厮磨。 永嫔发出的声响对他一点影响都没有,他目不斜视地坐着。 茶水一杯接一杯往嘴里送,注意力全在门外的那颗黑乎乎的脑袋上。 刚才分明还是垂头丧气的,不知想到了什么,居然站直了,连修长的脖子都映了出来。 她是想到了什么高兴的事? 但魏霁能保证,高兴的事肯定和他无关,毕竟能和他扯上关系的事,多半不是什么好事。 姜颂恩开心,魏霁就不开心。 魏霁一不开心,就喜欢把姜颂恩弄不开心。 他放下手里的茶杯,走到永嫔跟前,伸出手把她怀里的锦被抽出来。 柳竹宜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在她以前循规蹈矩的日子里,她从未如此放纵过。 她其实意识到中了自己带来的迷药,她只是慌乱了一瞬就接受了,毕竟这可能是她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这么开心了。 锦被被人动的时候,她抓着死活不放,对方用了大力气才抽走。 魏霁抓起瘫在地上的柳竹宜,把她拖到了床上,床帐被他一把扯了下来。 从外面看就是他和女子紧贴在一起,好不亲密。 做好这一切,魏霁对外面大喊,“小恩子,滚进来。” 姜颂恩咬了咬下唇,她就知道他今晚肯定要使唤她。 她轻轻推开门,只开了一道能进人的缝隙,里面的味道并不好闻,她 不是未出阁的女子,对这味道并不陌生。 她小心翼翼地走进去,跪在屏风外,“参见陛下,陛下有什么吩咐?” 魏霁动了动柳竹宜的头发,表现出亲昵,然后才不紧不慢地说,“看到你边上的茶壶了吗?里面空了,再去接壶茶水来,朕和永嫔会渴的。” “是。” 接好茶水之后,姜颂恩又退了出去,守在门口。 还没过去多久,里面又传来魏霁的声音,“被子湿了,你去重新抱一条过来。” 被子要去偏殿拿,黑灯瞎火的,姜颂恩端了一盏烛火才敢去。 不怪她害怕,这个皇宫太大了,年代又久,不知道有多少孤魂野鬼在这里。 她抱着锦被回去,这回魏霁没让她放在外面,而是叫她送到内殿去。 这意味着,她要穿过屏风,近距离看他们的房事。 姜颂恩抿了抿唇,她心中极为不愿,但想到不久后她就能离开这个鬼地方,犯不着和这个狗皇帝起冲突。 “陛下,得罪了。” 她抱着锦被一小步一小步过去,走过屏风两步后,她站定,“陛下,奴才放在这里可以吗?” “你觉得朕现在有空去拿吗?再过来点。” “是。” 他都不在意被旁人瞧见,那她还羞什么。 姜颂恩又走近几步,“陛下,奴才放在哪里?” “过来,把床帐掀起来,放床上。” 姜颂恩抱着锦被的指节无意识收紧,用力得指节泛白。 这个男人,非要把她欺负得彻彻底底了才罢休吗。 她深吸一口气,提起步子走过去,越走近,甜腻的味道就越清楚。 她掀起床帐,眼睛不敢乱看,始终是低着的,放好被子,她如释重负地退出去,却被男人扔了一床被子过来。 她下意识伸出手接住。 男人的下一句话,让她有把被子丢出去的冲动,“被子湿了,拿下去。” 被子为何会湿,姜颂恩心知肚明,可她不敢表现出一丝一毫的不满。 “怎么,发什么呆?你想到了什么?”男人的声音压得很低,还有一丝姜颂恩看不懂的情绪。 “回陛下,奴才没有想。”姜颂恩把半张脸藏在被子的后面。 “是吗,那朕怎么觉得你有心事。”魏霁的眼眸幽沉,忽然冒出一句,“姜颂恩,你放心,永嫔的水没你多。” 姜颂恩的心尖立刻颤了一下,死死咬住嘴巴,发不出一点声音。 好一会,她才找到了自己的声音,“陛下……陛下若是没有别的吩咐,奴才就先下去了。” “去准备朕和永嫔的热水吧,朕心疼永嫔吃不消。” 有无尽的情绪在魏霁的眼睛里翻涌,他在刺激姜颂恩的同时何尝不是在刺激自己。 女人的面无表情,就是对他最大的刺激。 第83章 穿心散 热水有汤房的太监准备,不用姜颂恩一桶一桶搬过来。 又是收拾折腾了好一会功夫,等轿子把永嫔送了回去,乾清宫才安静了下来。 既是守夜,哪怕永嫔送了回去姜颂恩也要在殿外站到天亮。 这一次魏霁没有心软,就让姜颂恩这么在外面站着,也不把她喊进来,到了天亮,要上早朝的时候,他又把人唤了进来。 “小恩子,滚进来更衣。” 现在魏霁的声音到姜颂恩的耳朵里变成了魔咒,站了一夜,她打着瞌睡,听见男人的声音她猛地惊醒。 她拍了拍有些酸胀的脑袋,推门进去,“陛下,奴才来了。” “为何这么慢?” 魏霁看着女人发红的眼睛,知道是一夜未好好休息造成的,他还是明知故问。 “陛下恕罪。”说完,姜颂恩拿起边上的龙袍就要给他穿。 魏霁还想刁难几句,目光扫过姜颂恩略显疲惫的脸,又把话咽了回去,默默抬高下巴方便她穿衣。 守夜的太监辰时和巳时是可以回屋休息的,用好午膳再去御书房殿外候着。 因为姜颂恩身份特殊,高和贯没有把她和别的小太监安排在一起,而是给她寻了间空房,她单独住。 回到住所,姜颂恩倒头就睡,两眼一闭就立马睡着了。 这一觉睡下去便不知昏天黑地了,直到被人唤醒,她才悠悠醒来。 床边站着一个婢女,有点眼熟,姜颂恩仔细想了想,好像在永嫔身边见到过。 想到永嫔给她的手绢,姜颂恩认真了几分,“请问这位姑娘所来何事?” “不是我要找你,是我们娘娘要找你。” 婢女说完,一个穿着清冷的女子走了进来。 再次见到她,姜颂恩的神情有些不自然,毕竟她们昨日还在乾清宫见过。 柳竹宜进来后,婢女便出去了,还贴心地关上了门。 在宫中多日,礼数早就刻进了姜颂恩的脑子,她从床上起来,行礼,“参见永嫔娘娘。” 柳竹宜把她扶起来,“你我之间不必多礼,你本就不是宫中之人,何需行礼。” 柳竹宜把姜颂恩拉到木椅上坐下,“我长话短说,现在你在魏贼身边贴身伺候,有些事你比我更容易下手。” “娘娘想让我做什么?” 柳竹宜从怀里掏出一个香囊,“这里面装的是药粉,你只要在他的吃食或是茶水中倒入即可。” “每日放一点点,就不会被他察觉。” “而且这个是慢性药,短时间内不会被发现,等发现的时候已经回天无力了。” 姜颂恩看着香囊,“敢问娘娘,里面的药粉是何物?” 柳竹宜回答,“这是穿心散,无色无味,世间的医书上并未记载这种毒有解药。” 姜颂恩的心惊了一下,“那岂不是下一次毒就可以了?” 柳竹宜摇摇头,“下一次是不够的,药量太少达不到毒性,要把全部药粉都用掉才行。” “我知道了……”姜颂恩接过香囊,还是多问了一句,“此毒真的没有解药吗?” “说来好笑,研制这毒的人在研制完就死了,所以没有解药,但是有传闻……说是九黎部落的人好像可以解此毒。” 柳竹宜顿了一下,“但是传闻不多不可信,药粉全都用光后,你找机会和我说,我亲自安排送你出宫的事。” “多谢娘娘。” “不必谢,听闻你和谢师弟孕有一子,待我有机会出去,我必定去会见 你们。” 抓进宫多年,姜颂恩终于露出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好,我们在宫外等你。” 已经到了午膳的时间,柳竹宜走后,姜颂恩匆匆吃了几口便赶去御书房。 她刚想去找高和贯露个脸,告诉他她来了,就听见里面传来高和贯和魏霁的声音。 不是她想偷听,而是御书房的门没有关,她站在殿外都能听见。 “陛下,早上太医院来报,和贵人、丽贵人和荣常在都突发腹痛。” “什么时候的事?” “太医说和贵人发病得早一些,一开始以为是吃错了东西,便开了几副止泻贴子,但是一直不见好转。” “太医们正因为此事头痛呢,后来丽贵人和荣常在也都身子不适,症状和和贵人很相似,但是查不出是什么引起的,便特意差人来禀报。” 魏霁蹙了蹙眉,奏折也不看了,“她们三人吃剩下的东西查过了吗?” “查过了,御膳房的食物和水都是干净的。” “可有传染的迹象?” 这个问题让高和贯顿了一下,前来禀报的人并未提到这个,“应该是没有的,三位娘娘身边伺候的人都无事,等会老奴去让太医确认一下。” “和贵人昨晚传来腹痛不能侍寝,可与这个有关?” “正是这个引起的腹痛。” “先免了她们三人早上的请安,让她们好生在宫里休息,无事就不要出寝殿,吃食都派专人送过去,告诉太医,有什么异样立马上报。” “是。” 高和贯大步走出来,叮嘱了小太监们好生伺候好陛下便神色匆匆地办事去了。 姜颂恩找到自己的一小块位置站好。 里面的男人好像有千里眼,她刚站了一会,他的声音就从里面传出来,“小恩子,进来伺候。” 姜颂恩对御书房的事已经了如指掌了,除了研墨就是研墨,再帮魏霁理一理奏折,偶尔识几个字。 行了个礼后,她到魏霁的旁边站着。 那枚香囊还在她怀里揣着,所以她研墨的时候有些心不在焉的,一直担心香囊会不会掉出来。 永嫔说药粉下在吃食或者茶水中,听上去挺简单的,可做起来又谈何容易。 呈上来的每一道菜都要试毒,她品尝完之后才能布菜到魏霁碗里。 别到时候他还没死,她就先死了。 除非…… 把毒下在碗筷上…… 虽然此法行得通,但更是难上加难,魏霁的碗筷都是当场用滚烫的水浸泡一遍,才会用。 第84章 瑞贵妃 魏霁并未管她的心不在焉,反正这个女人研墨的时候最会分神,磨的墨深深浅浅。 他的一手好字都被这墨糟蹋了。 没过一会,高和贯进来禀报,“陛下,太后身边的夏姑姑说太后好几日没见到您了,甚是想念,想请您过去坐坐。” 魏霁蹙了蹙眉,知道是三个妃嫔腹痛的事传到了她耳朵里,这是来问情况的。 “你去和夏姑姑说,朕今天会去找母后用晚膳的。” “是。” 一下午,魏霁都没和姜颂恩说过一句话。 姜颂恩见晚膳的时间快到了,她有义务出声提醒,“陛下,何时摆驾慈宁宫?” 魏霁看了一眼手边的奏折,“等朕批完这几本。” “那奴才先去叫人准备步辇。” 慈宁宫离御书房有一段距离,姜颂恩紧紧跟随在队伍后面。 到了之后,高和贯抬起胳膊给魏霁搭把手,姜颂恩是个没有品级的太监,是不能进去的,只能在外面候着。 太后早早叫御膳房准备好一桌佳肴,就等魏霁过来。 魏霁行了个礼,“儿臣拜见母后。” 太后脸上带着笑,“皇帝你来了,快坐,先用膳。” “多谢母后。” 太后给魏霁盛了一碗鸡汤,见他吃得差不多了,她说出了今天叫他过来的目的,“今日哀家听闻宫里的几位妃嫔身子都不适,皇帝可听说了?” 魏霁把嘴里的菜咽下,“今日太医院同朕说了,朕已经派人去调查了。” 太后点点头,想到她接下来要说的话,她还是多说了一嘴,“皇帝,你听完母后接下来说的话,可万万不可动怒,不要伤了我们母子之间的情分。” “母后但说无妨。” “哀家听说此事后便找太医院调了一份医案,哀家虽然对医术不精通,但还是能看懂一二,此事……和先帝还在世时发生的一件事很像。” 魏霁正了正脸色,抬头看她。 “但是哀家当时被派去祈福了,对此事知道得并不多,等哀家回宫后,好几个妃子都死了,就连先帝的身体也是从此一蹶不起,而且……” “母后不必有所顾忌。” “而且,听说和你的亲生母妃有关。” 听到亲生母妃的一瞬间,魏霁的眼眸幽深而危险。 太后被他看得心里发怵,再看一眼,魏霁的神色又变得十分正常,好像刚刚是她的错觉一样。 人人都说瑞贵妃是皇帝的禁区,不可提及,今日一看,果真如此。 当年魏霁亲手斩杀他母妃的事到现在还历历在目,也正是因为此举,震慑了所有人,再不满他的朝廷大臣也不敢造次。 “母后有何见解?”魏霁的声音淡淡的。 太后今日把魏霁请过来,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为了解决此事。 魏霁登基后,繁荣昌盛,国泰民安,国库日益充盈,外族不敢来犯,她这个太后当得也十分舒心。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还没有子嗣,但兰妃肚里正怀着,不久后宫里就会迎来新生命。 她不想魏霁被此病受到牵连,若是和先帝一样去了……盯着皇位的人不少,她常年身居后宫,对于朝政,能把控一时,把控不了一世。 到时候,局面动荡,外族来犯,国家也会陷入十分危险的地步。 不管怎么样,她都是魏霁名义上的母后,魏霁在,她的太后之位才坐得稳。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魏霁出事了,她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情到激动之时,太后没忍住抓住魏霁的手,“皇帝,先去找敬事房要妃嫔们侍寝的记录,哀家觉得……她们腹痛和侍寝脱不了干系。” 当年就是这样,死了一堆妃子,最后却什么都没查出来。 可疑的是,死的都是受宠的妃子,一年到头先帝都召见不了几次的妃子反而好好活着。 魏霁的眼底暗沉,半晌没有说话。 太后见他不语,语气故作轻松地换了一个话题,“不说这个了,下月就是中秋佳节了,皇帝这次打算交给谁操办?” “大大小小的节日都是交于皇后操办的,这次便还是她吧。” 太后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皇后是你登基之时亲自册封的,多年一直无所出,如今第一个皇嗣却是从兰妃肚子里出来的……而且皇后是徐丞相的嫡女,你切不可怠慢了她。” “儿臣心里有数。” “对了,哀家看兰妃有身孕之后你极少去看望她,女人怀了孩子,情绪波动会比较大,你做丈夫的,还是要及时安慰体恤到位,赏赐和补品都不能少。” “谢母后指教,明日儿臣会去绮春宫看兰妃的。” 太后看着魏霁,不由在心中叹气。 虽然他不是她的亲生孩子,但这么多年下来,她早就把他当亲骨肉看了。 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冷了些。 魏霁在慈宁宫坐了一会便起身准备告退。 太后最后还是叮嘱了一句,“皇帝,你若是不适,要尽早宣太医,太医查不出来的就去宫外另寻能人,不可拖坏了身子。” “多谢母后关心,儿臣会的。” 姜颂恩在外头等得无聊,边上的小太监一动不动地站着,她也只好一动不动地站着。 里面传来一阵脚步声,姜颂恩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是魏霁和高和贯出来了。 只是……为何魏霁的神色匆匆?来得时候还好好的。 姜颂恩有点疑惑,不待她想不明白,高和贯便大声宣道,“摆驾乾清宫。” 一众浩浩荡荡赶往乾清宫。 等到了乾清宫,姜颂恩注意到有好几人在殿外候着,一个是敬事房公公,她见过,剩下几位,看穿着,似乎是太医院的人。 魏霁进去时候一同把他们宣了进去。 乾清宫的门紧闭,一点风吹草动都传不出来。 每个人都神色紧张,搞得姜颂恩的心也静不下来了,“高公公,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此事不好明说,高和贯只是冲她摇了摇头。 姜颂恩更是一头雾水了。 不知过了多久,敬事房公公抱着一本簿子走了出来,“敢问哪位是小恩子?” 被点到名的姜颂恩愣了一下,然后走出一步,“回公公,是奴才。” “陛下让你进去,快进去吧,别耽误了陛下的时间。” “是。” 姜颂恩刚推开门进去,魏霁的声音就从前方传来,“把门带上。” 门关好后,姜颂恩走到魏霁跟前,“参见陛下,陛下叫奴才有什么吩咐?” 魏霁没看她,而是对边上的几个太医说,“给她看看。” 第85章 他要的是她堂堂正正,名正言顺坐上高位 姜颂恩一时间不明白魏霁的意思,愣在原地。 不只是她愣住,太医也愣住了,他向来只给皇上太后还有娘娘们把脉看病,什么时候一个小太监也需要他出手了? 但碍于魏霁的威压,太医勉强走到姜颂恩面前,“这位……” 太医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一个合适的称呼,只能作罢,“你且坐下,本官替你把个脉。” 姜颂恩下意识看向魏霁,他没有说话,再加上他刚才说的,应该是要太医给她看? 姜颂恩抿了一下唇,老实地坐下,把手搭在桌子上,露出一截手腕。 太医的手指刚搭上姜颂恩的脉搏,便瞪大了眼睛,心中大撼,此人竟是女子! 他是万万不敢再把脉了,连忙跪地就要和魏霁说此事。 魏霁眸色乌黑,神色如常,“朕知道,你只要给她看看身体有无异样即可,别的……不该问的不该说的……” 魏霁点到为止。 太医在宫中数十年,已然是个人精,自然听懂了魏霁的言外之意,连连磕头,“陛下放心,微臣什么都不知道。” 再次给姜颂恩把脉,太医收起轻蔑怠慢之心,换上了另一副态度。 此女女扮男装留在陛下身边,肯定不是等闲之辈,他不能得罪。 他把了一会脉便知道此女健康无比,经脉通畅、面色红润、形神俱充,皆是易孕体质的征象。 但他还是紧蹙着眉,故意多把了一会,好让魏霁感受到他的认真上心。 随后,他眉头舒展,弯腰禀报,“回陛下,这位姑娘一切安好,陛下可放心,而且……” 太医故意留了个关子,见魏霁没有搭理他的意思,他又只好自顾自地说,“而且这位姑娘是易孕体质,极易受孕。” 听清太医说的话后,姜颂恩惊得一颤,这……这太医胡说些什么呢。 但这里没有她说话的份,她只好低着头,紧揪着衣服减小自己的存在感。 坐在主位的魏霁反应和她大大相反,他轻笑一声,从慈宁宫出来后便一直紧蹙的眉头放了下来。 乾清宫紧绷着的氛围也在这一刻松懈。 “你所说的,可属实?”魏霁看向太医。 太医正了正神色,恭敬地回答,“微臣拿数十年的医术和顶上人头担保,这位姑娘就是易孕体质,若……若是陛下喜欢,需节制。” 后半句是他大着胆子特意加上去的,毕竟皇帝床事的多与少,他一个太医是管不了的。 事实证明他赌对了,皇帝龙颜大悦,“赏。” “多谢陛下。” “你退下吧,三位娘娘的事你留心着点。” “是,微臣领命。” 太医走后,偌大的乾清宫只剩魏霁和姜颂恩两人。 魏霁看着把头和脖子缩在一起的姜颂恩,不免觉得有点好笑,他从主位走了下来,走到她面前。 “姜颂恩,太医的话你听到了吗?” 这个问题,姜颂恩决定装死。 “朕登基九年尚无子嗣,你说,你是不是老天送给朕的宝?” 宝不宝的她不知道,但是她肯定不会给他生孩子,她这辈子只有小宝一个孩子。 姜颂恩依旧低头不语。 “一般中秋佳节前会举办选秀,朕已经六年没有办选秀了,朕给你一个身份,让你参选。” 魏霁盯着她的脸,又补充一句,“你若不愿,朕便不会办,朕等到你愿意为止。” 他一一把他的心中所想道来,“你若愿意,朕会封你元嫔,待你诞下朕的子嗣,你便是四妃之首,元妃,日后朕还会封你为元贵妃,元皇贵妃。” 姜颂恩的瞳孔猛地缩了一下,她被魏霁的话震惊到。 她知道元这个封号的寓意有多特殊。 在民间,流传着一句话——元,本为“元配”之意,第一次娶的正妻。 魏霁把这个字用在她身上,可想而知他对她的心思。 “你今日答应朕进宫,朕会把中秋佳节交于你和皇后操办。”好让你在后宫中站稳脚跟。 “你可知,朕对你,并非临时起意。”魏霁眼底的情绪很重,只是姜颂恩低着头并未看见。 她不愿识字,那便不识,她不爱练女功,那便不练。 她不需要有所作为,他会亲自帮她铺好路,留给她一世贤名,让后人赞颂千秋万代。 他不是昏君,封妃,封贵妃,封皇贵妃不是他一道圣旨就可以的。 他要的是她堂堂正正,名正言顺坐上高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姜颂恩呼吸一滞,她只觉得自己的脑袋一片空白,不知作何反应。 魏霁的话确实触及到了她的心灵,她不是无心之人,一份真挚的感情摆在她面前,她会触动。 可是她胆小,她害怕,她被男人骗过一次,抓过一次后,她就有点不敢再相信他了。 他的话是真也好,是假也罢,她都承受不起这份殊荣。 她很清楚—— 帝王的爱,如渊似狱,来得猛烈时,连呼吸都带着溺毙的危险。 龙袍下的恩宠,是裹着蜜糖的砒霜,甜至骨髓,毒入心脉,一旦沾染,从此万劫不复。 这里,铺满荆棘,帝王的爱能保她一时,却护不了她一世,她要提防淬了毒的鸩酒,也要提防他人的刀剑。 皇宫的生活,于她而言,太难。 ----- 你们就爱一爱魏魏这只可怜的小狗吧qwq。 后半章恩恩写了蛮久的,一直想呈现出魏魏和颂恩的细微心理,有些词句一直删删改改。 其实我感觉前面都算是交代他们爱情的开始,全部铺开之后,恩恩后面会越写越精彩哒,谢谢你们的喜欢和阅读,大家晚安。 第86章 回忆往事 姜颂恩还是拒绝了魏霁。 她承认,魏霁所说的话换做任何一个女人都会心动,但她有夫君有孩子,她做不到抛弃他们奔向另外一个男人的怀抱。 她对魏霁有情,就是对谢彦怀的无情。 夫君从未做过对不起她的事,所以,她也不会做对不起夫君的事。 那一日,魏霁什么话都没有说,他只是用一种很平静的眼神看着她,里面的情绪姜颂恩看不懂。 从那以后,魏霁没有叫过姜颂恩去御书房侍奉,也没有叫过她守夜。 好像这个人就不存在了一样。 姜颂恩就一直待在自己的小屋子里,早膳午膳晚膳和那些小太监们一起吃,再也没有吃到过魏霁赏赐的糕点。 倒是高和贯还记挂着她,空了便会来瞧她几眼。 没了魏霁的发号施令,没了魏霁偶尔的刁难,头两日姜颂恩还有点不习惯,后来一个人待久了,她也就适应了。 无聊了便逗逗小草,吹吹风,还能拿俸禄,没什么不好的。 之前魏霁身边的时候,她要时刻提防着他,分不出闲心想别的事。 现在她一闲下来,便容易想到小宝。 她在想小宝现在到什么地方了,吃得好不好,睡得好不好,穿得暖不暖,秦小姐有没有好好照顾他。 分别这么久,小宝指定又是把她这个娘亲忘了。 想着想着,姜颂恩又开始回忆往事。 她其实很感激公婆,她没有见过自己的爹爹,她的娘亲又去世的早,去世之前把她托付给了公婆一家,那年她十岁。 此后她便一直生活在公婆家,街坊邻居都默认她长大以后是要嫁给谢家哥哥的,就连她也这么认为。 两人情窦初开的时候都对彼此有意,这桩婚事便这么顺理成章了。 一年以后又有了小宝,她的家庭幸福美满,和和睦睦。 只是她没有四岁之前的记忆,娘亲说是她小时候落了水,生了好大一场病,躺了三天三夜才醒。 她问娘亲她四岁之前是什么样的,娘亲只说有机会会想起来的,一直去想这事反而徒增烦恼,所以她便不想了。 姜颂恩看着远处的蓝天白云,放空脑袋。 她一定可以出去的,皇宫的生活再好,也没有外面的空气新鲜,也没有外面的生活有趣。 到了吃午膳的时候,姜颂恩拍了拍屁股站起来,朝吃午膳的地方走去。 这里的小太监没有御书房前的那些严肃,年纪都很小,都是刚送进宫里不久的。 姜颂恩觉得他们说话很有趣,吃午膳的时候会和他们聊上几句。 等她进去的时候已经有好些人坐着了,她给自己盛了一碗饭,找了个空地坐下。 “你们听说了吗,陛下要给嘉静公主许配驸马了。” “真的假的?陛下不是最宠爱嘉静公主了,怎么才及笄就找驸马了?” “不知道,好像是嘉静公主有了心仪的男子,特意去找陛下请旨的。” “是谁家的公子?” “这个就不知道了。” “宫里久没喜事了,希望是真的,这样我们大家都能拿到赏赐。” 第87章 给嘉静公主赐婚 “马上就是中秋佳节了,公公说把我分配到御膳房帮忙一天。” “我也想去!能偷偷吃好多好吃的!” “那你想着吧。” “……” 姜颂恩默默地吃着饭,但是耳朵一直竖起来听着,小太监们聊了多久她就听了多久。 八卦大家都爱听,尤其是宫里贵人们的。 当大家都吃得差不多的时候,门外有一阵嘈杂声,然后跑进来一个小太监,“大公公来了!” 这个大公公指的是高和贯,他是总管太监。 所有人都放下碗筷,恭敬地喊了一声高公公。 “咱家今日过来是挑几个人中秋佳节的时候去御前伺候,要机灵点的,冲撞了贵人们咱家可担待不起。” 此话一出,好多人两眼放光,都跃跃欲试,恨不得冲到高和贯面前推举自己。 只有姜颂恩的反应不同,她是唯一一个不想被选上的。 仗着人多,她躲在最后面,缩着脑袋,不让高和贯看见。 高和贯扫视第一圈的时候没有挑人,好像在找谁一样,扫视到第二圈的人,他终于点了几个人的名字。 一共挑五个人,已经点了四个了,还剩最后一个人。 高和贯看了一圈又一圈都没有找到想要的人,最后,他挥了一下拂尘,“小恩子可在?” 小太监们面面相觑,然后让出一条道。 高和贯这才得以见到小恩子的真容。 姜颂恩愣在原地,丝毫没想到这个祸事会落到她头上。 “最后一个人就你了,小恩子。”然后高和贯嘱托了几句就走了。 下一秒,小太监们都围在姜颂恩的身边,“小恩子哥哥,你要是不想去,就把这个机会让给我们吧。” 大家都知道她是从御书房调过来的,对她都很客气。 “这……改日我见到了高公公和他说一下。”她也不想接下这个差事。 去御前伺候,就意味着她又要见到魏霁。 几日没见,她早就把魏霁的声音和长相都忘光了,可不要让她再记起。 “如果当天咱家没看到点到名的人,扣三月俸禄。” 高和贯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原来他刚才没有走。 小太监们拉住姜颂恩的手,“小恩子哥哥,你刚才说的话还作数吗?” “……不作数了。” 她可以被魏霁折磨,但是不能被白折磨。 俸禄是她最后的安慰。 小太监们失落地低下头,“那好吧。” - 离中秋佳节还有几日,宫人们已经提前布置起来。 长廊和殿檐都悬挂着纱宫灯,灯穗坠着风铃,风动声清脆。 御花园的桂花盛开,还有数盆菊花环绕殿阶,若是路过御膳房,便能闻到各种各样的月饼味。 这几日,姜颂恩也没有闲着,哪里缺人手她就去哪里帮忙,也听到了更多的小道消息—— 前段时间腹痛的三位娘娘身体愈发不好了,不能出席宴会。 兰妃娘娘的月份大了,肚子大得吓人,有人说是双胎,但有人说不是,见过兰妃的都说兰妃瘦得可怕,脸上的骨头都能看见。 陛下好像要在中秋佳节的时候给嘉静公主赐婚。 -- 缺两千字明天补给大家,大家晚安。 第88章 、。。。 “这个就不知道了。” “宫里久没喜事了,希望是真的,这样我们大家都能拿到赏赐。” “马上就是中秋佳节了,公公说把我分配到御膳房帮忙一天。” “我也想去!能偷偷吃好多好吃的!” “那你想着吧。” “……” 姜颂恩默默地吃着饭,但是耳朵一直竖起来听着,小太监们聊了多久她就听了多久。 八卦大家都爱听,尤其是宫里贵人们的。 当大家都吃得差不多的时候,门外有一阵嘈杂声,然后跑进来一个小太监,“大公公来了!” 这个大公公指的是高和贯,他是总管太监。 所有人都放下碗筷,恭敬地喊了一声高公公。 “咱家今日过来是挑几个人中秋佳节的时候去御前伺候,要机灵点的,冲撞了贵人们咱家可担待不起。” 此话一出,好多人两眼放光,都跃跃欲试,恨不得冲到高和贯面前推举自己。 只有姜颂恩的反应不同,她是唯一一个不想被选上的。 仗着人多,她躲在最后面,缩着脑袋,不让高和贯看见。 高和贯扫视第一圈的时候没有挑人,好像在找谁一样,扫视到第二圈的人,他终于点了几个人的名字。 一共挑五个人,已经点了四个了,还剩最后一个人。 高和贯看了一圈又一圈都没有找到想要的人,最后,他挥了一下拂尘,“小恩子可在?” 小太监们面面相觑,然后让出一条道。 高和贯这才得以见到小恩子的真容。 姜颂恩愣在原地,丝毫没想到这个祸事会落到她头上。 “最后一个人就你了,小恩子。”然后高和贯嘱托了几句就走了。 下一秒,小太监们都围在姜颂恩的身边,“小恩子哥哥,你要是不想去,就把这个机会让给我们吧。” 大家都知道她是从御书房调过来的,对她都很客气。 “这……改日我见到了高公公和他说一下。”她也不想接下这个差事。 去御前伺候,就意味着她又要见到魏霁。 几日没见,她早就把魏霁的声音和长相都忘光了,可不要让她再记起。 “如果当天咱家没看到点到名的人,扣三月俸禄。” 高和贯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原来他刚才没有走。 小太监们拉住姜颂恩的手,“小恩子哥哥,你刚才说的话还作数吗?” “……不作数了。” 她可以被魏霁折磨,但是不能被白折磨。 俸禄是她最后的安慰。 小太监们失落地低下头,“那好吧。” - 离中秋佳节还有几日,宫人们已经提前布置起来。 长廊和殿檐都悬挂着纱宫灯,灯穗坠着风铃,风动声清脆。 御花园的桂花盛开,还有数盆菊花环绕殿阶,若是路过御膳房,便能闻到各种各样的月饼味。 这几日,姜颂恩也没有闲着,哪里缺人手她就去哪里帮忙,也听到了更多的小道消息—— 前段时间腹痛的三位娘娘身体愈发不好了,不能出席宴会。 兰妃娘娘的月份大了,肚子大得吓人,有人说是双胎,但有人说不是,见过兰妃的都说兰妃瘦得可怕,脸上的骨头都能看见。 陛下好像要在中秋佳节的时候给嘉静公主赐婚。 - 今天更新没有新增,这章是恩恩从前面挪出来一点字数占个5号章节位置的(明天替换)恩恩刚到家,今天一天都在外面,没有存稿,每天都是现码的,今天来不及码了,昨天和今天实在没有抽出来空,目前欠大家4号的2000字和5号的4000字。 6号会更4号2000字+5号4000字+6号当天的4000字,明天的章节内容会恢复正常的,到时候小宝们去目录那边看一下,拼了这条老命也给大家码出来!已经鸽了大家一次了,明天绝不鸽。 大家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