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子这是何故?》 第8章 你说你叫靳一川? 陆沉渊离开王府的时候,抬头看了看静谧的天空。 这没有光污染的黑夜看起来还真是令人安心啊! 陆沉渊深吸一口气又吐出,随后把手里拿着的最后一个糕点给塞进嘴里。 又被富婆给投喂了呢。 他其实本有些奇怪女王爷为什么会对他这么好,但当他中午睡着之后又梦见刚穿越时的经历后...突然发现这好像是他的金手指在发力! 当初他在十字路口上被百吨王当减速带之后,没有直接失去意识,而是灵魂出窍缓缓飘到了一处奇异的空间。 空间里一片漆黑,仅有的光亮是三个漂浮在他身前的光团,还有一个女声在不停地催促他从里面选一个。 光团里是画着图像的卡片,极简风的,陆沉渊一共选了三次。 第一次他抽到的卡片里画着一只老虎和一条龙在打架。 第二次抽到的里面画着一截桃花枝。 第三次抽到的里面画着的和先前两个不大一样,绘画风格没有那么的...直白,变成了一个画得颇为细致的女子。 长发飘飘,身姿曼妙,即使是背影画像也有一种脱离凡尘的清冷仙子之感。 而在陆沉渊选完之后,空间消失,意识也逐渐消失,在彻底昏迷之前他好像还听到那个女子发出了一声小小的“咦?” 再睁眼看到的便是一个老头子对着自己傻笑了。 如今看来,第一张卡片对应的应该便是自己“龙筋虎骨”的体质,而第二张卡片可能对应的是自己...女人缘特别好? 先天软饭圣体了也是! 不过还不能完全确定,毕竟他来这么久了,今天还是第一次长时间接触人类女性,还得再多观察观察。 至于第三张卡片对应着什么便有些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了,该不会就是夏啾啾吧?可气质完全不像啊... 糕点下肚,陆沉渊晃晃脑袋,中午没想通的事如今全想通了。 前十七年基本没用到金手指,差点忘了自己也是个气运之子喽... 而且自己这金手指虽说不是什么吊炸天的系统,但...好像也挺有用的。 再加上自己与生俱来的幸运光环,以今天的经历来看...搭配起来效果可能会比系统还恐怖! 等把心中杂念全部压下后,陆沉渊打算直接去查案,而不是拖到明天早上。 今下午睡了三个多时辰此时精神得很,不过陆沉渊也没有直奔国公府,而是先回了趟夏啾啾给他准备的小院,把鸣龙刀拿上,再从他放到床头的包裹里拿了一件物什,待会儿查案要用。 陆沉渊敢于做出“七天破案”保证的信心有很大一部分也来源于这里。 除了看悬疑刑侦小说学来的查案技巧之外,他还有着一个“探案神器”,今晚正是它展现威力的时候! ...... 国师府里死去几人被发现的第一时间就封锁了消息,如今府上已经被贴上了封条了,对外只说有盗贼潜入国师府偷窃财物。 但...镇魔司也只派了几个人在外围暗中盯梢,监视作案者会不会故地重游。 毕竟几个国师五六品的弟子连反抗都没来及便去见了三清祖师,如今镇魔司中的高手基本都被外派出京了,根本抽不出手来,没法派来在国师府周边长期蹲守,派杂鱼来更是有可能是直接送菜,无奈之下只得做了这个安排。 夏啾啾把破案任务交给陆沉渊也有一定这方面的原因。 说出来可能有点难以置信,除去夏啾啾本人之外,陆沉渊竟然就是目前镇魔司能动用的最高武力了。 武人大多不喜拘束,崇尚自由自在,想的是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愿意来镇魔司当差的本就是少数,佼佼者就更是少之又少了。 要不然也不会到现在了连统领和指挥使都没凑齐。 ...... 国师府不远处的一座二层小楼的屋瓦上,镇魔司小旗官六品武夫靳一川正打着哈欠,强撑着精神拿着千里镜趴着观察着国师府情况。 靳一川有些后悔自己怎么就贪了那一晚上二百文的补贴接了这个苦差事,才趴了一个时辰自己就感觉腰酸背痛的了,坚持一夜那还了得? 突然,靳一川感觉身后传来轻微的异响声。 他心中警铃大作,快速抽出短刀,“嘭”的一声腾空而起,手中短刀直直向后劈去。 陆沉渊本想着逗逗下属玩,没想到他感知还挺敏锐,他都刻意收敛气机了还是被提前发现了。 面对劈来的短刀,陆沉渊右手轻探,元气在体内三大主脉三十六支脉中运转一个周天之后汇聚到食指和中指之上。 短刀和肉掌相接,理应出现的血肉横飞场景没有出现。 靳一川的短刀竟然被陆沉渊用两根手指给生生夹住了! 靳一川心中大骇,来不及再次后悔为什么要贪那两百文,赶紧松手弃刀向后激射。 滑行的同时从怀中掏出一个骨哨。 “哎哎,你这么大反应干啥?我不是来杀你的!” 陆沉渊没想到这孩子会反应这么大,在他吹响骨哨之前赶紧说道。 靳一川闻言身形稍顿,随即又把骨哨往嘴边凑。 哼,贼子还想诓骗他! 陆沉渊见此情此景人都快傻掉了,左脚一蹬,暴射而出,靳一川连人影都没看清陆沉渊的手便伸到了他脸边把骨哨给拿走了。 “呐,宁王殿下亲赐腰牌,我真是个好人!” 陆沉渊说话的同时把腰间挂着的黑玉腰牌摘了下来,拿到靳一川眼前。 靳一川在反应过来袭击他的人有着非人般的恐怖速度时已知了陆沉渊的实力远超于他,甚至已经升起了吾命休矣之感,此时听到陆沉渊所说之话赶紧仔细打量眼前的黑玉腰牌。 “如...孤...亲...至” 其实他一个基层小官哪里知道王爷腰牌长啥样,但能让一个实力远胜于他的武人拿出来给他解释,本就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看吧,我没骗你,说起来我还是镇魔司的百户呢...今下午更封的。” 靳一川已经基本相信眼前男子所说之言了,眼珠转动几圈后竟是直接抱拳道:“镇魔司小旗官靳一川见过百户大人。” 陆沉渊听到靳一川的自我介绍,表情一呆,忍不住问道:“你叫靳一川?你是不是还有个叫丁修的师兄?” 靳一川表情疑惑,“下官从未拜过师,更没有师兄。” 陆沉渊听到回答微微点头,尴尬一笑。差点以为自己穿越到影视世界了,你说你叫啥名不好,起这么个容易让人联想的名字... “咳咳咳...没事,你在这里监视国师府情况?” “是,下官负责值夜,已经守了一个多时辰了,没有发现特殊情况。” “嗯...做得不错。” 陆沉渊看着靳一川,面不改色道:“刚才我便是想考验一下你,你的表现很好,警惕性很高。” 靳一川摸摸脑袋,憨憨地一笑:“百户大人过誉了...” 陆沉渊伸手拍拍他的肩膀,“行了,换个地方继续监视吧,我进去看看。” “是...等一下,进去看看?” 靳一川反应过来的时候陆沉渊已经腾空而起,几个跳跃便飞出了小半里路,此刻已经滑翔向国师府内了。 靳一川摇摇头,看着陆沉渊潇洒的身姿,又想到刚才自己被揉扁搓圆的战斗...心中暗暗发誓:迟早有一天我也能这么强! 第9章 纸人查案,国师府暗道 国师阴九华是个道修,但并不属于龙虎山,紫薇山,武当山这三大传统顶级道门,相反...他来自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门小派——清虚观。 清虚观就在益州,说来陆沉渊还能算是国师的老乡。 据说是当年太上皇年轻游历天下闯荡江湖时所结识的一位知己,后来太上皇登基为帝,老国师退隐山林重回龙虎山。 太上皇没有选择再从三大名山中寻找国师,而是力排众议征召了当时已经在江湖中闯出些名头的阴九华来京担任国师,这么一干就干了二十多年。 因为此事,还让皇室原本与三大顶级道门中的武当山生了一些嫌隙——原本国师一职应当轮到他们武当道士来做,太上皇这么一整其他两家还好,武当是真真正正的吃了个大亏。 三年前太上皇亲征北周重伤欲要传位给女太子之时,他也是为数不多的支持者之一,算是如今皇室三大顶级战力之一,但已不再参与朝政,甚至国师府都不怎么住了,在城外找了个小山头重新住起了道观。 现在好像...一心炼丹求道,寻找治愈太上皇的方法。 陆沉渊进入国师府的时候,入眼的首先是数不清的花花草草,都是以前阴九华种下的。 国师府不大,甚至还有些不合常理的小,比起宁王府至少小了两三倍,但即使如此这后花园也比陆沉渊住的那座四合院要大了。 来之前夏啾啾给了他一张国师府的分布图,各个重要房间都已经标注清楚了。 陆沉渊在经过国师府后花园那座小水井的时候心里没由来的咯噔一下,奇怪地打量了一下水井,没发现什么异常又移开目光。 “吱嘎~~” 先花了点时间把国师府逛了一整圈,然后来到了书房前。 陆沉渊轻轻推开木门,借着射入屋内的月光打量着书房内的陈设。 嗯...挺质朴的,几乎没有什么摆设,除了一些散发着低奢气息的家具之外就是满书架的书籍,琳琅满目。 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云安城里的国师府已经只作为国师进宫探望太上皇的临时居所,那些国师个人物品都已经被搬走的缘故。 而这也是这个案件最奇怪的点...此处根本没什么重要东西,那不知名贼人为什么会选择来这儿取走几本经书? 纯纯是吃力不讨好,不仅获得不了什么好处还会遭受到来自大乾镇魔司的顶格处理。 真就是之前和国师有仇来杀几个徒子徒孙泄愤?可...能被留下来看家的怎么着也不会是什么核心弟子,杀了多半也就杀了...哪来的人这么傻? 陆沉渊打量了一下书房后来到书桌前,从怀里掏出几张纸片人。 虽然自己没看出来什么东西,但是还有它们呢! 纸片人是他师傅巨阳真人用红纸施加密法裁剪而成,萌萌的小小的,模样颇为讨喜。 陆沉渊将三个小纸人放到书上,轻轻闭上眼睛,心中默念:“开天门,闭地户,留人门,切鬼路,破鬼肚,金木水火土...调和五行,凝天地元气!” 一缕缕泛着微微灵光的元气从陆沉渊眉心间涌出灌入小纸人之中,不过片刻,陆沉渊的嘴唇便开始发白,额头冒出点点虚汗。 这小纸人乃是他师父研究出来的杰作,他喜欢研究些奇门遁甲之术,这么多年肯定不只是搞出来个掷弹筒。 除了这两个东西之外还有很多其他的,只是陆沉渊走得很急,不方便携带的便没带上罢了。 终于,陆沉渊眉心不再往外涌出元气,而小纸人在吸收元气的同时身躯竟然缓缓站起,到了最后脸上的表情竟然都开始发生变化。 陆沉渊擦擦额头上的虚汗,“以我现在的元气储备一次性激活三个已经是极限了,哎...还是得赶紧解决了这阳火,突破三品凝聚气海,有了气海就这些小东西不随便喂!” 三个小纸人排成一排抬头看向陆沉渊。 陆沉渊低头看向三个小纸人,心中默念:“进入过此房间者,都动过什么东西,还去过哪里,帮我找出来。” 陆沉渊下达指令之后,三个小纸人下一瞬就热火朝天地干了起来,三个小纸人凑成一团,好像在商量作战计划,片刻后,三个萌物便同时朝着三个不同的方向飘去,其中的一只一跃而起,轻盈的身躯在空中缓缓上升,竟是跳到了陆沉渊的肩膀上,然后一屁股坐下没有了动作。 “看来是识别出我的气机了。” 陆沉渊没有再管坐在他肩膀上的小纸人,看向另外两只。 其中一只在整个房间里跑来跑去,书桌上的笔筒、座椅、茶杯......他都逛了个遍,每个东西都会停留几秒然后再奔向其他地方。 在这样过了几分钟后,小纸人好似懵逼了一般,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双手抱头,左晃右晃。 陆沉渊见这副模样便明白了是识别出国师的气息了,即使这几年住得少了,可书房里的东西显然都积累了很多国师的使用痕迹,这也就使得小纸人看啥东西啥东西都有一样的味儿,然后就彻底懵逼,纸脑过载了... 陆沉渊又看向最后一只,最后一只纸人先来到书架上那被标记出来缺失经书的地方停顿几秒后又直奔门口,在门槛处停了下来。 陆沉渊见状快步走向门口,小纸人感觉到陆沉渊靠近他身边之后,重新开始行动。 陆沉渊跟着嘿咻嘿咻的小纸人一路又回到了他飘下来的地方——国师府后花园! 然后他便看到小纸人嘿咻嘿咻地爬上了水井口,俯身向水井里看了一眼后转身举起双手不停摆动。 陆沉渊见状快步凑到跟前,看向水井,刚才进来的时候就下意识觉得这水井不太对劲,没想到还真有问题! 水井不大,估摸着也就能同时容纳两个人跳下去,距离井口大约不到一丈处的井水还颇为澄澈,在月光下显得有些波光粼粼。 很显然,镇魔司办案人员是不可能从水井里进入国师府的,他们会走大门。 陆沉渊的小纸人除了能感应到最近接触过这个物品的气味之外便是日积月累在上面留下浓重痕迹的。 除了陆沉渊、镇魔司和作案贼子以及国师之外,不会再感应到其他人了。 眼下已经排除了三个选项,那进过水井的是谁就显而易见了... 作案贼子! “下去看看。” 小纸人接收到陆沉渊的指令没有一丝犹豫便纵身跳进了水井。 奇怪的是,明明身躯是由纸做成的,小纸人却没有受到一丝一毫浸染,如果细细观察的话便能看到一层薄薄的元气凝膜把水液隔绝在了纸人身体之外。 片刻后,下井的纸人重新回到井口,小手不停地比比划划。 陆沉渊看明白了它想表达的意思:井下面有暗道! 陆沉渊把小纸人捧起,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戳了它一下,心中默念:“小家伙干得不错。” 小纸人感受到主人的喜悦,脸上也露出笑容。 陆沉渊又看了眼水井之后,回到书房把三个小纸人重新收好。 这些做完,陆沉渊走出书房。他没有选择去跳水井,那水井下面九成九有暗道机关啥的,要是摸过去直接进了贼人的大本营,以他现在的状态并没有把握能全身而退。 从干净利落的杀死几个国师弟子的情况来看,作案贼子实力恐怕也不弱,他刚才激活这三个小纸人消耗颇大,还得恢复恢复。 他看着天上的弯月,偏头思考了起来。 根据刚才他绕国师府的那一圈, 大概得出对方的目的不是为了杀几个人,而是奔着书房来的。 因为血迹集中在了书房前一处,更大概率是留守弟子无意间撞到了作案贼子行动,然后被杀人灭口导致的。 那么...现在的关键点就集中到了丢失的经书与水井下的暗道之上。 前者此刻应该就在作案之人手上,如此一来——破案的关键只有这个暗道了。 嘶,事情变得有意思了起来。 第10章 价值一个六品官职的拥抱 翌日清晨,宁王府。 书房里的夏啾啾在听完陆沉渊汇报的探查结果后先是有些惊讶于他的奇特手段。 纸人查案,这奇门遁甲术当真有这么厉害? 再然后就是震惊于陆沉渊所汇报的消息的严重性了。 比起水井是作案贼人挖地道歪打正着挖到的,显然是提前知道水井下方就是暗道更合理。 刚才她已经让镇魔司把国师府修建的记录给找来了,是没有修建暗道的记载的。 那么...这个暗道是谁修建的呢?好难猜啊。 夏啾啾不太相信国师会修建这个暗道,毕竟要说为了保命...大乾有几个能在云安城把国师打得要钻暗道逃命的? 北周铁骑吗?真到了那时候这地道其实也没啥用了。 可不为了保命修建这个暗道的作用是什么? 夏啾啾心中其实隐隐有了答案,但是她不愿意相信。 国师都已经到了这个身份地位了,当年解甲归田也干脆得很,现在又与那些人接触是为了什么? 一个小小的水井暗道的发现,就如同被丢进寂静水潭的石子,一石激起千重浪! 无数围绕着水井暗道的谜团嘭的一声就炸开在了陆沉渊和夏啾啾的面前。 “陆沉渊,你说这暗道会是国师修的吗?” 陆沉渊刚才在汇报的时候看夏啾啾那不可置信和后面纠结的表情便明白了此时他应该回答什么,出于刷好感度的角度他也应该这么说,可他还是说了另外一个答案。 “下官觉得即使暗道不是国师修的,国师也必然是知情的,不然这个暗道的出现根本解释不了。” 夏啾啾听到陆沉渊的话,轻轻叹了一口气。 “我还以为你会顺着我说与国师无关呢。” “那你觉得,国师修建这个暗道是为了与北周、秦王晋王或者天地会暗中接触还是另有隐情?” “下官不知,或许那几本书里有答案。” “也有可能...国师修建暗道的确有自己的苦衷,是被弟子利用为自己谋取利益了。” 夏啾啾:“呵...” 陆沉渊没经历过被亲人朋友背刺,但他觉得夏啾啾此刻的心情应该很类似。 自小便很尊敬的长辈有可能会做伤害她的事儿,可想而知此时夏啾啾的心情有多么精彩。 站在书桌前的夏啾啾有些出神发愣之际,突然感觉到自己被拥入了一个温暖宽阔的胸怀,扑面而来的男子气概让她一瞬间有些懵懵的。 “殿下,还有我在呢。” 突然被陆沉渊抱入怀里的夏啾啾是懵逼的。 但紧接着反应过来的她便柳眉倒竖,猛地发力从陆沉渊的怀抱里挣脱出去,还没来及悲伤就被陆沉渊的行为给打断了。 “陆沉渊,你放肆!” 陆沉渊也不知为何自己会突然去抱夏啾啾,就像是脑子一热,那一瞬间看到夏啾啾坚毅俊美的脸上露出的柔软表情脑子里的想法就是去抱住她,给她温暖。 想了,也抱了,那由于这冒昧的举动带来的后果自然也得承担。 “臣罪该万死!” 陆沉渊利利索索的单膝下跪认错,男儿膝下有黄金,只跪一膝不算跪。 夏啾啾面色涨红,俏脸含煞地看着即使单膝跪着但头却高高昂着,甚至还直直看向她的陆沉渊。 她怀疑陆沉渊根本没有觉得自己刚才的行为是错的,只是因为自己生气了,所以他才会认错。 不知道两人保持着这个姿势多久,夏啾啾脸上的涨红慢慢的褪去,重新恢复到英气中又带三分魅意的清冷女王爷形态。 “算了,起来吧,本王恕你无罪。” “但再有下次,你就进宫去服侍我姐姐吧。” 夏啾啾说的当然不是嫪毐的服侍,而是赵高的服侍。 陆沉渊起身,此时额头上也冒出了一些细汗,刚才确实够刺激。不过...她好像没有很反感,也算因祸得福! 这次作死也成功验证出了他的第二张卡牌,自己的确是天选桃花精。 陆沉渊觉得夏啾啾这表现好像更像是...矜持? “但是...” 夏啾啾见陆沉渊表情也变得放松下来,又话锋一转,开口道: “你的官职没了!” 夏啾啾其实都已经把陆沉渊的百户官袍和腰牌给准备好了,但这个胆大包天的家伙的行为刚才让她很不爽,所以她决定...不给了! ...... 等陆沉渊离开后,夏啾啾心中也思绪万千,她很奇怪...自己当时在陆沉渊怀抱里的时候竟然没有一点异样的感觉,甚至觉得...蛮温暖,舒服的。 但...这家伙狗胆包天,认识本王第二天就敢抱,那是不是第三天就敢亲,第四天就敢... 很快,王府后花园的演武场上一个被命名为“陆沉渊”的木桩便被夏啾啾打得惨不忍睹,木胳膊木腿就没有一个完整的。 回到王府后巷小四合院里的陆沉渊听着墙那边传来的“碰碰”声,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嘶...身上怎么还有点隐隐作痛。 一定是昨天没休息好! 其实昨天答应好的百户官职不给了,陆沉渊是没啥感觉的,反正他要的只是在女王爷面前刷好感的机会,而且...连“如孤亲临”的腰牌他都有了,还要那百户牌子干甚? 陆沉渊回到家之后,没有继续想国师府案的内容,昨晚上挺累的,他决定先休息一上午再说,生产队的驴也不能连轴转啊。 武夫的休息当然不是睡大觉。 坐到床上,摆出运功姿势: 跪坐着,右腿向后反折至肩胛骨处,左腿向前屈,脚掌踩住右手腕 左手拇指扣无名指根,食中二指反曲贴掌心,小指直立如蛇信。 看起来就像是瑜伽里的“瑜伽鸽子式”,颇为诡异。 陆沉渊也很无奈,这不是因为他是杀马特要搞另类,而是他的《龙皇经》就得这么练,不这么练元气在经脉里循环不来。 九品武夫,九到七品打磨躯体肌肉,即“锻体”,六到四品吸纳天地元气,以元气冲刷血肉,即“融血”,三到一品引元气拓宽体内经脉,将元气汇聚在丹田,凝成气旋,一个气旋便是一品。 陆沉渊目前就处在这个境界,等他突破三品之时,阳火还不知得有多凶猛。 “啾啾啊啾啾,该怎么攻略你呢~” ...... 岐山脚下的一间酒馆,背上背着一柄夸张重刀的北周刀客田京刚刚从宿醉中醒来。 此刻他看着手里那张不知道是谁趁他睡着塞到他酒桌酒杯下的“战书”,脸上没有一点表情。 好半晌,他翻身上马,然后伸手抚摸了一下身旁的枣红色骏马,一扬缰绳。 “走,去云安!” 第11章 崔不器被催婚,陆沉渊来探道 熟悉的醉仙楼,熟悉的顶层雅间,熟悉的崔不器。 “谁啊?大清早的催命呢?”崔不器慵懒的声音从床榻上响起。 昨夜去逛鬼市,凌晨才睡下,一大早上就被敲门声吵醒,难免有些火气。 门外的崔府管家回答:“少爷,别睡了,老爷让我今天中午之前把你带回去,带不回去老爷他就亲自来抓你了!” 崔不器原本紧闭的眼睛在听到“老爷”二字之后猛地睁开,噌一声从床上站起,也不管穿没穿外袍和鞋袜了,“咚咚咚”的急忙下地去开门。 崔府管家进门后崔不器忙不迭地问道:“他找我何事?我最近可没做让他丢人的事。” 老管家:“老爷没和我说,但是...老爷吩咐我的时候我看老爷脸色不太好看。” 崔不器:“坏了坏了坏了...” 当爹的不高兴了要找儿子,最大的可能性就是要找他麻烦了...今中午恐怕是一场鸿门宴啊! 原本因为昨夜找好人,能给陆沉渊一个教训而颇好的心情又跌落谷底,他暗骂一声:“晦气!” ...... 永兴坊,崔府,正午阳光明媚。 崔不器如同一个鹌鹑似的缩在饭桌座位上,面前坐着的威严中年男子便是大乾擎天柱之一——清河崔氏掌门人,大乾宰相崔文昌。 崔文昌手里拿着筷子,看着自己的独子的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却散发着不怒自威之感,这是久居上位者天然的气势。 “不器,今年也二十一岁了吧。” 崔不器点点头。 “我今年四十岁了。” 崔不器继续点头。 崔文昌看儿子这个表现,一时甚至都拿不准他是在揣着明白装糊涂还是真糊涂,毕竟他也知道自己这儿子是真的脑子不太好使。 要不是怎么生都生不出来了,他真想把他打发回清河老家,别在京城丢人现眼了。 “啪”一声,崔文昌把筷子拍在桌上,给另一头的崔不器都震了一个小哆嗦。 “你妈昨晚上和我说她看陆家那小孙子真可爱,问我什么时候不器也能给她生一个...” 听到这儿崔不器哪还能不明白他爹这是催婚来了? 与在外面作威作福的模样截然相反,在崔文昌面前,崔不器乖得像个小兔子。 崔不器梗着脖子小声道: “爹!你知道的...我在追啾啾,她已经...” 崔文昌冷笑,“她已经快答应你了?” 崔不器刚想点头,就听到了他爹的无情暴击。 “别以为你整天躲在外面我就不知道,宁王都快烦透你了吧?从小时候在国子监的时候你就开始追她,到现在十多年了能成早成了...我说不起啊,你虽然没啥本事,但想找个门当户对的又有何难?” “没必要非得在他夏氏一棵树上吊死。” “咱父子俩说个心里话,咱们崔氏千年世家,他夏氏也就发了这几十年,以你的身份当然是配得上这宁王的,但这东西也讲究个两情相愿不是?” 崔不器被他爹说得面色涨红,嘴唇几度开合,最终憋出一句:“啾啾她只是保守。” 刚才说的有些口干舌燥的崔文昌刚拿起茶杯喝了一口便忍不住喷了出来。 他着实是被儿子的厚颜无耻震惊了! 他英明一世怎么就生出这么个儿子? 良久,大乾官场第一人摇摇头,发出一声轻叹... 这场鸿门宴最终以崔不器被迫接受与礼部尚书王晟的嫡女王思韵进行“感情培养”而告终。 ...... 国师府后花园,太阳刚刚向西倾斜,春光和煦。 陆沉渊正站在水井旁,旁边还有两个男子,其中一个正是昨晚遇到的六品武夫靳一川。 这是夏啾啾好不容易给他抽出来的两个还算有点实力的帮手。 因为陆沉渊的官职已经因为他胆大包天的举动被撸了,所以此时他的身份已经变成了协助镇魔司破案的“编外人员”。 当然,即使没了官身陆沉渊也是当仁不让做头把交椅的大哥,先不提他腰上还挂着的黑玉腰牌。 单单是远超他们两个六品的四品圆满的实力就足以让他们甘心被陆沉渊驱使了。 人都是慕强的,武夫尤为如此,不然怎么会有文无第一武无第二的说法? 所以靳一川和沈炼此时站得很老实,脸上甚至还带着点谄媚和敬意,如此年轻的四品武夫,前途不可限量,能提前打下点基础,以后这就是晋升的资本。 陆沉渊对于这哥俩的名字已经无力吐槽了,甚至镇魔司里再冒出来个叫卢剑星的他也不会感觉到意外。 也不知道女帝皇宫里有没有姓赵的太监,要不和夏啾啾说一声,让她和她姐姐说说,查一查,说不定就私通北周了呢。 “待会我跳下去之后在前面探路,你们两个跟在我后面,跟紧。” “是。” “是。” 陆沉渊经过了一晚加一上午的调整,已经把状态恢复到了最佳,同时还把从山上带来的两枚霹雳炮弹药也带上了,一枚瞬爆雷,一枚烟雾弹。 有套筒是掷弹筒,没有也能当手雷用,掷弹筒拿着太麻烦没带,但...带这俩就是顺手的事了。 这样一来即使是暗道真通向敌人大本营,而且还有上品高手坐镇的极端情况至少也能保证全身而退。 不再犹豫,陆沉渊“噗通”一声跳进水井,将两枚霹雳炮用元气覆盖隔绝水流,下潜大约一丈距离后发现右侧有一个半人高的方形洞口。 又是两声“噗通声”,沈炼和靳一川也跳进了水井。 陆沉渊蹲着进入暗道,暗道以大约三十度的向侧上方倾斜,三人憋着气走了大约十来米距离,头部终于露出了水面,得以喘息。 要不是三人最低都有六品实力,闭气的时间都还可以,甚至可能直接憋死在水里。 身后两人大力喘息间,陆沉渊从怀里掏出一个蜡烛,运转龙皇经,口中低声念道: “心息相依为起火,神息两忘为止火!” 随即一缕微弱的火光从陆沉渊指尖燃起,身后两人惊呼道: “道修的起火术,陆公子你不是武修吗,怎还能使道门法术?” 山海界人尽皆知修行者有五条通天大道,武、文、道、佛、妖。 其中以武道最为昌盛,文道次之,余下三家大差不差。 不过文道与文人并不是完全绑定的,很多在文学一道颇有天赋的人在修行之道天赋很差就会造成上层建筑跟不上基础建设,这也是文道比不上武道最重要的原因。 这些人很多便是破品诗词的提供者。 武夫杀伤力最强,而道修则以各种水法、火法、雷法和符篆丹药闻名。 而昨夜陆沉渊的战斗表现让靳一川先入为主以为是武修了,此时见到他又使出道修手段怎么能不意外? 装了个小呗的陆沉渊嘴角轻轻上扬,淡定表示:“我修行的功法比较特殊。” 陆沉渊:这就惊讶上了,如果让他们知道自己不仅可以用道法,还能用佛法,甚至用妖法岂不是得震撼到姥姥家去? 小小插曲过后,三人靠着陆沉渊的小小蜡烛照亮狭窄潮湿密道前行的路。 时不时地还能看到几只蟑螂,但都是大男人也不会被这种东西吓到,几人甚至还刻意控制着减少声音。 因为不确定出口通往的地方,几人即使是陆沉渊也随着前进距离的增加而不断变得紧张。 ...... 终于,在暗道里前行了大约半个时辰之后,几人终于看到了暗道的尽头和从上方透射过来的一点点光亮。 第12章 摧枯拉朽,陆沉渊的“首杀” 务本坊,清波巷的一座小院。 元宏在被迫与刚刚认识的异父异母异国的亲兄弟崔不器暂时分离后回到了他刚开始来云安城时租下的小院。 不过与其说是租的,不如说是北周密谍司给他准备的。 因为房东就是北周密谍司潜伏在大乾的密探,而北周来的元宏当然也是带着任务来的。 世人皆知,大乾有两本镇国经书,一本武道至高秘典,一本文道至高秘典。 武道秘典世人大多并不清楚它在哪儿,只隐隐有些传言说它被藏在了大乾的皇室武库之内,但并没有人证实这个传闻的准确性。 而与武道秘典的神秘相比,文道秘典便“亲民”的多了,它就被藏在国子监的金声玉振阁之中,一些表现优异的国子监学生就能获得一观的机会,只是能从中悟出些什么的人是少之又少。 上一位对文道秘典有所感悟的人如今已经成为了国子监大祭酒,晋入文宗境的顶级高手。 元宏来到大乾的目的便是为了这本文道秘典,接近崔不器也是为了依仗他宰相之子的身份进入国子监,得到能感悟文道秘典的入场券。 元宏对自己很有信心,只要能进入国子监,获得这个感悟文道秘典的机会基本便是板上钉钉了。 至于能不能有所感悟不重要,他最出众的天赋是在记忆力上,没有感悟只要能把内容记下传回北周也可。 而选择这个院子也是因为国子监就在务本坊,离此处并不远,算是提前熟悉熟悉住宿环境了。 毕竟...他是不可能住国子监里面的,和其他北周密谍司人员往来在里面太过的不方便了。 “呼,那傻子这些天被我哄得挺开心,想来等到诗会过后就彻底大功告成了。” “但是...怎么隐隐感觉有些不对劲儿呢...” 元宏觉得可能是自己这些天和傻子呆一起的时间有些长了,脑子都不清醒了。 他拿着水盆走到院子的水缸旁,俯身弯腰准备打些水洗洗脸让自己清醒清醒。 “呱~~~” 一只硕大丑陋的蛤蟆从水缸里一跃而起,直接蹦到了元宏的脸上。 “啊~~什么东西?” 元宏感受着脸上的滑腻,双手乱扑腾,好不容易才把那只索吻的癞蛤蟆甩到了地上。 随后一脚让它去见了公主。 与此同时,距离此处不远的一处院落。 院子里堆满了木头,还有一些木制品,看起来是个木匠的家。 但主人却很不像是一个木匠——身材魁梧,圆脸络腮胡,此时手里还拿着个大刀正在擦拭。 要不是黑了点放某个圈子里也算个御姐。 “吭哧吭嚓...”,魁梧壮汉耳朵微动,随即看向离他三米远的水井口,下面...有动静! 有人发现了暗道?! 魁梧壮汉心中警铃大作,缓缓从凳子上站起,双手紧握大刀,摆好起手式。 就在他摆好姿势的同时,陆沉渊双脚猛蹬干涸的井底青石砖块,“唰”一声飞向了空中。 “这给我干哪来了,这还是国内吗?” 陆沉渊打量着眼前琳琅满目的木材和木雕,忽然,他微微侧身。 一柄泛着寒光的鬼头大刀便擦着他的身体斩过。 “哟,屁股蛋子长眼睛了啊。“ 魁梧大汉本来见这人跳错了方向想静步直接一刀解决了他,没想到他竟然让他险之又险地躲了过去。 陆沉渊一脚踹在那魁梧壮汉身上,把他蹬出去三米远,先朝井底喊了句:“先别上来,他比你俩厉害,我先解决了他。” 然后看向那魁梧大汉摇着头道:“五品武夫,单凭你可没办法弄死五个国师弟子,同伙在哪?” 魁梧大汉不言,又是一刀劈向陆沉渊。 陆沉渊甚至都没拔出腰间的鸣龙刀,双脚腾空躲过这一刀,然后再一个兔子蹬鹰灌注元气的双脚猛地落在壮汉胸膛上。 “嘭!!!”壮汉直接被踹飞出去撞到一根圆木上。 他咳出一口血来,起身看向陆沉渊:“什么时候镇魔司又多了个四品武夫?”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我就告诉你,你的同伙在哪?” 魁梧汉子眼神一阵变化,随后如同做了某种决定一般眼神变得决绝。 陆沉渊见状急忙飞身向前,丫的,连跑都不跑就直接想自尽,闹呢! 可还是慢了,毒药就藏在牙缝里,壮汉用舌尖挑出来咬破甚至用不了一秒。 等陆沉渊一膝盖顶到壮汉肚子上时,这魁梧汉子已经开始七窍流血了,当然不是被陆沉渊顶的。 “我靠,剧毒,不给自己留一点余地,够狠!” 为了避免被活捉而泄露出更多信息竟然如此果断地选择了自尽!陆沉渊还是第一次面对这番场面,不禁有些感慨。 “陆公子,解决了吗?” 第13章 藏在床头的秘密情报 ...... 沈炼与靳一川从壮汉屋里出来,对着陆沉渊摇摇头。 “屋子里找遍了,没发现有经书,倒是从他的床下暗格里发现了这个。” 沈炼说着话走向赏玩着鬼头大刀的陆沉渊,把一个圆形铜牌递给他。 陆沉渊接过打量,挺有分量,正面印着狼头纹饰,背面则用汉字写着一个“周”字。 北周原本也是中原王朝,六十年前才被大乾给赶去了北边放羊,故而用的字和大乾一般无二。 “此人应当是北周密谍司的“胡狼”,算是中层人物。” 镇魔司从成立之初便有对付北周密谍司的职责,两者打了六十年交道互相自然很是熟悉。 陆沉渊听着沈炼的解释,点了点头。 “除了这枚牌子可还找到其他东西?” “经书不在,除了这个牌子,暗格里倒是还有几张白纸,我俩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 陆沉渊:“白纸在哪?” 沈炼:“靳一川,把他暗格里的纸拿过来给陆公子看看。” “诺。” 陆沉渊拿着这两张纸,在太阳底下照照,嗯...透光,好薄的纸。 陆沉渊小心翼翼地舔了舔纸的边角处,随即面露喜色。 微涩!果然没猜错。 沈炼与靳一川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看着陆沉渊这奇怪的举动,刚想询问下这是怎么了就听陆沉渊道:“去看看他的厨房,把所有白色粉末给我找出来,顺带把醋也拿过来。” 陆沉渊在见到这几张白纸的时候就在想北周密谍是用的什么方法传递情报了。 让字隐形来传递情报的方法比较原始,但好巧不巧——前世酷爱小说的陆沉渊便看到过好几个作者写过用明矾水写字,干涸后字迹会隐去由此来传递情报的情节。 他刚才舔纸便是在确认是不是明矾水,明矾无色无味,但是入口会有微微的涩感。 来到此世的陆沉渊前世记忆不仅没消失反而还越发清晰,甚至于连小说情节都记得大差不差。 沈炼和靳一川一人提着两个坛子从柴房里走了出来,将坛子摆在陆沉渊脚下。 陆沉渊:“尝一下。” 沈炼:“谁,我吗?” “嗯。” 沈炼无奈地蹲下身,将手指插入第一个陶罐,沾了些白色结晶后送入口中。 “咸的。” 第二个,“甜的。” 第三个,“嘶...好涩口。” 陆沉渊:“涩就对了,说明这是明矾。” 沈炼大惊失色:“明矾?有毒吗?” 陆沉渊:“没毒,之所以让你试是因为它难吃我不想吃。” 沈炼转过头去怒瞪偷笑的靳一川一眼,又看向陆沉渊:“这明矾是干什么用的?” “常规用途不知道,非常规用途是传递情报。” 靳一川、沈炼同时一惊:“传递情报?” 陆沉渊:“嗯,用明矾水写字,干涸之后字迹就会消失,再用醋泼在上面字迹便会显形。” 说罢,他从壮汉身上撕下一块布料,再取来一块木墩,将白纸平铺在上面,布料沾上醋,轻轻擦拭白纸。 不多时,一行红字便显出形来:“国师府里的情报已经交给上面的大人,继续潜伏。” 还有一张,陆沉渊如法炮制。 “如有十万火急之情况,可前往永阳坊平安街门口贴着福字的院子。 暗号:大雪封山门,热炕迎亲人。” “永阳坊...这里是哪?”陆沉渊问。 靳一川:“陆...公子,我们现在应该是在务本坊,永阳坊在云安城南属于外城。” 靳一川之所以能确定,是因为他在院子里就看到了国子监高十丈的标志性建筑——金声玉振阁。 同时它也是和云隐阁,醉仙楼并称的,云安城四大名楼之三。 陆沉渊顺着他看向的方向看去。 “嚯!” 陆沉渊看着远处的高阁,觉得这风格怎么有点...异域风情的感觉? 在此世他从没见过这样的建筑,如果打个比喻的话,他觉得这建筑有点像前世蓝星上的大本钟。 “务本坊,离国师府所在的崇仁坊位置不算远,同时又因为国子监在此,诸多文人书生聚集之下,三教九流也在此聚集。” “这暗道出口位置选得倒是不错。” 陆沉渊听着两人的讨论,心中也在想着:虽然这暗道没有如他最先预期所想直接通往作案人员的大本营,这壮汉又自杀得很果决。 但...他千算万算也算不到陆沉渊能直接把他们用来传递信息的方法给破解喽。 有了这两张白纸上的内容,这壮汉是死是活其实也没那么重要了。 等一下...陆沉渊突然有个想法,他看向壮汉尸体,好像——还能废物利用一下。 “沈炼,靳一川你们两个带上尸体从暗道里回国师府,回去第一时间把它带回镇魔司大牢,严加看管,但别太严。” “陆公子此话怎讲。” “得给你们镇魔司内部人员一个能接触到他的机会。” 沈炼靳一川:“陆公子的意思...拿这尸体诈一诈镇魔司里是否有北周密谍潜藏?” “聪明。” “此案了结,我会替你俩向宁王殿下请功。” 沈炼与靳一川对视一眼,皆是面露喜色,他俩被选来与陆沉渊共同处理国师府案本还有点不开心,毕竟很棘手,但没想到有陆沉渊在,自己几乎啥力都没出就快把案子破了,还能捞一个大功。 为此连再钻一次臭水沟的怨气都一丝都没生出来。 陆沉渊没有走暗道,暗道里的气味儿实在是不好闻,他俩拖回去就够了,至于自己嘛,当然是见识见识云安风土人情咯。 国子监哎,这不得好好看看。 第14章 陆沉渊的直觉,有没有用? 压榨员工的无量老板陆沉渊看着刚才擦肩而过的书生背影,心里隐隐有些异样之感,说不清道不明,只感觉这个人的身上有些熟悉的味道,自己昨天上午好像闻到过,一种熏香。 摇摇脑袋,他不再多想专心逛起了街,他准备晚上的时候再去永阳坊,毕竟不管是电视里还是小说里,间谍接头都是找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吗。 一直在国子监附近玩到黄昏,待到国子监中的学生们放学他才踏上返程。 在这里他发现了不少好玩的与好吃的,就是钱没带够,好多都没能玩上... 陆沉渊一手拿着烤鸭腿,一手拿着肉夹馍,这学校附近果然是小吃最多最好的地方,不管在哪个世界都是如此。 ...... 等他吃完,也重新回到了宁王府所在的永兴坊。 陆沉渊来到王府门口,门口护卫看了他一眼,连问都没问就直接开了侧门放行了。 但是...夏啾啾并不在书房里。 好在正巧碰见了王府大管家巧英,她把陆沉渊领到了后花园,不过俏丫鬟勾引俊郎君这种为大众所喜的剧情没有发生。 “陆公子,王爷就在演武场。” “啊...好。” 他往前走一步,见巧英停在门口没跟上有些疑惑的问道:“你怎么不跟着?” 巧英轻轻摇着头道:“殿下现在心情不是很好,我就不去触这个霉头了...” 陆沉渊:不早说! 如果可以,他也想润掉。 听到这个消息的陆沉渊下意识便想到了她可能还在生自己昨天抱她的气,此时也有些踌躇。 不过自己做的孽也怪不到别人,只能说当时小头控制大头了,看夏啾啾那一副美强惨的模样下意识就想抱住她给她一些温暖。 这里面应该也有些他是个穿越客,此前又一直在山上和师父过二人世界,没什么等级观念的原因。 花园旁边的小演武场,一道身着劲装的倩影翻腾跳跃,一道一道气浪化作微风吹到陆沉渊的脸上。 “啪啪啪!” “王爷果然英姿飒爽。”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以陆沉渊现在的见识和他堪称变态的武道天赋,看懂夏啾啾刚才的动作不是难事。 沉浸在暴打登徒子里的夏啾啾没能发现登徒子已经走到了不远处,甚至还观赏了一会儿。 听到昨晚上出现在她梦里的声音,夏啾啾猛然清醒,翻出演武场走来到陆沉渊的面前,脸上看不出一丝表情,很是冷淡。 随后,她冷冷地开口:“谁让你进来的?不通报就敢私闯王府?” 陆沉渊:啊? 我到门口的时候都还没来得及和护卫说话就给我开门了,我还以为是你下的命令呢... “陆沉渊求见不必通报本王”的命令确实是夏啾啾下的,但那是昨天的她下的,不耽误今天的她拿这个来难为陆沉渊。 百口莫辩的陆沉渊只得道:“草民知错,望宁王殿下恕罪。” 夏啾啾很满意陆沉渊的表现,脸上好看了些,淡淡道:“再有下次,就把你送进宫。” 陆沉渊有些奇怪,这小姐姐威胁人只有这一个吗?抱她的时候也是送进宫,现在也是... “你身上怎么一股臭味?” 夏啾啾突然面色一变,琼鼻微蹙,随即嫌弃问道。 陆沉渊:啊? 他都在外面玩了小两个时辰了,暗道里沾染上的味道早就该散了吧... 不过...生气的女人吗,得哄一下。 “草民与殿下给我的两位镇魔司总旗在下午的时候进入了国师府的暗道,应该是暗道里沾染上的味道。” “行吧,看在事出有因的份上,本王饶你这一次,不过...” “沈炼和靳一川不是本王给你的,是镇魔司给你调配的。” “嗯...我和镇魔司调配的两位旗官进去了那个井底暗道,暗道通向......” 陆沉渊一五一十地把今天下午的经过给夏啾啾讲了个遍,不过在关于他如何知晓明矾水能传递情报上打了个哈哈,好在夏啾啾的关注重点也不在他如何知晓上。 而是在那两行红字的内容、陆沉渊的想法以及这个方法是否还用在了北周其他情报传递上。 谈起工作来的夏啾啾,也暂时停止了对陆沉渊的唇枪舌剑。 “你今晚要独自前往永阳坊?真不需要援手了吗?” 陆沉渊:“如今京中镇魔司高手都被外派了出去,仅剩殿下与我。” “今晚镇魔司那边还需要殿下出手,探永阳坊我一人便足以,就算不敌逃还是有把握的。” 夏啾啾听完最终还是点点头,陆沉渊说的是实话,这种事儿,与其派上一伙六七品武夫当拖油瓶倒真不如让陆沉渊独自前往。 “但是...你能告诉我,你为何会猜测镇魔司中有内奸存在吗?” 陆沉渊:“没理由,一种直觉,反正试试又不吃亏。” 夏啾啾:...好一个试试又不吃亏,这家伙脑回路怎么这般清奇。 “那本王便试试你的直觉准不准。” 陆沉渊在将两张泛着醋味的纸交给夏啾啾后就回到了他的小院,先和黑龙玩了会,又进入房间之中。 今晚上有可能是场硬仗,得做好准备。 陆沉渊看向床边架子上挂着的玄铁枪。 他乃是刀枪双修,在武人未曾超凡入圣之前,武器在战斗力的发挥上有很大的作用。 枪,乃是百兵之王,俗话说“一寸长,一寸强。” 各种兵器都有破枪式,可曾听闻枪有专门破其他兵器的招式? 如今江湖上,除去已经超凡入圣的神仙人物,每个流派都有一个魁首。 而这个魁首就是将一样兵器用到九品之中的最强者。 在这些魁首中,又以枪魁为尊,隐隐压过其他魁首一线。 据陆沉渊师父巨阳真人所言,当今江湖上的女枪魁——一品高手薛清秋。 就是他师——伯的弟子。 虽然巨阳真人走的是百家皆通,五道皆通的道,但在他的教导下,陆沉渊的刀和枪也都很是不错。 当然,这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陆沉渊天赋卓绝,悟性逆天。 他走向兵器架旁,拿出鸣龙枪。 此枪与他的鸣龙刀是使用同一块原料一同打造而成。 再从床头枕头下拿出一柄短刀插到靴子里——可不要小瞧这把短刀。 它可是灵器!锋利无比。 待到全副武装之后,陆沉渊还不忘再把那两枚霹雳炮给塞上。 趁着月色,陆沉渊背着黑布包裹着的鸣龙枪悄无声息的从屋檐之上蹦跳着前往了永阳坊。 有夏啾啾给的“如孤亲临”的玉牌在,倒是没有不开眼的拦他,陆沉渊一路疾驰,片刻便出了内城... 第15章 神秘黑衣人,霹雳炮建功! 子夜时分,陆沉渊一脸郁闷地、原封不动的又回到了王府后巷。 NMD,准备得这么齐全,哼哧哼哧地跑到永阳坊平安街,本来以为有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等着自己,结果那条街上十家有八家门口都有福! 陆沉渊一个一个敲门,不知道挨了多少骂,一个一个的对暗号,又不知道被多少人当成神经,到最后也没能找到那个能说出“热炕迎亲人”的梦中情人。 无奈之下只得无功而返,不过... 就在陆沉渊准备打开院门回家睡大觉的时候,他忽然闻到了空气有一股淡淡的血腥气,不是人的,是动物的,好像...好像是那种常年打猎的猎户身上会有的味道。 极其微弱,如果不是这股气味出现在此地实在太过突兀,甚至都发现不了。 “谁?谁在这里?” 陆沉渊飞身而起,站到屋檐上,随后他便看到: 一个穿着夜行衣,身材精壮的汉子正站在那间与他家相邻院子的主屋房檐上,远远看去长得好像有些凶神恶煞。 他也在看着自己! 那黑衣人嗓音有些沙哑低沉,不似云安口音:“有人花一百两银子让我来打伤你。” “我在此已经等候多时了。” 黑衣人没有问陆沉渊大半夜不睡觉扛着个黑布包去干嘛了,这与他无关,他只需要弄伤他就行了。 “若是识相,自己给自己来两下,还能少受点苦。” 陆沉渊轻笑一声,“哪来的野狗在这嘤嘤狂吠,识相的,自断双臂离去,我还能饶你一条性命。” 本来被骂了一晚上还没找到人就憋了一肚子火,到家了还来个傻子上来就扬言“打伤他”,还让他自己打自己。 而且...自己竟然才值一百两银子!这也太小看我陆沉渊了吧。 陆沉渊眼神变得冰冷,正愁没地方发泄,今晚上就拿你开刀! 陆沉渊掀开背上黑布,将两节枪身拼在一起,枪尖指向黑衣人方向。 “说遗言吧,不然待会就没机会说了。” “大言不惭。” 黑衣人同样抽出兵刃,是两把草原弯刀,弧度如同天上弯月。 黑衣人一步踏出,元气鼓荡,十分迅速。 一刀又一刀,但刀刀不是劈在鸣龙枪的枪杆上就是啥也没劈中。 “太轻了,这也叫攻击?看看这个。” 陆沉渊一个横扫八荒将黑衣人逼退周身,随即体内元气灌注于鸣龙枪。 “鸣龙八式第一式——潜龙出渊!” 一点寒芒先至,随后枪出如龙! 这一枪,快到了极致。 通过刚才的攻击陆沉渊已经基本判断出了黑衣人的实力,四品武夫,应该是处于中期到后期之间,反正肯定没他高。 不过看样子是身法流,要是被他发现自己身法劣势就不妙了。 所以陆沉渊出手即大招,为的便是不给黑衣人反抗的机会,直接秒杀。 黑衣人面对陆沉渊这势如破竹的一击,心中大骇,这点子...好像有点硬啊。 黑衣人见躲不过去,只得强提一口气,将两柄弯刀交叉,双手死死地握住。 “嚓嚓嚓嚓!” 黑衣人被陆沉渊的枪尖抵着从这个房的屋瓦之上一直飞到了御医院子的屋瓦上。 陆沉渊面露惊讶,我靠,竟然给我挡下...才怪! 正当黑衣人以为陆沉渊这一枪余势已消,陆沉渊又猛地一刺,枪尖突破双刀的封锁,在即将扎进黑衣人心窝的千钧一发之际,黑衣人腾空而起险之又险地躲了过去。 随后急忙后撤,直接落到了院子中央。 陆沉渊紧随其下,正欲再战,门房突然被打开。 一个长的粉雕玉琢,分外可爱,身材娇小的萌妹子出现在了两人眼前。 “谁在这......你们继续。” 她本想看看是谁这么讨厌,扰人清梦,结果看到这副场景,哪还敢说话。 立马退回房中,紧闭房门。 “我啥也没看见,别杀我。” 黑衣人趁此机会赶紧磕了个药。 陆沉渊:“嘿,还嗑药,嗑药你也打不过我。” 黑衣人冷笑,他吃的可是大周密谍司“蛮熊”才有的大力丸,吃了能暂时提升一个小境界,十分珍贵。 黑衣人感受着体内汹涌蓬勃的元气,双刀交叉,在黑夜中磨出点点火星。 然后他如同一个激射的箭矢,以刀锋作为箭头向陆沉渊直直杀来。 “叮叮叮...咚咚咚...” 小院里两人打的暂时竟然有来有回! 房间里,付冰瑶在窗户纸上戳开一个小圆洞,偷偷看向院子里打架的两人。 她是付太医的女儿,同时也是国子监四大奇人之一的——毒手药娘。 这几天刚刚忙完炼丹师考核,想着回家休息休息,结果...就让她遇到了这么刺激的事儿。 “那个用枪的是好人吧,长这么帅...” 院子里。 陆沉渊感受着比起先前强了不是一星半点的凶猛攻势也有些意外,这磕的什么药?这么猛! 不过凭这就想打赢他...还不太够。 陆沉渊猛的横扫挑开两柄弯刀。 随后一个大跨步,长枪直刺,黑衣人架刀挡住。 正欲激发元气之际,陆沉渊的丹田处传来一阵剧痛。 “妈的,这时候来阳火不是要我命吗?” 黑衣人压力骤减,双刀挑开陆沉渊的枪尖,附身下蹲准备攻他下盘。 陆沉渊强忍着阳火焚身之痛调动元气向后腾飞到房顶上。 两人战过几合,陆沉渊陷入明显的下风,身上已经挂了好几处彩。 黑衣人现在已经不想只给他两刀就撤了,如此强敌已经达到这个地步,不能放虎归山! 黑衣人眼神变得冷冽,他要将陆沉渊斩杀于此! 陆沉渊也不想再拖,阳火现在时时刻刻不在折磨着他,满头大汗,嘴唇甚至都已无血色。 只能用这个了... 黑衣人向陆沉渊冲杀过来之时,他没有架枪,而是从怀里掏出带在身上都快一天了的霹雳炮——瞬爆的那一枚。 电光火石之间,黑衣人已经要杀到陆沉渊身前 陆沉渊将霹雳炮丢向黑衣人的同时,再也顾不得灼烧经脉丹田的痛感,飞快向另一间院子里逃遁,同时将元气凝聚成一个薄膜覆盖整个身体。 黑衣人见情况不对,刚欲挑飞陆沉渊扔来的圆球,可在刀尖接触圆球的一瞬间。 “轰!!!” 一声巨响之后,黑衣人被炸得血肉模糊,陆沉渊被余浪波及也控制不住身体平衡直直栽倒到了院子里。 一秒之后,一个被炸的坑坑洼洼还有些形变的铜牌刚好也飞到了陆沉渊身边。 第16章 毒手药娘要给陆沉渊炼丹 陆沉渊栽倒的隔壁付太医家。 父女两个在一声炸雷般的巨响声响起后的一分钟后,小心翼翼地走出房门,空气之中弥漫着火药与血腥气味。 因为是在房顶上爆炸的缘故,黑衣人的一条胳膊正正好好地落在了主屋厕屋门前。 付冰瑶感觉小脚好像踩到了什么圆圆软软的东西,她低头看去。 “啊!!!” 付太医听到女儿惨叫连忙出声:“冰瑶,你怎么了?” “爹,爹,手...人手!” 她一个国子监女学生何时见过这种场面,当即便被吓得花容失色,尖叫连连。 付太医听到女儿的话既惊且喜,喜的是闺女没出啥事儿,惊的是——不止那儿有个人手,他这里还有个玉足... 付太医一脚踢开那只被烧焦的黑脚,小跑过去安慰了一下女儿。 付冰瑶被父亲抱在怀里,害怕的情绪逐渐褪去,古灵精怪,好奇的本性重新占领高地。 “爹,刚才在咱家院子里打架的这两个人是谁啊?” 付太医迟疑道:“那个黑衣人不认识,那个面容与你爹年轻时颇为相似的少年人好像是前两天才搬进王府后巷成为咱们新邻居的——陆沉渊。” 一声哀嚎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哎呦,摔死我了。” “坏了坏了,好像磕到腰了,来人呐,救救我。” 付太医和付冰瑶互相对视一眼,两个人的眼睛里都充满了震惊。 一个被炸得断肢横飞另一个竟然安然无事? 付太医:“冰瑶,你去为父屋里取我的药箱,我去隔壁看看那人情况。” “爹,危险。”付冰瑶神色犹豫。 “这被炸死的应是那个黑衣人,不用担心。” 付太医说完,便欲要出门,付冰瑶也只得随她爹去了,转身去拿药盒。 陆沉渊死命的呼喊着,他不敢动用元气,因为这样能轻微减轻一点阳火焚身带来的痛苦。 真是好巧不巧,有段时间没爆发过的阳火竟然在他打到关键时候来了,还真是会挑时候。 他现在只希望有人听到爆炸声和他的呼救声赶过来救他。 摔得屁股疼腿疼,还经受着阳火焚身之痛的他真的没有一丝走路的力气了。 ...... 凌晨时分,一股脑把剩下几枚寒冰丹吃完,体内的阳火焚身终于得到了缓解。 虽然还是有小火苗在灼烧着,但这个程度的疼痛已经在陆沉渊承受范围之内了。 而此时,他只穿着个亵裤趴在床上,后背光溜溜地露在外面,脸上还有点红。 这红不是后劲未消,是有些羞耻。 因为此刻他的房间里除了正给他上药的付太医,还站着个小丫头——付冰瑶。 在父女俩合力把陆沉渊拖到床上,并在他的指示下,把寒冰丹找到并喂完之后,付太医本想让女儿回家睡觉的。 但他女儿是个十足的丹痴,只要是丹药就好奇。 她的丹道天赋很高,国子监老师公认的高,但...却没用在正地方,喜欢研究些“奇门偏方”,像什么“捧腹大笑”丸、“忍不住贴贴丸”都是她的杰作,因此还得了个“毒手药娘”的外号,与钟离璇玑以及另外两人并称“国子监四大奇人”。 刚才见到陆沉渊的寒冰丹,忍不住就想了解是由什么药材,什么流程炼制的,根本撵不走。 无奈之下,付太医只得让其留在这儿,帮他递药瓶。 陆沉渊被付冰瑶注视有些羞,付冰瑶其实也是如此。 此刻也俏脸微红。 在她爹给陆沉渊抹药的时候,她就边看着陆沉渊后背上的血痕和乌青边问着:“陆公子,你吃的那个寒冰丹是干什么用的啊?” 陆沉渊感受着冰凉的药膏敷在后背的伤处,一个温暖的大手触上他的肌肤,随后将药膏揉开,药力渗入肌肤,股股冰凉直入心头。 压下异样之感,陆沉渊回答:“压制我体内阳火用的。” “阳火?”这次是父女俩一起问的。 “我体质有些特殊,就...阳气太旺,堆积在身体里就产生了火毒,需要一些阴寒之物才能暂时压制。” “阳火...”付太医若有所思地小声重复一句,脸色稍微异样,但很快又恢复正常。 付冰瑶则是点点头继续问:“那这个丹药是怎么炼制的,你可知道配方和流程?” 陆沉渊点点头,他自然知道,虽然现在这个寒冰丹起到的作用越来越小,但有就比没有强,一次性多吃点还是能管点用的。 再加上陆沉渊也跟着巨阳真人学过炼丹术,寒冰丹这种低品丹药,他也能炼,就在临下山之前把药方和老头子讨了过来。 付冰瑶闻言小脸上露出笑容,两个小酒窝很是可爱。 “我能不能看看...我不白看,我见你的丹药也吃完了,你给我看单方我给你炼丹药。” “冰瑶,休得...” “好啊。” “等付太医上完药,我给你拿。” “嗯嗯。” 这种好事陆沉渊当然不会拒绝,不过...这萌妹子看起来软软的,倒是没想到还是个丹师,还真是人不可貌相。 “陆公子,背上的伤上好药了,转过来吧。” “冰瑶,转过去。” “奥~~~” 付冰瑶乖乖地转身,背面看看也就算了,正面是真看不得。 药膏遇肉就融了,所以不用担心那些有的没的,付太医可是王府专用的御医,各种药品自然也都是顶配。 陆沉渊转过身来,露出胸口处最长的一条伤痕,大概一根手指的长度。 付太医凑近仔细打量几眼,随即面露惊讶,语气震惊:“陆公子这身体了不得啊,后背那些小伤不提,这刀伤虽不深,但也是见了血的,可我刚才凑近看陆公子这伤竟然都有了结痂的迹象了。” 陆沉渊:“正常的,这也是因为我特殊的体质。” “陆公子的体质当真是了不得,比起老夫曾经见过的一个锻体大成的武夫也不遑多让。” 他这体质就像是MOBA游戏里的战士,既抗揍还能输出,恢复速度也超过一般人,同样的肌肉大小,他的力量要比一般人大得多,也耐打得多,放在一个低武世界,这种体质已经很是变态了。 除了这个因为身体强度太高带来的副作用... 片刻之后,付太医给陆沉渊全身上好了药,并嘱咐他今晚不要继续活动,用了他的独门药膏,基本明天就能行走,不出三天便能彻底痊愈。 陆沉渊在将丹方交给付冰瑶后,问:“药材需要我给你准备吗?” 付冰瑶快速扫描几眼药方,拍拍不大的胸脯:“不用不用,这些药材都很是常见,我用国子监丹药房里的就行。” 陆沉渊:这么公器私用好吗? 第17章 内奸,楚敬川! 等父女两个离开之后,陆沉渊却没有进入梦乡。 他在借着没有熄灭的烛火看着手里这被炸得有些变形的铜牌。 和今天下午那个魁梧壮汉的如出一辙,区别只是一个是狼纹,一个是熊纹。 陆沉渊眼神有些古怪,他隐隐觉得...这拿了一百两银子要来打伤他的黑衣人不会就是他要找的永阳坊平安街那个吧? 很有嫌疑,但不能完全确定,明日还得再去一趟永阳坊验证一下。 陆沉渊的霹雳炮爆炸声不算小,其实也惊醒了一些王府女眷,不过宁王不在,厉害的武人也都被暂时调到了镇魔司以防万一。 所以一时之间没人敢来后巷查看情况,直到现在才有一队王府护卫来查探。 在进入陆沉渊的小院后,还没来得及和他询问情况,就被他给吩咐把院子里的断肢和血迹清理一下,顺带着还有付太医家。 护卫不敢不从,因为陆沉渊有“如孤亲临”的黑玉腰牌,狐假虎威就是这样。 当然,陆沉渊也真把护卫们不当人看,在护卫帮他清理完之后,他一人给了一张五品雷符,用元气激发就能使用。 这对于低品武夫来说可是难得的宝物,可以作为他们的压箱底手段,如此一来几人不仅没对陆沉渊感到不满甚至表示有这种活可以再找他们。 在听完陆沉渊讲述之后,护卫们带着一箩筐肉块离开了小院。 ...... 忙活了一夜的陆沉渊也终于可以闭眼享受睡眠了——与此同时,镇魔司大牢中。 夏啾啾饶有趣味地看着跪在她脚边如同一条哈巴狗一样不停说着“属下知错,属下知错,求王爷给小人一个机会”的楚敬川。 此人想趁着半夜无人偷偷潜入镇魔司大牢暗杀那北周“胡狼”,只是他没想到的是,这“胡狼”本就是个死人。 而就在他意识到不妙想赶紧离开此地的时候,夏啾啾与异种镇魔司千户、百户就出现在了门口,十个五,六品武夫,以及一个三品高手在此,六品的他很识相的直接跪了。 陆沉渊的直觉还真是准得惊人,镇魔司里竟然还真有北周密谍司的人。 夏啾啾冷笑一声,吩咐身后的两个镇魔司百户:“审。” ...... 四月初三,上午,晴空万里。 陆沉渊睡醒起来,活动了一下身体,阳火焚身已经退去,昨夜伤得比较重的地方还略有些隐隐作痛,不过已经无伤大雅。 他的恢复速度比付太医想象的还要快! 穿好衣裳洗了把脸,陆沉渊又逗了逗黑龙。 昨天夜里这色马藏得挺严实,躲进柴房里把王府送来的一大包豆子给炫了个精光,愣是等到王府护卫清理的累了去柴房取水才发现吃饱喝足的它。 “黑龙啊,你再这么吃,我都快养不起你了。” 黑龙:“哼哧。” 别想骗马儿我,你的豆子根本没花自己钱! 陆沉渊家里现在仍然处于没米下锅的状态,这两天的吃食都是王府准时准点送过来的。 算算时间... “咚咚咚,陆公子。” 陆沉渊去开门,见来人不是普通丫鬟而是巧娥有些惊讶:“巧娥姑娘,你怎么亲自来了?” “王爷有话让我传给陆公子...还有昨天夜里...” 陆沉渊了然,原来是好奇宝宝。 陆沉渊昨天夜里打生打死大半夜此刻已经饿得有些前胸贴后背了。 故而选择了边吃边讲。 等陆沉渊讲完,巧娥从进屋就一直张着的小嘴还是迟迟没能合住。 陆沉渊:“巧娥姑娘,宁王殿下回府了吗?” 巧娥回过神来,摇摇头道:“未曾,昨天殿下带人去了镇魔司以后便没有回府了,今早上倒是派人传回了信。” “殿下说昨晚上忙得太晚,就直接在镇魔司睡下了,说如果陆公子你无事就去镇魔司找她。” 陆沉渊点点头,想必是昨晚上的“诈骗”真炸出来了个傻子。 吃完早饭,陆沉渊挂上鸣龙刀,准备出门。 枪厉害是厉害,但即使是拼接款便携性上也差了刀很多。 镇魔司离王府不算太远,陆沉渊快步行走用了大半个时辰也就到了。 陆沉渊将黑玉腰牌给门口护卫看过之后就被放行进入了镇魔司之内。 镇魔司之中最高的建筑,是位于中央的真武楼。攒尖顶,屋屋飞檐,四望如一。 高十丈,楼顶有一纯铜打造的麒麟像,麒麟乃是祥瑞神兽,象征着天下太平。 同时,也是“法兽”,能辨是非曲直,惩恶扬善。 真武楼高十丈,共九层,下三层是各个专门衙门,中三层是普通镇魔司人员办事的地方,至于上三层...七层是专属于大统领与副统领的。 八层储存着镇魔司的机密档案与文件,至于九层...至今没人知晓里面有什么。 真武楼、金声玉振阁、云隐阁、醉仙楼,四者并称云安四大名楼。 陆沉渊看向身侧的镇魔司校尉:“宁王殿下此时身在何处?” “七楼茶室,我领陆公子上去。” “多谢。” ...... “咚咚。”陆沉渊敲门。 “进。” 茶室软榻上,穿着一身墨黑麒麟袍,扎起高马尾的夏啾啾半倚着,手里正拿着一张白纸。 陆沉渊进来一瞬间差点又看呆了,真正的美颜暴击,夏啾啾的美是无死角的,而此刻这个发型和装扮更加凸显了她的英气,将那三分魅意压过,巾帼压过须眉! 陆沉渊靠近些许,夏啾啾抬眼看过去,淡淡道:“坐吧。” 软榻前有一个茶案,茶案前有两张座椅。 陆沉渊坐在其中一张上,好奇问:“殿下在看什么?” 夏啾啾端正一下坐姿,端起茶案上温度正好的茶水,抿过一口。 “楚敬川的供词,如你所言,镇魔司里竟然还真有内奸,好在职位不高,只是个百户。” “上面写了什么?” 夏啾啾叹了一口气:“有用的东西不多,他就是个内应,没接触什么密谍司的大人物。” “一年前家里老娘生了痨病,原本充裕的月俸一下子便捉襟见肘了起来,也是在这时,北周密谍司潜伏在云安城的密谍找上了他。” “给他开出了一个情报五十两银子的高价,抵得上他三个月的月俸,最开始他们只和他要一些无足轻重的情报。” 陆沉渊:“循循善诱。” 夏啾啾:“是,昨天下午你让沈炼和靳一川把抓到密谍司活口的消息在镇魔司内部传开之后,他害怕会牵连到自己。” “就去了一趟永阳坊安岁街将情报放在了一棵大槐树的树洞里,这是他与密谍司密探联系的方式。” “昨晚上对方给了他指令:五百两银子,让他去灭口。” 夏啾啾讲完,陆沉渊皱起了眉头,听着...炸出来的这个内奸没啥用啊。 连密谍司密探的面都没见过... 夏啾啾:“你呢,昨天晚上有什么收获?” 第18章 你说谁要和他打? 夏啾啾听完陆沉渊的讲述,伸手拿过陆沉渊递过来的“蛮熊”铜牌。 “你的意思是...昨晚被买凶伤你的黑衣人很有可能就是那个潜伏在永阳坊平安街的密谍司密探?” 陆沉渊:“没错,我推测是他想赚点外快,结果昨晚上正好歪打正着我去了他那,他来了我这儿。好在有些耐心,一直等到我子时。” 真不知道该说这“蛮熊”是幸运还是不幸运,今晚上他原本是能平安无事的,可惜...死在足够耐心了。 “至于推测得准不准确,只需要待会儿再去一趟平安街验证一番就可以知晓了。” 案子查到现在,基本上所有线索就都集中到了这里。 楚敬川与那不知名密谍约定的情报交换地点也在永阳坊,而且——安岁街和平安街距离并不远。 陆沉渊合理怀疑负责给陆敬川下达任务的就是这位“蛮熊”。 夏啾啾点点头,陆沉渊的推测是有些道理的,不过,她的眼神变得有些冰寒,不是对着陆沉渊,而是:“陆沉渊,你说买凶的那个会不会是崔不器?” 陆沉渊来到云安城不过三天,又一直在忙着查案子,唯一有动机也有能力买凶伤他的就只有先前与他起了矛盾的崔不器了。 陆沉渊:“有可能,草民除去那位崔公子在长安城并未与他人起过矛盾。” 夏啾啾:“那你说他有没有可能知道这是位北周密谍,乃至于说是——当今宰相崔文昌也与北周有勾结?” 陆沉渊闻言一惊,夏啾啾此言真是他能听的吗?这是诛心之论啊! “这些个世家大族眼里从来都只有自己的利益,从来都不把皇室放在眼里。” 陆沉渊干咳一声,这些朝堂斗争他可不想听,听了准没好事。“殿下...殿下慎言。” 夏啾啾讪笑一声:“你说得对,这些话要是让朝堂上的衮衮诸公们听到还不知道要怎么编排本王,也就在这里能畅所欲言了。” “不管崔文昌有没有参与到这件事里,崔不器肯定是有的,本王还真没想到他胆子现在竟然这么大了,连本王的客卿都敢下手。” 陆沉渊:等一下...客卿?我什么时候成王府客卿的? 夏啾啾见陆沉渊表情诧异,有些不满地道:“怎么,本王的玉牌都还在腰上挂着,不想给我当客卿?那玉牌还来。” 陆沉渊连忙解释:“想,想,只是殿下先前未曾与草民明言,草民一时之间听到这个称呼有些没反应过来。” 夏啾啾:算你识相。 夏啾啾:“他买凶伤你,你想如何处置,若是你想,本王虽然不能对他上纲上线,但派人去“警告”一下还是可以的。” 陆沉渊有些犹豫,让夏啾啾派人警告虽然省了事,但自己的仇不是自己亲手报的...总感觉不大对劲。 思考片刻,陆沉渊还是道:“王爷此事交给我自己来处理吧。” 夏啾啾听到陆沉渊的回答略带赞赏的看了他一眼,不愧是自己看中的男人。 崔不器之前对夏啾啾死缠烂打她实在是烦透了这个纨绔子,但姐姐登基以后朝堂局势纷繁错杂,三年之约也尚未结束,若是真对他这个世家大族的首脑人物的独子大打出手,很容易让原本骑墙中立的世家们滑向秦晋两王。 本来那些人就看不惯女子当皇帝。 若是此事真的发生,对于夏啾啾来说不亚于晴天霹雳,所以即使心中十分厌恶崔不器,也只是以追求者和被追求者的角度给他几下发泄怒火,从来不会上升高度。 陆沉渊想要自己出手解决这个问题她是很支持的,但还是不得不补充道:“把握好分寸,你是本王的客卿,一些行为容易被别人过分解读。” “草民明白。” 这个话题暂时告一段落,陆沉渊准备离开镇魔司去一趟永阳坊平安街了。 临走之前,他问夏啾啾:“不知殿下想如何处置楚敬川?” 夏啾啾:“此人多次出卖我镇魔司情报,还试图替北周密谍司杀人灭口,罪大恶极,当判斩立决。” 陆沉渊斟酌片刻,替楚敬川求情道:“殿下,楚敬川虽然犯的是十恶不赦之罪,但我还是想请您法外开恩一次。” 夏啾啾皱了眉头:“为何要替这种人求情?” 陆沉渊不是圣母,他替楚敬川求情更大的原因是他还有用处,可怜他老母只占了很少一部分原因,不过确实是因为听了夏啾啾的讲述,才生起了留他一条命的想法。 陆沉渊:“我以为可以让他知耻而后勇,前往永州暗中调查国师所为。” 陆沉渊看过楚敬川的资料以后发现他以前竟然是边军斥候出身,在刚刚和夏啾啾的交谈时他便在思索着能不能再次废物利用了。 夏啾啾:“让他去盯着国师?可这种变节之人,怎会有一丝忠心可言?” 陆沉渊轻轻叹一口气:“殿下,草民觉得一个在十年前能带着三个斥候深入敌境斩下十三颗敌头的少年,应该不至于此。” 夏啾啾闻言也沉思了起来,陆沉渊说的的确有些道理,国师摆明了有问题,找个熟悉此道的人暗中观察他的所作所为很有必要。 半晌后,夏啾啾点了点头,“那就如你所言,给他一个机会,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罚他四十板子吧。” “殿下英明。” ...... 在陆沉渊走后,夏啾啾亲自去了一趟下面的地牢,楚敬川在吃了一顿板子之后在得知陆沉渊给自己求情,自己还能活命的时候,头都快磕破了。 再被赐了需要五天一解毒的毒药,与家中老娘妻子孩子告别之后踏上南行之路的后话不提,离开镇魔司的陆沉渊还没到外城,就在酒馆里再次蒙了逼。 ——不归酒馆。 陆沉渊在前往永阳坊的路上正好路过自己刚来云安时进的那家酒馆,不由得就有点馋他们家的“倒悬江”了。 也是和沈炼,靳一川闲聊的时候才知道,这家小酒馆别看地方不大,位置也算不得多好,装修也很普通——可他们家的“倒悬江”却是整个云安甚至整个大乾最烈的酒,没有之一。 其他的酒馆没有一家能做出他们家的味道来。 陆沉渊进入酒馆,因为要去永阳坊,他没有选择在这里喝,而是将随身携带的水囊递给小二,让他打满。 而就在这个等待过程中,旁边几个江湖武夫们的闲聊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听说没,云安有个少侠给那北周来的田京下了战书,现在那田京正往云安城赶呢。” “哟,谁这么讷道,那田京可不是善茬。” “好像是个叫陆...沉渊的。” 凑着耳朵听的陆沉渊:你说谁啊,我吗? 我什么时候给田京下战书了? 第19章 道门仙子——南宫月 “谁?” 陆沉渊噌的一下凑到那四个喝酒聊天的江湖客旁边,给四人吓了一大跳。 那个知道消息最多,讲得最多的武夫看向陆沉渊,疑惑询问:“少侠可是有何疑问?” “你说哪个云安的年轻俊杰约战那北周刀客?” “陆沉渊啊,我们从岐山过来的,洛阳那边传过来的消息,说是一位叫陆沉渊的给那田京下了战书,约他四月初六在云安决一死战。” 另外一人:“据说啊,那张请战书上写得很是嚣张,什么田京徒有虚名,来大乾只敢打二流人物,根本不敢和大乾的顶级天骄碰一碰,三刀重伤青锋院小剑圣算什么本事,他陆沉渊打那田京如同土鸡瓦狗。” 陆沉渊:我什么时候写过这些话?! 资本给我做局了! 说实话,大乾并不是真就除了他没同辈打得过那田京了,别的不说,三品的夏啾啾打他一个四品圆满就不可能会输。 但以那些道门嫡传,佛宗佛子这些真正顶级天骄的身份,和田京打赢了没啥好处,万一打输了就名声扫地,纯纯吃力不讨好,而除了那几个顶尖的,其他同辈同级别的武人遇上田京这个四品圆满还打起来不要命的北周霸道门二公子输的可能性又占了大头。 横的还怕不要命的呢。 故而除非是被他打上门,不然的话没几个主动约战的。 江湖客问:“公子没听说过吗?云安城不是从昨天开始也有人传了吗?” 陆沉渊:“我最近没怎么出门。” “哎,客官,您的酒来了。” 小二拿着打满酒的水囊来到陆沉渊身边。 陆沉渊对几位江湖武夫道了声谢后就急匆匆的付完钱拿着水囊出了酒馆。 这个消息来得太突然了,陆沉渊根本没做好准备。 只是他没注意到,酒馆角落里一个人的目光从进门之时起就锁定在了他的身上,将刚才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 而等他结完账出门而去之后,那人也结账离开了酒馆。 ...... 陆沉渊出了酒馆,路上行人也有几个在三三两两聚集着的讨论陆沉渊约战田京一事,nnd...玩得够大的啊,真想把他往死了整啊。 陆沉渊在一处摊位前停下,休息片刻又重新迈步,但...并没有走前往永阳坊的方向,而是一路左拐右拐,不知怎么竟然走到了一处死胡同。 “出来吧,跟我一路了,也不嫌累。” 陆沉渊面对一面砖墙,双手附后,缓缓说道。 随后他保持这个姿势足足三秒方才转过身去。 “喵~” 一只黑猫斜撇了一眼陆沉渊,然后喵了一声就离开了胡同。 “嗯?我的错觉。” 陆沉渊有些尴尬的挠头,白装这个呗了,可他确实察觉到有人跟踪自己啊... “歪,就这感知,还敢约战田京?” 陆沉渊猛然转头,不知何时,前方的砖墙上竟然站上了个身着白衣,腰悬长剑,白纱遮面的女子。 女子身姿曼妙,气质出尘,声音婉转动人,很是好听。 陆沉渊抬头看向她,仿佛是觉得这样抬头看有些耻辱,竟是一跃而起跳到了旁边的屋瓦上,居高临下看向白衣女子。 “噗嗤~” 白衣女子轻笑一声,被陆沉渊这番操作整的有点乐。 “仙..仙子跟踪我是何故?我们先前见过吗?” 白衣女子点头。 “见过,刚才在酒馆里。” 陆沉渊:...... “那仙子跟踪我一路又是为何?” “嗯...好奇是谁抢了我的目标。” 陆沉渊闻言一愣,“你的目标?” 白衣女子点头,“没错,我下山目的之一就是打这个北周来的刀客田京。” “下山...下什么山?” “紫薇山。” “等一下...我可否问一下仙子姓名?” “姓名...我叫南宫月。” “南宫...月!” 陆沉渊表情变得精彩起来,又是一个熟人。 南宫月,大乾三大顶尖道门之一的紫薇山掌门紫薇仙子唯一亲传,大乾年轻一辈巅峰武人代表之一,除夏啾啾以外老头子拿来鞭策陆沉渊的又一个天之骄女。 “哎,就知道会是这个表现。”南宫月神情无奈。 “哎,对了,你现在是何实力?” 过了七品之后,元气便不再会逸散,若非实力远超对方,否则没法简单判断出对方实力。 “而且...看你意外的表情,约战多半不是自己提的吧?” 陆沉渊觉得这白衣仙子的观察堪称恐怖,光靠表情猜测竟然就推出了他是被人做局。 “是,约战田京确实不是我所为,甚至我刚才想了一路也没想出来是谁要搞我。” 崔不器吗...可他不是已经买凶伤人了吗,就这么一个小小的矛盾真至于把他往死里整吗? “至于我的实力吗...四品圆满。” 南宫月:“四品圆满?” 她狐疑地打量了一下陆沉渊,“你,真哒?” “如假包换,仙子要不试试?” “哈哈,试试就不必了,三日之后我会去看你俩打架的,别让我失望哦~” 说完南宫月便在陆沉渊眼前一闪而去。 不同的大道,不同的功法,修炼的效果也不同,有擅长的也就有不擅长的。 就像陆沉渊虽然是个高攻高防的战士,近战同阶无敌。但他的身法就不怎么样,只能说勉强够用。 而南宫月很显然,身法相当之好。 小插曲之后,陆沉渊来到永阳坊的平安街。 昨天晚上挨的骂和白眼也不是完全没用的,最起码锁定了三个没人搭理他的院子的位置。 白日里街上还是有不少行人的,陆沉渊叫住一个手里拿着米袋往家走的少女,发动一下自己的“桃花精”的光环,就轻而易举的知道了这条街上的猎户住在哪里。 猎户这个身份是他刚才问出来的,昨天晚上的时候陆沉渊在空气中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从而推测这个“蛮熊”在大乾的隐藏身份可能是屠夫或者猎户。 而刚才问那女孩得知这条街上并没有住屠户,只有一个猎户,而且据她所说那猎户刚搬过来三四年,身材精壮,长得凶神恶煞,平时遇见也从来不打招呼,很少说话。 外貌形容基本都与那黑衣人对应得上,陆沉渊也锁定了是哪个院子。 他来到门前,黑木门前的福字已经有些褪色,应该是贴上许久了。 “啪!”陆沉渊一脚踹开,走进院子。 “没人!” 自己的推测果然没错! 第20章 国师案告一段落,收获时间 陆沉渊将整个院子翻了个底朝天,确保没有遗漏什么线索。 然后看着手里的几张白纸,此刻已经完全确定那被他炸成一箩筐的黑衣人就是暗道出口处那位魁梧壮汉的接头人了。 无论是这满墙的皮毛,还是这白纸还是厨房里的一罐明矾都足以证明这间院子就是那位“蛮熊”的住处了。 陆沉渊还是觉得有些魔幻,自己这“强运”还真是邪门,随口一个建议就炸出一个内奸,本来都错过了的密谍跑他家门口等着他杀... 陆沉渊回过神来,拿起手里那几张白纸,虽然还没能找到国师府丢的那几本经书,但想来只要把这几张白纸上的内容也翻译出来,此案也当能了结了。 陆沉渊想着,正好三天。 ...... “怎么可能?” 陆沉渊不可置信的看着手里那三张满是醋味的白纸,上面竟然空空如也! 陆沉渊皱眉沉思:“怎么会什么内容都没有呢?那他宝贝兮兮的放枕头底下干嘛?” 本来以为此案能结束了的,可如今这么一来,关于国师府丢失的那几本经书的线索就完全断了... 想要知道那几本经书上到底有什么情报只剩下三条路。 一条是把国师本人抓回来严刑拷打,第二条是前往北周密谍司大本营,第三条是再找出昨日那张白纸上写着的那位“大人”。 可很显然,前两条说了等于没说,第三条...如果后面没有新的线索出来其实也等于没说。 可以说,因为这出人意料的三张真·白纸,此案得到了另类的结束——线索全断。 “等一下!“ 陆沉渊一拍脑门,还有一个线索——楚敬川与那位神秘线人交换情报的大槐树。 陆沉渊虽然猜测这位“蛮熊”有可能就是给楚敬川下任务的那个,可这个猜测只是因为平安街与安岁街的距离不算很远。 与陆沉渊之前推测昨晚黑衣人就是此间主人有颇为充分的理由不同,前者真就是胡乱一猜了。 ...... 安岁街,大槐树。 陆敬川看着这棵长了不知道有没有云安建城史长的大树,单手撑在树干上。 然后随手把刚才在“蛮熊”家里写出来的胡言乱语扔进那个小树洞里,自然离去。 剩下的就是回镇魔司让夏啾啾安排人在此处盯梢了,看什么时候会有可疑人员来掏树洞。 ...... 等陆沉渊在路上解决午餐,再次赶回内城,并且将永阳坊所得收获禀告完之后。 夏啾啾表示此案到此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那颗大槐树她会派人盯着,现在——到了喜闻乐见的奖励环节了。 回到宁王府书房的夏啾啾与陆沉渊,一站一坐。 “陆沉渊,此案你居功至伟,本王先前答应你的玉牌,现在开始就是你的了。” 陆沉渊有些诧异:“王爷不是说三个月吗?” 夏啾啾笑道:“此案的复杂程度远超最开始的预料,但你依旧在三天之内完成了,并且几乎是靠自己一人之力,你的能力值得这个奖励。” 陆沉渊:三天时间征服傲娇女王爷,还有谁? 刷好感度的计划稳步推进,陆沉渊仿佛已经看到了“嘿咻嘿咻”的场面。 夏啾啾:“陆沉渊,陆沉渊?” 陆沉渊猛地回过神来,有点想远了... 谈完正事,夏啾啾的严肃表情变得玩味起来,笑容古怪地看着陆沉渊,至于为什么会露出这个表情。 那自然是因为他约战北周刀客田京的消息也传到了宁王耳朵里。 书房,夏啾啾站起身转着圈打量着陆沉渊。 陆沉渊本来还有些好奇无缝切换工作与休息状态的夏啾啾为什么会露出这种表情,但下一秒夏啾啾的话就让陆沉渊有些哭笑不得了。 “啧啧啧,可以啊,陆公子,我还想着查案会把你累着,精力够旺盛的啊!” 陆沉渊苦笑,“宁王殿下,您就不要取笑我了。” “此事我是今天上午的时候才刚刚知道,这并非我所为,是有人给我做局了啊。” 夏啾啾:“你的意思是...崔不器?” 陆沉渊摇头,“我最开始也觉得是他,可仔细一想...他没有这么干的理由啊,如果他是对那日之事怀恨在心,想给我一些惩戒又不想闹太大的话。” “找一个武夫来打伤我是可以理解的,但是找一个北周武夫,替我代写战书约三日之后大战...” 夏啾啾听陆沉渊所说也点点头,不过她是觉得凭崔不器那点猪脑还想不出这种借刀杀人的复杂计策。 夏啾啾:“那需不需要本王帮你查查是谁在给你做局。” 上次夏啾啾给崔不器一个教训的建议被陆沉渊拒绝,但这次他同意了。 这种事交给镇魔司去做属于是专业对口了,而且无关什么个人颜面。 夏啾啾:“那既然都事已至此了,你是想澄清还是将错就错,与那田京打一场?” 陆沉渊沉思片刻,“打一场吧,我作为大乾子民,自然不能看着北周武夫在大乾耀武扬威,而且我也有这个能力。” 夏啾啾点点头,陆沉渊这话说的不假,陆沉渊的实力,说句同阶无敌基本没有问题。 北周霸刀门田京名气不算小,镇魔司里也有他的记录。 再加上他在大乾的前几战所展露出来的实力,绝对到不了三品,以夏啾啾的判断,陆沉渊对付他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而陆沉渊对此事除了刚听闻时的惊讶倒也没什么其他感受,武道,无所惧,无所敬,一往无前。 而陆沉渊便是一个有着十足武道之心的武人。 不就是个刀客吗,怕他? “哈哈,和那田京打完我的名字会不会名扬云安?” 夏啾啾:“你喜欢这个?” 陆沉渊很实诚的点了点头,他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圣人,名声这东西他还挺喜欢的。 夏啾啾单手托着腮,似笑非笑。 “你想要名声的话,三日之后与田京的对决相关之事便交给本王给你准备吧。” “王爷此言当真?” “当真。” 随后话锋一转,“但是呢,本王帮你也是有条件的。” 陆沉渊就知道不会那么简单:“王爷请讲。” “陆沉渊,四月初八在云隐阁有一场诗会,本王呢也很想参加,但最近忙于案情,没有时间作诗...” 夏啾啾都暗示到这个程度了,陆沉渊哪还能不明白夏啾啾的意思。 想当文化人,但是受限于自身文化水平不太够,需要外援援助了。 此事在公子小姐圈里不是新鲜事,甚至可以说是稀松平常,有的夸张的甚至会在府上专门养几个有诗才的文人。 山海界除了地理环境类似,剩下的与前世华夏历史基本完全不同,文化典籍自然也完全不同。 如此一来,制约自己当文抄公的条件就只剩一个脸皮了。 巧了,陆沉渊皮厚得不得了。 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做诗也会吟。 在将作诗任务包揽下来并且答应与夏啾啾明晚一起参加诗会之后,陆沉渊回到他的小院 诗会的主题是花,四月份了吗,花儿开得正好,诗会的题目便也与花有关。 第21章 陆沉渊的信息,女帝夏思昭 对于金主爸爸...妈妈的任务他还是颇为用心的。 刷好感度的机会他可不会放过。 夏啾啾作为陆沉渊的天使投资人,虽然对于陆沉渊与田京的对决会获得最终胜利这件事她没有一点怀疑,但还是给了他一个破元丹。 美其名曰“办案办得很好,顺手赏你的。” 这丹还是国师练的... 破元丹,三品丹药中的顶尖丹药,能够提高四品破三品的概率。 实质是将海量元气压缩到这枚丹丸之中,吃下去后超高纯度的元气会在丹田中暂时储存,待到凝聚气旋自身元气不足时便可将其激发源源不断地为自身提供元气,以防止后继乏力,功亏一篑。 的确是难得的宝物,最起码老头子是没那个资本给他准备的。 不过...陆沉渊其实很怀疑老头子不是没能力给他准备,纯粹是懒得给他练。 陆沉渊毫不怀疑老头子是一个隐士高人,好像就没有他不知道、不会的东西。 但就是太懒了,别说给他炼破元丹了,教他练武甚至就是把秘籍扔过来演示一遍就完了,陆沉渊能取得现在的成就全靠他逆天运气与悟性撑着。 要不是阳火焚身影响有点大,老头子都不一定愿意花功夫给他研究寒冰丹。 不过外力辅助终究是取巧,对于陆沉渊这样容不得自己的武道之途出现一点瑕疵的人来说,为了提前突破而导致境界不稳反而有点得不偿失了。 所以他决定还是要依靠自己尝试突破,这玩意就当是个杀手锏吧。 陆沉渊将丹药吞下,以那诡异姿势立于床上,开始运功修行,将破元丹的蓬勃元气储存于丹田一角... ...... 皇宫,一处密室内。 东西南北各有一龙头灯,龙首微张,嘴中含着一枚夜明珠将整个密室照得亮堂堂的。 夏思昭不着寸缕,玉白色的身体泡在乳白色的浴池中,额头沁满细汗,嘴唇毫无血色,双手环胸蜷缩在池边。 美艳的长相与凄惨表情形成强烈反差,给人一种仙子落凡尘的破碎美感。 “寒毒爆发...越来越频繁了。” 不知在温泉里泡了多久,夏思昭方才感觉到寒毒缓缓退去重回小腹丹田处。 世人只知大乾女帝与宁王是一文一武两位天之骄子,但实则...大乾女帝的武道天赋一点都不弱于妹妹。 之所以到如今也才只有六品之境,是因为她不能修炼到更高境界。 因为随着她境界的提升,天生阴毒爆发的强度也会随之提升。 “为何我已经控制了自己的修行速度,咳咳咳...这寒毒还是越来越强了...” 待到不适感完全消失之后,夏思昭缓缓走出浴池,一丝不挂的身体暴露在空气中,白,好白,整个身躯竟然不带一丝杂色! 擦干身体,披上一件大红色的袍子将自己雪白娇躯裹住,夏思昭走出密室。 因为密室就与寝殿相连接的缘故,夏思昭出来便坐到了床边,床头上赫然还摆着一个信封。 是夏啾啾送来的,三日时间足够驻益州的镇魔司查完陆沉渊再飞鸽传书过来了。 夏思昭打开信封,映眼第一句话便是“姐姐,我说得没错吧,他就是个大好人!” 随后陆沉渊的已知生平便出现在了夏思昭的眼前。 将纸上前半段内容简短翻译翻译就是: 陆沉渊,隆兴八年生,自幼无父无母,从小跟着一位老道士住在千仞山,天资纵横,素有善名。 镇魔司查到的消息其实不多,陆沉渊在当地县衙的记载翻译过来就只有前面五句话,后面两句还是从山民那里打听来的。 要不是老头子捡到他后没忘记给他到衙门上个户口,他就是个彻彻底底的黑户。 夏思昭饶有趣味地看着这些资料,喃喃自语:“还真让啾啾寻到个良才吗...” 话没说完,她翻过一页看到后面的内容后瞳孔一缩,纸上内容对她而言也不得不说是惊涛骇浪了。 紧皱着眉头看完,夏思昭长吐一口浊气,手中的信纸被她攥成一团,久久无言。 那日国师府遇袭之事她是知道的,但当时并未曾太过在意,国师年轻时游历天下结些愁怨,贼子趁其南下之际寻机报复也属正常。 只是未曾想...短短两天,原本以为只是个仇杀案的案子,竟然被这个陆沉渊查出了这么多的惊天猛料。 她从未想过国师是有可能出问题的那个人,毕竟他父亲只是重伤难愈,不是死了。 但...既然已经查出来了,便不可能装看不见当鸵鸟。 定时炸弹终究是炸弹,已经心生异心,迟早有一天会爆炸的。 “巧薇,进来。” 紧闭的门窗被打开,一个女官打扮的女子走了进来。 “陛下,您感觉好些了?” “嗯...巧薇,待会儿你去给宁王传个话儿,就说朕知道了,会注意的。” “诺。” 巧薇转身准备离去,夏思昭忽然又叫住她出声询问道:“巧薇,朕多久没出过宫了?” 巧薇略一思考:“应是两月有余了,下官记得上次陪陛下出宫还是大雪天。” 夏思昭点点头,“先不用去给宁王传话了,待会儿朕换套衣裳与你一同去趟宁王府吧,想来你也有点想巧娥巧英了吧。” 听名字便知道三人颇有渊源,实则也的确如此。 她们两姐妹是同父同母的亲姐妹,从小在一个宫里长大,丫鬟自然也是从小便相识,也是互相最好的玩伴。 只是女帝登基,夏啾啾搬进宁王府后,她们姐妹三个在一起的时间也少了很多。 “诺。” 片刻后,夏思昭穿上亵衣亵裤,再找了件厚实点的袍子。 房间里有火龙,可以穿得清凉点,出去可不行,而且...先不提外面是冷是热,披个袍子就出宫...是要玩露出吗? 夏思昭的确挺放的开的,清凉小衣也有不少,但那是私下里,在妹妹面前还是要保持姐姐的威严的。 与此同时,宁王府。 第22章 南宫月是夏啾啾闺蜜? 太阳西斜,宁王府里的演武场上时不时传出些“碰碰”“咚咚”声,直到一句女子的惊喜呼喊声才将其打断。 “月儿,你怎么来了?” 演武场上的夏啾啾刚刚耍完一套“无我之拳”便看到了花园月亮门口处站着的白衣倩影。 她面露惊喜,飞身而起落到倩影的身前。 南宫月轻轻一笑,把脸上的白纱揭下,露出丝毫不逊色于夏啾啾的绝世容颜。 一个清冷出尘,一个英气非常又带着些许魅意,两位女子面对着面对视,场面十分唯美。 “我的修行卡在了四品圆满之境,迟迟寻不到突破之机,师父说是因为我缺了历练,少了些感悟。” “然后就撵我下山了,嗯...但是我暂时没想好要去哪,就先来京城找你啦。” “然后在路上听说那个北周来的武疯子也到了云安附近,本来想和他打打的,结果被人截胡了。” 夏啾啾闻言表情稍稍露出些异样。 截胡的是谁她能不知道吗...现在还在她后巷里住着呢... “既然你还没想好要去哪,要不先在我这王府住下吧,咱们都好几年没一起睡过觉了。” 夏啾啾抓着南宫月的胳膊,轻轻摇摆,颇有些撒娇之意。 南宫月笑颜如花,轻轻拍了拍夏啾啾的肩膀,说道:“哎呀,我也很想啾啾你呀,不过...” 南宫月:“我想啾啾你能不能给我找点事儿做,师傅说我在山上太闲了,下山要多见见世面,多闯一闯。” 夏啾啾:这事儿整的,怎么一个个地都主动想给她打工啊。 “没问题,我的镇魔司最近人手不充裕,你要是愿意来那可太好了,帮了我的大忙。” “镇魔司,就是那个相传节制天下武人的镇魔司吗?”南宫月好笑道。 夏啾啾尴尬笑笑:“月儿你就别编排我了,武夫各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我们镇魔司处理私斗都忙得要死。” 南宫月:“哈哈,说的也是,那些个男人除了打架就是打架,要么就是喝酒。” 夏啾啾:“其实也有不这样的,我这王府就新来了一个客卿,文武双全,还刚刚帮我破了一个大案。” “大案?” “很复杂...嗯涉及国师。” “国师?那个野道士?” 南宫月作为三大顶尖道门的掌门嫡传,对于像阴九华这种泥腿子出身的潜意识里还是有些瞧不上的,即使他是国师,即使他是一品道修。 这是底蕴给她的底气。 面对好闺蜜如同好奇宝宝一样的连珠炮的疑问,夏啾啾忍不住扶额,好闺蜜这喜欢八卦的性子还是没变。 “我把他叫过来,让他给你讲吧。” ...... 陆沉渊走在王府走廊里觉得自己要不要申请一下在王府里给自己一个小院子住,即使是从后巷走到王府书房距离也蛮远的了。 或者是给自己直接从后院翻墙的权利... 不过这东西也就想想,宁王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这两样不管哪个都不能答应他。 这答应了要是陆沉渊半夜有事翻墙过来,正好撞见她在洗澡怎么办? 虽然陆沉渊是很帅,办事能力也很强,自己也很欣赏他,但...就这么把她自己送了,感觉亏亏的...她可是很保守的。 行走在王府走廊上,陆沉渊低声问巧娥:“王爷此时又找我可是有什么要事儿?” 巧娥:“没什么要事,是南宫小姐来京城了,殿下好像要让她进镇魔司玩玩,叫陆公子来,应该是想让你和她互相了解一下吧,毕竟以后还有可能一起办案子呢。” 陆沉渊先是点头,随即一愣:“巧娥姑娘你说哪个小姐来了京城?” “南宫小姐啊,以前殿下她曾经在紫薇山上住过一段时间,与南宫小姐便成了好朋友,以后也时常有书信来往。” 陆沉渊迟疑道:“这个南宫小姐...说的是紫薇山掌门白衣剑仙嫡传——南宫月吧。” 巧娥点头:“是啊,不然还能是哪个南宫?” 陆沉渊干咳几声,不再言语。 上午才刚碰过面,下午又要见面了,还真是...有缘分啊。 自己这枝桃花还真是有用。 两人一路左拐右拐来到后花园,刚走过院门便看到不远处那两抹背对着他的倩影,不时还相互推搡打闹一下,看得人心里痒痒的...暖暖的。 陆沉渊和巧娥缓步走到两人身后不远处。 “南宫仙子,又见面了。” 陆沉渊的声音在夏啾啾和南宫月的背后响起,两女转头,夏啾啾本还有些疑惑陆沉渊怎么会说“又见面了”就见旁边的小姐妹猛地又转过身。 再转回来时面纱便又出现在了脸上,随后面露惊讶。 “呀,是你。” 上午才刚见过面,两人的印象自然还都很深刻。 夏啾啾:“你俩见过啦?” 陆沉渊走到两女跟前,对夏啾啾说道:“殿下,上午我从镇魔司离开之后去了趟不归酒馆,在那里刚...刚好碰见了南宫仙子。” “不归酒馆...他家的倒悬江很不错,就是太辣了点,不能多喝。” 听到夏啾啾所言南宫月轻轻点头,“是啊,之前你在书信里告诉我说那里的酒很不错,我来云安之后就先去了一趟,然后就遇到他了。” 说着,还伸出手指指了指陆沉渊。 “不过酒确实不错哈,啾啾你没说谎。” 夏啾啾脸色一变...一抹羞恼涌上心头,她一把拉过南宫月,悄悄道:“月儿,你别说我名字呀,他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呢...” 南宫月也反应过来,她的小姐妹很在意自己的名字,也很不喜欢别人叫她这个名字,当然,亲近之人除外。 “不好意思...” 陆沉渊有些奇怪地看着两人头碰着头背对着他说悄悄话,她俩难道忘记武夫的感知是很敏锐的? 精力放到其他方面注意不到还算正常,就像先前聊得火热的两女没注意到陆沉渊的接近。 可如今陆沉渊就站在她俩身边,注意力也全在她俩身上,怎么会听不到她们的“悄悄话”? 陆沉渊颇觉好笑,其实他觉得夏啾啾这个名字还挺可爱的,搭配上她的长相与气质,很有反差美。 不过看夏啾啾有些羞恼的语调,他觉得还是先暂时假装没听到为好。 “南宫仙子,宁王殿下,你们在说什么呢?” 夏啾啾尴尬转身,“呵...呵呵...我没说什么啊?” 三人心照不宣的把这个话题给跳过,自然而然地把话题引到了国师府一案上。 ..... 南宫月听完,嘟囔了一句“野道士就是心思多,要是当年听我师伯的话就没这些事儿了”。 要是之前夏啾啾说不定还会反驳一下,但现在她是真反驳不了了。 武当、龙虎、紫薇三山虽然架子大了点,但是像阴九华这种私通外人之事的确从未有过。 “殿下,殿下,殿下!” 巧英一路小跑着,手心里不知道攥着什么,此时握着拳不停地挥舞。 跑到近前,夏啾啾:“巧娥什么事这么急急忙忙的?” 巧娥稍稍喘一口气,将手里的竹筒递给夏啾啾。 “春华嬷嬷刚才在后院见到一只白鸟一直在天上盘旋,爪子好像还抓着什么东西,就用一块肉干吸引,把那白鸟引诱了下来,看清爪子下抓着的是个小竹筒后就赶紧给我送了过来。” “我见里面像是有东西,就来禀报殿下了。” 听巧娥说完,陆沉渊面色大惊忙不迭地问道: “巧娥,那只白鸟现在在哪里?” 巧娥:“应该还在春华嬷嬷那里吧。” 陆沉渊:“春华嬷嬷在哪里?” “应该在膳房吧...” 夏啾啾见陆沉渊表情不对劲,询问:“陆沉渊,怎么了?” 陆沉渊:“那只白鸟叫白龙,是我的!” 第23章 坑徒逆师 陆沉渊赶到王府膳房的时候,白龙正趴在一个胖胖的中年妇女怀里,鸟头亲昵地蹭着春华嬷嬷。 陆沉渊没好气地撇了一眼这有奶便是娘的吃货,和春华嬷嬷解释过后把白龙接回。 春华嬷嬷还挺喜欢这白白软软还很通人性的家伙,陆沉渊接过的时候脸上还有点舍不得。 白龙也有点舍不得,舍不得肉干。 白龙站到陆沉渊的肩头上,山雀的体型,但通体雪白,没有一丝杂色。 陆沉渊:“白龙,师父叫你来的?” 鸟头轻点,“啾啾啾唧唧唧。” 陆沉渊:说的什么鸟话?听不懂。 白龙通人性,很通人性,黑龙也通人性,他们在山上的时候是陆沉渊少有的朋友,动物朋友。 陆沉渊也不知道他师傅是怎么从这个大妖不出,小妖都难见的时候找出这么多有灵性的动物来的。 回到花园,南宫月和夏啾啾两个女孩一见到可可爱爱、漂漂亮亮的白龙就顿时被吸引了目光。 夏啾啾:“呀,好漂亮的云雀。” 南宫月:“这云雀是怎么以这么小的身躯抓着这么大的竹筒的。” 不愧是人机仙子,脑回路就是清奇。 其实这竹筒也不大,大概就是成年人的小拇指大小,但白龙也就和一个女生攥起拳头来差不多大,相较之下这竹筒就显得有一些“巨物”了。 陆沉渊笑着解释:“这是我师父寻来的山精,不是寻常云雀。” 山精,顾名思义,在名川大泽元气充裕之地所诞生的灵物,必然不会寻常。 “山精...怪不得能找到你所在,这种天地灵物对气机十分敏感。” 南宫月呢喃,这可是稀罕之物啊。 夏啾啾:“好了,这些待会聊,既然这白龙是来找你的,那这竹筒里面的东西应该也是交给你的。” 夏啾啾把小竹筒递给陆沉渊,陆沉渊接过打开,里面竟然是一张卷起来的符纸。 陆沉渊将符纸在手中铺开,“留声符!” 夏啾啾和南宫月:“什么是留声符?” 南宫月作为道门仙子,玩符篆的行家里手怎么从来没听说过还有“留声符”这种符篆。 陆沉渊:“这是我师父发明的,可以将人所说之话封存在里面,别人再用元气催动,不管距离留声之人是死是活,相距多远,都可以听到保存在里面的声音。” 这玩意其实就是玄幻世界的录音带...没错,依旧是陆沉渊提出构想和思路,巨阳真人负责将它转换成实物。 夏啾啾:“此物甚好。” 南宫月也点点头,这种又有用又好玩的符篆她还挺想学学的。 陆沉渊抬手欲要催动留声符,夏啾啾出声打断:“你师父给你的传音,我们要不要回避?” 陆沉渊呵呵一笑,“殿下无需如此,我来云安这些天承蒙王爷您照顾才能如此之快的站稳脚跟,您不必见外。” 夏啾啾闻言神情有些微妙,随后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陆沉渊将符篆夹在手指上,一甩,一缕元气灌注进去,随后巨阳真人那玩世不恭的声音从符纸中传出: “乖徒儿,山下的日子应该很快活吧?没了你这个烦人精,你师父我也终于可以休息休息去云游天下了。不过...师傅我肯定不会放任你不管的,要是有重要事情可以让白龙给我传信,它能找到我。” “奥对了,我到洛阳的时候见到一个很适合你的对手,就以你的口吻给他下了个战书,没能见你下山第一战还有点遗憾,不过孩子大了终归是要离开父亲的怀抱的,不用谢为师,为师祝你首战告捷。” “不说了,为师饿了,要去吃饭了。” 符纸中传出的声音戛然而止,花园里的五人神色各异。 陆沉渊的表情中充满了“哭笑不得”的意味,夏啾啾与南宫月则是觉得陆沉渊这师父还真是有趣,是个妙人。 巧英和巧娥此刻则正在强忍笑意。 陆沉渊满脸黑线,当初听那两个江湖武夫形容战书内容就隐隐觉得不对劲,此刻倒是没疑问了,那么嚣张的话...老头子写出来他一点都不意外。 也算是破案了,给他做局的就是他亲爱的师父大人。 陆沉渊无奈地对着夏啾啾说道:“殿下,您吩咐去查是谁给我做局的人可以撤回来了。” 夏啾啾点点头,这个做局之人还真是有些出乎预料。 “哟,啾啾你府上这么热闹啊。” 冷艳高贵的女声响起,众人纷纷朝出声之人看去。 “陛...陛下!”巧娥惊呼。 一位身着分外鲜艳的大红袍子,身形与夏啾啾颇为相似,分外高挑又前凸后翘,眼尾上挑如凤,鼻梁高挺,唇形丰润的的女子此时正在不远处眉目含笑地看着他们。 身后还跟着一位女官。 反应过来来人是谁,夏啾啾和南宫月弯腰拱手,陆沉渊与巧娥巧英则是单膝下跪。 大乾不兴什么三拜九叩,双膝跪拜只用于至亲长辈与祭祀之中,除此之外即使是见到君王也只需单膝下跪即可。 “见过姐姐。” “见过陛下。” 夏思昭:“免礼。” 几人起身,夏啾啾快步走向女帝跟前,声音中掩不住的惊喜:“姐姐,你怎么出宫了?” 夏思昭轻轻一笑,语气中略带调笑,“当然是想你了呀,我的乖妹妹。” 陆沉渊见到此情此景脸上不知不觉就露出了一抹姨母笑,两个大美女贴贴哎,好看,爱看。 两姐妹贴贴完,夏思昭又看向跟过来的陆沉渊与南宫月的方向。 “月儿,你师父给我来过信了,说你来了京城,我当时就想着你会来找啾啾,倒是没想错。” 夏啾啾闻言望天一脸无奈,算了...她不想挣扎了,陆沉渊听到就听到吧,反正也不是外人... 南宫月点点头,她认识夏啾啾,自然也认识夏思昭,两人小时候在紫薇山上住的那一段时间都与南宫月关系很好,三年前夏啾啾的登基大典她还跟着师父来过。 当今国师虽然是个野道士不是三派中人,但这也不耽误皇室与其他三家道门依旧保持关系,谁也不会嫌朋友多。 两者谁也离不开谁。 紫薇山精于炼丹,皇室每年都要从紫薇山采购不少丹药,两者往来也算是颇为密切。 最后,夏思昭的目光落到陆沉渊身上,眼神在陆沉渊身上扫过,从头打量到尾,眉头微微皱起,这个男人...怎么让她隐隐有些想贴上去的冲动?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自己,想让自己离他更近一些一样。 陆沉渊其实不太喜欢这种被人打量的感觉...但毕竟是女帝,强势点就强势点吧... “你就是陆沉渊吧?” “是,陛下。” “嗯...能力不错,也颇有文采。” “宁王很看重你,不要让她失望。” “谢陛下夸奖,草民定当竭尽全力报答宁王殿下知遇之恩。” 夏思昭脸上没有表情,但一言一行就是有一种上位者的不怒自威自然而然地散发出来,与夏啾啾的气质截然相反。 夏啾啾即使是宁王、是镇魔司大统领,可除了在工作的时候颇为严肃庄重,私下里便是另外一副模样,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个性格活泼跳脱的小女孩,嗯...还有一点点娇蛮。 “你们刚才在聊些什么?” 夏啾啾:“我们刚才在聊国师府一案,详细内容我都给姐姐呈上去了。” 夏思昭:“嗯,我看过了。” 夏啾啾:“然后陆沉渊的...白龙给他送来了师父的口信,信上说给陆沉渊找了一个对手,姐姐你来之前我们就在讨论着这个。” 夏思昭闻言来了兴趣,询问:“什么对手?” “北周霸道门二公子田京,最近来我大乾已经挑战了三位天骄,无一败绩。” 夏思昭:“田京?就是那个前几日在洛阳闹出不小动静那个?” 夏啾啾:“姐姐也知道啦?没错就是他。” ...... 一男六女围绕后花园里这个池塘都有什么鱼、江湖、北周与大乾聊了不少时候,夏啾啾不必多言,让陆沉渊感到意外的是女帝夏思昭竟然也没多少架子,甚至他还感觉她有意无意的就会站地离自己这个讲故事的主角近一些。 聊得颇为尽兴,直到近黄昏的时候方才结束。 第24章 战前准备 夏思昭带着与小姐妹爽完一下午的巧薇回宫前还说了句“那日朕若能抽开身,便去凑凑热闹。” 陆沉渊觉得这位大乾女帝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风情万种,要不是这不怒自威的帝王威严,他甚至感觉夏思昭更像是祸国妖妃而非是大乾女帝。 只是三女都要去看他与田京的决战,倒是给他增添了些压力。 不是怕打不过,是怕打得不够帅。 “吱嘎。”陆沉渊回到家关上小院门,给心爱的小矮马黑龙添上一把草料和一包豆子,见到白龙,心情一好,胃口大涨的黑龙吃完根本不满足,陆沉渊足足又加了两把草料两包豆子才给黑龙大爷喂饱。 这匹小矮马虽然属于西南山的马,但因为乃是灵物的缘故,长得还挺高,算族群里的大高个,长到现在也有肩高一米三左右,不过比起坐骑其实更像陆沉渊的宠物。 陆沉渊摸摸马头,“黑龙啊黑龙,你看宁王府里那几匹汗血马如何?要不要我给你求一匹母马来当老婆啊?” 黑龙仿佛听懂了一般马眼闪亮亮的,狂点着马头。 “嘿,你这色马,还真是饱暖思淫欲,你还真想小马拉大车啊。” 笑骂了一句之后陆沉渊回到房间里,一屁股坐到床上。 掏出夏啾啾塞给他的田京的资料,仔细研究起了对手。 北周云州霸道门,其掌门田大雕江湖草莽出身,天赋惊人,靠着一柄重刀,一本自己悟出来的《血狂三式》打下了偌大江山。 而这位田京,便是田大雕的独子,霸道门里年轻一辈的二号人物,那日与龙门山青锋院小剑圣一战。 外界传得很玄乎,说什么北周刀客三刀重伤小剑圣,但实则这就是田京的最强三刀。要是这三刀砍不伤小剑圣,输的就是他自己了。 大乾的江湖比起北周的江湖,顶级武人的实力可能大差不差,但只论年轻一辈的话,北周实际上是比不上大乾的,北周毕竟是逃去草原大漠的输家,各种修行资源比起中原来是颇为贫瘠的。 先前田京来大乾,挑战的三个对手都是颇有名气但实力又没有那么强的一流天骄,他自己本人的实力与他们也在伯仲之间,靠着一腔血勇和不要命的狠辣打法取得了胜利。 他来大乾这一趟,除了见识见识南国江湖同辈,另一个重要目的就是以战斗代替闭关,将自己置之于死地而求后生,寻找突破三品的契机。 而田京之所以会答应这陆沉渊的请战书,一是打完岐山小剑圣之后暂时没有其他目标;二则是很欣赏陆沉渊的无畏精神,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很对他的胃口。 向死而生,敢于向更强者挥刀方才是真正的武道。 陆沉渊放下手中资料,暗暗思量: 只要扛住他的三板斧,接下来的战斗就再无悬念,其实这种对手对于他来说是很合适的,老头子虽然不靠谱,但这件事儿上还真没坑他,这田京的确是他绝佳的对手。 陆沉渊别的本事可能没有,但绝对够硬。 要是遇上像南宫月这种身法流,就是不和他硬碰硬,把陆沉渊当狗溜溜到他元气耗尽他反倒是没什么好的应对方法。 对付田京这种和他一样走霸道刚猛路数的,陆沉渊不带怕的,同阶无敌不是说着玩的。 三品之下,他便是立于不败之地。 接下来的三天除了夏啾啾来过一趟告诉陆沉渊他与田京的决战已经安排妥当之外,陆沉渊基本都宅在家里和他心爱的小矮马黑龙以及南宫月过着三人世界。 至于白龙去哪了? 它被陆沉渊给予了一个神圣而又庄重的任务...咳咳咳,说人话就是陆沉渊想起来答应夏啾啾要给她做的“掷弹筒”还没有开工,而他又没有携带成品,只能去信一封让老头子把图纸给他发来,他照猫画虎搓一个出来。 事关他能不能早日刷够好感度,迎娶白富美走向人生巅峰的大计,必须要尽快。 老头子在他到了云安之后,前后脚就到了洛阳,这是不是说他在陆沉渊下山之后,一天时间都没等也润了?也不一定...毕竟巨阳真人这种活神仙般的人物,一天走一万里也不是没可能。 陆沉渊到现在也不知道他师父是何境界,超品高手可能都无法用来形容他... 除去吉祥物黑龙,陆沉渊与南宫月当然不是在无所事事,虚度光阴。这三天除了陆沉渊修行备战,基本上把大部分空闲时间都放在了应付人机仙子上。 自从那日下午陆沉渊在聊天之余顺嘴讲了个“俏狐妖爱上俊书生”的小故事之后,给南宫月打开新世界大门的陆沉渊就被彻底缠上了。 并且南宫月成功以指点陆沉渊身法为报酬换得了每天一个时辰的“故事时间”。 经过三天时间,此前因为要学的东西太多时间不太够,有些被陆沉渊忽略从而有点落后的身法也在此间高手南宫月的指点以及自身逆天悟性的加持下得到了长足进步。 虽然南宫月想遛他还是不难,但最起码达到了四品圆满的武夫应该有的正常水准。 第25章 田京来到云安,陆沉渊的身家 ...... 三日后,四月初六,上午,云安城城门口处。 一位背挂阔刀,一身黑袍,肌肉虬结跨坐在枣红色骏马上的年轻武夫入了城。 刚刚走过城门洞,他便见到了正前方严阵以待的一队大乾官兵,每一个身材都很是精壮,右手放在刀柄上,眼神凌厉,蓄势待发。 田京看向几人的腰间,每个人的腰上都挂着一块黑铁腰牌,上书“镇魔司”三个大字。 “大乾镇魔司的?在这儿是等我吗?” 镇魔司总旗,六品武夫沈炼朝着马上的田京微微拱手。 “宁王殿下吩咐我们在此等候您,云安城中禁止私斗,王爷已经安排好了战斗场地,请阁下随我们来。” 田京听完表情没出现什么异常,他不知道对方是何身份,也不知他是何实力,他约战自己便赴战。 既然对方已经准备好了战斗场所,他还乐得轻松。 不过...田京眼中闪过一抹晦色,想到那日那两个人找上自己以家国大义为由头想让自己在比斗过程中打死陆沉渊的事,忽然嗤笑了一声。 “云安城中禁骑,请田公子下马牵马而行。” 沈炼的提醒声将他拉回现实,而在沈炼说完这句话后,一个背上插着旗子的军士便骑着马从他们旁边飞奔而过。 看着田京的神情,沈炼尴尬一笑:“那是朝廷急报...特殊情况。” 田京嗯一声后翻身下马,在几名镇魔司校尉与沈炼的“陪伴”下沿着大道行走。 走着走着,田京忽然偏头对沈炼问道:“嗯...有酒吗...烈一点的。” 沈炼:“有。” 镇魔司当值当然是不允许饮酒的,但是他可以去买啊。 “前面不远处有个酒馆,那里有全云安城最烈的酒。” “多谢。” 出乎意料,沈炼感觉这素有狂名的北周刀客田京竟然过分的礼貌,好似与他交谈的不是一个桀骜武夫而是一个翩翩君子一般。 镇魔司几个校尉和沈炼与田京一同前往不归酒馆的路上,街道两旁不少人纷纷对他们侧目而视,最初这消息刚传出来时就已经被爱看热闹的云安百姓所熟知了,更别说夏啾啾还吩咐人继续给陆沉渊造了三天势了。 而且除了夏啾啾在大加宣传之外,还有一伙人也在宣传这件事。 夏啾啾在查过之后发现是崔不器所为之后,也就没在管。 她能不知道那家伙在想些什么?不就是觉得陆沉渊会输,现在把他捧高一点,等他输了之后摔得更惨吗? 可惜,那个场景崔不器也就能在梦里见一见了。 陆沉渊与田京之间的战斗可以说已经传遍云安了,甚至还有一些外地武夫也赶过来凑热闹。 甚至都有好事者开了盘,不过因为关于陆沉渊的消息太少,再加上田京的战绩影响,赌注更多的下在了赌陆沉渊输上,赔率达到了一比五。 而赌田京赢的,一两本钱就只能赢一点五两了。 当然,还有最极端赌平局的,这个一两便能赢十两,当然没几个人敢下就是了,武夫之间的战斗以死人收场的都比以平局收场的多。 ...... 田京猛地灌进去一口倒悬江,赞叹道:“真是好酒!” 此酒,堪称他平生所喝过最烈的酒了,甚至有些辣嗓子,不过...他喜欢。 买完酒,继续上路。 与此同时,云安西城,白虎演武场。 大乾崇四象,白虎掌杀伐。 京城禁止私斗,但武人之间起冲突又是十分稀松平常之事。 两者矛盾之下便催生出了由官府在京城中所设的大大小小的演武场,供给武人解决矛盾所用。 上了演武场,便是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了,签完契约,就算在场上被打死了也不会触犯大乾律法。 这白虎演武场便是由皇室所掌京城之中最大的演武场,启用次数很少,因为它原是专门为三品以上武夫交战准备的。 而武夫越到高品起争端的频率也就越低。 此次拿出来给陆沉渊和田京用,还是夏啾啾为了防止陆沉渊和田京整出一些四品武夫整不出来的大动静,出现意外情况才破格启用的。 休息了三天的陆沉渊在接到镇魔司传信说田京已经到了云安城的消息之后便动身前往了白虎演武场。 与他一同前往的还有南宫月与夏啾啾。 以及买了票的好事百姓们。 是的没错,巧英这个商业鬼才把白虎演武场一万八千八百八十八个座位按照距离演武场的距离明码标价拿出去卖了。 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近两万个座位全部售罄,五一空余。 此刻在路上,一同坐在超大马车里的陆沉渊就在跟夏啾啾小声吐槽到:“殿下,听说巧英卖座位就卖了一万多两银子?” 夏啾啾转转大眼睛,掩嘴笑道:“有吗?巧英没和我说啊。” 陆沉渊:→_→,不想和我分钱就直说,我在场里打生打死,你在场外坐着收钱,如此贪赃枉法,小心我去你姐姐那里告御状! “对了,那个赌局也是巧英开的吧?” 夏啾啾继续装傻充愣。 “殿下,我都知道了,我不找你分钱,就是想请殿下帮我下个注。” 夏啾啾这次终于有了反应:“下注?” 陆沉渊点头,把胸里揣着的十几两银子全掏出来。 “我下注十五两,赌自己赢!” 夏啾啾看着这十几两形式各异,整银碎银都有的银子,有些怀疑陆沉渊所有的家当都在这里了。 “你把你全部身家都拿出来赌,要是万一输了你还有钱吃饭吗?” 陆沉渊斩钉截铁地说道:“不会输。” “而且...万一输了不是还有您呢吗,相信殿下不会放任我饿死的。” 夏啾啾佯怒:“陆沉渊,又想挨揍了是不是?” “殿下息怒!” “把你银子收起来吧,本王替你下注一百两,省得传出去说本王压榨府上客卿。” “谢殿下!” 第26章 鸣龙八式vs血狂三式,硬碰硬的较量 云安城,白虎演武场。 偌大的演武场此刻已经人声鼎沸,不少人甚至一大早就来了,就等着看这几天传得沸沸扬扬的敢于主动挑战田京的大乾年轻俊杰是何模样。 据说还是宁王府的客卿,宁王殿下给他搞出这么大的声势,想必也是颇有信心才会如此。 今日之战,应当会十分精彩。 巧英当然不是把所有的座位都给卖了出去。 距离场地最近的一些位置被留了出来,主要是一些亲友团的人,不少公子小姐也是很喜欢凑活这种场合的。 就是不知道女帝来了没有,陆沉渊并没有在亲友团的位置看到她。 陆沉渊来到演武场边南宫月与夏啾啾的位置,看着他们面前摆着的茶点嘴角抽动。 “我去如个厕的功夫,你们竟然都吃上茶点了。” 南宫月拿起一枚糕点,递给陆沉渊,甜甜的声音和这身白衣很是相得益彰。 “呐,你要吃吗?听夏姐姐说是云安什么...苏香斋的,很好吃。” 陆沉渊接过,虽然他说这句话的目的不是为了蹭吃蹭喝。 南宫月这姑娘也许是因为在山上待太久了,有点不食人间烟火,也有可能是性格如此,呆萌呆萌的,嗯...有点像人机。 毕竟不是谁都像陆沉渊一样在社牛的同时还有着二十多年的蓝星记忆,就算在山上待了十几年也能无缝衔接人世。 陆沉渊把糕点三下两除二塞进肚里,是新口味,吃起来的确挺不错的,甜而不腻,还有股淡淡的花香。 三人交流间演武场突然躁动起来。 “快看那边,那个背上背着个重刀的是不是那北周来的刀客?” “是他!就是他!我就是从洛阳过来的,身躯雄伟,一身黑衣,背负阔刀,都对上了!” “终于要开打了吗!我从早上等到现在了...” 田京在上万人的注视下缓步迈上演武场的台阶,另外一边的陆沉渊在对两女点点头,示意无需担心后飞身一跃从看台上稳稳落到演武场的东侧。 摆了个超人落地姿势的陆沉渊缓缓站起,直直地看向已经走上演武场,此时距离他大约十丈距离的田京。 陆沉渊:“在下千仞山巨阳观四品武夫陆沉渊,请多指教。” 田京:“大周,云州霸道门四品武夫田京,请多指教。” 田京话音落下,左脚猛地一蹬,整个人便如同离弦的箭矢,飞速射向陆沉渊,在接近陆沉渊的同时双手拔刀,将后背上的阔刀拔出,双手紧握,蓬勃元气灌注于刀身之上。 电光火石之间,田京这一记势大力沉的力劈华山便要落在陆沉渊的身上。 “不能硬抗!” 田京突袭的速度很快,陆沉渊的反应速度同样不慢,在诸多战斗纸人的陪练下,陆沉渊的反应速度被锤炼得也堪称惊人,再加上这三天的身法特训颇有成效,与田京这种真刀真枪杀出来的相比也不落下风。 在刀锋接触身体之前,陆沉渊拔出腰间的鸣龙刀,横刀阻拦一瞬刀锋,整个人便借力向后弹射而去。 陆沉渊没有选择用演武场单挑更占优势的鸣龙枪,而是选择用刀,既然对战的是为刀客,那他便就用刀来胜他! 田京的阔刀落到演武场的青石砖上,竟然硬生生地入地三寸,斩出火星无数! 一击突袭不中,田京看向又离他有了小十丈距离的陆沉渊。 “反应速度不错,但只会躲可打不赢我。” 田京此举并非只是想打打嘴炮,他是在激陆沉渊与他正面交锋,他的身法更弱,就像南宫月想溜陆沉渊,陆沉渊便没什么好的应对措施一样,陆沉渊要是铁了心的想躲,他也没什么好办法。 这是他所用武器的限制,阔刀在获得强横近战能力的同时也一定程度地制约了灵活性。 陆沉渊听到田京的话轻轻一笑,瞬间便察觉到了他在想什么,但没关系。 接下来他就会让田京知道,不管比什么,你呀都干不过我! “鸣龙八式第一式——潜龙出渊!” 陆沉渊体内丹田中的元气如同开闸泄水后的激流般疯狂涌入四肢百骸。 陆沉渊身边的空气都隐隐被散发出的元气冲击得有些扭曲。 被灌注元气的鸣龙刀身嗡嗡地发出颤鸣声。 只看起手式便知道陆沉渊此招威力恐怕会惊天动地。 陆沉渊一步跨出,演武场看台上的观众甚至都没能看清陆沉渊的动作,便见到陆沉渊的身形消失在了原地,再出现时鸣龙刀已经砍在了田京的阔刀上。 随着一声音爆,“嘭”的轰鸣声便传入了在场所有人的耳中。 只是很多在较远处观战的人没能听到两刀相接发出的金铁之声下竟还有着隐隐的龙鸣! 田京强提一口气挡住陆沉渊这一刀,但后续从刀身上传来的巨力却让他突兀之间难以招架,被刀气推着不断后退,向后滑行了十数步才稳住身形。 陆沉渊丝毫没有轻敌的心思,战略上蔑视敌人,战术上重视敌人这个道理他还是明白的,所以...连试探都没有,一出手便是大招。 鸣龙八式是与他的龙皇经残卷相适配的战技,或者干脆说鸣龙八式就是从龙皇经里悟出来的。 到现在为止他修完了龙皇经的前三卷,也掌握了鸣龙八式的前三式。 田京有三板斧,他陆沉渊也有,那就比比谁的斧头更锋利吧! 场上的战斗情况和一些人预想的一样,也与一些人预想的不一样。 看台上的崔不器此刻表情便十分精彩,旁边坐着的元宏也是。 当日之所以那么巧正好是北周密谍司“蛮熊”接了崔不器的委托其实里面有元宏在其中牵线搭桥的缘故。 他活动经费不算充裕,一百两银子算是一笔巨款了,本想着合作一下把这一百两黑下来,五五分成,赚钱吗,不寒碜。 但是...让他们两个谁也想不到的是,“蛮熊”竟然打不过陆沉渊! 钱没捞着还间接害死一个战友,若说崔不器只是想教训陆沉渊的话,元宏是真对陆沉渊起了杀心。 故而在听闻陆沉渊约战田京之后,他立马去找了密谍司在云安潜伏的二号人物,让他派人试试能不能劝说田京在比武过程中直接弄死陆沉渊。 “你妹的...这小子的实力这么恐怖?这田京怎么感觉都打不过这陆沉渊呢?” 听到崔不器的担忧,元宏故作镇定地摇摇头道:“崔公子不必担心,田京的血狂三式还没用出,这才是田京的杀招,先前那一击不过是试探罢了。” “继续看吧...” 演武场内,田京稳住有些暴动的气机,看向陆沉渊的眼神变得凌厉嗜血。 “田京的气势变了!” 夏啾啾察觉到田京气势变化的一瞬间,眼神一变,高声提醒道。 而就在她话音落下的一瞬,田京整个身躯散发出隐隐的红光,瞳孔也布满了血丝。 “血...狂...三...式!” “第一式——血海无涯!” 血狂三式乃是田大雕于战场之上悟出的杀人技,它出现的目的便是为了杀人。 所以根本没有什么花架子,招式极为简单,但一旦用出来便得见血! 陆沉渊看着整个人气势都变得有点邪乎的田京暗暗咋舌:这血狂三式看着不像啥正派刀法啊,以血气浇灌...这东西练多了容易走火入魔吧! 面对着如同狂风吹面般的凌厉刀式,陆沉渊丹田中的元气继续狂涌。 “你不是想和我硬碰硬吗,那就让你看看我这龙筋虎骨麒麟劲到底有多硬!” 陆沉渊一声怒吼,“鸣龙八式第二式盘龙锁岳!” 拿单手刀和双手重阔刀硬拼对于绝大多数刀客来说都是失了智的举动。 刀身都很有可能直接被斩断。 但...陆沉渊是例外。 他的鸣龙刀乃是由域外玄铁打造,密度高得惊人,别看刀身与田京的阔刀比起来很是迷你,但说不定重量还会更大。 阔刀与鸣龙刀对撞的一瞬间,气浪便以两人为中心向着四面八方涌去,一些八九品武夫甚至都被这气浪给冲击的有些趔趄,少数从未修炼过,纯粹来看热闹的百姓甚至都被这气浪给弄得面色涨红,血气翻涌。 气浪中心,陆沉渊的刀身被田京给压得缓缓向下,刀锋眼见就要斩到陆沉渊的肩头,陆沉渊突然嘴角轻勾,缓缓说道:“不会以为,你的力气真能比过我吧?” 田京原本觉得胜券在握的表情一僵,他承认陆沉渊的实力的确有些出乎他预料,而且气力大得惊人,但在陆沉渊选择放任他用出血狂三式之时,田京便已有九分胜算。 没破三品的武夫,不可能能在硬碰硬中战胜他的血狂三式。 第27章 展露底牌,谁还没点压箱底的手段? 陆沉渊疯狂压榨着体内丹田的元气,先前被他吸收的破元丹所储存的高纯度元气也开始分流出一小部分融入陆沉渊的元气之中。 “给我起!” 陆沉渊一声怒喝,田京的阔刀竟然被陆沉渊硬生生往上抬起! 田京目露震惊,失声道:“怎么可能?” 陆沉渊呵呵一笑,“怎么不可能?” “嘭!!!” 被陆沉渊狂猛刀气掀飞的田京猛地吐出一口鲜血,甚至在空中手都有些抓不住阔刀,竟是脱手了! 演武场看台瞬间爆发出惊天的欢呼声。 “好样的,这陆沉渊太猛了呀!” “单手刀破双手阔刀,简直是倒反天罡呀!” “陆沉渊,快上啊,乘胜追击解决了他!” 陆沉渊在震飞田京之后其实也想立马跟上去补刀,但刚才发力发的有点猛了,破元丹的元气纯度太高,即使与自身元气相融合了,但一下子灌注到他的四肢百骸之内,饶是陆沉渊肉身强横,一时之间也有些麻麻的。 缓了几秒才重新掌控身体的完全控制权,而趁此时间田京也重新拿回了阔刀。 他擦去嘴角的血迹,咳出一口血来。 “你是我在大乾打过最强的,先前几个接第一刀就有些吃力了,你...很出乎我预料。” 陆沉渊没和田京打嘴炮,他怎能看不出田京是想拖延一点时间多恢复恢复? 瞧着五大三粗的,想不到还是个张飞穿针——粗中有细的家伙。 “鸣龙八式第三式——炽龙燎云!” 陆沉渊身躯仿佛和鸣龙刀融为一体,刀气与人力结合得天衣无缝,在前进到距离田京只剩一丈距离时,陆沉渊整个人就如同一个陀螺般旋转起来,明黄色的刀气将陆沉渊包裹在里面,犹如一个小型旋风。 场边观战的夏啾啾与南宫月也目露惊疑之色,夏啾啾是知道陆沉渊天生神力的,所以刚才他能凭借着蛮力将居高临下的田京掀翻,她没有很意外,但这一招却让她颇感疑惑。 能将自身气机与所持武器融合得臻于完美,仿佛人就是刀,刀就是人的刀技...即使皇家武库里也找不出类似刀法。 如此精妙...她突然有些好奇那位巨阳真人到底是何方神圣了。 而与两女反应类似,场边其他用刀的武夫也都很是震惊...不过有所反应的不是一个东西。 他们大部分都是低品武夫,是看不出陆沉渊此招有多么精妙的,他们震惊的是这一刀的闻所未闻与...帅! 面对着陆沉渊势如潮水,连绵不绝的连环横扫,田京招架的颇为艰难。 ...... 终于! 在陆沉渊的陀螺旋转下,田京终于一招不慎露出了破绽。 “刺啦!” 鸣龙刀在田京胸口上划过,鲜血顿时从他身躯上往外狂涌。 田京艰难地以元气灌注于胸口之上,想暂时封堵住往外渗出的殷红鲜血,可怎么止也止不住,他眼中闪出一抹决绝之色。 随即他不再控制胸口伤口处往外渗出的血液,任由其浇筑到阔刀之上。 旋转的都有些头晕了的陆沉渊感觉到原本都有些气机萎靡了的田京忽然气势又一震。 止住身形,他快步往后退去,刚刚站定就闻到了一股滔天血气。 陆沉渊看向田京。 只见他整个人都被赤红的血雾所包裹,胸口处涌出的血液化作血雾又被他吸收到体内。 “我靠,这是什么邪术?” 这诡异的场面给陆沉渊看得有些呆滞,妈的,这真的不是邪道吗? 南宫月皱着眉头看着场中那一片红雾。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某种燃血秘术。” 夏啾啾:“燃血秘术...” 夏啾啾表情一变,大声喊道:“陆沉渊,快出手,别让他完成仪式!” 可...在夏啾啾的声音传到陆沉渊耳朵里的同时,田京周身的血雾已经被他彻底吸收进了体内。 “啊!!!” 田京仰天长啸,颇为恐怖的一股血浪便往外围冲击过去。 陆沉渊:“这股气势...” 田京轻轻一笑,血红的脸看向陆沉渊,“虽然用了此术,接下来我得在床上躺上半年,但是为了打赢你,我觉得值得。” 陆沉渊在最开始的惊讶过后,也重新理智了下来。 一般来说...这种招数不应该是主角打反派用的吗,怎么到自己这儿反过来了? 虽然情况有点出乎意料,但陆沉渊还是没有多慌张,压箱底的手段...谁没有? 真搞不清楚谁是主角,谁是气运之子了啊? 我陆沉渊都不需要用霹雳炮,纯凭自身实力也能压你! “血狂三式第二式——血战八荒!” 田京须发倒竖变红,整个人如同一个赤发鬼一般,以正常三品武夫难以企及的速度闪现到陆沉渊面前。 一刀横劈,这刀如果落实了,陆沉渊身体再硬也得成两半。 可...这速度实在是太快了! “盘龙锁岳!” 千钧一发之际,陆沉渊极限施展出盘龙锁岳,裹胁着凶猛气劲的阔刀拍在陆沉渊鸣龙刀的刀身之上。 陆沉渊感受到一股比之前强大数倍的气力透过刀身传到自己身上,差点被震得脱手,虎口甚至隐隐渗出血迹。 在即将划出演武场的最后一步,陆沉渊将身躯停了下来。 通过刚刚那一击,陆沉渊摸清楚了田京在施展燃血秘术之后的实力。 极为接近三品,但终究是未至,用半步三品来形容很是合适。 看台上众人见到原本已经占尽上风的陆沉渊突然之间情况又急转直下,纷纷激动了起来。 “那北周蛮子不讲武德,竟然用这种压榨自身极限的秘法,就算赢了也是胜之不武!” “陆沉渊危险了啊...被打下演武场也算输...” “哼,这才对嘛,陆沉渊怎么可能打得过田京?” “你妈的,你是不是大乾人?” “谁说的这话,我要和你单挑!” “我XX你XX,XX养的!” 不和谐的声音响起的一瞬间就被数不清的鸟语花香疯狂问候了,要不是崔不器还聪明了一点是捏着嗓子喊的,他恐怕今天就走不出这座演武场了。 场边的夏啾啾与南宫月则皆露出担忧神色。 没想到这田京的绝招藏得这么深,从前竟然一直没有显山露水过,一直到今天才被陆沉渊给逼了出来。 陆沉渊左闪右躲,费尽浑身解数在演武场内躲避着田京的攻击。 但...这燃血秘术给他的提升是全方位的,之前在速度上的劣势也被田京用速度给弥补了上来,好几次刀锋都是擦着陆沉渊过去的。 “陆沉渊这是在干什么啊?难道是想拖到他秘法时间结束?可他自己体内元气也即将接近枯竭了啊。” 是的,没错,陆沉渊丹田中的元气已经快要见底了,而破元丹中的元气如果不经稀释直接灌注到经脉之中的话会造成经脉过载,直接坏掉的。 其实这也是开拓经脉的一个法子,破后而立,但很显然此刻是不适合这么干的。 陆沉渊也不打算这么干。 你田京能用血气代替元气,我陆沉渊作为集天地气运于一身的主角,怎么会没有压箱底的手段呢? 念及此处,陆沉渊“嘭”的一声双脚猛踏地面,腾空而起,随后被海量汇聚而来的文气所托举,竟是立在了半空中! 随即苍穹之上便响起了陆沉渊的声音,隐隐之间竟然有与天地同频,融为一体的意味。 “啾啾,忘记和你说了,我除了是四品武夫,还是个四!品!文!士!” 第28章 一刀!被陆沉渊天赋震惊的夏啾啾! “他要干什么?” “哇,妈妈,这个大哥哥在飞哎。” “啾啾,哪家女娃叫啾啾啊?” “四品文士!怎么可能会有人可以同修文武两道!” “这般天骄,老夫此生仅见啊!” 南宫月看向边上的夏啾啾,后者脸上此时又羞又恼,面色涨红,就像一个被调戏了的黄花大闺女。 嘴里还小声嘟囔着:“陆沉渊你死定了,姐姐也保不住你,我说的!” 南宫月还是第一次见她露出这种表情,看了看夏啾啾又看向飞上天空的陆沉渊。 嗯...她觉得自己的闺蜜和陆沉渊好像不只是上下级关系而已。 至于看台上不时喊着:“竖子尔敢!竖子尔敢!”的红眼怪便无人在意了。 “田京,你确实很强,你的秘法也很厉害。” “但你的血气,比得过我的文气吗?!” 陆沉渊一声怒喝,双脚为文气所托举立于虚空之上,声如洪钟,传向四面八方: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云安花!” ...... “少年恃险若平地,独倚长剑凌清秋!” ...... “鲜衣怒马少年时,能堪那周贼南渡?” 陆沉渊每念出一句诗,天地之间便仿佛配合他装呗一般,于晴天白日炸响一声惊雷。 看台上除了武夫当然也有一些文士在。 但他们此刻都已经被震撼得说不出话来了。 在陆沉渊念出第一句诗词之时,他们便心神为之震动,随着陆沉渊越念越多,他们的心脏仿佛都要跳出来,体内修炼出的文气仿佛也要破体而出,朝着陆沉渊的方向汇聚。 不知是谁,突然喊了一句:“全是入品诗词,全是入品诗词!陆沉渊所念这九句诗词竟然全都入了品啊!而且这些诗句竟然不用在先圣像前就能引动天地!” 简直骇人听闻啊,文士想由四品入三品只需要一首入品诗词即可,陆沉渊竟然一次性做了九首! 陆沉渊站在空中,拔出腰间的鸣龙刀,在海量文气的充盈下,陆沉渊现在强得可怕! 此刻,什么龙皇经、鸣龙八式都不存在了,只有简简单单的一刀竖劈。 这一刀,裹胁着滔天文气,裹胁着天地大势,这一刀,无人能敌! 但田京面对着这惊天动地的一刀也没有放弃抵抗。 正如他父亲告诉他的那句话:“武者,不惧死才能生。” 面对陆沉渊这一刀,田京也将自身血气激发到了极致。 “狂龙三式第三式——神佛无惧!” “轰轰轰轰轰轰!” 势均力敌的场面没能出现,这返璞归真的一刀轻而易举的将田京斩来的血红刀茫斩断,再余势不减的斩向田京。 “轰轰轰轰轰轰!!!” 整座演武场都被斩出了一条凹槽,直面冲击的田京直接跪倒在地,仰天狂吐一口鲜血,竟是直接昏了过去! 天上的陆沉渊在将文气化作刀芒斩出后,失去了支撑,也坚持不住从空中往演武场中下落。 “嘭”的一声陆沉渊整个人呈大字型落到地面上。 看台上刚才被陆沉渊震撼得无以复加的看客们渐渐回过神来,看向演武场睡上觉的两人。 在一阵山呼海啸般的欢呼之后,一些讨论声也随之出现。 “这该算谁赢?” “还用想,肯定是陆沉渊啊!” “可他们两人都躺了啊,按规矩应该算平局才对吧。” “等一下,快看,陆沉渊动了!” 场边观众纷纷向场地内看去。 只见:从半空中落下摔了个狗吃屎的陆沉渊竟然又缓缓爬起,将刀抵住后背,抬头望天。 “陆沉渊胜了!” “陆沉渊胜了!” “陆沉渊胜了,我大乾胜了!” 在陆沉渊意识消失前的一瞬间,他好像看到夏啾啾飞下看台了,是来抱他的吗? ...... 翌日清晨,宁王府后巷,小四合院。 躺床上的陆沉渊感觉自己很饿,非常饿,甚至饿得能吃进一头牛。 他本想起身坐起,可刚刚有所动作就感觉浑身酸痛,经脉颤抖,提不起一丝力气。 眼睛也有点睁不开。 无奈之下,陆沉渊只能尝试开口呼叫援助,寄希望于会有人照顾自己这个伤员。 “有...有人吗?” “嗯~~” 被陆沉渊的动作和说话声惊醒的夏啾啾惊喜地看向还紧闭着眼的陆沉渊。 后者此时毫无血色的嘴巴一开一合,“水...水...饭...饭” 夏啾啾急急忙忙地起身,去茶桌上给他倒了一杯水,又急急忙忙的重新坐回床边,小心翼翼地给陆沉渊喂水。 “慢点喝,别呛着。” 陆沉渊将水吞下,感受到嗓子重新变得水润,有气无力地说道:“宁王殿下,我睡了多久?” 夏啾啾:“不是很长,也就睡了一天一夜。” “啊?” 夏啾啾见陆沉渊一激动挣扎着想起身,一巴掌把他又摁回了床上,还很细心地摁着他的肩膀未受伤处。 “别动,付太医给你上了药,你昨日元气透支,身上也受了伤,需要静养。” 陆沉渊闻言也不再挣扎着想起身,脑海里回想起了昨天劈下的最后一刀,忽然呵呵笑了几声。 “殿下,我昨天那一刀帅吧?” 夏啾啾:“帅帅帅,都这样了还不忘记在...啊...本王面前显摆。”夏啾啾说着还打了个哈欠,像是没睡醒。 陆沉渊故作惊讶:“殿下照顾了草民一夜啊?” 夏啾啾嘴硬道:“哪有?本王...本王刚来,先前是付太医和巧娥在照看你,我看他们两个太累了,让他们休息一下,我暂时替个班而已。” 陆沉渊看破不戳破,既然夏啾啾不想承认那就由她去吧,毕竟是个黄花大闺女,在这种事儿上扭捏些也正常。 “不过,你昨日写下的那九首诗此刻已经传遍整个云安了,藏得够深的呀,那日与本王战斗的时候,本王竟然都没能发现你还修了文道。” “不过,世人皆知一个修行者只能从五道之中选一道来修,你怎么能兼修文武?” “回答殿下这个问题之前,我能不能先吃点东西?” “你家里没有,我让巧娥巧英送些过来吧。” 夏啾啾快步走出门,隔着后墙朝王府里大喊:“巧娥,巧英,做些吃食送到陆沉渊这里来!” 然后又回到房间搬了个凳子坐下看向陆沉渊,等待着他的回答。 陆沉渊谈到这个颇有些洋洋自得:“殿下有所不知,我除了有一个主丹田外,还有个副丹田。” “双丹田?还有这种体质?” 陆沉渊:有的有的,像这么强势的... 夏啾啾有些不可思议道:“双丹田、龙筋虎骨、惊艳诗才、悟性还非常高。这里面哪个拿出一项都能算天之骄子了,你竟然一个人就占了四个。” 陆沉渊憨憨一笑,“运气好运气好。” “好啦,你既然醒了,那本王就先走了,镇魔司还有很多事要处理,待会饭菜就能给你送来,能自己吃饭吧?” “应该...能吧。” “算了,我待会儿让月儿来看着你吧。” 陆沉渊:“嗯,....对了,那田京怎么样了?我没把他砍死吧?” 夏啾啾:“没死,他身上有一个护身玉佩给他抵消了一些冲击力,此时应该还在太医院里躺着,你们两个也真是,修白虎演武场你知道得出多少银子吗?” “应该没殿下赚得多。” “闭嘴。” 夏啾啾话锋一转,语气略显玩味: “也恭喜你了,陆大公子,成云安名人了。” “再努努力,说不定名气真能赶上本王了。” 第29章 景武帝——夏归渊 皇宫,女帝寝殿。 夏思昭没能去成现场,倒不是她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看武人打架她是很感兴趣的。 尤其是这种已经涉及了两国颜面的对决,她更有兴趣。昨天早上甚至都已经穿好漂亮红裙了,但突然传来的八百里加急的南疆急报成功地让她无法脱不开身了。 国师被人行刺,刺客刺杀不成跳入河中,国师正在追捕。 昨日她被这消息给弄得猝不及防,等她忙完的时候,陆沉渊和田京俩都已经躺了。 不过此时,她看着妹妹写给她给陆沉渊请赏的奏折眉眼含笑。 那日在宁王府花园就感觉啾啾看那个陆沉渊的眼神不太对劲,这下更能石锤了。 怕是用不了多久,她就能多个妹夫了吧? 这陆沉渊才来云安城短短七天竟然就让她妹妹动了情,是个有本事的,不过还得多多考察一番... 不过...啾啾二十岁了,早就到了春心萌动的年龄又与一个如此优秀的男子日日接触,暗生情愫倒也正常,只希望她能记得自己宁王的身份别成舔狗就行。 至于陆沉渊会拒绝她妹妹她完全没有想过这个可能,陆沉渊是天之骄子不假,她妹妹难道就不是天之骄女了? “巧薇?” “陛下,有何事需要奴婢。” 夏啾啾速手持笔在一张卷轴上写下对陆沉渊的封赏。 “将这诏书拿去宁王府,让她自己去给陆沉渊吧。” “诺。” 等巧薇离开后,夏思昭刚欲重新将精力放在批阅奏折之上,耳边突然传入一句颇有些苍老威严的男声。 “思昭,来一趟地宫。” 夏思昭微微愣神,随后道:“是,父皇。” 地宫内的一间密室内,夏思昭很是拘谨地坐着,在她的正前方,坐着一个穿着一身素袍,面容和善的中年人。 但...虽然看样貌只有四十岁左右的样子,他的须发却尽白,如果不是从内及外散发出来的一些陈腐气息和整个密室中弥漫着的药味,可能还颇有些鹤发童颜之感。 此人便是大乾太上皇,景武帝夏归渊。 “思昭,最近秦王、晋王有什么有什么异动吗?” 夏思昭轻轻摇头,“没有,但是...” 夏归渊睁开一条眼缝,看向他的大女儿,问道:“但是什么?不愿意和父皇说嘛?” 夏思昭:“不是...是怕说了会让父皇情绪波动,您的病需要静心...” “但说无妨,为父的身子骨还能坚持几年,不至于生个气就背过去。” 夏思昭轻轻叹一口气,说道:“国师出问题了。” 夏归渊听到夏思昭的话后原本闭着的双眼瞬间瞪大,语气中带着些不可思议,显然是被这消息惊得不行。 “阴九华有问题?怎么可能?” 待到夏思昭把陆沉渊这几天所有的查询结果与夏归渊说完之后,夏归渊眉头紧紧皱起,又缓缓舒展。 “他这些天还在南疆给我寻药?” 夏思昭:“是,昨天还有书信传回,国师被人刺杀,刺客落入河中正在追查,国师本人并未受伤,还发现一处蛇妖聚集之处,国师一行正在前往永州,说用不了多久应该就能凑齐药材炼制九阴丹了。” 夏归渊听罢久久无言。 “先不要声张,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 “还有三个月就到云水大祭了,先稳一稳吧,若是他真的有问题...咳咳。” 夏归渊咳嗽起来,待到咳嗽声消,夏归渊面色如常地把被染红的白手帕叠起。 夏思昭眼神担忧地望向夏归渊,“父皇,您...” 夏归渊摆摆手,说话声音比之前小了很多:“为父这辈子最后的心愿就是希望你们两个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若如云水大祭出了什么差池,我拼了这条残命,也定会护你们的周全。” 夏思昭眼含泪水,“父皇,您的伤一定能治好的。” 夏归渊轻轻笑一声,不再言语,夏思昭见父亲又闭上了眼睛,抬手抹去泪水后,轻手轻脚地离开了地宫。 夏思昭行走在回寝宫的路上,但心绪却始终静不下来。 她脑海中不断回想着刚才与父亲交流的内容。 自己好像错过了一个重要信息。是什么呢? 夏思昭突然停住脚步,国师府丢失的那几本经书所传递的情报,有没有可能就是与大祭有关! ...... 崔不器和元宏不是很开心,或者说...很不开心。 元宏不开心在陆沉渊不仅没有同自己先前预想那般直接被打死,甚至在田京不讲武德用了燃血秘术的情况下还打赢了。 并且狠狠地装了一波,老实讲,虽然很看不惯他,但不可否认,那时他站在空中与天地和鸣的模样的确很帅。 让崔不器不开心的则是夏啾啾飞身去演武场抱他的举动,现在城里都开始传宁王对陆沉渊有意了。 虽然紧接着就被王府辟谣说是因为宁王爱才心切,情绪激动之下才这么做。 可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他都看不得夏啾啾与其他男人有任何肢体接触,尤其是这个陆沉渊。 他费那么大力给陆沉渊打广告是为了什么?不就是想把他捧高一点,摔得更惨一点,最好摔的啾啾对那小子一点欣赏都没有吗? 可此战的结果与自己所想完全不同,陆沉渊经此一战真成大乾年轻一辈的翘楚人物了! “这个陆沉渊,真是该死。” “的确该死。” “不过崔公子此事也不算完全没有收获,最起码他受了很重的伤,明日的诗会应当是去不成了。” 这绝对是一个好消息,在陆沉渊如同天上谪仙人下凡一般连作九首入品诗词以后他已经生不起半点在这上面对抗陆沉渊的想法了。 如果陆沉渊参加诗会,那真可以说其他人都是去争第二的。 崔不器听到元宏这话虽然稍微好受了一点,但他心里有种感觉:啾啾好像离自己越来越远了。 若说是先前他还有一丝丝追求成功的可能性,在陆沉渊出现后这丝可能性恐怕便也消散了。 经此一战,陆沉渊已经彻底起势,而自己...甚至还能算是他的贵人... 想到这里崔不器的表情就像哔了狗一样,最终化作一句长长的“哎~~~”。 “元宏,诗会上要是能有所收获,你入国子监的国子监的事儿我会和父亲说的。” 元宏面露喜色,忙前忙后这么些天,终于是要达成阶段性目标了,不枉他这些天的努力了。 “谢崔公子。” ...... 在陆田之战结束后的两天时间内,陆沉渊的名字迅速传遍了整个云安城,并已经开始朝着四面八方扩散而去。 而随着他名气的提升,一些资料和事迹也不可避免地被挖出然后经过一些“艺术加工”后传了出去。 什么王府客卿、十八岁文武双道双四品,一次做出九首入品诗词,挥出的那与天地和鸣的一刀...... 甚至也不知道是谁传出来了的,都有了“江湖气运共一旦,陆沉渊独占三斗”的说法了。 第30章 调戏人机仙子 在夏啾啾走后不多时,南宫月就提着一个食盒来到了陆沉渊的小院。 白衣似雪,肩头上还站着一个同样通体雪白的小鸟。 陆沉渊看着南宫月,南宫月看着陆沉渊,白龙看着南宫月手里的食盒,它闻到了食物的芳香。 “来的路上,正好碰见了白龙在外面,它看到我就落到了我肩膀上,它是不是喜欢我啊?” 陆沉渊无情戳穿白龙的贪吃本质:“它落你肩膀上不是喜欢你,是喜欢你手里的食盒,它和黑龙一个比一个能吃,简直是两个饕餮转世。” 南宫月噗嗤一笑,这几天她和黑龙也算认识了,也亲眼见识过黑龙那小小的身躯下藏着多大的胃袋,说句饕餮的确不为过。 南宫月将食盒放到桌上,走到近前。 “陆沉渊,能自己动吗?我可不喂你,师父不让我和山下男人走得太近。” ???前几天听故事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陆沉渊:“何出此言?” 南宫月歪头思考,“...不知道,反正师傅说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陆沉渊:开地图炮是吧! 陆沉渊强撑着坐起,将后背靠在床头软枕上,轻轻一笑,勾人夺魄的桃花眸子看向南宫月:“那...南宫仙子觉得我是好人吗?” 南宫月:“嗯...如果能天天给我讲故事的话就是好人。” 陆沉渊轻笑:“南宫仙子若是能喂我,我应该会有很多故事可以讲。” 南宫月柳眉轻蹙,“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旋即脸上又露出笑容,“仅此一次,而且喂你一次你要给我讲七天的故事。” 陆沉渊:“好,我答应了。” 通过这几天的相处,陆沉渊也基本摸清了这位南宫仙子的喜好,像《倩女幽魂》这种既有江湖事又有人鬼情的成分复杂的故事是她的最爱。 若不是亲眼所见,打死陆沉渊也想不到南宫月这道门仙子竟然会喜欢这种人鬼情未了的故事。 南宫月从食盒里取出一碗白粥,几个鸡蛋,以及一些小菜。 将鸡蛋剥好放在一个小碗里,再夹些小菜放到白粥上,南宫月走向陆沉渊近前,端着的白粥还泛着些许白气。 南宫月拿起勺子挖了一勺白粥,然后将其伸到陆沉渊嘴边,但陆沉渊却迟迟不开口。 “陆沉渊,你张嘴啊。” 陆沉渊:“烫。” 南宫月无奈,把勺子伸到自己嘴边,薄唇轻启,呵气如兰,在吹了几口气将白粥热气彻底吹散之后又递到陆沉渊嘴边。 陆沉渊这次没有在整什么幺蛾子来调戏人机仙子,乖乖地张嘴将白粥含了进去。 白龙:“啾啾啾”,陆沉渊瞪了一眼做偏头捂眼一副不忍直视模样的小白鸟。 “南宫仙子,给白龙一个鸡蛋,让它去屋外吃吧,站在你肩膀上我看着不舒服。” 白龙听到陆沉渊这话顿时歪过头来,两只翅膀一扇一扇,“急急急啾啾啾”。 好似在说:“陆沉渊你这个见色忘义的家伙,我飞来飞去给你传消息,今天才回来,你竟然嫌弃上我了,终究是错付了...” 南宫月轻笑一声,把白龙从肩膀上拿下来,捧在手心里,然后将他脚上绑着的一截很小的竹筒取下,又从小碗中取出一个鸡蛋,放在手心。 “白龙,乖,去找黑龙玩去吧。” 白龙很不情愿地用两只爪子抓起鸡蛋,随后鸟翅煽动,带着一个也就比自己小一点的鸡蛋竟然一定都没影响到它,不愧是山精。 ...... 在享用完从穿越到山海界到今天吃过的最美味的一餐后,陆沉渊才把小竹筒打开,随后在南宫月的注视下,再次激发留声符: “这霹雳炮的炮筒呢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对于你师父我来说制作很简单,但对于你这个笨手笨脚的徒弟来说就很难了。” “给你小子五秒时间去找纸笔,你师父我会尽可能慢地讲述过程以确保你这个笨东西能记下来的。” 南宫月看着陆沉渊含情脉脉的大眼睛,“我...我来记吧。” “南宫仙子真是人美心善...” ...... “呼。” 南宫月放下笔,揉揉记得有些发酸的手腕,上次写这么多字还是在山上画符,从下山这几天来还是第一次动笔。 其实仔细一想,陆沉渊这几天就已经拿走了她很多第一次了...比如第一次听志怪故事、第一次给人喂饭,还是男人。 “陆沉渊,你做这东西干嘛呀。” 陆沉渊:“这是和宁王殿下的约定。” 南宫月点点头,“这样啊,但看起来好麻烦哎,你能做出来吗?” 陆沉渊笑呵呵道:“不管做不做得出来我都不会自己做的,真是...我们可以找这方面的专家啊,又不是每件事都得自己亲力亲为。” 老头子就是山上待久了,还以为是两个人相依为命,干啥事都得自己来的时候,都来云安了,都是王府客卿了,交给专业的人去做不就好了。 这东西普通匠人做不出来,去军器监或者国子监找个炼器师还能做不出出来嘛? 至于提供动力用的符篆,这个不难,即使是他通过龙皇经转化出来的被削弱了很多的道家真气也能画,就是消耗大了点,在说... 陆沉渊看向南宫月,这不还有个现成的道修吗? 还是距离上三品仅仅一步之遥的名门弟子。 南宫月见陆沉渊突然对自己露出有些嬴荡的笑容,下意识地就觉得他可能又对自己有什么坏坏的企图了。 果不其然,陆沉渊下一句便是“南宫仙子,能不能再帮我一个小忙。” ...... 人机仙子最终还是在陆沉渊的花言巧语下答应下来帮他画符篆的工作,相应的条件便是讲故事时间从七天延长到了十天。 陆沉渊的恢复速度很快,其实今天早上他就已经能勉强移动了,不过这么好的调戏南宫月的机会陆沉渊可不愿意错过。 食色性也,陆沉渊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圣人,他前世是一个普通人,在山海界十七年性格也没变,他喜欢名声,喜欢钱,喜欢美女,喜欢... 等吃完饭,陆沉渊便装作“吃完饭有力气了”的样子起床,在南宫月看破不说破的心有灵犀下,倒是没发生尴尬的场面。 两人用了一个中午的时间,把霹雳炮发射器的制作草图给画了出来,在吃完中饭之后,陆沉渊准备带着南宫月出趟门。 至于目的地吗...国子监。 第31章 多宝铺子,一起开盲盒 吃过中饭,陆沉渊与南宫月一起去了务本坊。 一来是因为务本坊国子监周围有许许多多的五花八门的铺子,不乏有炼器师开的,陆沉渊想找一位炼器师帮他代工。 而来则是准备去找付冰瑶取寒冰丹,当时约定的是三天,本应该昨天去拿的,但...打完之后直接躺了,所以就拖到了现在。 夏啾啾在得知陆沉渊要和南宫月去国子监的时候,忍不住也想去,可最近镇魔司离京的一位指挥使回来了还带回了不少情报,以及南疆国师遇刺案也要处理,放松几天的她也一下又忙碌了起来。 只得放弃一起去的想法,但还是给好闺蜜和情弟弟准备好了王府的马车,在京城中能任意骑马、乘车的都是达官显贵,夏啾啾虽然感觉很遗憾,但人还是很贴心的。 尤其是在得知陆沉渊之所以刚能下床就跑去外面的原因是那日与她做的“十五日做出霹雳炮”的约定的时候,更是心中大为感动,也不枉自己照顾他一夜了。 还告诉他如果找不到合适人选可以去国子监旁边的多宝铺子,那是钟离璇玑和几个炼器师联合开的,里边的炼器师绝对能符合陆沉渊的要求。 ...... 一名王府马夫在外面驾车,陆沉渊和南宫月一左一右坐在宽敞的马车里,装饰颇为豪华又不显得庸俗,很有典雅的韵味。 陆沉渊在心中暗暗感慨:啾啾审美不错。 刚在早上的时候才调戏了人机仙子,陆沉渊害怕再来的话会把她惹恼了,在马车上倒是老老实实的没再整花活,就这么大眼瞪小眼地到了务本坊。 南宫月没说话倒不是因为早上被调戏生气,而是在想陆沉渊的故事想得有些入迷,没有注意外部情况。 “南宫仙子,到地方了,下车吧。” 南宫月俏脸微红,也不知刚才想到了什么,听到陆沉渊的声音,才回过神来连忙应了一声:“啊....嗷,好。” 陆沉渊吩咐车夫去把马车停好,国子监作为大乾最顶级的学府,除去从各地汇聚而来的外地天才,更多的还是云安本地的勋贵、名门子弟,故而有资格乘马车来上下学的不在少数,务本坊里为此专门划出了一片停车场地。 等马车驶离,陆沉渊和南宫月并肩而行。 即使南宫月脸上还带着面纱,可这一身白衣下前凸后翘的身材和清冷出尘的气质依旧吸引着街上行人们的目光。 边上的陆沉渊也是,目光倒是没多少觊觎的,更多的是对这对俊男靓女的惊讶和艳羡。 当人强大到一定的境界,便很难让人生起邪念了,因为根本不是一个层次的。 “陆沉渊,我们直接去啾啾告诉的那家铺子吗?” 陆沉渊点点头“嗯,先把这件事安排好,若是还有时间我们在这玩会儿再回去,国子监边上有不少好玩的地方。” 南宫月眉眼弯弯,语气带着些喜悦:“那快走吧,这儿我还是第一次来,之前与师父一起来云安的时候,她从来不让我乱跑出去玩儿。” 陆沉渊笑着回应:“好,我会尽量少花点时间的。” 两人下车的位置距离夏啾啾所言钟离璇玑开的多宝铺子就隔了一条街,两人走走逛逛也只用了不到一刻钟就来到了铺子前。 两人走入店中,首当其冲映入眼帘的不是琳琅满目的各色器具,而是一排排叠好的小木盒。 粗略估计大约得有上百个,此时正有三四人在木盒堆旁边打量,好似是要选购。 陆沉渊转头一看见南宫月眼巴巴地看着那一堆木盒,便知道人机仙子又好奇了,说道:“要不先去看看那木盒有何名堂?” “好。” 两人走近,看向一侧立着的招牌,字迹硕大,煞是显眼:“内有多个国子监炼器师倾力打造之宝具,十两银子便有机会获得它们,先到先得嘞。” 陆沉渊看完招牌上的字便明白这些木盒是干什么的了,不就是盲盒吗,搞几个大奖噱头,然后绝大部分木盒塞进去的都是一些凡俗不值钱的东西,赚那些赌狗的银票。 这不,陆沉渊在看招牌的时候,就有一个武夫灰头土脸地拿着个奇形怪状的菜刀离开了多宝铺子。 严重怀疑这盲盒就是用来处理炼器炼出来的失败残次品的。 他看向身旁的南宫月,询问道:“要玩玩吗?” 南宫月点点头,然后从小荷包里掏出一大把金瓜子,瞬间陆沉渊。几个武夫和掌柜的眼神都看过来,直勾勾地看着她手里的金瓜子,仿佛是被这黄澄澄的金子给闪到了。 陆沉渊语气震惊:“南宫仙子...你,你颇有家资啊。” 南宫月眉眼弯弯,虽然白纱遮面看不到完整的表情,但只是眼睛就颇为勾魂夺魄了。 南宫月笑了笑后道:“还好吧,这些钱都是下山的时候装上的,这些天都没怎么用到,如今好不容易有个花出去的机会了。” 其实想想也是,紫薇山每年卖那么多丹药,作为掌门嫡传的南宫月怎么可能会缺钱? 南宫月走到负责售卖盲盒的店员跟前,递给他五枚金瓜子,豪气道:“我要抽五个。” 店员喜笑颜开的接过,然后在小心翼翼地将五枚金瓜子收起,这么大手笔的富婆可不多见。 随后她又走回陆沉渊身边,偏头对他说:“我买了五个,我自己挑三个,你挑两个,如果你挑出来的是好东西,你要再补偿给我十两银子。” 陆沉渊笑笑,点头答应了下来,边上几个武夫见陆沉渊这软饭吃得舒服还对他投来了一些打量的眼神,然后打量一会后又默默移开目光。 没法喷,这是真有本事。 陆沉渊走到这一堆木盒前,细细观察,所有木盒都一般无二,似乎还附着着隔绝元气探查的微型阵法。 除了透视,根本没有办法提前知道里面的东西是何物。 也对,既然都拿出来当做一个赚钱手段了,肯定要准备得万无一失,不然遇到大手子直接把他们放进去的几个宝贝一次性调走岂不是亏大了? 陆沉渊打量片刻后发现确实只能靠运气,索性就直接盲选了两个。 拼运气吗,他还没怕过谁。 就在陆沉渊选好两个盲盒之后,不远处南宫月的惊呼声突然传来。 “呀,这是什么?” 第32章 神秘黑蛋与情趣小衣 南宫月没有像陆沉渊一样想那么多,她很迅速地就选好了三个盲盒,随后便拿到多宝铺子里准备好的用来开盒的地方开盒。 第一件,一柄短刀,凡品。 山海界的武器正常来说共有四品,分别是天地玄黄,不同等级对应着不同的标准。 在天品几乎不存在的情况下,陆沉渊那位于地品的一枪一刀,算是难得一见的神兵利器了,能战胜田京,鸣龙刀也占了很大一部分原因。 要是换成一个黄品的刀具,恐怕都承受不住海量文气的灌注,刀身都得直接崩毁。 除去这常规四品之外,由正经炼器师练出来的最差的,连黄品都入不了的武器,便算是凡品。 也是八九品武夫们的主要武器。 南宫月随手取出这柄短刀,打量了打量,脸上并没有出现懊恼的神色。 她买着盲盒本就是为了体验过程,能开出什么东西来对她反而没那么重要。 国子监的炼器学生们,练得再好也顶多是个玄品罢了,她作为掌门嫡传,玄品宝具虽然不能说是要多少有多少吧,但上两位数还是不难的。 第一个盲盒开完,南宫月继续开第二个。第二次开出来的东西也不算好,同样是个凡品。 但到了第三个,南宫月的运气来了。 她慢慢打开盒盖,双眼看向盒内之物。 “呀,这是什么?” 虽然南宫月的惊呼声不大,但多宝铺子同样也不大,再加上两人颇为吸引眼球。 在南宫月的惊呼声响起之后,多宝铺子里不少武夫都看了过来。 南宫月伸手将盒子内的椭圆形的,通体墨黑的拳头大小的不知名兽蛋取出。 “炼器怎么还能练出个蛋来?” 南宫月很是好奇,这才多长时间没下山,山下的炼器手段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吗?可以练出活物! 陆沉渊抱着盒子快步走过来,看向南宫月手中的黑蛋的眼神同样诧异。 他凑了过去,从南宫月手中接过黑蛋,嗯...的确是活的。 陆沉渊看向店小二的眼神古怪,虽然说我知道这盲盒多半很坑,可你们这直接演都不演是怎么回事? 拿个鹅蛋涂点黑墨就放里面收十两银子,连个凡品武器都舍不得放是吧。 赚钱也不是这么赚的啊! 面对着陆沉渊的古怪眼神,店员此刻也挺懵逼,他没记得这里面有放蛋啊。 但...他看了看此时多宝铺子一楼注视着他的目光,还是先想想怎么圆吧。 店员一路小跑到跟前,小心翼翼地接过黑蛋。 然后装模作样地细细打量黑蛋全身,随后双眼瞪大。 “这...这...这...可不是一般的蛋,这是个灵蛋啊!” 陆沉渊面对店员略显浮夸的表演无奈地撇了撇嘴,编,你继续编。 “这蛋...这蛋乃是...” 南宫月见店员都快急得冷汗直流了,善心大发的她出声解围道:“哎呀,你别解释了,我挺喜欢这个蛋的,孵出什么就是什么,你提前说了反而不美。” 店员对南宫月投去感激的目光,明明是自己被坑了却还选择不计较,这真是人美心善啊。 要不是这女子穿着一身白衣,有可能是江湖名头正盛的白衣女剑仙南宫月模仿者,他甚至想夸一句活菩萨。 道门和佛门速来看不对眼,要是夸错了就完犊子了。 南宫月三个盲盒开完,虽然说买到了初亏买到了上当,但这开盒过程她还是蛮喜欢的。 她开完,便轮到陆沉渊了。 但...陆沉渊看着南宫月眼巴巴的看着他的眼神,就明白了这人机仙子是开上瘾了,盲盒吗,最爽的就是开盒那一瞬间了。 陆沉渊笑笑,“要不你来开?” 南宫月故作矜持:“这...不好吧,毕竟是你挑的。” 陆沉渊也配合:“怎么不好了,要是没有你慷慨解囊,这两个盒子都不会出现在我手上。” 南宫月:“嘿...那好吧。” 该说不说,陆沉渊的强运BUFF的确惊人,陆沉渊的第一个盲盒就把这多宝铺子的镇店之宝给开出来了。 “这是...玄品拂尘?” 南宫月表情古怪,这玩意怎么这么像给她量身定制的呢? 她眼神看向陆沉渊,陆沉渊也正好看向他。 “是拂尘啊,坤道用这个吗?” 南宫月点点头,每个道士都有,不同级别用的还不一样,只不过是她下山没带罢了。 陆沉渊笑笑,“那正好送给你。” 第二个盲盒,南宫月打开之后,瞧了瞧,却没有立即拿出来,露在外面的半边脸甚至慢慢红了起来。 陆沉渊好奇看过去,随后伸手想触摸一下,但是被南宫月啪的一声把鬼鬼祟祟的胳膊给打到了一边。 她轻咳一声,把盖子又给盖上。 “这...这个...软甲我送你了,我不要,反正是你选的,不许拒绝。” 陆沉渊很想问南宫月自己要这清清凉凉的女人小衣干什么,但他觉得要是真问出口,南宫月恐怕会羞得直接跑掉。 毕竟这极其类似蕾丝文胸和黑丝的小衣在这个裹胸和肚兜当道的时代还是太过超前了。 南宫月这人机哪见过这么奔放的贴身衣物? 哪个不正经的炼器师正经东西不练,练这种情趣衣物? 她把盒子盖上之后,让店员把这些东西打包好又问了他们店主钟离璇玑在不在之后,跟着陆沉渊一起走上二楼。 两人上楼的时候,陆沉渊看着南宫月白皙脖颈上的点点粉红,心头还觉得有点好笑,这涉世未深的小妹妹的确可爱。 刚才问过店员得知钟离璇玑不常来店里,不过多宝铺子平时也会有几位炼器师轮流驻守,今天驻守的就是一位黄品炼器师,叫李季,二十多岁,也是国子监里的学生,算是给钟离璇玑打工的高级打工人。 国子监作为大乾最高学府,在民间还有一个“万道仙宫”的美誉,说的就是他海纳百川,除了文道之外,各种诸如炼药,炼器,阵法等各种左道都有所涉猎。 多宝铺子二楼,会客厅。 在两人表明身份和来此的目的之后,坐在书案后的李季仔细观摩着陆沉渊的图纸。 “这...我还是第一次见这种模样的器物,看起来炼制难度应当是不高,但从前从未炼过,恐怕损耗会比较多。” 陆沉渊:“些许损耗无妨,能炼出来即可。” ...... 在南宫月陪着陆沉渊和李季商量细节的时候,多宝铺子二楼又来了一位熟人。 “李季,我要的炼丹炉你准备好了吗?” 付冰瑶边说边走进会客厅。 “咦,陆公子,你也在这?” 第33章 偶像见面会,何为“毒手药娘”? 陆沉渊起身看向走进来的付冰瑶,穿着一袭绿色襦裙的她比那晚更添了一丝清纯感。 “冰瑶,本来我还想等会儿去国子监找你的,没想到竟然在这遇到了。” 付冰瑶莞尔一笑,煞是可爱,“那说明我们两个比较有缘分哈。” 陆沉渊也轻笑着点点头,然后给身边的南宫月介绍道:“这是王府后巷住着的付太医的女儿,说起来还是你邻居。” 付冰瑶这些天没再回家住,其实按说离得并不远,没必要一直住国子监里,也不知道这小丫头是怎么想的,没日没夜炼丹吗? 南宫月听到陆沉渊的介绍,笑着和付冰瑶点点头,就是白纱遮面实际上看不到表情就是了。 可怎料,在南宫月和付冰瑶打完招呼后,后者突然两眼瞪大,小嘴被撑成一个O型,“你...你是,白衣剑仙——南宫仙子?!” 陆沉渊:ε=(′ο`*)))? 付冰瑶说着激动地快步走到南宫月跟前,神情动作和陆沉渊前世见到自家哥哥的粉丝们一般无二。 “我...我...” 付冰瑶有一些语无伦次,甚至都不知道说些什么了,偶像就这么水灵灵的站在自己面前了? ...... 终于,在一场别开生面的“粉丝见面会”之后,付冰瑶好不容易才平缓下心情,坐在南宫月身边的她时不时还偷偷瞥一眼这白纱遮面的仙子姐姐。 付冰瑶很安静地听完陆沉渊和李季交代的最后一点细节,然后才问道:“李季,李季,我的炼丹炉在哪?” 她和李季算是关系颇为不错的同窗好友,当然,只是朋友,没任何别的关系。 因为已经升到了六品的缘故,原先的炼丹炉的品阶便显得有些跟不上了,而且这东西还和药材啥的不一样,炼丹炉对于炼丹师来说就如同剑客手中的剑,是最亲密的伙伴。故而在前几日的时候,付冰瑶找到了李季,请求他帮忙炼一尊玄品的炼丹炉。 为了凑出这炼炉的材料,付冰瑶都快把自己的小荷包掏空了,他爹付太医也支援了不少。 但...李季没本事炼玄品的,不过他的老板——钟离璇玑有。 李季:“在这呢。” 李季站起身,朝着右侧的储物柜里走去,不过这柜子...咋这么像楼下盲盒的放大版? 李季说着,打开柜门,柜门之内出现的三足炼丹炉呈现出古朴的青绿色,纹饰并不繁密,却隐隐透露着一股端庄古典的气息。 南宫月:“这炼丹炉不错。” 李季神情傲然:“当然不错,这炼丹炉可是钟离店主亲自炼制的,我求了她好久她才答应帮忙的。” 南宫月面纱下的小嘴儿轻翘,钟离璇玑吗...是她的话练出这种炉子倒算是正常了。 付冰瑶见到炉子甚至比刚才见到南宫月表现得还要夸张。 李季刚把它端起来,她就迫不及待地小跑过去,一把抢过,小小的身体蕴含着大大的力量,端着一个半人高的炼丹炉竟然感觉毫不费力。 小脸儿贴在炉壁上,笑眼弯弯,“炉炉,你终于是我的了,我要狠狠地用大药材填满你,让你练出大药丸!” 陆沉渊:这话儿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他出声打断已经沉迷在获得新丹炉的喜悦之中,颇有些不知天地为何物的付冰瑶。 “冰瑶,要不我帮你把它搬到国子监吧,正好顺路取药。” 听到陆沉渊的话,付冰瑶才恋恋不舍地把炉子放下,其实她自己也可以扛得动,不过她这一米六的萝莉身高抱着这么个大家伙出街...还是把它交给陆公子吧。 “嗯,好吧。” ...... 三人告别李季,约定了三日之后李季把做出来的炮筒差人送到王府后巷,陆沉渊到时候再交付尾款。 去国子监的路上,陆沉渊左手抱着个炼丹炉,右手提着一大包东西走在左边,南宫月在中间,付冰瑶则走在右边,她边走便说道: “说起来...陆公子现在在国子监还是个名人呢。” “前几日你和那个田京的决战,虽然我没能去看,但国子监里有好多师兄师弟们去了,回来之后我问了其中一个。” “他和我讲你连作九首入品诗词,引动天地力量,一刀甚至把演武场都劈出来个裂纹。” 说着,付冰瑶转过脑袋,语气还有一丝丝的不可置信:“其实最开始我是不信的,毕竟那天晚上你都那样了,我还以为你没多厉害。” 陆沉渊脸色有点尴尬,那晚...事出有因,要不是那该死的阳火突然爆发,他打那蛮熊完全不用那么费力。 现在...以夏啾啾心甘情愿照顾自己一晚上的表现来看,攻略计划大概已经成功三分之一了,可...陆沉渊现在有点不知道自己单纯是因为生存需求去攻略她还是真的喜欢上她了。 “不过,到了第二天,越来越多细节传出来,我也就信了,而且...整个云安城百万人,基本上都知道你的事迹了,要不是见过你面的不算多,可能走在街上都得被人围起来。” “不过听说你也受伤了,可你看起来不像是受伤之人啊?” 陆沉渊:“你不是知道我的体质吗?恢复速度很快的。” “这倒是。” ...... 有付冰瑶在前面带路,加上陆沉渊的宁王令牌,国子监门口的守卫很轻易就放行了,进入国子监内部,在前往丹房的路上,不少学生都对着他们一行三人投来视线。 倒不是看陆沉渊,而是看南宫月和付冰瑶,南宫月气质太过出众,付冰瑶作为国子监里赫赫有名的毒手药娘也是人尽皆知,而且长相也颇为不凡,与她们走在一起,陆沉渊都显得没那么显眼了。 到了丹房,付冰瑶把早已炼好的寒冰丹交给陆沉渊,还提醒了一句:“我觉得那个丹方还有可以改进的地方,就自己添了一味药材...” 陆沉渊接过装在小玉瓶里的寒冰丹,表达了对付冰瑶的感谢,倒是没在意付冰瑶的那句补充,因为他并不知道付冰瑶的外号是什么,不然绝对会注意。 不过...很快他就会知道付冰瑶这“毒手药娘”的外号是因何而来的了... 第34章 情趣内衣or软甲,谁问你穿不穿了? 陆沉渊与南宫月在付冰瑶离开之后并没有立即走出国子监,而是逛了逛。 陆沉渊主要是好奇那个金声玉振阁,云安四大名楼他见过两个了,这第三个就在不远处,来都来了,不得见识见识? 而且...长得这么——奇特的建筑在此世可不多见,一个纯东方玄幻世界出现这种哥特风建筑很离谱的好不好? 但是在两人试图靠近的时候却被人拦了下来,陆沉渊这才知道原来平日里这金声玉振阁是不开放的,无奈,两人只得远远打量了一下整体外观之后就离开了。 坐上马车,陆沉渊回到王府后巷,南宫月回到王府,对于后者来说,今天玩得挺开心的。 不仅见识到了许多新东西,还玩了盲盒,对了...盲盒,回到王府的南宫月抱着浮尘就去了夏啾啾的书房,黑蛋和...羞死人的小衣被她交给了陆沉渊,那几把凡品武器则是顺手就被她塞给了王府护卫。 书房中,夏啾啾刚刚看完镇魔司拿来的奏折,上面的内容是说田京醒了,刚醒就说要见陆沉渊,结果陆沉渊的名字刚说完又昏过去了。 夏啾啾作为已经接管镇魔司三年的镇魔司大统领,在这上面当然是有些敏感度的,她立马便察觉到田京可能有秘密,不过现在还昏着...倒也不太好去跑着追问。 待会儿去和陆沉渊说一声吧,等田京醒了肯定还会继续找他,看看他到底想和陆沉渊说什么。 如此想着,门口巧英的声音响起。“南宫小姐。” 随后木门被推开,一袭白衣的南宫月便抱着浮尘出现在了夏啾啾的眼前。 夏啾啾的视线立马便被其手中的拂尘吸引,疑惑询问: “月儿,你和陆沉渊不是去钟离她开的多宝铺子了吗?这拂尘是哪来的,我记得你下山没带着拂尘吧。” 南宫月揭下面纱,薄唇轻启:“是陆沉渊送的。” 夏啾啾闻言立马就有点小情绪了,好啊,亏我还费心费力的照顾你一晚上,给月儿送东西都不给本王送是吧? 南宫月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还补了一句:“他抽到两个宝贝,其中一个是在我手上的这个拂尘,还有一个在他手上。” 夏啾啾闻言:“月儿,你在书房里先自己玩会儿,呐...这有木驴。” “刚才镇魔司有消息送来,我得去找一趟陆沉渊...” 看着好姐妹消失的背影,南宫月突然轻笑一声,转身去拿那屁股上长着发条的小木驴... 刚回到家的陆沉渊照例给黑龙喂一袋豆子,来这里这么多天了,黑龙其实颇为委屈,以前在山上的时候还能自由自在的奔跑,来了云安却只能龟缩在小院之中了,好在黑龙是个懒惰的性子,天天让它窝家里躺着也没啥原因。 趴在黑龙马背上睡觉的白龙还瞅了一眼陆沉渊,然后继续闭上鸟眼睡觉,仿佛是在无声地反抗今早上陆沉渊的“见色忘义”之举。 走进房间,陆沉渊把装着蕾丝小衣的木盒和装着寒冰丹的玉瓶放在茶桌上,又拿起那枚黑蛋走向外面。 只看外观像一枚被涂黑了的鹅蛋,里面的胚胎好像还活着,他打算找个飞禽把它孵出来,毕竟这是南宫月抽出来先放在他这儿的,要是他自己的,他说不定直接今晚就把它做炒蛋给炫了。 “啪。”睡得正香的白龙被一记如来神掌给扇了起来。 “白龙,别睡了,给我孵蛋。” 满眼睛都写着不开心的白龙在看到陆沉渊手中的大黑蛋之后,鸟头抬起又落下,抬起又落下。 “啾啾啾唧唧唧?” 这黑蛋甚至都比它要大了,你让我来孵?而且...人家是雄鸟啊歪! 正当陆沉渊调戏着白龙的时候,没关上的院门被人推开。 一本正经的夏啾啾走了进来。 “草民陆沉渊见过宁王殿下。” “免礼。” 夏啾啾走到陆沉渊跟前,白龙见到有能管制小陆子的人来了,立马就跳到夏啾啾的肩膀上,鸟嘴叽叽喳喳的不知在说着什么。 但让白龙感觉鸟生无望的是,夏啾啾直接无视了它的呼唤,而是略带点扭捏地朝着陆沉渊说道:“听月儿说,你送给了她一个拂尘当礼物?” 陆沉渊:“啊...是,是有这事儿。” 夏啾啾见陆沉渊坦然承认,继续追问:“听她说,你抽到了两个宝贝,另外一个呢?” 陆沉渊:不是...南宫仙子你这是?明知道那是啥还告诉夏啾啾,这不是把我当霓虹人整吗? 陆沉渊本想把手里的黑蛋递给夏啾啾,可...这玩意是南宫月的,她要是再来找自己麻烦怎么办? 有些欲哭无泪的陆沉渊只能继续发扬自己的坦诚:“在...在屋子里,不过...殿下最好还是不要看为好。” 夏啾啾双眼微眯,盯着陆沉渊,仿佛要把他吞嚼入腹。 陆沉渊:(?﹏?) “王爷,要是想看的话就看吧,要是喜欢就拿去,算是我送给殿下您的礼物了。” 夏啾啾收起眼神,表情满意地点点头,这才对嘛。 她走进陆沉渊的主屋,伸手抚上木盒,随后缓缓抽出盖子。 “这...这是...”夏啾啾在看清里面由蕾丝小衣和黑色蕾丝袜子组成的“软甲”之后,在脸颊微红的同时神情还有些古怪。 她...好像在哪见过这种样式的内衣,在哪儿呢? ....啊,在姐姐的身上! 陆沉渊送自己这个干嘛?她和姐姐可不一样,人家是一个保守的女孩子啦... 陆沉渊没敢进来,他躲在院子里,等着夏啾啾怒发冲冠地出来怒骂他登徒子,可等了半天却始终没能等到预料中的情况,小心翼翼地靠近主屋。 只见夏啾啾手里正拿着和前世的黑丝基本一般无二的由“凌云纱”制成的兼顾柔韧延展与防护功能的究极“黑丝”发呆。 半晌,夏啾啾把手里的黑丝放进木盒里。 随后拿着木盒转身,陆沉渊连忙跑回院子里,继续装着和黑龙玩耍。 “陆沉渊。” “殿下...” “木盒里的东西,本王没收了,你一个男人,拿着女人家的贴身小衣成何体统?我大乾虽风气开放,可这么...这么暴露的东西实在是有伤风化。” “咳,所以,本王替你保管了。” 陆沉渊:“殿下想要尽管拿去。” 夏啾啾佯怒,俏脸微红:“谁说我喜欢?我...我才不会穿这种东西,我回去就把它毁掉。” 陆沉渊:不是,谁问你穿不穿了? ...... 成功收获到自己此前根本想不到的礼物之后,夏啾啾也聊起了正事。 陆沉渊皱着眉头,田京要找他,意欲何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