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假扮天子,你成了千古一帝?》 第44章 陆远助攻,当面平凡 “天啊!柳公子他们竟然都……” “这赵日天,究竟是何方神圣?!” “妖孽!真是妖孽啊!” 短暂的沉寂之后,整个沁芳园爆发出了雷鸣般的喝彩与惊叹! “赵先生牛逼!” “这才是真名士自风流啊!” “我愿称你为最强!” “文曲星下凡!这绝对是文曲星下凡啊!” 无数士子激动得满脸通红,他们看向李睿的眼神,已经从最初的怀疑、不屑,变成了狂热的崇拜与敬仰! 大夏文坛,沉寂太久了! 他们太需要这样一位惊才绝艳的人物,来引领风骚了! 李睿站在台上,享受着众人的欢呼,心中那叫一个美滋滋。 “咳咳,”他清了清嗓子,正准备再说几句骚话,将逼格再往上抬一抬。 就在此时! “陛下!陛下!大喜啊!” 一个急促的声音,如同平地惊雷般,炸响在沁芳园的上空! 只见一名身着锦衣卫飞鱼服的校尉,骑着快马,风驰电掣般冲入园中,马蹄踏碎了一地清静,也踏碎了众人心中的震撼。 那校尉翻身下马,动作干净利落,几步冲到高台之下,根本不看周围错愕的众人,直接对着台上的“赵日天”,单膝跪地,声如洪钟: “启禀陛下!锦衣卫指挥使陆远,奉旨查办前朝乌台诗案构陷忠良一案,已将主犯原内阁大学士周如意捉拿归案!其贪赃枉法、构陷贤才之罪证,亦已查实!” “周如意家中搜出前朝翰林学士苏子瞻被其私藏的《寒食帖》真迹!请陛下降旨处置!” “轰!” 这一声“陛下”,比刚才李睿那两首词的威力还要巨大! 整个沁芳园,再一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傻了! 陛下?! 哪个陛下?! 他们下意识地顺着那锦衣卫校尉跪拜的方向看去——高台之上,那个穿着半旧儒衫,自称“赵日天”的男人,正一脸“卧槽,你怎么现在来了”的表情。 柳如风、张三石、顾长青三人,更是如遭雷击,大脑一片空白! 他……他们刚才拜的师父……是……是当今陛下?! 那个传说中沉溺酒色、不学无术的……废物皇帝?! 这……这他娘的也太玄幻了吧! “陛……陛下?” 柳如风嘴唇哆嗦着,感觉自己的人生观都被颠覆了。 张三石则是“扑通”一声,直接五体投地,额头紧紧贴着冰凉的地面,大气都不敢喘。 顾长青眼中闪过一丝明悟,随即是更深的震撼与……激动! 难怪! 难怪有如此气魄! 难怪有如此才华! “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原来,这“今朝”,指的便是他自己啊! 锦衣卫校尉带来的消息,更是如同在滚油中泼入一瓢冷水,瞬间炸开了锅! “乌台诗案?!” “前朝苏学士的那个案子?!” “周如意?!那个仗着先帝宠信,大兴文字狱,害死多少读书人的奸贼?!” 人群中,一些年长的士子,听到这几个名字,顿时脸色大变,眼中流露出刻骨的恨意与深深的悲哀。 前朝末年,朝政昏暗,奸臣当道。 时任内阁大学士的周如意,为了打击异己,罗织罪名,大兴文字狱。 其中最著名的,便是“乌台诗案”。 一代文宗苏子瞻,才华横溢,名满天下,却因几首看似普通的诗词,被周如意构陷为“讥讽朝政”、“心怀怨望”,最终被贬斥蛮荒之地,郁郁而终! 其无数珍贵手稿,亦被周如意据为己有,或付之一炬! 这桩案子,是无数读书人心中永远的痛! 它像一把无形的枷锁,拷在所有文人的脖颈之上,让他们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生怕哪一天,自己也会因言获罪,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这也是大夏文风日渐萎靡,只剩下歌功颂德、陈词滥调的重要原因之一! 谁敢针砭时弊?谁敢抒发真情? 今日,当今陛下,竟然要重查此案?! 还要将那元凶周如意绳之以法?!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地盯住了台上的李睿。 李睿此刻也回过神来。 他娘的,陆远这小子,还真会挑时候! 不过……这助攻,来得正是时候! 他原本还想着怎么将自己的身份“合理”地暴露出来,现在倒好,省事了! 李睿深吸一口气,脸上的玩世不恭渐渐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肃穆与威严。 他缓缓走下高台,来到那锦衣卫校尉面前。 “平身。” “谢陛下!” 李睿目光扫过全场,看着那些或震惊、或期待、或悲愤的脸庞,沉声道:“诸位,朕今日微服前来,本是想感受一下我大夏的文风。” “却不想,听到了如此令人痛心之事。” 他顿了顿,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力量: “文字,乃国之瑰宝,思想,乃民之灵魂!” “岂能因一己之私,构陷忠良,禁锢思想,荼毒天下?!” “前朝乌台诗案,以及诸多类似的文字狱,冤屈了多少贤才,埋没了多少智慧,此乃国之大殇,民之大不幸!” “朕,今日在此,当着天下读书人的面,郑重宣布!” 李睿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自即日起,废黜大夏一切文字狱!” “凡因言获罪者,无论前朝今时,一律平反昭雪,恢复名誉!” “苏子瞻学士等蒙冤之人,朕将亲自下旨,追封谥号,将其生平著述,重新刊印,流传后世!” “朕要让天下人都知道,我大夏,是一个可以畅所欲言的国度!是一个尊重知识、尊重人才的国度!” “朕要让那些被埋没的明珠,重放光华!” “朕要让那些被压抑的才华,尽情绽放!” 一番话,说得是慷慨激昂,荡气回肠! 整个沁芳园,先是死一般的寂静,随即,爆发出比先前任何一次都要猛烈、都要狂热的欢呼! “陛下圣明!!!”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苍天有眼啊!苏学士的冤屈,终于可以昭雪了!若是泉下有知,也可以瞑目了。” 第45章 不是,你让鸡去考公务员? 无数士子,热泪盈眶,泣不成声! 他们纷纷跪倒在地,对着李睿的方向,不停地叩首! 尤其是顾长青,他更是泪流满面,长跪不起。 他的恩师,便是当年受到“乌台诗案”牵连,被罢官夺爵,郁郁而终。 今日,陛下此举,不仅是为苏学士平反,更是为他恩师,为天下所有蒙冤的读书人,讨回了一个公道! 这份恩情,重如泰山! 柳如风和张三石也跪在地上,心中对李睿的敬仰,已经达到了顶峰。 有如此才华,又有如此胸襟,更有如此魄力! 这才是他们心目中真正的明君圣主啊! 先前那些关于“废物皇帝”的传言,此刻在他们心中,早已烟消云散! 李睿看着眼前这万民俯首、山呼万岁的场景,心中也是豪情万丈。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大夏的读书人,他们的心,彻底归向自己了! 陈廷和,你个老狐狸,你用祖制规矩来压朕,朕便用这煌煌大势,来碾碎你的所有图谋! “诸位平身!”李睿抬了抬手,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今日麒麟诗会,朕心甚慰。” “朕希望,日后的大夏,能涌现出更多像苏学士那样,既有才华,又有风骨的国之栋梁!” “朕,等着你们!”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台下的年轻士子们,眼中充满了期许。 这一刻,阳光挥洒在他身上,仿佛为他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 在所有人的眼中,这位年轻的帝王,就是大夏文坛,乃至整个大夏未来的希望! …… 沁芳园的喧嚣渐渐散去,但李睿带来的震撼,却如投入湖中的巨石,涟漪久久不绝。 今日之后,“赵日天”之名,不,是当今陛下的文采与魄力,必将传遍大夏每一个角落。 李睿心情那叫一个舒畅,龙行虎步地走在回宫的路上,身后跟着亦步亦趋,脸上还带着几分潮红的锦衣卫指挥使陆远。 “陆爱卿啊。” 李睿负手而立,看着天边的晚霞,突然开口。 陆远一个激灵,连忙躬身:“微臣在!” “今日你那记神助攻,来得恰到好处。”李睿嘴角噙着笑,“朕还没想好怎么收场呢,你就把周如意那老匹夫给朕送上门了。不错,不错。” 陆远脸更红了,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为陛下分忧,乃微臣分内之事。只是……只是微臣也没想到,会扰了陛下的雅兴。” “雅兴?”李睿挑了挑眉,“朕今日这雅兴,可比在宫里批折子强多了。” 他话锋一转,带着几分戏谑问道:“对了,陆爱卿,你平日里当值结束,都喜欢干些什么消遣?” 陆远闻言,神色顿时有些不自然,支支吾吾道:“这个……微臣……微臣公务繁忙,下值之后,大多……大多直接回府歇息了。” “哦?”李睿拖长了语调,显然不信,“当真如此清心寡欲?不像啊,你这年纪,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嘛。” 陆远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在李睿那洞察一切的目光下,只觉得无所遁形,终于还是小声道:“偶尔……偶尔会与同僚去……去教坊司听听曲儿,放松一下。” 他说完,脸已经红到了脖子根。 锦衣卫指挥使,出入风月场所,传出去总归不太好听。 “教坊司?”李睿眼睛一亮,非但没有责怪,反而露出了然的笑容,“勾栏听曲,不错,不错!这才是人生嘛!” 他拍了拍陆远的肩膀,一副“朕都懂”的表情:“朕久居深宫,对这民间的风土人情,了解甚少啊。常言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要想真正体察民情,就得深入其中。” 李睿清了清嗓子,一脸正色道:“陆爱卿,你对教坊司熟门熟路,今夜,便由你带路,朕要微服私访,去体察一下那里的民间疾苦,看看我大夏的百姓,究竟过着怎样的水深火热的生活!” “啊?” 陆远瞠目结舌,怀疑自己听错了。 陛下要去教坊司体察“民间疾苦”? 这……这是什么清奇的脑回路? 不等陆远反应,李睿已经兴致勃勃地一挥手:“就这么定了!王猛,你也跟着,给朕换身行头,低调,一定要低调!” 王猛嘴角抽了抽,心想您这“低调”怕不是有什么误解,但还是躬身领命:“遵旨!” 入夜,教坊司下属最大的青楼“醉春风”门前车水马龙,热闹非凡。 李睿换上了一身寻常富家翁的绸缎衣衫,摇着折扇,在陆远和便服王猛的簇拥下,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老鸨见陆远亲自引路,虽然不认得李睿,但一看这排场也知道是大人物,连忙堆起满脸笑容,将他们引至一间最雅致的包厢。 丝竹管弦之声不绝于耳,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脂粉香气和酒气。 李睿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四周,啧啧称奇。 很快,酒菜歌舞奉上。 陆远使了个眼色,老鸨心领神会,不多时,一位身姿婀娜,容貌秀丽的女子款款走了进来,怀抱琵琶,正是醉春风的头牌,花名“如烟”。 如烟姑娘显然见惯了达官贵人,盈盈一拜,嗓音婉转:“奴家如烟,见过几位爷。不知爷想听什么曲儿?” 李睿上下打量着她,笑道:“如烟姑娘果然名不虚传。只是,姑娘如此才貌,在这烟花之地蹉跎岁月,岂不可惜?” 如烟一怔,随即嫣然一笑,以为这位爷是想说什么风月话:“爷说笑了,奴家这等蒲柳之姿,能得爷的青睐,已是福分。” “非也,非也。” 李睿摇着扇子,一本正经道:“朕……咳,本公子看你眉宇间自有几分英气,谈吐也不俗,何不尝试一下考取功名呢?” “噗——” 旁边陪坐的陆远一口酒差点喷出来,猛烈地咳嗽起来。 王猛也是眼皮直跳。 考取功名? 让一个教坊司的妓女去考公务员? 陛下您这脑洞也太大了! 如烟更是愣住了,她遇到的恩客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但劝她去考科举的,这绝对是头一个。 她掩口轻笑,风情万种:“爷真会疼人,拿奴家取笑呢。女儿家如何能参加科举?再说了,奴家一介风尘女子,便是想,也没那个门路呀。” 第46章 装逼装到朕的头上了 “此言差矣!”李睿煞有介事地说道,“我大夏如今正是用人之际,英雄不问出处嘛!再说了,谁说女子不如男?本公子就觉得,如烟姑娘你若是参加科举,说不定能高中一个女状元呢!” “我看,不如你收拾收拾,改明儿我给你在吏部报个名?” 如烟被逗得花枝乱颤,只当这位爷是故意说笑逗她开心。 就在此时,包厢的门“砰”的一声被人粗暴地推开。 一个衣着华丽,满脸傲气的年轻公子哥,带着几个狗腿子,摇摇晃晃地闯了进来。 “如烟!听说你在这儿?赶紧的,跟本少爷走,今晚你归我了!” 那公子哥眼神迷离,说话间带着浓浓的酒气,目光在如烟身上肆无忌惮地扫视,完全没把包厢里的李睿等人放在眼里。 如烟见到来人,脸色微微一变,连忙起身行礼:“原来是徐小公爷,奴家这厢有礼了。只是今夜已有贵客……” “贵客?”被称为徐小公爷的年轻人嗤笑一声,斜眼看向李睿,感觉没见过此人,估计是个路边货色,更是轻蔑,“什么狗屁贵客!在本少爷面前,谁敢称贵客?识相的赶紧滚蛋!别耽误本少爷的雅兴!” 李睿端着酒杯,轻轻晃动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哟,这乐子自己送上门来了? 他慢条斯理地放下酒杯,看向那徐小公爷:“这位小公爷,好大的口气啊。这醉春风是你家开的?还是说,这京城地面,都得听你的号令?” 徐小公爷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富家翁”居然敢顶撞自己,顿时勃然大怒:“你他娘的是哪根葱?敢跟本少爷这么说话?你知道老子是谁吗?!” 周围的空气瞬间紧张起来。 陆远和王猛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冷意。 李睿却是不怒反笑,饶有兴致地问道:“哦?我还真不知道你是谁。说来听听,让本公子也长长见识。” “哼!说出来吓死你!”徐小公爷得意洋洋地挺起胸膛,唾沫横飞地嚷道:“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徐鹏举是也!我爷爷乃是当朝英国公!世袭罔替!明白了吗?我乃英国公的孙子!在这京城里,本少爷我想让谁哭就让谁哭,想让谁笑就让谁笑!” “英国公,徐骁的孙子?” 李睿重复了一句,脸上的笑容愈发意味深长。 英国公府,开国勋贵之后,世代镇守南京,在军中和江南一带威望极高。 土木堡之变后,大夏勋贵集团元气大伤,不复当年之勇。 如今的英国公徐骁,更是个出了名的老狐狸,带着勋贵集团在朝堂上和稀泥,从不轻易站队,只求保全自家富贵。 皇帝和文官集团斗得你死我活,他乐得在一旁看戏,混吃等死。 李睿正愁找不到由头敲打一下这些躺平的勋贵,没想到瞌睡就有人送枕头。 这徐鹏举,简直是送上门来的绝佳突破口! “原来是英国公府的小公爷,失敬失敬。” 李睿故作惊讶地拱了拱手,随即话锋一转,眼神陡然锐利起来,“只是,本公子有一事不明。英国公乃国之柱石,小公爷身为其孙,不在家中苦读圣贤之书,修身养性,却跑到这烟花之地,仗势欺人,横行霸道,就不怕辱没了你英国公府的百年清誉吗?” 徐鹏举被李睿这番话噎得一愣,随即恼羞成怒:“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教训本少爷?本少爷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关你屁事!赶紧给老子滚!不然,老子让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好大的威风!”李睿抚掌大笑,“王猛!” “末将在!” 王猛沉声应道,往前一步,身上那股沙场宿将的煞气瞬间弥漫开来。 徐鹏举身后的几个狗腿子被这气势一逼,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两步。 “这位小公爷,当众咆哮,出言不逊,还恐吓良民。”李睿淡淡道,“你说,该当何罪啊?” 王猛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回爷的话,按我大夏律例,此等行径,轻则掌嘴五十,重则下狱问罪!” “你……你们敢?!”徐鹏举又惊又怒,他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强硬,“我爷爷是英国公!你们动我一根汗毛试试!” “试试就试试。”李睿笑容不减,对着王猛摆了摆手,“拖出去,别污了这听曲儿的地方。让他好好清醒清醒。” “遵命!” 王猛一挥手,身后几名早已按捺不住的羽林卫便衣校尉如狼似虎地扑了上去。 “放开我!你们这群狗奴才!我爷爷不会放过你们的!” 徐鹏举拼命挣扎,奈何对方都是军中好手,三两下就被制住,嘴巴也被堵上,直接被拖出了包厢。 醉春风内的其他客人和姑娘们早就被这边的动静惊动,此刻见平日里嚣张跋扈的徐小公爷竟然被人像拖死狗一样拖走,一个个都吓得噤若寒蝉。 包厢外,徐鹏举还在呜呜地叫骂。 王猛走到他面前,冷笑道:“徐小公爷,看来你还没弄清楚状况啊。锦衣卫办案,闲人回避!” 说着,一名锦衣卫校尉上前,亮出了腰间的令牌。 那块象征着皇权特许、令人闻风丧胆的锦衣卫腰牌,在灯笼的映照下,闪烁着冰冷的光泽。 徐鹏举看到令牌,再看到周围那些面无表情、眼神锐利的汉子,酒意瞬间醒了大半,瞳孔骤然收缩。 锦……锦衣卫?! 他再蠢也知道,能让锦衣卫指挥使陆远亲自作陪,还能让羽林卫统领王猛听令行事的人,绝不是什么普通的富家翁! 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他……他今天到底惹了什么人?! 李睿施施然走出包厢,看着被吓得面如土色的徐鹏举,轻笑道:“英国公府的威风,朕今日算是领教了。把他带回诏狱,好生款待。朕倒要看看,英国公的孙子,骨头有多硬。” “是,陛下!” 陆远和王猛齐声应道。 徐鹏举听到“陛下”二字,双腿一软,险些瘫倒在地,眼中充满了绝望与恐惧。 完了,全完了!他竟然在太岁头上动土,惹到了当今皇帝! 李睿不再看他,转身对目瞪口呆的如烟姑娘笑道:“不好意思,扫了姑娘的雅兴。咱们继续,刚才说到哪儿了?哦,对了,关于你考女状元的事……” 第47章 英国公的算盘 英国公府。 徐骁,这位大夏朝的英国公,世袭罔替的国之柱石,此刻正端着一杯参茶,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管家连滚带爬地冲进来,声音都变了调:“公……公爷!不好了!小公爷……小公爷在醉春风被人给扣了!” 徐骁呷了口茶,慢悠悠地问:“谁干的?” “听……听说是锦衣卫!还有羽林卫的人!” “哦?”徐骁这才放下茶杯,眉头微微一挑,脸上却没什么惊慌之色,“锦衣卫?羽林卫?呵,看来是宫里那位年轻的陛下,想拿我孙子开刀,给他新收的爪牙立威风呢。” 他站起身,掸了掸身上并无褶皱的锦袍:“备轿,老夫去宫里走一趟。倒要看看,这位陛下,是不是真长了三头六臂。” 在他看来,皇帝李睿不过是走了狗屎运,暂时拿捏住了锦衣卫和禁军。 这些丘八,粗鄙不堪,终究上不得台面。 等文官集团反应过来,这小皇帝还不是得乖乖当个泥塑菩萨? 英国公府的马车连夜驶向皇宫。 然而,到了宫门口,徐骁却吃了第一个闭门羹。 “英国公,陛下龙体欠安,已经歇下了,您请回吧。” 王德全皮笑肉不笑地拦在宫门前。 “龙体欠安?”徐骁冷哼,“我看是做贼心虚吧!老夫的孙子被你们无故抓了,今天见不到陛下,老夫就不走了!” 王德全依旧是那副表情:“公爷,陛下是真的病了,太医都瞧过了。您若是不信,可以在偏殿候着,等陛下明日身体好些了,自然会召见您。” 徐骁脸色铁青。 他堂堂英国公,何时受过这等怠慢? 但他也知道,硬闯宫门那是找死。 “好!老夫就等着!” 徐骁一屁股坐在偏殿的椅子上,打定主意耗下去。 这一等,就他娘的是一夜。 宫门早就落了锁,他想走都走不了。 偏殿里连个热茶都没有,更别提晚饭了。 徐骁硬生生的从从天黑等到破晓。 腰杆子坐得跟断了似的,肚子饿得咕咕叫,两眼直冒金星。 他什么时候吃过这种苦? “王公公!”徐骁嗓子都快哑了,“陛下到底什么时候能见老夫?” 王德全这才慢悠悠地出现,脸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公爷莫急,陛下刚醒,听闻您等了一夜,特意让咱家来请您过去呢。” 徐骁强撑着站起来,腿肚子都在打颤。 妈的,这小皇帝,是故意晾着他! 一进养心殿,徐骁就看见李睿正悠哉悠哉地喝着粥,旁边还有两个美貌妃子伺候着,哪有半点龙体欠安的模样? 徐骁心里的火“噌”一下就上来了。 “陛下!”他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怒气,“老臣的孙儿徐鹏举,究竟犯了何罪?竟要劳动锦衣卫和羽林卫大驾?” 开口就要人,连个礼数都顾不上了。 在他看来,这小皇帝就是个废物,就算暂时抖起来了,也长久不了。 李睿放下粥碗,用丝帕擦了擦嘴,这才抬眼看向徐骁,眼神平静无波。 “英国公,你可知罪?” “老臣何罪之有?”徐骁梗着脖子。 “你孙子徐鹏举,在教坊司当众咆哮,仗势欺人,恐吓良民,甚至出言辱及朕躬,你说,他该不该抓?” 李睿冷笑一声。 徐骁一滞,随即强硬道:“犬子顽劣,自有老臣管教!陛下如此兴师动众,未免小题大做!还请陛下看在老臣薄面上,将鹏举交还老臣!” 他这话,几乎是在命令了。 言语之中,压根没把李睿这个皇帝放在眼里。 李睿笑了。 笑得徐骁心里有些发毛。 “英国公,你好大的官威啊。”李睿声音陡然转冷,“你是在教朕做事?” “老臣不敢!” 徐骁嘴上说着不敢,脸上却满是不服。 “不敢?”李睿站起身,一步步走到徐骁面前,目光如刀,“你刚才那番话,字字句句,哪有半点对君上的敬畏?咆哮宫门,质问君上,英国公,你这是大不敬之罪,你可知晓?!” “大不敬之罪”五个字,如同五雷轰顶,狠狠劈在徐骁的天灵盖上! 他猛地反应过来! 大意了! 这小皇帝,看似年轻,却是个挖坑的好手! 自己因为一肚子气,加上饿了一晚上,心神不宁,竟然失言至此! 这要是被扣上大不敬的帽子,英国公府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徐骁额头上的冷汗“唰”一下就下来了,刚才那股子嚣张气焰瞬间荡然无存。 “陛……陛下息怒!老臣……老臣一时情急,口不择言,绝无对陛下的不敬之意啊!” 他“噗通”一声就跪了下去,老脸涨得通红。 “求陛下恕罪!求陛下恕罪!” 李睿看着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英国公,心中冷笑。 老狐狸,现在知道怕了? “恕罪?”李睿摸了摸下巴,“也不是不行。朕一向宽宏大量,看在你一把年纪,又为大夏立下过汗马功劳的份上……” 徐骁一听有门儿,连忙磕头:“谢陛下隆恩!谢陛下隆恩!” “不过嘛……”李睿话锋一转,“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大不敬之罪,可大可小。这样吧,你赔点钱,这事儿就算了了。” “赔钱?” 徐骁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掉脑袋,赔点钱算什么? 英国公府家大业大,不差钱! “好好好!老臣愿意赔!不知陛下要多少?” 李睿伸出一根手指头。 “一万两?”徐骁试探着问。 李睿摇了摇头。 “一百万两?” 徐骁心头一紧,这小皇帝胃口不小啊! 李睿还是摇头,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朕不要你的银子,朕要,应天港。” “什么?!”徐骁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直接从地上蹦了起来,“应天港?!陛下,您……您这是狮子大开口啊!” 应天港,那是他英国公府的钱袋子! 明面上是朝廷的港口,实际上早被他徐家经营得跟铁桶一般。 每年通过应天港走的私货,那利润,简直是天文数字! 这小皇帝,一开口就要他英国公府的命根子! 第48章 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怎么?英国公不愿意?” 李睿眼神微眯。 “陛下,应天港乃国之重地,岂能……” “国之重地?”李睿打断他,“朕看是英国公你的走私重地吧?” 徐骁脸色大变:“陛下!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老臣对朝廷忠心耿耿,何来走私一说?!” “是吗?”李睿轻笑,“陆远。” “微臣在!” 锦衣卫指挥使陆远如同鬼魅般从殿外闪身而入,手中捧着一叠厚厚的卷宗。 “把英国公在应天港忠心耿耿的证据,念给英国公听听。” 陆远打开卷宗,朗声道:“据查,英国公府利用应天港之便,勾结海商,罔顾海禁,私自贩运丝绸、瓷器、茶叶等禁物出海,牟取暴利……” 一条条,一桩桩,听得徐骁心惊肉跳,冷汗把里衣都湿透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皇帝竟然敢把海禁这种事情,直接拿到台面上来说! 这要是坐实了,那可是通敌叛国的大罪! “够了!别念了!” 徐骁声音沙哑,双腿一软,再次跪倒在地,这次是彻底没了脾气。 他知道,自己栽了。 栽得彻彻底底。 这小皇帝,哪里是什么废物? 分明是头吃人不吐骨头的恶狼! 李睿看着他,淡淡道:“英国公,有些事,不上秤可能只有八两,但上了秤,千斤都打不住啊!” 这话,如同重锤一般,狠狠砸在徐骁的心口。 他明白了,皇帝这是抓住了他的死穴,不让他大出血,是绝不会罢休的。 “老臣……老臣愿意……献出应天港……” 徐骁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心都在滴血。 “这就对了嘛。”李睿满意地点了点头,“不过,朕也不是要你白白献出来。” 徐骁一愣,还有转机? “朕打算,在应天府设立一个经济特区,将应天港打造成我大夏最繁华的超级码头。” “咱们合作,有钱大家一起赚!” “英国公,你觉得如何?” 徐骁听得目瞪口呆。 经济特区? 超级码头? 这……这都什么跟什么? 他活了这大半辈子,官场沉浮,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可眼前这年轻皇帝嘴里蹦出来的词儿,他是一个比一个听不懂,但又莫名觉得……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陛下……您……您这是何意?” 徐骁的声音有些干涩,脑子一时半会儿还转不过弯来。 刚才还要死要活地割他肉,现在又说要合作? 这小皇帝的套路,他有点跟不上了。 李睿踱回龙椅坐下,端起旁边萧玉婵刚刚为他换上的新茶,轻轻吹了吹,慢条斯理地开口: “英国公,你那应天港,守着长江,地理位置得天独厚。” “就这么着,一年到头偷偷摸摸搞点走私,蝇头小利,不觉得屈才了吗?” 徐骁嘴角抽搐了一下。 蝇头小利? 他英国公府靠着应天港每年的进项,那是多少官员一辈子都见不到的银子! 在这小皇帝嘴里,居然成了“蝇头小利”? “陛下说笑了,老臣……” “朕没跟你说笑。”李睿打断他,眼神陡然锐利起来,一字一句,如同惊雷般在徐骁耳边炸响:“朕,要开海禁!” “轰!” 徐骁只觉得脑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开……开海禁?! 他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李睿,那双浑浊的老眼里,此刻却爆发出惊人的光彩! 海禁! 大夏立国百年,海禁之策,如同套在沿海所有势力脖子上的一道枷锁! 多少人因为这道禁令,铤而走险,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与官府斗,与海盗斗,就为了从那汪洋大海中,攫取一丝丝的利润! 他英国公府,凭借着祖上余荫和在南京的深厚根基,暗中操控应天港,做的就是这刀口舔血的买卖! 虽然利润丰厚,但也时刻提心吊胆,生怕哪天东窗事发,万劫不复! 而现在,这位年轻的皇帝,竟然说要……开海禁?! 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以往那些见不得光的生意,将可以光明正大地摆在台面上! 意味着,以往那些需要层层打点、处处小心的风险,将不复存在! 更意味着,那片蔚蓝色的海洋,将不再是禁忌,而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金山银山! 利润! 翻十倍,甚至百倍的利润! 足够他英国公府,不,是足够大夏所有参与其中的势力,吃到脑满肠肥,几辈子都花不完的利润! 徐骁的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他看着李睿,这个刚刚还把他逼到绝境的年轻皇帝,此刻在他眼中,仿佛浑身都散发着金光! “陛……陛下……此言当真?” 徐骁的声音都在颤抖,是激动,也是一丝不敢置信。 李睿微微一笑,反问道:“英国公觉得,朕像是在开玩笑吗?” 徐骁咕咚咽了口唾沫。 不像! 绝对不像! 这位小皇帝的心思,比海还深!手段比谁都狠! 他既然说出口,就绝不是空穴来风! “若……若陛下真能开海禁,”徐骁的呼吸变得粗重,“老臣……老臣愿为陛下马首是瞻!” 这一刻,什么孙子被抓,什么颜面尽失,什么大不敬之罪,全都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 在泼天的富贵面前,这些算得了什么? 李睿要的就是他这句话。 他需要支持自己的力量,需要打破朝堂上那铁板一块的固有利益集团。 文官集团以陈廷和为首,针插不进,水泼不进。 太后在后宫虎视眈眈。 他这个皇帝,看似大权在握,实则处处掣肘。 而勋贵集团,特别是像英国公徐骁这样的老牌勋贵,虽然看似日薄西山,不复当年之勇,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他们在军中、在地方,依旧有着盘根错节的影响力。 更重要的是,勋贵集团与文官集团,历来就不是一条心。 敌人的敌人,就是可以争取的朋友。 有英国公这个老狐狸带头,再去忽悠……不,是去说服其他几家摇摆不定的勋贵,把握就大得多了! “很好。”李睿满意地点了点头,“英国公果然是聪明人。” 第49章 小狐狸和老狐狸达成共识 两个狐狸,一老一少,此刻相视一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默契。 有些话,不必说透。 徐骁心中暗道:这小皇帝,果然不简单! 名为开海禁,实则是要拉拢我勋贵一脉,对抗文官集团! 不过,这对英国公府而言,是天大的好事! 既能名正言顺地大发横财,又能借此机会重新在朝堂上站稳脚跟,何乐而不为? 李睿则在盘算:有了英国公这条地头蛇,应天港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开海禁,不仅能充实国库,更能以此为契机,撬动整个大夏的经济格局,将财权牢牢抓在自己手中! “陛下打算如何合作?” 徐骁已经迫不及待了。 “朕的计划是,以应天港为核心,在南京及江浙沿海一带,设立经济特区。”李睿抛出了一个重磅炸弹,“所有进入特区的海商,给予税收优惠,简化通关手续,鼓励他们将货物运到应天港进行交易。” “同时,扩建应天港,将其打造成集仓储、交易、船舶修造为一体的超级码头!” “朕要让应天港,成为整个东亚,乃至全世界的货物集散中心!日进斗金,不是梦!” 徐骁听得是热血沸腾,又有些云里雾里。 虽然“经济特区”、“超级码头”这些词他还是不太懂,但“日进斗金”四个字,他是听明白了! “只是……”徐骁眉头微微一皱,“陛下,南京江浙一带,虽是鱼米之乡,却也常年饱受水患之苦。尤其是雨季,长江泛滥,运河淤塞,良田被淹,道路不通,对港口和商贸影响极大啊。” “若是水患不除,这超级码头,怕也只是空中楼阁。” 这也是江浙一带虽然富庶,但经济始终无法再上一个台阶的关键原因。 水利不兴,一切都是白搭。 李睿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笑容:“英国公所虑极是。不过,这个问题,朕也想到了。” 他顿了顿,语气平淡,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自信: “朕,有办法解决南京江浙一带的水患。” “什么?!” 徐骁这次是真的震惊了! 解决水患? 自古以来,水患便是悬在历朝历代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多少能臣干吏,穷其一生,也未必能彻底根治一方水患! 这年轻皇帝,口气未免也太大了! “陛下,此事……非同小可啊。” 徐骁小心翼翼地说道,生怕这位爷又冒出什么惊世骇俗的想法。 “朕知道。”李睿点了点头,“英国公可听说过昆山?” 徐骁一愣:“昆山县?自然知晓,就在应天府左近,地势低洼,河网密布,年年涝灾,百姓困苦,朝廷拨了不少银子下去,却始终不见起色,是个老大难的地方。” 李睿心中暗笑,昆山的问题,可不仅仅是地势低洼那么简单。 土地盐碱化、水利失修、小农经济难以形成规模效应,导致投入再多也只是杯水车薪。 当然,这些他没必要跟徐骁细说。 他只需要结果。 “朕若说,朕不仅能解决昆山的水患,更能让昆山在三年之内,稻米满仓,商贾云集,你信不信?” 徐骁张了张嘴,最终还是苦笑着摇了摇头:“陛下,恕老臣直言,这……这恐怕比登天还难。” 他不是不信皇帝,而是不信有人能违背这自然规律。 李睿也不在意他的怀疑。 他有水泥,有后世远超这个时代的科学水利知识,解决一个昆山的水患,并非不可能。 “既然英国公不信,那咱们不妨打个赌。” 李睿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打赌?” “对。”李睿伸出三根手指,“朕给你三个月时间,先解决昆山的水患,让今年的秋汛,昆山百姓能安然度过。” “若朕做到了,英国公,你要帮朕一个忙。” 徐骁心中一动:“陛下请讲。” 李睿笑容玩味:“朕要你英国公府,联合整个勋贵集团,至少拉一半的人过来,在朝堂上,全力支持朕的各项新政,包括但不限于开海禁、整顿吏治、以及……” 他顿了顿,目光深邃。 “彻底清查江南赋税!” 徐骁倒吸一口凉气! 这赌注,太大了! 解决昆山水患,已经是天方夜谭! 还要拉拢一半的勋贵支持新政,特别是清查江南赋税,这简直是要把江南官场和士绅阶层得罪个底朝天! 那帮“清流”文官,怕不是要直接发疯! 可…… 万一呢? 万一这小皇帝,真的有通天彻地之能呢? 那开海禁的巨大利益,那从龙之功的无上荣光…… 徐骁的心,再一次剧烈地跳动起来。 他看着李睿那张年轻却又深不可测的脸,仿佛看到了一个波澜壮阔,却又凶险万分的新时代,正在缓缓拉开序幕。 赌,还是不赌? 这是一个问题。 一个关乎英国公府未来百年命运的问题! 妈的,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这票,老子干了! …… 送走了英国公徐骁,老狐狸那张布满褶子的脸上,依旧带着几分如在梦中的恍惚。 李睿端起茶盏,轻轻吹了吹浮沫。 应天港,只是第一步。 开海禁,聚拢勋贵,这盘棋,才刚刚开始。 “王德全。” “奴婢在。”王德全躬身趋前。 “传朕旨意,召工部营造司主事张弓,还有朕前些日子在麒麟诗会收下的那三个门生,柳如风、张三石、顾长青,速来见朕。” “遵旨。” 不多时,张弓与柳、张、顾三人便诚惶诚恐地来到了养心殿。 张弓自不必说,上次见了李睿画的神机营火器图纸,早已惊为天人。 而柳如风、张三石、顾长青三人,自那日麒麟诗会,得知“赵日天”便是当今圣上,更是五体投地,恨不得日日焚香祷告,祈求陛下圣体安康。 此刻能得天子召见,三人激动得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臣等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李睿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必拘谨。 他目光扫过三人,心中已有了计较。 第50章 造水泥咯 柳如风,英气勃勃,眉宇间自有一股杀伐之气,虽是文人,却颇有几分将帅之风,是个可造之材,稍加历练,可堪大用。 张三石,出身寒微,眼神却透着一股子不甘平凡的狠劲和精明,这种人,用好了,就是一把最锋利的刀,能替自己处理许多见不得光,却又不得不为的脏活累活。 至于顾长青,此人身上有股子文人的痴气,对格物致知之道,似乎有异乎寻常的兴趣,上次诗会后,还曾向李睿讨教过一些“奇技淫巧”的问题。 这三人,正是他接下来计划的关键执行者。 “朕今日召你们来,是有一桩关乎国计民生的大事,要交给你们去办。” 李睿开门见山。 三人闻言,皆是精神一振,屏息凝神,等待下文。 “张弓,你且看看此物。” 李睿将一张早已准备好的图纸递了过去。 那图纸上,画的并非什么精巧的机械,而是一堆看似寻常的土石,旁边标注着一些奇怪的符号和比例。 张弓接过图纸,仔细端详,眉头渐渐蹙起,又渐渐舒展,眼中闪过一丝困惑,又有一丝明悟。 “陛下,此图……恕臣愚钝,这似乎是某种……建筑材料的配比?” “不错。”李睿点了点头,“朕称之为,水泥。” “水泥?”三人面面相觑,显然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 “此物,以石灰石、黏土、铁粉等按特定比例混合,高温煅烧,再磨成细粉,遇水则凝,坚硬如石,远胜于如今所用之糯米石灰浆。” 李睿顿了顿,声音沉了下来:“英国公方才与朕提及,南京江浙一带,水患频发,百姓深受其苦。尤其是昆山县,地势低洼,年年涝灾,朝廷虽屡次拨款修缮堤坝,却收效甚微。” “朕思来想去,症结便在于这堤坝不够坚固,一遇大水,便溃不成军。” “若能用此水泥修筑堤坝,必能固若金汤,一劳永逸地解决水患!” 此言一出,张弓和顾长青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特别是顾长青,他本就对格物之学痴迷,此刻听到这“水泥”的神奇功效,以及皇帝陛下那清晰的制作思路,只觉得一扇新世界的大门在自己面前缓缓打开! “陛下圣明!”顾长青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若真能制出此等神物,莫说昆山水患,便是天下水利,亦可焕然一新!此乃功在当代,利在千秋之伟业啊!” 柳如风和张三石虽然对这“水泥”的具体门道不太清楚,但听皇帝和顾长青这么一说,也明白了此物的重要性。 能解决水患,这可是天大的功绩! 李睿看着他们激动的神情,微微一笑,继续加码:“昆山,只是一个开始。” “朕要你们三人,即刻启程,前往昆山。张弓负责指导工匠,依朕之法,烧制水泥。顾长青,你从旁协助,务必将这水泥的配方和烧制工艺,给朕摸透了,日后还要推广到大夏各地!” “柳如风,张三石,你们二人,则负责督办此事。朕知道,地方上的事情,盘根错节,少不得有些牛鬼蛇神出来作祟。你们要做的,就是确保此事顺利进行,任何人,胆敢阳奉阴违,阻挠工程,一律给朕拿下!” 李睿的声音陡然转厉:“朕给你们三个月时间!三个月后,朕要看到昆山的水泥堤坝初具雏形!朕要让今年的秋汛,昆山百姓,再也不用担惊受怕!” “此事若成,你们便是大夏的功臣!朕不吝封赏!日后,你们的名字,将与这水泥一道,载入史册,万古流芳!” 这番话,如同一剂强心针,狠狠扎进了三人的心脏! 功在当代,利在千秋! 名垂青史,万古流芳! 哪个读书人,没有这样的梦想? 三人只觉得一股热血从脚底直冲天灵盖,恨不得立刻就为陛下赴汤蹈火! “臣等,愿为陛下效死!”三人齐齐跪倒在地,声音铿锵有力。 “好!”李睿满意地点了点头,“朕再拨给你们五十名锦衣卫校尉,随行护卫,听候调遣。记住,你们代表的是朕!在昆山,你们的话,就是朕的旨意!” “所需钱粮,工匠民夫,朕会下旨地方官府全力配合。若有不从者,先斩后奏,朕为你们担着!” “臣等,定不负陛下厚望!” 三人再次重重叩首,眼中燃烧着熊熊的火焰。 他们知道,这不仅仅是一项任务,更是陛下给予他们的天大机遇! 能不能抓住,就看他们自己的本事了! 打发走了打了鸡血一般的三人,李睿长长舒了一口气。 …… 京城,李睿在麒麟诗会上那两首石破天惊的词作,早已被那些激动的士子们传抄开来,大街小巷,茶馆酒肆,到处都有人在吟诵。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 百姓们或许不懂词中的精妙,但那股子睥睨天下的豪情,那份指点江山的壮志,却能真真切切地感受到。 再加上当众平凡乌台诗案,整个士林都对李睿赞许有加。 一时间,新皇李睿在民间的声望,竟隐隐有超越先帝之势。 “圣君降世啊!” “咱们大夏,要出一位千古明君了!” 这样的议论,不绝于耳。 内阁首辅,陈府。 陈廷和端坐在太师椅上,面沉似水,手中那串盘了多年的紫檀佛珠,此刻被他捻得咯咯作响。 书房内,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幕僚吴敬站在一旁,连大气都不敢出。 “好一个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陈廷和猛地将佛珠拍在桌上,声音冰冷,如同数九寒冬的北风。 “竖子!黄口小儿!仗着几首歪诗,就想收买人心,蛊惑天下?!” 他气得浑身发抖。 李睿在麒麟诗会上的举动,无疑是在光明正大地挖他文官集团的墙角! 那些士子,本该是他们“清流”的后备力量,如今却对那小皇帝感恩戴德,五体投地! 这还了得?! 第51章 首辅的反击,难民入京 “首辅大人息怒。”吴敬连忙劝道,“陛下此举,不过是哗众取宠,想要博取些虚名罢了。那些泥腿子百姓,懂个什么?听风就是雨。” “虚名?”陈廷和冷笑一声,眼神锐利如鹰,“吴敬,你还是太小看他了!” “此子,绝非池中之物!他这是在跟老夫叫板!在跟整个内阁叫板!” “他不是想当圣君吗?他不是想让天下人都念他的好吗?” 陈廷和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弧度,眼中闪过一丝狠戾。 “好啊!老夫就成全他!” “他不是爱民如子吗?老夫倒要看看,他这个子,能不能养得起!” 吴敬心中一凛,隐约猜到了什么:“首辅大人的意思是……” “传我的话下去,”陈廷和声音压低,如同毒蛇吐信,“让各地那些活不下去的灾民、流民,都往京城来!” “告诉他们,当今陛下,乃是千年不遇的圣君!心怀万民,体恤疾苦!” “只要到了京城,陛下就一定会给他们一条活路!有饭吃,有衣穿,有屋住!” 吴敬倒吸一口凉气:“首辅大人,这……这万一要是控制不住,京城恐怕会……” “会怎样?”陈廷和打断他,眼神冰冷,“会乱?乱了才好!” “他不是能耐吗?不是会写诗吗?不是会收买人心吗?” “老夫倒要看看,面对成千上万张嗷嗷待哺的嘴,他这个圣君,拿什么来填!” “他不是想当圣君吗?老夫就亲手把他这个圣君的名号,给他撕得粉碎!” “去办吧!记住,动静闹得越大越好!要让全天下人都知道,他们的圣君,是如何爱民如子的!” 吴敬心头狂跳,他知道,首辅这是要下死手了! 这一招,太毒了! 阳谋! 赤裸裸的阳谋! 你不是标榜自己是仁君圣主吗? 好,现在难民来了,你管不管? 管,拿什么管? 国库早就被前朝掏空了,你自己又到处花钱,哪来的银子? 不管? 那你这仁君圣君的人设,可就彻底崩了! 到时候民怨沸腾,看你如何收场! “是,学生明白!” 吴敬躬身领命,额头上已经渗出了冷汗。 一场针对李睿的巨大风暴,正在悄然酝酿。 仅仅数日之后。 京城各大城门外,突然涌入了黑压压的人潮。 衣衫褴褛,面黄肌瘦,扶老携幼,如同逃难的蚁群一般,源源不断地朝着京城汇聚。 “开门啊!让我们进去!” “我们是来投奔陛下的!” “陛下是圣君,他会救我们的!” 哭喊声,哀求声,孩童的啼哭声,交织在一起,响彻云霄。 守城的御林军都懵了。 这是什么情况? 京城多少年没见过这等规模的流民潮了? 消息一层层上报,很快就传到了李睿的耳中。 此刻,李睿刚刚处理完一批关于昆山水泥烧制的奏报,心情正不错。 他甚至在想,等水泥堤坝修好,江南水患得以根治,那将是何等功绩! 到时候,看那些老顽固还怎么说! “陛下,不好了!” 王德全连滚带爬地跑进养心殿,脸色煞白。 “何事如此慌张?”李睿眉头微蹙。 “陛……陛下,城外……城外来了好多流民!不,是难民!成千上万,把几个城门都给堵死了!” “他们都喊着……喊着是来投奔陛下的,说陛下是圣君,会给他们活路!” 李睿闻言,心中“咯噔”一下。 “陈廷和!” 李睿几乎是咬着牙吐出这三个字。 他瞬间就明白了! 这是那老狐狸的反击! 够狠! 够毒! 这是要把他架在火上烤啊! “陛下,现在京城九门提督衙门和顺天府都快顶不住了,那些难民情绪激动,万一……” 王猛也急匆匆地赶了过来,神色凝重。 李睿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传旨,召集内阁六部九卿,即刻到文华殿议事!” 文华殿。 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李睿端坐龙椅,面无表情,眼神却锐利如刀,扫视着下方战战兢兢的百官。 户部尚书战战兢兢地出列奏报:“启禀陛下,据初步统计,目前涌入京城周边的难民,已不下五万之众,且后续还有源源不断的难民正在赶来……” “这些难民多来自受灾的冀州、青州等地,他们听信谣言,以为到了京城便能得到陛下救济……” “如今城外已是人满为患,一旦处置不当,恐……恐生民变啊!” “民变?”李睿冷哼一声,“朕看是有人想逼朕吧!” 他目光如电,直刺向站在百官之首,一副忧国忧民模样的陈廷和。 陈廷和眼皮都没抬一下,出列道:“陛下息怒。当务之急,是尽快安抚难民,施以援手。百姓无知,听信流言,也是情有可原。陛下乃万民之主,岂能坐视子民流离失所,饿死街头?” 好一个“情有可原”! 好一个“岂能坐视”! 这是在逼宫啊! 李睿心中怒火翻腾,脸上却依旧平静:“首辅大人说得有理。那依首辅之见,此事该当如何处置?” 陈廷和微微躬身:“臣以为,当立即开仓放粮,搭建粥棚,安置难民。同时,严查谣言源头,以正视听。” 说得轻巧! 开仓放粮? 李睿看向户部尚书:“国库如今还有多少存粮?能支撑多久?” 户部尚书额头上的汗都下来了,声音发颤:“回……回陛下,国库……国库早已空虚。前些时日为犒赏三军,修缮宫殿,研发新式火器,已……已捉襟见肘。若要赈济如此众多的难民,恐怕……恐怕支撑不了三日。” “什么?!” 此言一出,满朝哗然! 连陈廷和的眼角都微微抽搐了一下,显然也没料到国库竟然空到了这个地步。 李睿心中也是一阵烦躁。 妈的! 这帮狗官! 刮地皮的时候一个比一个狠,真到用钱的时候,屁都拿不出来! 他穿越过来这段时间,又是杀贪官,又是抄家,又是搞议罪银,好不容易弄了点钱,结果不是投到军队,就是投到新式火器的研发上。 他太想快速增强国力,太想把那些威胁扼杀在摇篮里。 可现在看来,这花钱的速度,远远赶不上用钱的需求啊! 第52章 雨我无瓜,尽力而为 李睿看着龙椅之下,那一张张写满“与我无关,尽力而为”的脸,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娘的,这帮废物点心! 指望他们?还不如指望母猪能上树,铁树能开花! 国库空虚? 他李睿抄家灭族弄来的银子,还没捂热乎呢,不是填了军费的窟窿,就是砸进了神机营那帮败家玩意儿的新式火器研发里。 现在倒好,几万张嘴嗷嗷待哺,指着他这个皇帝变出粮食来! 他倒是想变,可他没那神通啊! “陛下,臣以为,可以号召京中富户,捐款捐粮,共渡难关!” 吏部侍郎于谦站了出来,一脸的忧国忧民。 李睿心里呵呵两声。 捐? 那帮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能从他们兜里掏出三瓜俩枣,都算他李睿脸大! 他现在算是明白了,这皇帝,真不是一般人能当的。 尤其是想当个好皇帝,更是难上加难。 钱袋子比脸还干净,拿什么去爱民如子? “诸位爱卿,可还有其他良策?” 李睿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殿内鸦雀无声。 一个个低眉顺眼,装鹌鹑的本事倒是炉火纯青。 李睿只觉得一股邪火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再待下去,他怕自己忍不住当场表演一个“手撕活人”。 “退朝!” 他猛地从龙椅上站起来,龙袍下摆带起一阵风,头也不回地走下丹陛。 身后,百官们如蒙大赦,长出了一口气。 养心殿内。 王德全小心翼翼地给李睿换上一杯热茶,大气都不敢喘。 他跟在李睿身边久了,自然看得出这位年轻的陛下此刻心情有多糟糕。 “唉……”王德全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忍不住小声嘟囔了一句,“这天灾人祸的,眼瞅着就要入冬了,城外那些百姓……还不知道要冻死饿死多少人呢。想当年,要不是家里实在没活路,老奴也不会……” 他说着说着,声音渐渐低了下去,眼圈有些泛红。 李睿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 他扭头看向王德全,抓住了那老太监话里的关键词。 “入冬?宫里过冬的用度如何?” 王德全愣了一下,连忙回话:“回陛下,宫中自然是好的。各宫都有充足的银骨炭,只是……那炭火价格不菲,一斤上好的银骨炭,快赶上三斤精米了。” “那寻常百姓呢?”李睿追问。 王德全苦笑一声:“陛下,寻常百姓哪用得起银骨炭?能烧得起一些杂木黑炭取暖就算不错了,更多的,是捡些枯枝败叶,或者干脆就……硬抗。每年冬天,京城内外,冻饿而死的穷苦人,不计其数啊。就连……就连冷宫的柔太妃娘娘,以前用炭也是省了又省,奴婢瞧着都心酸。” 李睿脑中灵光一闪! 炭火! 贵! 普通人用不起! 他娘的,这不就是商机吗?! 他记得前世有一种东西,叫蜂窝煤,也叫煤饼,是用煤粉和黄泥混合压制而成,火力旺,烟气小,还耐烧,关键是便宜! 如果他能把这玩意儿搞出来,那岂不是…… 李睿的眼睛越来越亮,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上扬起。 他仿佛已经看到无数白花花的银子,正扇着翅膀朝他飞来! 而且,这玩意儿要是推广开来,天下百姓冬天都能少受些冻,他这个“圣君”的名声,岂不是更加稳固了? 一举两得! 简直完美! 李睿一把抓住王德全的胳膊,疼的王德全诶呦了一声。 “老王,你给朕仔细说说,这京城周边,哪儿有那种黑乎乎的石头山,烧起来烟不大,火力又足的?” 王德全被皇帝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吓了一跳,捂着胳膊,龇牙咧嘴地回忆。 “回陛下,要说黑乎乎的石头山……奴婢倒是想起一处。” “西山那边,漫山遍野都是那种黑石头,当地人叫它臭煤。” “只是那玩意儿,点着了烟大得很,还呛人,听说早年间有人用它取暖,结果一家子都给熏死了,邪性得很。” 王德全打了个哆嗦,继续道:“所以啊,除了实在活不下去的穷哈哈,没人敢用那玩意儿。都说是有毒的。” 烟大? 呛人? 有毒? 李睿的眼睛却越来越亮。 这不就是原煤没经过处理,燃烧不充分,产生大量一氧化碳和硫化物吗? 只要解决了燃烧效率和通风问题,这玩意儿就是妥妥的黑金啊! “好!太好了!” 李睿一拍大腿,差点蹦起来。 王德全被他吓得一哆嗦,心想陛下莫不是被难民的事给逼疯了? 怎么听到毒煤还这么高兴? “王猛!”李睿高声喊道。 “末将在!”王猛从殿外大步流星地走进来。 “点齐一百羽林卫,备马!朕要亲自去西山看看!”李睿此刻是一分钟都等不了了。 王猛虽然一头雾水,但皇帝的命令,他向来是令行禁止,立刻下去安排。 半个时辰后,李睿换了一身不起眼的常服,带着王猛和一百羽林卫,快马加鞭,直奔西山。 远远望去,山体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黑色,植被稀疏,透着一股荒凉。 越靠近,空气中就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硫磺味。 李睿翻身下马,迫不及待地走到一处裸露的黑色岩层前。 他伸出手,抠下一块黑色的石头,入手粗糙,带着些许油腻感。 放在鼻子下闻了闻,那股熟悉的工业时代的味道,让他几乎热泪盈眶。 “煤!真的是煤!还是露天煤矿!”李睿激动得声音都有些发颤。 他用手使劲搓了搓那块煤,手掌瞬间变得乌黑。 王猛等人面面相觑,不明白陛下对着一块脏兮兮的黑石头兴奋个什么劲儿。 “陛下,这石头……有何奇特之处?”王猛小心翼翼地问道。 李睿哈哈大笑:“奇特?这玩意儿,能让大夏的冬天不再寒冷!能让朕的国库,堆满金山银山!” 他转身对王猛下令:“立刻派人,在这附近给朕挖!有多少挖多少!尤其是那些碎成粉末的,都给朕收集起来!” 虽然不解,但羽林卫们还是立刻行动起来。 很快,大量的煤块和煤粉被堆积在李睿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