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当不了，那我就当暴君》 第50章 谋棋 “行了。” 大舅母摆手道：“什么话你都敢说！还是先问问牧儿出了什么事吧？” “哦哦哦。”薛敬辞回过神来，赶紧看向李牧。 接着， 李牧把自己收到密信的事情，跟这些人说了一下。 对于这些守在这里四年，只为保护他的母亲娘家人来说，他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薛敬辞听完之后，气得满脸通红道：“武成帝那个老浑蛋，真的欺我们薛家无人吗！竟然敢如此欺我薛家！牧儿，若京城真的容不下你，舅舅就带你回塞北去！” “谢谢舅舅。” 李牧回道：“不过现在还不到走的时候，我可不想就这么灰溜溜地离开！三日后的太庙祭典，我需要薛家联合武将为我造势。” “好！” 薛敬辞重重地点头道：“哪怕是你不说，薛家也会尽全力帮你！只是我不确定，这样能不能改变武成帝的想法。” 李牧回道：“这只是我的其中一个计划，你们只需要做好这些就行，其它的我另有安排。” “好小子！” 薛敬辞重重地拍了李牧的肩膀一笑，大笑道：“还跟舅舅打起哑迷来了！行！那舅舅就看你的手段了，还需要我们做其它事情吗？” “有。” 李牧说道：“现在寒北那边的军防是什么情况？” 薛敬辞回道：“三年前，原本整个塞北的布防都是我们的，不过三年前的那场军饷贪墨案，薛家也牵扯其中，武成帝罢免了我们守边大将军的职务，边关的五座城池，我们也只负责三座，中间被其它两座隔开。” 李牧问道：“三年前的军饷贪墨案，到底是怎么回事？跟薛家有关系吗？” “唉……” 薛敬辞叹息一声道：“有一些关系，薛家家大业大，人心不齐，其中有些人确实管不住自己，与魏相的人暗中勾结把手伸进了军饷当中！当我们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魏相直接利用这件事情，对我们薛家实施了打击，武成帝也顺便削弱了我们薛家的势力！” 李牧听到这里，就大致明白了。 魏渊为了削弱薛家的力量，然后就用利益收买了一些薛家心志不坚定的人。 薛家很大，什么样的人都有，自然也不可能一条心。 有人被魏相收买太正常了。 但那些人却不知道，魏相的目的是整个薛家，还以为自己得了便宜，结果最后薛家被打击，他们的下场也可想而知。 三年前被杀得人头滚滚，就是最好的证明。 就是不知道…… 这件事情里面，武成帝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而到目前为止，武成帝的所作所为，实在是太可疑了。 魏渊杀元敬皇后，他轻描淡写地揭过。 哪怕是自己提供了确凿证据，他也只是处理了一个刑部尚书。 甚至魏渊敢派阴九幽带刺客来杀他，他魏渊一个左相，却有这么大的胆子，这肯定和武成帝脱不开关系。 武成帝到底是默许，还是支持，还是本身这些就是他在背后策划的？ 这个皇帝，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这个问题，哪怕是作为武成帝的嫡皇子，李牧也猜测不出来！ “牧儿，你还没说，到底是什么事要让我们做呢。” 薛敬辞突然的话，打断了李牧的思绪。 李牧说道：“我需要薛家调动边关的军力，制造边塞不稳的假象，若是三日后我被废储，你们立刻接管边关控制权！” “啊？” 薛敬辞惊讶道：“这……这不是与谋反无异吗？” 其他几个也是满脸惊骇。 他们真没想到，李牧竟然会提这个要求。 谋反，这可是杀九族的大罪！ 李牧回道：“舅舅，若我的太子之位被废，你觉得薛家能撑得了几时？” 薛敬辞脸上满是思索之色。 李牧继续道：“薛家是魏相的眼中钉，必然会想尽一切办法的除掉我们！我们也可以反其道而行之，设计边关大将军与北莽私通，然后趁机除掉边关大将军，接手整个塞北军力！只有这样，我才可活！若是没有的话，哪怕是你功夫再高，也不可能活着带我离开京城的。” 薛敬辞神色严肃地点头道：“好！我这就为塞边传信。” “谢谢舅舅。” “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也算是为你母后做的！还有什么事情吗？”薛敬辞问道。 李牧思索了两秒，问道：“我记得，我母后与太后的关系挺不错，若武成帝真的要废储，是否可以请太后出面制止？” “可以。” 薛敬辞回道：“你外祖母与太后是老闺蜜，应该这两天你外祖母就该到京城了。” 李牧神色一喜道：“我外祖父也会来吗？” “不来。” 薛敬辞摇头道：“边关那边还需要有人镇守，而且你外祖父也不想回来，怕伤心。” 李牧听到这话，心中一阵沉默。 看来元敬皇后之死，对他那个外祖的打击同样挺大啊。 又聊了几句后，李牧就离开了后厨。 至于薛敬辞等人，并没有跟他一起出来，他们不想离开后厨范围，担心被武成帝的玄麟卫发现。 李牧回到包间，发现房间里面除了徐镇山外，还有一个人。 正是刚被提拔成右相的人，许世卿。 “见过太子。” 许世卿看到李牧，笑着拱手道。 李牧惊讶道：“右相？你……” 徐镇山呵呵笑道：“许右相还是拖了你的福，才被提拔成了右相，他心里可是感激你得很呐，一直跟我说想找机会去拜访你，不过都被我拦住了。” 许世卿笑道：“徐老哥说我一个堂堂右相，结果跑你太子府去，传到武成帝的耳中怕对你不利，所以我就一直没敢去。” 李牧客气地笑道：“刚才徐爷爷说，会有客人到，本宫还以为会是谁，却唯独没想到，竟然会是右相您！要说拜访，也应该是本宫去拜访您，毕竟您现在也是当朝右相了。” “行了。” 徐镇山说道：“你们俩就别客套了，许世卿虽然是右相，但想要与左相分庭抗争，还需要太子的支持，你们有共同的敌人，我的意思，你们明白吧？” 许世卿立刻拱手道：“徐老哥，我自然是明白的，我愿意归顺太子殿下，为殿下马首是瞻！” 第51章 无间道 李牧得知许世卿的想法后，心中暗喜。 有这个武成帝新设立的右相支持，自己的地位将更加稳固。 虽然他刚成为右相，但其原本就是内阁首辅，在朝中的影响力还是比较高的，哪怕不能与魏渊比较，但也可以成为他的一大助力。 至于许世卿是不是真心归顺，李牧并不怀疑。 武成帝任命许世卿为右相，说白了就是为了削弱魏渊的权利，所以许世卿与魏相天然就是敌对关系。 而整个朝中，许世卿想要更好地制衡魏相，唯有跟他这个太子合作。 这是天然的利益同盟。 不过在这之前，他还需要再为许世卿添一把火，让他更彻底地倒向自己这一边。 从酒楼离开后，李牧并没有直接回去，而是去了桂花楼，白莲教在京城中的据点。 很快， 林韵儿就来了。 不过此时的她并没有穿她之前那标志性的白色长裙，而是换成了一身蓝色的绵衣，看起来多了一些贵气。 若是不知道她的身份，看到此时的她，根本就不会把她与白莲教教主联系在一起。 “殿下这么快就想妾身了吗？”林韵儿笑着问道。 李牧大笑道：“林姑娘不欢迎吗？” “殿下能过来，妾身自然是欢迎至极，需要妾身做什么？”林韵儿坐在李牧的对面道。 李牧说道：“本宫得到一个消息，现在还不确定真假，不过要早做准备……” 直到天黑的时候，两人才结束交谈。 趁着夜色，李牧和宋广孝离开了桂花楼。 “殿下，你不吃了晚餐再走吗？听说桂花楼里面有许多漂亮的姑娘呢。”宋广孝嘻嘻笑着说道。 李牧轻咳一声。 他在桂花楼里面待了这么长时间，自然知道这里面也有姑娘。 不过他来这里，可是谈正事的。 而且如今他随时面临太子之位被废，哪里有这个闲心？ ”想啥呢，走吧，本宫还要去萧家一趟。”李牧说道。 “啊？” 宋广孝瞪大眼睛道：“工部尚书家？你不是说萧宇投靠了魏相吗？现在萧尚书肯定在家，殿下您现在过去，萧宇把你擅自出府的消息告诉魏相了怎么办？” “无妨。” 李牧回道：“就是因为萧宇在府上，本宫才敢过去的！而且本宫敢肯定，他不仅不会把此事告诉魏相，而且还会尽全力隐瞒的！” “为啥？”宋广孝不解地问道。 “因为他要自保！”李牧笑道。 以他对魏相的了解，魏相最是多疑，李牧和萧明月的关系，本来魏相就对萧宇不满。 若是大晚上的，他这个太子冒着抗旨的风险去了萧家，一旦被魏相知道，魏相估计再也不会相信萧宇！ 宋广孝瞬间明白过来。 之前对付宋玉的时候不就是这样么？ 利用魏相的多疑，让宋玉配合他们，如今只是反过来，利用萧宇的担忧，光明正大的去萧府。 萧府。 “什么！” 当萧宇得知李牧来了的时候，直接震惊的从椅子上面坐了起来，惊声道：“他怎么来了？就说我不在！” 这时， 李牧的声音从外面响起。 “萧尚书就这么不想见到本宫吗？” 紧接着， 李牧和宋广孝从外面走了进来。 萧宇脸色一白，不过脸上还是立刻挤出一抹笑容，拱手道：“微臣拜见太子殿下。” “免礼。” 李牧笑着走进来，自顾自地找了个地方坐下，向萧宇道：“萧尚书私下不用这么客气，毕竟本宫与令女两情相悦，若不出意外，以后是要唤萧尚书一声岳父的。” 萧宇干笑一声，并没有回答，而是叫来管家，吩咐了几句。 管家立刻跑了出去。 而萧宇这才向李牧笑着说道：“殿下是来找小女的吗？小女最近偶得了风寒，一直在休养，等小女病好了，会第一时间通知殿下的。” “不是。” 李牧摇头道：“本宫是来找你的，萧尚书，咱们好好谈谈？” 萧宇听到这话，心里咯噔一下。 这李牧到底要干什么？ 禁足期间大晚上的跑到他这里来就算了，还要跟他聊？ 他都不知道跟李牧有什么好聊的！ 万一此事被魏相知道，他们萧家可就全完了！ 萧宇干笑道：“殿下，今日天色已晚，不如我们改天再聊如何？” “萧尚书别急。” 李牧笑道：“本宫此事，并不是要找你的麻烦，只是随便聊聊而已。本宫听说你的三个儿子，有两个在户部，一个在刑部任职是吧？” 他从许世卿的口中，还有玄麟司的情报，对于萧家也有了一定的了解。 萧宇紧张地点头道：“确……确实如此，不知殿下问这个做什么？” 李牧站起身道：“萧尚书，本宫知你归顺魏相，是为了保全你那三个儿子，害怕魏相对他们动手，所以本宫不会为难你，本宫只是想跟你谈合作。” 萧宇眉头一皱，问道：“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李牧笑道：“萧尚书应该明白，一旦本宫迎娶了萧小姐，魏相必然会向萧家发难，就算最终本宫倒台，因为萧小姐的原因，所以萧家永远不可能成为魏相的心腹。” 萧宇听到这话，顿时不说话了。 他自然明白李牧的意思。 但他没有选择的余地。 他的三个儿子，两个在户部，一个在刑部，全部都是魏相的势力范围，若魏相想要对付他们，根本就不费吹灰之力。 为了那三个儿子，萧宇只能听到魏相的安排。 李牧继续道：“但是，若萧家支持本宫，待本宫继承大统，你就是国舅爷！一边是弃子，一边是国舅爷，孰轻孰重，我想萧尚书应该清楚。” 李牧此来的目的，是为了说服萧宇而来的。 若是能够得到六部之一的工部助力，那么他接下来的路将事半功倍。 就算失败了，他也没什么损失。 萧宇神色无比凝重的说道：“微臣明白殿下的意思，但殿下继承大统是以后的事情，而魏相如今却能威胁到我们萧家，希望殿下能够明白，为了萧家存亡，微臣没有选择的余地！” 李牧笑道：“萧尚书可听闻过无间道？” 第52章 被老丈人撞见了 萧宇愣了一下，皱眉道：“殿下的意思，是想说微臣这么做，会下无间地狱吗？” “不是。” 李牧摇头道：“无间道除了有无间地狱的意思外，还有身份错位的意思！魏相想通过萧明月，得知本宫的打算，同样也可以为本宫做事，把魏相的消息告诉本宫，就是身份错位，也就是本宫说的无间道！” “魏相不会相信我的。” 萧宇神色严肃的说道：“魏相向来多疑，而且他的势力庞大，一旦被他发现，恐怕整个萧家都要完蛋，微臣不能拿着整个萧家来赌。” “所以本宫来了。” 李牧笑着说道：“只要你能取得他的信任，剩下的一切都不是问题！你告诉魏相，本宫已经和许右相联合，准备在明日的朝会上，联合内阁和六科给事中弹劾右相刺杀太子谋逆。” 只要把这个消息告诉魏相，一来可以让萧宇取得魏相的信任，二来也能让魏相与许世卿的矛盾更加尖锐。 而且这件事情，魏相应该也早有猜测，所以哪怕是告诉他，也没有太大关系。 “啊？” 萧宇瞪大眼睛道：“这……这是真的吗？” 李牧回道：‘自然是真的！所以你尽管告诉他，当然，若是萧尚书不愿意，本宫也不会勉强。” 他是想收服萧宇，但萧宇若是执意不肯，他也不是非要强迫萧宇。 但未来萧家出了什么事，他最多保全萧明月，其他人他也不会再管。 “微臣愿意！” 萧宇咬牙道：“只要殿下不嫌弃，微臣愿意试试，但殿下也要保证，若是萧家出了事，太子要保我们萧家。” 他之所以归顺魏相，就是为了萧家的存亡考虑，甚至不惜逼得萧明月差点自杀。 但若是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他也不愿意和魏相同流合污。 李牧满意地点头道：“那是自然！只要本宫不倒，就会尽全力保下萧家！合作愉快。” 说着，伸出手，想要跟萧宇握手。 只是萧宇却不明白李牧的意思，这个时代可没有握手礼，愣在那里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李牧笑道：“是本宫疏忽了，对了萧尚书，现在可以把萧小姐唤出来了吗？” “好，微臣这就去喊小女。”萧宇急忙回道。 李牧和萧明月情投意合的事，如今满京城皆知，甚至被有些说书人编成了段子在民间传唱。 虽然现在是晚上，但有他这个当父亲在旁边，也不用担心这两人做出什么越轨的事情出来。 邀月园。 本来都准备就寝的萧明月，当得知李牧就在府中，而且要见她时，当场就惊讶得瞪大了眼睛。 不过还是立刻重新梳妆之后，与萧宇赶到了前厅。 虽然两人分别并没有太久。 但当萧明月再次见到李牧后，还是心中一片欢喜，忍不住笑着盈盈一拜道：“臣女见过太子殿下。” 萧宇看到这一幕，心中不由得一阵叹息。 看来自己的这个女儿，是真的喜欢上李牧了。 他对萧明月可以说是再了解不过了，心思高傲，从来不会轻颜欢笑，之前在与昭王在一起时，他更是从来没有见萧明月笑过。 但如今， 萧明月在见到李牧后，那种发自内心的笑容，是无论如何都伪装不出来的。 这一刻，萧宇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既然萧明月如此喜欢李牧，他这个当父亲的，又如何忍心真的拆散他们？ 李牧赶忙上前道：“萧小姐不必多礼，深夜到来，还请萧小姐不要介意。” “无妨。” 萧明月笑着回道：“别人可是都认定我是太子妃了。” 李牧听到这话，也跟着笑了，随后向萧宇道：“萧尚书，不知本宫和萧小姐，能否单独说上几句？” “行。” 萧宇拱手道：“太子请便，微臣就在附近，有事可以随时唤微臣。” 说着，向外面走去。 李牧笑着向萧明月道：“你父亲这是在提醒本宫，不要对你做出格的事情，他在附近盯着呢。” 萧明月也忍不住掩嘴一笑，随后想到了昨夜太子府刺客的事情，关切地问道：“殿下，听闻太子府昨夜遭遇了刺客，您没事吧？” 李牧笑道：“放心，本宫没事，本宫可是还要娶你呢。” 萧明月红润的脸颊瞬间变得一片通红，不过情绪却变得低沉了起来，说道：“可是我父亲……” 李牧安慰道：“放心，本宫已经说服你父亲了，而且本宫娶你之事，你父亲就算要拦，他也拦不了！” 说着， 突然伸手把萧明月揽到了自己怀里。 萧明月下意识的就想要尖叫，不过想到父亲就在附近，赶紧又闭上了嘴巴，只是脸颊变得更加的红润，甚至就连脖子都变得一片通红，羞怒地看着李牧。 不过只是看了一眼，就赶紧低下头，眼眸不断闪动。 如此娇羞的模样，简直就像是熟透般的苹果般诱人。 “殿下你快放开我，这样有失体统。”萧明月低着头急切的说道。 李牧突然在萧明月红润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啊。” 萧明月压抑着声音惊呼一声，立刻奋力挣扎着脱离了李牧的怀抱，羞怒地瞪着李牧道：“太子殿下，你怎能如此无礼！” 李牧嘿嘿笑道：“抱歉，刚才萧小姐的模样实在是太过诱人，一时没忍住。” “你……登徒子！” 萧明月气呼呼的说道。 随后逃命似的向里面跑去。 李牧看着萧明月略显狼狈的背影，回味着刚才的感觉。 还真的是美妙啊。 萧明月，你逃吧，看你能逃到什么时候！ 早晚本宫要把你娶到手！ 这时， 萧宇从外面走了进来，老脸严肃的说道：“太子殿下，老臣知道你们年轻人冲动，但刚才你的行为，确实是太冲动了，应该循序渐进慢慢来。” 李牧听到这话，哪里不明白这老货肯定在外面偷看了。 否则怎么进来得这么快，而且来这么一句。 跟女朋友亲热，结果被老丈人给发现了。 这就尴尬了。 不过李牧的脸皮也早就练出来了，笑着说道：“不好意思，让萧尚书看笑话了，本宫保证以后不会再犯了。” 又跟萧宇客气了几句后，李牧就赶紧逃出了萧府。 随后跟着宋广孝回了太子府。 李牧房间内。 周大海一直假扮成太子的模样，在房间里面待着。 “周伴伴，这期间没什么事吧？”李牧问道。 “没。” 周大海擦了一把冷汗，回道：“咱们太子府，平时也没什么人来，更别提殿下您如今在禁足期间了。不过黄大柱回来了。” “什么？” 李牧惊讶道：“黄大柱？什么时候回来的？” 前几天， 黄大柱拿着他的太子令牌，跟着苏解忧去调查画楼毒药的线索，结果就一去不回。 如今画楼的事情，基本上都结束了，他们依然没有回来，李牧甚至让王真动用禁军的力量，寻找他们两人的踪迹，结果都没有发现他们的消息。 没想到现在竟然回来了。 “就在一个时辰前。”周大海回道。 “赶紧带他来见本宫。”李牧急切的说道。 第53章 林寒被抓？ 当李牧见到如今的黄大柱，脸色都变了。 此时的黄大柱异常狼狈，全身破破烂烂，头发更是乱得跟鸡窝一样，正拿着个面饼拼命吞咽着，看起来像是饿了好久一样。 “黄大柱，你怎么成了这副模样？”李牧惊讶问道。 黄大柱伸长脖子咽下去一口，这才开始讲述他与苏解忧这几天的遭遇。 原本苏解忧查到那毒来源自于西域，而有这种毒的地方，一是朝廷的内务府，二就是城西的地下黑市。 他们通过地下黑市，找到了那个商贩，然后就跟踪那个商贩，一直追踪到城外。 然后发现竟查到此人属于一个神秘组织，在那里面他们还见到许多被关押的人。 正当他们准备深入调查的时候，却被对方发现，对他们展开了追杀。 黄大柱与苏解忧两人在逃亡途中走散了，黄大柱费尽千辛万苦，才从那些人手中逃脱成功跑了回来。 李牧皱眉道：“也就是说，现在苏司直生死不明？” 苏解忧是按照他的吩咐去查案的，若是苏解忧真出了什么事，他心里会过意不去，而且不好向苏白生交代。 毕竟那是苏白生的私生女，而且是唯一的女儿。 “是的。” 黄大柱低下头，满脸歉意的说道：“对不起殿下，是属下没有保护好苏司直！不过属下曾偷偷地前往那神秘组织看过，并没有发现苏司直的踪迹，想必苏司直还没有被他们抓到！” 李牧脸色阴沉地问道：“那个神秘组织在哪里？叫什么名字？” 黄大柱回道：“在城外的西凤坡上，名字叫什么来着，属下记不太清楚，好像叫什么黑……” 李牧在听到西凤坡的时候，就眼前一亮。 当听到‘黑’的时候，立刻问道：“是不是黑爪组织？” 根据阴九幽交给他的那些口供，他记得里面就提到了这个西凤坡。 只是他没想到，苏解忧与黄大柱他们俩，竟然查到了那里。 “对！” 黄大柱立刻点头道：“好像就是这个名字，殿下也知道它？” 李牧沉声道：“本宫也是刚得知不久，这是魏相秘密组建的一个组织，而在西凤坡上，就有他们的一个据点！林寒回来了吗？” 他昨天交代林寒，让他今天带人去解救被黑爪组织绑架的人，顺便剿灭那些人。 不知道林寒有没有见过苏解忧。 “回殿下，还没。”周大海道。 李牧皱起眉头。 不应该啊。 林寒一大早就出发了，而且还带着训练有素的禁卫，都过去这么久了，应该回来了啊。 黑爪组织在京城的据点一共有三个。 城外的西凤坡是一个，城内也有两个，一个是城中的一栋宅院中，一个是城东的万花楼。 就在这时， 一名禁卫慌张地跑进来。 “殿下，不好了，林统领被人抓了！” 李牧神色一变，沉声道：“怎么回事？” 侍卫赶紧回道：“林统领把城中被绑架的人解救出来后，就直接带人去了万花楼，但刚到万花楼，就被魏京兆府的魏隆成魏府尹给拦住了，说他林统领擅造禁军玉符，擅自调动禁军，林统领突围失败，被魏隆成抓走了！” 李牧听到这话，脸色顿时变得一片森寒。 他自然知道魏隆成的大名。 魏渊的二儿子，京兆府的府尹大人，同时也是魏相的情报网枢纽，通过京兆府的力量，暗中操控整个京城。 黑爪是魏相暗中组建的地下势力。 而林寒的行动迅速而又隐秘，魏隆成却刚好拦住林寒，很显然这魏隆成跟黑爪组织也脱不了干系！ 甚至有可能，黑爪组织就是由魏隆成掌握的！ 所以才能在京城这个天子脚下，还能如此横行无忌！ “敢动本宫的人！” 李牧咬牙切齿地道：“周大海，立刻命令王真出动所有禁卫，寻找苏司直，同时把这件事情告诉苏白生，让大理寺也参加其中！” 必须要赶紧找到苏解忧。 “是！” 周大海应声道，随后赶紧向外面跑去。 他知道李牧与苏解忧关系不错，若是苏解忧真的出了什么事，他不敢想象李牧能做出什么事出来。 李牧看向黄大柱，寒声道：“黄大柱！本宫给你报仇的机会，带着府中的所有禁卫和玄麟卫去西凤坡！所有人全部给本宫抓回来，反抗者格杀勿论！” 黄大柱兴奋道：“遵命！” 最后，李牧看向宋广孝和陆沉，说道：“宋广孝，你带着玄麟令，调集所有玄麟卫！跟本宫在京兆府汇合！陆沉，走，随本宫去京兆府抓人！” 宋广孝疑惑地问道：“抓谁？不是应该先去救林统领吗？” 他与林寒的关系最好，林寒出了事，他比谁都要焦急。 “京兆府尹！魏隆成！”李牧寒声道。 不管魏隆成是不是黑爪组织的头目，但肯定跟黑爪组织脱不了干系！ 所以必须抓他。 至于不顾禁足旨意并强闯京兆府，此事看起来很大，但若武成帝真的有意废储，那这就并算不上什么大事。 就看武成帝是不是真的要记住了！ 宋广孝瞬间瞪大眼睛。 抓京兆府尹？ 李牧要玩得这么大的吗？ 不过既然李牧如此决定了，而且还能够救林寒，作为属下，他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 京城上方的天空，一片漆黑。 甚至就连天空，都是一片黑暗，看不到一点星光。 夜色笼罩下的京城，一片寂静，只能听到更夫的打更声。 突然。 二八胡同的位置，涌出一支数百策马奔腾之人，这些人高举着火把，火光映衬在他们充满肃杀之气的脸上。 这支队伍，正是令所有人闻风丧胆的大武玄麟司！ 皇宫，养心殿。 郑士良侍立在武成帝身旁，躬身道：“圣上，刚才接到玄麟司秘报，太子拿着玄麟令，把玄麟司的现有的力量全部调动了。” 武成帝闭着眼睛，淡淡地问道：“干什么去了？” “好像是去了京兆府。”郑士良回道。 武成帝缓缓睁开眼睛，说道：“京兆府？朕记得，那是魏相家的老二魏隆成负责的吧？难不成魏隆成跟太子起了冲突？” 郑士良回道：“臣已经派人去打探了，不过还没有消息回来，请圣上恕罪。” “无妨。” 武成帝摆手道：“不是什么大事，该急的不是朕，而是魏相！随便他折腾去吧。” 郑士良疑惑地问道：“圣上，太子现在还在禁足期间，这是属于抗旨啊。” 武成帝道：“那就要看他如何处理了。” 说着， 武成帝的脸上浮现出老谋深算的笑容。 他很乐意看到太子与魏相争斗，这样一来，朝堂才能更稳定！ 第54章 强闯京兆府 相府。 魏渊把手中魏隆成送过来的密信烧掉，眉头紧皱地喃喃自语道：“看来，阴九幽应该是什么都交代了。就是不知道，这林寒怎么成了太子的人了？不过这一切都不重要了。” 说完， 唤来外面的管家，说道：“派人告诉隆成，手脚做干净点，另外立刻把黑爪组织转移出城，最近不要在京城出现。” “是。”管家回道。 这时， 外面侍卫匆匆跑进来，汇报道：“禀告魏相，刚接到消息，太子调动了玄麟司的数百人，直奔京兆府而去！” “什么！” 魏渊直接站起身来，沉声道：“玄麟司？这太子是疯了吗？跟我去刑部！” 另一边。 李牧坐着马车，和陆沉来到京兆府外。 他也想骑马，但不会骑，所以只能坐马车。 玄麟司的人还没到。 不过他也没有等玄麟司的人，在京城府，还没人敢光明正大的对他一个太子出手。 他直接来到大门口处。 此时已经很晚，京兆府也已经关门，门外只有两名侍卫守在那里。 李牧走过去，沉声道：“开门。” “京兆府已经关门，有事明日再来！” 其中一名侍卫冷声道。 虽然眼前的青年衣着华丽，一看就不是普通人，他们只是京兆府看大门的，但那也是京兆府的人，这样的公子哥，他们每天不知道见过多少。 每一个人来到京兆府，都得老老实实的。 毕竟京兆府，是负责整个京城的一切的。 只是， 啪！ 李牧直接一巴掌抽了过去，冷喝道：“本宫是太子！立刻给本宫开门！” “啊？” 两名侍卫愣愣地看着太子。 紧接着， 被打巴掌的侍卫怒声道：“你骗鬼呢！太子怎么可能只带一个和尚出门！你……” 话没说完， 街道远处的方向，突然响起马蹄奔腾之声。 随后一支由数百人所组成的队伍，骑着战马呼啸而来，战马之上的人，穿着黑色的服装。 在这些人高举的火把照耀下，远远地就可以看到他们肩头那明显的玄麟司的图腾标志。 “玄麟司？” 侍卫惊声道。 很快， 这些人就由远及近，然后停在李牧跟前。 为首的宋广孝立刻翻身下马，向李牧拱手道：“拜见太子殿下。” 紧接着， 跟在宋广孝身后的数百名玄麟卫，齐齐下跪道：“拜见太子殿下。” 而这时， 李牧也掏出太子的东宫玉符，向侍卫问道：“现在，还有疑问吗？” 扑通！ 两名侍卫立刻跪倒在直，吓得满脸苍白，声音颤抖地齐声道：“拜……拜见太子殿下。” “开门！带本宫去见你们的府尹！” 李牧不容置疑的说道。 两保侍卫哪敢有任何反抗。 他们俩再自信，也不敢跟当朝太子为敌啊，更别提太子后面，还跟着数百名玄麟卫呢。 两人赶紧打开大门，带着李牧向里面走去。 “太子，里面请。” 另一边。 京兆府大牢。 林寒被绑在十字木桩上，身上到处都是血痕。 而在他的跟前，则是站着一名三十多岁身体发福的中年男人，此人正是京兆府府尹，魏隆成。 “林统领，只要你老实签了供词，并指证太子谋逆，本官就放了你，如何？” 魏隆成甩着手中的皮鞋，满脸狰狞的说道。 当得知黑爪组织被林寒带人毁了之后，他立刻以京兆府府尹的名义，把林寒给抓了起来。 并且在魏相的提醒下，准备利用林寒对付太子。 至于林寒，利用完之后，来个畏罪自然就行了，魏隆成根本就没打算留他的活口！ “呸！” 林寒直接吐出一口血水到魏隆成脸上，怒声道：“狗官！你休想！” 魏隆成眼睛一闭，随后睁开眼，伸手抹掉脸上的血水，怒声道：“既然你找死，那本官就成全你！” 说完， 直接抄起皮鞭，向着林寒的身上继续抽去。 林寒紧咬牙关，任凭皮鞭如何落在自己身上，都始终连吭一声都没有。 这时， 外面跑进来一名衙役，急切地说道：“大人，不好了，太子带着玄麟司的人来了！” “啊？” 魏隆成收起皮鞭，惊声道：“太子？他不是在禁足期间吗？怎么跑本官这里来了？立刻告诉他，本官已经回家了，不在京兆……” 话没说完， 李牧就带人冲了进来，沉声道：“你这不是在京兆府吗？” 说完， 扭头看到了被绑在十字木桩上，全身布满血痕的林寒，顿时脸色一变，怒声道：“来人啊！把魏府尹给本宫抓起来！” 魏隆成脸色一变，怒声道：“放肆！这里是京兆府！来人啊！” 话音落下，外面突然涌进来几十名衙役。 只是， 这些人刚冲进来，宋广孝直接手起刀落，斩了一名冲在最前面的衙役，冷喝道：“玄麟司办案！任何人胆敢阻碍者，杀无赦！” 后面看到这一幕的衙役，立刻满脸恐惧地停下了脚步。 玄麟司的恶名，他们可是如雷贯耳啊！ “你……” 魏隆成手指向宋广孝和李牧，怒声道：“你们眼里还有王法吗？” “王法？” 李牧寒声道：“魏隆成，你跟本宫讲王法？本宫就好好跟你讲讲王法，黑爪组织的背后是你在指使吧？” 魏隆成脸色一变，沉声道：“你在说什么！” “很快你就知道了！” 李牧冷声道：“魏隆成身为京兆府府尹，却知法犯法，背后指挥地下势力黑爪组织，买卖人口，并给本宫下毒，来人啊！把魏隆成抓起来，移交大理寺！” “你胡说！” 魏隆成怒声道：“你有什么证据！你说的这些本官什么都不知道！本官要见圣上，本官要将你的胡作非为告诉圣上！” 作为京兆府的府尹，京城管理的最高负责人，他是有权利直接无召进面见武成帝的。 只是， 李牧挥了挥手，后面的玄麟司立刻就把魏隆成给抓了起来。 这些玄麟司的人，可是只认令牌不认人的。 整个京城，就没有他们不敢动的人。 魏隆成愤怒地挣扎怒吼着。 不过李牧并没有理会他，而是立刻跑进林寒，担忧的道：“林寒，你怎么样？” 林寒咧开满是鲜血的嘴道：“殿下，我没事，只是一些皮外伤！” 只是刚说完，脑袋一低，就直接昏迷了过去。 李牧焦急地喊道：“林寒！林寒你醒醒！快找大夫！” 李牧让宋广孝背着林寒，赶紧向外面跑去。 但刚来到外面，却是迎面撞上从京兆府外面进来的刑部的人，为首一人正是刑部左部侍郎，肖静堂。 第55章 阻挡者，死 魏隆成看到肖静堂，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立刻喊道：“肖侍郎，救我啊。” 京兆府是府，而刑部是部。 哪怕肖静堂只是刑部的左部侍郎，但官级也比他这个府尹要大上一级。 而且肖静堂还是他父亲魏渊一手培养起来的，这么晚跑过来，肯定魏渊提前知道，所以把他安排了过来。 肖静堂看了眼魏隆成，随后大义凛然地向李牧道：“太子殿下，你违抗圣上旨意私自出府也就罢了，竟然还敢公然挟持朝廷命官？” 李牧懒得跟肖静堂废话，冷声道：“肖静堂，你们刑部的宋尚书已经没了，右部侍郎赵青岩更是被诛十族，你如果不想死，就给本宫滚开！” “呵！” 肖静堂冷笑道：“殿下真的好威风，还威胁起本官来了！本官若是就此退缩，岂不是辜负了圣上的信任！” 说完看向玄麟司的人，冷喝道：“你们玄麟司是大武的玄麟司，是圣上的玄麟司，而不是他李牧的玄麟司，难道你们就是这样替圣上办事的吗？” 宋广孝不屑地说道：“玄麟司做事，何须向你解释？殿下手中有圣上御赐的玄麟令，他就有权调动玄麟司！你一个刑部左部侍郎，还教起太子和玄麟司怎么做事来了？” 这时， 之前和林寒一起被抓的禁卫，此时也全部被解救了出来。 这些人看到李牧，顿时感觉有了主心骨。 “谢殿下救命之恩！” 李牧说道：“有本宫在，没有人能动你们！” 说完， 掏出玄麟令，向玄麟司的人喝道：“玄麟司听令，胆敢阻挡本宫者，杀无赦！” 玄麟司中，一名副统领曹洪站出来。 “肖侍郎。” 曹洪冷声道：“太子有玄麟令在手，只要不是造反，他让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你若再敢阻拦，就让你尝尝本将的刀是否锋利！” 说过， 直接掏出腰间配刀。 玄麟司是整个大武朝最特殊的组织，分玄麟卫和暗卫两种。 暗卫只服务于武成帝，主要负责监视文武百官，是武成帝手中最锋利的刀。 而玄麟卫，则是负责在明面上执行武成帝的命令，由玄麟令调动。 玄麟令一般只在武成帝手中，既然现在交到李牧手上，那玄麟司就必须听李牧的命令，这是玄麟司的规矩。 哪怕是在这些人中，有其它势力的人，但在这种情况下，也必须听从李牧的安排。 否则不需要李牧动手，曹洪自己就将他处理了。 “好好好！” 肖静堂冷喝道：“你们玄麟司真的是好的狠！老夫这就进宫，将你们的行径汇报给圣上！走！” 说完， 狠狠地瞪了李牧一眼，就不再阻拦李牧，带着人向外面走去。 李牧并没有阻止肖静堂。 告诉武成帝？ 玄麟司可是武成帝手中的刀，如今他调动玄麟司跑到京兆府，武成帝肯定早就知道了。 既然没出面，那就是没想管！ 既然如此，他还有什么好怕的？ 现在最要紧的，是赶紧救治林寒。 李牧立刻向宋广孝道：“广孝，你带上一队人，负责救治林寒，以及把魏隆成等人押进大理寺，交给苏白生！” “好！” 宋广孝应声道，随后点了一队人，喝道：“你们跟我来。” 随后带着林寒和魏隆成等人，直接出了京兆府。 曹洪向李牧问道：“太子殿下，接下来还有什么事？如果没有的话，本将就带人回玄麟司了。” “有。” 李牧回道：“曹副统领可知黑爪组织？” 曹洪沉声回道：“自然知道，不过这组织非常神秘，哪怕是我们玄麟司，也难以对付他们。” 李牧向其中一名禁军问道：“你们之前的行动怎么样？” “回殿下，我们按照地址，抓获了三十多名黑爪成员，解救被绑架的人五十多名，目前那些人全部都在禁军北大营。”禁卫回道。 李牧点头道：“好，接下来还有一个万花楼！” 说完，向曹洪道：“曹洪统领，本宫有黑爪组织的信息，而且已经灭了两个黑爪据点，现在还剩最后一个，就是万花楼，不过他们接到信息，恐怕早就已经转移了！” 曹洪神色一凝，沉声道：“请殿下立刻下命令。” “出发！万花楼！”李牧冷喝道。 随后一行人直奔万花楼而去。 不过还未到万花楼，就看到前方火光冲天。 当赶到近前时，发现此时整个万花楼，早已经被一片火海淹没。 李牧沉声道：“还是来晚了。” 他不会骑马。 为了尽快赶到，他甚至放弃了马车，而是与陆沉一同骑马赶来。 但却没想到，黑爪组织这么快就放弃了万花楼。 而且看这火势，已经烧了不是一会儿了。 可能在他调动玄麟司的时候，他们就把万花楼烧了。 曹洪向身后的玄麟卫道：“立刻搜索四周，不放过任何一处可疑的地方！” 身后的玄麟卫，立刻四散开来。 就在这时， 一名五十多岁的乞丐走了过来。 “各位官爷，你们是否想找这万花楼里面的人？”老乞丐问道。 曹洪看向老乞丐，问道：“你知道？” 老乞丐从身上掏出一张信纸，说道：“这是有人托草民给你们的。” 李牧立刻接过信纸。 上面只有一句话。 “城外东北十里废弃铁矿。” 李牧把信纸递给曹洪，向乞丐问道：“这信是谁给你的？他们还说了什么？” “不知道。” 乞丐摇头道：“他们把信给我，然后留了一两银子就走了，只说想要找人，可以去这里。” 李牧向曹洪道：“曹副统领，出发。” 这里已经被一把大火烧了。 就算是查，也很难再查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既如此，还不如去这信上的地点去看看，说不定会有什么意外收获。 “遵命！” 曹洪拱手道。 夜色下，一行人直接向城外行去。 另一边。 刑部。 昏暗的牢房内，魏渊背对着肖静堂，说道：“按照本相交代的事情行事就行，剩下的本相自有安排。” “好，那下官就告退了。“ 肖静堂躬身道。 待肖静堂离开后，魏渊看向牢房里面。 牢房里面很暗，但还是可以隐约看到，在牢房的木桩上，正绑着一名披头散发的女子。 但这女子却是穿着一身衙役的衣服。 此人正是与黄大柱查案后，失踪不见的大理寺司直苏解忧！ 第56章 欠一个大人情 苏解忧看到魏渊，顿时满脸愤怒道：“魏相，你要么杀了我，要么放我出去！这样关着我你到底想干什么！” 魏渊环抱着双后，说道：“苏解忧，你是女儿身的身份，想必苏白生应该也知道吧？他是怎么允许一个女子进入大理寺的？苏解忧，苏白生，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苏解忧怒视着魏渊，没有回答。 魏渊轻笑道：“不管你回答不回答都没问题，你们都姓苏，你应该是苏白生的女儿吧？但据本相所知，苏白生并没有女生，所以你应该是他的私生女，本相没错吧？” “你猜错了！” 苏解忧回道：“我是苏白生的族人，苏白生是我的叔叔。” 魏渊笑道：“不重要，本相说你是他的私生女，你就是他的私生女！而且身为大理寺卿，却让女子进入大理寺，这本身就是不合规矩，只要想不想弹劾苏白生，后果你应该清楚。” “苏白生不知道！” 苏解忧立刻喊道：“我是偷偷瞒着他进入大理寺的。” 她是真的慌了。 一旦苏白生把她安排进大理寺的事情，被武成帝知道的话，武成帝肯定不会轻易饶过苏白生。 甚至抄家都有可能！ 这一刻，她非常后悔，当初被抓的时候就应该立刻自杀，这样就不会落到魏相手里。 但却心存希望，害怕自杀。 直到见到了魏相，她再想自杀，已经晚了，魏相竟然早就知道她的身份，而且还把她带回到了相府，并让她指证苏白生。 魏渊摇头道：“本相信不信无所谓，你觉得圣上会信么？你一个大理寺司直，苏白生会不知道你？让苏白生归顺本相，本相就当此事没有发生过，否则明日早朝，本相必定弹劾苏白生！” 苏解忧思索了两秒后，说道：‘魏相这么绑着我？我如何去说服苏白生？不如魏相先把我放了，我这就去找苏白生。” 现在最重要的，是先得到自由离开这里，待见到苏白生之后再思索对策。 “呵呵。” 魏相淡淡一笑道：“你觉得本相这么好骗么？放你出去给苏白生通风报信么？你只管写下书信，我自会派人送去给苏寺卿。” 苏解忧长叹道：“那就没办法了，我本心帮你，奈何你不信任我，苏白生绝对不会为了我这样的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而做出违背内心之事的，哪怕是你杀了我，他也不会多看一眼的！” 魏渊的脸色顿时变得阴沉起来，说道：“看来你并不想帮本相，只是在敷衍本相打算先逃出去，既然你们如此不识抬举，那就不要怪本相不客气了！” 说完，直接甩袖离开了。 苏解忧挣扎着想要挣脱身上的绳子，但却发现根本没用，这些绳子把她绑得死死的，根本就动不了。 怎么办？ 必须赶紧逃出去，否则一旦魏渊将此事闹到太极殿上，苏白生就完了。 但这里是刑部，别说根本就没有人知道她被抓到了这里，就算知道，也没有人可以在层层封锁的刑部，把她救出去。 就在这时， 狱卒送饭进来。 苏解忧赶紧说道：“狱卒大哥，我是大理寺司直，被误抓进来的，你能不能先把我放出去？我可以把你调去大理寺！” 狱卒立刻摇头道：“你想啥呢？你觉得我有几条命？” 苏解忧不死心地说道：“那你能不能把我在刑部大牢的消息，告诉大理寺卿，太子也行。” 狱卒说道：“这倒是没问题，不过我有什么好处？” “一百两银子！” 苏解忧立刻说道：“只要你把这个消息告诉他们，等我出去后，给你一百两银子！” 狱卒听到这话，神色顿时变得兴奋了起来。 一百两银子，是他在这阴暗的大牢内待十几年的报酬了。 “好！” 狱卒立刻点头道：“不过你若到时候懒账怎么办？” “我叫苏解忧！” 狱卒郑重道：“大理寺司直！绝对不会因为一百两银子，就不顾自己的名誉的！” 狱卒惊讶道：“你……你就是大理寺的那个破案奇人苏司直？你的大名，在刑部可是无人不知啊！” 随后脸色郑重的点头道：“只凭你的名字，我相信你！” 刑部与大理寺，都是属于大武司法体系的，一个负责抓、查，一个负责审。 苏解忧破获了许多大案，而且效率惊人。 在整个大武司法界中，都属于传奇般的存在。 狱卒说完，就转身向外面走去。 城西废弃矿洞。 当李牧等人赶到的时候，发现里面足足躺了三十多人。 这些人中，有将近二十人被绑着，脸上满是恐惧，应该是被万花楼绑架的人。 还有十余人，看起来是万花楼的人。 不过此时这些人，全部都昏迷着躺在地上。 “这……这是怎么回事？”曹洪惊讶道。 其中一名被绑架的中年男人，赶紧喊道：“大人救命！我们是被万花楼绑架的，刚才被这些人转移，但却出现了一群穿白色衣服、蒙着面纱的女子，直接把他们打晕了，将我们安置在了这里。” 曹洪神色一凝道：“白面蒙面的女子？难道是白莲教的人？这件事情跟这群反贼有什么关系，她们怎么会出面？” 李牧也皱起眉头。 林韵儿吗？ 这件事情自己并没有请他出面，毕竟此事涉及京兆府和玄麟司，还有禁军。 不能让他们知道自己与白莲教的关系。 却没想到，林韵儿竟然会以这种方式帮忙。 看来她一直在关注此事。 这一次，自己真的是欠了林韵儿一个大人情啊。 中年男人喊道：“大人，她们不是反贼，她们都是好人！是为民除害的大好人！” 李牧说道：“这件事情以后再说，把这些人先带回去，跟其他被关的人汇合，黄大柱他们也该回来了。” “遵命。” 曹洪拱手道。 随后曹洪等人，带上被绑架的人，向着城内赶去。 只是刚到城门处，就遇到了同样急匆匆归来的黄大柱。 “殿下，我问出苏司直的消息了，他被抓住了，而且被魏相带走了！”黄大柱看到李牧后，就急匆匆地说道。 同时， 一匹快马袭来，马身之上，坐的正是大理寺寺卿，苏白生。 “殿下！不好了，刚才刑部传来消息，苏解忧被关押在刑部大牢内！” 苏白生直接马身之上跳下来，急得满头大汗地喊道。 第57章 苏白生的虚心 可以看得出，苏白生是真的非常焦急。 毕竟那苏解忧是他唯一的女儿，而且是被他安排进大理寺的。 若是苏解忧出了什么事，他一辈子都良心难安。 “殿下！” 苏白生急切地拉住李牧的衣袖道：“和我一起去刑部，把解忧救出来好吗？” “让本宫想想！” 李牧神色凝重地来回走了两步，随后摇头道：“此事不可。” 苏白生脸色一白，惊声道：“可是解忧在刑部万一出了什么事怎么办？你……” 说着，苏白生的脸上浮现出失望之色道：“殿下若不愿去，本官自己去刑部，就不劳烦殿下了！” “你去能干什么？你一个大理寺卿，能从刑部要到人？”李牧问道。 苏白生直接回道：“那也比什么都不做要强！” 李牧听出了苏白生对他的不满。 毕竟苏白生为了支持他，可是在朝堂上公开与他站到了一队。 但他为了林寒，可以带着玄麟卫直接杀到兆府府，甚至差点杀了京兆府尹。 但现在苏解忧出了事，他却没有帮忙。 就连旁边的小和尚陆沉，都有些不满地道：“殿下，为何不可？” “因为苏解忧不会有性命危险。”李牧说道：“若是魏相想杀苏解忧，苏解忧早就死了，而不会被扣押在刑部！魏相之所以这么做，应该是想借苏解忧来威胁或者弹劾苏寺卿。” 旁边的宋广孝不解地问道：“为啥可以用苏解忧弹劾苏寺卿？” 苏白生倒是明白李牧的意思。 魏相既然抓到了苏解忧，那肯定已经知道她是女儿身了。 如果拿这个来做文章，确实可以威胁到他大理寺卿的地位。 李牧没有向宋广孝解释，而是继续说道：“而且刑部不比京兆府，本宫掌握了京兆府尹的罪证，自然可以直闯京兆府救林寒抓魏隆成！” 边说，李牧边看向苏白生道：“但刑部是六部之一，哪怕是本宫与你同去，刑部也肯定不会放人，除非直接闯刑部大牢救，但如此一来，不仅苏解忧会有危险，我们也不一定会成为，而且你还会落得个勾结太子，强闯大理寺的罪名，若是父皇动怒，诛九族都有可能！” 苏白生听到这话，顿时脸色一白。 听李牧这么一分析，他还真觉得有这个可能。 强闯刑部，这本来就是死罪。 更别提从刑部大牢带人越狱了，若是这期间魏相亲自出面，他们会更加麻烦。 只要魏相站在那里，除非他们杀掉魏相，才有可能救出苏解忧。 但魏相能掌控朝堂这么多年，岂是那么容易就能杀得了的？ 他身边的那些侍卫，可没有一个是普通人，可以说是高手如云，哪怕他把大理寺的衙役全带过去，恐怕也动不了魏相。 那么最后的结果，可能就是他与太子全部被抓起来，明日送到太极殿上。 武成帝对魏相和李牧的态度暧昧，真的很难猜测武成帝到底会怎么做。 “那依殿下之见，应该怎么办？” 苏白生这时也冷静了下来，惊出了一身冷汗，虚心向李牧问道。 “忍。” 李牧回道：“这时候最应该做的，是隐忍，绝不能操之过急！本宫会想办法解决，当务之急，是调查黑爪的事情，魏相想用苏解忧对付我们，我们可能不能用黑爪组织的事来反制他？” 苏白生拱手道：“一切听从殿下安排。” 随后， 一行人直接回了禁军北大营。 而曹洪等玄麟司的人，则是直接回了玄麟司。 被绑架的人，都受到了妥善的安置，至于黑爪组织的人，则是在王真等人严密的保护下，由宋广孝亲自审讯。 他们不能保证在禁军中，有没有魏相的人。 为了防止这些黑爪组织的人被灭口，所以严加保护。 这些黑爪组织的人，基本上算是黑爪组织在京城的所有人手了。 毕竟三大据点，万花楼、西凤坡，还有城中的那座宅院里面的人，要么死要么被抓。 就算有逃出去的，也肯定不多。 李牧也没有去睡觉，而是思考明天如何对付魏相。 但就在这时，王真焦急地跑进来。 “殿下，不好了，有好几个被黑爪组织绑架的女子自杀了。”王真急切地说道。 “什么？”李牧惊声道：“自杀？带本宫去看看！” 他可是好不容易，才把这些人救出来。 而且还因此欠了林韵儿一个大人情，结果刚把这些人救出来，就有人自杀了？ 很快。 李牧就来到了安置受害人的大营。 刚来到，就看到大营门口的空地上，摆放着好几具被白布盖住的尸体。 “拜见太子殿下。” 旁边的人齐齐下跪道。 “谁能来告诉本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李牧冷喝道。 这时， 一名中年男人走了出来，喊道：“殿下，草民知道。” 此人正是在城西废弃铁矿处，见到的那个中年男人。 “说。”李牧沉声道：“她们为什么会自杀！” 中年男人长叹一声道：“她们的清白被黑爪组织的人给毁了，就算把她们救回去，她们的人生也毁了，未来也只会在无尽的嘲讽和谩骂中饱受折磨，所以他们选择了自杀，这是她们自己的选择。” 李牧神色一怔。 原来是这样。 哪怕是在他穿越前的二十一世纪，那些遭受凌辱的女人，作为受害人，她们也会受到许多不怀好意的诋毁和奚落。 而在如今这样的旧社会，清白对于一个女子来说，比生命还要重要。 之前萧明月也是因为如此差点自杀。 连萧明月这样作为京城第一才女的女子，都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更别提是普通女子了。 “啊！又有人自杀啦！” 安置受害者的大营内，突然响起一声在喊。 李牧脸色一变，立刻冲了进去。 其他人也立刻跟着李牧向里面冲动。 李牧刚冲动大营，就看到一群人快速向四周逃去，而在他们的中间，此时正躺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子。 女子身躯不停地抽动着，双目无神的望着上方，心口之上插着一把匕首，鲜血时不时的从匕首处喷涌而出。 “殿下。” 宋广孝惊呼道：“这里不安全，咱们先出去吧。” 李牧没有理会他，而是快步向地上的女子走去，看着地上即将咽气的女子，他心中没有任何之前的恐惧，只有难受。 第58章 本宫，要当皇帝 女子也看到了李牧，张嘴想要说话，但嘴巴刚张开，就有血水涌出。 匕首不仅刺穿了她的心脏，还有肺部，心脏中的鲜血顺着肺叶涌进了口腔中，让她根本就说不出来任何话。 “没事了。” 李牧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不疼，没事了，过去了，都没事了，本……本太子送你来了……” 女子的脸上勉强挤出一抹微笑。 李牧看着她脸上的笑容，以及口中不断溢出的鲜血，李牧突然感觉心里堵得很。 有愤怒。 但更多的是自责。 若不亲眼所见，他又哪里能想到，就在大武朝的天子脚下，就在他这个太子平时经常路过的地方，却发生着如此肮脏之事！ 他这个太子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是他这个太子没用！ 是大武朝没用！ 就连李牧的眼睛也变得湿润了起来。 从穿越到现在，他从来没有流过一滴血。 但如今， 看着眼前的女子，以及女子眼中那流露出的不甘和留恋，他心中极为难受，就像是一个快要被撑爆的气球般。 这女子才不到二十岁，正是大好的年纪，正该好好享受这个世界。 但现在却只能带着对这个世界的不舍，不得不结束了自己年轻的生命。 该死的黑爪组织。 该死的魏相！ 这时， 女子抽动的身体突然停止，脸上的笑容也变得僵硬，眼中的光彩也快速消失，只是依然睁着眼睛看着他，像是在诉说着她的不舍。 “我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但本太子在此立誓！” 李看着女子的眼睛低声道：“本太子必为你，为你们报仇雪恨！所有与这件事情有关的人，本太子一个不留！” 说到最后，李牧已经变得咬牙切齿，眼中充满恨意和艰定！ 他明知道这件事情的背后，是魏相在作祟，但他却没办法直接杀了魏相！ 魏相的权势滔天，身边高手如云，不管是暗杀还是强攻，都极难直接取其性命。 更重要的是，魏相背后的势力错综复杂，比如黑爪组织，比如阴九幽！ 只有通过魏相，才能把他背后的这些势力连根拔起，若只是杀了魏相的话，这些势力依然存在，黑爪组织不会受到任何影响，依然可以继续进行他们的卖卖，阴九幽也会继续吸引人血。 他就算是调查，也需要有证据，有线索，才可以慢慢去。 而他还是当朝太子！ 若是换成刑部或者是大理寺，想要调查更加艰难。 除非他能当上皇帝，才能做更多的事情！ 李牧抬起手，搭在女子的眼睛上，再拿开时，女子的眼睛已经闭上。 整个大营，一片安静。 没有任何一个人说话，都在静静地看着坐在女子旁边的太子。 这时， 李牧站起身，看下剩下的人，说道：“好好活着，命只有一次，至少要活着看到那些残害过你们的人，被本宫绳之以法！” 说完，转身大步向外面走去。 宋广孝等人，也赶紧跟了过去。 李牧离开大营后，并没有回自己的临时居所，而是站在夜色下，望着黑暗的天空愣愣发呆。 宋广孝凑寒起来，小心翼翼的说道：“殿下，夜里凉，回营休息吧。” 李牧说道：“宋广孝，本宫这个太子，当得是不是很失败？” “不是。” 宋广孝立刻回道：“殿下面对圣上的不喜，以及权倾朝野的魏相，您做的已经很好了！” “但本宫还是救不了他们命。”李牧失落道。 “罪不在殿下，都是魏相和黑爪组织搞的鬼！殿下您不用愧疚。”宋广孝劝道。 他可以看出，李牧因为今天的事情心情很不好。 这还是他第一次看李牧如此失落。 包括流泪。 他甚至不敢想，像李牧这样的人，竟然也会流泪，而且还是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人！ 李牧扭头看向安置那些受害者大营的方向，神色严肃的说道：“本宫改变想法了，本宫觉得本宫可以做更多的事情。” 从穿越到现在，他想的都是只有自保。 他从来没有想过救任何人，更没有想过利用他的思维，让这个世界上的人生活得更好，他的心中只有他自己的小命。 不管做什么事情，他首先考虑的都是如何自保。 但此时此刻，他迫切的想要做一些事情，为大武，为这个世界，为了刚才自杀的那个女子。 他不希望这样的事情，以后继续发生！ 他想改变这个世界！ 而且作为执掌东宫的太子，他有这个能力！ 如此才不妄他来这世界走一遭！ 宋广孝听到这话，立刻抱拳道：“不管殿下有任何想法，属下都愿追随殿下！” 李牧沉默了两秒，背对着宋广孝说道：“本宫，要做皇帝。” 宋广孝瞬间瞪大眼睛。 他追随李牧的时间最长，在他的感觉中，李牧的性格是非常淡然的，不拘一格，非常的随意。 从来没有表现出过对皇位的贪婪，所行之事皆是为了自保。 但此时， 李牧这句话，宋广孝能够清晰的感觉到，他不是在开玩笑，而是他真的想夺那至尊之位！ 是因为刚才的事情吗？ 宋广孝突然想起李牧说的话，他这个太子很失败，他救不了那些人的命，他想做更多的事情。 所以，他要登上皇位？ 而且跟他说了出来。 这一刻， 宋广孝的大脑快速运转，思考李牧跟他说这句话的想法和目的。 把他视为心腹，还是试探，亦或是其它？ 不重要了！ 若李牧真能称帝，那他就是从龙之臣，而且第一个追随他助他称帝之人！ 扑通！ 宋广孝直接跪倒在地上，随后重重扣首。 “属下必将誓死追随殿下！至死不渝！”宋广孝严肃的说道。 皇宫。 养心殿。 武成帝的房门突然打开，随后武成帝从里面走了出来。 郑士良赶紧躬身道：“这么晚了，圣上还没休息吗？” “睡不着。” 武成帝望着漆黑的夜色，说道：“太子那边怎么样了？玄麟司的人回去了没？” “回圣上，太子带着玄麟司的人，先是把京兆府府尹，魏相的儿子魏隆成抓了起来，声称魏隆成指挥地下势力黑爪组织买卖人口，然后还带着人，剿灭了三处黑爪组织的据点，救出了近百名被黑爪绑架的受害者，现在玄麟司的人已经回去了，太子还在禁军北大营。”郑士良回道。 武成帝喃喃自语道：“黑爪，魏隆成……有意思，魏相那边有什么动作？” “有，派了刑部的左部侍郎肖静堂，不过肖静堂去了之后，就被太子赶了回来，之后魏相就没动作了。” “有意思。” 武成帝眯起双目笑道：“明天的早朝上，估计有热闹可以看了！郑伴伴，通知昭王，明天继续让他主持早朝，朕在旁边看着。” 郑士良听到这话，嘴角不由自主地抽搐了起来。 第59章 其罪有三 李牧忙活了大半夜，当躺到床上后，却怎么也睡不着。 那些被黑爪组织绑架后自杀的人，在大营外面的地上排成一排，以及死在他面前的女子。 那双充满不舍和绝望的眼神，在李牧的眼前不断浮现，让他彻夜难眠。 直到天蒙蒙亮的时候，李牧才感觉睡着了一会儿。 结果周大海就来喊他了。 “殿下，早朝时间快到了，殿下该出发了。”周大海心疼的说道。 李牧一宿没睡，他可是看在眼里的。 更别提之前李牧的忙碌了，这哪是一个养尊处优的太子该面对的？ “嗯，知道了。”李牧回道。 起床后，李牧拿起昨天审训黑爪组织的供词。 足足有十几张。 有些是黑爪普通成员的供词，有些是黑爪组织高层的供词。 这些黑爪组织的人，可没有阴九幽的硬气，随便一吓唬，就把他们这些年来的所作所为，全部都交代了出来。 这些年来，被他们拐卖的人，只一个京城就达到了上千人，女的被卖到青楼，或者是深山，男的则是被充当奴隶，或者是卖到矿山，甚至是境外。 没卖掉的人就采生折割，送到外地当成乞丐让他们去乞讨。 甚至为了避免他们被家人认出来，都会割掉他们的舌头，烧毁面容。 而人口买卖，还只是黑爪组织的一部分行为，他们还与京兆府和刑部合作，伪造供词陷害忠良，勒索朝中官员，与北莽、南月、西漠等有生意上的往来，势力极其庞大。 若不是李牧调动了玄麟司，依靠普通的衙役根本就对付不了他们。 而黑爪组织的直接负责人，正是京兆府府尹，魏隆成。 在大武朝各地，也都有黑爪组织的负责人，而且都是手握实权的官员或者富绅。 一桩桩，一件件，都把李牧看得胆战心惊，头皮发麻。 而这还只是一份份口供，实在难以想象在这些口供后面，是多少像昨夜那个女子一样充满绝望的人。 黑爪。 完全就是魏相在朝堂外的黑色爪牙！ 这些账，今天在朝堂上，必须跟魏相好好算算！ 皇宫。 李昭仔细地打扮了一下。 “母后，儿臣这身打扮如何？”李昭向旁边的德妃问道。 德妃笑着为李昭整理了一下衣顀，赞赏道：“非常不错，我昭儿气宇轩昂，上次你父皇对你很不满，这次你一定要好好表现，争取让你父皇对你改观！” “好！儿臣一定会注意的。”李昭笑道。 “唉……” 德妃这时又叹息了一声，叮嘱道：“还有你舅舅，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对你我不满，这两日一直都没有与我联系。” 李昭回道：“孩儿省得，等孩儿见了舅舅，会问问他情况的。” “嗯，去吧，别让你父皇久等。”德妃笑道。 太极殿后殿。 武成帝看着禁卫军那边送来的黑爪审讯口供，脸色阴沉如水。 “郑伴伴，黑爪的事，你怎么看？” 武成帝向侍立在身后的郑士良问道。 虽然李牧收服了北大营，但北大营毕竟是禁军，武成帝在北大营里面的人同样不少。 更别提还有无孔不入的玄麟司。 所以在李牧拿到审讯口供不久，武成帝同样也得到禁军送过来的口供内容。 郑士良躬身道：“回圣上，若口供属实，魏相和魏府尹该当严惩。” “那德妃呢？” 武成帝问道：“魏相是德妃的大哥，此事德妃应该也有参与其中。” 郑士良低下头，没敢回答。 武成帝也没让郑士良必须回答，而是继续道：“德妃本该已经死了，但她还不能死这么早，朕留着她还有用！至于魏相和魏隆成……朕很想看太子会如何处理！” 郑士良的脑袋低得更低了，但心中却是快速盘算着。 他感觉越来越看不透武成帝了。 武成帝本来偏袒魏相，甚至哪怕李牧拿出魏渊害死元敬皇后的证据，都选择了袒护。 但却又纵容太子对魏相发难。 同时都计划要废太子了，但还让太子去对付魏相父子，甚至纵容太子随意调动玄麟司和禁军！ 难道是怕直接对付魏相父子，会动了朝堂上的根基，所以让太子来当这个恶人？ 就算万一到时候朝堂不稳，也可以杀了太子稳固朝堂？ 否则以魏相父子所做的事，以武成帝的脾气，早就诛他们九族了！ 这时， 李昭走进来，叩首道：“儿臣参见父皇。” 武成帝起身道：“走吧，时间也差不多了，今日的早朝你好好表现，朕在旁边旁听。” “儿臣遵命。”李昭拱手道。 武成帝与李昭一起，来到了太极殿上。 李昭跟在后面，看了一眼朝堂上的文武百官。 此时文武百官都已经就位，让李昭欣慰的是，太子李牧并没有来，心里也不由得期待了起来。 只要李牧不在，其他的大臣们他都可以轻松应付。 毕竟这两天，德妃可是一直在教导他如何处理朝政，以及正确的流程等等。 这场早朝他有信心可以处理得非常漂亮！ 今天必须在武成帝面前好好表现自己。 武成帝坐到皇位上后，郑士良就走上前去，宣布今天的早朝，继续由昭王主持。 “众卿，今日朝会，由本王来主持，诸位可开始奏事。” 话刚说完，许世卿就率众而出，朗声道：“禀昭王殿下，老臣有本要奏。” 李昭笑道：“许右相请说。” “老臣所奏有三！其一，左相指挥阴九幽袭杀太子，此乃谋逆之罪！”许世卿沉声道。 李昭听到这话，顿时眼皮一跳。 卧槽！ 怎么又是李牧和魏渊的事？ 许世卿继续道：“其二，阴九幽三年前制造了江南盐商灭门案、三名御史登闻鼓暴毙案，左相窝藏通缉要犯！其三，左相勾结刑部、京兆府伪造供词，意图构陷太子谋反！此三罪，左相魏渊罪当凌迟处死！” 紧接着， 左都御史沈砚之出列怒斥：“左相纵容阴九幽屠戮言官，此乃阻塞圣听！当凌迟处死！” 众御史和六科给事中纷纷附议，声浪震天。 李昭只感觉一阵头大。 这些人是疯了吗？ 怎么就纠着左相不放？ 是真的不怕死吗？ 不过武成帝就在后面坐着，他可不敢像上次那样维护魏渊，只得向魏渊道：“左相大人，你有何要说的？” 第60章 给这个世界一点小震憾 魏渊出列拱手道：“回昭王殿下，太子对臣向来有不满，从收买宋玉构陷臣之事就可以看出来！昨日更是散布消息说臣要刺杀他，阴九幽乃江湖恶徒，臣断不可能窝藏他，臣更怀疑这是太子联合阴九幽，想要伪造证据、构陷微臣！请昭王殿下彻查此事，以还老臣清白！” 武成帝静静地坐在朝堂上，看着朝堂上的众臣，以及焦急的昭王，冷眼旁观着。 他突然有种享受这种感觉了。 什么都不做，只是在旁边看戏，不仅能让太子随意向魏相发难，还能观察各方的所有反应。 这时， 刑部左部侍郎肖静堂出列道：“禀昭王殿下，臣也有本要奏，太子殿下被圣上禁足期间，却不顾禁令私自出府，并调动玄麟司控制禁军北大营，强闯京兆府并扣押京兆府府尹魏隆成，太子身为国之储君，却抗旨不遵，私自调动玄麟司和禁军，此乃谋逆之罪！” “什么？” 昭王惊声道：“他怎敢如此？太子呢，传太子！” 他一直在朝中，跟德妃学习如何处理朝政，对于昨夜发生的事情，他并不知晓。 魏隆成被抓了？ 那可是跟他关系最好的表哥啊！ 许世卿立即道：“昭王殿下，此事请容后再议，先解决臣弹劾之事！” 李昭心中很是不耐烦，但还是说道：“此事事关太子，自然要将太子传来对质。” 就在这时，外面响起侍卫高喊。 “太子殿下求见！” 李昭神色一动。 这个李牧，竟然自己跑过来了？ 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好好算算账。 毕竟武成帝可是对抗旨不遵最是讨厌的。 你自己不顾禁令私自出宫，这是你自己找死！ “传！”李昭立刻喊道。 声音落下， 李牧从外面走进来。 只是， 当满朝文武，或者武成帝和李昭看到此时的李牧时，脸上都浮现出呆愣之色。 只见李牧并没有穿太子朝服，而是只穿着里面的内衬，后背上还背着好几根荆条。 苏白生愣愣地看着这一幕。 昨天他还在奇怪，李牧今天会如何应对，结果却没想到会来这一出。 李牧完全不顾满朝方武错愕的眼神，大步向里面走去。 这个世界，可没有负荆请罪的典故。 更没人这么做过。 所以这些人才会这么惊讶，而这正是李牧想要的效果！ 先给这个世界的人，来一点小小的震撼吧！ 李昭满脸不解地问道：“太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牧却是没有理会他，而是直接向着大殿之上的武成帝跪了下去。 站在武成帝旁边的李昭，立刻退到了一旁，不敢再继续站在皇位前面。 “父皇。” 李牧说着，把身后背的荆条取下来，双手捧起，大声道：“儿臣在禁足期间私自出宫，并调到玄麟司和禁军，自知罪孽深重，请父皇狠狠责罚，并废黜儿臣太子之位！” 魏相听到这话，双目瞬间眯成了一条缝。 好一个太子。 好一招以退为进！ 武成帝最是好面子，而李牧这一招负荆请罪，直接给足了武成帝面子。 难不成武成帝还真能当着满朝文武的面，狠狠地抽李牧一顿？ 李昭更是震惊的瞪大眼睛，惊声道：“这……这……” 卧槽！ 竟然还能这么玩？ 郑士良悄悄地看了一眼旁边的武成帝，却没从武成帝的脸上看到任何表情变化。 武成帝依然静静地坐在那里。 但郑士良却从武成帝的眼底深处，捕捉到了一丝惊奇。 不过郑士良也明白，哪怕是玄麟司，也只是调查到李牧会来弹劾魏相，却没想到他会用这种办法。 这时， 武成帝摆了摆手，向昭王道：“此次朝会，是由你来主持，朕只负责旁观。” 昭王深吸一口气。 这一刻， 他有些明白了武成帝为什么还要继续让他来主持朝政！ 他肯定早就猜到今天朝会上的事情，所以才把这个烂摊子扔给他处理。 处理好了，是他武成帝的功劳。 万一处理不好，他两边得罪人。 昭王看着李牧，沉声道：“太子殿下，刑部左部侍郎弹劾你调动玄麟司，强闯京兆府，并私自关押京兆府府尹，此事可是真的？” 李牧点头道：“确有其事！且我还带走了被京兆府关押的囚犯，我认罪！” “你……” 李昭心中狂喜，但却装出一副震惊的模样道：“你怎敢如此？这里可是京城，你作为太子，却知法犯法，你如何对得起父皇的信任？如何对得起大武百姓？” 说着，偷偷看了一眼武成帝，想看武成帝愤怒的模样。 结果武成帝的表情，却依然如古井无波。 什么情况？ 我都这么说了，他怎么还不生气？ 这时，李昭朗声道：“我是迫不得已，不过我知罪，所以请昭王代父皇惩罚我！” 说着高举起手中荆条道。 李昭一时间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了。 若是李牧跟他争吵，拒不认罪，他还可以利用主持朝政的身份，狠狠地收拾了。 结果李牧完全认罪，并且让他出手惩罚他。 这怎么惩罚啊？ 李牧是太子，而且是哥哥，他要是真动手，那就是他的不是了！ 李昭只能咬牙切齿道：“不管你是因为什么，那也不能违抗父皇的旨意！现在说说刺客阴九幽的事情，魏相刚才弹劾你与阴九幽串通，意欲栽赃构陷魏相，你可认？” 李牧拱手道：“我不顾禁令出府的原因，就是因为阴九幽！我从阴九幽的口中，审问出其是属于一个叫黑爪的江湖组织，并查到他们在京城的三个据点。” 李昭听到黑爪组织的名字时，顿时脸色微变。 他当然知道黑爪组织。 那可是魏相手中最锋利的刀。 那个阴九幽，他并不认识，但他怎么能把这些事情交代呢？ 李牧继续道：“我立刻派人指挥禁军调查那三处黑爪组织的所点，但却受到京兆府尹魏隆成的阻止，执行的禁军被魏隆成抓进大牢，本宫通过调查才得知，京兆府府尹魏隆成，就是黑爪组织的首领！所以我才迫不得已，不顾禁令出去调动玄麟司，解救出被魏府尹当成囚犯的禁军，并对魏府尹实施抓捕！” 说着， 李牧拿出从黑爪组织那里得到的十几份口供，交到了右相许世卿手上。 许世卿越看，脸上的愤怒之色越甚。 “买卖人口？采生折割？勒索大臣？与敌国做交易？这……这黑爪组织简直就是罪该万死啊！”许世卿声音颤抖的说道。 李牧说道：“现在说到阴九幽与本宫串通，若是串通，岂会查出来这么多事情？” 这时， 那些供词也被呈到了昭王手中。 昭王随便看了一眼，就向李牧问道：“太子，这些你确定都是真的？” 李牧冷喝道：“供词在此，昭王殿下为何会这般问？你若还怀疑，本宫还有执行任务的禁军作证，还有玄麟司作证！还有本宫从黑爪组织救出来的人作证！那些饱受黑爪组织折磨的女子，本宫刚把她们救出来，她们就选择了自杀，尸体现在还在禁军躺着，殿下要不要去亲眼看看！” 第61章 血泪控诉 李牧愤怒地盯着太极殿上的李昭，看得李昭直发毛。 就连朝堂下的御史院等人，看向李昭的眼神也都有些不善。 现在证据都这么清楚了，李昭却是如上次一样，根本就不先调查然后就质疑真假。 这屁股不是一般的歪！ 若是这李昭真成了下一任皇帝，那整个大武朝岂不是就成了他魏相的了？ “太子别急。” 李昭赶紧说道：“本王不是这个意思，本王只是需要确认一下。” 随后赶紧向魏渊问道：“魏相，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一派胡言！” 魏渊冷喝一声，丝毫不慌地说道：“老臣就算再不是，也不可能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反倒是太子殿下，你说的这一切都太过巧合了吧？若这一切不是你与阴九幽串通的，那就一切都说得通了！太子殿下为了对付老臣，还真的是舍得下本钱！” 李牧想在朝堂上对付他，他又何尝没有任何准备？ 就算李牧不来对付他，他也会利用这些来对付李牧。 这些东西，对他来说根本就构不成威胁！ 肖静堂也跟着说道：“昭王殿下，据老臣所知，分明是太子殿下与阴九幽串通，和禁军构陷魏相，却被京兆府府尹魏隆成并阻止，但太子殿下为了计划顺利进行，擅自调动玄麟司把魏府尹囚禁，刑部和京兆府的人都可以作证，太子如此构陷忠良，才是真正的大逆不道！” 户部、刑部、礼部之人，也纷纷出列弹劾李牧。 礼部侍郎邱少华怒声喝道：“太子李牧之前就擅自杀害禁军统领，用这种手段取得禁军的控制权，如今更是用利用禁军构陷忠良，妄图把持朝政，这与谋逆何异！” 就连工部尚书萧宇，都出列拱手道：“老臣也怀疑，黑爪组织本身就是太子杜撰出来的，根本就没有这样的组织，请昭王殿下彻查太子，还魏相一个公道。” 随着萧宇出列，朝堂上的许多人，都扭头向萧宇看来。 太子与萧宇女儿萧明月的事，可是没过去几天，结果萧宇竟然站在魏渊这一边？ 李牧如此不得人心吗？ 就连坐于上方的武成帝，都不动声色地撇了萧宇一眼。 萧宇身为六部之一的工部尚书，在朝堂上拥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如今公开表示支持魏相，必然是已经投靠魏相。 虽然不知道魏相使用了什么手段，但以萧明月与李牧的关系，萧宇却投靠魏渊，肯定不可能是自愿的。 但这些武成帝并不在意，他在意的是朝堂的稳定！ 魏相虽执掌六部，但更多的是作为六部与武成帝之间沟通的桥梁，而如今工部、户部、刑部、礼部四部，都成了魏相一党的成员，对于整个朝堂来说，已经严重影响平衡了。 “太子殿下。” 李昭心中暗喜地看着李牧道：“满朝文武皆知，萧宇是你未来岳父，如今连他都指证你假造你还有何可说的？” 李牧神色阴沉地看向萧宇，沉声道：“萧尚书说这些都是本宫捏造的？包括那些供词都是捏造？” 萧宇冷笑道：“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你能跟阴九幽串通，做出这种事情也不奇怪！这里可是京城，天子脚下，怎可能出现此种丧心病狂之事！” 但萧宇的眼神，却是偷偷的扫了一眼魏渊，想要看看他的表情。 结果刚看过去，就看到魏相一个赞许的眼神。 看来对于自己的出面，魏渊非常的满意。 但萧宇此时的心，却是提了起来。 昨夜太子深夜派人送信过来，让他除了把许世卿要弹劾魏相的事情告诉魏相，还要在朝堂上面配合太子，尽全力质疑黑爪的存在。 他不知道太子的目的是什么。 既然想依靠黑爪组织的存在来对付魏相，为什么又偏偏要让他来否认黑爪组织的存在？ 这时， 肖静堂冷喝道：“对！太子殿下，你连擅自杀害朝廷命官，抢夺禁军控制权的事情都做得出来，如今捏造供词又有什么稀奇的？” “是啊……” 李牧突然长叹一声，满脸伤感地说道：“本宫又何尝不希望这些供词是伪造的，又何尝不希望黑爪组织不存在！” 紧接着， 李牧的脸色突然变得愤怒起来，冷喝道：“这样就不会有大武子民受害！不会有无辜之人妄死！不会有人家破人亡！现在那些被黑爪组织绑架的人，和那些选择自我了断的受害者家人，如今都正在殿外候着，要为他们的家人讨回公道！你们却在这里说他们都是不存在？这与自欺欺人何异！你们能欺骗得了自己，欺骗得了朝堂上的文武百官，能欺骗得了天下人吗？” 魏渊听到这话，眉头一皱。 这太子动作这么快的吗？ 他本来打算，等那些人从禁军离开后，就派人解决掉这些人，却没想到李牧直接把他们带到了殿外！ 若这些人到了殿下，那事情就有些棘手了。 李昭赶紧说道：“先把那些人安排……” “宣他们进来。” 武成帝突然说道。 李昭心里突然咯噔一下。 他本来想把那些人，先暂时找个地方安排，之后再神不知鬼不觉的处理掉。 却没成想一直旁观不管事的武成帝出面了。 郑士良上前一步，高喊道：“宣。” 魏相站在原地，眼观鼻鼻观心，仿佛此事与自己毫无关系。 但心底却在盘算如何处理了。 最好的办法，就是在殿外那些人进来的路上解决掉。 他有这个实力。 但如此一来，他的嫌疑太大，没办法向武成帝解释。 看来只能弃车保帅了。 很快。 几十名穿着破破烂烂的人，为首一人，正是之前向李牧汇报的中年男人，李牧之前询问过他的名字，赵铁山。 “拜见圣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些人进来后，就立刻跪倒在地，声音颤抖地说道，声音杂乱不堪。 可以看得出，这些人此时非常的害怕。 毕竟这是太极殿，是整个大武朝权力最集中的地方，而且还有当今圣上，他们如何能不害怕。 李牧手指向这些人，向满朝文武控诉道：“他们这些人，有些是父母，有些是丈夫，有些是妻子，有些是子女！而在天子脚下的京城，他们却被迫害至此，那京城之外的地方，又该是怎样！” 第62章 高危职业 他让萧宇质疑黑爪组织的存在，帮魏相说话，就是为了顺利引出这些被黑爪组织迫害的人！ 只有这样，才能更好的揭露魏相一党的阴暗！ “咳。” 李昭轻咳一声，向堂下跪着的那些人道：“本王李昭，今日的朝会由本王来代为主持，坐在本王身后的就是圣上，你们有何问题可以如实禀来，但若有半句假话，那即欺君之罪，当诛九族！希望你们想清楚再说！” 那些人没敢说话，而是看向李牧，眼中满是求助。 李牧深吸一口气，说道：“有本宫在，你们可以大胆的说，有什么就说什么！圣上会为你们主持公道的！” 那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这时， 赵铁山跪着上前一步，拱手道：“草民赵铁山，原是京城刘家的商队护卫，在随刘家护送货物途中遇到黑爪组织，随行的刘家主和家人被杀，货物被劫，护卫全部被他们抓获并卖到北莽为奴，原本草民也要被卖到北莽，幸得太子殿下与玄麟卫所救，才得见面见圣上！” “胡说！” 肖静堂冷喝道：“什么刘家商队，刑部从来就没有任何关于此案的记录！你这简直就是一派胡言！” 赵铁山看了一眼肖静堂，说道：“刑部么？刘家幼子刘正恩，曾花费白银五百两，求刑部调查刘家家主失踪之事！为何你却说刑部无此记录？” 肖静堂冷喝道：“你放肆！刑部怎么可能收刘家一千两白银！你这是诬陷，是欺君之罪！” 赵铁山向武成帝拱手道：“圣上，刘正恩也在殿外，把他传过来一问便知。” “萱。”武成帝摆手道。 郑士良上前高喊：“宣，刘正恩。” 很快， 一名二十多岁，全身锦衣华服的青年，从外面走进来。 简单的朝拜过后，刘正恩看向肖静堂，沉声道：“肖侍郎，一千两白银都给你了，请问我父亲找到了吗？” “本官根本就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东西！”肖静堂沉声道：“本官什么时候收你一千两白银了！” 一千两白银，对于他来说并不算多。 但按照大武朝律法，贪污一千两白银，已经可以满门抄斩了！ 现在当着武成帝的面，他怎么敢承认？ “狗官！” 刘正恩突然愤怒咆哮道：“我散尽家财只求你能帮我找到父亲！但你吞了钱却不承认，连案卷都敢销毁，我跟你拼了！” 说完， 直接怒吼着向着肖静堂冲去。 两边的玄麟卫，立刻冲上去把刘正恩制服了。 “狗官！” 刘正恩还在愤怒地嘶吼道：“你们这一群些道貌岸然的狗官！满口仁义道德，背地里却与黑爪组织同流合污！一群狗官！要你们有什么用！放开我！我要跟他拼命！” 肖静堂急切地喊道：“拉下去！把他拉下去！” 随后赶紧向武成帝跪下道：“圣上，臣是冤枉的！是他们想要冤枉臣啊，请圣上明鉴！” “圣上。” 魏渊出列道：“此事疑点重重，不能仅听信此一人之言。” 武成帝面无表情地说道：“刑部，主掌刑狱之权，你身为刑部左侍郎，有案不查，是为不仁，收钱不办事，是为不义，即日起革去肖静堂刑部侍郎之职，并由大理寺审查，若此事为真，诛肖家三族！” 肖静堂听到这话，双腿一软，直接跪倒在了地上。 “哈哈！” 刘正恩状若疯癫似的大笑道：“肖侍郎，你不是神气吗？你不是威风吗？你也有今天？” 很快， 刘正恩和肖静堂就被带了下去。 朝堂上的大臣们，看着被像死狗一样拖走的肖静堂，不由得都感叹了起来。 这刑部真的是高危行业啊！ 先是赵青岩被诛了十族，接着是宋玉被赐死，现在连最后一个左部侍郎肖静堂也被抓了。 整个刑部高层，直接被全部清理！ 谁贪上刑部谁得死啊。 这时， 武成帝看向赵铁山等人，说道：“你们可以一一道来。” 有了赵铁山带头，剩下的人一一把自己的遭遇，全部都说了出来。 当听完之后，朝堂上的文武百官，许多人脸色都白了起来。 只是听这些人说，他们都能感觉到黑爪组织的恐怖。 武成帝听完后，站起身，走到台下赵铁山等人跟前，脸上满是歉意的说道：“是朕对不起你们，朕没想到，天子脚下竟然也会发生此事，是朕的失误！你们放心，此事朕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说完， 向苏白生说道：“苏寺卿，将魏隆成关押到大理寺，并彻查此事，一定要给他们一个满意的交代！” 说完， 看向魏渊，沉声道：“魏相，朕也希望你能给朕一个交代！” 魏渊深吸一口气，拱手道：“圣上，臣要弹劾大理寺卿苏白生，借职务之便，将其外室所生私女安插进大理寺为司直。此女身世不明，却得以接触朝廷机密案卷，并在画楼一案中与太子暗通曲款，苏白生身为司法重臣，纵女乱法，其心可诛！请陛下即刻革除苏白生官职，并彻查大理寺中太子党羽！” 武成帝顿时神色一凝道：“竟有此事？” 魏渊说道：“此女正是大理寺司直苏解忧！左都御史沈砚之也见过此人！” 武成帝扭头看向沈砚之。 沈砚之点头道：“回圣上，老臣确实见过此人，却不知道她是女儿身。” 武成帝脸色阴沉地看向苏白生，冷声道：“苏寺卿，可有此事？” 苏白生脸色一片苍白，说道：“臣……” 这时， 李牧出列道：“父皇，儿臣一直知晓苏解忧是女儿身，但其查案天赋出众，在大理寺破获了多起大案，甚至被称为大理寺一代奇人，在京城颇有些威名。” 苏白生感激地看向李牧。 现在他唯一能依靠的，只有李牧了，只希望李牧能够帮他度过这次难关，否则他们苏家，恐怕是要没了！ 武成帝眉头微皱。 在场的文武百官中，有许多人却惊讶起来。 苏解忧之名，他们也是有所耳闻的。 却不成想，这竟然是一个女子？ 魏渊面无表情地说道：“借职务之便以权谋私，即犯法！” 李牧反问道：“大武律中哪一条规定，女子不能进大理寺了？又有哪一条规定，女子不能做司直了？” “你……” 魏渊怒声道：“你在说什么？自古以来哪有女子进大理寺的道理？女子不能入朝为官，这是自古传下来的规矩！” 朝堂上的文武百官，也全部都言论纷纷起来。 “太子这是什么话？自古哪有女子入朝的先例？” “这不是坏了祖宗的规矩么？这太子真的是太胡来了！” “规矩？” 李牧双目怒视着魏渊寒声道：“你给本宫说规矩？你身为左相却杀害我母后元敬皇后，是谁教给你的规矩？你身为左相，却指使儿子暗中建立黑爪组织草菅人命，又是谁教给你的规矩？” 第63章 谁说女子不如男？ “一派胡言！” 魏渊冷喝道：“圣上已经说过，元敬皇后薨逝与老臣无关，是宋尚书栽赃老臣，太子殿下还揪着不放，难道真要老臣死，太子殿下才肯罢休吗？” 礼部尚书陈明远向武成帝拱手道：“圣上，虽大武礼法中没有禁止女子入大理寺的规定，但自古以来皆无此先例，大理寺卿苏白生此举，即有违礼法！殿下身为太子，不仅不阻止，反而包庇，更是借此攻击魏相，不仅有结党营私之嫌，且是僭越朝廷规制！请圣上严惩！” 苏白生立刻跪地叩首道：“圣上，此事与太子无关，都是臣的错，罪臣认错。” “你没有错。” 李牧郑重道：“举贤不避亲，京兆府尹魏隆成，也是魏相的亲儿子！苏解忧虽是女子，但却极有查案天赋，帮大理寺屡破大案，于大武，于天下只有好处，没有半分坏处！” 说完，环顾满朝文武大臣，冷喝道：“而你们这些文武大臣，却拿她是女子来攻击她，难不成就这么害怕女子？是怕那些女子的能力，超过你们这些，只知争权夺利的人，让你们的脸上无光吗？” 满朝文武，可没有几个支持他的。 跟他要好的，也不怕他骂，至于剩下的大臣，他哪怕全骂，也不会有任何心理负担。 许世卿出列道：“圣上，老臣以为太子殿下说得在理，苏解忧虽是女儿身，但却也是大理寺一代奇人，充分肯定了她的能力！” “这是能力的事情吗？” 陈明远冷喝道：“太子殿下糊涂，你身为右相，也一样糊涂吗？是想让大武成为全天下人的笑柄吗？” 左都御史沈砚之也出列道：“圣上，自古以来，男子致仕，女子致农，请圣上彻查苏解忧背景，以正朝纲！” 李牧也面向武成帝，拱手道：“父皇，儿臣觉得，谁说女子不如男？不管男女，皆是我大武子民！男子可致仕，女子亦可入朝为官！儿臣提议，凡是大武子民，无论男女，皆可参与科举，只要有才能，就应当许其发挥所长，只有这样，才能使我大武繁荣昌盛！” 此言一出，如同惊雷炸响，太极殿内骤然陷入死寂，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满朝文武皆瞪大眼睛。 魏渊的指尖在袖中微微发颤。 他忽然意识到——李牧这一招，不仅是要救苏解忧，而是要从根本上动摇士族门阀的根基！ 就连端坐于上方的武成帝，都眯起了眼睛。 苏白生此时更是已经被震惊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本以为，太子李牧最多也就想办法保下苏解忧，但却没想到，李牧不仅要保下苏解忧，还要开万世不曾有过的女子科举先例！ 这是何等的大胆！ 只要此事一成，那么苏解忧不仅无事，而且还可以以女子的身份出任大理寺司直，全天下的女子也会因此受益。 女子也再不会成为男人的附属，而是会拥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全天下的女子也都会感激他。 更重要的是，纵然李牧最终不能成为皇帝，但也必将名垂青史！ 尤其是工部尚书萧宇，眼中更是浮现出一抹难以察觉的光彩。 他的女儿素有京城第一才女之名。 但也只是名气而已。 若女子真的可以与男子共同参与科举考试，拿个女状元回来，那就不再是只有一个京城第一才女的虚名，而是会成为有史以来的第一位女状元！ “荒谬！” 礼部尚书陈明远率先打破沉默，苍老的面皮涨得通红，呵斥道：“自古只有公鸡打鸣，母鸡下蛋的道理！太子是要颠覆伦常吗？” 武成帝的手指在龙椅扶手上轻轻敲击，目光扫过跪伏在地的苏白生，又掠过李牧挺直的脊背。 女子亦可入朝为官？ 这确实是个违反伦堂的想法！ 他没想到，李牧为了一个苏解忧，竟然会生出这样的想法！ 这一刻， 他突然想起已故的元敬皇后薛敬缓。 薛敬缓虽出身将门薛家，但却不善舞刀弄剑，反而是一位惊才绝艳的才女。 当年太后寿宴上，她以《塞北赋》压服满朝文士，哪怕是如今的萧明月也略有不及。 在治国一道上，薛敬缓更是帮他出过许多谋略，而且都非常实用，哪怕是到现在也有许多政策依然在实施。 武成帝甚至曾调侃过，若是薛敬媛能参加科举，怕是没有其他学子什么事了。 薛敬媛也只是笑笑。 而武成帝也只是随便说说，从来没有想过女子参加科举入朝为官，毕竟数千年来从未有过此举。 “陈尚书。” 李牧冷笑地看着陈明远道：“你把文武百官比作只会打鸣的公鸡，难怪在座这么多大臣，却连一个把百姓害得家破人亡的黑爪组织都解决不了，大武要什么有什么用！” “你……你……”陈明远气得满脸通红的手指着李牧。 “你什么你？” 李牧寸步不让道：“你这种自诩为百姓的父母官，但却只会如公鸡一般在朝堂上打鸣，如公鸡一般只会争斗，丝毫不为大武的江山社稷出力！你们这些人，与垃圾何异！简直就是一群废物！” 噗！ 陈明远被气得直接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他堂堂礼部尚书，最重礼节，几乎所有人在面对他的时候，都是彬彬有礼，何曾被人这样指着鼻子骂废物的？ 昭王看到这一幕，赶紧喊道：“传太医，快传太医。” 说完， 向李牧冷喝道：“太子殿下，你如此污蔑陈尚书，可曾有半分做太子的样子？” 李牧回道：“正因为本宫是太子，所以更要为大武着想！否则本宫这太子，还不如不做！” “父皇！” 李昭急步出列，玉冠下的额角渗出细汗，向武成帝道：“太子兄此言大逆不道！一介女流岂可入朝为官？这岂不是要天下大乱？太子居心不良，恳请父皇严惩！” 李牧也向武成帝禀道：“父皇，能力无关男女，父皇可召京城女子入殿，与新科状元同台殿试，亲自验证其能力。” 户部侍郎孙宁突然说道：“圣上，臣曾听闻，太子近日与白莲教有染，而白莲教乃是逆堂！太子此举，应是被白莲教妖女蛊惑！倘若真的，那就是白莲教妖女想要混入朝堂之上！” 第64章 科举改革 “够了！“ 武成帝突然拍案而起，惊得郑士良全身一惊。 朝堂下的文武百官，更是全部低下了头。 武成帝目光如刀锋般划过众人，最后停在李牧脸上：“太子，朕问你，若开女子科举，你待如何选拔？“ 这个问题像一盆冷水浇在朝堂上。 让女子参与科考，只是一句话，但如何实施才最重要。 若太子对如何实施根本就没有想法，那太子可参与科考，就成了一句废话。 李牧深吸一口气，说道：“父皇，儿臣有三策。其一，设女试与男试同卷不同场；其二，设立六品以上官员举荐才女应试；其三，凡举报官员不法者，其女眷可破格参试。” 满朝文武百官听到这话，纷纷燥动起来。 魏渊的瞳孔骤然收缩。 这其三，分明就是要让全天下的人监督他，变成刺向他的利剑！ 若此法实施，他魏相一党将会变成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陛下！” 魏渊急切地跪到地上，喊道：“太子这是要动摇国本啊！“ 武成帝深深的看了一眼太子，冷声道：“太子，朕给你这个机会，明日早朝，你带五名女子入朝，与新科三甲同台殿试，只要那五名女子，有任意一名，赢过新科三甲，朕就开了女子入朝的先例！” 李牧拱手道：“请父皇先将苏解忧调出来，苏解忧此时依然被魏相关押在刑部大牢，儿臣怕魏相灭口！或者是用苏解忧交换被大理寺关押的魏隆成。” 魏渊黑着脸瞪了李牧一眼，沉声道：“太子殿下当真是喜欢污蔑老臣，老臣何曾干过此等勾当！” 这太子，自从跟他撕破脸皮后，是一点也不装了，什么脏水污水，都往他身上泼！ 而且还是当着武成帝的面。 也幸好武成帝比较倚重他，否则真不知道武成帝会如何想。 李牧不屑地说道：“你做过的勾当，还需要本宫来说？若本宫有朝一日登上皇位，第一个斩的就是你这个老匹夫！” 他不怕魏渊阻止他登上皇位，魏相都派人来杀他了，他自然不会给魏相留什么面子。 双方的关系，就是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而且根据他的猜测，武成帝也需要一个可以制衡魏相的势力，他做得越过火，武成帝废储的概率越低。 武成帝看向魏渊，说道：“魏相，把苏解忧送回到大理寺，她若是出了问题，你提头来见。” 魏渊低头道：“臣遵旨。” “退朝吧。”武成帝起身就向后面走去。 魏渊低着头，眼底一片阴沉。 必须尽快除掉李牧了。 否则只要李牧在位一天，他左相的位置就座不稳，李昭更不可能成为新的太子。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得先把魏隆成捞出来。 一直关在大理寺，万一出了什么事，那就是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随着武成帝离开，朝堂上的众臣也纷纷离开。 不过许多官员当经过李牧时，都会重重的哼一声，脸上满是愤怒。 就连沈砚之，都沉声道：“太子殿下，早晚有一天，你会明白你这么做是有多么愚蠢！” 李牧拱了拱手，没有反驳。 他对沈砚之并不反感，相反其实他还挺喜欢沈砚之这个老头的。 而且沈砚之说得也很对。 让女子掌权，确实会产生许多问题，这在华夏历史上早已验证过。 但也有许多岗位，女子确实比男子要更加的合适。 关键是要看如何处理。 这时， 李牧发现苏白生依然跪在那里，笑着走过去道：“苏大人，该起来了。” 说着，拍了拍苏白生的后背，结果却发现此时苏白生的后背，早已经被冷汗浸透。 苏白生艰难地站起来，双腿不住地颤抖着。 “多……多谢太子殿下。”苏白生拱手道，声音有些哽咽。 他们苏氏父女，刚才可以说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啊！ 若不是太子，以魏相遍布朝野的势力，必然会让他整个苏家覆灭！ 李牧笑道：“走吧，去刑部提人！免得魏相狗急跳墙。” 随后， 李牧扶着苏白生，向外面走去。 不过当来到马车前时，李牧却发现赵铁山站在那里。 “你怎么没回去？”李牧问道。 赵铁山立刻跪倒在地，重重叩首道：“草民没有地方去，若殿下不嫌弃，草民愿誓死追随在太子殿下左右。” “可以。” 李牧笑道：“你能这么想，本宫非常欢迎，以后太子府的日常护卫，就由你来负责吧。” 他对赵铁山的印象还是比较好的。 临危不乱。 哪怕是在朝堂上，当着武成帝的面，并面对昭王的恐吓，依然敢站出来。 这样的心性，是能成大事的。 而且赵铁山的身世也比较清白，一直在刘家做商队的护卫，而且与魏相有仇。 他正需要这样的人。 赵铁山听到李牧的话，脸上顿时浮现出狂喜之色，跪拜道：“谢殿下！谢殿下……” 魏相并没有在苏解忧的身上再继续做文章。 毕竟有武成帝的命令在，他这时候动苏解忧非常不智。 李牧和苏白生，非常顺利地把苏解忧给救了出来。 “小女子叩谢太子救命之恩。”苏解忧向李牧下跪道。 李牧赶紧拦下道：“你是为了本宫的事，才落到魏相手中，救你是应该的！你若真想感谢，就帮本宫在太极殿上，赢过新科前三甲！” “啊？什么意思？”苏解忧惊讶道。 苏白生赶紧把李牧在朝堂上，提议女子亦可入朝为官的事情，简单地说了一遍。 一时间， 苏解忧听得瞪大了眼睛。 而这个消息，也是如同旋风一般，刮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几乎所有的地方，都能够见到议论此事的。 尤其是女子的聚集之地。 白莲教。 林韵儿听闻此消息，手中的茶杯直接掉落在地上，发出的破碎声才让林韵儿回过神来。 “韵儿姐。” 王诗音一脸感慨道：“这太子当真是有魄力！竟然敢提出如此有违伦常之事！” 林韵儿突然笑了起来，喃喃自语道：“这个太子，还真的是让本教主很意外啊。” 御史府。 沈砚之背着双手，气得胡子乱颤道：“老夫绝对不允许如此有违伦常之事发生，必须要阻止此事！” 旁边， 沈砚之的幼女沈青鸾道：“父亲，女儿觉得，此事是好事。” “嗯？” 沈砚之沉声道：“青鸾，你什么意思？” 沈青鸾郑重地站起峰道：“女儿也想大殿之上试试。” 第65章 为天下女子搏一个未来 “想都别想！” 沈砚之怒斥沈青鸾道：“此等辱没门风之事，你若敢做，我必将你逐出沈家！” 沈青鸾眼珠一转，立刻手抱着沈砚之的胳膊，满脸祈求地说道：“我的好父亲大人，你就让我去吧！你不想看看女儿的本事吗？不想让朝堂上的那些文武大臣，知道你教出来一个多么优秀的女儿吗？” 沈砚之听到这话，脸上也浮现出自豪之色。 其它的不说，自己的这个女儿虽然性格有点小问题，但才华却是丝毫不逊色于萧明月。 但他左都御史的女儿，可不允许像萧明月那样抛头露面，否则他这个左都御史如何弹劾他人？ “不行。” 沈砚之断然拒绝道：“女子无才便是德，为父是监察院左都御史，维护大武律法和传统是为父的责任！朝堂殿试我是断然不会让你去的，否则我沈砚之如何再当这监察院御史！” 沈青鸾一把甩掉沈砚之的胳膊，气愤地说道：“你这老匹夫，大武律法里面明明规定，凡大武子民皆可应试，哪里说不许女子应试？你维护的是什么法？你这老匹夫眼里的法，就是这么双标？” “你……” 沈砚之差点没被沈青鸾气地背过气去。 沈青鸾作为她的幼女，可以说是被她宠着长大的，虽有才气，但性格却傲娇任性！ 动不动就骂他这个父亲老匹夫，而且怎么难听怎么骂，完全不给他这个父亲丝毫面子。 “逆女！你当真老夫不敢打你吗？”沈砚之愤怒道。 说着，直接愤怒地举起了手掌。 沈青鸾却是寸步不让仰着脑袋道：“打啊？有本事就打死我！当年祖父为了惩治奸逆，可是以命相搏，到了父亲这里，却只会束缚女儿为圣上分忧！这御史沈家的风骨，到了父亲这一代，怕是只剩下攀附权臣的能耐了！” “你胡说！为父与权臣不共戴天！”沈砚之怒声道。 沈青鸾满脸不屑道：“父亲应该也知道太子所提政策，是针对魏相的，更是针对江南士族的，此政一出，魏相和江南士族皆会受到极大削弱，于大武、于万民只有好处！你却甘愿当魏相的狗腿子马前卒，带头反击此政，还说与权臣不共戴天？” “你懂什么！” 沈砚之怒目圆睁地冷喝道：“为父这是为了将来考试！短期来看正如你所说，确实有好处！但长此以往却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虽然他此时心中异常愤怒，但还是尽力克制住了心中的怒火。 因为沈青鸾说得有道理，身为左都御史，哪怕是面对自己的女儿，他也要以德服人！ 沈青鸾莞尔一笑道：“父亲此举，与讳疾忌医又有何异？有问题解决就想办法解决问题，而不是害怕出问题而不去做任何努力！太子殿下既然想到此政，估计也早就猜到后续的问题，但他依然选择提出来，说明他的心里应该早就有解决之策！而你，我的父亲大人，你除了每日弹劾，又为大武做过什么？” “反正不许！” 沈砚之冷喝道：“来人啊，把小姐锁进祠堂里面，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她出来！” 身为左都御史，若是连他的女儿都支持女子入朝为官，那他这个左都御史，岂不是成了天大的笑话！ 沈砚之重重的甩下袖子，转身就气呼呼地向外面走去。 “想拦本姑娘，没门！” 沈青鸾攥紧拳头气呼呼地低声道。 萧家。 正在邀月园读书的萧明月，当听到青杏说完关于女子都加科考之事，惊讶的手中的书本都直接掉到了地上。 “此话当真？”萧明月惊讶地问道。 女子参加科考，这是有史以来从未有过之事。 若女子真的能够如男子一般参加科举，那简直就可以说是划时代的改革。 “自然当真！” 青杏小脸上满是兴奋地说道：“此事已经传遍整个京城了！不过圣上要求太子明天找五个女子，在朝堂上与新科三甲现场比试，若有人能赢过，圣上就开女子科考！小姐，你必然是要去试试的吧？” 萧明月脸上浮现出神往之色道：“我倒是想去，就是不知道，以我的才学，能否有资格。” “当然有资格啦。”青杏立刻说道：“你可是京城第一才女，若连你都没资格，这世上还有哪位女子有资格？” 萧明月轻笑道：“那只是外面的戏称而已，京城女子中才学不弱于我的，不知道有多少，尤其是左都御史沈砚之的女儿沈青鸾，还有户部尚书任鸿之女任绾君。” 青杏仰着脑袋道：“反正在奴婢心目中，小姐你是最厉害的！她们就算再厉害，不是也没得到这京城第一才女之名？” 萧明月捡起书本，面带笑意的说道：“不过，我确实也想去试试。” 这时，萧宇的声音从外面响起。 “明月，在里面吗？” 萧明月赶紧起身道：“父亲，女儿在，请进。” 青杏也立刻跑去开门。 萧宇进来后，向青杏使了个眼色，青杏立刻会意，转身走了出去。 “父亲大人找女儿有何吩咐？”萧明月问道。 “明月。” 萧宇神色纠结的说道：“魏相刚才找到我，不允许你参加明日太极殿上的殿试。” 萧明月手指一颤，脸颊有些苍白的问道：“那父亲是如何回答的？” “为父有选择的余地吗？”萧宇反问道。 萧明月低下头，紧紧地捏着衣角，眼底充满了不甘。 萧宇继续说道：“为父是魏相的人，太子是魏相的敌人，所以爹不希望你去！明天五更三刻，厨娘会去买菜，你千万不要趁着机会出去，更不要坐后院的马车离开，给为父好好在家待着休息，知道吗！” 说完，重重甩手，向外面走去。 萧明月豁然抬起头，脸上满是震惊的看着萧宇的背影。 户部尚书府。 尚书任鸿正在查看档案，女儿任绾君携婢女走了过来。 “父亲大人。” 任绾君盈盈一拜道：“祖母身体有些不适，女儿明日一早想去玄空寺上香，为祖母祈福，请父亲大人应允。” 任鸿抬起头，点头道：“准了，让阿贵跟着你去吧。” “是。”任绾君行了一礼道。 待任绾君离开后，任鸿起身来到其母亲的居所。 “母亲大人，绾君说你身体有些不适，明日要去玄空寺上香为您祈福，是不是真的？”任鸿问道。 “嗯。” 老太太盘坐在佛台上，手盘着佛珠，眼观鼻，鼻观心地说道：“是的，绾君有心了。” 任鸿松了一口气，拱手道：“母亲大人好生休息，我这就去请郎中过来。” 待任鸿离开后，老太太睁开眼，喃喃自语道：“绾君，你的路，祖母给你扫清了，接下来，看你自己的了，希望你能为任家，为天下女子，搏一个未来！” 第66章 本教主要去殿试 大理寺针对魏家父子的调查，本以为有太子提供的证据，一切会水到渠成。 但当真正调查的时候，却是困难重重。 首先是那些口供的受害者，有些改了供词内容。 其次，之前供词中所波及的官员，也是要么消失，要么在家中自裁，没有留下任何消息。 而李牧和玄麟司捣毁的三所黑爪组织的据点，也是一夜之间被夷为平地，看不出任何踪迹。 事关魏隆成的证词和指控，更是充满了诡异。 事关人员全部离奇消失，很显然这些都是魏相的手笔。 “没法调查啊。” 苏白生急得抓头道：“所有线索都断了，根本就没法调查下去。” 苏解忧回道：“父亲，要不找太子问问？” “还是算了。” 苏白生摇头道：“殿下现在估计正在为明日的殿试发愁呢，他要寻找五名女子参与殿试，哪怕你能作为其中一员，但还有四个呢。” 苏解忧皱眉问道：“工部尚书萧家的萧明月，不是素有京城第一才女之称么？而且还是殿下名义上的未婚妻，她若是出面的话，太子有很大概率成功。” “难。” 苏白生摇头道：“你可别忘了，工部投靠魏相，大概率不会让萧明月出面，朝堂上看的不是能力，而是政治！” 苏解忧思索了两秒后，回道：“我亦是女儿身，可以帮她联络京城才女，女儿知晓京城的才女。” 随后，苏解忧直接向外面赶去。 太子府。 李牧确实为明日殿试的事情发愁。 大话说出来了。 但需要五名才女参加殿试，这五个人，他该去哪里找？ 难道直接到大街上面贴告示不成？ 要知道，这五人的对手，可是新科三甲，尤其是状元陈子谦，更是才高八斗。 一般的女子，还真不是他的对手。 若实在没办法，只能再去一趟那便宜岳父萧宇家里了，找萧明月问问，让她介绍几个过来。 “殿下看起来有些发愁呢？” 这时， 一道女人的娇笑声，突然从角落中响起。 李牧扭头看去，却发现那里不知何时，竟多出了一个女子身影，白衣蒙面，正是白莲教主林韵儿。 “你……” 李牧愣了一下，随后无语道：“你啥时候进来的？本宫怎么一点感觉也没有？” “咯咯。” 林韵儿娇笑一声道：“我已经来了好一会儿了，只是殿下太投入，没有看到我！” 李牧断然摇头道：“不可能，本宫都没看到外面之人的通报。” 林韵儿来到李牧跟前坐下，笑道：“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就外面那些侍卫，怎么可能发现我？” 李牧：“……” 看来，外面那些侍卫该换换了。 竟然连林韵儿这么一个大活人进来，都没有一个人发现。 若是林韵儿想要杀他，他岂不是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你来干什么？”李牧直接问道。 面对林韵儿这样的女人，他可不敢有半点大意。 “殿下当真是让妾身好生佩服，竟能提出女子亦可入朝的策略，当真是大胆。妾身来此，是想参加殿试。”林韵儿也开门见山道。 “啊？” 李牧听到这话，瞬间瞪大眼睛道：“你……你参加殿试？开玩笑的吧？” 林韵儿笑着以手掩唇道：“怎么？殿下不信吗？妾身也是素有才学的好吧？否则又怎么能做得了这白莲教之主？若非形势所迫，谁又愿意做一个逆贼呢？” “本宫不是这个意思！” 李牧起身来回走了两步，随后盯着林韵儿道：“你一个白莲教教主，你参加殿试干啥？” “为天下女子搏前程！”林韵儿表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李牧断然摇头道：“不行！太极殿可不是你一个白莲教教主能进的！万一身份暴露，不仅你必死无疑，本宫也会受到牵连！” 林韵儿神色微动，轻声问道：“殿下，你是怕……妾身会对圣上动手吗？” 李牧瞬间不说话了。 但此时在他心里，却是已经被惊到不能自已了。 这林韵儿，好敏锐的心思。 他确实担心林韵儿到了殿试时，突然行刺武成帝。 虽然武成帝旁边，有许多高手保护，尤其是郑士良，更是一看就是高手。 但也难保这林韵儿不会成功。 再怎么说，武成帝也是他的父亲。 更重要的是，一旦武成帝出事，他这个策划此事的太子，也必将死无葬身之地。 “放心。” 林韵儿娇笑道：“虽然武成帝昏庸无道，但妾身还没这么傻，直接在太极殿上行刺杀之事！妾身真的只是想参加殿试，而且妾身已经准备好了。” 说着，伸手在头上拨弄一下，之前高束而起的头发，瞬间披散起来。 同时她身上的白衣，也是飘飞而出，转而变成了寻常人家的绵衣装扮，脸上的面纱也第一次摘掉。 这一幕，直看得李牧一阵愣神。 他虽然与林韵儿不是第一次见面，但之前林韵儿都是一副白衣蒙面的状态，根本就不知道她什么长相。 只有一双眼睛看起来分外明亮。 而今日，终于第一次见到林韵儿的真容。 给李牧第一个感觉就是惊艳，本该凌厉霸道的眸色，却被垂落的睫毛柔化成朦胧烟雨，睫毛下眸光流转，鼻梁线条如剑锋般陡直，偏生唇形饱满如初绽芍药，明明未施粉黛，唇色却天然嫣红如初绽芍药，衬得冷白肌肤近乎透明。 这一刻， 李牧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媚骨天成。 没有了面纱的束缚，林韵儿整个人反而充满了一股知性美，尤其是那一双羞涩的眼神，看起来仿若能够拉丝一般。 林韵儿抬手将碎发别至耳后，动作看起来带着生涩感，仿佛不习惯以真容示人。 “殿……殿下这般看着我？是喜欢上妾身了吗？”林韵儿果断直接的问道。 但或许没有了面纱的存在，说起话来时也变得有些不自然起来。 “咳。” 李牧立刻回过神来，说道：“不得不说，你这一身打扮，确实挺漂亮，但本宫依然不能让你去，其它的暂且不说，你额头之上的红色莲花太过显眼了。” “画上去的而已，这莲花印记，我每次都要花上半个时辰才能画好。” 林韵儿说着，拿起李牧桌子上的纸，在额头上面一擦，上面的红色莲花印记，瞬间消失不见 李牧：“……” 第67章 皇太后驾到 “怎么样？现在可以答应我了吗？”林韵儿满脸笑意的问道。 对于李牧见到她真容后的表情，她非常满意。 看来自己的姿色和气质，还是比较好的，竟然连太子都心动了。 “那也不行！不管你伪装得有多好，但始终是白莲教教主。”李牧摇头道。 林韵儿皱眉道：“那究竟如何你才愿意让我去参加殿试？” “你死了这条心吧。” 李牧毫不客气地说道：“不管你怎么说，本宫都不会让你去殿试的。” 这是原则问题。 一个逆贼的头领去参加殿试？ 想想都觉得不靠谱，但凡有一点问题，他勾结逆贼的罪名可就逃不掉了。 就算这次没被发现，以后被人发现了那也是污点！ 这种危险的事情，他是绝对不会冒险的。 “不过你如果真想为天下女子搏个前程，可以帮本宫一个忙。”李牧说道。 他担心死活不让林韵儿参加殿试，这个女魔头有可能发飙！ 论实力，一百个他也不是这女魔头的对手。 “什么忙？难道是让我帮你找其它女子？”林韵儿问道。 李牧回道：“倒也不用，工部尚书府的萧明月，还有大理寺的苏解忧，都是不错的人选，但萧明月估计不方便参加，你帮我去秘密见她一面，让她帮忙推荐几个。” 林韵儿穿起外套，神色有些幽怨地说道：“原来在你心里，只有你的萧小姐最优秀啊，行，那妾身就帮你跑一趟！” 两个时辰后。 林韵儿回来了。 还是如上次一样，没有惊动任何护卫，无声无息地就出现在李牧的视野中，把李牧吓了一大跳。 “殿下，你该练练胆子了。”林韵儿满脸笑意道。 “怎么样？萧明月愿意不？”李牧赶紧问道。 林韵儿埋怨地瞪了一眼李牧道：“太子殿下，我这跑东跑西的，你竟然连关心一句都没有，就直接问我结果啊？” 李牧无语道：“林教主，你可是来无影去无踪的白莲教教主，只要你不愿意，这整个京城有谁能抓得住你的？“ “无聊。” 林韵儿嫌弃地坐到了桌子旁，回道：“萧小姐已经答应了，明日一早她就会前往皇宫，除此之外，萧小姐还推荐了两个人，左都御史沈砚之的女儿沈青鸾，还有户部尚书之女林绾君，都是才华横溢的女子！” “呃……沈砚之和户部尚书？”李牧愣住了。 这两人，可是最反对女子入朝为官之事的，更是视他这个太子为敌人。 怎么可能会帮他去殿试？ “这俩就算了，看来只能在京城贴告示寻找了。”李牧说道。 林韵儿笑道：“殿下这就错了！妾身去找过这两个女子，她们明天都想去参加殿试，沈青鸾为了参加殿试，还跟沈砚之吵了一架！林绾君就聪明多了，明日以上香的名义出门，然后去参加殿试。” 李牧听到这话，顿时喜出望外道：“当真？” “自然是真的。” 林韵儿笑道：“你大概是不清楚，女子参加科考入朝为官，对于一个女子来说有多大的吸引力，尤其还是才女！数千年来，女子都只能沦为男子的附庸，女子无才便是德更是深入人心，纵然有些女子才华横溢，但却碍于数千年来的传统而郁郁而终！但如今不一样了，她们……不，是我们这些女子看到了希望！” 说着， 林韵儿眼中泛着光彩道：“这是数千年来无数女子唯一能看到的希望，相信不止是她们，整个京城还有许多人愿意参加明日的殿试，为天下女子搏一个未来！而这些，都是因为太子您！” 李牧一阵哑然。 他倒没想这么多，出发点本身只是想救苏解忧而已。 不过也是，他穿越前那个世界的女子，已经完全可以当家做主，不存在女子无才便是德，只有妇女也顶半边天。 这让他本能地觉得，他的这个提议并不会引起太大的波澜。 却忽略了数千年来的无数女子，她们所经历的生活，所承受的压迫。 “你的夸奖，本宫就收下了。”李牧笑道。 “这是你应得的。” 林韵儿满脸笑意道：“现在已经有了四个人，还差一个，你准备怎么办？” “皇太后驾到。” 外面的周大海突然喊了一声。 林韵儿听到这话，直接一个闪身，就消失在了房间中。 李牧被这一幕惊得不住感慨。 这身飞来飞去的本事，要是自己也会就好了，这样在面对魏相时，就不需要有那么多限制了。 李牧赶紧整理了一下衣服，就赶紧向外面跑去。 院子中，衣着华丽满身富态的皇太后，正与同名嬷嬷宫女向里面走来。 “皇祖母。” 李牧赶紧迎过去赔笑道：“您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孙儿好提前去迎接你。” 皇太后摆手道：“不敢劳烦你这个太子，这么久了都没去后宫给哀家请安。” 李牧尴尬地挠了挠头。 从原主的记忆中，他知道皇太后的性格不错，当年与元敬皇后的关系也很是要好。 元敬皇后薨逝之后，皇太后更是在祠堂念了三天的经。 但从他穿越到现在，确实从未去过后宫给皇太后请安。 不过从皇太后的语气中，李牧并没有听出生气，只是有些埋怨。 “皇祖母。” 李牧赶紧解释道：“孙儿也想去请安来着，但最近实在太忙了，先是调查画楼之事，之后又被父皇下了禁足令，孙儿实在是分身乏术。” 说着， 几人走进了屋子内。 皇太后坐在了厅中间的椅子上，摆手道：“行了，哀家此次前来，并不是怪罪你的！听说你在朝堂上，搞了个女子可入朝为官？明日还有一场殿试？” “是的。” 李牧老实回答道：“儿臣觉得，男子与女子，就像人的两条腿，若只有男子为官，则如单腿行走，难以平衡！” “想法挺好。” 皇太后笑着说道：“哀家也是女子，也时常感慨，若是这天下女子也如男子一般，可以入朝为官该有多好，但也只是想想，毕竟数千年来的传统，就是女子不许入朝为官！只是……” 第68章 奸商秦无暇 皇太后说着，脸色变得凝重了起来，问道：“你可想好了？万一这中间有什么变故，你如何收场？” “回皇祖母。” 李牧拱手道：“孙儿心中已经有了大概的想法，只要能够实施，就可以不出问题。” 在他穿越前的世界男女平等，女子在许多岗位上都做出了优异的表现。 “好。” 皇太后点头道：“既然你已经有了决断，那哀家也支持你，明日殿试的五名女子，你可有人选？” “现在已经有四个了，现在还差一个，儿臣打算到城中贴告示，召集京城之中的才女参加。”李牧说道。 “不用了。” 皇太后摆手道：“哀家可以帮你推荐一个。” 说着，向外面摆了摆手。 一名穿着绵裙的二十多岁女子，从外面缓缓而来。 当看到这名女子，李牧顿时愣了。 此女竟皇太后的远房亲戚，大武朝有名的皇商之女，秦无暇。 皇太后本身就出自江南秦家，自从皇太后成了皇后之后，秦家没有进入朝堂，而是选择了经商，成了有名的皇商。 严格来说，秦无暇算是皇太后弟弟的孙女。 “太子哥哥万福。” 秦无暇盈盈一拜道。 皇太后轻笑道：“当年你小时候，可是跟她一同读书的，而且经常一起玩，那时候甚至还说要娶她来着，这会儿不会是把她给忘了吧？” 李牧尴尬地挠头道：“皇祖母，那时候孙儿还太小，不知道娶是什么意思呢。” 秦无暇听到这话，脸色有些落寞。 “行了。” 皇太后脸色有些不好看的说道：“哀家知道你喜欢萧家丫头！是她这几天刚好押送一批货送到京城，刚好听说了这件事情，所以主动找到我，说她想去参加殿试！结果你倒好，上来就说不想娶她！” 秦无暇赶紧说道：“皇姑祖母，不要生太子哥哥的气，无暇不是来请太后哥哥娶我的，只是想为天下女子尽自己的一份力。” 李牧老脸一黑。 这秦无暇的话听起来，怎么有些茶里茶气的？ 皇太后没好气地瞪了李牧一眼，说道：“当年你们读书时，无暇的才学就远超于你，如今在江南更是有名的才女，你觉得她能不能参加明日的殿试？” 李牧赶紧回道：“自然是可以的。” 他从原主的记忆中，确实知道秦无暇的才华远超于他，当年可是多次受到太傅的肯定。 “行。” 皇太后点头道：“那就这么说定了，无暇就先给你留在这里了，她要是受了什么委屈，别怪哀家不讲情面了。” “哪里！孙儿怎么敢欺负她。”李牧立刻赔笑道。 “嗯，那哀家就先回去了。” “孙儿送您。” 李牧送走皇太后之后，这才长长地松了口气，抹了一把脸上的冷汗。 面对这皇太后时，比面对武成帝时的压力还要大。 没办法。 皇太后疼他。 随后，李牧才看向身后的秦无暇道：“无暇妹妹，本宫先给你安排住处吧。” “先等一下。” 秦无暇的脸上突然露出狡黠的笑容道：“刚才我可是帮你说话了，太子哥哥就不感谢一下我吗？” 李牧看到秦无暇脸上的笑容，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 这笑容，让他内心不由自主地想到了童年时期，秦无暇每次露出这种笑容时的恐惧。 “怎么感谢？”李牧问道。 秦无暇直接用两指手指比了个十，说道：“十两银子。” 李牧：“……” “还有。” 秦无暇说道：“明日的殿试，我要一百两银子，如果我能够赢过新简直三甲，每超过一名，我要多加一百两银子！若是我超过他们三个，你除了给我四百两银子之后，还要再给我四百两。” 李牧：“？？？” 等会。 刚才秦无暇那茶里茶气的模样，是装出来的？ 这皇太后刚走，就露出她奸商的本质了？ 一共八百两银子。 这可是八百两银子啊，他每月可自由支配银钱也才八百两银子。 穿越到这里这么久，他也算过这个世界的银子，和穿越前的钱的比较，按照馒头的价格来说，一两银子大概相当于五百块钱。 八百两银子，那就是四十万啊！ 这秦无暇还真的是狮子大开口！ “怎么？可别说你没钱，我可是找皇姑祖母问过了，你每个月可是有八百两银子呢，你不会是不愿意给吧？”秦无暇歪着脑袋问道。 李牧无语道：“你是算好我每个月的八百两了是吧？” “不是！你手上肯定不止八百两啊，那才你一个月的银钱而已。”秦无暇嘿嘿笑道。 “你真以为本宫有很多钱啊？” 李牧咧嘴道：“你没看本宫里面这么多人，日常开销可全部都是本宫自己出的钱！再加上还要打点关系啥的，我能有几个钱啊？钱是没有的，你要是不同意就算了，本宫也不是非要强迫你去参加殿试的。” “四百两！” 秦无暇一看李牧不愿意干了，赶紧把金额减半道：“不要八百两了，四百两！怎么样？而且我向你保证，至少赢过新科三甲中的一个！运气好赢两个也不是没可能！” “你怎么保证？那可是新科三甲，都是从万千学子中杀出来的！你以这么容易赢得他们吗？”李牧问道。 或许科考里面会有一些水分，但新科三甲都是从殿试中杀出来的，实力绝对毋庸置疑！ 哪怕是萧明月，也不敢说能赢过他们。 “嘿嘿。” 秦无暇狡黠一笑道：“放心！我说能赢，就一定能赢，如果赢不了的话，我给你一千两，黄金！敢赌吗？” 李牧听到这话，顿时神色一惊。 一千两……黄金？ 在大武朝，一两黄金可以兑换十两银子，而且还限制兑换。 民间黑市上可以无限兑换，但一两黄金却需要15两银子来兑换。 一千两黄金，也就是一万五千两银子。 换成RMB的话，大概相当于一千五百万？ 这秦无暇是疯了吗？ 还是她当真有这份自信？ 虽然不知道她的自信从哪里来的，但李牧觉得可以一试。 “好。” 李牧点头道：“本宫答应你！若你真能至少赢一个人，给你八百两又如何！” 武成帝可是说过，只要有一个能赢，就开女子科考的。 而且有秦无暇这个皇太后的母族之人参与，成功率也高一些，武成帝再怎么样，也得看点皇太后的面子吧？ “成！” 秦无暇兴奋地嘿嘿笑道：“一言为定，不许反悔！给本姑娘准备卧室吧，本姑娘累了！” 傍晚。 李牧把王真叫过来，让他准备一些人手，埋伏在萧家和林家之外，护送萧明月和林绾君到皇宫。 而沈青鸾那边，李牧让林韵儿亲自出手。 毕竟沈青鸾还被锁在家里呢。 同时。 李牧调动一支玄麟司，全程护送五名参加殿试的女子，保证她们可以顺利到达太极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