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广听劝后,大隋请天下各国赴死》 第671章杨广:这是当舅父的,能干出的事? 相比王伯当的初次相见,丽儿与杨安,可就要熟悉很多了。 但也正因为熟悉,丽儿此时才要好好教教王伯当规矩,以免让杨安觉得王伯当没有礼数,从而对其生厌。 而王伯当,听他姐姐如此说,也顿时醒悟般对杨安告罪:“啊对对,方才是草民失言,还请殿下恕罪。” 刚才还未明白姐姐良苦用心的他,此时已经彻底明白了,姐姐这是为他好啊。 “无妨无妨,总归从你阿姐这来论,你也确实得叫我姐夫。” 杨安这才摆手一笑,然后沉吟道:“至于你方才所说宽恕柳先河家眷之事,既然柳先河已经主动投靠朝廷,且也愿意将功补过,他的家人便赦免了吧。“ “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柳先河的家眷纵然可以免死,却也得按朝廷旨意上缴柳家所有家产,同时,子孙三代不得参加科举。” 这话说完,杨安便看向了魏徵,对其吩咐:“魏卿,此事就交给你来办,柳家的所有家产,必须依法充入国库,明白吗?” 若柳先河没让王伯当告知左道盟的事,又或者他只是说了,却并未将功补过,帮朝廷探查左道盟位置所在,杨安肯定不会如此轻易宽恕其家人。 毕竟历朝历代,但凡与巫蛊邪术有关的案子,几乎都是满门全灭,血流成河。 可如今柳先河愿意将功补过,杨安索性就仁慈一回,给柳先河的家眷一条生路。 对于杨安的决定,魏徵自然无比赞同,故此听到这,他顿时就应下道:“诺,殿下,臣稍后便让人查抄柳家。” 倒是与杨安不太熟悉的王伯当,听杨安愿意宽恕柳先河的家眷了,立刻便重重跪在地上,叩首道:“草民代柳先河一家老小,叩谢殿下隆恩。” 甚至此时的王伯当,都有一种这个姐夫有明君典范的感觉了,心中先前还在纠结是否要为李密报仇的想法,也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了。 毕竟他可以因为恩情而替李密报仇,但却不能为了报仇而伤害一位贤明仁厚的太子。 若连这种太子他都意图伤害,那他也太不是东西了。 “起来吧,起来说说左道盟与独孤陀的事。” “照你方才所言,那独孤陀,其实就是想故意挑起朝廷与左道盟之间的矛盾,从而坐收渔翁之利,对不对?” 杨安微微一笑,随后再次询问。 他虽然赦免了柳先河的家眷,但对左道盟与独孤陀这些为祸苍生的鼠辈,杨安却绝不会手软。 故此这会,他心中其实已然动了杀意,也有了将左道盟与独孤陀悉数铲除的想法。 “是的殿下,柳先河便是如此对草民说的。” 王伯当应声,杨安颔首,然后便看向魏徵问:“魏卿,你觉得此事该如何处置?” “要不咱还是问问家主吧?这个左道盟非同一般。” 魏徵犹豫了下,当即对杨安小声建议。 不过嘴上如此说,他其实是想说独孤陀非同一般,因为那家伙是杨广的亲舅父,杨安的亲舅翁啊。 但此事他也不敢明说,故而这会,他也只能找个借口。 “左道盟非同一般?” 可杨安却错愕看着魏徵,随后才嗤笑道:“一个只敢藏在背后蛊惑人心的邪恶势力而已,他们难道还能逆天不成?” “再说了,柳先河的案子我爹已经交给了我,此事便不用麻烦我爹了。” “你直接通知内阁,让内阁以朝廷名义下旨,就说左道盟是蛊惑百姓的邪门歪道,非法势力。” “朝廷给他们两个月时间主动投案自首,两个月内,能到刑部投案者,朝廷可从轻发落。” “但若冥顽不灵,那就连根拔起。” “再有便是,你让内阁下旨时,也可放出小道消息,就说此次朝廷之所以会对左道盟动手,皆是因为朝廷钦犯独孤陀图谋不轨,以巫蛊之术教唆朝廷官员,对抗朝廷而引起。” 杨安这话刚说完,魏徵顿时便对杨安诧异问:“殿下您是想借刀杀人,让左道盟帮咱除掉独孤陀?” 就连王伯当与丽儿也有些震惊,完全没想到,杨安居然要用如此法子? “不然呢?” 但杨安却瞥了魏徵一眼,然后冷笑问:“难道只许他独孤陀挑拨朝廷,不许朝廷挑拨他吗?” “杀人者人恒杀之,既然他想算计朝廷,咱也可以算计他啊。” “而且这样一来,也能震慑那些最近一直都在给朝廷上奏的郡县官员,让他们再反对时悠着些,明白吗?” 杨安的意思很简单,他要将那些反对朝廷惩治贪腐的官员,与独孤陀,左道盟扯上关系。 如此一来,那些官员绝对不敢再反对。 毕竟与朝廷钦犯,邪恶势力扯上关系,这可并非你向朝廷上几道奏疏那么简单了,这是稍有不慎便会人头滚滚的大案。 杨安相信那些反对朝廷惩治贪腐的官员,会清楚其中利害。 甚至别说杨安了,就连魏徵也觉得杨安此法不错。 但纵然如此,他却还是纠结道:“明白臣肯定明白,只是此事真不用与家主商议吗?” “臣觉得还是商议一番为好。” 魏徵这会就差直接告诉杨安,独孤陀那厮,可是你的长辈,你确定你当真要杀了他? 但这话他肯定不敢说,故而也只能再劝劝杨安。 “对啊殿下,要不还是与家主商议商议吧?” 就连一直都未说话的老太监黄德,此时也小声附和,但杨安却瞪着他们问:“商议甚?我刚才不都说了吗?此事由我全权负责。” “就这样定下了,魏卿你即刻去通知内阁,让他们一两日内,便将旨意明发天下。” “至于其他事,你就别管了。” 这话说完,杨安便看了王伯当与丽儿一眼,说了句你们随我来,然后带他们去自己书房了。 杨安得看看王伯当的才能,从而考虑该如何安排这家伙? 怎么说也是一位历史上留下了姓名的英豪,既然到了他手下,他就肯定不会浪费。 “黄总管,这可如何是好?太子殿下要对他的舅翁动手了?” 而魏徵,也在杨安他们走了后,当即看向了老太监黄德,心里后悔自己就不该来东宫。 他若不来东宫,而是悄悄将此事禀报皇帝,或许就不会有这茬事了。 但现在,他该怎么办呢? “呵呵,老奴只是一介阉人,定国公都不知要怎么办?老奴如何得知?” “国公爷还是快些去禀报陛下吧,此事究竟要如何处置,最终还得陛下做主。” 黄德咧嘴笑笑,魏徵顿时醒悟说:“啊对对,多谢黄总管提醒,本官现在就去告知陛下。” 魏徵说完便立即向大业殿赶去了,只留下黄德叹息一声,然后又去忙自己的了。 而此时的杨广,还正在大业殿与萧皇后商议安阳公主的婚事,忽然听见太监禀报,说是魏徵求见,杨广怔了怔,与萧皇后对视了一眼,这才对太监吩咐:“让他进来吧。” “诺,陛下。” 那名太监领命,随后杨广便看见魏徵慌慌张张进来了。 刚进来,魏徵便噗通跪地告罪:“陛下,臣该死,臣罪该万死啊。” 魏徵准备先将罪责揽在自己身上再说,毕竟他也不可能一上来就告诉杨广,太子要杀你舅父了吧? 但杨广却皱眉疑惑问:“怎么了?你先起身回话。” “对啊魏卿,有事起来再说。” 萧皇后也跟着颔首,魏徵这才应声起身,将柳先河,独孤陀,以及左道盟的那些事,都对杨广说了下。 说完又再次道:“陛下,此事是臣办岔了,臣应该先来告知陛下,还请陛下惩罚。” 魏徵说完便又跪在了地上,但杨广却淡淡道:“办岔了?没有吧?” “柳先河那案子朕确实交给了太子,魏卿也理应向太子禀报。” 听杨广如此说,魏徵迟疑了番,然后才再次问:“可是陛下,独孤陀,独孤陀怎么办?” “那可是您的亲舅父啊。” 魏徵最头疼的便是此事,否则他也不可能来找杨广。 “亲舅父?” 但杨广却意味深长看着魏徵,随后摇头道:“不不不,魏卿你说错了。” “他并非朕的舅父,朕也没有这种丧心病狂的舅父。” “他若是朕的舅父,他会如此处心积虑给外甥找麻烦吗?这是当舅父的,能干出的事??” 第672章如此散播流言,这不是想要老夫命吗? 杨广此时都不想说话了,别人家的亲戚都挺好,怎么到了朕这,一个两个都是啥货色? 唐国公李渊,朕的表兄,心心念念想篡了朕的权,将朕赶下皇位。 现在朕的亲舅父,朕母后的亲弟弟,曾经的大隋第一外戚独孤陀,居然也跳出来搞事? 这让杨广着实有些心凉,同时也有了直接诛杀的想法。 因为这样的舅父,简直不配活在世上。 可魏徵听到这,却同情的看了杨广一眼,然后再次道:“陛下,生气归生气,但此事不能这么办啊。” “世人都知道,独孤陀乃是文献皇后的亲弟弟,您的舅父。” “如今咱若真将其用太子的方法处置,这对您名声有损。” “就是啊陛下,要不还是让人将独孤陀秘密抓回来,悄悄处决算了。” 就连萧皇后也跟着劝说。 她这会也觉得这件事不宜太过生张,毕竟不是甚光彩的事。 “不用了,就按太子说的办。” “那左道盟从先秦时期开始,便从未有人知其位置在哪?父皇在位时,也曾让人严密搜捕,却始终没有太大效果。” “既然如此,咱便不费这神了,让太子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不就是一个舅父嘛,或许朝廷处置了他,百姓还会觉得朕大义灭亲呢?” 但杨广却否决说道,说完便对魏徵转移话题问:“魏卿还有别的事吗?若没有,你便先退下吧。” “没,没了。” “那臣就按照太子所言去办了?” 魏徵见杨广心意已决,他也只能无奈回道。 “嗯,去办吧。” 杨广嗯了声,等魏徵走了,他才嘭的一巴掌拍在案几上,对萧皇后大怒问:“独孤陀这是何意?我大隋朝廷何时亏待过他们独孤家了?他要如此上赶着找死?” “朕本以为他在发配途中逃跑,只是想找个地方了此残生,未曾想他居然想给朕找麻烦?” “他还真不愧是朕的舅父,好舅父啊。” 杨广面色阴沉说着,说的萧皇后也有些心疼杨广,随后才走到他跟前,素手抓着他的手掌,说:“算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若真要怪,也只能怪咱们生在了帝王家,只能怪咱们所掌握的皇位,太让人眼馋了。” 萧皇后此时,其实也不知要如何安慰杨广,毕竟皇帝只有一个,可想当皇帝的人,却太多了。 如此情况下,皇帝注定会成为孤家寡人。 纵然你不愿,也会有人逼着你一步步走向无情,变的冷血孤独。 “嗯,皇后所言有理,欲戴王冠,必承其重,这或许就是朕的命。” “行了,就这样吧,为了一个狼心狗肺的玩意生气,朕也算给他脸了,此事以后不用再提了。” “总归无论有多少人惦记朕这皇位,这皇位也只能传给安儿,其他人只能看着。” “哎,这才对嘛,陛下能这样想就最好不过了。” 萧皇后笑笑,夫妻俩又聊了会,等杨广心情好些后,萧皇后便返回了自己的甘露殿。 而杨广,也这才又继续批阅奏疏了。 与此同时,魏徵这会也已经将杨安的意思,对杨雄,房玄龄,杜如晦等一众内阁大臣说完了。 说完后,魏徵才再次道:“各位大人,此事陛下已然同意,还请各位大人尽快下旨。” 魏徵虽然也想保护杨广的名声,不至于让皇帝落下个杀舅父的骂名。 但既然杨广已经定下了最终调子,他也只能按皇帝的旨意办。 可他想这么办,杨雄,房玄龄,杜如晦他们却迟疑了,然后房玄龄便沉吟道:“此事按照太子所提之法处置也可以,但咱也得为陛下名声考虑。” “陛下可以为了天下百姓,不在乎自己名声,咱们这些做臣子的,不能不为陛下着想。” “确实,咱得保全陛下名声。” 杜如晦也跟着赞同,使得魏徵都有些郁闷,随后才无奈道:“保全陛下名声,我自然也愿意,可此事要怎么办呢?” “难道咱还能给独孤陀改个名不成?” 魏徵其实最初便想过这法子,但独孤陀是他们如今唯一知晓的左道盟成员,除了这家伙,其他左道盟成员朝廷一无所知。 这就让魏徵只能放弃了,毕竟你想给独孤陀改个名,也得所改的名,本身就是左道盟成员才行,而且这里面还牵扯杨安的借刀杀人之计,根本就不是改个名便可以解决的事。 所以这会,魏徵觉得应该没有其他法子了。 “哈哈哈,改个名肯定不行。” “不过咱不为他改名,咱可以让他臭名昭著啊。” “将他定为一个十恶不赦之人,如此一来,朝廷纵然将其千刀万剐,百姓也会拍手称快。” 但房玄龄却大笑一声,然后建议说道。 “让其臭名昭著?” 顿时,魏徵眼前一亮道:“好主意,只要咱多给独孤陀定些罪名,让百姓对其恨之入骨,这样陛下就真是大义灭亲了。” “那此事就这么办?你们内阁负责下旨,本官负责让人制造流言?” 魏徵总归还要利用小道消息挑拨左道盟与独孤陀之间的关系,这一点,房玄龄他们也清楚,故此当即应下道:“行,那就这么办,我们明日便下旨,魏大人也明日开始吧。” “没问题,那我这就回去准备。” 魏徵笑笑,说完便转身离开,返回了自家府邸。 只是回到府邸后,他却并未吩咐下人,而是去了他的平妻汤滂女王那里,将制造流言,让独孤陀臭名昭著的事,交给了汤滂女王来办。 之所以交给她,魏徵也深思熟虑过。 因为汤滂女王手下的东女国子民,如今已经有不少迁来了大隋,那些人相比府里的下人,可就要面生很多了。 让陌生人来办此事,才不会让人知道,此事是他在背后推波助澜。 而汤滂女王,见魏徵有求于她,也没拒绝,很快便应下了此事。 然而应下后,当魏徵准备转身离开时,汤滂女王却忽然皱眉质问:“站住,这就走了?” “怎么了?事情已然谈妥,为夫不走干甚?” 魏徵错愕了下,还没明白汤滂女王的意思,汤滂女王却陡然大怒道:“滚你娘的,合着你来老娘这里,就是想让老娘帮你办事?” “若是如此的话,以后你就别来了。” “老娘是嫁了个男人,可并非嫁了个大爷,明白吗?” 汤滂女王着实被魏徵气着了,来了也不说先将公粮交了,张嘴就让老娘给你办事?凭甚? “哎哎,夫人这是何必呢?不就是为夫最近忙,冷落了夫人嘛?” “为夫现在补上,补上还不行吗?” 魏徵也这才尴尬一笑,说着便脱下衣衫,将汤滂女王给压在了身下,与她尽情缠绵了。 他们俩人缠绵了许久,直至夜深人静,魏徵才搂着汤滂女王丰腴的腰肢笑问:“怎么样,夫人现在不生气了吧?” “哼,还行吧。” “不过我可跟你说好了,以后每个月的上半个月,你去老大那。” “下半个月,你就必须来我这,别等我让人叫你,听见了吗?” 汤滂女王冷哼一声,魏徵嘴角抽搐了下,然后颔首道:“听见了听见了,咱还是赶紧睡吧,时间也不早了。” “嗯,那便睡吧。” 汤滂女王点头,俩人这才一起休息了。 就这样在家里休息了一夜,第二日上午,魏徵刚刚起床,便得知内阁已经将针对左道盟的旨意给发了出来。 得知了此事,魏徵又叮嘱了一番汤滂女王,让她赶紧帮忙制造流言,等将此事叮嘱好,他便前往中书省当值了。 而汤滂女王,也在魏徵走了后,立刻便让她的侍女,将制造流言之事,交给了东女国在洛阳城的子民去办。 不得不说,这些东女国子民,对汤滂女王还是很尊敬的。 纵然如今已经并入大隋,他们也都成了大隋子民,但一听说制造流言乃是国主的命令,那些东女国子民立刻便一传十,十传百的将朝廷之所以会对付左道盟,其实也只是因为左道盟成员独孤陀唆使朝廷官员的消息,以及独孤陀欺男霸女,无法无天的各种罪状给传了出去。 当然了,关于独孤陀的这些罪状,大多都是编的,并没有真凭实据。 可百姓们就喜欢看没有真凭实据的热闹,故此,仅仅只半个月的功夫,这些消息就传遍了大隋多数郡县,而且还在以极快的速度继续传播。 这么快的传播速度,先前曾带柳先河一起离开,准备先躲起来看戏的独孤陀自然也听说了。 可也正因为听说了,独孤陀此时才无比愤怒,甚至仅仅只一会,他便胸口剧烈起伏的对身边柳先河咆哮:“他娘的,这是哪个王八羔子坑老夫?” “如此散播流言,这不是想要老夫命吗??” 第673章你若气不过,就来杀我好了! 气炸了。 独孤陀觉得自己从未如此生气过,毕竟一直以来,他可都是坑人的那位。 无论是当年的猫鬼巫蛊案涉案人员,还是如今的柳先河,这些人都只有被他坑的份。 但现在,他这位坑人的祖宗,居然被人给坑了? 这让他如何能不生气? 可他生气,他边上的柳先河却恨不得拍手称快,问问这老狗,你也有今日? 不过纵然他有如此想法,却还是强行忍了下来,随后对独孤陀劝道:“哎哎大人,此时可并非生气之时,咱得赶紧想想应对之策。” “否则这消息若让左道盟的那些人知晓了,他们定然会以为是大人您,给他们左道盟招来了灾祸,从而对大人恨之入骨啊。” “要不咱赶紧去左道盟解释解释?卑职可以为大人作证。” 柳先河想用这种方式套出左道盟位置所在,只要确定了此事,他便可以杀了独孤陀这老狗,发泄自己心中的怒火了。 但独孤陀却摇头道:“不用,现在这时候,左道盟肯定已经知道消息了。” “咱们若此时过去,或许会被直接杀掉。” “咱还是等等吧,等他们怒气消了再说。” 独孤陀纵然以前是左道盟掌舵人,但最近这些年,他却与左道盟关系很差。 故此,他肯定不会轻易前往左道盟。 而柳先河,听他如此说,也只能无奈应下,又与独孤陀继续等着,静观其变了。 可他们静观其变时,位于大隋赣州南康郡北部深山中的巫蛊左道盟总部,左道盟数千名成员,以及数十位舵主,堂主,还有如今的掌舵人楚玄奇,此时却已经按耐不住了,不少人立刻就对楚玄奇建议:“总舵,独孤陀那老狗实在罪该万死,咱还是派人赶紧将其杀了吧。” “不然留那老狗在世上,还不知他要给咱引起多大麻烦?” “就是啊总舵,杀了独孤陀吧。” 其他人也纷纷喊道。 他们左道盟尽管也时常蛊惑百姓与朝廷作对,但却也不敢与朝廷真正你死我活。 毕竟他们的实力和朝廷比起来,还有很大差距。 但现在,独孤陀居然以他们左道盟的名义唆使朝廷官员,使得大隋朝廷震怒,要将他们左道盟连根拔起,这就让左道盟的众人有了杀死独孤陀的想法了。 甚至就连今年已经六十三岁,一袭黑衣,披头散发,看上去还有些瘦骨嶙峋的左道盟掌舵人楚玄奇,此时也与这些成员有相同的想法。 但就算这,他却还是沉吟道:“派人杀了独孤陀这是肯定的,这家伙给咱们左道盟惹下如此大的麻烦,咱自然不能留着他。” “不过此事终究只是小事,当前摆在咱们面前最重要的事,是咱该如何应对朝廷的旨意?” “若按朝廷所言,两个月内,咱若不去洛阳投案,朝廷便会派兵前来围剿。” “各位不妨说说自己的想法吧?” 楚玄奇说完这话,便看向了身边的众多舵主,堂主。 “不去,咱虽然并非朝廷对手,但咱们左道盟位置一直都很隐秘,况且这山林里多有瘴气,朝廷纵然知晓咱们位置,也未必就能将咱剿灭。” “既然如此,咱为何要去投案?” 被楚玄奇这般盯着,一位名叫邓允的舵主当即回道。 邓允今年三十二岁,个子不高,人长的也挺瘦,但却是左道盟里最擅长用毒之人。 故此听邓允这样说,其他的舵主,堂主,以及方才都安静下来的成员们,也都跟着道:“对,凭甚朝廷让咱投案,咱就去投案?” “他们若有本事,那便尽管派兵前来。” “就是,咱们左道盟从先秦时期成立,便一直被朝廷围剿,这么多年来,咱不是依旧好好的吗?” 这些人一个个自信喊着,以至于楚玄奇也微微颔首,随后决定道:“好,那此事就这样定下了,咱们不搭理朝廷那道旨意。” “若是如此的话,就只剩下诛杀独孤陀了。” “此事你们谁愿去?” “我去吧,独孤陀那老狗也是懂些药理的,我去比较合适。” 见楚玄奇确定要诛杀独孤陀了,方才曾经表过态的邓允,也立刻笑道。 “我们跟着邓舵主一起去,我们也懂药理。” 其他几位精通药理的成员,此时也附和说道。 “嗯,也行,那便由邓舵主带你们一起去,记住了,千万不能暴露了咱们的位置,明白吗?” 楚玄奇嗯了声,目光在邓允他们身上扫了一眼,当即叮嘱说道。 “明白,还请总舵放心,我们定然不会暴露位置。” 邓允众人笑笑,楚玄奇颔首,待到第二日上午,邓允便带了几名左道盟成员走出山林,准备去找独孤陀了。 而此时的独孤陀,还依旧在与柳先河静观其变。 如此等了七日,时间都已经进入了大业十年的七月中,独孤陀才对柳先河说:“走吧,随老夫前往左道盟。” “过去这么长时间了,想来他们的怒气应该也消的差不多了,咱过去解释一番。” “对于那些家伙,能不为敌,还是不要为敌的好。” 独孤陀说完便准备离开了,但柳先河却再次问:“大人,您说的左道盟到底在哪?” “卑职如今也算与您出生入死,您总得让卑职知晓咱们要去哪吧?” 柳先河迫切想搞清楚左道盟位置所在,甚至此时的他,都已经决定了,若独孤陀依旧不告诉他,他就给这老狗来点狠的,逼这老狗说出左道盟位置所在。 可独孤陀听他如此说,却狐疑打量了一番柳先河,随后才斟酌道:“左道盟位置很隐秘,很少有人知晓。” “老夫也是因为当过左道盟掌舵人,才知晓的。” “其实他们就在南康郡北边三十里的深山中,那里常年都有瘴气,非常适合藏匿。” “此事你自己知道便好,可别告诉外人。” 若柳先河没说出生入死那话,独孤陀未必会告诉他。 但现在,他却觉得告诉柳先河也无妨,毕竟这家伙也是他的人。 “嗯嗯,大人您就放心吧,卑职就是好奇而已,又岂会乱说?” 柳先河也这才咧嘴一笑说道,然而嘴上如此说,当日夜里,就在他们路过一处城池,入城休息时,柳先河却趁着独孤陀在客栈睡觉,悄悄离开了客栈,将左道盟的位置告知了城中的隋安书局,请他们代为转告朝廷。 隋安书局本就是皇室产业,此时一听与左道盟位置有关,又哪里敢大意? 故而立刻便让人用飞鸽传书,将消息传给了洛阳城的大隋日报社。 柳先河也在搞定了此事后,心情大好的返回了客栈,准备看看能否找个机会,将独孤陀那老狗给弄死? 只是他刚返回客栈,却发现独孤陀正坐在客栈桌案边等着他,在独孤陀脚下,还有两具尸体,赫然就是这家客栈的掌柜与小二。 看到这,柳先河赶紧露出笑容问:“大人,这么晚了,您还不睡啊?” “还有他们是?” 柳先河想先糊弄过去,然后再找合适的机会下手。 但独孤陀却只是冷冷盯着他,随后才淡漠问:“你去哪了?你该不会将左道盟位置向朝廷通风报信了吧?” 虽然独孤陀一千个,一万个也不想这样认为,但如今的情形,却让他不这样认为也不行了。 甚至此时的他,都已经后悔将左道盟位置告诉柳先河了。 “没错,已经传出去了,估计明日一早,朝廷就会收到消息。” 柳先河一看独孤陀猜到了,也懒得再隐瞒了,而是很快就承认了。 “放肆,你知不知道你在做甚?你这是在找死你知道吗?” 顿时,独孤陀暴喝一声,目光阴冷瞪着柳先河。 “对啊,我就是在找死。” 但柳先河却咧嘴一笑,然后不屑道:“你若气不过,就来杀我好了。” “不过你确定你有这本事吗?我虽然身上有疾,但胜在年轻。” “可你嘛,已经老了,老了懂不懂??” 第674章让他们彻底从这世上消失! 若此时柳先河面对的是一位年龄与他相仿,又或者比他还要年轻的小伙子,他肯定不敢说这话。 不但不敢,他可能还会想个法子将独孤陀糊弄过去,然后再找机会杀了这老狗。 毕竟他自己,也是一个被消渴症折磨了多年的病入膏肓者。 但现在,他面对的是独孤陀这个行将就木的糟老头子,这就让柳先河顿时支棱了起来,心中也全然没将独孤陀放在眼里。 他娘的,老子弄不死同龄人,还弄不死你一个糟老头子不成? “大胆,你敢如此藐视老夫,简直罪该万死。” 而独孤陀,也被柳先河这话说的顿时就绷不住了,话音刚落,他便嘴唇蠕动,唰的一下,一把不知是何药材配制而成的毒粉朝柳先河扔了过去。 他要杀了柳先河,无论他的出身,还是性格使然,他都不允许柳先河这么一个蝼蚁挑衅他。 但柳先河见他如此,却瞬间就用袖袍挡住了口鼻,使得独孤陀也脸色变了下,随后警惕瞪着柳先河问:“你,你早有防备?” 独孤陀虽然不清楚柳先河是如何得知他要动手的?但却也知道,他的那些毒粉,一旦被挡住了,他也就没猴耍了,毕竟他唯一能依靠的,就是他所擅长的药理,以及用毒之术。 除了这东西,他着实也没其他本事了。 “呵呵,我给你当了好几年狗,纵然不知你杀人所用的毒粉是何毒?但却也清楚,你每次嘴唇蠕动之时,便是你要动用那些毒粉的时候。” 柳先河咧嘴一笑,撕拉一声将自己袖袍扯下蒙在脸上,防止独孤陀继续对他用毒,随后才戏谑笑笑,从身上摸出一把匕首,对独孤陀冷笑道:“现在我看你还有甚本事?” “老狗,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柳先河话音刚落,便陡然暴起,匕首朝独孤陀狠狠刺了过去。 “不,柳先河你听老夫说。” “你身上的消渴症,只有老夫能治。” “你若杀了老夫,你也没法活了。” 见柳先河要杀自己,独孤陀顿时就身体急速后退,一边退,还一边试图让柳先河住手。 “呵呵,我身上的消渴症?” “忘记告诉你了,自从我打算投靠朝廷的那日起,我便已经不在意生死了。” “一个连死都不怕的人,你觉得你说这些还有用吗?” 但柳先河却冷笑一声,噗嗤,下一刻,他手中的匕首,便重重刺进了独孤陀体内。 “啊,柳先河你,你这是在找死。” 顿时,独孤陀凄惨哀嚎一声,难以置信看着扎进自己体内的匕首,神色狰狞吼道。 甚至这也就是此时,早已经深夜。 不然独孤陀这一声喊的,定然能引来不少人围观。 但这会三更半夜,客栈的掌柜与小二也都被独孤陀杀了,这就让柳先河无所畏惧了,随后更是咯吱吱转动着插进独孤陀体内的匕首,淡漠道:“我方才不是说过了吗?我连死都不怕,还用怕你这老狗威胁?” “今日纵然你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救你。” “不过你也莫要担心,我不会如此轻易让你死去,我要让你看着自己四肢被我断掉,然后慢慢流血不止而死。” 噗。 柳先河说完这话,便猛然拔出匕首,然后又噗嗤一下,从独孤陀右手手腕处划了过去,将其手腕处的手筋给挑断了。 甚至下一刻,还没等独孤陀反应过来,他便继续出手,让独孤陀的左手手腕以及双脚脚踝也鲜血淋漓了。 等将这些都搞定了,他才松了口气坐在独孤陀身边,把玩着手中匕首说:“好了,接下来我陪你一起死,就当是黄泉路上给你做个伴。” 柳先河已然做好了死的准备,毕竟他的家眷托付给了王伯当,左道盟位置他也让人传给朝廷了,如今的他,俨然就是一副无牵无挂的心态。 “滚,你这叛徒,谁要你陪着一起死?” 但独孤陀却神色痛苦瞪着柳先河,手脚处的疼痛,让他恨不得生吃了这家伙,又岂会愿意与柳先河一同赴死? “呵呵,你要不要是你的事,但陪不陪那是我的事。” “能跟我说说,你当初为何要对文献皇后动用巫蛊诅咒吗?我对此事其实挺好奇。” 柳先河咧嘴笑笑,随后再次询问。 他虽然听过猫鬼巫蛊案乃是独孤陀幕后策划,但这家伙究竟为何要对亲姐姐动手,还真没几个人清楚。 甚至如今的大隋朝廷,或许除了杨广与萧皇后,已经没人知晓当初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故此,柳先河也有些好奇。 “滚你娘的,老夫凭甚要告诉你?” 独孤陀怒骂一声,都快气炸了,也压根就不想搭理柳先河。 “说说吧,总归你身上的血,也流不了一晚上。” “现在不说,以后想说可就没机会了。” 可柳先河却咧嘴笑笑,使的独孤陀怔了怔,然后才叹息道:“哎,也罢,既然你想知道,我便告诉你。” “我虽与文献皇后是姐弟,但却也并非一母所出。” “她是嫡女,我只是庶出。” “也正因为这,她一直都不怎么看得起我,纵然杨坚给了我高官厚禄,文献皇后却也总是训斥我。” “尤其有一次,她居然当着我舅兄杨素的面训斥我,让我颇为难堪。” “所以,所以......” 独孤陀说到这,就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但柳先河却也明白了,故而很快便再次问:“所以你就怀恨在心,对文献皇后行那巫蛊诅咒之术?” “没错,正好那时左道盟希望我能帮他们对付大隋朝廷,我便按他们所说,对文献皇后动手了。” “只可惜天意弄人,没多久便被杨坚发现了。” 独孤陀微微颔首,柳先河这才神色古怪看着独孤陀道:“你啊你,你还真是会找死?” “你说你放着好好的大隋第一外戚不当,干这事有何意义?” “或许在你看来,文献皇后不该说你。” “但你可知这世上有多少人,想让文献皇后说教两句,还没这机会呢?” 柳先河觉得独孤陀这厮就是蠢,为了屁大点事耽搁前程值得吗? 甚至在他看来,此事若换作他,莫说文献皇后说教几句了,纵然给他两巴掌,只要能保证高官厚禄不就完了吗? 毕竟文献皇后再怎么说教,那也是看在大家都是一家人的份上,才说教的。 只要皇后还觉得你是一家人,这他娘的不比啥都强? “你这是何意,你觉得老夫矫情?” 独孤陀也眉头紧皱询问,问的柳先河笑了笑,当即道:“差不多吧。” “你。” 顿时,独孤陀怒视柳先河,可再看看柳先河那懒得搭理他的神色,他也只能躺在地上发呆了。 而时间也这样一点一点过去,直至一个时辰后,独孤陀的血,都将客栈地面给染红了一大片,独孤陀也意识渐渐涣散,他才强忍疼痛,对此时不知在想甚的柳先河问:“你在想甚?还有就是,你真会随老夫一起死?” 或许先前独孤陀还不愿柳先河与他一起死,但现在他却也觉得不错,故而他肯定得问问。 “那当然了,我柳某人说话算数。” “至于我在想甚?我肯定在想我的家人啊,也不知他们得没得到朝廷宽恕?” 柳先河微微颔首,随后感慨回道。 “家人?” 独孤陀愣了愣,柳先河当即点头说:“对,你以为谁都与你一样,连自己的姐姐都敢咒杀?” “我很在意我的家人。” 柳先河说的也是实话,不然他不可能主动投靠朝廷,将功补过帮朝廷探查左道盟位置。 这一点,独孤陀也清楚,故而听他如此说,独孤陀这才嗯了声,感慨道:“是啊,你比我在意家人。” 这话说完,他便意识涣散,慢慢闭上双眼,气息也渐渐停止了。 “嘿,死之前也不提前通知一声?” 见独孤陀没动静了,柳先河撇撇嘴,然后才拿起自己那把匕首,噗嗤一下扎进了自己心窝,陪独孤陀一起上路了。 而就在他们死去的两个时辰后,大隋洛阳城皇宫,杨安也已经收到了大隋日报社通过魏徵,转交给他的左道盟位置情报。 刚看到这份情报,杨安便眼睛一眯,冷笑道:“原来在那里?” “来人,传令东宫左卫率统领杨六五,让他点齐一万兵马,随我亲往赣州,围剿左道盟余孽。” “让他们彻底从这世上消失......” 第675章杨安:你读书少,这能怪我吗? 杨安想亲自带人围剿左道盟,毕竟他今年还未领兵出征过,心里着实有些寂寞难耐。 但魏徵听到这,却瞬间脸色变了,随后立刻阻止道:“不可啊郎君,那处山林瘴气弥漫,纵然要派兵围剿,您也不能亲自涉险。” “您乃江山继承人,若稍有差池,这江山该交予何人?” 甚至就连此时都准备去传令的太监总管黄德,这会也迟疑了起来,随后才对杨安小声说:“对啊郎君,定国公说的没错,您不能去。” 魏徵与黄德肯定不敢让杨安带兵前往,毕竟他们已经从情报中得知了那处山林瘴气弥漫。 既然知晓此事,他们如何敢让杨安这位国之储君前往? “我知道那里瘴气弥漫,可也正因为知道,我才非去不可。” “你们有应对瘴气的法子吗?你们知晓瘴气该如何预防吗?” 可杨安却神色古怪看着魏徵与黄德,随后继续道:“我知道该怎么确保儿郎们不受瘴气侵扰,同时,也只有我去了,才可当机立断,让儿郎们平安无事。” 杨安既然决定去,他就肯定有自己的考量。 因为相比魏徵他们,杨安对古代的瘴气,自然要了解的多一些。 古代的瘴气,可并非现代那些有毒气体,而是如同疟疾一般的传染病。 既然是传染病,杨安就知道该怎么预防。 你比如说疟疾,疟疾通过蚊虫叮咬传播,他便可以让士卒们将身体包裹严实,从而避免感染疟疾。 而且最重要的是,杨安知晓青蒿素怎么提取,纵然当真染上了疟疾,他也有法子治疗。 这才是杨安执意要去的原因所在。 “郎君当真知道如何预防瘴气?” “既如此,郎君将方法告知杨六五,让他去办不就完了吗?郎君又何必亲自冒险?” 但魏徵听杨安如此说,却错愕了下,随后再次说道。 “就是啊郎君,要不就让杨六五按您吩咐的去办?您就待在宫里?” 老太监黄德也神色纠结的不行,以至于杨安顿时就眉头皱了起来,随后没好气道:“我说你们俩故意的是吧?故意给我添堵?” “我之所以不告诉你们,那处山林的瘴气,很有可能是类似疟疾一样的传染病,是怕吓着你们,引起骚乱,你们还跟我拗上了是吧?” 杨安此时都不知要说魏徵他们什么好了?咱为你们着想,你们怎就不明白呢? “啥?类似疟疾一样的传染病?” “郎君的意思是,那处山林的所谓瘴气,并非真的瘴气,而是疟疾?” 魏徵与黄德一愣,然后魏徵便眼珠子瞪的溜圆询问。 黄德也异常震惊,同时,他还有些好奇,杨安是如何得知的? “不然呢?不然一处山林之中,如何会有毒气?” “大风天天在刮,啥样的毒气能经得住大风吹了还不散?” 杨安反问,随后才解释说:“山林中是不会存在毒气的,人们之所以觉得那里有毒,也只是因为人们对传染病不了解而已。” 当然嘴上如此说,杨安其实是想问问魏徵他们,你们以为现在是以后科技发达的时代吗?你们以为现在能造出来核弹,能搞出来核辐射以及各种可以长期存在的有毒化学气体吗? 毕竟只有这些东西,才可长时间于空气中存在,但这话他也不好问,故而,他只能这样解释。 “这倒也是,若山林中确实存在毒气,大风一吹应该就散了。” “难道真是疟疾?” 听杨安如此解释,魏徵微微颔首,随后便态度坚决道:“可若当真是疟疾,郎君就更不应该去了。” “那东西染上必死,要不咱干脆让人放火烧山,将整座山连同左道盟那些逆贼一起烧死拉倒。” 魏徵此时确实想放火烧山了,因为若是疟疾的话,为了防止传染,烧山也不过分。 可杨安却奇怪看着魏徵,然后冷笑道:“呵,你倒是狠,你就不怕山里还有其他人吗?” “一把火烧下去,万一将无辜百姓也烧了怎么办?” “再说了,纵然真是疟疾,我也有法子治疗。” “是是是,是臣思虑不周,臣失言。” 被杨安这样问,魏徵也赶紧告罪,只是话刚说完,他却愣住了,随后立刻就对杨安不可思议问:“等等,郎君您刚说甚?” “您刚说,您有法子治疗疟疾?” 魏徵方才都没注意这话,但现在,他却感觉左道盟的事,好像也并非那么重要了。 因为杨安若真能治疗疟疾,他们大隋朝廷,可就又攻克了一种传染病。 这还不比剿灭左道盟那些藏头露尾的鼠辈要重要? 就连黄德此时也浑身颤抖看着杨安,心里莫名想到了他的弟弟。 因为他的弟弟,就是染上了疟疾医治无效死去的。 “有啊,不就是疟疾嘛,我肯定有法子治疗。” 杨安咧嘴笑笑,还想再说些甚,魏徵却已经一把拉住杨安胳膊,着急道:“走,快随臣去见家主,此事必须让家主知道,这可是造福苍生的大事。” 魏徵说完就拽着杨安向大业殿赶去了,使得杨安也愣了愣,随后才对魏徵问:“那我带兵围剿左道盟的事?” “不重要了不重要了,左道盟算个屁,与咱攻克疟疾比起来,左道盟简直微不足道。” 魏徵摇头说道,越说脚下的步子就越快,甚至仅仅只一会,他便与杨安出现在了大业殿外。 此时杨广还正在批阅奏疏,看见杨安与魏徵来了,这才放下手中奏疏,对杨安笑问:“安儿来了啊?有事吗?” “家主,疟疾,郎君说他有治疗疟疾的法子。” 杨安还未回答,魏徵却已经神色激动说道,一句话,说的杨广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随后更是眼睛死死盯着杨安,问:“当真?安儿你当真有治疗疟疾的法子?” 杨广还真没想到,自己儿子居然给他来了个如此大的惊喜? 继天花之后,儿子还有治疗疟疾的法子? 这让杨广如同做梦一般,但杨安却只是淡淡道:“有啊,孩儿何时说过谎了?大量灭杀蚊虫,同时从青蒿中提取青蒿素,便可彻底根绝疟疾。” “青蒿?” 杨广眉头皱了皱,随后立刻对殿外禁军吩咐:“来人,速传孙神医与巢太医过来,就说吾儿有治疗疟疾的法子了。” “哦不,让太医署所有太医都过来,大家好好商议一番。” 杨广不清楚青蒿到底是甚?但不妨碍他找人询问。 “诺。” 殿外禁军领命,立刻便去传令了。 杨广这才又看向了杨安,对其问:“安儿啊,你是如何得知青蒿能治疗疟疾?” “对啊郎君,您如何得知的?” 魏徵也跟着询问,他们这会对此事颇为好奇。 毕竟杨安展现出来的才能太多了,让他们不好奇都难。 “书里看的啊,晋之葛洪的《肘后备急方》中便有记载,青蒿熬成汁喝,可以治疗疟疾发热。” 杨安咧嘴一笑说道,既然能说出这话,他就肯定为自己找好了借口。 “书里看的?” 但杨广却狐疑打量着杨安,然后才再次问:“为何我没见过此书,还有就是,你既然知晓此法可治疟疾,为何不早说?” 杨广又想揍儿子了,因为这儿子实在太不自觉了? 老早知道这法子,就该老早拿出来啊? 可杨安倒好,不到用时他根本就不会拿出来。 “为何你没见过这本书?” 杨安也愣了愣,随后对杨广撇嘴道:“你读书少,这能怪我吗?” “至于我为何不早说?你们也没人问我啊?” “没人问我,我为何要说?” 杨广:...... (古代的瘴气,确实指的是疟疾这种传染病,可并非电视剧里面的毒气,呼呼啦啦闻到就死,那都是艺术效果,实际上不会存在。) 第676章太子此行,必定会杀个血流成河! 杨广神色复杂瞪着杨安,虽然很想爆捶这逆子一顿,但再一想,攻克疟疾之事还得靠着儿子,故此,他也只能没好气道:“我不问,你就不能主动说吗?” “什么事都等着我问你,我哪知道你会些啥?” “你不问,我肯定不能主动说啊,你都没问,我叭叭一通说,搞不好你还以为我又脑疾加重了呢?” 但杨安却梗着脖子回道,说的杨广顿时就使劲揉着胸口,快要按耐不住打儿子的怒火了。 魏徵也赶紧上前,劝阻道:“哎哎,家主,息怒啊,咱还是先搞清楚疟疾之事吧?” “嗯。” 杨广嗯了声,这才与杨安他们一起等着了。 不过也没等多久,大概一柱香后,他们便看见孙思邈与巢元方,率领太医署所有太医呼呼啦啦过来了。 刚来,众人便对杨广与杨安行礼:“臣等参见家主,也见过郎君。” “嗯,免礼。” 杨广微微颔首,孙思邈立刻就对杨广激动问:“家主,方才那位禁军说,郎君有治疗疟疾的法子?” “此事可为真?” “就是啊家主,这是真的吗?” 巢元方与其他太医也异常兴奋,因为此事若是真的,他们大隋太医署简直可以青史留名了啊? 天花,攻克了。 疟疾,也攻克了。 纵然这些传染病,都是因为太子殿下指点才攻克的。 可这事终究是他们太医署办的。 故此这会,他们的兴奋可想而知。 “应该是真的吧,安儿说青蒿熬成汁就可治疗疟疾,还说从青蒿中提取甚青蒿素的,可以根绝疟疾。” 杨广嗯了声,然后便对杨安吩咐:“安儿,你将你的法子,仔细对太医们说说吧?” “好。” 杨安笑笑,很快便将疟疾的传播途径,以及捕杀蚊虫,从青蒿中提取青蒿素这些事,都对孙思邈他们说了番,说完又继续道:“捕杀蚊虫这个很简单,相信各位太医都有可以毒死蚊虫的法子,难就难在青蒿素的提取上。” “这个青蒿素的提取,得先将青蒿浸泡,蒸馏,然后去除里面的绿色以及杂质。” “等将这些杂质去除后,还得放在低温环境下让其结晶,这其中的具体工艺,你们太医署也得再研究研究。” 杨安说的这些,都是青蒿素的粗制提取之法,至于以后那种高纯度的青蒿素,杨安压根就没说。 毕竟他纵然告诉了这些太医,工艺上也做不到。 可就算是粗制提取,却也让孙思邈他们眉头皱了起来,然后孙思邈才神色迷茫问:“敢问郎君,这青蒿到底是何物?” “就是啊郎君,我等行医多年,却从未听说过青蒿。” 巢元芳与太医署其他太医们,这会也都有些郁闷,因为他们着实没听过青蒿。 这样的一幕,让杨安也怔了怔,随后才疑惑问:“你们,没听说过青蒿?” “这不可能啊,那东西不是到处都有吗?水渠边一长一大片。” 杨安此时都让孙思邈他们这话给吓着了,甚至若非他清楚,青蒿这东西就是中药的一种,他都要怀疑这玩意是外来物种了? 不然怎么会连孙思邈都没听说过呢? “水渠边一长一大片?” 孙思邈捋了捋胡须,然后恍然大悟问:“郎君说的可是臭蒿,闻起来很臭的那种?” 孙思邈觉得杨安所说青蒿,很有可能就是臭蒿,但杨安却摇头道:“不是,青蒿虽然与臭蒿长的挺像,但不臭,闻起来还挺香,你们当真不知道?” 杨安这会也大概明白到底怎么回事了? 这他娘的肯定古今叫法不一样,导致孙思邈他们没听说过。 可关键就在于,咱杨某人也不清楚青蒿在古代叫甚? 所以这会,他也只能说的再仔细一些。 “哦,原来郎君说的是黄花蒿啊,明白了明白了,若是黄花蒿的话,或许还真能治疗疟疾,毕竟那东西能缓解发热。” 果然,被他这么一提醒,孙思邈顿时就哦了一声,脸上露出笑容说道。 “嗯,那就应该是黄花蒿。” “怎么样,从这东西里面按我方才说的法子,提取青蒿素有困难吗?” 杨安颔首,当即再次询问。 “这个目前还不好说,不过想来应该问题不大,毕竟郎君已经将提取之法说的很清楚了。” 孙思邈与巢元方他们对视了一眼,然后沉吟回道,杨安满意笑笑,立刻便大笑道:“好,既然你们有信心,那就赶紧着手提取吧。” “不过在提取之前,你们还得先给我准备几车青蒿让我带走,我得带着这些东西,将左道盟连根拔起。” 杨安说完这话,便看向了杨广,对其道:“爹,孩儿已经知晓左道盟位置所在了,就在南康郡北部的山林中......” 杨安很快便将左道盟位置,以及那处山林中的瘴气,有可能是疟疾的事,对杨广仔细说了下,说完还保证道:“爹您就放心吧,孩儿肯定能将左道盟彻底铲除。” 杨安这是担心杨广不同意他去,故意说的颇为清楚,但杨广却只是看了杨安一眼,然后便颔首道:“嗯,那你就去吧。” “不过那处山林你别进去,让杨六五带人进去就行,你在外面等着。” “又或者你问问南康郡守,确定一下那处山林是否有百姓居住?” “若没有,你便直接一把火烧了。” 杨广其实也不想让杨安领兵,但他父皇杨坚的忌日快到了。 若让杨安留在洛阳的话,搞不好他祭拜父皇都得偷偷摸摸了。 故此,杨广也只能让杨安暂时离开,总归已经有了治疗疟疾的法子,此行倒也没甚危险。 可魏徵听他如此说,却阻止道:“家主,不可啊。” “咱们目前只是猜测那里的瘴气有可能是疟疾,但若不是呢?” “若不是的话,郎君前往那里,岂非还有危险?” 甚至就连孙思邈他们也微微颔首,说的杨广也错愕了下,随后才一拍脑门,醒悟说:“对啊,万一不是呢?” “要不安儿你还是别去了吧,爹让杨六五带人前去,带两万精兵?” 杨广这会都后悔方才答应杨安了,心里也一个劲暗道自己草率了。 “那可不行,爹您将来是要当皇帝的。” “君无戏言的道理,爹您不懂吗?” “你方才都已经答应孩儿了。” 可杨安却笑眯眯回道,话刚说完,他便对杨广摆手:“就这样定了,孩儿两日后便出发,爹您还是快些帮孩儿准备青蒿与粮草吧。” 杨安说完这话,就一溜烟返回东宫了,看的杨广也欲言又止,最终才对太医令巢元方说:“巢卿,既然太子执意要去,你便赶紧让人给他准备青蒿。” “同时,你也跟着太子一起去,提取青蒿素之事,便交给孙神医来主导。” 杨广这也是没法子了,儿子一句君无戏言,便堵住了他所有退路。 故此,他也只能让巢元方这位当世圣手跟着杨安一起,毕竟有这家伙跟随,纵然那处山林的瘴气并非疟疾,想来应该也有法子应对。 “诺,陛下,那臣立刻让人准备。” 太医令巢元方领命,杨广嗯了声,然后便示意众人退下了。 只是别人都走了,魏徵却还在大业殿待着,等到只剩他与杨广时,魏徵才对杨广疑惑问:“陛下,您为何不让孙神医跟着太子?” “孙神医的医术,明显比巢太医高明啊。” 魏徵觉得应该让孙思邈跟随杨安一起去,但杨广却叹息一声,然后解释说:“孙神医医术确实比巢元方高明,可他是方外之人,宅心仁厚,不受朝廷约束。” “太子此行,必定会杀个血流成河,尸骨如山。” “若让孙神医跟着,朕怕他会对太子生厌,明白吗??” 第677章该报的仇,迟早都会报! 杨广肯定知道孙思邈的医术比巢元方厉害,可问题是,孙思邈并非朝廷官员。 现在之所以留在宫中,也只是因为大隋朝廷正在筹建医学院,能帮孙思邈将医道发扬光大而已。 故此这会,杨广还真不敢让孙思邈跟着杨安一起去,万一这老道士善心大发,想让杨安放了那些左道盟余孽,那时候,杨安是答应呢?还是不答应? 但太医令巢元方就不一样了,那家伙本就是朝廷命官,杨广相信巢元方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 “原来如此,还是陛下想的周到,臣差之远矣。” 魏徵听杨广如此说,也顿时恍然大悟笑道。 “哈哈,魏卿你就别在这拍朕马屁了,你若有空,还是赶紧去通知裴行俨,让他也随太子一起出发吧。” “杨六五虽然力大无穷,忠勇可嘉,奈何脑子不好使。” “让裴行俨跟着一起,朕也能放心些。” 但杨广却大笑一声,说完便示意魏徵退下了。 “诺,陛下,那臣现在就去通知裴行俨。” 魏徵领命,杨广嗯了声,等魏徵走后,他便又继续批阅奏疏了。 而杨安这会,也已经返回了东宫。 回到东宫后,杨安便对黄德吩咐:“黄伯,去给我叫杨六五过来,顺便让他调集一万东宫左卫率士卒,后日随我前往赣州。” “郎君还是要去?” 黄德愣了愣,诧异看着杨安。 “嗯,我爹已经答应了,你快去传令。” 杨安咧嘴笑笑,黄德这才应声,赶紧去传令了。 杨安则是在书房等着杨六五,不过也没等多久,大概半个时辰后,他便看见杨六五顶盔掼甲进来了,刚来,杨六五便恭敬问:“郎君,您叫我?” “嗯,相信黄伯已经跟你说了吧?后日一早,你带一万精兵,随我前往赣州一趟,咱们将巫蛊左道盟连根拔起,为天下百姓除了这祸患。” 杨安微微颔首,随后才对杨六五问:“你这边有甚问题吗?” “没有问题,郎君所命,小人万死不辞。” 杨六五摇头,杨安满意笑笑,又与杨六五闲聊了会,等聊的差不多了,他便让杨六五赶紧去准备了。 然而就在杨六五都要离开时,杨安却又忽然叫住了他,对其问:“哎对了,前阵子我交给你的王伯当怎么样了?此次前往赣州,你便将他也一并带上。” 杨安前些日子在了解了王伯当的能力后,便将王伯当安排在了杨六五麾下历练。 此时既然有这机会带那家伙一起,杨安肯定会照顾一些。 “还可以吧,那小子虽然武艺没小人厉害,但脑子挺聪明。” “那臣这就去告诉他?” 杨六五挠头笑笑,杨安嗯了声,接下来的时间,他就一直在东宫准备围剿左道盟的事了。 而就在他准备围剿左道盟时,左道盟的邓允,以及跟随邓允一起出山的左道盟成员们,此时却还在寻找独孤陀的踪迹。 奈何他们找来找去,却始终都没找到独孤陀。 这就让邓允有些郁闷了,随后立刻大怒道:“他娘的,独孤陀那老狗挺会藏啊?咱们这一路打听,都没找到那家伙,那家伙难道还能上天不成?” “确实挺会藏的,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要不咱们找找大小姐,请大小姐帮忙打探一番吧?” 其他左道盟成员颔首,随后其中一人便对邓允建议。 他所说的大小姐,乃是他们左道盟现任总舵楚玄奇的女儿楚幽月,如今在洛阳一家青楼做花魁,艳贯洛阳,与朝中不少大臣以及文人墨客都有联系,同时也是他们左道盟安排在洛阳的联络人。 此时听这位同伴如此说,邓允思索了下,然后颔首道:“嗯,你说的也有道理,大小姐认识的人多,若请她帮忙,想来应该会容易不少。” “那就这样定了,咱们今日在此休息一日,明日一早前往洛阳。” “好。” 其他人应下,邓允微微一笑,没多久便与他们找了家客栈住下,待到第二日清晨,众人便朝洛阳城赶去了。 而就在他们赶往洛阳的途中,杨安也已经带着杨六五,裴行俨,王伯当,巢元方四人,以及一万东宫左卫率士卒,还有粮草,青蒿等辎重,浩浩荡荡出发了。 甚至为了节省时间,大军刚离开洛阳,杨安便下令改走水路,由通济渠进入淮河,再从淮河到长江,经长江逆流而上直抵赣州。 可以说,杨安迫切想灭了左道盟那些逆贼。 但纵然想,他们却也需要最少七八日路程,故此,杨安也只能坐在战舰上发呆。 与此同时,西南高原与天竺的交接处,前阵子便率领十万大军,准备狠狠咬一口戒日王的卢本光与罗布,此时也已经带着大军,抵达了天竺最北部边疆,再往前,便是戒日王朝北部边城达陀罗城。 远远看了一眼达陀罗城,罗布这才对卢本光问:“咱是现在进攻,还是等晚上再进攻?” 在罗布看来,晚上进攻比较好,毕竟此战乃是他们的首战,他们若不能一举攻占达陀罗城,那对他们的士气也将是不小的打击。 但卢本光听他如此说,却沉吟道:“现在进攻吧。” “戒日王朝如今面临天竺各个政权围攻,麾下但凡能上阵杀敌之兵马,几乎都被戒日王抽调了。” “如此情况下,咱也没必要等晚上。” “而且白日进攻,也可让咱们麾下勇士进城抢掠一番,这样有助于稳定军心。” 卢本光既然能带兵进攻戒日王朝,他就肯定打探清楚了,也知晓达陀罗城并没多少兵马。 既然没多少兵马,他们又何必多此一举等晚上呢?没那必要啊。 “让咱们的勇士进城抢掠?” 但罗布却眉头皱了起来,随后担心问:“可咱不是还得利用戒日王朝的子民壮大吗?若抢掠了他们,咱如何让他们为咱所用?” 甚至就连跟在罗布身边的副将们,此时也疑惑了。 “哈哈哈,这事很难吗?” 可卢本光却大笑一声,随后玩味说:“想让戒日王朝的百姓为咱所用,其实不用太过费事,咱只需废除戒日王朝的严苛等级制度就可以了。” “废除等级制度?” 罗布一愣,卢本光这才颔首道:“对,废除戒日王朝等级制度。” “天竺与咱不同,咱虽然也是贵族统治,但族人却也有些地位。” “可天竺这边,却按姓氏制定了非常严苛的等级制度。” “在他们的等级制度下,平民永远也别想改变命运。” “这种制度,天竺的平民肯定也想废除,只是没这本事罢了。” “可若咱帮他们废除了这制度,那时,咱们抢掠一番这些事,还算事吗?” 卢本光笑眯眯说着,以至于罗布也错愕了下,然后才露出笑容道:“高,卢老这招还真是高啊。” “既如此,那咱便现在进攻?” “嗯,进攻吧,告诉部落的勇士们,攻破达陀罗城后,他们可尽情狂欢。” 卢本光微微颔首,罗布立即就对麾下兵马大吼:“勇士们,前面便是戒日王朝达陀罗城,现在握紧你们手中武器,拿出你们高原人应有的血性,随我攻破此城。” “只要攻破此城,城中的财物与女人,随你们处置。” “杀啊。” 卢本光说完这话,便率先冲了过去。 “杀啊。” 而他麾下的雅隆部落族人,听他说财物与女人可以随便处置,也顿时疯狂了,一个个立刻就跟了上去。 只有卢本光依旧端坐于马背之上纹丝未动,直至大军都冲出去老远了,他才冷笑一声,自言自语道:“杨广啊杨广,卢某的崛起之路要开始了。” “你以为灭杀我们范阳卢氏嫡脉,我们范阳卢氏其他分支就不会找你报仇吗?那怎么可能?” “正所谓大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该报的仇,迟早都会报,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第678章只会剁下敌方头颅,绝不会堕了隋军威名! “驾!” 卢本光说完这话,便纵马向着罗布他们追去了。 不过纵然追,他的速度却也并没多快,因为他自己清楚,相比罗布那些世代在高原长大的家伙,他并不擅战。 甚至此次之所以会跟着一起来,也只是帮罗布出谋划策而已。 故此,卢本光只要确保自己不掉队便可以了。 而就在他们浩浩荡荡杀向达陀罗城时,达陀罗城的一万守军,此时还正百无聊赖谈论着他们戒日王朝与高达王国等多个政权的战争。 没办法,谁让如今的天竺都快乱成一锅粥了呢? 若是寻常时候,这些守军或许还不会太过关注其他地方的战事,毕竟他们只需确保达陀罗城稳定就可以了。 但现在,他们这里先前还有的三万守军,已经被戒日王抽调的只剩一万了,他们不谈论都不行了。 毕竟谁也不清楚,若战事吃紧,戒日王会不会让他们也出战? “杀啊。” 然而下一刻,就在守军们谈的正火热时,城外却是一道道喊杀声响了起来,随后他们便看见,黑压压的雅隆部落大军向他们冲来了。 “该死的,是咱们北边的高原人?他们不是咱的盟友吗?怎么忽然进攻咱了?” 顿时,负责镇守达陀罗城的戒日王朝将领哈坤脸色难看咒骂,随后立刻便对身边守军下令:“快,快关城门,同时赶紧派人去向君王禀报,就说雅隆部落背信弃义,对咱动手了。” 哈坤今年三十三岁,面容黝黑,头发微卷,虽然长的不怎么样,但他的姓氏却在天竺颇为高贵。 “是,将军。” 故此,他的这话一出,他身边亲兵立刻便离开了,其他守军也赶紧去关城门。 但他们只有一万人,纵然关了城门又能有甚用? 是故,仅仅只一会,当罗布率领雅隆部落十万大军兵临城下时,罗布立刻便吼道:“打开城门,莫要让我们强攻,否则你们驻守在这里的所有守军,都将必死无疑。” “打开城门。” 他身后雅隆部落的大军,也跟着咆哮。 他们虽然已经做好了强攻准备,但若能兵不血刃攻占达陀罗城,他们肯定也乐意。 “休想,你们这些高原人出尔反尔,居然对盟友动手。” “今日我等纵然战死,也绝不会投降。” 但哈坤却大声喝道,说完便立刻对身边守军下令:“放箭,放箭射死他们。” “是,将军。” 他麾下守军不敢耽搁,立刻就嗖嗖嗖的,箭矢朝罗布他们射了过去。 这些人尽管也清楚,靠着他们一万守军,肯定挡不住雅隆部落的十万大军。 但哈坤的命令,他们却也不敢违背,故此也只能坚守。 “找死。” “既然你们执意找死,本首领便成全你们。” 罗布也顿时脸色沉了起来,随后立刻下令道:“来人,投石车准备。” “投石车准备。” 他的这话一出,雅隆部落的大军立刻便纷纷后退,取而代之的则是他们的投石车开始组装。 甚至仅仅一会,待投石车组装好了后,一块块巨石,便如同炮弹般,向着达陀罗城的城墙砸了过去。 嘭嘭嘭。 啊啊啊。 而达陀罗城城墙上的那些戒日王朝守军,也在这些巨石落下的瞬间,不断有人死去。 就连哈坤也嘭的一声,不小心被巨石砸中,身上受了重伤。 “强攻破城,破开城门后,把那个戒日王朝将领给本首领留着,本首领要亲手剁下他的脑袋。” 见他们的投石车起到了作用,罗布满意笑笑,当即对身后大军再次下令。 “是,强攻。” 他身边雅隆部落将领应声,顿时便有攻城锥以及云梯等各种器械被抬了出来,大概一柱香后,达陀罗城城外,便是各种喊杀声再次响了起来。 如此厮杀了两个时辰,城门终于被雅隆部落攻破,无数的雅隆部落族人,如潮水般涌入达陀罗城。 “完了,这下完了,没想到居然只坚持了这么一会?” 看到这一幕,哈坤叹息一声,立刻便想艰难起身,自杀殉国了。 “呵呵,既然知道完了,那你刚才就不该反抗。” 但罗布却在哈坤还未站起时,便已经走到了他面前,手里兵刃冷冷指着哈坤。 “你。” 哈坤眉头皱了下,当即冷声呵斥:“你要杀就杀,想让我对你们投降,那不可能。” 其实哈坤若是平民出身,此时或许还真就投降了。 但他出身天竺贵族姓氏,这就让他绝不会对雅隆部落投降了,毕竟雅隆部落在他们这些天竺贵族眼中,其实也很弱小。 “我也没说让你投降啊?” 可罗布却冷冷一笑,话音刚落,他便嗡的一下,手中兵刃砍下了哈坤的头颅,随后才对麾下族人吼道:“勇士们,从现在起,达陀罗城便是咱们的了,尽情狂欢吧。” “不过都记住了,狂欢归狂欢,可莫杀人。” “是,首领。” 他麾下雅隆部落将领应声,立刻就带着族人向达陀罗城的民居冲去了。 而这座城内,也从这一刻起,时不时就有女人哀嚎,以及翻箱倒柜的声音响起,声音听的罗布也有些意动,但却还是对已经不知何时走到了他跟前的卢本光问:“卢老,要不要我让人也给你抓些女人过来?” “你放心,我绝对让他们给你抓年轻貌美的。” 不得不说,罗布对卢本光这位内定大相,还是很尊重的。 当然这也正常,毕竟若没卢本光相助,刚才攻城所用的投石车,云梯等器械,他们雅隆部落也做不出来。 毕竟这东西可是中原技术,他们之所以能使用如此厉害的攻城器械,说到底,也是卢本光教他们的。 故此,罗布尊重卢本光也理所应当。 “不用了,你要玩便自己玩吧,老夫有些累了,就先休息了。” 但卢本光却皱眉拒绝,甚至说完这话,他便让人给他寻找住处了。 正如哈坤看不起罗布他们一样,卢本光这位范阳卢氏后裔,也没把天竺人放在眼里。 “自己玩就自己玩,正好我也有些日子没碰女人了。” 罗布也在卢本光离开后,当即嘀咕一声,立刻就去给自己寻找目标了。 而就在他寻找目标时,大隋西部军事基地,也就是以前的西域焉耆国国都,程咬金此时,也正在西部军事基地负责人,大隋西路上将军张须陀的相送下,率领三万大军,准备覆灭雅隆部落,抄罗布与卢本光的老巢了。 俩人有说有笑走在大军最前方,直至出了城门,程咬金才对张须陀说:“张将军还是快些回去吧,待末将从高原归来,咱们再把酒言欢。” “好,那本将便送到这里了,你也要小心谨慎,可别阴沟里翻船,堕了咱大隋铁骑的威名。” 张须陀颔首笑笑,然后调侃般说道。 “哈哈哈,那不会。” “末将手中横刀,只会剁下敌方头颅,绝对不会堕了隋军威名,张将军便放心吧。” 程咬金大笑一声,张须陀又与程咬金寒暄了一会,他便返回军事基地了。 “儿郎们,方才你们也听见了,张须陀将军担心咱堕了隋军威名。” “你们说会吗?” 程咬金也在张须陀走后,立刻对身后三万大军喝问。 “不会。” 顿时,三万大军齐齐回应,程咬金满意笑笑,这才颔首道:“嗯,很好,既然不会,那便出发吧。” “此战我们要一举荡平高原,将其纳入隋土,都听明白了吗??” 第679章除非他能百毒不侵,可他有这本事吗? “明白。” 被程咬金如此询问,他身后三万大军整齐回应,程咬金这才嗯了声,然后便率领大军,向高原赶去了。 一日,两日,三日。 他们一路马不停蹄,直至七日后,他们总算赶到了高原的边缘地带。 到了高原边缘后,程咬金立即下令大军放缓行军速度,同时让随行军医做好准备,以便随时应对士卒的高原反应。 等将这一切都安排好了,他才率领大军继续向雅隆部落赶去了。 只是他们赶往雅隆部落时,先前曾经想让左道盟大小姐楚幽月,为他们打探消息的左道盟邓允众人,此时也已经抵达了洛阳。 刚刚抵达洛阳,邓允便带左道盟成员,见到了此时还正潜伏在洛阳城春月楼当花魁的楚幽月。 楚幽月今年二十一岁,身材婀娜,明眸皓齿,肌肤如玉,虽然出身左道盟那种邪恶势力,但她身上却有一种让人见了就想靠近的亲和力。 可拥有如此气质的她,这会身上却只披了件淡粉色轻纱,举手投足也尽显妩媚姿态,这便让她的亲和力中又多了些许妖娆,使得与她接触之人,很难分辨究竟哪个是真实的她? 当然这些也只是楚幽月故意伪装,迷惑外人的手段而已,此时见到了自己人后,楚幽月很快便将身上妩媚收敛,只保留亲和力,对邓允他们红唇轻启问:“邓舵主你们忽然来找我,可是有什么事?” “确实有事,我们想请大小姐帮我们找找独孤陀......” 邓允微微颔首,立刻便将他们奉命诛杀独孤陀,但却始终没找到人的事,对楚幽月说了番。 说完又继续道:“我们这也是实在没辙了,不然我们不会来麻烦大小姐。” “嗯,我知道,此事便交给我吧。” “正好蜀王杨秀最近也在洛阳,我与他有些交情,我去拜访一下他,看看能否请他派人帮忙找找?” 楚幽月嗯了声,说完这话,她便走到屏风后面,为自己换了身衣衫,然后对邓允他们叮嘱:“你们且在这里等着,我去见见蜀王,待我回来咱们再叙。” “好,那便麻烦大小姐了。” 邓允他们笑笑,楚幽月微微颔首,很快便离开春月楼,朝蜀王府邸赶去了。 蜀王杨秀今年三十六岁,面容俊朗,身材魁梧,乃是隋文帝杨坚第四子,杨广的四弟。 若按正常历史轨迹,蜀王此时应该因为与鱼俱罗走的太近,涉嫌结党营私,从而被杨广给圈禁了。 但如今的历史,早被杨安那个穿越者改的完全不一样了,鱼俱罗也死去好几年了,蜀王杨秀也并未因为鱼俱罗被圈禁,依旧还是大隋有数的亲王。 今日的他还正在府中与侍女们嬉闹,忽然听见下人禀报,说是春月楼的幽月姑娘求见,蜀王顿时便露出笑容,对下人吩咐:“既然幽月姑娘来了,那就赶紧请她进来。” “难道你们不知,本王对幽月姑娘甚是倾心吗?” 杨秀在说到幽月姑娘时,眼神里的温柔连藏都藏不住,以至于那位下人也不敢怠慢,立刻便去请楚幽月进来了。 “你们也先退下吧。” 而蜀王杨秀,也在下人离开后,立刻对那些侍女挥手说道。 没有楚幽月那个尤物时,他才会与这些侍女嬉闹。 如今既然楚幽月来了,他哪里还会搭理这些庸脂俗粉? “是,王爷。” 侍女们纵然心有不甘,但却也不敢忤逆蜀王的意思,故此很快便纷纷离开了。 蜀王也这才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等了起来。 不过也没等多久,大概一会后,他便看见楚幽月一袭素衣,如神女临尘般款款走了过来。 刚过来,楚幽月就福了福身子,用极致魅惑的声音说:“幽月见过王爷。” “嗯嗯,幽月姑娘快快免礼,这里又没外人,姑娘不必如此。” 蜀王杨秀被楚幽月这一声喊的,浑身骨头都酥了几分,也赶紧便想将楚幽月搀扶起来。 但他的手都要碰到楚幽月时,他却又忽然缩了回去,然后尴尬道:“不好意思啊幽月姑娘,本王险些唐突了佳人。” 这样的一幕,也就是杨安不在这里。 不然杨安肯定会给蜀王来一句舔狗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因为蜀王这厮,就是妥妥的舔狗,而且舔的还是风尘女子。 而楚幽月听他如此说,也嘴角微不可察的上扬,随后再次道:“不碍事的,王爷也是出于对幽月的爱护,这些幽月都懂。” “嗯嗯,懂就好,懂就好啊。” 蜀王杨秀飘飘然颔首,然后才对楚幽月好奇问:“不知幽月姑娘来找本王,可是有事?” 当然话虽如此问,他却希望楚幽月没事,只是单纯的想与他聊聊而已。 不过他也清楚这不可能,因为楚幽月虽然身处青楼,但却始终洁身自好,从来都不与那些王孙公子过多接触,至今依旧保留着处子之身。 故此这会,蜀王确定,楚幽月应该是有事找他。 “确实有事,幽月前阵子被人下了巫蛊之术,虽然幽月也不清楚是否为真,但却也不敢大意。” “好在有人告知幽月,说是王爷您的舅父独孤陀老大人精通此道。” “故而,幽月想请王爷帮忙找找您舅父,希望他能帮幽月化解一番。” 楚幽月微微颔首回道,她没有用别的借口,因为她确定,只要她将此事与她的安危联系在一起,蜀王必定会无比上心。 果然,她这话才一说出,蜀王杨秀顿时便脸色变了,随后立刻大怒道:“岂有此理,这是哪个活腻了,敢对幽月姑娘行如此恶毒之事?” “幽月姑娘你现在感觉如何,有没有事?需不需要本王奏请皇兄,为你找太医过来看看?” 不得不说,蜀王这舔狗当的,还真是颇为到位,甚至还隐隐有着一丝暖男属性。 但楚幽月却只是摇头道:“不碍事的,幽月卑贱之人,又岂敢劳烦宫中太医?” “只要王爷能为幽月找一找您舅父便可以了。” “这样啊。” 蜀王杨秀颔首,随后才如同刚想起般慌张道:“哎呀不好,本王怎的忘记了,昨日皇兄才告诉本王,本王那个舅父独孤陀,好像已经被人杀了。” “这可如何是好?” 蜀王确实是刚才想到了此事,但楚幽月却愣住了,然后立刻便神色古怪问:“被人杀了?被何人所杀?” “这个,这个。” 蜀王犹豫了下,随后才小声说:“其实此事啊,涉及到朝廷对左道盟的覆灭大计。” “一般人本王肯定不会告知,但既然幽月姑娘询问,本王便实话告诉你吧,独孤陀好像是被南阳郡守柳先河杀死的,那个柳先河,也已经将左道盟位置禀报了朝廷,如今太子殿下已然率领一万精兵前往赣州,准备围剿左道盟了。” 蜀王说的很小声,但这些话听到楚幽月耳中,却如一道惊雷般,让楚幽月瞬间脸色煞白,难以置信问:“真的?太子殿下真带兵去围剿左道盟了?” 楚幽月慌了,前所未有的慌。 毕竟一直待在洛阳的她,对杨安那位太子的了解,肯定要比别人多一些。 可也正因为多,她此时才担心,万一左道盟真被灭了,她该如何是好? “对啊,太子已经出发七八日了。” “幽月姑娘你这是怎么了?怎的忽然脸色如此不好?生病了吗?” 蜀王杨秀颔首,随即关心询问。 “没,幽月只是担心自己身上的巫蛊之术而已。” “既然王爷的舅父已经死了,幽月便先行告辞了。” “毕竟还得回去想想其他法子呢?” 楚幽月摇头,蜀王杨秀愣了愣,尽管很想说一句本王帮你想法子,但巫蛊之术他着实不了解,故而也只能颔首道:“嗯,那行吧,幽月姑娘回头若有所需,都可来找本王,只要能帮上忙的,本王绝不推辞。” “来人,代本王送送幽月姑娘。” “是,王爷。” 王府下人应声,楚幽月这才对蜀王行了一礼,然后在下人的相送下离开了蜀王府邸。 刚一离开蜀王府邸,确定没人注意她后,她便立刻向春月楼慌张跑去了。 才跑到春月楼,返回自己房里,她就对房里的邓允他们说:“不好了,大事不好了,朝廷已经获悉了咱们左道盟的位置,当今太子也早在七八日前,便率领一万精兵前往赣州围剿左道盟了......” 楚幽月很快便将她从蜀王那里打探到的消息,以及独孤陀已经死了的事,都对邓允他们说了下,说完又继续道:“如今大隋太子已经出发七八日了,咱要怎么办?此时通知我父亲,还来的及吗?” 楚幽月对杨安颇为忌惮,心里也下意识就想赶紧通知她父亲做好准备。 “来不来的及,我们也不确定。” 但邓允他们却沉吟回道,然后邓允便对楚幽月安慰说:“不过大小姐放心便是,纵然朝廷得知了咱们左道盟位置,可那处山林瘴气弥漫。” “莫说大隋太子只带了一万兵马,他纵然带上三五万兵马,想剿灭咱们左道盟也不容易。” “除非他能百毒不侵,可他有这本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