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瞒着首辅怀了崽,招婿当天被抢亲》 第103章 身体要紧 崔令宜当即脸色一变,然后冲裴砚声道:“世子,我不舒服,先回马车休息了,您请便。” 说着,转身就走,直接上了马车。 裴砚声忍不住问云墨,“本世子就这么讨人嫌吗?” 云墨小心道:“都说女人心海底针,奴才也不知道是不是崔娘子不喜欢您这样的,所以才不愿意跟您说话。” 心底却忍不住腹诽,一物降一物,京中别的娘子想对世子投怀送抱,可世子哪次不是拒之千里之外,如今世子也尝到被冷遇的滋味,也不是一件坏事。 裴砚声一听云墨说崔令宜可能不喜欢他这样的,顿时不爽,冷言道:“喂你的马去吧。” “马已经喂好了。” “那就再喂点,别跑到半路跑不动了。” 云墨只觉莫名其妙,但还是点头领命道:“是,奴才这就去喂马。” 裴砚声回到扎营休息的地方后,只觉心底有些憋得慌,最后忍不住抽出剑,在营帐跟前练了好一阵的剑。 不少人在远处围观,见裴砚声不阻拦,有人更是忍不住在旁边鼓掌叫好。 对比起旁人的称赞,云墨忍不住在心底吐槽,“崔娘子可真厉害,一句话能把世子气成这样。” 春柳在马车外给崔令宜煮红糖水,听到外面的欢呼叫好声,忍不住循声看过去,看到裴砚声竟然在练剑,有些震惊。 等煮好红糖水,春柳上了马车,就忍不住感慨,“果然男子体力就是好,同样是赶路,裴世子这个时候还有力气练剑,真是厉害。” 崔令宜有些好奇得掀开马车车帘,朝裴砚声那边看过去。 裴砚声身形挺拔如松,身动则剑随身走,剑招起处,如惊涛拍岸,突然他一个腾飞翻身,足尖点地,剑势凌厉得仿佛他一人面对千军万马。 衣袂翻飞,身若蛟龙。 崔令宜地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落在裴砚声身上。 春柳端着红糖水,开口道:“家主,红糖水不烫了,您可以喝了。” 崔令宜注意力都被裴砚声吸引了,根本就没听到春柳在说什么。 春柳好奇朝窗外看过去,问道:“家主,您在看什么呢?” 崔令宜突然反应过来,连放下车帘,开口道:“没什么,外面那么吵,还以为出什么事了。” 春柳连道:“刚才奴婢不是说了嘛,裴世子赶了半天路,还有精力练剑,不少人丫鬟围着看也就罢了,还忍不住欢呼叫喊,像是没见过男人一样。” 说完,又补充一句,“虽说裴世子确实不错,但她们也太不矜持了。” 听得春柳吐槽,崔令宜忍不住想着,前世,比这夸张的画面她都见过,那会她和裴砚声都已经成亲了,可每次她出门,都会被一群女子围着,让她赶紧跟裴砚声和离,说她配不上裴世子。 更有甚者,直接请媒婆登门,说愿意给裴砚声做妾。 那些人坚信裴砚声娶崔令宜是迫不得已,只要她们进了侯府,肯定能笼络住裴砚声的心。 前世今生,崔令宜可是头一次看到有那么多女子上赶着做妾的。 只可惜,上辈子的裴砚声,一颗心宛若石头,又硬又凉,她捂了好几年都没能捂热。 想起曾经,崔令宜忍不住道:“她们大概被裴世子的表象给迷惑了吧。” 春柳连连点头,“正是,还是家主厉害,裴世子屡次给您献殷勤,家主也不为所动。” 崔令宜没有接话,上辈子她也是动心的那个,可结果又怎样呢? 重活一世,她的生活不再困于后宅,男人么?没有也无妨。 至于裴砚声,她继续无视就好,她就不信裴砚声还能一直不放手? 他会如此,崔令宜可不信裴砚声是喜欢自己,大概率是受挫后,反倒生出逆反心理,才会对她穷追不舍。 没有爱的婚姻,崔令宜已经经历过一次了,她断不会再次轻易踏入,若真的要选择,她肯定选择专心爱她的人,而不是裴砚声。 春柳见崔令宜没反应,也猜着她大概是对裴砚声没兴趣,甚至是有些反感,不然就裴世子才情样貌和家世样样出色的男子,她主子也不至于毫不动心。 于是,她也没有再提及裴砚声,而是问道:“家主,今天赶路,您身体还吃得消吗?” 崔令宜点头,“无碍。” 春柳却皱眉道:“奴婢还是不放心您,这次您来月事,月水也太少了,桃花把脉瞧不出什么来,不如还是请崔佑平或者崔佑安给家主瞧瞧。” 以往崔令宜虽然月水不调,经常两三个月才来一次,但也不至于就来这么一点点,春柳非常担心崔令宜是不是气血亏得厉害才这般。 崔令宜不以为意,道:“来得少就来得少,说不定也是因为这样,我这次月事倒是比以往要轻松,腰不酸,小腹也不胀痛,不然怕是还影响赶路。” 春柳却摇头道:“家主身子要紧,奴婢可从未见过月水能这么少的。” 每次换下来的月事带,就偶尔有一两条是见红的,且只沾了一点点,以往哪次不是月事带直接湿透? 崔令宜见春柳一脸忧心忡忡地样子,安抚道:“别担心,现在赶路,不急于一时,等到了崇县,我再好好请大夫看一下,好好调理身体,可好?” 春柳这才满意点头,“家主可要记得今日说的话,到时候别又担心耽误事情,不管这事了。” 崔令宜十分坚定道:“当然不会,身体要紧,我可不能倒下。” 好不容易重生一回,崔令宜自然想活得长长久久,可不能像上辈子那样缠绵病榻,最后年纪轻轻就病死了。 接下来的路程,崔令宜本着怎么舒服怎么来。 刚出京的时候,她为了跟萧云昭避嫌,行事也颇为低调,没有动用崔氏商行的人脉资源。 可出京之后,衣食住行想要舒服,在驿站或者客栈肯定是不够的,崔令宜就直接让崔氏商行当地人安排她的起居生活。 这期间,她还特意让商行的人也做好接待公主殿下的准备,春柳有些不解,“殿下出行,驿站那边肯定会安排得妥妥帖帖,用得着咱们操心吗?” 崔令宜笑道:“现在咱们出京好些天了,有些幺蛾子也差不多藏不住,要出来了,有备无患。” 第105章 功臣 崔令宜的猜测还真没错,在还有两三天路程到达崇县的时候,萧云昭那边状况百出。 马车突然坏了,拉车的马突然发狂差点踩踏出事。 随行的人突然集体腹泻拉肚子,不得不在原地休整半天。 萧云昭这边出问题,他们的行程就得调整,崔令宜虽然此次出行是为了萧云昭,但也不好过于明目张胆。 若是恰好碰到,那一路同行很正常,毕竟去同一个地方。 可若是对方故障频出,不得不停下休整,崔氏商行无事发生也跟着休整,就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了。 为此,崔令宜不得不找萧云昭,直接表达她的打算。 “殿下,不如接下来的行程安排,都由我崔氏商行来负责,微臣一定确保殿下接下来一路顺畅。” 现在负责崔令宜途中衣食住行的,可都是崔氏商行在当地的地头蛇,有他们在,崔令宜还是挺有自信不会出多少岔子。 不过,萧云昭却摆手道:“不用如此麻烦,本宫既然是出来办差的,那就公事公办。” 萧云昭拒绝得很干脆,崔令宜倒也没坚持,但还是让春柳吩咐下去,安排好萧云昭要住的地方。 春柳不解,“家主,既然殿下想住在驿站,咱们又何苦白费力气折腾一番?” 崔令宜斩钉截铁道:“接下来这驿站,十之八九是没法住的,让崔佑平和崔佑安暗中保护殿下。” 萧云昭备受皇恩,之前就有传言说皇上想立她为皇太女,如今又破例让她代表朝廷来最严重的灾荒之地赈灾,其他皇子怎么可能坐得住?肯定要对付她,让她不能完成任务。 现在距离到达崇县的时间越来越近,那藏在暗中的人,肯定会阻挠萧云昭如期到达崇县。 那最有用的法子便是在途中使绊子。 刚出京,那些人不敢轻举妄动,萧云昭一路倒是很顺遂。 可离京远了,那些人自然不会坐以待毙,很快就暗中动手脚,让萧云昭的人马接连出事,但这些都是小儿科,肯定还不够。 春柳闻言,忍不住问道:“那裴世子需要咱们也安顿一下吗?” 明面上赈灾的人只有公主萧云昭,可暗地里,裴砚声却是接了密旨,陪同萧云昭前行来赈灾,两人算是一伙的。 听得春柳这么问,崔令宜愣住了,然后沉默了。 说实话,崔令宜内心是不想跟裴砚声有什么牵扯。 可不管是萧云昭还是裴砚声,离开京城,江湖事肯定远不如她来得方便。 要是不管,好像显得她太小气,说起来,此行三人目的可是很一致的,都是尽可能让萧云昭赈灾一事办得顺利且漂亮。 想了想,崔令宜到底还是决定为了大事,先忍一下,便开口道:“住宿就安顿一下他,至于保护他的人,就不需要咱们人手。” 裴砚声本身武功就不错,身边的暗卫功夫也不差,这次出行肯定没少带人,完全用不着她来保护。 倒是萧云昭那边,敌人在暗,且注意力都在她身上,要保护也是优先考虑她。 春柳领命,立马吩咐下去。 这边崔令宜刚安排好,晚上,萧云昭入住地驿站果然就出事了。 大半夜,崔令宜就被春柳叫醒。 “你说公主遇到刺客了?殿下没出事吧?” 春柳如小鸡啄米般点头,“嗯,不仅有刺客刺杀公主,驿站还起火了,伤了不少人,现在那边一团乱,好在咱们派了人过去保护,公主避开一劫。” 崔令宜为了方便,和萧云昭住得并不远,一听这话,立马吩咐道:“快安排马车,我过去一趟。” 关键时刻,不管是帮萧云昭解决问题,还是在精神上给予她安慰,崔令宜都觉得自己理应出现。 等到达驿站的时候,大火刚扑灭,依旧浓烟滚滚,不少人拎着水桶进进出出,很是狼狈,萧云昭也不例外,她衣服都没穿好,光着脚披着被子就出来了。 大概是没经历过这种事,崔令宜看到萧云昭的时候,她还有些惶恐地坐在马车上。 不过看到崔令宜,萧云昭还是开口道:“令宜,你今日救了本宫一命,本宫会记得的。” 崔令宜道:“殿下言重了,既然我说过要帮殿下,那这些也是我应该做的。” 说完,她拿出帕子,递给萧云昭身边萃英道:“快给殿下擦擦脚,穿上鞋袜,夜里风凉,别让殿下吹了冷风。” 接着,崔令宜对萧云昭道:“殿下,不如还是去我为您准备的地方休息吧,他们敢放火刺杀,摆明了就是不想让你如愿进入崇县,办妥差事。” 萧云昭却咬牙道:“本宫偏不,若今日本宫离开这驿站,明日肯定就有折子到我父皇案前,说本宫吃不了苦,本宫不会让他们如愿的。” 看着萧云昭一脸愤怒的样,崔令宜安抚道:“殿下,咱们顺着对方来,也不见得他们就能如愿,与其被他们针对,倒不如让他们以为您真的吃不了苦。” 一个吃不了苦的公主,能有多大的抱负呢? 萧云昭沉默,没有说话,崔令宜又继续道:“殿下您想,今日你遇到这么大的事,又是刺杀,又是起火,越是这个时候,您越表现得淡定,能吃苦,不怕事,那防备殿下的人,岂不是更忌惮您了?” 一个娇生惯养的公主能吃常人吃不了的苦,遇到大事还处事不惊,那敌人自然会更加敌对萧云昭。 萧云昭细想一番,忍不住开口道:“令宜,你倒是屡次让本宫有意外之喜,你这么聪慧,确实是有辅助之才。” 说这话的时候,萧云昭看向崔令宜的双目中,尽是欣赏和庆幸。 庆幸这样聪慧有能力的女子,被她招揽了,成为了她的助力。 萧云昭没有再拒绝,直接听从崔令宜的安排,立马从驿站搬走,而且外人瞧着是颇为狼狈,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萧云昭离开了驿站,裴砚声这边自然也是随行,等他入住崔氏商行安排的地方后,得知萧云昭晚上遇刺,多亏了崔令宜安排的人保护时,他有些震惊。 驿站遭遇刺杀和起火,事情是临时突发的,可崔令宜却在事情没发生之前就做了准备,安排了保护萧云昭的人,还提前准备好住宿的地方,说明她事情看得十分透彻。 虽说他重生后,对崔令宜有了新的认识,也知道她比寻常的女子有胆识,更聪慧,可能悄无声息将这些事办妥,可见她的能力远在他预料之外。 当晚,裴砚声就忍不住找萧云昭,开口道:“殿下,崔娘子今日救你一命,将来若是她做错了什么,还望殿下看在今日救命之恩上,宽宥她。” 崔令宜越是有能力,萧云昭成事地概率就越大,可自古弓藏尽走狗烹的事枚不胜举,裴砚声就怕有朝一日,崔令宜被萧云昭针对。 第106章 接风洗尘 “世子是担心本宫有朝一日过河拆桥不成?” 裴砚声没有回话,但也是默认了他的担忧。 萧云昭忍不住吐槽,“世子,本宫在你心中就如此不堪?还是说,你就舍不得崔令宜受丁点委屈。” “我自然不担心殿下,可世事无常,谁知道将来会不会有人挑拨殿下与崔娘子的关系,又或者发生一些事,让殿下误会了她。” 崔令宜现在选择走的一条路,可是危险重重,裴砚声深知阻止不了崔令宜,那就只好尽可能地帮她规避危险。 他贸然前来找萧云昭,也是提醒她,自己时刻关注着崔令宜,会为她保驾护航,若有朝一日有人对不起崔令宜,他不会坐以待毙。 萧云昭哪里不晓得裴砚声的心思,虽然有些不爽,但还是开口道:“裴世子大可放心,本宫一向言而有信,这次崇县办差回去,本宫自会在圣人跟前为她请功。” 裴砚声点头,“如此甚好,崔娘子功劳越大,对殿下的助力也越大。” 萧云昭想要和其他皇子一较高下,光有一颗不服输的心是不成的,唯有她身边的人也越来越厉害。 当然了,他也有私心,崔令宜的身份地位上去了,他和她的门第悬殊自然也就小了。 而且就算崔令宜依旧不愿意和他在一块,那她的身份地位,也足以护她周全,不会轻易出现沈家,陆家之流算计崔令宜。 萧云昭也很认可裴砚声的说法,道:“本宫不会亏待为本宫好的人。” 更何况今晚驿站刺客一事,也确实多亏了崔令宜,虽然她身边也有宫廷护卫,但这一路舟车劳顿,大家早已疲惫,加之快到目的地,众人倒是放松了警惕,不曾想被人钻了空子。 要不是崔令宜事先安排,那些刺客怕是要得逞了。 两人正说着,外面的宫女来报:“殿下,平安乡君差人送了安神汤过来。” 裴砚声连开口道:“今日殿下怕是也累了,我就不打扰殿下休息,先行告退。” 等裴砚声一走,萧云昭立马吩咐外面的人进来。 崔令宜这边,折腾一番后,也睡不下了,索性让人把送过来的账本和信都处理一下。 京中的来信,是赵平写的,说沈春禾很配合他的行动,现在赵家庄子上的人已经都知道来养病的小夫人病情加重,送去将军府求助的信一直没回应。 将军府那边,主母是巴不得沈春禾早死,至于赵将军,忙着朝中事务,宠妾生病一事虽然知道,但也深知夫人善妒,想着既然宠妾被送去庄子,他若是插手拦着,怕是反倒惹怒夫人。 因此,他也没有插手,任由夫人处置,打算等朝中事忙得差不多了,夫人气消了,他再让人将宠妾接回来,也算是全了夫人脸面。 将军府这边的情况,赵平摸得一清二楚,倒是方便了他行事。 崔令宜收到信,立马回信告诉赵平,让他快些将事情办妥,怕拖久了生变。 她的姨母这辈子也太惨了点,如果继续这样下去,崔令宜都担心沈春禾会跟自己一样,抑郁而终。 回了信后,崔令宜又立马过问崇县那边的安排情况。 “家主放心,一切都安排妥当,而且崇县县令贪污受贿一事,也查得差不多了,只等公主殿下过去,为崇县老百姓主持公道了。” 崔令宜点了点头,“如此一来,崇县这边怕是要坐不住了。” 崇县本就受灾严重,朝廷也一直有拨款赈灾,可灾情一直得不到缓解,若是县令贪污受贿,如今知道公主来赈灾,肯定生事。 想到这,她立马派春柳去萧云昭下榻地住所传话,让萧云昭接下来直接隐匿身份,跟着崔氏商行的商队进崇县,避免被人再次暗杀。 萧云昭得了崔令宜的信,这回也没有拒绝,直接让春柳带话回来,说让崔令宜看着安排。 转天,等萧云昭和裴砚声休息好了,崔令宜就立马给他们送去合适的衣服,公主的车驾也都直接留在当地。 萧云昭和崔令宜同坐一辆车前往崇县。 车上,崔令宜一边给萧云昭倒茶,一边致歉道:“殿下,接下来怕是要辛苦您几日。” 公主的马车是六驾车,自然要比崔氏商行准备的车驾要宽敞舒坦。 崔令宜出门,虽然马车特意改良过,适合长途跋涉,但从京中出发时就知道会和萧云昭同行,所以特意在车驾规格上避嫌,舒适度可以,但远不及公主的华丽。 萧云昭扫了一眼马车里边,道:“这样就挺不错了,能平安到达崇县是要紧事。” 在路上,总归要担心出什么岔子,到了地方,才能安心。 因着前面各种出岔子,耽误了赶路,接下来,都是天不亮就出发,天黑透了才休息,饶是精神不错的裴砚声,都觉得有些累。 只是看到崔令宜和萧云昭两个女子都没叫苦,他也不好说要多休息。 一行人披星戴月的赶路,倒是比原计划提前了一天多到崇县。 “既然提前到了,那不如咱们不急着现身,先查一下崇县的情况。” 萧云昭的提议,崔令宜也很认可,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然而,他们刚计划好,崇县县令竟然带人直接过来迎接,说是已经准备了饭菜,要替公主殿下接风洗尘,倒是打了个萧云昭和崔令宜一个措手不及。 萧云昭想了想,道:“说是接风洗尘,谁知道是不是鸿门宴,不如还是拒了算了。” 裴砚声却摇头,“他敢直接戳穿殿下身份,肯定是有备而来,若殿下不去,他肯定还会想别的法子,倒不如咱们也趁机探探他的虚实。” 萧云昭没有立马决定,而是看向崔令宜道:“你意下如何?” 崔令宜愣了一下,倒是没想到会问她的想法,她沉默片刻后,“不如就按照裴世子所说,你们先去赴约,我派人在外盯着,一旦出了什么事,我立马上门。” 萧云昭点头,“好,那就这么办。” 几人商定好对策后,裴砚声忍不住叮嘱崔令宜要小心。 崔令宜却道:“还是世子小心为妙,这顿饭,不一定是冲着公主殿下,说不定目的是你。” 萧云昭顿时好奇,忍不住问道:“此话怎讲?” “既然这个崇县县令能查到殿下是隐藏了身份,与商行的人同行,那势必也能查到和公主同行的人有谁,裴世子这么大一个活人,不可能查不到,一旦知道裴世子陪同殿下来崇县,他定是旁人的眼中钉。” 虽然外面传言圣人有意立公主为皇太女,可世人并不会认可公主有治世之才,但裴砚声的能力,却是有目共睹。 要坏萧云昭的事,那必定先拿捏住裴砚声。 这一场接风洗尘的宴席,必定不会轻巧。 第106章 美人计 崔令宜没有想到,崇县县令的打算跟她猜测无异,还真是打算对付裴砚声,并没有把萧云昭放在眼里。 “令宜,我在宴席上直接装醉,就被送了回来,可裴世子这么久了没出来,本宫担心出事,你去接他回来可好?” 崔令宜下意识就拒绝,“殿下直接派人去接不更好吗?” 萧云昭可是公主,以她的名义去找裴砚声效果更好。 然而,萧云昭叹息一声,“本宫是装醉回来的,这要是再去找世子,怕是容易露馅。” 崔令宜有些为难,“可我去找的话,也不是很方便。” 如果是萧云昭没回来,她可以冒充女官身份去接人,若是县令不放人,她还能动手,可现在裴砚声被扣下,且不说他那边是什么情况,崔令宜不知,更要紧的是,她怎么去接? 她本身和裴砚声也没什么关系。 萧云昭却突然笑道:“我倒是有个好主意,你直接冒充裴砚声的女人不就行了,家里人来找,县令还能强留他不成。” 崔令宜闻言,想都没想就拒绝道:“不可。” “你别急着拒绝,你先听我说,我和裴世子的身份在县令那边已经暴露无遗,但你还没在他那边露过面,你是崔氏商行东家这个身份,若是曝光了,本宫担心他们也会对你下手,不如你换个身份留在我和裴砚声身边。” 如果是裴砚声的女人,那她和萧云昭来往密切很正常,都是女人,自然有话题聊,至于和裴砚声在一块,那就更加正常。 崔令宜皱眉,没有出声。 这是让她装其他身份还好,可偏偏是装裴砚声的女人,一想到别人会用打量裴砚声女人的眼光看她,崔令宜就觉得浑身不自在。 “令宜,你可是曾说过,愿意为了本宫赴汤蹈火,怎么,你说话不算数了?还是说忘记自己说过的话了。” 为萧云昭赴汤蹈火这话,崔令宜自然记得,只是此一时彼一时,那会她需要萧云昭相信她能为之所用。 只是萧云昭现在都说出这话来,崔令宜要是再拒绝,且不说惹恼萧云昭,裴砚声接回来也确实不容拖延。 “好,我这就去接裴世子。” 和萧云昭分别后,崔令宜立马回去,让春兰和春杏开始为自己梳妆打扮。 春兰问道:“家主是要去哪里,见谁?” 去不同的地方,见不一样的人,场合不同,穿着打扮自然也有所区别。 崔令宜想都没想,就开口道:“怎么打扮好看就怎么来。” 既然要装裴砚声的女人,那外貌上就得有说服力,不然裴世子清风霁月,不近女色,突然冒出来一个他的女人还其貌不扬,谁信呢? 再者,裴砚声的身份可是威远侯府世子,做他的女人,肯定方方面面都不能差,脸得好看,穿着也得华贵,这才能跟他的身份匹配上。 春兰一听,立马道:“奴婢知道了,奴婢一定要会把家主打扮得让人过目不忘。” 以往崔令宜都不喜铺张,她妆奁里的珠宝首饰都没有用武之地,如今她提出这个需求来,丫鬟们更是求之不得。 春杏和春兰一个开箱挑衣服,一个则找首饰,恨不得把崔令宜打扮成世上最美的女子。 等崔令宜梳妆打扮好,再出现在大家跟前时,屋内的丫鬟眼睛都看直了。 桃花忍不住先道:“家主,您这是要去哪里?” 春柳也有同样的疑惑,就是上次去参加春日宴,崔令宜都十分低调,可眼下,华服美衣上身,精致的妆容,说是现在要进宫面圣都不为过。 崔令宜淡定地整了整衣服,道:“出门抢男人去。” 她装裴砚声的女人,跟崇县县令抢人,可不就是抢男人。 众人听得目瞪口呆。 萧云昭和崔令宜讨论的事情,丫鬟们并不知情,崔令宜也没打算细说,只是开口道:“裴世子被扣在县令府没回来,我上门去抢人。” 春柳一脸恍然大悟地样子,道:“那家主是以裴世子未过门的妻子去找他对吧。” 不然,也不用这么郑重的打扮。 崔令宜直接摇头,“未婚妻就算了,这个容易暴露。” 裴砚声的身份摆在那,他有没有未婚妻或者有没有订婚,京城的人几乎众所周知,要是装他未过门的妻子,崇县这边一打听就要露馅。 若是他的女人,这就不同了,毕竟没有谁规定他不娶妻就不能有女人,至于女人是谁,这就是床帏之事,外人如何得知。 “啊,是没有名份的女人吗?”春柳顿时有些不爽。 崔令宜倒也不在意这个了,反正是假的,开口道:“演戏罢了,别放心上。” 当即就挑了两个面生的丫鬟跟自己出门,春柳和桃花在外面露过太多次面,崔令宜怕有人认出她们俩,那她的身份也藏不住了。 桃花虽不能跟着出门,但没少为崔令宜准备各种药。 但崔令宜没敢带太多,只备了要紧的藏起来,然后再带了一颗信号弹,一旦她或者裴砚声遇到危险,她会扯开信号弹自救。 县衙内,觥筹交错,裴砚声一心想套县令的话,也就耐着性子坐着没走,只是县令狡猾得很,总是顾左右而言他。 得不到答案,裴砚声也懒得再虚以逶迤,直接开口道:“今日本世子乏了,先回去,你们自便。” 说着,起身就要走,不料,崇县县令汪泽立马出声:“世子既然乏了,不如在县衙歇下,下官这就吩咐人伺候世子。” 汪泽朝身边的丫鬟递了个眼色,两个年轻貌美的丫鬟立马上前要搀扶裴砚声。 裴砚声脑中突然想起崔令宜提醒他的那句话,让他小心,说崇县县令的接风洗尘宴,说不定目标不是公主而是他。 顿时警惕起来,直接扫了那俩丫鬟一眼,怒斥道:“滚一边去。” 俩丫鬟顿时吓得不轻,站在原地不敢动,汪泽眼底闪过一丝恼怒,但面上却笑着赔罪:“世子息怒,下官招待不周,还请见谅,世子不喜欢她们俩,下官立马换人。” 接着,立马又换了一批婢女上来,吩咐道:“你们今晚好生伺候世子。” 话音刚落,突然一道凌厉的女声响起,“妾身久等世子不归,原来是掉进温柔乡不肯回了?” 听到声音,裴砚声有些不敢置信地朝门口看过去,见到崔令宜的那瞬间,他双眼都亮了。 第107章 救世子 崔令宜一身华服,额间画着一朵牡丹花钿,雍容华贵,从门口款款而来,裴砚声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在场的宾客不认识崔令宜,可听到她说的话,下意识看向裴砚声,觉得两人肯定关系匪浅。 事实上,裴砚声的反应也印证了他们的猜测,裴砚声两眼紧盯着崔令宜,生怕下一秒就不见了人。 汪泽见状,忍不住叫来下人,问道:“这女子是谁,你们谁放她进来的?” 下人立马回话道:“她说是裴世子的房内人,见世子一直没回来,就上门来找世子了。” 汪泽有些动怒,皱眉道:“不知道今日本官有要事安排吗?她说是世子的人就是呀,你们为何不将人拦在外头。” 就他所知,裴砚声没有娶妻,也不曾纳妾,这房内人他不认,谁能奈何得了? 可要是这女人坏了他的好事,往后想再拿捏裴砚声就难了。 然而,下人却开口道:“大人,奴才们也想拦,可她拿出了威远侯府的令牌,说若是不放她进来,那就是对威远侯府不敬。” 崔令宜拿的侯府令牌,正是出发前,裴砚声担心她的安危送给她的,崔令宜也庆幸当时接了,今天正好派上用场。 汪泽没有说话,而是看向崔令宜,如此貌美的女子,说她是裴砚声的女人,倒也不像是假的,尤其裴砚声看向那女子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在场的人都看着裴砚声,可裴砚声眼里好像只有崔令宜一人。 他目光落在崔令宜身上,就没有挪开过。 等崔令宜走近,直接揽住他的胳膊,裴砚声的嘴角都是忍不住的上扬。 裴砚声猜着是自己没回去,萧云昭怕他出事,这才让崔令宜上门找他。 虽然是做戏,但裴砚声看着难得对他亲近的崔令宜此时贴在自己身侧,内心很是愉悦。 裴砚声握住崔令宜的手,柔声道:“你怎么来了,我说过会回去的,等急了?” 崔令宜直接甩开裴砚声的手,一脸愤怒,然后指着汪泽安排的那群丫鬟道:“妾身要是不来,你是不是就打算让这些漂亮的妹妹伺候你,是也不是?” 裴砚声连连摇头否认,“怎么会,在本世子眼中,她们就是一群庸脂俗粉,连你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两人当众打情骂俏,但汪泽还是忍不住上前打断,“世子,这位是?” 显然,还是对崔令宜的身份存疑。 裴砚声直接暼了汪泽一眼,冷声道:“汪大人莫不是没长眼?” 不等汪泽开口,崔令宜像是找到出气口,不满道:“你就是崇县县令汪大人?就是你一直往世子身边塞人,不让他回家的?” 汪泽看着气势汹汹很是愤怒的崔令宜,不像是演的,连赔笑道:“夫人恕罪,都是下官的错,下官是粗人,怕照顾不周,这才想着让细心的婢女来伺候世子,绝无别的意思。” “不用找人伺候了,我接世子回去。” 说着,崔令宜上前揽着裴砚声准备往外走,汪泽却突然拦住,道:“既然夫人也来了,不如陪世子喝几杯再走,今晚下官怎么劝世子,他也不肯喝酒,想来这顿饭吃得也不尽兴。” 汪泽有心灌裴砚声的酒,奈何裴砚声是滴酒不沾,如今崔令宜来了,汪泽自然不可能放过机会。 崔令宜闻言,看了一眼裴砚声,道:“世子今晚真的答应我没喝酒?” 明知是“鸿门宴”,裴砚声自然不会喝酒,崔令宜趁机给他找补一下。 裴砚声反应倒是很快,直接道:“出门前可是答应你了,绝不沾酒,倒是让汪大人误会,还以为本世子对他有意见呢。” 汪泽一听这话,立马出声道:“下官不敢,现在既然夫人在,还请世子给下官几分薄面,喝几杯酒。” 非要让裴砚声喝酒,崔令宜想着这酒肯定有点问题,不然怎会这么坚持,她给裴砚声递了一个眼色,示意他不要喝。 裴砚声刚想开口说话,整个人突然有些燥热,这种感觉他并不陌生,他下意识伸手将崔令宜揽入怀中。 崔令宜还以为裴砚声要拿她挡酒,刚准备说话,却听得裴砚声在她耳边小声道:“我好像被算计了。” 他全程没喝酒,连茶水也没碰,就是象征性了吃点几口菜,而且还是悄悄试过毒的。 什么时候中招的,他都不知道。 崔令宜有些庆幸自己来的是时候,不然,裴砚声接下来肯定会被崇县县令安排的女子伺候到床上去,到时候会发生什么,就不得而知,但县令肯定因此达成他拿捏裴砚声的目的。 崔令宜回抱住裴砚声的腰,然后直接对汪泽道:“汪大人,不好意思,我和世子还是先回去,往后有机会再与大人喝酒。” 说着,崔令宜准备带着裴砚声离开,然而,汪泽发现了裴砚声的异样,当即拦下道:“夫人莫急,下官瞧着世子像是累了,不如在府中歇下。” 汪泽说完这话,很快就有仆从围过来,大有一副不听从安排,不会放人走的架势。 崔令宜看了一眼神智有些不清醒地裴砚声,果断妥协,道:“那就有劳汪大人安排房间,看世子这样,确实需要先好好休息一下。” 如果裴砚声是清醒的,崔令宜自然也不怕汪泽拦着,两人直接动手都不在怕的,可裴砚声被算计,崔令宜也不能不管他,只能先留下,等她给裴砚声解了迷药再另做安排。 汪泽吩咐下人直接把裴砚声和崔令宜送到房间后,崔令宜赶紧把门关上。 “世子,你怎么样了?” 崔令宜话音未落,两眼通红的裴砚声一把将她拽入怀中。 这一回,崔令宜想都没想,直接用力将裴砚声推开。 “世子,你忍忍,我很快就会给你解毒。” 清心丸是桃花做的,对各种迷情药有解毒功效,崔令宜快速将荷包里带着的清心丸拿出来,然后放到裴砚声鼻子旁,让他闻清心丸来解毒。 只是崔令宜这才刚凑近,已经没了理智的裴砚声直接将崔令宜扑倒在床。 第108 将计就计了 崔令宜被扑倒后,手里的清心丸也跟着掉了,她一边挣扎,一边冲裴砚声喊话,“裴砚声,你清醒点!” 这要是为了接裴砚声回去,还得把自己再搭进去一回,崔令宜可不愿意。 可裴砚声哪里还能听进去崔令宜的话,整个人已经没了理智,只是本能地靠近崔令宜,想要再把她抱得更紧一些。 崔令宜见状,只得趁裴砚声想亲她的时候,直接张嘴狠狠咬了一口他的脖子,裴砚声吃痛,短暂地清醒了片刻。 裴砚声看着身下的崔令宜,见她嘴上还沾了血,连上手擦了擦她唇上的血,问道:“你……你这是怎么受伤了?” 崔令宜见裴砚声清醒了,第一时间将他推开,然后扯开裴砚的腰带。 裴砚声顿时脸颊一热,问道:“你这是要做什么?” 就算是做戏,也用不着真的宽衣解带,尤其他现在还被算计,他不一定能控制住自己。 这会他浑身像是着火了一般,再看崔令宜,只觉她越发的好看,让他忍不住想要亲近,可仅存地理智让他不敢对崔令宜做什么。 崔令宜拿过腰带,开口道:“世子,得罪了。” 说着,一把将裴砚声的手摁到头顶,然后用他的腰带将他的手绑住。 接着再从荷包里掏出一颗清心丸塞进裴砚声的嘴中,才出声道:“这是解药,世子快些吃了。” 是药三分毒,崔令宜原本想着桃花做的这个清心丸不吃下去也有清心解毒的效果,可又怕裴砚声再次失控,为了安全起见,还是选择药效更快发挥的法子,让裴砚声直接吞服。 崔令宜刚做完,裴砚声体内的迷情香再次起了药效,整个人十分难受地在床上挣扎翻滚。 崔令宜不忍心裴砚声这么痛苦,想了想,再次从身上找出一包迷药粉末,然后直接朝裴砚声洒了一点,想着先把他迷晕也好。 迷药的效果很不错,洒完后,裴砚声的动作很快就变慢了,没一会,他就彻底不动,昏了过去。 崔令宜十分满意,又赶紧找到之前掉落的清心丸,然后拿着放在裴砚声的鼻子旁边,想着让他快些把迷情香的药效给解了,不然生怕他出什么意外。 而就在这个时候,外面突然有人敲门,“世子,今日席面混进来不干净的东西,世子可有事,奴婢请了大夫过来,要不要给世子把个平安脉?” 崔令宜闻言,这怕是把平安脉是假,确认裴砚声是否中招才是真吧? 至于为何要确认,崔令宜有些不确定,现在她在房间,他们难不成还不死心? 外面的人没听到回应,再次敲门道:“世子,奴婢带大夫过来了,可要进屋给世子瞧瞧?” 崔令宜立马从桌上拿了一个茶杯,狠狠砸向门口,然后故意学裴砚声的说话声,怒声道:“滚!” 接着,崔令宜又故意发出娇喘声,道:“世子,你轻点,把妾身给弄疼了。” 为了不让外面的人发现端倪,崔令宜又赶紧将屋内的烛火熄灭,这样外面的人看不见里边的动静。 说这话的功夫,抬脚踹了踹床,外面的人听到里边的动静,连出声道:“既然世子无碍,那奴婢不打扰世子休息了,先行告退。” 不过此时的外头,汪泽带着另外几个下属站在门外。 汪泽吩咐丫鬟下去后,冲旁边的人扬了扬手,示意他们快些行动。 既然裴砚声现在迷情香发作,两人在床上肯定正是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那他还是有机会达成自己的目的。 崔令宜也很好奇汪泽到底还想做什么,丫鬟的试探,不可能只想确认裴砚声的状态。 心底正想着,突然就看到门口缝隙处伸进来一根管子,崔令宜当即就意识到对方想用迷药迷倒她和裴砚声,立马放下帐幔,确保裴砚声不会再闻到迷药。 接着,她用帕子捂住自己的口鼻,然后把桃花给她准备的“三步倒”放进荷包,然后再把荷包打开悬挂在门头上,只要门打开,药粉肯定会洒向进屋的人,到时候,谁迷倒谁还不一定。 做好这些后,崔令宜又继续出声,让外面的人误会她和裴砚声还没结束。 不过崔令宜也没坚持很久,毕竟她得装作自己被外面的人算计,已经中药。 但崔令宜并没有坐以待毙,而是慢慢挪步到门口,一手用帕子捂着自己的口鼻,一手高高举起另外一半三步倒的迷药,打算双管齐下,让进来的人全都中招。 没一会,屋内没声音了,汪泽和两个属下在外头听了许久,确定没动静后,汪泽才低声道:“开门进去瞧瞧。” 迷倒了裴砚声,才能将他送到早就准备好的床榻上,等裴砚声醒来,一切没有转圜的余地了,汪泽才好跟裴砚声谈条件。 门慢慢打开,崔令宜一颗心崩得可紧了,见外面的人也没有点灯,她顿时松了一口气,她现在已经习惯了黑暗,这会能看到外面人进来。 汪泽跟在两个属下后面,门彻底打开,门头上的荷包掉落,荷包里里的药粉也跟着洒落。 紧接着,崔令宜又朝他们仨洒了药粉,汪泽和两个属下就感觉突然一阵东西拂过,三人还没反应过来,只觉身体顿时发软,身子控制不住的往下倒。 崔令宜见三人晕倒后,立马将人拖了进来,然后直接反锁门,再快速地把三人腰带全都解下来,再打结连到一块,将三人团团捆住。 接着,又把三人的鞋袜脱了,将袜子塞到他们的嘴中,避免回头突然醒过来喊人。 做好这些后,崔令宜快速回到床上,然后取下自己的发簪,给裴砚声的肩膀直接戳了一下,都见血了。 这个时候,崔令宜也顾不得会不会让裴砚声受伤,她得立马让他快些醒过来,放血是最快的法子了。 裴砚声很快悠悠转醒,突然发现室内一片漆黑,自己手还被绑住动不了,心下一紧,出声道:“谁!” 崔令宜立马上手捂住裴砚声的嘴巴,凑到裴砚声耳边,低声道:“世子,是我。” 第109章 狠狠亲几下 温热的呼气扑到裴砚声的耳上,让裴砚声忍不住晃神。 崔令宜没有急着松开手,继续开口道:“世子,外面的人被我药倒绑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药效可退了?” 裴砚声动了动,只觉脖子和胸口处都有些疼,其他倒是没什么异样,之前的燥热已经没了。 他开口道:“你帮我把绳子解开,我没事了。” “好。” 崔令宜立马去给裴砚声解绳子,只是没有点灯,屋内漆黑一片,她双手在裴砚声手上摸来摸去,弄得裴砚声都有些心猿意马起来。 裴砚声忍不住开口道:“还是把灯点着吧。” “行。”崔令宜下床去点灯。 火折子随身带着的,很快就将灯点亮,裴砚声扫视一圈,就看到地上被绑的汪泽和他的下属,这绑法,和绑他的双手差不多。 再低头,裴砚声就看到胸口处的伤口。 他下意识看向崔令宜,问道:“刚才我是不是吓到你了。” 手被绑之前,裴砚声还是有些记忆,崔令宜解了他的腰带,当时胸口处都还没伤口。 大概是后面他失控,崔令宜忍不住对他动手吧。 崔令宜沉默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裴砚声的意思,连解释道:“世子,刚才你吸了迷药晕过去了,我为了让你快点醒来,不得不给放血,还请世子见谅。” 裴砚声摇头,“无妨,事急从权。” 崔令宜就着烛光,再次过来给裴砚声解绑。 裴砚声的视线就一直落在崔令宜的脸上,看着她低头专注的样子,目光越发柔和。 崔令宜把裴砚声的双手解绑后,将腰带放一旁,然后开口道:“好了。” 没有听到回应,崔令宜有些诧异,她下意识看向裴砚声,而裴砚声正好看着她,四目相对,裴砚声的视线就一直盯着崔令宜看,似乎都没发现有什么不对。 崔令宜被裴砚声看得都有些不自在了,摸了摸自己的脸,问道:“世子怎么这么看着我,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听得这话,裴砚声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挪开视线,从床上坐起来,故作镇定,转移话题道:“你把他们几个绑了,可打算要做什么?” 提到汪泽几个,崔令宜忍不住皱眉,“咱们刚到,汪县令就迫不及待对世子下手,可见崇县这地方有见不得人的东西,不如咱们夜探府衙,好好查一下他的底,看看有没有什么账簿册子之类的。” 崔令宜是商户出身,下意识就想查账本,或者是汪泽为官这么些年的人情往来,官员一般有问题,多半是贪污受贿,若有账簿,问题一览无余。 裴砚声点了点头,道:“行,咱们速战速决。” 他立马从床上下来,准备去系腰带,只是这一动,带动胸口的伤,让他忍不住皱了皱眉。 他胸口的伤不大,但崔令宜的簪子有些锋利,扎得有些深,而且还一直流血,裴砚声想了想,问道:“你身上可有止血的药?” 崔令宜连看向裴砚声的胸口,这才发现他的衣服都已经被血浸湿了,有些尴尬道:“世子,我有药的,你快坐下,我给你包扎一下伤口。” 说着,崔令宜从身上拿出金疮药,见裴砚声还站着,立马拽他坐在床边,然后直接上手准备去扒他的衣服。 裴砚声见状,立马出声道:“我自己来就行。” 直接从崔令宜手中拿过药,再侧过身解开衣服,准备自己上药。 只是他视线有限,上药的时候,只能凭感觉洒药,连着两次都没洒到对应的位置,崔令宜看不过去,直接开口道:“世子,还是我帮你吧,你一个大男人,还怕我看你不成。” 说完,崔令宜下意识说道:“又不是没见过,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话音未落,崔令宜才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立马找补道:“就……就是上次春日宴你自己扒的衣服,我就看了一眼,没看很多。” 越是解释,崔令宜越是不好意思,脑中闪现裴砚声赤裸着上身的画面,脸瞬间滚烫,红成一片。 反倒是裴砚声神色淡定,看着崔令宜道:“你怎么脸红成这样,那日咱们到底发生了什么?” 崔令宜都不敢看裴砚声,故作平静道:“能发生什么,之前不是跟世子说过么,没发生什么。” 不想让裴砚声追问,崔令宜又故意转移话题,“世子,你别动,我给你上药,咱们得快点弄好,再抓紧时间去找东西。” 裴砚声到底很配合,没有再问,只是等崔令宜给他上好药,刚准备帮他把衣服整理好,裴砚声却突然将崔令宜拽入怀中,然后捏着她的下巴道:“崔娘子要不要再好好想想,春日宴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崔令宜瞪大着双眼,眼底闪过一丝惊慌,想着难不成裴砚声又发现了什么? 不等她想好怎么说,裴砚声突然拿起她的手,放到自己胸口另一边,道:“这个地方,已经被你咬过两口了,你真的没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崔令宜连开口辩解,“世子,这不怪我,两次都是你被算计,想对我用强,我无奈之下不得已反击,您要是一直耿耿于怀,那你咬回来好了。” 说完,崔令宜闭着眼,直接把自己的脖颈凑到裴砚声跟前,想着上次裴砚声就没当回事,这一次,他总不能真的跟她计较吧。 谁料,裴砚声竟然真的低头就在崔令宜脖颈处咬了一口,疼得她痛哼一声,忍不住控诉道:“世子,你也太小气了吧。” 竟然真的跟她计较这事。 然而,裴砚声的动作却远不止这些,他咬了一口崔令宜后,道:“今日被算计,倒是让我想起不少上次的事情来。你需要我帮你回忆一下吗?” 崔令宜脑子顿时一片空白,当场愣住。 裴砚声这是记起来了? 可崔令宜还死不死心,继续嘴硬道:“世子,上次都没发生什么事,要怎么回忆?” 话音未落,裴砚声突然扣住崔令宜的后脑勺,直接吻上了崔令宜唇,然后带着几分惩罚的意味,加重了力道,狠狠亲了几下后,道:“真的没记起来?” 第 110章 她只想逃 崔令宜整个人都懵了,愣愣地看着裴砚声,也不敢回话,但脸却更加红温。 裴砚声见崔令宜没说话,心下有些懊悔,想着刚才的举措确实有些孟浪了。 只是一想到崔令宜骗了自己这么久,他又觉得自己对崔令宜是够宽容了。 但裴砚声到底不敢再继续,怕把崔令宜给惹怒,彻底将她推远。 不过,他也不甘心被崔令宜玩弄于股掌之间这么久。 目光落在崔令宜脸上,抬手擦了擦崔令宜唇上晕开的口脂,开口道:“你这张嘴,谎话连篇,你要是再不跟我说实话,那我有的是法子让你好好说。” 说着,人再次逼近,似乎又想再来一次。 裴砚声本意是吓唬一下崔令宜,好让她全都坦白,只是低头看着崔令宜朱唇微启,脸颊绯红,他忍不住再次将崔令宜揽入怀中。 梦中的场景越发清晰,确定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后,裴砚声再看崔令宜,心底压抑的情愫拼命涌动。 崔令宜立马双手挡在裴砚声胸前,咬牙道:“世子非得在这个时候逼问我吗?” 她哪里敢在这个时候跟裴砚声坦白,只想能拖一会是一会。 崔令宜有些慌乱的四处看,当目光落在门口处绑着还昏迷不醒的几人,顿时有了计策。 “世子,眼下要紧的不是咱们俩的事,而是崇县赈灾及官员问题。” 外面还绑着三个人,虽然崔令宜用药不少,但也怕出什么岔子,万一他们提前醒来,那她刚才一番筹谋就白搭了。 裴砚声顺着崔令宜的视线,看了汪泽那伙人,点头道:“好,今天我先放过你,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好好想想该怎么跟我说。” 原本裴砚声再次被人算计,心中很是愤懑,可他也没料到再次经历被人下了春药后,反倒是让他想起了春日宴那天的事。 梦成了现实,裴砚声有庆幸,但也有不爽。 他没有想到自己多次追问,崔令宜竟然都矢口否认。 难不成他就那么差劲,让崔令宜真的唯恐避之不及? 但这一回,他已经全然想起来了,也不怕再被崔令宜糊弄。 两人从床上下来后,裴砚声踢了一脚汪泽,然后直接把帐幔撕扯下来,重新给汪泽他们绑了一圈后,才放下心来。 两人小心翼翼从房间出来后,直奔汪泽的书房,裴砚声走在前面,崔令宜紧随其后。 裴砚声一边打量四周环境,一边看地图给崔令宜带路。 地图是来之前,裴砚声事先让人查了一下崇县的情况,他跟崔令宜一样,也猜测崇县县令有贪污受贿,来之前就想着到时候找机会探一下县令的情况。 只是裴砚声没料到汪泽比他预料中胆子要大许多,他和萧云昭刚到,汪泽就敢算计他们,确切的说,是算计裴砚声。 看了一眼地图,该拐弯了,裴砚声连提醒崔令宜,“走,这边。” 崔令宜点头,刚抬脚准备跟上,结果裴砚声突然一把将她抱入旁边的假山山洞内,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把崔令宜吓了一跳,张嘴就差点叫出声来。 裴砚声眼疾手快,直接伸手捂住崔令宜的嘴,然后朝她摇头。 崔令宜见状,十分配合地没有动,靠在裴砚声胸口,任由他抱着自己。 山洞外,听到有脚步声和说话声。 听到声音,裴砚声往里山洞内挪了挪,整个人直接压在崔令宜身上,崔令宜也不敢动,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 “少夫人也是可怜,少爷刚走一个月,她就被大人送去从京中来的大官床上,少爷泉下有知,怕是要气得变恶鬼。” “刘麻子,你怎么这么多废话,咱们做奴才的,还能管到主子头上不成。” “我这不是替少爷和少夫人抱不平嘛,少爷在世时,对下人就不错,少夫人更不必说,老爷这么做,也不怕遭天谴。” “你真是越说越胆大了,赶紧闭上你的嘴,趁着少夫人这会被迷晕了,咱们把人快些送过去。要是办砸了差事,你我小命都不保了。” 崔令宜听到刚才两人的对话,整个人都惊呆了。 京中的大官是指裴砚声吧? 汪泽这是打算把他守寡的儿媳妇往裴砚声的床上送? 崔令宜下意识看向裴砚声,两人本身靠得极近,这一抬头,两人的呼吸都快交缠在一块了。 如此暧昧的氛围,崔令宜连下意识想推开裴砚声。 心底这么想着,手也先一步动了,裴砚声没料到崔令宜会突然推他,一个不留神,往后踉跄了几步,脚踢到山洞的石头,差点摔倒在地。 可也因着这一动作,石头撞击山东的声音,让外面的人顿时神色紧张。 “谁!” 崔令宜闻言,吓了一跳,从洞口看到外面的人似乎朝这边看过来,连忙把裴砚声往自己这边拽,两人紧紧贴在洞中内壁。 就在两人想着万一被发现,是要灭口还是强绑的时候,外面人又说话了。 “你别疑神疑鬼了,今日府里有贵客在,谁敢在外面瞎晃悠,咱们快点走吧。” 说着,两人抬着昏迷的女人,赶紧离开。 只是刚被吓过的崔令宜,依旧和裴砚声紧紧挨着,没有动,但很快察觉到头顶的目光,她抬头看向裴砚声。 裴砚声看着崔令宜,目光柔和专注,崔令宜觉得很是不自在,连开口道:“世子,他们走了,咱们也赶紧走吧。” 说着,不等裴砚声反应,立马推开他,从假山洞内走出来。 裴砚声看出崔令宜在躲自己,忍不住道:“你不必这么怕我,难不成还能把你吃了不成。” 崔令宜嘴上说道:“那能呢,世子风光霁月,怎会跟我一般计较。” 心底却想着,你最好无视我,我一个女人都不在意丢了清白一事,你一个大男人要是计较也就太离谱了。 裴砚声虽然很想跟崔令宜细细算账,但也深知眼下不合时宜,开口道:“行了,你也别吹捧我,等崇县这边的事办完后再说。” 崔令宜默默点了点头,想着再怎么说,她和裴砚声最好的结果也是各自安好。 但她深知裴砚声肯定不会答应,暗想着,大不了到时候跟萧云昭商量,她先离开京城回江南待个三五年,她就不信裴砚声还能为了她跑去江南抓她不成。 第111章 共同御敌 崔令宜一直觉得裴砚声不肯放下她,并非是喜欢她,大概是因为天之骄子受不了被她无视忽略。 满京城都想嫁的郎君,突然有天在崔令宜这边碰壁了,裴砚声估摸着是被崔令宜刺激到,所以才对她穷追不舍。 只是怎么平稳的躲开裴砚声,倒是让崔令宜一时头疼,两人身份和门第悬殊大,若裴砚声真的跟她计较,她背靠崔家也未必是裴砚声的对手。 崔令宜心底想着裴砚声已经想起春日宴发生的事,也没留意走在前面的裴砚声突然站住脚,整个人直接撞上裴砚声的后背,疼得眼泪差点都出来。 裴砚声转过头,问道:“刚才走神了?” 崔令宜连连摆手,敷衍道:“不是,是你突然站住脚,我没反应过来。” 裴砚声倒也没怀疑崔令宜说的,出声提醒道:“咱们小心些,时不时有下人路过,别被他们碰到。” 虽然裴砚声也不怕被府衙里的下人碰见,但能少一事就少一事。 接下来,崔令宜专心跟在裴砚声身后,也不再想其他事。 两人找了将近两炷香的时间,才算是找到了汪泽的书房。 书房不大,里边看着也很简朴,办公的长桌都有些掉漆了,放眼望过去,看不到任何值钱的东西,倒是处处都是岁月的痕迹。 崔令宜忍不住想着,难不成汪泽还真是一个清官?难不成是她误会对方了。 但裴砚声却开口道:“这里说不定还有暗阁或者暗室,咱们找找。” 就汪泽敢在接风宴上对自己下手,裴砚声就笃定他不是什么好人。 崔令宜想了想,也觉得挺有道理,两人就开始是四处到处找,只是找了一圈,也没看到什么异常。 崔令宜忍不住皱眉想了想,不大的地方,若真有暗室或者暗阁,那隐藏的开关肯定是不起眼,容易让人忽视的。 她环顾四周,最终视线落在椅子背后的一幅画上,这幅画不是固定在墙上的,下面似乎还能掀开,而且下面的卷轴看着颜色跟上面的明显不同。 崔令宜走上前掀开画轴,果然后面就有一个嵌在墙上的机关样子,她连提醒裴砚声,“世子,这里有东西,你快过来。” 裴砚声走过来,朝崔令宜点头道:“估摸着就是汪泽的秘密,打开看看。” 崔令宜伸手按下按键,墙果然开始移动,一扇只能容下一个人的门出现在他们跟前,而门后,别有洞天。 里边有一个密室,密室内,博古架上摆满了各种奇珍异宝,而地上的箱子内,更是摆满了金银珠宝。 看着里边如此多的宝物和钱财,崔令宜忍不住咬牙道:“崇县老百姓饿得吃不上饭,这县令书房内的密室,却藏着如此多的金银珠宝,他真是枉为父母官了。” 裴砚声皱眉道:“咱们再继续找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账簿之类的,他搜刮了这么多东西,指不定就记在册子上了。” 崔令宜点头,两人再次在密室内开始寻找。 这一回,倒是顺利,没一会,裴砚声就在一个半人高的花瓶内发现了三本账簿,里边记录的都是汪泽上任崇县后收到的各种礼品清单,送礼人是谁,送的东西又是什么。 裴砚声赶紧把这些罪证拿好,然后开口道:“有了这些,对付汪泽够了,咱们快点离开。” 汪泽被绑,说不定很快就被下人发现异常,两人得速速离开,怕惊动汪泽的人。 既然汪泽敢算计朝廷命官,要是被他发现他们手中有他的把柄,汪泽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事实上,裴砚声的担忧也不是没有道理,汪泽那边被绑后,下人发现他不见了,开始四处寻找,找到汪泽后,立马给他解绑,并请来大夫给他解开迷药。 汪泽发现自己算计裴砚声不成,反倒被绑了,顿感不妙,立马吩咐府兵寻找裴砚声和崔令宜的下落,打算直接下狠手。 两人从密室出来后,立马离开书房,只是刚离开不久,却看到府衙内四处都举着火把,然后听到汪泽的声音响起:“府内有刺客,一男一女,抓到后格杀勿论。” 崔令宜和裴砚声下意识看向对方,心下都忍不住冒出同样的疑惑来,汪泽口中一男一女的刺客,说的不会是他们俩吧。 正想着,汪泽再次开口,“这两人不仅冒充从京中来的世子和世子的女人,在我们县令骗吃骗喝不说,竟然还想刺杀本官,今日谁拿下他们的人头,本官重赏。” 听到这,崔令宜问裴砚声道:“世子,怎么办,咱们被汪泽当成刺客处理,要出去怕是不容易。” 话音刚落,裴砚声牵着崔令宜的手,竟然直接往火把的方向走去。 崔令宜心下虽然不解,但也没有反抗,十分顺从地跟着裴砚声抬脚就走。 “汪大人翻脸不认人的本事,倒是让本世子刮目相看了。” 裴砚声一出声,汪泽看到裴砚声和崔令宜后,下意识往后退了退,然后吩咐道:“还不赶紧将他们拿下!” 裴砚声直接将崔令宜挡在身后,冷声道:“汪泽,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谋杀朝廷命官。” 汪泽故作镇定道:“朝廷命官?本官可不曾见到,倒是你们两个刺客,不仅敢对本官下手,还想冒充世子身份,真是活腻了。” 说着,看向府兵,高喊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动手呀。” 那些府兵当即就围上来,竟然半点迟疑都没有,崔令宜见状,立马从怀中掏出事先准备好的信号弹扯开,高声道:“你们若是敢伤我们分毫,明年的今日,便是你们的忌日。” 汪泽看到信号弹,大惊,立马道:“给我杀无赦,不要留活口。” 裴砚声抽出剑,将崔令宜护在身后,提醒道:“你小心,不要冒险,我会保护你。” 崔令宜却道:“世子,你也小心。” 两人非常有默契地背靠背站着,裴砚声手持长剑,崔令宜则抽出长鞭,防备地看着那些府兵。 第112章 男女有别 府兵靠近,但没有立马对裴砚声和崔令宜动手。 这些人虽然听从汪泽的命令,但也知道眼前这两人并非真的是骗子,更不可能是刺客。 只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们要是不灭口,接下来死的就是他们了。 裴砚声注意到这些人眼底的些许犹豫,立马出声,“你们可要想好了,一旦跟汪泽狼狈为奸,对本世子动手,便是与朝廷为敌,那你们就是逆贼,这可是诛灭九族之罪。” 那些府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越发犹豫不决。 自己死了也就罢了,可要是拖累家人,他们哪里舍得。 汪泽当即高喊道:“你才是大逆不道吧,冒充世子,绑架谋害本官,今日把你杀了,谁还能说本官的不是!” 崔令宜都被汪泽的想法给无语到,忍不住出声,“你说世子是假的便是假的?裴世子可是跟随公主殿下前来崇县赈灾,他若有个三长两短,你也别想好活。” 不话音未落,那汪泽大笑道,“当本官是三岁小儿么,会犯如此大错!崇县重灾,暴民多,不堪受饿,群情激奋下把前来赈灾的世子杀了,明儿一早,本官便去给公主殿下负荆请罪,到时候戴罪缉拿凶犯,再求公主殿下从轻处罚,如何不能好活呢!” 汪泽是打定主意把裴砚声灭了,到时候公主一介女流能成什么事? 公主来崇县赈灾,不过也是走个过场,刷刷名望,没了裴砚声帮忙,她想做什么只能依靠他这个崇县县令,到时候说不定还能立个功。 汪泽的打算,就差直说,裴砚声和崔令宜满腔愤怒。 搜刮民脂民膏不说,还妄想让可怜的灾民背锅,畜牲不如。 这一回,裴砚声再也忍不住,道:“汪泽,本世子给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你若是敢作敢当,能承认自己犯的错,本世子可留你全尸,不祸及家人,不然,你犯下如此大罪,定会判你个满门抄斩。” “本官何错之有,若真有错,就错在没有在饭菜里下毒,应该直接将你毒死,一了百了。” 事到如今,汪泽可没有悔过之意。 裴砚声见状,也懒得再跟汪泽掰扯,直接出声道:“出来,好好收拾一下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 汪泽听得裴砚声这话,心头当即一紧,有些慌乱的看向四周,发现没人后,又忍不住嘚瑟:“世子在吓唬谁呢?” 汪泽现在是装都不装了,又十分嚣张开口“有本事你就叫人来抓我呀,我倒要看看在县衙内,谁敢动本官!” 裴砚声面带冷意, 没有理睬汪泽,而是护着崔令宜往旁边站着,紧接着,突然从天而降几十个蒙面黑衣人。 看到黑衣人,汪泽脸都黑了,他明明让人查过,裴砚声进崇县地时候,可没有带护卫的,这些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崔令宜倒是满脸淡定,想着裴砚声作为大魏的权臣首辅,怎么可能会让自己以身犯险,有人暗中保护他,实属正常。 这些黑衣人自然也不是普通护卫,而是裴砚声的暗卫,没有他出声,暗卫也不会出现在众人跟前。 汪泽第一反应就是跑,不过跑之前,还不忘吩咐府兵道:“你们赶紧把刺客的同伙都拿下,本官重赏。” 一边说,一边往后退,打算趁机跑路。 裴砚声抬手,直接将手中的剑朝汪泽扔过去,剑从汪泽的后背捅过去,汪泽当即倒地。 “来人,将他绑了扔进大牢。” 蒙面黑衣人速速上前,直接把还想着挣扎逃跑的汪泽捆成了粽子带走。 那些府兵一看汪泽当场被重伤捉拿,哪里还敢对裴砚声动手,纷纷放下武器,跪在地上求饶。 “求世子饶命,小的也是被逼的。” “我上有老,下有小,求世子宽宏大量,饶小的一命。 …… 你一言我一语,裴砚声听得直皱眉,冲黑衣人道:“将他们也都绑了扔大牢里,坦白从宽,若能戴罪立功,那就将功折罪。” 那些个府兵立马出声道:“小的知道汪县令收了多少贿赂。” “小的也知道汪县令这次赈灾贪腐了多少赈灾银。” 裴砚声手一挥,出声道:“每个人供述的证词记得签字画押。” 黑衣人很快将人都绑了带走,没了外人在后,崔令宜忍不住问道:“世子,你今天是早有准备吧?” 那是不是意味着就算她不来,汪泽的算计最终也不会成功。 裴砚声点头,“他宴请我和殿下,明摆着就不怀好意,我自然不会毫无准备就来。” 崔令宜眉头微皱,道:“那殿下也知道你早有准备?” 今晚要不是萧云昭昭她,说担心裴砚声有危险,非让她来接人不可,崔令宜是没打算来找裴砚声的。 裴砚声刚准备开口,但看她神色有些不对,斟酌着开口道:“我没有跟殿下说我的安排,她大概也不知道我有准备吧。” 崔令宜听到这话,脸色稍微好看了许多,点头道:“殿下担心你的安危。” 裴砚声闻言,大概也猜到崔令宜来这边找他是因为萧云昭的缘故,开口道:“好了,我也没事了,咱们赶紧回去吧。” 说着,上手就牵住崔令宜的手,崔令宜当场愣住,然后下意识想抽出手来,裴砚声却依旧紧紧握住不放,一脸不解地看着崔令宜道:“怎么了?” 崔令宜目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不自在地说道:“世子,咱们男女有别,你还是松开我的手吧。” “男女有别?”裴砚声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话,忍不住咬牙道:“崔令宜,难不成你睡了本世子,还想跟我划清界限不成?” 不等崔令宜回话,裴砚声再次开口,“上辈子你就是我明媒正娶的夫人,这辈子,你我也有了夫妻之实,你还跟我说什么男女有别。” 裴砚声心想,要不是现在他们在崇县,就该赶紧准备成亲事宜了。 裴砚声越说越生气,抓着崔令宜的手都忍不住用力了好几分。 崔令宜有些吃痛,忍不住出声道:“世子,你抓疼我了。” 看着崔令宜一脸委屈,裴砚声没有再用力,不过,却不肯松开崔令宜的手腕。 第113章 她才不要乖 裴砚声不肯松手,崔令宜也没有强求,免得把裴砚声惹怒了,更不好善后。 而裴砚声见崔令宜妥协,脸色倒是好了几分,还十分温柔地揉了揉崔令宜的手腕,开口道:“你乖一点。” 崔令宜没有回话,心想,她才不要乖。 太乖了,就容易被拿捏。 裴砚声见崔令宜低着头,看上去似乎很不开心的样子,开口道:“你放心,这辈子,我不会辜负你,等回了京城,我就去找圣人给你我赐婚,谁也别想欺负你。” 上辈子两人成亲时门不当户不对不说,外人眼中,裴砚声还是被崔令宜算计的。 世人误会她太多,这一世,裴砚声不想有人再误会崔令宜,有圣人赐婚,她就是名正言顺的世子夫人。 崔令宜摇头,“世子,我说过咱们这辈子就各自安好,你也答应我可以的。” 只是她话音刚落,裴砚声就急声道:“可那个时候,我被你蒙骗了,不知道咱们已有夫妻之实,不然,怎么会答应你。” 崔令宜忍不住叹息一声,想着裴砚声果然是因为两人是做过一次夫妻,所以要娶她。 人活一世,又不是非成亲不可,尤其是因为一次意外就决定成亲,那就更加不可取。 裴砚声不知道崔令宜心中所想,这会他只知道崔令宜还是不肯嫁他,忍不住皱眉问道:“你已经是我的女人了,难不成你还想嫁别人不成?” 崔令宜快速摇了摇头,“我可没想过要再成亲嫁人。” 她崔家有数之不尽的银钱可以够她好好活一辈子,尤其现在她还打算辅助萧云昭,她可太多事要做了,成亲就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 只是裴砚声却不肯罢休,听得崔令宜这话,有些心虚地开口道:“我知道上辈子对你很不公平,但这一世,一定会好好对你。” 说完,停顿片刻,又继续出声:“你想想,重生是多么奇特的事,偏偏咱们俩遇到了,说不定是老天给咱们一次破镜重圆的机会,重新来过。” 崔令宜看着裴砚声,无比认真道:“世子,正因为是重新来过,所以曾经的错就不应该重蹈覆辙,咱们门不当户不对,不合适。” 就算她想成亲,这会找一个郎君入赘,她继续做崔家的家主,而不是从崔家嫁出去,给人相夫教子。 裴砚声见崔令宜坚持,心中虽有不甘,但着深知崔令宜上辈子嫁给他的那几年着实过得不舒心,心中不愿也正常。 于是,也没有强迫崔令宜,但还是开口道:“我不逼你,但我会等着你愿意。” 崔令宜快速接话,“多谢世子的不娶之恩。” 裴砚声闻言,气得脸都黑了,开口道:“不是我不娶你,而是会等到你愿意的那天,你可以好好看看,这个世界上,比我更适合做你夫君的可不多。” 两人边走边说,到府衙门口的时候,崔令宜见有人朝他们这边看过来,立马开口道:“世子,你是不是可以松手了,被外人瞧见,那可真说不清了。” 看着崔令宜无比防备的样子,裴砚声心中有气,但又不忍对崔令宜发作,更怕自己的举措再惹崔令宜不满,只得松开。 不过,他放开手后,又立马道:“人前我可以跟你保持距离,人后你不避着我,可好?” 崔令宜想都没想,开口道:“到时候再说吧。” 反正以后她尽可能跟萧云昭在一块,避免和裴砚声独处。 被崔令宜敷衍的裴砚声,倒也没有坚持自己,想着水滴石穿,他就不信打动不了崔令宜。 裴砚声和崔令宜一前一后从府衙出来,而外面,春柳和桃花已经在马车内等着了,同行的还有公主萧云昭。 看到他们两个出来,春柳和桃花赶紧下来迎崔令宜,然后问道:“家主,你没事吧?” 她们久等崔令宜未归,忍不住想出门来找,但又怕坏了萧云昭的事,直接求到萧云昭跟前,萧云昭也有些坐不住,便吩咐人出来接裴砚声和崔令宜。 崔令宜看着满脸担忧的春柳和桃花,摇头道:“我没事。” 就是可惜裴砚声想起春日宴那天发生的事,不然她真的啥事也没有。 只是这事不好跟两个丫鬟提,她有意不想和裴砚声接触,便特意走到萧云昭的马车前,开口道:“殿下,今晚折腾得有些晚,明日我怕是起不来,若殿下有事,直接差人找我便是。” 汪泽现在被关押,接下来崇县县衙的一些官员肯定也要盘查,这些都是政务相关的,崔令宜想着自己的身份也不宜在众人跟前参与这些事,且萧云昭大概也不会让自己参与,倒不如在家躲个闲。 她不出现,裴砚声又忙着自己的事,说不定过阵子,裴砚声想通了,也不会再说什么要娶她这种话。 萧云昭也不知道崔令宜心中想法,只当她真的是累到了,很是体贴道:“行,明日估摸着也是审问犯人一事,也用不着你,你且安心歇着。” 崔令宜点头:“殿下,那我就先回去了,殿下也早些歇息吧。” 萧云昭扬了扬手,示意崔令宜回她的马车,而在一旁的裴砚声见崔令宜和萧云昭已经说完了,正想和崔令宜说几句话,不料,崔令宜直接上了自己的马车,无视他了。 裴砚声捏着拳头,目送着崔令宜的马车离去,而萧云昭在马车内,就正好看到这一幕,忍不住让萃英将裴砚声请到马车跟前。 “世子,今晚在府衙,你和崔娘子发生了什么事?本宫怎么觉得几个时辰不见,你看崔娘子的眼神跟以往都不同了。” 以往虽然也在意崔令宜,可不像今天这般直接和浓烈,他刚才站在路边望着崔令宜远去的神情,明眼人一瞧也能发现他对崔令宜有情。 之前是深藏不露,现在却突然不藏了,萧云昭很是好奇。 裴砚声听得这问话,直接无视,转移话题道:“殿下,汪泽侵吞不少赈灾银,我们今晚在他书房找不到不少贪污受贿的证据,我明天得早点去提审他,现在就不陪殿下闲聊了。” 根本不给萧云昭八卦他和崔令宜的机会。 第114章 怀孕 崔令宜回家后,忍不住连声叹气,春柳见状,忍不住开口问:“家主,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回来路上,崔令宜就神色凝重,连连叹气。 崔令宜摇头,“没事,就是发现崇县县令贪污受贿,可怜了这里的百姓。” 她和裴砚声之间的事,不太方便告诉春柳,就算要说,至少也不是现在。 春柳也没起疑,听得崔令宜这话,忍不住痛骂汪泽。 崇县是大魏受灾最严重的地方,他一个父母官不好好赈灾,解决百姓生活,反倒是趁机捞钱,不顾百姓死活,这种人,就该千刀万剐,早些下十八层地狱去。 “今天折腾了一番,累了,早些休息吧。” 崔令宜眼睛都觉得快要睁不开了,春柳见状,立马叫上春兰和春杏,赶紧伺候崔令宜洗漱。 躺在床上,崔令宜没一会就睡了。 春柳进来的时候,都有些震惊,然后忍不住嘀咕道:“家主最近怕是累到了,最近睡得都极快。” 春杏也跟着点头,“可不,白天也时不时犯困打盹,莫不是家主水土不服,所以到崇县后,就格外嗜睡些。” 春柳细想一番,道:“家主肯定是累到了,明日我吩咐厨房炖些汤给家主补补身子。” 几人就悄声退出房间,只当是崔令宜累到了。 转天一早,春柳习惯性进房间伺候崔令宜,得知她还睡着没醒,只得吩咐道:“大家都轻点,让家主再睡会。” 只是从房间出来,春兰却带着几分担忧,对春柳道:“春柳姐姐,你不觉得家主也太嗜睡了吗?不会是生了什么病吧。” 刚进来的桃花一听到生病,顿时紧张起来,立马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是家主生病了吗?” 春柳摇头,“是春杏担心家主生病了,说今日家主特别嗜睡。” 嗜睡? 桃花第一反应是怀有身子的就特别嗜睡。 她脑子突然闪过她之前给崔令宜把脉,发现是滑脉的画面。 桃花脸色顿时一变,春柳刚好看到,整颗心顿时忐忑起来,连问道:“桃花,家主不会真的病了吧。” 桃花下意识开口一句,“要是病了说不定还好些。” 家主可是未婚,这要是怀孕,这可是大事。 春柳听得桃花这话,忍不住皱眉,斥责道:“桃花,你怎么说话的,哪能诅咒家主生病。” 桃花也没跟春柳解释,立马进屋,春柳忍不住追过去,小声道:“桃花,你别吵到家主了,让她再睡会。” 然而,桃花可管不了这么多,她只想再给崔令宜把脉一次。 进了房间后,崔令宜确实还睡着没醒,桃花直接跪在床榻边,伸手就给崔令宜把脉,然后脸色是越来越沉。 她之前是怀疑自己医术不精,把错了脉相,从未往崔令宜真的怀孕了这个事情上想,可现在,她觉得大概不是自己弄错了,而是家主真的怀孕了。 春柳站在床边,看到桃花脸色不太好,顿时也不安起来,春杏也皱眉。 “怎么样了,莫不是家主不是生病,而是中毒了?” 在春柳看来,能让桃花神色如此难看,肯定是出了大事,而桃花善毒,搞不好就是发现家主中毒。 桃花没有吱声,她现在可不敢跟春柳说这些,想着指不定家主都不知道这事,不然,她大概率也不会不顾自己的身体来崇县这种地方。 桃花决定还是等崔令宜醒来了,暗中问她比较好,要是家主想留这个孩子,那她就好好给她保胎,若不想留,则悄摸给她准备滑胎药。 只是她不说话,春柳和春杏都有些担心,纷纷出言询问。 “桃花,到底怎样了,你说话呀。” “家主现在睡着不醒,到底是出什么事了?” 就在这个时候,崔令宜突然醒来,看到床边站着几人,愣了片刻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哪,然后问道:“你们都站在这做什么?可是出什么事了?” 桃花下意识看了春柳和春兰一眼,开口道:“春柳姐姐,春杏姐姐,你们先去厨房为家主准备吃的吧,不是说要给家主补身子吗?” 春柳一听桃花这话,第一反应就是崔令宜可能真的是病了,所以才需要补身子,连点头:“好,我这就过去吩咐厨娘。” 春杏也跟着春柳离开。 等她们一走,桃花直接跪在崔令宜跟前,“家主,奴婢有要事禀告。” 崔令宜抬手示意桃花起来,道:“说话就说话,不必跪着。” 桃花却没有起来,而是磕头道:“求家主恕罪,奴婢上次给家主把脉,发现家主是滑脉,却误以为弄错了,可今日奴婢再次给家主把脉,确实是滑脉无疑。” 崔令宜没反应过来,看着桃花惶恐不安的样子,开口道:“滑脉就滑脉。” 但刚说完,崔令宜似乎想到什么,连出声问道:“滑脉是什么?” 能让桃花如此不安,那这个脉象必然不是什么好的。 桃花一听崔令宜这话,确证自己的猜测没错,崔令宜是真的不知道她怀孕一事。 “家主,滑脉就是说明您怀孕了。” 崔令宜目瞪口呆,不敢置信地开口道:“你说我怀孕了?” 桃花无比坚定地点了点头,道:“从脉象上看,家主怀孕差不多是两个月,胎象不是很稳,家主您是想留下这孩子,还是想滑胎?” 崔令宜惊得半天缓不过神来。 她怀孕了,而她重生回来就只有裴砚声一个男人,所以说,她现在肚子里有了裴砚声的孩子。 这个发现,让崔令宜突然间有些无措起来。 裴砚声本就一心想要娶她,这要是让他知道自己怀孕了,那岂不是更加无处可逃。 崔令宜当即就开口道:“滑胎,我不要孩子。” 桃花闻言,立马道:“奴婢知道了,奴婢这就去给家主准备药,尽可能让家主身子不会受损太厉害。” 滑胎对女子的身体损失是极大的。 崔令宜点头,“好,这事就交给你办,不要让其他人知晓。” 这可是关乎她一生的秘密,虽然她信任身边的人不会出卖她,可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暴露的危险,她不能冒险。 第115章 去父留子 桃花一走,崔令宜坐在床榻上,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她竟然怀孕了。 就那么一次,没想到会怀孕,也是她大意了,竟然怀了裴砚声的孩子。 春柳和春杏提着早膳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崔令宜拥着被子坐在床上,一动不动。 “家主,你这是怎么了?” 听到声音,崔令宜这才收回思绪,摇头道:“没事。” 心底想着,等滑胎了,她的担忧就没了。 只是想到这,崔令宜手无意识地放在腹部,她腹中有了一个跟她血脉相通的孩子。 为了躲裴砚声,就真的要放弃这个孩子吗? 崔令宜突然间有些犹豫了,迟疑了。 她要是瞒着裴砚声生下孩子,那她就能拥有一个自己真正的亲人,未来崔家也是后继有人。 崔令宜忍不住想着如果不滑胎,她只要瞒住裴砚声不就可以了,她完全可以去父留子! 她没有再迟疑,直接去找萧云昭,若是想要把孩子生下来,那她必须早些做准备。 “你准备半个月后就回江南?” 崔令宜点头,“崇县这边,世子已经找到汪县令贪赃枉法的罪证,赈灾一事,想来忙个十来天也差不多了,到时候我就不陪殿下回京,直接回祖宅一趟。” 崔令宜想着,她到时候路上赶一赶,说不定还能赶在中元节前回家,趁着祭祖的时候,告诉爹娘她怀孕,崔家有后一事。 然而,听得她这话,萧云昭眉头微皱,“半个月怕是忙不过来,世子和你找到的那几个账簿,汪泽老奸巨猾,写的全都是假名,不一定能做证据,现在还急需查证。” “至于赈灾,就更是怪异,衙门通知百姓来领救济粮,没有人来领不说,竟然还有人写信送来,说是自愿放弃救济粮。” 崔令宜很是疑惑,问道:“殿下,赈灾这事,可有找人打听是为何?” 账簿一事,崔令宜倒是好理解,想来汪泽为了稳妥,没有将受贿人的真实情况暴露,可赈灾关乎百姓生死,老百姓怎会放弃救济粮不要呢? 萧云昭面露难色,“已经找人去打听,可咱们的人刚问出口,他们发现我们是外地人,就不敢说,一个个跑得飞快。” 崔令宜立马开口道:“殿下,这事交给我去办吧。” 在崇县,崔家有不少商铺,虽然铺子里的伙计不完全是崇县当地的,可在崇县到底生活了好几年,这里的情况肯定多少知道些。 崇县的事情早点解决了,她也能早点回江南。 萧云昭也觉得此事让崔令宜去办最好不过了,点头道:“好,你快去打听清楚到底是什么原因。” 这事倒也不难办,崔令宜很快让商铺的人过来,细细问询。 “家主您有所不知,崇县县令手段残暴狠戾,若是有老百姓敢领赈灾粮,就要被加征一道税,那赋税都赶得上买粮的钱了,老百姓就不敢去领,朝廷发下来的赈灾粮就被汪县令倒卖出去。” “有些人家为了吃的,不得不卖儿卖女,反倒是救济粮不敢领。” “还有这种事?”崔令宜大惊。 那伙计点头,继续道:“以往崇县没受灾,赋税重,老百姓咬咬牙也就忍了,可今年旱灾,不少老百姓家里都揭不开锅了,他们宁愿举家离开崇县,也不敢领救济粮。” 崔令宜闻言,忍不住问道:“既然汪泽如此不做人,崇县老百姓不知道反抗吗?” 伙计叹息一声,“自然有,可最终都成了刀下亡魂,汪县令跟山匪勾结,狼狈为奸,山匪会帮他除掉这些人。” 老百姓再怎么反抗,哪里能跟山匪和官府的府兵拼,死人最能让老百姓长记性,久而久之,哪里还有人敢反抗。 崔令宜咬牙,“既然这汪泽罪恶滔天,那我正好跟殿下谏言让老百姓举告他的罪证,岂不是正好。” 然而,她刚说完,伙计却连连摇头,“家主,此事怕也行不通,前几年也有从崇县逃出去的人拦截巡抚的轿子状告汪泽,结果他不仅没事,告人的反倒是家破人亡,官官相护,百姓哪里敢举告他。” 崔令宜愤怒起身,“我就不信治不了他!” 知道汪泽所作所为的萧云昭和裴砚声,很是愤怒,萧云昭立马道:“本宫不信还收集不了汪泽的罪证。” 裴砚声也开口道:“汪泽嘴硬得很,撬不开,既然如此,那就让老百姓把他的罪证全都数落出来。” 当天,萧云昭和裴砚声就立马升堂,直接将汪泽捆绑扔到衙门大堂,且敞开衙门,让衙役敲锣打鼓告诉众百姓,京城的公主和首辅裴砚声准备为民除害,希望他们能提供汪泽的罪证。 然而,萧云昭和裴砚声在衙门内等了许久,也不曾见到一个百姓敢前来控告,围观的人也不多,且只敢在衙门外远远望着。 汪泽很是嚣张,道:“本官在崇县为官十余载,深受百姓爱戴,你们想让他们诬告本官,做梦!” 老百姓对汪泽痛恨是不假,可更多的是恐惧,自然无人敢指证汪泽。 崔令宜站在人群中,忍不住鼓动道:“大家怕什么呢,趁着有公主和裴世子做主,赶紧把这个狗官除掉。” 只是话音刚落,就有人道:“谁知道公主和世子是不是和县令是一伙的,曾经也有巡抚言之凿凿说要给老百姓一个交代,结果转头就把告状的人砍头了。” “对啊,回头公主和世子走了,倒霉的可就是我们这些老百姓。” 崔令宜见状,计上心头,戴上幕离后,直接走进大堂,开口道:“殿下,世子,民女若是举证汪大人,事后被汪大人报复可如何是好?” 萧云昭和裴砚声听到崔令宜声音,自然认出她来,两人对视一眼后,裴砚声立马道:“若你们的举证越多,汪泽的罪证越大,等他砍头了,他如何能报复你们,可若是你们坐视不管,那朝廷不能把他怎样,他才可能报复回去。” 说完,又补充道:“若你们举告有功,必有赏赐。” 很快,就有衙役端着白花花的银子过来,大声宣告道:“举证汪泽一条罪证者,赏银十两。” 崔令宜故作惊喜状,“真的有赏银吗?” 裴砚声点头,“自然。” 崔令宜立马呈出一份早就准备好的证词,“公主殿下,世子大人,这是民女的证词,请过目。” 立马有衙役上前把崔令宜的证词拿走,裴砚声和萧云昭假模假样地看过后,立马高声道:“是有用的举证,赏!” 接着,就有人拿了一锭银子给崔令宜,崔令宜立马拿起银子,开心往衙门外走,高兴道:“举告一条就能拿到十两银子,这钱也太好赚了。” 围观的人闻言,立马道:“草民也要状告汪县令。” “民女也有。” 没一会,来百姓纷纷涌入衙门内,汪泽顿时大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