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1985：田园致富攻略》 第一百七十章 终于下山了 饭菜很快就做好了，钱旭炒了个豆腐乳炒肉。从家里带来的口粮都光了，就剩个霉豆腐下饭。吃饭时，钱旭把这些天的经历讲给大哥听，从遇到野猪到打到林麝，事无巨细地说了一遍。 钱峰听得心惊肉跳：“太危险了，要是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办。” “不危险哪来这么多收获。”王马辰笑着插话，“这可都是真金白银啊。” “老弟，你身上的伤口恢复得如何？”钱峰关切地问，目光落在钱旭的腿上。 “没事了，冬天不容易感染，脚也不疼了。”钱旭夹了块肉放进碗里，“倒是大哥你，一个人在这挖了这么多山药，手该不会磨破了吧？” 第二天一早，三人准备上山搬剩下的东西。周大爷留在营地，把猎枪给了钱旭防身。雪虽然停了，但天依旧阴沉沉的，仿佛随时会再次下雪。 满路都是白茫茫的雪，三人穿着解放鞋，拄着木棍也时常摔跤。溪边的雪已经结冰，峡谷间冷风刮得呜呜响，走得格外慢。等到了半山腰已是下午，只能在这里过夜，明天再往回运。 “看这架势得在深山里迎新年了。”钱旭叹了口气。今儿个已经月底了，起码得等两天才回得去。 “咱们不过阳历年，有了这些东西，过农历年才叫阔绰。”钱峰安慰道，眼中闪过期待的光芒。 “确实，这是我这辈子过得最富裕的一年了。”王马辰也笑着说，“就是可惜家里人不在身边。” 钱旭点点头，这话倒是不假。想到家里的妻女，他心里就一阵温暖。 第二天一早，三人担着东西往回赶。等太阳出来，冰雪融化，路好走了些。下午三点就到了五脉峪营地。 “天还早，我想先回去一趟。”钱旭说道，眼中闪过一丝思念。 “再过仨钟头天就黑咯，你赶得回去吗？”王马辰担心地问。 “没事，我不带东西，跑得快。”钱旭已经迫不及待想见到妻女了。 周大爷看出他是想媳妇了，撕下两只烤鸡腿递给他：“带着路上吃。” “谢谢大爷。” “路上小心。”钱峰叮嘱道，“天黑前赶不到就找地方住下。” 钱旭点头答应，带着威风飞奔而去。一个人赶路就是快，黄昏时分就到了绿柳村。村里人都在屋里，炊烟袅袅升起，空气中飘着饭菜的香味。 钱旭直接来到家门前，轻轻敲了敲门。 “谁啊？”巧云的声音传来，带着几分慵懒。 “爸爸！是不是爸爸！”晓霞奶声奶气地喊道。 “不是，你爸这趟得耽搁几天。”巧云的语气有些无奈。 “我要爸爸！”晓霞哭了起来。 巧云抱起她，轻声安慰：“乖，爸爸很快就回来了。” 门一开，巧云瞅见门口那魁梧的人影，愣住了。晓霞扑进钱旭怀里，泪珠大颗大颗地掉：“爸爸！爸爸抱！” 钱旭顾不得自己浑身脏兮兮的，紧紧抱住女儿，在她脸上亲了又亲。这些天，他可想死这母女俩了。 “老公！”巧云柔声唤道。她也想抱钱旭，却不好意思跟闺女争。这些天，她天天都在想他，担心他在山里受苦。 “进屋吧。”钱旭关上门，牵着媳妇步入房间。屋里暖烘烘的，炉子上还煮着饭。 “爸爸好臭！”晓霞皱着小鼻子说。 “那你下来，爸爸去洗澡。”钱旭要把她放下。 “不要！”晓霞死死抱着他的脖子，双腿也缠着他，说什么都不肯下来。 “你老爸留下来了，快下来吧。”巧云劝道。 “不！”晓霞摇头，小脸上满是倔强。 “真的不走。”钱旭又亲了亲她的小脸。 “不要！” 钱旭无奈，必须让她搂着。小孩子想粘着他，也没什么不对。哄了好一会儿，晓霞才肯和他拉勾下地。 “赶紧去冲个澡吧，我已经把热水准备妥当。”巧云说道，眼中满是温柔。 “等会儿再洗，老婆你跟我来。”钱旭拉着她的手往屋里走。这柔软的小手，他好久没摸到了。 巧云脸一红：“到了夜里再说呗，你还没洗澡呢…” 钱旭回头一看她的表情，坏笑道：“你想哪去了，我这有宝贝让你瞧瞧。” “啊！”巧云顿时满脸通红，像个熟透的苹果。 “不过，我也好想你。”钱旭柔声说道。 “妈妈也想爸爸，每天念叨个没完。”晓霞在旁边补充。 “坏人，一回来就取笑我。”巧云瞪了他一眼，但眼中满是笑意。 “我错了。”钱旭笑着说。要不是现在太脏，他真想好好亲亲老婆。这些天，他也想死她了。 “到底要给我看什么？”巧云被拉进屋问道。她本打算装作生气，但看到钱旭，心就软了。只想知道他这些天过得怎么样，有没有受伤，有没有想她。 “给。”钱旭从口袋掏出个用塑料袋包好的东西。 “这是什么？”巧云好奇地问。 “你打开看看。”钱旭满眼柔情地看着她。 巧云打开一看，浓郁的麝香味飘了出来。“又打到林麝了？太厉害了！”巧云惊喜地说。 看到老婆崇拜的眼神，钱旭心里美滋滋的。这就是他受这么多苦的动力。 “厉害吧，这功劳不小吧，准备咋谢我？” “你想要什么？”巧云眼波流转地看着他。 “先等等，还藏着好东西等你。” “还有？” 钱旭从大衣口袋掏出另一样东西打开。巧云看到后，惊讶地张大了嘴：“天呐，人参！这么大的人参！大冬天你是怎么挖到的？” “这珍贵的百年老参啊，厉害吧？”钱旭拉着她的手笑道。 “太厉害了，老公你永远是我心中最棒的男人。”巧云紧紧抱住他，眼中闪烁着幸福的泪光。 钱旭将人参递给巧云，眼中闪烁着得意的光芒：“这株人参，这玩意儿起码值个几万，你找个木盒子装着晾干。” 巧云接过人参，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那根须完整、体态饱满的人参散发着淡淡的药香。她抬头看向钱旭，眼中满是好奇：“现在可以透露下咋找到的了吧？这么好的野山参，我还是第一次见。” “先帮我搓个背，慢慢给你讲。”钱旭笑得贼兮兮的，眼角的笑纹里藏着这些天在山里的艰辛。 巧云白了他一眼，转身去柜子里找木盒。她的动作轻柔，生怕碰坏了这来之不易的宝贝。 第一百七十一章 缠绵悱恻 钱旭站在浴室里，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半个月没碰过水了，浑身都是汗渍，胡茬也冒了出来，整个人显得有些憔悴。他先刷了牙，又把头发洗了个干净，热水冲刷着身体，仿佛要将这些天的疲惫都冲走。 巧云走进来时，看到钱旭赤裸的身子，脸颊瞬间染上一抹红晕。那结实的肌肉线条让她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即便已经结婚多年，她依然会为丈夫的身材感到害羞。 “快来帮我搓背。”钱旭朝她招手，语气中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 巧云拿起肥皂，双手微微发抖地帮他搓背。忽然，她的手指触到他后腰的擦伤，不由得惊呼出声：“你摔伤了？还有哪里受伤没有？”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担忧。 “手背和脚腕也擦破了点皮，不过都好了。从山坡上滑下去的时候没站稳，这不是下雨路滑嘛。”钱旭轻描淡写地说道。 “叮嘱你多少次要小心，你就是记不住。”巧云心疼地轻轻搓着，生怕弄疼了他。她的手指在伤处周围打着圈，动作轻柔得像是在抚摸珍宝。 “这摔跤还是好事呢。”钱旭转过头，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要不是在那儿休息，也发现不了人参。你是不知道，那株人参就长在我摔倒的地方旁边。” 巧云使了点劲搓他背：“就算换来人参也不值得，要是摔得更重怎么办？你这个冒失鬼。”她的语气虽然带着责备，却掩饰不住内心的柔情。 钱旭享受着老婆的服务，忽然笑道：“痒，帮我挠挠。” 巧云轻轻给他挠了挠伤处边缘，手指的温度透过皮肤传递着温暖。 “前面也帮我洗洗呗。”钱旭转过身，脸上露出坏笑。 “再闹就不帮你擦背了！”巧云瞪了他一眼，眼中却带着笑意。 将他的背搓完，巧云赶紧放下肥皂：“剩下的你自个儿解决，让我帮你挑套行头。”她可不想被这个坏家伙得逞。从他的状态就知道他憋坏了，这些天在山里，肯定想她想得紧。 “你连这点信任都不给我。”钱旭故作委屈，眼神却不老实地在她身上游走。 “这时候可不敢信你，我衣服刚换的。”巧云狡黠一笑，转身就要离开。 钱旭拿起肥皂：“那我好好洗洗工具。” 她恶狠狠剜了他一眼，将衣服放在凳子上：“我去做饭，你快点。” 等钱旭洗完澡，浑身轻松得像要飞起来一样。他添了些柴火，等身子烤干了才穿上衣服。温暖的火光映在他的脸上，驱散了这些天在山里的寒意。 打开后门倒水时，院子里的积雪已经化了，只有屋檐上还挂着晶莹的冰凌。院中的兰花和盆景在寒冬中愈发苍翠，显得格外精神。 鱼池结了一层薄冰，钱旭用手电照了照，黑鱼悬在水中，那些鱼儿全都躲在水下。 “爸爸！” 刚走到前院，晓霞就像只小兔子一样扑了过来。 钱旭一把抱起女儿，在她粉嫩的脸蛋上亲了亲：“我的宝贝越来越漂亮了，这些天想爸爸了没有？” “想！爸爸，我要吃糖。”晓霞搂着他的脖子撒娇，大眼睛里满是期待。 钱旭早有准备，从口袋里掏出一颗冰糖给她。看着女儿开心的样子，他心里暖暖的。 厨房里，巧云已经准备好了几个菜。酸豇豆肉沫炒粉条的香味飘了出来，还有一个鸡蛋黄花汤。锅里的米饭正冒着热气，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随便做点就行，我饿了。”钱旭走过去看着老婆忙碌的身影，心里满是温馨。 他不仅想吃饭，只想赶紧躺平。这些天可把他憋坏了，山里的日子虽然充实，但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巧云将菜端上桌，除了热菜，还有凉拌小青菜和卤制腊肠。她知道钱旭喜欢吃什么，每道菜都是他的心头好。 “真香啊，果然是贤妻良母的手艺。”钱旭吃了一口粉条，由衷赞叹。这熟悉的味道让他想起了家的温暖。 巧云抿嘴笑着：“那就多吃点，这些天在山里肯定没吃好。”她的眼中满是心疼。 看着钱旭狼吞虎咽的样子，她心里满是欢喜。等他吃得差不多，又给他下了碗面，生怕他吃不饱。 吃完饭，钱旭舒服地靠在椅子上，感觉整个人都活过来了。 “还要吗？”巧云一边喂晓霞一边问。 “不用了，我来喂她，你赶紧吃。”钱旭接过碗筷。 “爸爸，讲故事！”晓霞迫不及待地说，小脸上写满了期待。 “好好好，吃完就讲。”钱旭宠溺地摸了摸女儿的头。 等收拾完，三个人踏入了那温馨的房间。钱旭给晓霞脱了外套，开始讲故事。他心里惦记着巧云，希望女儿快点睡着。可晓霞越听越精神，一点睡意都没有。 虽然这些天巧云也给她讲故事，但还是更喜欢听爸爸讲。钱旭的声音低沉有力，讲起故事来总能抓住女儿的心。 钱旭有些着急，巧云却笑着安慰：“你慢慢讲，我先帮你把被窝焐热。”钻进被窝后又小声说：“再晚我也在这守着。”这句话让钱旭心里一荡。 晓霞终于睡着了。小家伙睡着的样子格外可爱，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 “可算睡了。”钱旭松了口气，往火炉里添了把柴火，脱衣上床。 刚钻进被窝，纤细的玉臂轻轻环住他的腰。被窝里暖暖的，带着巧云的体温和香气。 “还以为你已经睡着了呢……” 话没说完，巧云就吻住了他的唇。这些天她也想他想得紧，思念化作了热情的亲吻。 钱旭搂住老婆，将思念化作了行动。两人缠绵悱恻，直到月光洒进屋里，巧云才瘫软在钱旭怀中。虽然没了力气，却依然紧紧抱着他，生怕一松手他又要离开。 “和我说说最近的故事呗。”巧云靠在他耳边轻声说，温热的呼吸喷在他耳畔。 钱旭一边说着打猎的事，手上不忘揉捏着自己最爱的“包子”。他讲述着在山里的见闻，说起打到的野兔和山鸡。 “原来打了这么多猎物啊。”巧云惊讶道，“难怪大哥说你猎术见长。” “冬天好打，不过跟人参和林麝比起来，那些都不算什么。”钱旭得意地说。 “我老公真厉害。”巧云贴着他的胸口柔声说，语气里满是崇拜。 钱旭又讲了迷路的事。巧云听完紧紧抱住他：“以后可不能这么大意了。”她最怕失去钱旭，这些天每天都要想他好多次。 “放心，我的智商还没有下线。”钱旭笑道，手指轻轻抚摸着她的秀发。 “你想想刚才多舒服，不好好活着哪还有以后的精彩。”巧云小声说，脸上又泛起红晕。 “我当然珍惜。”钱旭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 “那咱们睡吧。” “我想吃个大白兔奶糖再睡……” “没有糖，但我可以……” 巧云主动送上香吻，直到沉沉睡去。两人相拥而眠，呼吸渐渐平稳。 第一百七十二章 分享收获 第二天醒来，钱旭看着身边的人儿，心里满是踏实。巧云的红唇、白皙的脸庞、弯弯的睫毛，还有上扬的嘴角，无一不让他着迷。这一刻，他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感受到他的目光，巧云睁开眼，看到那充满爱意的眼神，心跳漏了一拍。她的眼中倒映着钱旭的影子，那是她最爱的人。 “睁眼就能见到你的脸真幸福。”她柔声说，声音里带着甜蜜。 “我也是。”钱旭轻声回应。 两人对视良久，巧云又趴在他胸口听心跳，搂着他的脖子贴着脸，像只粘人的猫。这样的温存时光，是他们最珍惜的。 钱旭恨不得一直躺在温柔乡，但想到大哥还在山上，只好强迫自己起身。 他先去跟孙父说了这次打猎的情况，让孙父叫上三爹和钱波帮忙。 钱旭回到自己屋里，炊烟从厨房的烟囱袅袅升起。推开门，一股暖意扑面而来，巧云正在灶台前忙碌，她用一支白玉簪挽起秀发，露出修长的脖颈，与身上厚实的棉袄形成鲜明对比。 “回来了？”巧云头也不回，但语气中带着笑意，“外面冷不冷？” 钱旭搓了搓有些发红的手掌，走到灶台边：“还行，就是风大了点。跟爹他们说好了，一会儿三叔和钱波也来帮忙。” “那我多煮些面条。”巧云往锅里加了些水，转身看向钱旭，目光落在他冻得通红的耳朵上，不由皱眉，“你这人，怎么又不戴帽子？” “忘了。”钱旭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突然想起什么，“对了老婆，昨晚的碗我给忘记洗了。” “傻瓜。”巧云被他这副模样逗笑，“几个碗而已，我顺手就洗了。你啊，就记得上山打猎。” 厨房里温暖如春，灶火映红了巧云的脸庞。钱旭看着妻子忙碌的身影，心里一阵温暖。自打成亲以来，家里大大小小的事都是巧云在操持，从不因这些琐事抱怨。 “那我去洗衣服。”钱旭说着就往后院走。 “不用了，我待会儿去洗。”巧云连忙喊住他，“你歇会儿吧，待会还要上山搬东西呢。” 钱旭却已经钻进后院，看到木盆里泡着的衣服，都是他的和早上换下的床单。他也不嫌冷水刺骨，直接上手搓洗起来。 “这么冷的天，怎么不加点热水？”巧云端着热水出来，看到钱旭的手已经冻得通红，心疼地说，“你这人，就不能等我一会儿？” “快洗完了。”钱旭笑着说，“你看我洗得行不？” “比我洗得还干净。”巧云放下热水，帮着一起漂洗，“你这人啊，干活倒是麻利，就是不爱惜自己。” “别弄了，手冻着。”钱旭想拦住她。 “没事，一会进屋烤火就暖和了。”巧云执意要帮忙。 两人配合着很快洗完晾好，回到屋里烤火取暖。巧云拿出护手霜，细心地给钱旭擦脸擦手。 “你这人，又没擦护手霜。”巧云一边擦一边数落，“手都裂口子了。” 钱旭享受着妻子的照顾，心里甜滋滋的。巧云的手很软，轻轻地抹着护手霜，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什么珍宝。 “好了，下次记得自己擦。”巧云收起护手霜。 “老婆，你嘴唇好红啊。”钱旭突然坏笑着把巧云拉到腿上，“给我也涂点唇膏呗？” “又耍坏。”巧云嗔怪地戳他额头，脸上飞起两朵红云。 钱旭眨巴着眼睛装可怜，巧云被他逗得又好气又好笑，最后还是轻轻吻了上去。 片刻后，巧云红着脸推开他：“不是说涂唇膏吗？” “一不小心就…再来一次？”钱旭还想继续。 “不理你了。”巧云起身去叫女儿，耳根却红得像要滴血。 钱旭先把人参收好，听到敲门声去开门，他爹、三叔钱德山和堂弟钱波都来了。 “三叔快进来。”钱旭笑着招呼。 钱德山搓着手走进院子，目光在漂亮的院落上打量：“这次收获不少吧？需要召集这么些人来搭把手。” “打了不少肉，还有一头林麝。”钱旭简单说道。 “厉害啊！”钱波惊叹，眼中闪过羡慕，“旭哥你咋老打到好东西呢？” “运气好。”钱旭笑笑，没多解释。 只有巧云知道，这都是威风的功劳。那狗鼻子寻找猎物一流，再配上钱旭的箭术，收获自然丰厚。她看了眼趴在角落的威风，那狗儿正眯着眼打盹，浑身的毛发油光水滑。 “别说了，吃完饭赶紧出发。”钱父催促道，“天黑得早。” 钱旭去厨房帮巧云下面，他爹和三叔在院子里参观大棚。寒风中，大棚里的蔬菜依然郁郁葱葱。 “这大冬天的，蔬菜长得真好。”钱德山惊讶地说，“老二，你这是什么法子？” “等会上山路上我教你们。”钱旭一边端面条一边说。 热气腾腾的面条上来，几人都饿了，狼吞虎咽地吃起来。巧云见状又煮了一锅，这才够大家吃饱。 吃完饭，钱旭先去喂了乌云，然后跟着大家一起进山。 “晚上回来吗？”巧云站在院子里问。 “回，可能会晚，你先睡。”钱旭翻身上马。 “我等你。”巧云的声音被风吹散。 钱旭骑马追上前面三人，一边赶路一边详细讲解大棚种植的技巧。山路崎岖，积雪未化，走得并不快。 两点半才到达营地，看到堆积如山的猎物，三人都惊呆了。野猪、林麝、山獐，各种猎物堆得小山似的。 “这得有七八百斤肉吧？”钱父瞪大眼睛。 “差不多，兄弟们一起上手抬东西吧。”钱旭开始分配任务。 乌云驮了三百斤，其他人每人背一百多斤。天色渐暗，几人加快脚步。天黑前总算走出最难走的路段，但回到家已经是九点半。 巧云她们已经准备好了饭菜，钱旭开始分配猎物。山药归大哥，野猪肉分给周大爷和他，林麝归他所有，山獐和野猪崽子也按贡献分配。 “谢谢三叔和钱波帮忙。”钱旭拿出两条上好的肉。 “使不得。”钱德山推辞再三，最后收下十斤。 安顿好周大爷，钱旭才回到卧室。巧云已经铺好了床，炕上暖烘烘的。 “周大爷可能要住几天。”钱旭脱掉外衣。 “没事，咱家不差这口饭。”巧云依偎在他怀里，“你今天累坏了吧？” “舍不得你，这几天不去打猎了。”钱旭亲了亲她的发梢，“在家陪你。” “又贫嘴。”巧云轻轻打了他一下，但眼中满是笑意。 两人说着体己话，渐渐睡去。 第一百七十三章 烤乳猪 寒冬的清晨，屋外一片寂静。钱旭从睡梦中醒来，看了眼身旁熟睡的巧云，轻手轻脚地起身。窗外的天色还未大亮，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凛冽的寒意。 他轻轻推开房门，来到堂屋。壁炉里的火已经快要熄灭，只剩下零星的火星在闪烁。钱旭往里面添了些柴火，又放入几块木炭引燃。火苗渐渐窜起，驱散了些许寒意。 “待会周大爷醒来，正好可以烤火。”钱旭低声自语。 拉开院子里的铁门，凛冽的寒风扑面而来。院子里白茫茫一片，地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积雪，在晨光中泛着微光。钱旭深吸一口气，寒冷的空气让他瞬间清醒。 “巧云，起来锻炼了。”他轻声唤道。 没过多久，巧云就穿戴整齐地出现在院子里。她搓了搓有些发凉的手，跟着钱旭来到院中空地。 “今天真冷。”巧云呵着白气说道。 钱旭笑了笑：“活动活动就暖和了。” 两人面对面站立，开始打起八部金刚功。这套功夫看似简单，但招式讲究，需要心神合一。巧云跟着练了一段时间后，确实感受到了好处。 “以前我总觉得这些老人家的锻炼没什么用。”巧云一边打着太极，一边说道，“现在才知道，原来真的能强身健体。” “坚持就是胜利。”钱旭纠正着巧云的动作，“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 “你们起这么早啊。”周大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穿着厚实的棉袄，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容。 “周大爷早。”钱旭转身打招呼，“我们在练功呢。” 周大爷走近两人：“我看你们在练功，我也来凑个热闹。这把老骨头，不活动活动可不行。” “那正好，周大爷教教我们。”钱旭眼睛一亮。 “好啊，我教你们练军体拳。”周大爷活动了下手脚，“这可是我当兵时学的。” 周大爷示范了两遍，动作虽然不算太快，但每一招都干净利落。钱旭认真观察，很快就学会了个大概。 “小伙子悟性不错。”周大爷赞叹道，“比我当年学得还快。” “周大爷过奖了。”钱旭谦虚地说，“您教得好。” 锻炼完毕，钱旭把炭火端到堂屋，巧云则去厨房准备早饭。厨房里很快传来了锅碗瓢盆的声响。 “钱旭，咱们把那几头小野猪处理了吧。”周大爷提议道，“再放着可就不新鲜了。” “好嘞。”钱旭应道，立即拿出热得快，烧了一桶开水。 两人忙活着给野猪烫毛，动作麻利。周大爷虽然年纪大了，但这种活计干起来一点不含糊。 这时王马辰来辞行，说是要回去叫人来帮忙搬运猎物。 “姨父吃了饭再走吧。”钱旭挽留道，“巧云马上就做好了。” “不用了，你妈已经给我煮了面。”王马辰摆摆手就走了，脚步匆匆。 “这些猪肉你打算怎么处理？”周大爷一边干活一边问道。 “小猪整只烤着吃，内脏让巧云卤了。”钱旭回答，“这么多肉，得好好规划着吃。” “来整个烧烤安排上。”周大爷提议，眼睛里闪着光。 两人说干就干，先把五头小野猪处理完。钱旭又把父母叫来帮忙，一家人忙得热火朝天。院子里充满了欢声笑语。 “儿子，你们这次收获真不小啊。”钱母一边干活一边感叹道。 “要不是那头羚牛跑了，收获还能更大。”周大爷笑着说，“不过这已经很不错了。” “是啊，可惜了。”钱旭也有些遗憾，“下次有机会再去找找。” 处理完所有猪肉，钱旭正要分配，周大爷连忙阻止：“不用分了，都卤了吃。大家一起吃多热闹。” “这怎么行，得给周大爷分…”钱旭坚持道。 “你要是这样，让我赶紧溜了。”周大爷佯装生气，“我这把年纪了，还能吃多少？” 钱旭只好作罢，转而准备烤乳猪。他在院子里生起炭火，把小乳猪绑在竹竿上架着烤。周大爷兴致勃勃地亲自掌勺，不时往猪皮上刷着调料。 钱旭则支起陶炉，烤起了葱香大肠。香味很快就飘满了整个院子，引得路过的邻居都忍不住驻足观看。 “这葱烤大肠闻着真香。”钱父忍不住说道，“我都饿了。” 钱旭切了一盘递过去：“尝尝。” 几人吃了一口，都赞不绝口。大肠外酥里嫩，葱香四溢，让人食指大动。 “再来点辣椒面，味道更好。”周大爷边吃边说，“我以前在部队就爱这口。” 这时晓霞闻香而来，非要尝尝。她踮着脚尖，好奇地看着钱旭烤肉。 钱旭给她烤了点大葱，又切了一小块大肠。谁知晓霞尝了一口就把大肠吐了出来，只吃大葱。 “爸爸，我要吃这个。”晓霞指着烤大葱说，眼睛亮晶晶的。 钱旭宠溺地笑了笑，又给她烤了几根。 他端了一碗葱烤大肠去厨房，给忙着卤肉的巧云尝尝。 “好吃！”巧云眼睛一亮，直接把碗抢了过去，“这味道绝了。” 钱旭笑着给她擦了擦额头的汗，又出去烤了一些。厨房里飘来阵阵卤肉的香味，让人食欲大开。 傍晚时分，周大爷终于把乳猪烤好了。金黄酥脆的外皮，散发着诱人的香气。猪肉鲜嫩多汁，让人忍不住食指大动。 “老爷子的手艺没得说。”钱父竖起大拇指，“这手艺绝了。” “快进屋吃吧，外面冷。”周大爷笑呵呵地说，“别冻着了。” 钱旭把大哥大嫂叫来，一家人围坐在桌前。烤乳猪配上巧云卤的内脏，众人吃得不亦乐乎。 “二哥，这猪皮怎么这么脆啊？”艳凤好奇地问，“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烤猪。” “刷点白醋就行。”钱旭如实相告，“这是周大爷教的。” 第一百七十四章 羡慕的周升 正吃着，院门被敲响。钱旭放下筷子去开门，是村里的养蜂户周升。 “有什么事吗？”钱旭淡淡地问。 “想买个灯泡。”周升说道，眼睛却往院子里瞟。 “八毛一个。” “不是七毛吗？”周升皱眉道。 “那是村支书让优惠的价。”钱旭语气平淡。 周升不情不愿地掏出八毛钱。钱旭转身去拿灯泡，周升却跟着进了院子。 看着院子里的装潢，还有屋檐下挂着的猪肉，周升眼睛都直了。院子里弥漫着的香味让他不停地咽口水。 “怎…怎么会有这么多肉？”他结结巴巴地说，眼睛死死盯着那些猪肉。 他目光呆滞地望着那一排排挂着的野猪。粗略数了数，竟有七八头之多，每一头都膘肥体壮，最大的怕是有二百多斤。 他使劲揉了揉眼睛，生怕这是一场幻觉。这么多野猪，钱旭是怎么打到的？ 思绪未完，一阵浓郁的肉香飘来，勾得他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 “进来喝两杯？”钱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几分豪爽。 “不了不了。”周升连连摆手，脚步却不由自主地向前挪了两步。 他以前看不起钱家穷，如今钱家富了又眼红。这种复杂的心态让他无颜进屋，可那诱人的香气又让他挪不开步子。 “来都来了，进来坐坐。”钱父热情地拉着他的胳膊就往堂屋走。 刚到门口，周升差点咬到舌头 - 一整只金黄酥脆的烤乳猪正躺在桌子正中央！油光闪闪的外皮泛着诱人的光泽，周围还摆满了各式卤菜，有猪头肉、卤鸡、猪蹄…光是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这阵仗，他家过年都赶不上啊。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肉香，周升感觉自己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都是钱旭烤的，尝尝？”钱父笑着招呼道，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了。 周升咽了咽口水，声音有些发干：“你们这是…在过什么节？” “没什么节，他们才从深山里溜达完。”钱父随口应道，仿佛这只是再平常不过的日子。 这话更是让周升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平常日子就能吃这么好？这就是万元户的生活吗？记得前些日子钱旭还在村里借钱，这才多久啊，怎么就… 正想着，钱旭拿着一个灯泡走了出来，面无表情地递给他：“给。” 语气冷淡，显然没有留客的意思。 周升讪讪地接过灯泡，灰溜溜地走了。一路上脑子里都是那些香喷喷的野味，馋得直咽口水。 “儿子啊，”钱父拍了拍钱旭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天天碰个面的，何必这么生分？” “知道了。”钱旭敷衍地应了一声。 他太清楚某些人的德性了，对他们客气反而会被欺负。倒不如保持距离，让对方知道自己的态度。 回到饭桌前，众人继续吃喝。烤乳猪的排骨又香又脆，钱旭一边嚼着一边给大家夹菜。 威风趴在旁边，专挑骨头啃，吃得津津有味。 吃饱喝足都摸黑了。收拾完碗筷，给晓霞讲完睡前故事，钱旭才回到卧室。刚钻进被窝，巧云就靠了过来，温热的呼吸喷在他的颈间。 两人相拥而眠，温暖又安心。这种感觉，是独处时无法体会的。 第二天一早，钱旭睁开眼就看到巧云正望着自己发呆。见他醒了，她立刻钻进他怀里，像只撒娇的小猫。 “几点了？”钱旭揉了揉她的头发。 “六点半。”巧云在他怀里蹭了蹭，“周大爷应该快来了。” 赖了会儿床，两人才起来。果然，周大爷已经在院子里等着一起晨练了。 吃过早饭，巧云去卤制剩下的猪内脏，钱旭则带着周大爷在村里转悠。 他们先去看了青松岭的鱼塘。塘面结了薄冰，水位比之前深了二三十公分。虽然刚用石灰消过毒，斜坡上已经长出了不少青草。 “这样养虾正好。”钱旭满意地点点头，“等水位升高后，虾可以在草丛间躲藏觅食。” 随后两人来到山顶的小木屋。木屋在林中显得格外雅致，深棕色的木纹清晰可见。院子里积着薄雪，阳光透过树枝洒下斑驳的光影，宛如一幅水墨画。 “好地方。”周大爷坐在院子里赞叹道，眼中闪烁着欣赏的光芒。 钱旭进屋生了炭火，泡了壶茶。两人坐在屋檐下，看着树梢上的冰晶折射出彩色的光芒，听着偶尔传来的鸟鸣，好不惬意。 “这山里除了不便利，样样都好。”周大爷感慨道，“空气好，景色美，还清净。” 钱旭笑着点头：“我倒是挺喜欢这种悠闲的生活。” “那你还不是在拼命赚钱？”周大爷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钱旭给他续了茶，没有接话。有些事，不用说得太明白。 回到家时，卤肉的香味已经飘得老远。 “都卤好了？”钱旭问道。 巧云指着厨房里两个竹筛：“都在这儿呢。” 卤肉呈现出诱人的橘红色，还冒着热气。巧云撕了块鸡肉喂给钱旭尝。 “太香了！”钱旭竖起大拇指，“你这手艺，开个卤味店都够了。” “中午还有卤蛋。”巧云笑着说，脸上泛起淡淡的红晕。 钱旭点点头，领着闺女陪周大爷杀起了象棋。 晓霞趴在桌边看得入神，时不时还要问问这个棋子怎么走。 吃过午饭，周大爷要回镇上。钱旭再三挽留无果，只好准备马车送他。 分猎物时，周大爷只肯要五十斤嫩肉，说老了牙口不好，硬肉也吃不动。钱旭又给他装了些卤肉，这才送他回镇。 到了店里，孙帆连忙迎上来：“钱哥，周大爷！前两天有人找周大爷，说十号再来。” 周大爷点头表示知道，又对钱旭说：“十五号你早点来，我有事找你。” 钱旭应下，心里并不太在意。凭借重生的优势，他完全可以自己积累人脉。很多将来的大人物现在还在困境中，适时帮一把，比现成的关系更牢靠。 看完账本，钱旭带威风去换了蹄铁，准备等艳凤放学一起回家。 “钱哥…”孙帆扭扭捏捏地开口，脸上泛起红晕，“我想好了，我真的很喜欢徐竹斑。” 钱旭看着这个老实巴交的小伙子，心中一暖。这种人最值得帮，知恩图报，不会背叛。 “行，你找机会去见她，等你们谈好了我帮你提亲。” “谢谢钱哥！”孙帆激动得不知说什么好，眼眶都有些发红。 钱旭笑了笑：“要不这样，过几天我把她叫下来，你们见个面？” “都听钱哥的。”孙帆腼腆地笑了，像个害羞的大男孩。 第一百七十五章 烧酒 到了放学时间，钱旭去接了艳凤和徐竹青。一路上听着妹妹叽叽喳喳地说起还有一周就要考试，马上就要过年了。 看着兴高采烈的艳凤，钱旭心里暖暖的。 回到家，钱旭看着父亲和大哥忙碌的身影。他们正在收拾猪肉，准备明天进行腌制。 “大哥，这些猪肉够分了吗？”钱旭搓了搓有些发凉的手掌，走到钱峰身边。 钱峰抬头看了眼弟弟，手上动作不停：“够了够了，你那份我都给你留着呢。对了，你那边的酒曲还有多少？” “还剩小半袋，怎么，你们要酿酒？” “是啊，趁着这两天天气好，想多酿些。”钱峰擦了擦额头的汗，“你要不要来帮忙？” 钱旭摇摇头：“改天吧，我得先回去看看巧云和晓霞。” 转身往家走去，院门轻轻一推就开了。威风立刻从狗窝里窜出来，摇着尾巴迎上前。 “汪汪！” “爸爸！”晓霞穿着厚实的花棉袄，蹦蹦跳跳地扑进他怀里。 钱旭先是揉了揉狗头，然后一把将女儿抱起。晓霞的小脸冻得通红，但眼睛亮晶晶的，充满了活力。 “要骑马马！”晓霞眨巴着大眼睛，撒娇道。 “好啊。”钱旭将她放在肩膀上，在院子里小跑起来。清脆的笑声在院子里回荡，惊飞了屋檐下的麻雀。 巧云站在门口，看着父女俩玩闹。寒风吹乱了她的发丝，却吹不散她脸上温柔的笑意。 “快进来吧，外面风大。”她轻声提醒道。 钱旭点点头，抱着女儿进了屋。屋内温暖如春，壁炉里的火烧得正旺。 “别动。”巧云伸手帮他整理被晓霞弄乱的头发，动作轻柔。 钱旭静静地看着她，等她收拾完，才轻轻将她额前的碎发拨到耳后。巧云的脸微微泛红，低下头继续忙活。 “事情都处理好了？”她一边收拾着堂屋，一边问道。 “嗯，都弄完了。”钱旭脱下厚重的棉袄，“大哥他们在准备酿酒，问我要不要去帮忙。” “那你怎么不去？” “想着家里还有事。”钱旭看向堂屋里挂着的猪肉，“这些肉得处理一下。” 巧云点头：“明天拿去烤火房熏制吧，剩下的现杀现吃就行。” “嗯，熏好了给爸妈大哥送些过去。” 晓霞在一旁玩着木头小马，时不时发出欢快的笑声。 “对了，”巧云突然想起什么，“上次你说的人参的事，打算怎么办？” 钱旭沉吟片刻：“准备过几天去城里打听打听。如果能卖个好价钱，咱们买辆摩托车。” “摩托车要多少钱？”巧云放下手中的活计，认真地问道。 “便宜的一千多，贵的能到四五千。”钱旭解释道，“有了摩托车，去你娘家也方便。” 巧云笑道：“那你看着办吧，我都听你的。不过…”她犹豫了一下，“要不要先存着？” 钱旭明白妻子的顾虑。他们省吃俭用，就是为了能攒些钱。但有了摩托车，确实能方便不少。 “再说吧，先看看人参能卖多少钱。” 天色渐暗，巧云起身去了厨房：“今晚吃酸汤面吧。” “好啊，我去帮你。” 厨房里，巧云熟练地和面，钱旭在一旁切着猪肉。 “竹笋都吃完了。”巧云看了眼空了的坛子。 “正好这会儿该有冬笋了，明天去挖些回来。”钱旭一边切肉一边说。 巧云炒了个粉条炒肉，还给卤好的猪头肉和大肠切了几片。热气腾腾的酸汤面端上桌，香气四溢。 “爸爸，我要吃肉！”晓霞坐在小板凳上，眼巴巴地看着桌上的菜。 钱旭笑着给她夹了块肉：“慢点吃，小心烫。” 吃过晚饭，哄睡了晓霞，两人依偎在床上。 “明天我去帮大哥他们酿酒。”钱旭轻声说。 巧云“嗯”了一声：“那我在家收拾收拾，该洗的被单都洗了。” 第二天一早，钱旭就去了祖屋。他爸和大哥已经在烤酒了，浓郁的酒香飘散在空气中。 “老弟，来尝尝。”钱峰递给他一小杯刚出锅的烧酒。 钱旭抿了一口，辣得直皱眉：“度数太高了。” “都是你那酒曲的功劳，比去年的好多了。”钱峰笑道，“这次多亏了你。” 忙活了一上午，钱旭回到家。巧云已经准备好了要洗的被单，正在院子里晒太阳。 “走吧，去挖冬笋。”钱旭扛起锄头，“带上晓霞，让她也出去玩玩。” 他们沿着马路往下，过了青砖溪，来到竹林。冬日的阳光穿过竹叶，在地上洒下斑驳的光影。 “爸爸，水！”晓霞看着清澈的河水，兴奋地丢石子。 钱旭随手捡起一颗鹅卵石，轻轻一抛，石子在水面上连续跳跃了三四下才沉入水中。 “爸爸，我也要玩！”晓霞蹦蹦跳跳地跑过来，小手在地上摸索着寻找合适的石子。 钱旭蹲下身，帮女儿挑选着形状规整的鹅卵石：“要选扁一点的，这样才能打水漂。” 晓霞接过石子，学着父亲的样子用力一扔，石子却直接“扑通”一声沉入水中。水花溅起老高，把她的小鞋子都打湿了。 “哎呀！”晓霞惊呼一声，随即又咯咯笑了起来，“爸爸，水花好大啊！” “傻丫头。”钱旭宠溺地揉了揉女儿的头发，“你得这样扔。”他拉着晓霞的小手，教她正确的姿势，“手要平着，像这样。” 在父亲的指导下，晓霞的石子终于在水面上跳了一下。虽然只有一下，但已经让她兴奋不已，蹦跳着要求继续玩。 巧云坐在不远处的青石上，看着父女俩玩耍的背影，嘴角挂着温柔的笑意。 玩了一会儿，晓霞跑到母亲身边，拉着她的手撒娇：“妈妈也来玩嘛！” “好好好。”巧云被女儿拽着站起来，三人一起在河边玩起了打水漂。 玩累了，钱旭就躺在温暖的青石上，享受着这难得的闲适时光。 巧云见状，也拉着晓霞躺了上去。阳光晒得石头暖洋洋的，惬意得让人昏昏欲睡。 钱旭睁开眼，看了看天色：“该去挖竹笋了。” “这么快就要走啊。”晓霞有些不舍地嘟着嘴。 “乖，等挖完竹笋回来再玩。”巧云轻声哄着女儿。 第一百七十六章 挖竹笋 三人沿着小路向竹林走去。初冬的阳光不似夏日那般炙热，暖暖的照在身上格外舒服。 竹林很大，密密麻麻的竹子向上生长，粗到堪比成年人胳膊，竹叶在风中沙沙作响。 “冬笋不好找。”钱旭环顾四周，“但这片竹林很少有人来，应该能挖到不少。” 巧云挎着竹篮跟在后面：“你最在行了，每次都能找到好多。” 钱旭笑了笑，目光在竹林中搜寻。很快，他就发现了一棵碧绿的新竹旁边有些异样。 “你看。”他指着地面轻微的隆起，“这种一两年的新竹最容易长笋。” 蹲下身仔细查看，果然在竹子周围发现了一个小土包。钱旭拿起锄头，小心翼翼地挖掘，很快就露出了笋尖。 “真不错。”巧云拾起挖出的竹笋，满意地点点头。笋壳紧实完好，是上等的冬笋。 钱旭顺着竹鞭继续挖掘：“一棵竹子通常会有两根竹鞭，沿着挖很容易找到笋。” “那我带晓霞去别处找找。”巧云牵着蹦蹦跳跳的女儿四处寻找。 没过多久，巧云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老公，这里也有，而且不小！” 钱旭走过去一看，果然发现了一大片鼓包。这里地势低洼，水分充足，竹子长得特别粗壮。 “爸爸快挖！”晓霞在旁边兴奋地跳着。 钱旭挥动锄头，一个个硕大的冬笋被挖出来。巧云称赞道：“这个至少一斤半。” 两个小时后，竹篮里已经装满了竹笋。但钱旭觉得还不够，又带着妻女去山坡上找。 “你是怎么找到这么多笋的？”巧云一边走一边问道。 钱旭神秘地笑了笑：“想学？” “快教我！” “其实很简单，主要看两点。”钱旭指着竹子解释，“一是找新竹，二是看竹叶。竹叶茂密但有些发黄的地方，下面很可能有笋。” 巧云恍然大悟，立刻按照钱旭说的方法找到了一棵竹笋。 “老公真厉害。”她笑着夸赞道。 “那是自然。”钱旭得意地挑了挑眉。 到了午饭时间，三人已经挖了满满一竹篮和半袋子竹笋。 “回去吧，我都饿了。”钱旭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我也饿了！”晓霞拍着小肚子。 巧云摸着女儿的头发：“回家给你做好吃的。” 过河时，钱旭走在前面探路。等把竹笋放到岸边，又回来接妻女。河水不深，但底下石头湿滑，必须小心翼翼。 回到家，钱旭先给父亲送了些竹笋，又铲了些木炭回家。冬天烤火是必不可少的，尤其是剥笋的时候。 巧云和钱旭一边烤火一边剥笋，闲聊着过年的准备。炭火发出轻微的噼啪声，温暖的热气驱散了寒意。 “要不要做些豆腐干和豆腐乳？”巧云一边剥笋一边问道。 “好啊，明天我去找些蒿子，做蒿子豆腐。”一提到蒿子豆腐，钱旭就想起那独特的香味。冬天的艾蒿嫩嫩的，撒上独蒜猛料，那滋味让人回味无穷。 两人剥完笋称重，足有二十多斤。 “留五斤新鲜的，其他的泡成酸笋？”巧云问。 “留十斤吧，冬笋难得。”钱旭看着这些来之不易的竹笋，“晓霞最喜欢吃炒冬笋了。” 吃过晚饭，钱旭在厨房洗碗，透过窗户看到巧云已经开始泡黄豆准备明天做豆腐。 “三十斤黄豆够吗？整个五十斤泡着？”钱旭边洗碗边问道。 “也行，反正有牛帮忙磨。”巧云一边淘豆子一边说。 第二天一早，两人带着泡好的黄豆去了父母家。清晨的空气格外清新，地上还有些许霜花。 看到院子里的石磨，钱旭先去牵牛。没想到牛身上脏兮兮的，只好和大哥一起带去河边洗澡。寒风中，牛打了个响鼻，似乎对这突如其来的冷水澡很是不满。 等他牵着干净的牛回来，却发现母亲和巧云已经开始用人力推磨了。两人额头上都冒着汗，脸颊被寒风吹得通红。 “不是说等牛来再磨吗？”钱旭有些无奈地说道。 “都磨了十斤了。”母亲直起腰擦着汗说。 钱旭摇摇头，赶紧把牛套上。 石磨缓缓转动，发出沉闷的“咯吱”声。黄豆在石磨间被碾碎，化作雪白的浆液流淌而出，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豆香。 钱旭站在石磨旁，看着那些冒着泡沫的豆浆，不由得陷入沉思。这个年代，能吃上一口豆腐都是件奢侈的事。 他记得小时候，每到过年才能吃上一顿豆腐，那香滑的口感至今难忘。 “爸爸，这是什么呀？”晓霞蹲在石磨旁，小手好奇地戳着那些白色泡沫，圆圆的大眼睛里闪烁着好奇的光芒。 钱旭放下手中的活计，蹲下身子，轻轻擦去女儿手上的豆浆：“是好吃的豆浆，等会儿给你尝尝。” 谁知这丫头竟然调皮地把手上的泡沫往他脸上抹，咯咯直笑。钱旭假装生气地瞪了她一眼，随即也忍不住笑了：“小调皮鬼，看我不收拾你。”说着作势要抓她。 晓霞欢快地跑开，一边跑一边回头看，结果一个不留神被门槛绊了一下。钱旭眼疾手快，一个箭步冲上去将她抱住：“慢点跑，小心摔着。” “爸爸，我没事。”晓霞搂着钱旭的脖子，奶声奶气地说，“我想喝豆浆。” 钱旭将女儿抱到一旁的小凳子上：“乖，在这儿等着，很快就能吃到了。” 磨完五十斤黄豆，足足装了五大桶粗浆。钱旭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看向一旁的母亲：“妈，这牛拉的石磨比您手推快多了吧？” “哼，牛磨的没手磨的香。”钱母撇了撇嘴，眼中却闪过一丝欣慰，“你这孩子，就知道偷懒。” 钱旭笑着摇摇头，妈还真是个传统派。不过这也难怪，一辈子都是用手磨，突然换成牛拉，总觉得不够地道。 挑着两桶粗浆往家走，钱旭心里盘算着接下来的步骤。家里只有两口大锅，显然不够用。好在他早有准备，从库房里取出一个直径两米的大木盆，用热得快烧水。 巧云在一旁忙着准备石膏和蒿子，打算做些蒿子豆腐。她将蒿子洗净切碎，动作娴熟，一看就是经常做这道菜的人。 “要不要做点白菜豆腐？”巧云一边切蒿子一边问道，“我看菜园子里的白菜长得不错。” 钱旭看了眼那一盆蒿子，摇头道：“蒿子豆腐就够了，你要想做就做点吧。不过别太多，吃不完就浪费了。” 第一百七十七章 做豆腐 过滤豆浆是件苦差事。钱旭将袖子挽起，开始往布袋里倒入烫热的粗浆。烫得他不时要把手伸进凉水里冰一下，手掌已经通红一片。 “你慢点来。”巧云心疼地看着他通红的双手，“别着急，慢慢来。” “没事，再来一锅。”钱旭咬牙坚持着，“总不能让锅空着，早点弄完早点休息。” 等两锅豆浆都过滤完，钱旭已是满头大汗。巧云连忙拿来毛巾给他擦汗：“你歇着吧，剩下的我来。” 晓霞坐在钱旭腿上，眼巴巴地看着锅里：“爸爸，啥时候能喝啊？” “马上就好。”钱旭笑着摸摸她的头，“再等一会儿，等豆浆凉一点。” 巧云盛了两碗加了糖的豆浆给父女俩。晓霞迫不及待地喝了一口，顿时被那浓郁的豆香和甜味征服，一口气喝完又要添。 “一会儿还有更好吃的呢。”巧云没给她添，“喝多了待会儿吃不下豆腐脑了。” 点豆腐是门技术活，石膏的用量要恰到好处。好在巧云经验丰富，很快就将豆花点好，装进木制模具里压实。 “巧云，你这手艺跟你娘一样好。”钱母在一旁夸赞道，“我记得你娘做的豆腐，那叫一个嫩滑。” 巧云脸上泛起红晕：“妈过奖了，我哪比得上我妈。” “你这孩子，就是太谦虚。”钱母笑着摇头，“你做的豆腐，比镇上卖的都好吃。” 天色渐晚，一家人围坐在堂屋里，香喷喷的豆腐脑端上桌。大人们都要蒿子豆腐脑配大蒜辣子，只有钱杰要甜的。 “真香啊！”钱旭一边吃一边感叹。豆腐柔滑，蒿子清香，再配上咸辣的调味，让人忍不住连声赞叹。 “爸爸，我也要辣的。”晓霞看着大人们吃得香，也想尝尝。 “不行，你还小，吃不了辣。”钱旭摸摸女儿的头，“等你长大了再说。” 晓霞撅着小嘴，不情不愿地吃着甜豆腐脑。 夜深了，钱旭躺在床上，目光呆滞地凝视炉火中起舞的火苗。巧云依偎在他身边，轻声问道：“在想什么？” “没什么，就是觉得现在的日子真好。”钱旭轻声说，“有你们在身边，我什么都不怕。” “傻瓜。”巧云轻轻拍了拍他的胸口，“我们不是一直都在吗？” 半夜，钱旭被一个噩梦惊醒。梦里他和大哥在山里遇到无数毒蛇，最后被一条巨蛇吞噬。他猛地坐起身，额头上布满冷汗。 “怎么了？”巧云察觉到他的异样，迷迷糊糊地问。 “做了个噩梦。”钱旭起身添了些柴火，火光照在他脸上，映出一丝不安。 “有我在呢。”巧云轻轻拍着他的背，“别怕，只是个梦。” 钱旭感受着妻子的温暖，心渐渐安定下来。以前独自一人时的孤寂仿佛一下子被驱散了。他紧了紧搂着巧云的手，闭上眼睛。 有个人陪伴的感觉，真好。 第二天一早，钱旭睁开眼睛，阳光已经透过窗户洒满了整个房间。他揉了揉太阳穴，昨夜那个噩梦依然萦绕在脑海中，无数条蛇缠绕着他的身体，让他几乎窒息。 一阵香味飘来，走到厨房一看，巧云正在煎豆腐。 “醒了？”巧云回头笑道，“快去洗漱，马上就好了。” 钱旭走到她身边，看着锅里金黄的豆腐块，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真香啊。” “去去去，别在这儿碍事。”巧云用锅铲轻轻推开他，“去叫晓霞起床。” 钱旭笑着走出厨房，心里满是幸福。 早饭时，一家人又围坐在一起。煎豆腐、咸菜、大米粥，简单却温馨。 “爸，这豆腐真好吃。”晓霞一边吃一边说。 “那是，你妈的手艺能差吗？”钱旭得意地说。 巧云在桌下踢了他一脚，脸上飞起红晕：“少贫嘴，快吃饭。” 钱旭看着妻子害羞的样子，心中一动，伸手握住她的手。巧云想抽回来，却被他紧紧攥住。 “爸爸，你和妈妈在干什么？”晓霞好奇地问。 “没什么，吃你的饭。”钱旭松开手，摸摸女儿的头。 巧云低着头，嘴角却挂着甜蜜的笑容。这样平淡的日子，却是她最向往的幸福。 吃完早饭后，钱旭和巧云一起去做晨练。 晨练完后，两人来到厨房查看昨天做的豆制品。掀开纱布，一块块白嫩的豆皮整齐排列，散发着淡淡的豆香。 “成了。”巧云满意地点头，手指轻轻戳了戳豆皮，“口感应该不错。” 钱旭凑近闻了闻：“真香，涮火锅一定很美味。”说着，他忍不住掰下一小块尝了尝，“嗯，比上次做的更好。” 他们又检查了油皮和各种口味的豆腐，全都完美成型。巧云的手艺越发纯熟，这些豆制品无论是外观还是口感都堪比城里的老字号。 “我去田里弄些稻草回来。”钱旭拿起绳子，“发酵用的稻草得选好些。” 巧云一边收拾厨房一边叮嘱：“你去吧，我在家照看晓霞。对了，路上小心些，昨晚下了霜。” 寒风凛冽，钱旭走在乡间小路上，远处的山顶白雪皑皑。田野里种满了油菜，绿油油一片生机勃勃，与周围萧瑟的景象形成鲜明对比。 路过周明山家门口时，正巧碰上他往外走。 “钱兄弟这是去哪？”周明山裹紧棉袄，哈着白气问道。 “去拿些稻草，做豆腐乳用。” “你家的豆腐乳可是一绝，改天得讨几块尝尝。” 两人寒暄几句后各自忙活。钱旭在草垛里仔细挑选，终于找到一些干净的稻草，扎成一捆扛在肩上。 回到家时，晓霞正和威风在院子里玩耍。小丫头穿着厚厚的棉衣，像个小皮球似的在院子里蹦跶，威风则懒洋洋地趴在一旁晒太阳。 巧云已经开始忙活起来，将豆腐切成小块，铺在稻草上准备发酵。三十斤豆腐，足够做一大坛豆腐乳，够全家吃上大半年。 “去给爸妈和大嫂送些豆腐吧。”巧云递给钱旭几块新鲜豆腐。 钱旭带着晓霞挨家送豆腐，顺便在村里转了转。村口的老银杏树下，几个孩子正在玩耍，欢声笑语传得老远。 看着这熟悉的场景，钱旭不禁想起了自己的童年。那时候他也常在这棵树下玩耍，和小伙伴们追逐打闹，日子过得简单而快乐。 第一百七十八章 钱旭进城 回到家后，钱旭将稀释的豆渣端给母林麝和乌云。母林麝的肚子明显大了不少，这是要当妈的节奏啊。这可是个好消息，如果顺利的话，明年就能再添一头小麝鹿。 乌云倒是一如既往的漂亮，闻着豆渣香气眯起了眼睛，优雅地低头品尝起来。这匹马通人性得很，挑食得很，但对巧云做的豆渣却格外喜欢。 三天后，阳历八四年一月七号。 一大早，钱旭和巧云就去查看豆腐乳的发酵情况。掀开盖子，豆腐表面已经长满了白色绒毛，散发出特有的发酵香气。 “比往年都好。”巧云欣喜地说，“这次的霉菌长得很均匀。” 两人将发酵好的豆腐装进大盆，开始最后的制作工序。巧云早已准备好各种香料，以辣椒为主，加入花椒、茴香等调味。将豆腐和香料充分搅拌后，装进大坛子，最后倒入粮食酒浸泡。 “明年夏天就能吃了。”钱旭在坛子上贴了日期，“到时候给爸妈也送些。” 吃过早饭，钱旭去了徐竹斑家。在青松岭遇到正在放牛的徐竹斑，转达了孙帆想见面的意思。看着姑娘羞涩的表情，他不禁莞尔，年轻人的感情总是这般青涩。 回家后，钱旭和巧云商量明天进城卖麝香的事。这批麝香品质上乘，价格应该不错。 第二天一早，他骑着乌云出发了。寒风中，马蹄踏着路边的白霜，发出清脆的声响。晨雾中的山路格外寂静，只有乌云的呼吸声和偶尔的鸟鸣。 到镇上时才八点，孙帆在那数着家底。看到钱旭来得这么早，他有些惊讶：“钱哥今天这么早？” “来说两件事。”钱旭翻身下马，“徐竹斑今天会来，另外我要进城，乌云就拜托你照看了。” 孙帆支支吾吾半天，终于说道：“钱哥，我爸妈给我介绍了个对象，叫孙碧荷…” “那你是怎么想的？”钱旭问道，虽然已经猜到了答案。 “我…还是喜欢徐竹斑，但父母不同意。”孙帆低着头，声音里带着几分苦涩，“说她家条件不好。” 钱旭笑了：“如果你决定跟我干，我有办法。你回去告诉父母，徐竹斑是我介绍的，如果你不同意，我这家店就要换人了。而且明年工资能涨到三十块。” 孙帆眼睛一亮，脸上露出喜色：“真的？那我一定好好干！今天就和徐竹斑说清楚，回去就和父母讲。” 看着孙帆坚定的眼神，钱旭满意地点了点头。年轻人有冲劲是好事，只要方向对了，未来一定不会差。 出了收购站，钱旭去了趟学校。 他站在青河镇中学的校门前，看着那熟悉的红砖围墙，一股淡淡的青春气息扑面而来。操场上传来朗朗的读书声，让他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学生时代。 他轻轻推开教学楼的门，来到三楼办公室，他深吸一口气，抬手敲了敲门。 “请进。” 钱旭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熟悉的身影。陈晖正伏案写着教案，听到动静抬起头来，浓眉下的眼睛顿时一亮。 “陈老师。” “我还以为你把我这个老师给忘了。”陈晖放下手中的钢笔，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哪能啊。”钱旭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这不是最近太忙了嘛，一直没顾上来看您。” 陈晖起身从柜子里取出一个印着工农英雄的搪瓷茶缸，倒了杯热茶递给钱旭：“坐吧，你小子可以啊，咱们学校最年轻的万元户。” “报纸上都夸大了。”钱旭接过茶缸，温热的触感从指尖传来，“哪有那么厉害。” “你这孩子，还是这么谦虚。”陈晖笑着摇头，眼角的皱纹舒展开来，“给咱们母校增光添彩了。” 办公室里，两人坐下来闲聊，气氛轻松自然。 钱旭能感觉到，和半年前相比，陈晖对他的态度有了微妙的变化，不再是单纯的师生关系，更像是朋友间的交谈。 钱旭轻声开口：“陈老师，其实我今天来是想请您帮个忙。” “你说。”陈晖放下茶缸，神情认真起来。 “是这样的，我前些日子在山上挖到一株百年野山参，年份至少有一百四十年。”钱旭顿了顿，“这东西太贵重了，一般人买不起，想请您帮忙打听打听，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买家。” “噗！”陈晖一口茶水差点喷出来，连忙用手背擦了擦嘴，“百年野山参？你小子运气也太好了吧！” “都是运气。”钱旭笑了笑，眼中闪过一丝深意。 陈晖仔细打量着钱旭的表情，见他不像是在开玩笑，这才正色道：“这玩意没个几万怎么可能到手？” “一万五左右。”钱旭点头，“这种百年难遇的宝贝，药效非同一般。要不是现在急需资金创业，我都舍不得卖。” “行，我帮你问问。”陈晖拍了拍他的肩膀，“中午一起吃个饭？” 钱旭看了看手表，歉意地说：“对不住陈老师，我还得进城办点事。这样，周六我来接您，去我家尝尝野味。” “你怎么进城？”陈晖问道。 “打算整辆摩托车耍耍。” “会骑吗？” “会，以前骑过。” 陈晖转身从抽屉里拿出一串钥匙扔给钱旭：“拿我的骑吧，反正今天我也是用不上。” “这不太好吧…”钱旭有些犹豫。 “咱们不光是师生，还是朋友。”陈晖笑着摆摆手，“你送我乌龟我都收了，这种小场面还推三阻四啥。” 钱旭接过钥匙，连声道谢。走出校门，寒风呼啸而过，他裹紧了衣服，骑上摩托朝收购站驶去。 孙帆正在院子里劈柴，瞅见钱旭骑着摩托车回来，惊讶地放下斧头：“钱哥，你买摩托了？” “借陈老师的。”钱旭随口应了一句，快步进屋找围巾和帽子。 孙帆摸着摩托车的车把，眼中闪过一丝羡慕。他知道，连钱哥这样的能人都没买得起摩托，自己这辈子怕是更难了。 钱旭裹得严严实实，再次跨上摩托，往城里的方向骑去。 到了青山市，他直奔玉峰大酒店。钱宝威已经在包间等着了。 “你小子，可算来了。”钱宝威笑着招呼他坐下。 服务员端上一盘盘热气腾腾的菜，香味四溢。这顿饭花了五十多，够普通人一个月工资了。 “钱叔，我这次来是想请您帮个忙。”钱旭夹了一筷子菜，“我挖到了一株百年野山参。” “百年野山参？”钱宝威瞪大眼睛，放下筷子，“还是冬天挖的，你小子是有什么特殊本事吧？” “运气好罢了。”钱旭笑着摇头，“主要是想请您帮忙找个买家。” “行，包在我身上。”钱宝威拍板，“这么大的宝贝，我得好好问问。” 第一百七十九章 荒山打猎 送走钱宝威，钱旭又去卖麝香。这次连香腺一起卖，四十八克，卖了一千四百四十。把钱存进存折，身上现金已有五千五百。 最后一站是去找樊玉峰。 “你总算下山了！”樊玉峰激动地拍着他的肩膀，眼中放光，“等你好久了。” “今天有空，咱们去打野鸡？”钱旭提议道。 “好啊！”樊玉峰一口答应。 两人骑着摩托来到城北荒山，寒风中夹杂着野鸡的叫声。枯黄的草丛中时不时闪过一道红褐色的身影。 “我自己来过一次。”樊玉峰苦笑着说，“还没看到野鸡，它就先飞了。” “晚上来比较好，它们歇在树上不动。”钱旭接过他递来的铁木。 “嘎嘎！”远处一只野鸡受惊扑棱着翅膀飞起。 钱旭没有理会，继续往前走。很快，他发现五十米外的灌木丛下有只肥硕的野鸡正在觅食。 他屏住呼吸，搭箭、瞄准、发射，一气呵成。 “嘎哒！”野鸡惨叫一声，被钉在地上。 “你咋连准星都不用对的？”樊玉峰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 “当然瞄准了。”钱旭笑笑，“只是熟能生巧而已。” 没过多久，他又发现三十米外有两只野鸡。这次他格外认真，瞄准许久，一箭射出，竟然一箭双雕。 “这…这…”樊玉峰说不出话来，眼中满是震惊。 “来，你也试试。”钱旭把弓还给他，“我教你。” 找到一只野鸡，钱旭带着樊玉峰慢慢靠近。阳光透过树梢，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这一刻，他忽然觉得，教会别人打猎的感觉，比自己打猎还要快乐。 “先调整呼吸。”钱旭轻声指导，“瞄准时要保持身体稳定，不要急着放箭。” 樊玉峰按照他的指点，小心翼翼地拉开弓弦。冬日的寒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野鸡警惕地抬起头来。 “就是现在！”钱旭低声说。 箭矢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却偏离目标足足有一米远。那只野鸡似乎对这种业余水平早已见怪不怪，只是愣了一下，又继续低头觅食。 “这打猎也太难了。”樊玉峰苦笑着摇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弓弦。寒风吹过，他缩了缩脖子，脸上写满了挫败。 钱旭站在一旁，目光在樊玉峰的动作上停留片刻。这人握弓的姿势标准，瞄准时也够稳，就是太过紧张，缺乏实战经验。 “放松点，别想太多。”钱旭走近几步，拍了拍他的肩膀，“再来一次。” 樊玉峰点头，深吸一口气，又搭上一支箭。这一次，他刻意放慢了动作，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箭矢破空而出，擦着野鸡飞过，惊得那只野鸡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哈哈，这次进步了，至少把它吓跑了。”樊玉峰自嘲地笑道，眼神中却闪过一丝不甘。 钱旭带着他在山间继续转悠，寻找合适的猎物。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终于在一处灌木丛边发现了目标。 “跟我来。”钱旭一把拉住正要冲出去的樊玉峰，两人躲到一个小土坡后面。 积雪被压得咯吱作响，钱旭压低声音：“看到了吗？那只母鸡，就在前面十多米的地方。” 樊玉峰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眼睛一亮。那只野鸡正在悠闲地啄食，时不时抖动几下羽毛。 “别急，慢慢来。”钱旭见他呼吸急促，轻声提醒，“记住我教你的要领。” 樊玉峰深吸一口气，稳稳抄起神弓。寒风中，他的手有些发抖，但这次他没有急着松开弓弦。瞄准了三秒后，他才果断地放手。 “嘎——”一声惨叫，野鸡应声倒地。 “我打中了！”樊玉峰兴奋地冲了出去，将地上的野鸡捡起来。他的脸被冻得通红，但笑容却格外灿烂。 “运气不错。”钱旭笑着说，心中却在盘算。这小子天赋确实不错，只是缺乏实战经验。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里，樊玉峰又尝试了几次。有时候能一箭命中，有时候却连野鸡的影子都摸不着。钱旭发现他在二十米内打野鸡的命中率在三成左右，十米之内倒是能有九成的把握。 天色渐暗，寒风更甚。 “咱今儿先歇了，我请你吃饭。”樊玉峰提议道，搓了搓已经冻得发红的手。 钱旭摆手：“改天吧，我还有点事要办。” “什么事？说不定我能帮上忙。”樊玉峰热情地问道，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钱旭本不想多说，但看着樊玉峰诚恳的样子，犹豫片刻后还是开口：“想去看看水产养殖的情况，找找鱼苗虾苗。” “这事我熟，我爸做生意经常和这些打交道，我帮你问问。”樊玉峰一拍胸脯，语气中带着几分自豪。 钱旭无奈，只好答应下来。这人虽然有时候莽撞，但心地不错。 两人找了家饭店，把山鸡丢给老板料理。 很快，一桌子野鸡大餐就端了上来。香气四溢的野鸡汤，酥脆可口的炸鸡块，还有一盘特色的野鸡炖蘑菇。 “来，尝尝这个。”樊玉峰给钱旭倒了杯酒，“今天多亏你指点。”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两人边吃边聊，不知不觉就到了傍晚。 钱旭告辞离开，先去买了些必需品。他仔细挑选着生活用品，又特意买了两升汽油和柴油，这才骑着摩托往镇上赶。 钱旭先把摩托车还给了陈老师，然后骑着乌云往家赶。 等他回到村里，天已经完全黑了。路灯昏黄的光芒下，积雪反射出柔和的光晕。 刚到家门口，就看见巧云拉着晓霞打着手电迎了出来。 “爸爸！”晓霞奶声奶气地喊着，小脸被冻得红扑扑的。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巧云关切地问道，眉头微皱，“外面这么冷。” 钱旭跳下摩托，将女儿抱在怀里：“跟兄弟吃饭耽误工夫。”他的声音里带着歉意。 “爸爸，我想你了！”晓霞搂着他的脖子撒娇，小手冰凉。 “宝贝真乖，爸爸给你买了好东西。”钱旭亲了亲女儿的脸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布偶。 回到屋里，钱旭将东西放好，赶紧凑到壁炉边烤火。这个年代的冬天，比他记忆中要冷得多。 “爸爸，我给你暖手。”晓霞用小手包住钱旭的大手，认真的样子让人心疼。 “饭菜都准备好了。”巧云端来了热腾腾的饭菜，香味顿时充满了整个房间。 虽然不饿，但看着老婆准备的饭菜，钱旭还是感到一阵温暖。 第一百八十章 晓霞的木马 三个人围坐在一起，一边吃饭一边聊着各自的见闻。晓霞兴高采烈地讲述着今天在幼儿园的趣事，逗得大人们不时发笑。 吃完饭，巧云说想泡澡。钱旭帮她烧好水，又将给她买的紫色内衣拿了出来。 “都有四套了，够了。”巧云白了他一眼，脸上却带着掩饰不住的笑意。 “不同款式感觉不一样嘛。”钱旭笑着说，目光中带着几分调皮。 两人泡在浴桶里，温热的水汽氤氲着。钱旭享受着巧云给他搓背，她的动作轻柔而细致。轮到他给巧云搓背时，却没少占便宜，惹得巧云连连抗议。 第二天一早，两人发现外面下起了小雪。窗外的世界一片银白，树枝上挂满了晶莹的冰凌。 “不用看了，再躺会。”巧云抱住想起身的钱旭，语气中带着慵懒。 “姐姐，你这是在考验我的定力。”钱旭无奈地说，却也没有挣扎。 巧云笑而不语，过了会才放开他。两人穿好衣服，一起到院子里锻炼。晨练已经成了他们的习惯，即使在这样的天气里也不例外。 晨练完，钱旭和巧云又去喂了家畜，顺便便抱一捆半干的细树枝回到屋内。虽说木材没完全干透，但烧火已经足够。 “这雪越下越大了。”巧云搓了搓被冻得发红的手指，望向天空的目光带着几分担忧。 钱旭将木柴放在墙角，拍掉身上的雪花：“没事，咱们储备的物资够用。” 厨房里，一堆洗净的藕整齐摆放，昨日制好的藕粉也已沉淀完成。只消晒干，便可冲泡了。 “比起葛根粉，这藕粉的口感确实好上不少。”钱旭暗自思忖，手指轻轻捻起一撮沉淀的藕粉，质地细腻。 见巧云在厨房忙活，钱旭转身去后山，扛回两节直径三十公分的枫木。寒风刮得脸颊生疼，但他并不在意。 “你这是要做什么？”巧云探出头来，围裙上还沾着面粉。 钱旭放下木材，活动了下肩膀：“天这么冷，估计也出不了门。正好给晓霞做个木马玩。” “就知道宠她。”巧云嗔怪地白了他一眼，眼角却带着笑意。 厨房里飘来阵阵香气，巧云正在揉面。钱旭拿起刀开始剥树皮，淡黄色的木质渐渐显露出来，散发着淡淡的木香。刀刃划过木材的声音在寂静的雪天显得格外清晰。 不多时，巧云做好了早饭。钱旭放下工具，去叫醒还在熟睡的晓霞。 “晓霞，该起床了。”他轻轻推了推女儿的小身子。 晓霞揉着惺忪的睡眼：“爸爸，外面下雪了吗？” “是啊，下了好大的雪。”钱旭给她穿上厚实的棉袄，“等会吃完饭，爸爸给你做个木马玩好不好？” “真的吗？”晓霞顿时来了精神，蹦蹦跳跳地去洗漱。 一家三口围坐在桌前，吃着热腾腾的酸菜刀削面。窗外雪势不减，白茫茫一片。钱旭看着这景象，决定继续做木马。 他溜到老爹那边薅装修工具，却见父亲和大哥正背着油锯斧头要上山。 “这大雪天的，你们这是要干嘛？”钱旭皱眉问道。 “烧炭啊。”钱峰笑着拍了拍油锯，“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干点活。” 钱父点头附和：“炭窑还在，正好用用。这天气虽冷，但烧炭正合适。” 钱旭看了眼母亲，她正在整理工具。显然也要一同前往。 这个年代，村民冬天烧炭是常事，既能自用又能卖钱。虽说钱家如今不缺这点收入，但父亲他们闲不住。 “你来做什么？”钱父问道，目光落在钱旭空空的手上。 “想借些工具，给晓霞做个木马。” “行。”钱父二话不说，取来工具，又帮他锯了几块板子才带着大儿子和妻子上山。看着他们的背影渐渐消失在雪幕中，钱旭抱着工具往回走。 屋内，炭火烧得正旺。巧云一边看着晓霞，一边织毛衣。晓霞则和威风、玉宝玩得不亦乐乎。威风趴在炉边打盹，玉宝则懒洋洋地任由晓霞摆弄。 玉宝这只猫，如今已长得比普通狸花猫大上一圈。金红色的毛发，慵懒的姿态，活脱脱一只小型座山虎。除了吃饭时分外积极，平日里就是睡觉打盹。 好在性格温顺，和晓霞玩耍从不伸爪子。就算被逗急了，也只是用嘴轻轻含住她的小手。对钱旭冷淡，对巧云亲昵，偶尔还会献上捕获的老鼠。 “爸爸，木马什么时候能做好啊？”晓霞不时凑过来问道。 钱旭专注地做着木工：“快了，你先和玉宝玩。” 他先用木推子将板子推平，再做出弧形导轨，又添上横档。木屑纷飞中，一个上午的功夫，木马的底座和马腿就成型了。 本想用木板简单做个马身，但看着晓霞期待的眼神，钱旭觉得太过敷衍。索性拿了节枫木，准备雕刻一个形似真马的身躯。 “你也真是的，”巧云看着他认真的样子，“简单做个就行了，何必这么较真。” 钱旭笑了笑：“既然要做，就做个好的。” 转眼到了傍晚，钱旭看着才有点雏形的木马，不禁有些尴尬。但既然开始了，也只能继续。木马的轮廓渐渐清晰，虽然还很粗糙，但已经能看出马的样子。 吃过晚饭，他又去父亲那借了些工具。顺便打听了下他们的情况。 “多亏了油锯。”钱父感慨道，搓着冻得通红的手，“以前要砍十天的树，现在一天就搞定了。” “您慢慢烧。”钱旭笑着告辞，“别太累着。” 回到家继续雕刻，直到给晓霞讲完睡前故事才停下。小丫头听着白雪公主的故事，眼皮渐渐合上。 入睡前，巧云依偎在他怀里。两人温存片刻，便沉沉睡去。 次日清晨，外面积雪已有十多厘米厚。万籁俱寂中，和巧云一起晨练，仿佛在雪中共舞。两人的呼吸在寒冷的空气中凝结成白雾，又很快消散。 锻炼完，巧云去做饭，钱旭继续雕刻木马。熬了整整一天，马的轮廓已经初现。虽然有些丑萌，但总算像个样子了。 “爸爸～” 晓霞揉着眼睛，穿着睡衣跑出来。小脸红扑扑的，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怎么不穿衣服就出来了！”钱旭连忙将她抱回屋，“会着凉的。” “我尿床了。”晓霞怯生生地说，眼里含着泪花。 摸到她湿漉漉的裤子，钱旭没有责备，而是温柔地亲了亲她的额头：“没事，下次记得憋住就好。等晓霞不尿床了，就是小大人了。” 他一边给女儿换衣服，一边轻声细语：“妈妈每天要洗很多尿布，很辛苦的。晓霞长大了，要学会自己控制。” 换好衣服，晓霞主动走到厨房，小手拽着巧云的衣角：“对不起妈妈，我保证改掉这个坏习惯。” “妈妈相信你。”巧云露出温暖的笑容，摸了摸女儿的头，“来，帮妈妈摘菜好不好？” 第一百八十一章 捡野核桃 十号那天，钱旭早早来到青河镇。他推开周大爷家的院门，潮湿的空气中飘着一股淡淡的茶香。 “小钱来啦！”周大爷正在廊下品茶，见到钱旭连忙招手，“快来尝尝这新到的龙井。” 钱旭在藤椅上坐下，接过热气腾腾的茶杯。茶水清澈，带着淡淡的清香。 “今天县里有几位领导要来，”周大爷压低声音，“待会儿我给你引荐引荐。” 钱旭轻轻点头，他深知这些都是必要的人脉积累。虽然有先知先觉的优势，但在这个年代，没有一定的人脉基础，很多事情都难以开展。 十点左右，院子里传来脚步声。两位身着中山装的中年男子在秘书的陪同下走了进来。 “老周，听说你这有好茶？”其中一位领导笑呵呵地说道。 “快请坐！”周大爷连忙起身相迎，顺势将钱旭介绍给两位领导，“这是我们青河镇的青年才俊，钱旭。” 钱旭不卑不亢地打着招呼。两位领导只是点头示意，随即又和周大爷聊起了其他话题。虽然只是短暂的一面之缘，但总算打开了一扇门。 领导们走后，镇上也没什么热闹可看，钱旭骑马往家赶。 路上遇到徐家人去镇上置办白事用品，寿衣、香烛、纸钱一应俱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萧瑟的气息。 回到村里，钱旭先去徐云家看看。院子里已经搭起了白色的席棚，几个村民正在忙碌着。 支客是村支书韩西安，他见到钱旭便招呼道：“小钱来得正好，你负责烧酒。” 这活不累，就是把酒烧热。钱峰负责倒酒，将热好的酒倒进小壶，摆上酒席。正事在后天，这两天都是准备工夫。 院子里热闹非凡，钱父他们正在帮忙杀猪。白事总是这样，真正伤心的只有死者亲属，外人该笑笑该吃吃。 钱旭叹了口气，转身回家。刚到家门口，就听见晓霞奶声奶气的呼唤：“爸爸，吃饭啦！” 餐桌上，香气四溢。钱旭最爱的卤肉和蒿子豆腐摆在中间，还有一碗热气腾腾的白菜豆腐汤。 “这是最后的豆腐了，”巧云指着桌上的豆腐说道，“就剩豆干和豆皮了。” “改天涮顿火锅吧，”钱旭夹了一筷子卤肉，“明天去镇上看看有没有牛羊肉。” “好啊！”巧云眼睛一亮，脸上露出期待的神色。 晓霞吃两口就跑出去玩雪，没一会儿又跑进来烤火，小脸冻得通红。 收拾完碗筷，巧云提议：“天气不错，要不去捡些野核桃？” “行啊，多捡点回来。”钱旭欣然应允。 巧云拿来两个背篓，等威风吃完，一家三口一条狗出发了。去年采金银花时，他们在五龙峪见过不少野核桃树。 路上遇到徐云，她问道：“咦，你们怎么不去吃席？刚开席呢。” “我们吃过了，准备上山捡核桃。”钱旭摇头回应。他家的伙食，早已超过了普通的席面。 “那晚上一定要来啊。”徐云说着就离开。 一家人并肩走在土路上。 进了五龙峪，更远处的雪山若隐若现，恍如仙境。积雪未化的地方闪着银光，空气清新得能闻到松针的香味。 “这里核桃不少，”钱旭指着草地说道，“应该是今年刚落的。” “咱们先上山，顺着山坡往下收集吧。”巧云建议道。 来到半山腰，晓霞突然指着远处叫道：“爸爸，有老鼠！” 一只灰松鼠抱着板栗，见人来了，一溜烟钻进了树丛。威风兴奋地汪汪叫着，想要追上去。 “那是松鼠，走，找找松鼠的宝藏。”钱旭牵着女儿笑道。 很快，威风在一棵老树的树洞里发现了一堆板栗和橡子。 “松鼠的宝藏！”晓霞惊喜地把板栗往口袋里装，小脸上满是兴奋。 “汪汪！”威风又叫了起来，似乎发现了新的宝藏。 在一块大石头下，他们又发现一堆储备粮，不过有些已经被啃过了。 “松鼠记性不好，藏了自己都找不到。”钱旭笑着解释。 虽然没再找到其他藏宝点，但晓霞还在念叨着要继续寻找。钱旭抱起女儿来到核桃树下，开始正经的采集工作。 外皮已经腐烂的野核桃露出黄褐色或黑色的果壳，散落在地上。一棵树下就能装满一背篓，大概三四十斤。 走到一棵巨大的核桃树前，钱旭不由得惊叹。这棵树的树干直径有三十公分，高达十米，树下的野核桃密密麻麻，捡都捡不完。 正捡着，晓霞拿着个橘子大小的果子问：“爸爸，这是啥？” “这是枳，不能吃。”钱旭刚说完，就看见女儿偷偷咬了一口，立刻吐着舌头跺脚，气呼呼地把枳扔掉了。 “老公，瞧瞧这颗果子！”巧云突然惊呼，拿着一个圆形的大核桃过来。 这核桃有晓霞拳头那么大，直径足有四厘米，表面光滑圆润。 “好东西啊，赶紧搜寻一下剩余的。”钱旭眼前一亮，这可是上好的文玩核桃。 “啥价值？”巧云好奇地问。 钱旭详细解释了文玩核桃的价值，巧云惊讶道：“城里人真是闲得慌，这也能当宝贝。” “有钱人的玩意多着呢。”钱旭笑道。 很快又找到一个大小相当的，钱旭把玩着，手感极好。找了一会儿才发现，这些大核桃是一棵手腕粗的小树结的。挑挑拣拣，又收获了十一颗相当完整的。 两个背篓很快装满，又用蛇皮袋子加高了一截。巧云还想拔点小蒜，在向阳的坡上找了一会儿。 回家路上遇到钱木匠，他正要去青山村做活。看到晓霞，钱木匠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精致的木雕小老鼠送给她。 “钱木匠，我这还有件事想请你帮忙。”钱旭说道。 “什么事？” “我从河里捡了些阴沉木，想请你做成家具。” “阴沉木？”钱木匠眼睛一亮，做了这么多年木匠，也就见过一两回。 “那得去看看。”钱木匠咽了咽口水，想起钱家的好伙食，眼中闪过期待的光芒。 到了钱旭家，钱木匠看到楼枕上挂着的猪肉，惊讶道：“这么多肉啊！” “前段时间猎到几只山猪。”钱旭带他上楼看阴沉木。 第一百八十二章 带巧云赶集 阁楼里，几根乌黑发亮的木头整齐地摆放着。钱木匠仔细端详，啧啧称奇：“这确实是好东西，红椿的阴沉木最好，做成家具是血红色的。你运气真好，这可都是宝贝啊。” “那就麻烦你从青山村回来帮我做，一天一块五。”钱旭开出了远超市价的工钱。 “好嘞！”钱木匠笑得合不拢嘴，不愧是青河镇最年轻的万元户，出手阔绰得很。 钱旭站在院子里，目送钱木匠离开的背影渐渐消失在村口的转角处。 “你不是说要留着这些木头吗？”巧云不知何时来到他身边，轻声问道，“咋又想整家具玩了？” 她的声音很轻，却让钱旭从思绪中回过神来。他转头看向妻子，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做成家具也一样能卖钱，而且咱们自己还能用。” 巧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目光落在堆放在院子角落的那些木料上。 “我打算做个长桌，再配几把板凳。”钱旭说着，目光不自觉地柔和下来，“给你做个梳妆台，要是还有剩的，我再给自己做个茶盘和书架。” “那挺好。”巧云眼睛一亮，随即想起什么似的，“对了，咱们去敲核桃吧，明儿个想搞个核桃芝麻油渣馅的饺子。” 钱旭心里一动，用晒干的野生核桃仁包饺子绝绝子，那可是农村一绝。想到这里，他的胃部不自觉地蠕动了一下。 两人拿着蛇皮袋、木锤和木盆进了卧室。钱旭先把壁炉点着，没多久屋里就暖和起来。炉火映红了两人的脸庞，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松木香。 他找来一个矮凳坐下，拿起专门砸核桃的工具。那是一块铁梨木墩子，上面凿了个小坑，放进核桃一锤子下去就能砸开。咔嚓声在屋内响起，核桃壳碎裂的声音格外清脆。 “来，尝尝。”巧云挑出一颗完整的核桃仁，小心翼翼地递到他嘴边。 钱旭咬了一口，核桃的清香在口腔中蔓延：“香是香，就是这皮有点苦。” “等这玩意儿烤好就成。”巧云笑着说，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 “我也要吃！”一旁的晓霞忽然蹦了过来，张着小嘴撒娇道。她穿着红色的小棉袄，头上扎着两个小辫子，模样可爱极了。 巧云宠溺地喂了她一点，小丫头似乎不怕苦，还想往木盆里伸手。 “不许偷吃了，这是要包饺子的。”巧云轻轻拍了下女儿的小手，语气却带着掩不住的宠爱。 钱旭见状，连忙从一旁拿出玩具递给女儿。晓霞抱着玩具，这才安分下来，坐在一旁玩耍。 两人忙活了大半天，才弄出两斤多核桃仁。巧云把核桃仁放进锅里慢炕，没多久，一股诱人的香味就飘了出来，整个屋子都弥漫着核桃的清香。 第二天一早，钱旭就去准备马车。寒气逼人，他哈了口气搓搓手，开始给乌云套上马具。等他牵着乌云来到路边，就看见巧云已经给晓霞穿戴整齐。 巧云今天穿了那件卡其色羊绒大衣，衬得她整个人愈发温婉。里面是鹅黄色高领毛衣，下身黑色长裤配棕色短靴，头发高高扎起，整个人清新靓丽。 “上车吧。”钱旭伸手扶她们上车，触到巧云的手时，能感受到她手心的温暖。 清晨的空气冰凉刺骨，地上还结着一层薄霜，三人的呼吸都带着白气。 马车在乡间小路上缓缓前行，车轮碾过结霜的泥土，发出细微的咯吱声。晓霞缩在巧云怀里，好奇地东张西望，时不时指着路边的景物问这问那。 等到了青河镇，阳光已经暖和起来。街上的摊贩正在忙着摆摊，叫卖声此起彼伏，一派热闹景象。 “才八点，要不咱俩去收购站暖暖身子。”钱旭看了看表说，“这会儿摊位还没完全摆好。” 进了收购站，孙帆连忙迎上来：“钱哥，嫂子！”他脸上带着热情的笑容，眼睛却不自觉地瞟向钱旭身后。 “虾条，糖糖！”晓霞一进门就朝货架跑去，小脸上满是兴奋。 钱旭无奈地给她拿了包虾条，又和周大爷打了个招呼。店里的火炉烧得正旺，暖烘烘的很是舒服。等烤了会火，大街上小摊贩已经支起了摊子，三人这才出门逛街。 “要过年了就是不一样。”巧云看着热闹的街景说，“比平时热闹多了。” 钱旭带着她们在街上慢慢逛着，买了些水果，又准备去买些牛羊肉回去吃火锅。 街上人来人往，喧嚣热闹，到处都洋溢着节日的气氛。 走着走着，晓霞突然指着前方：“爸爸，那个人为什么把手伸进别人口袋里？” 钱旭顺着女儿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正在人群中穿梭。 “抓小偷！”钱旭一声大喊。 那小偷听到喊声，撒腿就跑，街上顿时乱作一团。钱旭没去追，而是拉着晓霞教她要当心坏人，要保护好自己的东西。 三人继续往前走，突然听见“砰”的一声响，把晓霞吓了一跳。 “是卖米花的！”巧云眼睛一亮，拍了拍受惊的女儿。 “爸爸抱！”晓霞立刻忘记了刚才的害怕，举着小手要看热闹。 钱旭抱起女儿，走到一个安全的位置。只见一个老汉正在转动铁罐，不时发出吆喝声。米花的香味飘散在空气中，引得路人驻足。 “好吃！”晓霞尝了一口就喜欢上了，小脸上满是幸福的表情。 “买十斤回去做米花糖吧。”巧云提议道，“过年的时候可以给来串门的孩子们吃。” 钱旭点头答应，走上前和老汉说好一会来取。正要离开时，他眼角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那是刚才的小偷，此刻正藏着手朝晓霞走来。 钱旭瞬间警觉，一把将晓霞护在身后，抄起路边摊位上的扁担：“想报复是吧？有种你试试！”他的声音里带着冰冷的怒意。 那人见势不妙，转身就跑，很快消失在人群中。 “赶紧回店里。”钱旭拉着妻女快步离开，生怕那人还会再来。 “刚才那是小偷？”巧云有些后怕，下意识地把晓霞搂得更紧了些。 “嗯，想报复晓霞。”钱旭点头，眉头紧锁，“以后得多加小心了。” 回到店里，三人取了东西就坐马车回家。一路上，钱旭心里盘算着，这年头不太平，得想办法保护好家人才行。 马蹄踏雪的咯吱声在寂静的乡间小路上格外清晰。钱旭不时抬手擦去脸上的雪花，眼神中带着几分疲惫。 第一百八十三章 巧云学写字 回去的路上，他遇到不少村民，大家都在为即将到来的年关做准备。有的挑着担子去集市，有的扛着木柴往家赶，还有的在院子里杀鸡宰鸭。 “钱旭，这是去哪儿了？”迎面走来的王大叔朝他打招呼。 “去镇上办点事。”钱旭停下脚步，和王大叔寒暄几句。 “听说你家巧云最近在学写字？”王大叔眯着眼笑道，“现在的年轻人，想法就是不一样。” 钱旭笑了笑：“是啊，她一直想学，我就教她。” “好啊好啊，”王大叔连连点头，“读书识字总是好事。对了，徐云家里今天请了阴阳先生做法事，你知道吗？” “知道，我待会儿过去看看。” 告别王大叔，钱旭加快了脚步。到家时已是下午三点，他将东西搬进屋，把马拴好后直奔徐云家。 徐云家里来了不少亲戚，阴阳先生正在做法事，敲锣打鼓的声音传得很远。院子里站满了人，有的在窃窃私语，有的神情凝重地看着堂屋里的情况。 堂屋里，阴阳先生正挥舞着桃木剑，嘴里念念有词。 看了一会儿，钱旭对钱峰说：“大哥，我先回去了，有什么事随时叫我。” 回到家，巧云正在厨房忙活。听到脚步声，她探出头来：“回来了？饿了吧，我煮了面。” “嗯，是有点饿了。”钱旭搓了搓冻得发红的手。 巧云连忙端出一碗热气腾腾的酸菜面：“快趁热吃，我放了不少肉。” 钱旭坐下来，一边吃面一边问：“晓霞呢？” “在后院玩她的木马呢，”巧云笑道，“整天骑着那个木马，跟个小疯子似的。” “爹爹！”话音刚落，晓霞就骑着木马冲了进来，小脸被冻得通红，但眼睛亮晶晶的。 “慢点，小心摔着。”钱旭放下筷子，把女儿抱起来，“手这么冰，是不是又不戴手套？” 晓霞吐了吐舌头：“手套戴着不舒服嘛。” “不听话就不给你讲故事了。”钱旭假装生气。 “不要！”晓霞立刻抱住他的脖子，“我下次一定戴，一定戴！” 巧云在一旁笑道：“行了，别吓唬孩子了。咱们包饺子吧，你来擀皮，我去调馅。” 钱旭点头应下，将醒好的面团放在案板上开始擀皮。他力气大，动作麻利，不一会儿就擀好了一大堆饺子皮。 “爹爹，我也要包！”晓霞蹦蹦跳跳地跑过来。 “你先玩你的，等会儿再来帮忙。”钱旭笑着摸了摸女儿的头，“小心面粉弄到衣服上。” 巧云调好了馅料，两人开始包饺子。钱旭的手法虽然不如巧云熟练，但胜在速度快。两人配合默契，很快就包好了一百多个饺子。 “剩下的馅做成馅饼吧。”巧云说着又揉了些面，“你先去忙你的，这个我来就行。” 钱旭趁这功夫去泡了些麦子，准备明天做麦芽。他刚把麦子泡好，就闻到一阵香味从厨房飘来。 “好香啊！”晓霞闻着味就跑了过来。 巧云笑着给她切了一块，小丫头接过去就开心地啃了起来，嘴边沾满了油渍。 钱旭也尝了一口，外皮酥脆，内里鲜美，再蘸上些豆腐乳，味道更是绝了。他不禁赞叹：“还是你做的好吃。” “就会说好听的。”巧云白了他一眼，但嘴角却微微上扬。 吃完饭，钱旭把牛肉挂到院子里冷冻，又在后院放了个装满水的木桶。寒冷的天气很快就会让水结冰，这样就能保存食物了。 “爹爹，讲故事！”晓霞扑进他怀里撒娇。 钱旭给她洗了手，抱着她坐到炕上，拿出一本画着精美插图的故事书。没读几页，小丫头就睡着了，呼吸均匀，小脸红扑扑的。 “你再给我读会儿吧。”巧云收拾完碗筷，也靠了过来。 钱旭笑着继续读了下去，直到把这一章读完。他偷偷瞄了眼巧云，发现她正专注地听着，眼中闪烁着温柔的光。 “想写字吗？”钱旭拿出纸笔问道。 巧云点点头，接过笔开始抄写李煜的《虞美人》。她的字虽然不够工整，但却写得认真。 “老婆，你字写得真好。”钱旭由衷赞叹。 “真的吗？”巧云眨眨眼，“头一回听到这种话。” “当然是真的，以后找个画画的师傅教你，让你既能写字又能画画。” “我在这守株待兔了。”巧云笑着说，眼中带着期待。 “先让我教你写字吧。”钱旭拉着巧云坐到自己腿上，从背后环抱住她。 “你又不正经了。”巧云嗔怪道，但还是依了他。 钱旭握着她的手，一笔一画地写着字，呼吸间尽是她身上的香气。他的唇轻轻擦过她的耳垂，惹得她一阵颤栗。 “你现在怎么这么有耐心了？”巧云侧过身看着他，眼中带着笑意。 “因为你总是相信我能改。”钱旭轻声说，随即吻上了她的唇。 两人很快沉浸在了温存中。钱旭的吻一路向下，巧云羞得不敢看他，只觉得浑身发烫。 当钱旭想再次亲吻她的唇时，巧云连忙躲开：“不要…” 钱旭却不管不顾地吻了上去，含糊地说道：“都是自己人，害什么羞。” “你…你太坏了！”巧云又羞又恼，在他腰间掐了一把。 “我都不嫌弃，自己都看不起自己了吗。”钱旭笑着说，手上的动作却没停。 “不许再说了！”巧云红着脸，把头埋在他怀里。 第二天一早，巧云想起昨晚的事，脸又红了。她偷偷看了眼正在院子里忙活的钱旭，心里既甜蜜又羞涩。 钱旭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去查看昨晚放在外面的木桶。水已经结成了厚厚的冰，他用力敲了几下，冰面纹丝不动。 “老婆，你看，这就是天然冰箱。”他得意地喊道。 巧云走过来看了看，不禁为丈夫的聪明点赞：“确实是个好办法。先把牛肉放进去吧，别化了。” “好嘞，我这就去拔葱，咱们吃饺子。”钱旭说着就往菜园跑。 很快，香喷喷的饺子就端上了桌。晓霞迫不及待地抓起一个就往嘴里塞，被烫得直吐舌头。 “慢点吃，小心烫。”巧云连忙给她倒了杯水，“看你这急性子，跟你爸一模一样。” 钱旭一边吃一边感叹：“这醋汤配饺子，绝了！还是你做的好吃。” 看着丈夫和女儿吃得开心，巧云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要不给爸妈送点饺子过去？”巧云一边收拾碗筷一边说道，瓷器碰撞的清脆声在厨房里回响。 钱旭靠在门框上，望着窗外飘落的雪花，轻轻摇头：“大伙儿都去老徐家搭把手，那边正吃席呢。这天寒地冻的，饺子送过去也凉了。” “那晚上叫艳凤过来吃点？”巧云停下手中的活计，转身看向钱旭，“这孩子最近忙着考试，怕是都没吃上几顿热乎饭。” “行。”钱旭点头，想起艳凤这会儿应该在考试，眼中闪过一丝关切，“马上放假了，让她好好歇歇。” 第一百八十四章 徐家的白事 吃过早饭，巧云在厨房处理泡了一夜的牛肚，钱旭则带着晓霞去了徐家。虽说正式的送礼爬席要等到明天，不过作为打下手的，今天也得露个面。 寒风呼啸，雪花纷飞。钱旭裹紧了晓霞的小棉袄，将她抱在怀里。徐家的院子里已经搭起了大棚，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爸爸，好多人啊。”晓霞趴在钱旭肩头，好奇地东张西望。 棚子里生着炭火，暖烘烘的。钱旭带着晓霞转到后厨，正好看见他娘在洗菜。厨房里蒸汽腾腾，几个妇人正忙着切菜、和面。 “来，让婆抱抱。”钱母见到晓霞，连忙擦干手招呼道，脸上堆满慈爱的笑容。 “婆，我要吃这个。”晓霞指着一旁的柿饼，奶声奶气地说，小脸蛋因为寒冷泛着红晕。 “好，婆给你拿。”钱母笑着在晓霞脸上亲了一口，转身去拿柿饼。 “来，叫声姨姨，这个给你。”旁边帮忙的王莺拿起一个柿饼逗晓霞，眼中满是宠溺。 晓霞歪着小脑袋，眨巴着大眼睛想了想：“姨姨真漂亮，实力跟我妈只差那么一丢丢。” 这话逗得周围的妇人都笑了起来，厨房里顿时充满了欢声笑语。 “这孩子嘴真甜。” “还不忘夸自个儿妈，真懂事。” 钱旭见晓霞有人照看，准备去别处看看。可晓霞却撒开钱母的手，小跑着来拽住他的衣角：“爸爸等等我。” 钱旭无奈地摇摇头，只好继续带着她。身后传来妇人们的议论声。 “这晓霞可真黏钱旭。”王莺感叹道，手上继续择着菜。 “可不是，我家那口子别说带孩子，连个衣服都懒得给穿。” “晓霞才两岁吧，说话怎么这么利索？” 钱母笑道：“那是我儿子天天带着她，给她讲故事教她说话呢。现在晓霞认识的字都不少呢。” “钱旭现在可真是个好爸爸。” “可不是，人家都成万元户了，还这么用心带孩子。” 钱旭带着晓霞来到烧酒的角落，几个小孩正围成一圈，玩着拍糖纸的游戏。糖纸在空气中翻飞，孩子们的欢笑声此起彼伏。 晓霞好奇地看着，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见状，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糖纸送给她：“给你。” “谢谢。”晓霞接过糖纸，很快就学会了游戏规则。小手拍打着糖纸，动作虽然生涩，但格外认真。 让所有人意外的是，晓霞第一次就赢了。糖纸在她小手的拍打下，完美地翻了个面。 “爸爸，我赢了！”晓霞开心地向钱旭炫耀，小脸上洋溢着胜利的喜悦。 “真棒。”钱旭笑着夸奖，看着女儿天真烂漫的笑容，心中满是温暖。 没过多久，晓霞垂头丧气地回来：“爸爸，我输光了。”小嘴撅得老高，眼中含着泪花。 钱旭从口袋里摸出三颗大白兔奶糖，和那些赢了糖纸的小男孩换了一大把糖纸给晓霞。看着女儿重新绽放的笑容，他觉得这交换值得。 晓霞开心地在钱旭脸上亲了一口，又分了一半糖纸给刚才送她糖纸的小女孩。这一幕让周围的大人们看得连连点头，夸赞晓霞懂事。 在棚子里待了一会儿，钱旭带着晓霞往回走。路上正好遇到放学的艳凤，她背着书包，小跑着迎面而来。 第一百八十五章 核对账目 “钱哥！”孙帆正在店门口扫地，看到钱旭连忙放下扫把迎了上来，“你可算回来了。” “怎么了？”钱旭下了马车，注意到孙帆脸上带着几分兴奋。 “我爸妈昨天来电话了。”孙帆搓了搓手，“跟钱哥预测的完全一致，他们听说这边工作好，立马就取消了那门亲事。” 钱旭点点头，又问：“那你和徐竹斑进展如何？” “就…拉过手。”孙帆说这话时，脸上泛起一丝红晕，眼神也有些躲闪。 钱旭暗自摇头，这小子比想象中胆子大不少。不过也好，年轻人就该有点冲劲。 周大爷这时从菜地回来，手里拿着几把新鲜的青菜，看到钱旭便笑着说：“钱旭，给你也做一份？” “那就麻烦大爷了。”钱旭笑着应道。 等周大爷去了厨房，钱旭转向孙帆，“来对对账吧，马上过年了，得把账目理清楚。” 两人来到柜台前，钱旭翻开账本仔细核对。店里现在主要囤积着黄姜、山羊参等几种药材，这些都是他特意留下来等价格上涨的。每一笔进货、出货的记录都清清楚楚。 “这个月进账不错。”孙帆看着账本说道。 钱旭点点头，清点完现金，总共小一千五的样子。除去本钱和原有资金，这两个月纯利润有五百块。虽然徐九德已经进去了，但生意并没有受太大影响。 正算着账，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艳凤拿着成绩单跑了进来。 “二哥，你看！”她兴冲冲地递过来一张奖状，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 “三好学生？”钱旭接过奖状，又看了看成绩单，“八门功课全部九十分以上，数学更是满分，不错啊。” “这成绩应该是第一名了吧？”钱旭笑着问。 艳凤摇摇头，脸上闪过一丝不甘，“第二名，徐竹青比我高三分。” “下学期我一定要超过他！”艳凤咬着牙说，小拳头攥得紧紧的。 钱旭看着艳凤认真的样子，心中暗暗点头。这丫头确实有学习的天赋，即便是在条件不太好的乡村学校，也能考出这样的成绩。 “对了二哥，”艳凤突然想起什么，“陈晖老师让你下午去学校一趟。” 钱旭心中一动，这应该是人参买家的事情。正要细问，外面传来发动机的轰鸣声。 “是王老板的车！”孙帆跑到门口张望。 钱旭走出店门，看到王德义开着货车停在门口。车厢里堆满了各种货物，看来是给过年准备的。 “王老板，好久不见。”钱旭笑着迎了上去。 “哈哈，给你拉了一大批过年用的货来。”王德义从驾驶室跳下来，拍了拍钱旭的肩膀。 两人寒暄几句，便开始卸货。这批货值五百块钱，都是为了过年准备的。有糖果、饼干、香烟等日常用品，还有一些药材补货。 “对了，王老板，”钱旭一边搬货一边说，“我大哥那边挖了四五百斤野生山药，你要不要？” “四毛一斤如何？”王德义试探着问道。 “老李啊，”钱旭摇摇头，“要不要跟我上山体验一下挖山药的辛苦？五毛一斤，这价已经很公道了。” 最后王德义还是同意了这个价格，不过要求下次必须便宜点。 第一百八十六章 卖出百年人参 屋内再次陷入沉默，只有墙上挂钟的滴答声回响。钱旭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已经凉透的茶水。 “这人参称过重量吗？”江霜薇打破沉默，语气平淡。 钱旭放下茶杯，手指轻轻敲击着杯沿：“新鲜时没称，之后拿药铺的迷你秤掂量过，三十六克，至少一百五十年的年份。” “一百五十年？”江霜薇嘴角微扬，“有点夸张了。顶多一百出头，一万五，成交就立刻付款。” 钱旭闻言只是轻笑：“江女士既然是医药世家，应该很清楚这株人参的真实价值。这个价格，恐怕有失公允。” “钱老板认为要多少钱才划算？”江霜薇双手抱胸，眼神中带着几分玩味。 “三万。”钱旭语气坚定。 “哈哈，”江霜薇嗤笑，“钱老板怕不是财迷心窍了？就这么一株干巴巴的老参，也值这个价？” 钱旭不慌不忙地起身，走到博山炉前添了一把柏子香：“百年野山参，延年益寿的珍宝。如今人参资源日渐枯竭，只会越来越值钱。若是白女士觉得贵，我不介意留着去沿海大城市，自会有识货之人。” 江霜薇暗自咬牙。这个年轻人不好糊弄，看来是做足了功课。 “两万，各退一步。”江霜薇换上商量的口吻，“你既然放出消息，就是想卖。何必为难？” 钱旭依旧笑着摇头：“这一步退得太多。我虽比不上江女士富有，但也不差这点钱。不卖人参，我照样能活。” 江霜薇的目光落在那博山炉上，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这种老物件可不常见，眼前这个年轻人似乎很懂行。 钱宝威看了看两人的神色，笑着插话：“我讲个实在话。这野山参当真是稀罕物，但三万确实高了些。两万八，如何？” 江霜薇怪异地看了钱宝威一眼：“钱叔，你这公道话可真够公道的。”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满。 钱旭也有些意外，没想到钱宝威会向着自己说话。 “你们锦华医药不差这点钱，这价格拿回去也是赚的。”钱宝威笑呵呵地说，“我看小钱为人不错，翻山越岭找到这宝贝也不容易，就别计较这点差价了。” 江霜薇气结，要不是顾及亲戚关系，真想给这老头一巴掌。她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不快。 “罢了，就按钱叔说的，两万八。”江霜薇勉强道。 “既然钱叔开口，那就这个价吧。”钱旭点头应下，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几分。 “去镇上交易？” “可以，不过信用社怕是关门了。” “这个你不用担心。”江霜薇摆摆手，目光在屋内扫视，“对了，厕所在哪？” “后院。” 钱旭带她出去指了方向，转身回屋。屋内，钱宝威正在打量着博山炉。 “钱主任，多谢了，改日定当登门拜谢。”钱旭真诚地说道。 “小事一桩，对我来说也是好事。”钱宝威笑着摆手，眼中闪过一丝深意。 “钱旭！你这里竟然有林麝！”江霜薇的惊呼声突然传来。 两人快步出去，只见江霜薇正站在后院，目不转睛地盯着笼中的公林麝。那林麝通体黑褐，体型健硕，正悠闲地嚼着青草。 “这是你养的？”江霜薇的声音有些颤抖。 第一百八十七章 马车回来了 钱旭猛然想起，自己的马车还停在镇上，艳凤还在那里等着自己。他拍了拍额头，懊恼地说：“糟了，一激动把这茬给抛后脑勺了。” 巧云看他这样子，不禁莞尔一笑，安慰道：“别担心，艳凤聪明着呢，肯定会自己赶车回来的。” 钱旭无奈地叹了口气，这年头没有手机，联系都成问题。他望向窗外，希望能看到艳凤的身影，但只有空荡荡的村道。 “你肯定饿了吧？我去做饭。”巧云说着就往厨房走去，围裙在她身后飘动。 钱旭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跟着走了出去。晓霞玩够了木马，看到爸爸出来，立刻张开双臂要抱抱，奶声奶气地说：“爸爸，我要去打糖纸！” “好好好，咱们出去玩。”钱旭一边答应着，一边暗自琢磨着要看看艳凤回来没有。他抱起女儿，感受着她小小的身体传来的温暖。 推开院门，几个村里的小男孩正在前面的土坑里翻找什么。不用问也知道，他们是在找糖纸。那个土坑是他家倒垃圾的地方，准备填平用的。以前晓霞吃完糖的糖纸都会扔在那里，不过自从学会玩糖纸游戏后，她就把糖纸都收集起来了，装在小盒子里当宝贝。 经过父母家院子时，钱旭看到大哥钱峰也在，他俩刚从山顶那边烤木炭归来。钱峰的脸上还带着些许黑灰，显然是刚忙完。 “钱旭，你妈说刚才有人开吉普车来找你？”钱父好奇地问道，眼中闪烁着询问的光芒。 “嗯，是来收购山货的，他们家开医药公司的，想收我的麝香。”钱旭笑着解释，但没提卖百年野人参的事。这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安全，当个万元户已经够让人眼红了，要是再传出卖了百年野山参，指不定会惹出什么麻烦。 “原来是这样。”钱父点点头，也没多问。 钱母却追问道：“谈成了吗？”她的语气中带着些许期待。 “没有，他们想直接买我的林麝。”钱旭摇摇头，眉头微皱。 话还没说完，晓霞就拽着他往外走：“爸爸，快点！”她迫不及待地想去玩糖纸游戏。 漫步至村落中央那棵古老的银杏树旁，几个小孩正在长凳上玩拍糖纸。晓霞松开钱旭的手，欢快地跑过去加入游戏。阳光透过树叶洒在地上，斑驳的光影中，孩子们的笑声格外悦耳。 钱旭靠在树边看着孩子们玩耍，这种简单的游戏总能带来最纯粹的快乐。他的目光柔和，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没过多久，晓霞就输光了所有糖纸，她突然抢过一张就要跑。 “站住！”钱旭一把拎住她的衣领，声音严厉，“你这是在干什么？” “这是我的糖纸……”晓霞小声嘟囔着，眼中闪过一丝委屈。 “已经输给人家的东西，就是人家的了。既然玩游戏，就要遵守规则。”钱旭板着脸说道。他最讨厌熊孩子，绝不能让自己的女儿变成那样。 晓霞不情不愿地把糖纸还了回去，小嘴撅得老高。 “还要道歉。”钱旭继续说道，语气稍微缓和了些。 “对不起……”晓霞奶声奶气地说完，那个男孩一言不发地跑开了。 钱旭看着女儿，心里暗叹教育孩子真不容易。他蹲下来，想跟晓霞讲道理，可说了半天，看着女儿懵懂的大眼睛，他只能换个方式。 他拿出一颗糖果和晓霞玩石头剪刀布，故意输给她，转眼间又给夺回来了。 “爸爸！这是我的！”晓霞气鼓鼓地叉着腰，小脸涨得通红。 “现在知道被抢东西的感觉了吧？”钱旭笑着把糖递给她，眼中带着温柔。 晓霞想了想，把糖推了回去：“你想吃就给你！”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大人般的慷慨。 钱旭愣住了，这发展完全超出预料。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晓霞又把糖拿回去，剥开后递到他嘴边。 “你要吃就说，不要抢！”晓霞一本正经地说，模仿着大人的语气。 “这是谁教你的？刚才不是还在抢别人东西吗？”钱旭哭笑不得，心中却涌起一股暖流。 第一百八十八章 二手车贩子 吃完饭，巧云提醒钱旭：“你的麦芽再不做糖就要长大了。”她的语气中带着些许担忧。 “好，明天从城里回来就做。”钱旭说着，又问，“你的豆腐乳怎么样了？” “全都塞进陶罐里腌制好了。”巧云得意地眨眨眼。自从学会后，她就没失败过。 钱旭洗完碗，检查了麦芽的生长情况。这几天都是巧云在换水，麦芽长得很好，因为没见光，呈现出漂亮的淡黄色，和韭黄一样。他用手指轻轻触碰麦芽，感受着它们的生命力。 “要不现在就开始做？”巧云跃跃欲试。 钱旭看了看时间，眼看着都到傍晚五点半了：“等明天吧，做麦芽糖要六七个小时呢。”他的语气中带着些许遗憾。 巧云虽然有点失落，但也觉得有道理。她轻轻叹了口气，说：“那好吧，明天一早就开始。” “那咱们玩牌吧。”钱旭提议道，想缓解一下气氛。 三人一直玩到晚上八点，艳凤要回去时，钱旭留她吃点心再走。他拿出花生切碎，加入红糖，用开水冲泡葛根粉，又把饼干捏碎搅拌进去。厨房里顿时弥漫着甜香，让人食欲大开。 “二哥这吃货本性藏不住啊。”艳凤尝了一口就赞不绝口，眼中满是惊喜。 “确实不错。”巧云也很惊喜，她没想到简单的材料竟能做出这么美味的点心。 只有晓霞还要求加山楂膏，钱旭又给她加了一勺，她这才满意地眯起眼睛，小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送走艳凤，哄睡晓霞后，钱旭终于可以休息了。壁炉烧得屋里暖暖的，搂着老婆更是舒服。火光映照在巧云的脸上，让她看起来格外柔美。 “现在抱着才有感觉，穿这么多层快闷死了。”钱旭笑着说，手不自觉地在巧云腰间游走。 “睡吧，明儿还得去城里转转呢。”巧云轻声说，但并没有推开钱旭。 “不行，今天赚了这么多钱，得好好庆祝一下。”钱旭坏笑着，手已经不老实起来。 “别……”巧云想拒绝，但很快就被钱旭的温柔攻势击溃。她的呼吸渐渐急促，脸上泛起红晕。 一番云雨过后，巧云气喘吁吁地说：“你真是太可恶了！渴死了快帮我整杯水来。”她的语气中带着娇嗔，但眼中却满是柔情。 “要不要我渡给你？”钱旭调笑道，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少贫嘴，快去！”巧云轻轻拍了他一下，脸上的红晕更深了。 等钱旭倒水回来，巧云已经换好了床单。喝完水，她主动靠进钱旭怀里。虽然这样容易擦枪走火，但这种亲密的感觉，让两人都无比满足。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进屋内，钱旭睁开眼睛，看了看身边熟睡的巧云。她的睡颜安详，长长的睫毛在晨光中微微颤动，嘴角还带着一丝浅笑。 钱旭轻手轻脚地起床，生怕惊扰了她的美梦。 今天是腊月十四，他们要去城里办事。 穿好衣服后，钱旭站在院子里深吸一口气。 “难得的好天气。”他喃喃自语。 他从屋里取出铁木弓，对着远处的靶子开始练习。“嗖嗖嗖”的破空声此起彼伏，每一箭都稳稳地命中靶心。连射三十箭后，钱旭的呼吸依然平稳，额头却已渗出细密的汗珠。 放下弓箭，他开始了日常的锻炼。 “爸爸！”清脆的童声传来，晓霞蹦蹦跳跳地跑出屋子，身后跟着已经梳洗完毕的巧云。 “小心点，地上滑。”钱旭赶紧扶住差点摔倒的女儿。 第一百八十九章 终于买车了 正准备离开时，钱旭突然看到角落里停着三辆军绿色的边三轮摩托车，车身上还能隐约看到部队的编号痕迹。 “这是长江750？”钱旭眼前一亮。 “识货啊。”鹰钩鼻笑道，“五千一台。” “太贵了。”钱旭摇头，“这些车明显是部队退役的，车况不会太好。” “那你说个价？” “两千。” “不行不行，四千！” 两人你来我往，最后谈到三千。钱旭蹲下仔细检查车况，发动机声音正常，外观虽然有些旧但基本完好，轮胎也是新换的。 “让我试车。” 鹰钩鼻犹豫了一下，还是同意了。 钱旭驾驶着边三轮摩托车在街道上疾驰而过，引得路人纷纷侧目。寒风呼啸，速度飞快，他感受着这股难得的刺激感，嘴角不自觉地扬起。 这种军用摩托车近几年才对普通人开放，街上还是少见。沉重的发动机轰鸣声在街道间回荡，引来不少人驻足观望。 “够远了吧？”坐在后座的鹰钩鼻忍不住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咱们都转了快半个城了。” “再骑会儿。”钱旭笑着回应，手腕轻轻一拧，油门声轰的一声又大了几分，“这车子性能不错，得好好试试。” 鹰钩鼻摇摇头，只得继续坐着。他看着钱旭熟练的操作动作，心里暗暗点头，这小伙子骑车的水平确实不错。 二十分钟后，钱旭骑回原地，目光落在另外两辆摩托上。那是两辆黑色的边三轮，外表看上去比军绿色的这辆更为精神。 “这两辆我也得试试。”钱旭跳下车，拍了拍座椅。 鹰钩鼻皱眉道：“你这油都快耗完了，要不……” “一辆摩托车几千块，这点油算什么？”钱旭打断他的话，语气轻松，“再说了，买车不试完怎么行？” 鹰钩鼻无奈地摊手：“那你试吧，反正油费我出。” 钱旭跨上黑色的那辆，发动机轰鸣声响起，又是一番狂飙。这一次，他特意放慢了速度，仔细感受着发动机的声音和车子的震动。 一个小时后，他心中已有定论。那辆军绿色的确实是最好的选择。虽然另外两辆黑色的看着更帅气，不过这动力核心都翻新改装过，螺丝上有明显的划痕。 而军绿色这辆，发动机完好如初，只是换了链条等易损件，声音也最为正常。这个年代，国内的修理技术还不够成熟，这些细节根本瞒不过他的眼睛。 “两千八，就要这辆绿的。”钱旭看着鹰钩鼻，语气笃定，“这个价钱，你赚得比卖其他车都多。” 鹰钩鼻眉头微皱：“两千九，再低我连运费都不够。这可是从外地运来的，你也知道现在运费多贵。” 钱旭不急不躁，开始和他讨价还价。他知道，这种二手车的价格其实很有弹性。 “两千八百五，我今天直接付现金。”钱旭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钞票，“你看这钱，多痛快。” 鹰钩鼻的目光在钞票上停留了几秒，终于松口：“两千九，我送你五十升汽油，再加三个头盔和工具。证件牌照全包，三年内保修。” 钱旭装作思考了一会，点头道：“成交。” 他仔细检查了一遍这辆750CC的边三轮，双头风冷动力心脏，动力输出能达到二十四匹，最高时速100公里。虽然是二手，但马力是原来那辆幸福250的整整一倍，这个价格确实值了。 签完合同，他招呼一旁的巧云：“就这辆了，过来看看。” 巧云走近，打量着这辆军绿色的摩托车。虽然对这个颜色不太满意，却微微颔首示意：“挺好的。” 付完钱，拿到发票，钱旭给巧云戴上头盔：“走，带你兜风去。” 摩托车轰鸣着驶出，在城里转了一圈，最后停在一处风景秀丽的地方。微风吹拂，远处的树木随风摇曳，阳光透过树叶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感觉如何？”钱旭取下头盔问道。 巧云摘下头盔，头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很爽，就是这颜色……” “这辆质量最好，颜色改天找人喷漆就是了。”钱旭笑着解释。 其实他心里也在琢磨这车的来路。虽然有发票和合同，但军用车突然出现在民间，总归让人觉得有些蹊跷。不过有了这些手续，就算真出什么事，也和他无关。 两人在城里又转了转，找到两家修车厂，问清了改色的价格。十块钱就能改，只是要等很久，钱旭决定改天再说。 开着摩托，两人来到青山市的花鸟鱼虫市场。市场里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各种叫卖声此起彼伏。 “小伙子，这车多少钱买的呀？”路边卖狗的大爷热情地招呼道。 “几千块。”钱旭随口应道。 “考虑入手一只大凶器？纯种的。”大爷指着笼子里的几只狼狗幼崽，“保证凶猛。” 钱旭扫了一眼那些狗崽，和威风小时候差远了，摇头道：“我再看看。” 市场里的花鸟鱼虫琳琅满目。猫咪品种有虎斑、川派、小橘几种，狗更是品种繁多，五黑犬、松狮、狼狗、五红狗应有尽有。这个年代养狗多是看家护院，很少有人把狗当宠物养。 “这是五红狗？”钱旭指着几只淡黄色的小狗问道。 “对，看家旺财的好手。”卖狗的女人笑着说，眼睛不时瞟向他的摩托车。在这个年代，有辆摩托车就跟后世开豪车似的，走到哪都是焦点。 钱旭看了看大狗的体型，摇了摇头。太小了，不适合给威风配种。 “你看那条狗。”巧云突然指着前方。 钱旭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是一条细狗，通体黑色，身形修长。这可是有名的猎犬，虽然看着瘦弱，但速度极快。 虽然不适合和威风配种，但钱旭还是想买一只。毕竟家里地方大，多一条看家的狗也好。 “这狗多少钱？”他问道。 “纯种细犬，十块一条。”老板报价。 钱旭开始仔细挑选，先看爪子，再看鼻子嘴巴，确认没有缺陷。他的动作很专业，引来不少人围观。 “这只最壮实。”老板推荐道，指着一只体型较大的狗崽。 钱旭看了眼，摇头道：“这是傻狗，被抓就夹尾巴，胆小。” 四周的摊主都笑了，纷纷夸钱旭懂行。确实，养狗的人都知道，狗的性格比体型更重要。 最后，钱旭挑了只次大的，性格活泼不怕人，讲价到六块钱成交。巧云在旁边看得入迷，觉得钱旭既有见识又会讲价，心里不由得暗暗佩服。 “小伙子，要不要看看青狼犬？”远处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钱旭牵着刚买的细犬，带着巧云走了过去。只见一群像德牧的狗崽正在笼子里打闹，毛色发亮，精神十足。 “这可是土狗跟野狼的混血后代，特别凶猛。”卖狗的老大爷介绍道，“保证看家护院没问题。” 钱旭仔细打量着这些狗崽，觉得这狗确实不错，很适合给威风配种。经过一番讨价还价，他又以九块钱的价格买下了一只小母狗。 第一百九十章 给威风找个伴 两只狗已经够了，钱旭准备去看看金鱼。 看着巧云开心的样子，钱旭心里也跟着高兴。有了这辆摩托车，以后带她出去玩就方便多了。至于那两条狗，回去让威风好好调教一番，相信很快就能成为得力的帮手。 “这么远的路，金鱼能活着回去吗？”巧云眉头微蹙，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 钱旭抬头看了看天色，轻声回答：“冬天倒是不用太担心，这个季节鱼儿都不太活跃，对氧气需求不高。” 他的目光扫过周围的摊位，心中暗叹。这年头的观赏鱼品种实在单调，不是圆滚滚的蛋种金鱼，就是大眼睛的龙睛。至于后世那些名贵品种，根本见不着影子。 “钱旭，你看这条！”巧云突然指着一条银白色、额头血红的金鱼，兴奋地问道，“这条多少钱？” 摊主笑呵呵地回答：“御品珊瑚头，两毛一条。” 巧云听到价格，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这价格在当下可不算便宜。 钱旭瞥了一眼，虽然这品种确实罕见，但那圆滚滚的造型实在不合他的审美。他摇了摇头，示意巧云继续看看别的。 两人又转了几圈，巧云忽然在一个锦鲤摊位前停下脚步。那些锦鲤体态修长，游动时姿态优美，虽然只有红色和红白两种花色，但已足够吸引人了。 “大爷，这锦鲤怎么卖？”巧云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老人慢悠悠地回答：“二十厘米长才要两毛钱，十公分的一毛，小的三四公分的一毛钱能买五条。多买还送观赏荷花。” 巧云眼前一亮，转头看向钱旭：“钱旭，要不咱们买这个吧？” 钱旭点点头：“行。” 巧云立刻兴奋地掰着手指数道：“那我要五条大的，十条中等的，再来二十五条小的。” 老人笑呵呵地应下：“一共两块五，给你带了仨藕。” 钱旭转身去买了两个塑料桶，心想这山路颠簸，用塑料袋可不保险。他小心翼翼地将锦鲤装进桶里，又买了些观赏荷花和两盆腊梅，将东西固定在边三轮的车斗里。 “走吧，顺道帮老爸他们采购点物品。”钱旭发动摩托车，巧云紧紧搂着他的腰。 他们在青山市转了一圈，给父母和艳凤各买了套冬衣，自己也添置了新衣裳。钱旭还特意定制了一套中山装。 “给晓霞也买点东西吧。”巧云提议道。 钱旭点头同意，他们又给女儿晓霞买了奶粉和零食，添置了些日用品，花了将近两百块钱。 “回家吧。”钱旭看天色已经不早了。 傍晚时分，摩托车驶入青河镇，引来一片惊叹声。 “这是啥摩托车？”有人惊呼。 “好像是解放军用的那种。”另一个声音猜测道。 “钱旭这是发财了啊。”人群中传来羡慕的议论。 孙帆从店里跑出来，眼睛瞪得老大：“钱哥，新买的？” “二手的，三千块。”钱旭淡淡地回答。 这话一出，周围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这么贵？”有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周大爷走过来，仔细打量着摩托车：“黄河八六零，军用级别的，这价格一点不贵。” 钱旭带着周大爷兜了两圈，然后让孙帆晚些时候把马骑回家里，自己则带着巧云先行一步。 十五分钟后，摩托车停在了绿柳村的院子里。 “这是你买的？”钱父惊讶地问，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对，二手的，三千块。”钱旭再次解释道。 “啊？”钱父差点坐在地上，“这么贵？” 钱旭耐心地解释：“这可是军用级别的，比拖拉机马力还大。” “听说你后面搞养殖还差资金？”钱父皱着眉头，语气中带着担忧。 “最近又赚了点，爸你别担心。”钱旭安抚道。 钱旭和巧云忙着安置锦鲤，死了五条小的，被玉宝美滋滋地吃掉了。 “爸爸，妈妈！”晓霞蹦蹦跳跳地跑来，小脸上洋溢着欢喜。 巧云抱了抱女儿就去准备晚饭，钱旭掏出一包虾条，小丫头立刻抛下他去吃零食了。 “二哥，这车真帅！”艳凤围着摩托车转圈，眼中满是羡慕。 没多久，几个侄子也跑来看稀罕，大哥钱峰在后面追着喊：“别乱碰！” 晚饭时，全家人围坐在一起，气氛格外温馨。 “爸，妈，这是我和巧云给你们买的冬衣。”钱旭将包裹递给父母。 钱母接过，眼中闪过一丝感动：“你们有心了。” “艳凤，这是给你的。”巧云将另一个包裹递给小姑子。 艳凤惊喜地打开，看到崭新的冬衣，眼睛都亮了：“谢谢二哥二嫂！” 钱旭笑着摆摆手：“都是一家人，别客气。” 饭后，钱旭和巧云坐在暖炉前聊天。 “钱旭，你说咱们以后会不会也像城里人那样，住上楼房，开上小汽车？”巧云轻声问道。 钱旭握住妻子的手，坚定地说：“会的，只要我们努力，一定会的。” 巧云靠在丈夫肩上，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 第二天，钱峰兴冲冲地来找弟弟。 “老弟。”钱峰神秘兮兮地说道，“今儿我淘到个极品，你帮我看看。” “什么东西？”钱旭好奇地问道。 钱峰带着钱旭回到家里，从屋内取出一个竹篮，里面装着几块晶莹剔透的水晶石。阳光透过窗户斜斜地洒在竹篮上，紫色和红色的水晶在光线下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钱旭拿起一块水晶，手指轻轻摩挲着光滑的表面。他翻来覆去地观察，却始终看不出什么特别之处。水晶冰凉的触感从指尖传来，让他不由得皱起眉头。 “这水晶看着挺特别的，大哥，你是在哪找到的？”钱旭放下手中的水晶，抬头看向钱峰。 钱峰搓了搓手，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今天和你嫂子上山挖山药，在小溪边上偶然发现的。那地方挺隐蔽，要不是我不小心滑了一跤，还真发现不了。” “滑倒了？没伤着吧？”徐艳在一旁担忧地问道。 “没事没事，就是裤子蹭破了点。”钱峰不在意地摆摆手，“你是不知道，我当时一抬头，就看见石头缝里闪着光，仔细一看，这不就发现了嘛。” 钱旭又拿起一块紫色的水晶仔细端详。这块水晶呈现出完美的四面体形状，虽然不够通透，但颜色却格外动人。他用指甲轻轻刮了刮表面，光滑如镜的触感让他暗暗点头。 “看起来像是一块宝石，”钱旭思索着说道，“要是能找到懂行的人，应该能卖个好价钱。就是咱们这地方，估计找不到什么买家。” 钱峰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眼中闪过一丝失望：“我还以为能值不少钱呢，想着能给家里添点进项。” “先收着吧，”钱旭拍了拍大哥的肩膀，“说不定哪天就遇到识货的人了。再说了，就算卖不出去，放在家里当摆设也挺好看的。” “那你拿一块回去。”钱峰从竹篮里挑出一块最漂亮的递给钱旭，“这块紫色的最好看，你拿去给巧云做装饰品。” 钱旭也没推辞，直接收下了。从小到大，只要大哥有什么好东西，总会想着分他一份。这份手足之情，让他心里暖暖的。 第一百九十一章 好吃的火锅 两人说着话往外走，院子里传来一阵欢声笑语。几个侄儿正围着钱旭的新摩托车叽叽喳喳地讨论着，钱父也在一旁饶有兴致地打量。 “老弟，”钱峰忽然压低声音问道，“这辆摩托车真值三千？？” 在这个年代，两轮车跟腕表没啥区别，都是农村人眼中的稀罕物。别说摩托车了，村里就连自行车都没几辆。三千块钱，对普通农民来说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对啊，”钱旭笑着说，“虽然贵了点，但有辆车确实方便很多。改天让你也开开。” “真的？”钱峰眼睛一亮，像个孩子似的兴奋起来，“那我可得好好学学。” 这时，艳凤从厨房探出头来：“二哥，火锅都准备好了，就等你来切牛肉了！” 香气已经从厨房飘了出来，勾得人直流口水。钱旭应了一声，先去把孙帆叫过来。 今天孙帆特意把乌云从镇上送回来，刚好赶上了火锅宴。 堂屋里，八十瓦的钨丝灯泡把屋子照得通亮。铜炉里的炭火烧得正旺，火锅汤底咕嘟咕嘟地冒着泡，香气四溢。 钱旭麻利地切了一大盘牛肉，直接倒了一半进锅里：“开吃！都别客气！” 众人也不矫情，纷纷动起筷子。炭火的热量让整个屋子暖洋洋的，再配上香气四溢的火锅，让人感觉无比惬意。 “来，多吃点肉。”钱旭给巧云夹了些毛肚和牛肉，“这些不会长胖的。” 巧云抿嘴一笑，轻轻点头。她知道钱旭最疼她，总是把最好的留给她。 孙帆是第一次吃火锅，一开始还有些拘谨，但很快就被这美味征服了。他一边吃一边擦汗，脸上满是幸福的表情。 “钱哥，这火锅太香了！”孙帆由衷地赞叹道，“改天我也去买个铜锅，在家也整一顿。” “行啊，”钱旭笑道，“到时候叫上我，咱们一起涮。” 不知不觉一个多小时过去，小孩子们都吃饱了跑出去玩，女人们也放下了筷子。只有钱旭几个男人还在继续，把剩下的腊肉和蔬菜一扫而空。 “每次在老弟家吃火锅都能吃个尽兴。”钱峰摸着圆滚滚的肚子，满足地说。 “那是，”徐艳笑着数落他，“你看看你吃了多少肉，都快赶上一头猪了。” 钱旭指了指楼上挂着的腊肉：“使劲吃，就怕吃不完。今年杀猪多，腊肉够吃一年的。” 收拾完碗筷，众人也都准备回家。钱父临走前还特意叮嘱钱旭用篷布把摩托车盖好，说是怕冻坏了。 回到屋里，巧云正在整理今天买的东西，一边整理一边说：“床板底下挖洞藏起来如何，把钱藏起来？放在书架上感觉不太稳当。” 钱旭想了想：“也行，明天我把青石板揭开，弄个暗格。” 现在钱旭有钱的事已经传开了，多个保险措施总是好的。虽然村里人都很本分，但还是小心为上。 第二天一早，巧云就迫不及待地催钱旭起床弄暗格。天还没全亮，她就开始收拾床铺了。 钱旭只好放弃了赖床的念头，起来帮忙。把床挪开后，两人合力才把青石板掀起来。厚度还不到一个巴掌，分量都快到九十斤了。 挖了一个多小时，总算挖出一个合适的坑。钱旭用石膏粉把里面粉刷了一遍，这样既能防水又能防虫。 “看来今天是弄不完了。”巧云看着还没完全干透的石膏，有些失望。 “没事，先用木板盖着。”钱旭安慰道，“反正也没人会随便进咱们卧室。等明天石膏干了，我再把青石板放回去。” 看着即将完工的暗格，钱旭心里涌起一种奇妙的感觉。这个秘密的空间，就像是他和巧云两个人的小天地。 “对了，”巧云突然想起什么，“昨天大哥给的那块水晶，要不要也放进去？” 钱旭点点头：“也好，反正放哪都是放。” 他从口袋里掏出那块紫色水晶，在阳光下端详了一会。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块水晶有些不一般，但具体哪里不一般，他又说不上来。 “你看，”巧云凑过来，指着水晶说，“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 钱旭仔细看去，果然在水晶深处似乎有什么在闪动。但等他想要看得更清楚时，那闪动又消失了。 “可能是光线的原因吧。”钱旭把水晶放进暗格，“等以后有机会，找个懂行的人看看。” 巧云点点头，又开始收拾其他东西。 钱旭将床挪回原位，坐在椅子上端起茶杯。温热的茶水滑过喉咙，带来一丝慰藉。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他放下茶杯，准备去练箭。这是他雷打不动的日课，无论天气如何，都不曾间断。就在这时，巧云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 “这些锦鲤要直接放进鱼池吗？”她蹲在木盆旁，看着里面游动的三十多条锦鲤，鱼儿们的鳞片在阳光下闪烁着金红色的光芒。 钱旭走到她身边，摇头笑道：“那可不行。水池里藏着条大黑鱼呢，这些养殖的鱼苗进去，怕是活不过今晚。” 巧云皱了皱眉，手指轻轻拨动着水面：“那只能等过年把黑鱼吃了，再放这些锦鲤了。” “水井里可以先养两条。”钱旭目光落在不远处的水井上，“几尾小鱼根本影响不了水质。” 这是古人的智慧。活鱼在井中游动，不仅能够净化水质，更能及时发现水质异常。若有人心怀不轨投毒，鱼儿会第一时间示警。况且他家的鱼池本就引用水井的泉水，已经起到了检测作用。 “好主意。”巧云眼睛一亮，伸手捞起两条二十公分长的锦鲤，动作轻柔地放入井中。 清澈的井水中，两条锦鲤欢快地游动着，金红相间的鳞片折射着水下的光芒。 “要不把剩下的放在二级池子里养着？”巧云指着从水井流出来的缓冲池建议道。这个水池深五十厘米，接着条浅浅的溪水小道。水道中间还有个娃娃鱼洞穴，里面栖息着一条冬眠的娃娃鱼。这样浅的水域，黑鱼根本无法游上来。 钱旭点头同意了这个提议。 第一百九十二章 做麦芽糖 趁着巧云去倒鱼的空档，他转身走向祖屋，在堆积的杂物中翻找出三个带小孔的陶罐。这些罐子虽然有些年头了，但经过简单修补后仍能使用。 他将陶罐装入黄土，小心翼翼地把买来的观赏荷花莲藕种了进去。动作轻缓地将陶罐沉入鱼池四角，期待来年这里能绽放出美丽的荷花。 池边的石菖蒲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叶片上的露珠在阳光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芒。 “把那腊梅也栽上算了。”巧云走过来提议道，“就种在溪流边上，开花时肯定很好看。” 两人商定后，开始着手栽种腊梅。钱旭看着饱满的花苗，已经开始想象它在寒冬绽放时的景象。 回到屋内，钱旭查看了一下麦芽的生长情况。黄色的麦芽已经长到七八厘米，再不制作麦芽糖就要错过最佳时机了。他小心翼翼地将麦芽从竹筛上撕下来，根系已经深深地穿透了垫布，甚至连竹筛都给穿透了。 称重后发现有五斤麦芽，他又称了二十斤糯米准备泡制。 就在这时，厨房传来巧云的呼唤：“面好了，快来吃吧！” 钱旭擦了擦手，走进厨房。碗里的面条还带着些许白芯，正是他最喜欢的火候。他加了些蒜末和辣子，蹲在屋檐下享用起来。面条的劲道十足，配上鲜美的汤汁，让人食欲大开。 吃完面，他去叫醒了晓霞，帮她套上衣裳。趁着巧云和晓霞用餐的空档，钱旭开始着手准备制作麦芽糖。 刚把糯米放进锅里蒸着，他忽然想起孙帆还没来。问了问才知道，这小子吃完早饭就溜出去找徐竹斑了。 “要去挖魔芋不？”钱父拿着锄头出现在门口，脸上带着期待的神色。 “好啊。”钱旭应道。这玩意儿就长在离家不远处，不用走太远。而且糯米还要蒸一会儿才能熟。 每年临近过年，他们都会去挖些魔芋，用来制作魔芋豆腐，这是过年餐桌上必不可少的一道特色菜。 刚出院子就遇到了钱杰和钱山。钱杰好奇地问：“爷、二爹，你们这是去干啥？” 钱旭摸了摸他的脑袋：“挖魔芋。” “二爹，我给你们帮忙找吧！”钱杰兴奋地说，眼睛里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好啊，有你帮忙再好不过了。” 虽然魔芋的植株在冬天已经枯萎，但地上留下的圆形小洞很容易辨认。没多久，钱父就发现了第一个魔芋洞。 洞口比拇指稍粗一些，地底下那玩意儿估摸着也就半公斤。这尺寸的魔芋早就能吃了，但要找到十斤左右的大魔芋可不容易。 “二爹，咱这边挖出俩魔芋来着！”钱杰的声音从前面传来，充满了兴奋。 “真厉害！”钱旭竖起大拇指夸奖道，“整个标识别忘了，省得待会儿找不着路。” 得到表扬的钱杰更加卖力地寻找起来。有了他帮忙找，钱旭和父亲专心负责挖掘，效率提高了不少。 “我记得这块地里应该有个超大的魔芋。”钱父突然说道，“你仔细找找看，钱杰他们好像没注意到。” 钱旭点点头，拿着锄头开始清理地上的落叶，仔细搜寻可能的痕迹。他相信父亲的判断，只是魔芋杆烂掉后留下的土洞可能被堵住了。 转悠半天也没瞅见，他只好在几个可疑的地方试着挖掘。摸到第三个地方时，铁锄挖开板结的泥土，一片雪白的魔芋肉映入眼帘。 “靠，这块头不小的魔芋被我挖得稀巴烂。”钱旭有些懊恼，没想到这么大的魔芋会长得这么浅。 这个魔芋的直径足有二三十厘米，重量绝对超过十斤。钱父看到这情况也只能摊手：“反正都是吃，无所谓了。” 钱旭小心翼翼地把剩下的部分挖出来，这魔芋需要双手才能捧住，是今天挖到的最大的一个。又挖了几个后，竹筐塞得满满当当。粗略估计有四五十斤魔芋，足够三家人享用了。 “回去吧。”钱父提起装满魔芋的篮子，转身往家走去。制作魔芋豆腐都是父母在操持，钱旭只需要等着品尝美味就行了。 回到屋里，巧云已经把蒸熟的糯米取出来晾着了。她看了看温度，说道：“差不多了，咱动手吧。” 钱旭洗净双手，试了试糯米的温度，正好在五六十度左右。他将切碎的麦芽全部倒入，用手细心搅拌均匀。再等六个小时后把汁水控出来熬干，就得到香甜的麦芽糖了。 忙完后，钱旭将孙帆送到店里后，载着晓霞来到河边。 远远地，他就看见周大爷正坐在河岸边。老人穿着一件深蓝色的棉袄，专注地盯着水面，仿佛天地间只剩下他和那根鱼竿。 “大爷，今天收获如何啊？”钱旭牵着晓霞的小手，慢慢走近。 周大爷回过头，脸上的皱纹堆出笑容：“哟，是小钱啊。”他提起身边的鱼护，露出一条金灿灿的大板鲫，“两个小时就这一条，不过也算值了。这鱼有劲得很，差点没把我的竿子给折了。” “好大的鱼鱼！”晓霞瞪大眼睛，奶声奶气地说道，小手不停地在空中比划。 周大爷被逗得开怀大笑：“这丫头嘴真甜，跟你爸爸一样会说话。”他将手中那根油润光滑的紫竹鱼竿递给钱旭，“来试试？我帮你看着晓霞。” 钱旭本想拒绝，但目光落在那根鱼竿上，还是没忍住接了过来。这根紫竹鱼竿是周大爷的宝贝，据说是他年轻时从扬州带回来的，用了二十多年都没换过。 仔细检查了一下鱼线和鱼钩，钱旭发现周大爷用的是台式钓法，七星漂配长主线。不过蚯蚓切得太碎，穿了好几道，反而影响了诱鱼效果。 “大爷，您这蚯蚓切得太碎了。”钱旭说着，从鱼具盒里找出一根圆珠笔芯粗的蚯蚓，掐成两节穿上，“冬天鱼儿懒得动，得用大块的饵料才行。” 甩竿入水，鱼漂稳稳地立在水面上。钱旭调整了一下坐姿，目不转睛地盯着漂子。晓霞也学着大人的样子，蹲在周大爷身边，小手托着腮帮子，一副认真的模样。 第一百九十三章 带晓霞钓鱼 十多分钟过去，漂子纹丝不动。岸边的杨柳随风轻摆，发出沙沙的响声。 钱旭轻轻拉动鱼线逗了两下，突然间七星漂猛地下沉。 “中了！” 他迅速提竿，只觉得线那头传来一股强劲的拉力。鱼竿弯成了一个优美的弧度，鱼线在水中划出一道银亮的痕迹。 “好大的鱼！”周大爷惊呼，“小心点，别让它跑了！” 晓霞也在旁边蹦蹦跳跳：“大鱼鱼！大鱼鱼！爸爸加油！” 经过一番缠斗，一条银白色的大板鲫终于被拉出水面。这鱼足有半斤重，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泽，鱼鳞上还沾着晶莹的水珠。 钱旭刚把鱼放进鱼护，漂子又是一沉。这次上钩的是一条更大的鲫鱼，足有两斤左右。鱼儿在水中拼命挣扎，溅起阵阵水花。 桥上的路人纷纷驻足观看，对钱旭的钓技赞叹不已。 半小时内，钱旭又连续钓上六七条鱼。虽然后面的个头渐小，但收获已经相当可观。鱼护里的鱼儿不时翻腾，激起一片水花。 “周大爷，您来试试。”钱旭将鱼竿递了过去，“用我这个方法，说不定能钓上更大的。” 周大爷接过鱼竿，学着钱旭的逗钓法。果然没多久，就连续上了三条鱼。老人乐得合不拢嘴，连连称赞钱旭的本事。 “小钱，你这招真高明啊。”周大爷笑道，“我钓了这么多年的鱼，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好使的方法。” 钱旭摆摆手：“主要是大爷选的地方好，冬天鱼都藏在这种汇水湾里。再说了，这鱼竿也是好东西，用着特别顺手。” 看了看时间不早了，钱旭挑了六条大鲫鱼装进网兜，准备带回家。其余的鱼都留给了周大爷，算是借用鱼竿的谢礼。 刚骑上摩托车，就听见身后有人喊他。 回头一看，竟是永兴砖厂的孙强。他穿着一件灰色的工装外套，手里夹着根烟，笑呵呵地走了过来。 “钱老板，你这是越来越有本事了啊。”孙强递上一支烟，“听说你现在做生意做得风生水起？” 钱旭接过烟，笑着摇摇头：“哪有那么夸张，就是小打小闹。倒是您的砖厂，最近生意怎么样？” “托你的福，用了你的建议后，订单确实多了不少。”孙强吐出一口烟圈，“要不是你提醒我们改进工艺，现在还在那死磕呢。” 两人又聊了聊砖厂的近况，孙强说最近准备扩大生产规模，还想请教钱旭一些经营上的问题。 告别孙强后，钱旭载着晓霞往回走。夕阳西下，给整条河染上了一层金色。 路上遇到周媚母女，见她们要搭便车，钱旭只好停下。周媚穿着一件红色的羽绒服，衬得她肤白如雪。 “让周媚坐你后面吧。”周媚他妈笑着说，眼睛里闪着促狭的光。 钱旭直接拒绝：“不行，你们挤一下坐侧面。担心老婆多想。” 周媚脸色一僵，被她妈拉着坐到了侧座上。一路无话，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的气氛。 很快到了村里，巧云正好出来接晓霞。她看到周媚只是淡淡扫了一眼，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怎么不让人坐后面？”等周媚母女走后，巧云笑着问道。 “那是你的位置。”钱旭认真地说。 巧云心里一暖，帮着钱旭处理那些鲫鱼。晓霞在一旁手舞足蹈地讲述钓鱼的经过，把自己说得口干舌燥。 钱旭一边杀鱼一边查看泡了一天的麦芽糖水，准备明天早上熬制。巧云在厨房里忙活，不时传来锅碗瓢盆的碰撞声。 天色已晚，他正打算给两只小狗搭个窝，院外突然响起敲门声。 “谁啊？”钱旭放下手中的工具，有些疑惑地走向大门。 钱木匠站在门外，脸上带着憨厚的笑容，身上还沾着些许木屑，显然是刚从工地赶来。 “刚在青山村那边忙完，准备明日来你这儿干活，就过来歇歇脚。”钱木匠搓了搓粗糙的双手，眼神中带着几分期待。 钱旭笑着将他迎进院子，脚步轻快：“正好在做饭，一会儿喝两杯。” “那感情好，我可是惦记你家的饭菜好些日子了。”钱木匠咧嘴笑道，露出一口略显发黄的牙齿。 刚进院子，钱木匠的脚步突然顿住，目光被那辆边三轮摩托车牢牢吸引。他愣在原地，喉结滚动了一下，深吸一口气问道：“钱旭，这是你买的？” “对，二手的。”钱旭随意地应道。 钱木匠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试探着问：“这得三千块吧？” “差不多。”钱旭点点头，语气平淡。 “嘶——”钱木匠倒吸一口凉气，眼神中的震惊难以掩饰。他记得半年前来的时候，这家还穷得叮当响，如今却已经是自己高攀不上的存在了。 进了屋子，钱木匠更是惊讶得说不出话来。雪白的墙面上挂着字画，骨骼和犄角装饰错落有致地点缀其间。整个屋子干净整洁，地面光可鉴人，哪还有半点土房子的模样。 炭火盆前，一只体型硕大的红色猫咪懒洋洋地趴在椅子上，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摆动着。晓霞蹲在一旁，时不时伸手去翻弄猫咪的耳朵，逗得它抖动脑袋，惹得小丫头咯咯直笑。 钱旭给钱木匠倒了杯热茶：“烤火。” “谢谢。”钱木匠接过茶杯，有些拘谨地坐在椅子上。但见钱旭待人依旧随和，那份拘谨渐渐化开。 “你家这猫和狗都挺特别的。”钱木匠看着威风和玉宝说道，目光中带着几分惊奇。 “山上捡的野狗，这憨憨只不过块头有点猛。”钱旭轻描淡写地解释道。 “嗷呜～”威风似乎听懂了人话，慵懒地叫了一声，又趴了下去，尾巴轻轻摆动。 没多久，巧云端上了一桌子菜。六菜一汤，荤素搭配得当。一盘红烧肉肥而不腻，一盘清炒时蔬翠绿欲滴，乳白色的鲜美鱼汤冒着热气，香气四溢，让人食指大动。 “来，喝酒！”钱旭举起酒杯，目光温和。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老木匠早已吃得饱饱的。钱旭将他安顿在祖屋，准备明天多打造一张床，也好方便来客住宿。 回到屋里，巧云正用热得快烧水准备洗澡。水汽氤氲中，她的身影显得格外朦胧。 “想跟我来个浪漫双人浴？”钱旭笑着调侃，眼中闪过一丝促狭。 巧云白了他一眼，脸颊微红：“想得美，人家只想泡个舒服的热水澡啦。” “那我先去给晓霞讲故事。”钱旭轻笑着说道。 晓霞正在摆弄鲁班锁，小脸上满是专注。钱旭陪她玩了会儿，又教她认字。小丫头对图画和文字都很感兴趣，认真地跟着学，那专注的模样让人忍俊不禁。 等哄睡了晓霞，钱旭回到房间，巧云已经泡在浴桶里。水汽氤氲中，她的肌肤白皙如雪，让人心动不已。长发湿漉漉地贴在肩头，更添几分诱人。 “老婆，我来给你按摩。”钱旭笑着说道。 “好好洗澡，别乱来。”巧云嗔道，眼中却带着几分娇羞。 钱旭笑着搂住她：“让我瞧瞧你身子骨有没有哪里不对劲。” 两人缠绵一番，又回到床上继续温存。 第一百九十四章 钱木匠打家具 第二天一早，钱旭醒来，将巧云搂在怀里。 “坏人。”巧云睁开眼，轻咬红唇，眼中还带着几分慵懒。 “来，我告诉你个秘密。”钱旭笑着说，眼中藏着狡黠的光芒。 巧云单纯地凑过来，却被钱旭以吻封缄，弄得她面红耳赤，连忙推开他。 “这就是你的秘密？”巧云嗔道。 “好听吧？”钱旭笑着问。 巧云咬了他一口以示惩罚，却又忍不住靠在他怀里，享受这温存的时刻。 等天大亮，两人才起床。锻炼完后，钱旭帮巧云整理头发，动作轻柔。巧云则帮他捋平衣领，眼中满是温柔。 “我去找钱木匠干活了。”钱旭说道。 “去吧。”巧云点点头。 来到祖屋，老木匠正吃着早餐。钱父手持着电锯，准备一起干活。 “瞧这电锯多带劲啊，多少钱？”钱木匠好奇地问道，眼中闪烁着惊奇的光芒。 “一百多，钱旭送的，开板子特别快。”钱父笑着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自豪。 几人来到二楼，将阴沉木搬到院子里。木头沉重，散发着淡淡的香气。钱木匠打好线后，钱旭和父亲用电锯开始切割。切割机的轰鸣声在院子里回荡，木屑纷飞。 香樟阴沉木切开后，淡黄色的木质细腻，还带着淡淡香气。红椿木更是漂亮，深红色的木纹独特美丽，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钱木匠，这批木料够打造不少精美家居？”钱旭问道，目光在木板间扫过。 钱木匠仔细打量了一番，掰着手指头算道：“大板桌一个，小方桌一个，茶盘一个，再加十把靠背椅，估计还能做个书架。” “那就这么定了，全都做成古典款式的。”钱旭点点头，心中已有打算。 看着满院子的木板，钱旭心里盘算着，等青松岭那边建好了，还得请钱木匠去帮忙做更多家具。阳光下，木板散发着淡淡的香气，让人心旷神怡。 回到屋里，巧云正在熬制麦芽糖。锅里的糖浆咕嘟咕嘟冒着泡，香甜的气息弥漫在整个屋子里。钱旭拿来米花、葡萄干、花生和乌云碎，准备做年节的切糕。 晓霞在一旁眼巴巴地望着，小手不停地搓来搓去，显然是想偷吃点糖。 钱旭将麦芽糖切糕制作完成，看着锅里残留的糖浆，随手加了些水和糯米准备煮粥。香甜的气息在厨房里弥漫，让人忍不住食指大动。 “好吃！”晓霞捧着一块切糕，小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嘴角还沾着些许糖渍。 巧云轻轻擦去女儿嘴角的糖渍，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发：“慢点吃，别噎着。”说着，她将剩下的麦芽糖收进柜子里，这东西太甜，不能让孩子吃太多。 钱旭将冷却的麦芽糖切糕切成薄片，装进塑料袋里。咬了一口，米花和花生的香脆，葡萄干和花生的甜美在口中绽放。舌尖传来的熟悉味道，让他不禁恍惚。记忆中，这样的美味只有过年才能尝到，而且大多时候都是留给客人的。 “来，尝尝。”钱旭递给巧云一片，看着她小心翼翼地接过。 巧云眉眼弯弯，咬了一小口：“真甜，比以前的味道还要好。” “我也要！”晓霞踮着脚尖，扯着钱旭的衣角撒娇，大眼睛里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钱旭笑着又给了她一块，然后将剩下的全部切好称重，足有六斤。比起小时候母亲做的那些，不仅量多了许多，还加了葡萄干这样的新料。 巧云拿了一些给钱父和钱木匠品尝，又分给了几个侄儿。钱母和艳凤也都尝到了鲜。 不一会儿，艳凤端着一篮子魔芋豆腐过来。这是用钱旭之前挖的魔芋制成的，灰色的豆腐看起来胶质十足，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我和艳凤去韩莺家坐会儿。”巧云眨眨眼，眼神中带着几分狡黠，“你帮我看着晓霞。” “去吧，带些切糕过去。”钱旭应道，顺手从桌上拿了半斤切糕递给她。 巧云接过切糕，和艳凤一同离开。两人说说笑笑的背影渐渐消失在院子里。 前院里，钱父和钱木匠正在专注地打磨木板。阴沉木的纹理细腻，散发着淡淡的木香。虽比不上金丝楠和紫檀，但也是难得的好料子。 “爸，咱们去后山搬木头吧，该做楼梯了。”钱旭看着堆放在一旁的木料，提议道。 钱父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点头同意。两人来到后山，这里堆放着十二根六米长的木头，三根枫树，九根松木。木头整齐地码放着，显然是经过精心挑选的。 “用枫树吧，结实耐用。”钱旭仔细检查了木料的质地，做出了选择。 父子俩将木头运回院子，开始精心制作。锯木机的声音此起彼伏，木屑纷飞中，楼梯的雏形渐渐显现。一整天的忙碌后，楼梯的零件已经全部完工。 第二天上午，他们将零件打磨光滑，每一处细节都不放过。下午开始安装楼梯，直到傍晚时分才装好扶手。钱旭满意地看着这道白色的楼梯，刷上一层清漆让它更显精致。 接下来几天，钱旭用剩余的木料给两只狗做了漂亮的小窝。木窝做得精巧，还特意在顶部加了防雨的设计。 “爸爸，给我整一栋迷你别墅。”晓霞钻进狗窝里，眼巴巴地看着钱旭撒娇。 “明年给你做个帐篷好不好？小房子太费工夫了。”钱旭摸着女儿的小脑袋，柔声说道。 “不要帐篷，就要小房子。”晓霞撅着小嘴，一脸坚持。 “那咱们拉钩，明年一定给你做。”钱旭伸出小拇指。 晓霞这才勉强同意，小手指勾住父亲的，重重地晃了晃。 钱旭将威风和那只母崽子的狗窝并排放在前院，黑色水田犬的窝则安在后院主卧窗下。这样前后都有狗看家，安全有了保障。他还特意在狗窝里铺上暖和的鬃毛，让狗狗们能舒适地休息。 不过这两只小狗还得跟着威风学习，暂时晚上都睡在前院一个窝里。威风虽然凶悍，但对这两个小家伙倒是很有耐心。 入夜后，钱旭做了个楓皮匣。等晓霞睡着，他和巧云轻手轻脚地将床挪开，打开地下暗格。 “大小刚好。”钱旭小声说着，将盒子放进石膏凝固的暗格里。 巧云取来两万五千元钱，用薄膜仔细包好放进盒子，空隙处塞上碎布。盖上盒子，再铺一层薄膜，最后盖上青石地砖。 缝隙里填些泥土和石灰粉的混合物，远看和水泥缝没什么两样。万一来个不速之客，偷完衣柜里的钱首饰也不会想到地下还藏着这么多。 “这下安心了。”巧云轻声说，眼中闪过一丝宽慰。 第一百九十五章 钱旭写对联 时光飞逝，转眼到了腊月二十三。 这些天，巧云和钱母去镇上采购年货，家里的储物间渐渐被各种年货填满。钱旭上山打猎两次，却没什么收获。据说山上的猪王下山了，韩守义他们组队去追，钱旭因为家里猪肉吃不完就没去。 钱木匠已经将所有家具完工。两张红椿木桌子，一张长条桌放在书房，一张方桌在卧室。还有一把太师椅和九把官帽椅，都做得古朴大气。 “手艺没得说。”钱旭看着这些精美的家具，由衷地竖起大拇指夸赞道。 “哈哈，明天把茶盘和书柜做完就大功告成了。”钱木匠笑着说，脸上写满了自豪。 “北边这会儿过小年了，咱家也算是迎春了。”钱父招呼大家吃饭，桌上摆满了丰盛的菜肴。 八个菜摆上桌，比钱木匠家的年夜饭还要丰盛。有红烧肉、清蒸鱼、炖鸡汤，还有几道时令蔬菜。酒足饭饱，钱木匠和钱父都喝得醉醺醺的，脸上泛着红光。 第二天，钱木匠做好书柜和香樟木茶盘，剩下的料子做了几个小木箱。又帮忙安装了钱父做的木板床，放在厨房后的卧室里。 “要不要把二楼也订上？”钱父看着堆放的木料问道。 “先放着吧，以后再说。”钱旭觉得暂时够用，将剩余的松木板整齐地堆在二楼。 傍晚时分，钱旭给了钱木匠十二块钱工钱，其中一块五是红包。钱木匠道了声谢，钱旭骑摩托送他回家。 路上看到不少人家在杀年猪，热闹非凡。院子里此起彼伏的吆喝声，混合着孩子们的欢笑，充满了浓浓的年味。回到家时，巧云正在欣赏新做的家具，手指轻轻抚过光滑的木纹。 “后天去赶集吧，买些鞭炮和门画。”钱旭说道，心里已经开始盘算着要买些什么。 “好。对了，明天爸他们杀猪，你记得去帮忙。”巧云提醒道。 “知道了。咱们那只羊要不要杀了？”钱旭问道，目光落在院子里正在吃草的羊身上。 “留着吧，明年下崽子。咱们买点羊肉就行。”巧云想了想说。 钱旭点头同意。虽然家里不缺猪肉，但过年总得买些猪头内脏，卤着吃才有年味。 腊月二十五，天还未亮，钱家院子里已经热闹非凡。 寒风呼啸，院子里的老槐树发出沙沙的响声。几盏昏黄的灯光在风中摇曳，将人影投射在泛着青灰色的院墙上，忽大忽小。 杀年猪的日子，总是格外让人期待。钱旭站在院子里，看着大伙忙碌的身影，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木桶里的水正冒着腾腾热气，几个男人正忙着往里添柴火。 “旭子，你那热得快真好使，一会儿功夫水就开了。”大舅徐翠山站在木桶边上，一脸新奇地打量着那个冒着蒸汽的电器，粗糙的手掌不时搓着下巴上的胡茬。 钱旭笑着摆摆手：“不值当什么，就两块钱的东西。” “两块钱还不贵？”徐翠山眼睛一亮，“我看挺好用的，回头也整一个。这玩意儿比烧柴火强多了，又快又省事。” “大舅要是喜欢，等着，后面帮你带一份。”钱旭看着大舅那副憨厚的模样，心中一暖。 话音刚落，后山传来一阵嘈杂声。几个壮汉抬着一头大肥猪走了过来，猪被绳子紧紧捆着，在木板上不安地扭动着身子。 “来了来了！”院子里的人群骚动起来。 杀猪匠老王撸起袖子，露出布满老茧的手掌，摸了摸刀刃。猪的惨叫声划破晨曦，利刃割开大动脉时，鲜血喷涌而出。 钱旭和几个年轻人死死按住猪身，温热的血液顺着案板流进早已准备好的木盆里。血腥味在寒冷的空气中弥漫开来，院子外围着一圈看热闹的孩子，大人们忙着捂住小孩子的眼睛。 热水烫毛，石锤敲打，不一会儿工夫，一头白白净净的大肥猪就趴在了木桶上。猪皮在晨光下泛着油亮的光泽，引得众人连连称赞。 “称重了！”有人扯着嗓子喊道。 两百三十多斤，这个重量在村里也算是上等了。钱旭看着杀猪匠娴熟的刀工，刀锋划过，肥瘦分明，整整齐齐，不由得暗暗点头。 “钱旭家的猪今年养得好啊！”村里的周婶子站在一旁，眯着眼睛打量着。 “可不是，看这肉质，一看就是细心喂养的。”王大爷接过话茬，“现在年轻人哪有这个耐心？就数钱旭孝顺，还知道给家里养猪。” 周围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着恭维话。 “吃饭了！”随着钱母的一声呼喊，众人纷纷放下手中的活计，往屋里走去。 屋内早已摆好了两张大桌，一桌是爱喝酒的男人，一桌是女人和孩子。每桌中间都摆着一大盆酸辣子炒瘦肉，香气四溢。 钱旭坐在男人桌，象征性地喝了两杯酒。酒是自家酿的米酒，度数不高，但香醇可口。 “钱老板，再来两杯！”杀猪匠老王端着酒壶凑了过来，脸上已经泛起了红晕。 “够了，我爸陪你们喝。”钱旭摆摆手，眼角瞥见父亲正和几个长辈推杯换盏。 “这哪成？你爸都在喝，你这…”老王还想劝，钱旭已经起身去了另一桌。 午后，阳光透过窗户洒进书房，钱旭带着妻子巧云在写春联。屋内暖意融融，墨香四溢。 “你看哪副对联好？”钱旭翻开春联集问道，目光在一排排工整的字迹上扫过。 巧云穿着红色印花棉袄，马尾搭在左肩，正在一旁认真磨墨。听到问话，她凑过来看了看：“这四副吧，都挺应景的。” 钱旭点点头，将红纸折好，蘸墨挥毫。笔走龙蛇，一个个黑亮的字迹跃然纸上。 “爸爸写得真好看！”晓霞趴在桌边，一脸崇拜地看着，小脸蛋上满是惊喜。 巧云也在一旁连连点头：“确实端正漂亮，比外面买的好看多了。” 正写着，外面传来敲门声。钱父和大哥钱峰各提着两条新鲜猪肉进来了，肉块上还带着些许水珠。 “我们家也有肉，何必…”钱旭话还没说完，就被父亲打断了。 “你们的都做腊肉了，这是新鲜的，再说我们也吃不了这么多。”钱父语气不容置疑。 钱旭也不客气，直接接过肉：“那就谢谢爸和大哥了。” “老弟，这对联是你写的？”钱峰看到桌上的对联，有些惊讶地凑近看了看。 “要不要也给你写几幅？” “那敢情好！”钱峰眼睛一亮。 于是钱旭又写了几幅对联，又写了些福字。屋里充满了欢声笑语，连墨香似乎都变得格外浓郁。 第一百九十六章 巧云第一次钓鱼 围着火盆烤火时，钱父提议年夜饭在祖屋吃。 “爸，要不你干脆过年都搬来和我们一起住得了。”钱旭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期待。 “是啊，爸，这样来客人也方便。”巧云也跟着劝，一边说一边往火盆里添了块炭。 “那不行，轮流来吃就成。”钱峰摇头道，“祖屋总得有人住着。” 看着两个儿子争着要自己去住，钱父心里暖暖的，脸上却故作严肃：“以后再商量这事，不过今晚得去祖屋，你妈都准备好了。” 第二天一早，钱旭开着三轮车带着妻女去镇上赶集。街道两旁摆满了摊位，红红绿绿的年货琳琅满目，人声鼎沸。 买完年货，钱旭带着妻女去了河边。冬日的阳光洒在河面上，泛起粼粼波光。 “真能钓到鱼吗？”巧云有些怀疑地看着水面，寒风吹得她缩了缩脖子。 “当然能。”钱旭自信满满，从背包里掏出准备好的渔具。 他撒下特制的酒米，架好鱼竿。冬天的鱼虽然不好钓，但只要技巧对，总能有收获。 “爸爸，我也要钓！”晓霞眼巴巴地看着，小手已经迫不及待地伸向了鱼竿。 “好，爸爸教你。”钱旭笑着把小鱼竿递给女儿，手把手教她如何抛竿。 不一会儿，晓霞就钓上了第一条鱼。银白色的鱼儿在阳光下闪着光，在鱼钩上不停地挣扎。 “鱼鱼！大鱼鱼！”小丫头兴奋地手舞足蹈，差点把鱼竿都扔了。 钱旭站在河边，看着晓霞兴奋地挥舞着鱼竿。小丫头穿着一件粉色的羽绒服，蹦蹦跳跳的样子像只欢快的小兔子。 “大鱼鱼，又上钩了！”晓霞的声音清脆悦耳，带着孩童特有的天真烂漫。 “别乱动，慢慢来。”钱旭连忙上前扶住女儿的肩膀，“记住爸爸教你的，要稳住鱼竿。” 晓霞咬着嘴唇，小脸上写满认真。她按照钱旭说的，一点点往后退。哗啦一声，水花四溅，一尾体型惊人的板鲫破水而出，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爸爸你看！好大的鱼！”晓霞兴奋地蹦了起来，差点把鱼竿甩出去。 钱旭赶紧接过鱼竿，将鱼取下来端详。这条黄金大板鲫足有一斤多重，鳞片在阳光下泛着金属般的光泽，绝对是今早钓到的最肥美的一尾。 “新手运气就是好啊。”钱旭摇头轻笑，想起自己刚开始钓鱼时的窘态。 “爸爸，这条大家伙我要了！”晓霞伸出小手戳了戳鲫鱼的身子，眼睛亮晶晶的。 “好，待会儿给你整个美味的红烧鱼。”钱旭宠溺地揉了揉女儿的头发，“不过现在先放进鱼护里，等会儿一起带回家。” 河岸另一边，巧云也传来一声惊呼。只见她手中的鱼竿弯成了一道优美的弧线，鱼线被拉得笔直。一条银白色的鲫鱼在阳光下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溅起一串晶莹的水珠。 “需要帮忙吗？”钱旭笑着问道。 “不用，我自己来。”巧云轻轻摇头，专注地操控着鱼竿。她今天穿了一件白色高领毛衣，衬得肤色愈发白皙。阳光洒在她的侧脸上，将她的轮廓勾勒得格外柔美。 钱旭靠在岸边的大石头上，一边吃着带来的饼干，一边欣赏这温馨的画面。其实这会儿鱼群已经进窝了，但他并不说破，就让母女俩尽情享受钓鱼的乐趣。 “看来今天要靠你们母女俩了，我这运气差得很。”钱旭自嘲道。 巧云眨了眨眼睛：“那你就好好看着吧，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天赋。” 后面这段时间，巧云连续钓上五条接近一斤的鲫鱼，手法越发纯熟。晓霞也又钓了三条，不过小丫头这会儿已经没了耐心，坐在石头上吃起了虾条。 “要不要休息一下？”钱旭问道，“都钓了一上午了。” 巧云转过头来，嫣然一笑：“又没什么急事，再待会儿吧。这里风景不错，难得有这么悠闲的时光。” “那就再待会儿吧。”钱旭点点头，“确实挺舒服的。” 正说着，钱旭余光瞥见晓霞丢在岸边的鱼竿剧烈晃动起来。鱼竿几乎要被拖进水里，情况危急。 “不好！” 他一个箭步冲了过去，顾不得河水的冰凉，一脚踩进水里，总算抓住了即将被拖入水中的鱼竿。 渔竿剧烈震颤，传来一股极大的拉力。钱旭能感觉到，这绝对是条大家伙。 “好大的鱼！”钱旭兴奋地喊道，“至少有五斤重！” 巧云和晓霞也围了过来，紧张地看着水面。晓霞更是手舞足蹈，不停地问：“爸爸，是不是大鱼鱼？” 经过一番激烈的搏斗，一条金红相间的大鲤鱼终于浮出水面。它足有三四十公分长，鳞片在阳光下闪烁着迷人的光泽，尾鳍有力地拍打着水面。 “好漂亮的鱼！”巧云惊叹道，“这么大的鲤鱼，我还是第一次见。” “超大的鱼鱼！”晓霞更是兴奋得手舞足蹈，“爸爸好厉害！” 钱旭小心翼翼地将鲤鱼提上岸，满脸喜色：“这条留着给晓霞过生日的时候吃。” 收拾好装备回到店铺，周围的人看到这么大的鲤鱼，都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这小丫头能钓这么大的鱼？”有人酸溜溜地说道。 “肯定是买的，装什么装。”另一个声音传来。 钱旭懒得理会这些人的嘲讽，带着战利品找到了周大爷分享喜悦。周大爷正坐在自家门口晒太阳，看到钱旭来了，笑呵呵地打招呼。 “运气不错啊。”周大爷看着鲤鱼点点头，“小丫头有福气。” 钱旭热情地邀请周大爷过年去家里做客，但被婉拒了。周大爷说改天让钱旭下来他家坐坐就行，一个人住习惯了，不想打扰别人。 将鱼和装备都搬回家后，钱旭又去接了大哥大嫂回来。看着满满一桶鱼，大哥也忍不住称赞。 “泡点黄豆做豆腐吧，妈说他们明天也要磨豆腐。”钱旭对巧云说道。 第二天中午，豆腐做好后，钱旭正在院子里晒太阳。冬日的阳光暖洋洋的，照在身上格外舒服。两只小狗崽在他脚边打闹，不时发出欢快的叫声。 “去河边洗衣服吗？”巧云提着竹篮走过来，篮子里装满了待洗的衣物。 “我能说不去吗？”钱旭故意问道。 “那当然不行。”巧云笑着说，“你可是我们的贴身保镖。” 于是一行人带着狗崽子来到河边。钱旭一边看着巧云她们洗衣服，一边训练两只小狗。小狗崽虽然调皮，但学东西很快，让它们做什么都能很快掌握。 第一百九十七章 给小狗起名 没想到这时钱江他们从外面回来了。他们本想来炫耀赚的钱，却被周媚告知钱旭买了边三轮摩托车的事。这个消息显然让他们措手不及。 钱江和吴川面面相觑，脸上的得意瞬间消失不见。最后，他们灰溜溜地跑了，连个招呼都没打。 看着他们狼狈的背影，钱旭笑了笑，继续专心训练自己的狗崽子。这些人总是活在别人的目光里，却不知道真正的富贵，往往是默默无闻的。 “咦，吴川和钱江怎么突然跑了？”钱波望着两个人匆匆离去的背影，眉头微皱。 “无所谓。”钱旭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淡淡地说：“他们的事情，不值一提。这种人啊，心里装着的永远是别人过得好不好，自己过得怎么样反倒不重要了。” 三人结伴往钱旭家走去，路上不时有村民打招呼。 远远地就看见晓霞已经牵着两只小狗崽子在家门口等着了，两只小家伙正在她脚边打闹，奶声奶气地叫着。 钱旭推开吱呀作响的院门，两只小狗崽子立刻欢快地冲了进去。石桌上，那只慵懒的玉宝抬起头，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下这群不速之客，又懒洋洋地趴了回去。 “都坐。”钱旭招呼着大家在院子里的石桌旁坐下。 巧云去收晾晒的衣服，动作轻柔。钱旭则转身进屋拿来了茶具和点心，瓷器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喵呜～”玉宝不满地叫了一声，它最爱的晒太阳位置被占了，只好悻悻地走到屋檐下躺着，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拍打着地面。 “这两个小家伙，该给它们起个名字了。”钱旭一边给大家倒茶，一边目光温柔地看着在院子里撒欢的两只小狗。 “小青小黑怎么样？”钱波眼睛一亮，迫不及待地提议道。 韩莺白了他一眼，嘴角带着一丝嫌弃：“那还不如叫青狼黑狼。要我说，叫追风和闪电，多气派。”她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显然对自己的提议很是得意。 “得禄、元宝。”艳凤笑眯眯地说，“寓意好啊。农村人嘛，就图个吉利。” 钱旭转头看向正在收衣服的巧云：“你觉得呢？” 巧云停下手中的动作，认真思考了一会儿：“喜安、纳财。”她的声音轻柔，带着几分温婉。 “这样吧。”钱旭放下手中的茶杯，杯底与石桌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我写几个纸条，让晓霞抽签决定。” 众人纷纷点头赞同。钱旭起身进屋拿来纸笔，将大家提议的名字都一一写在纸条上。 “对了，”韩莺突然想起什么，抱着晓霞问道，“她抓周时抓的什么？” “笔。”巧云放下最后一件衣服，走过来坐下，“当时摆了书、笔、钱、印章、笛子，她一眼就选中了笔。” “那以后肯定是个才女。”韩莺笑着说，手指轻轻点了点晓霞的小鼻子。 钱旭将写好的纸条揉成团放进碗里，碗是巧云最喜欢的那只青花瓷：“晓霞，来给小狗抽名字。” “一次只能抓一个哦。”韩莺连忙提醒道。 众人还打起了赌，输的要喝一大杯水。院子里顿时充满了紧张的气氛，连玉宝都竖起耳朵，好奇地望着这边。 晓霞小手在碗里摸索，像是在挑选什么宝贝似的。终于，她抽出第一个纸团。打开一看，赫然写着“喜安”二字。 “这母女俩还真有默契。”韩莺笑着说，目光在巧云和晓霞之间来回打量。 第二次抽取，晓霞又慎重地在碗里摸索了好一会儿，最后抽中了“得禄”。 “哈哈，我告别了水的滋润！”艳凤欢呼着跳了起来，差点把石凳带倒。 “那就这么定了。”钱旭满意地点点头，“黑山犬叫喜安，水田犬叫得禄。该喝水的赶紧喝吧。” 艳凤笑嘻嘻地给钱波和韩莺各倒了一大杯水，水面在阳光下泛着涟漪。 “我帮你喝。”钱波见韩莺喝了一半就停下，立刻接过杯子，一口气将剩下的水喝完。 “钱波哥真疼韩莺姐。”艳凤忍不住调侃道，话音未落就被韩莺塞了块饼干堵住了嘴。 巧云起身去厨房准备午饭，烟囱很快就升起了袅袅炊烟，几人便留在钱旭家吃了顿便饭。 “尝尝这鱼，巧云钓的。”钱旭指着桌上的红烧鲫鱼说，鱼肉金黄，香气四溢。 “好吃。”韩莺连连点头，“巧云手艺没得说。这鱼的火候刚好，又香又嫩。” 吃完饭，钱旭送钱波和韩莺出门。刚关上院门，就听见急促的敲门声。 “钱旭，是我。”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 是发小徐威。 “好久不见。”钱旭打开门，笑着将他迎进来。 “你这变化真大。”徐威站在院子中央，目光扫过四周，眼中满是羡慕。他的手不自觉地摸着院墙，仿佛在确认这一切是否真实。 半年不见，曾经的泥土墙院子焕然一新。红色官帽椅在角落里静静地等待主人，霸气的边三轮停在墙边，还有温馨的一家三口，让徐威恍如隔世。 “坐。”钱旭领他进堂屋，为他斟上一杯茶。 徐威端着茶杯，犹豫了一下才开口：“其实是钱江让我来打探你的情况。我们在外面跑运输，他总惦记着你，说你这么快就过上好日子，心里不是滋味。” “猜到了。”钱旭轻笑一声，“当初我不跟他干，他肯定不服气。这种人啊，总觉得别人的选择都是错的，只有跟着他才是对的。” “他们听说你买了边三轮都不信，现在怕是要气坏了。”徐威摇头叹息，“日子没法过咯。整天念叨着你发财的事。” 两人又聊了会儿各自的打算。徐威说钱江他们准备再干几年，想买大货车开运输公司，野心不小。 “你自己悠着点。”钱旭语气中带着关切，“赚到钱最好先存着，改善生活要紧。别为了面子把自己逼得太紧。” “嗯，我明白。”徐威点点头，“带我参观参观你家呗。” 转了一圈，徐威惊叹不已：“狩猎竟如此暴利？这些家具、电器，还有院子的装修，没个几万下不来吧？” “看运气。”钱旭笑而不语，眼神中带着几分深意。 “我要是也能打猎就好了。”徐威长叹一声，“遗憾的是连个弹弓都玩不溜，打个鸟都费劲。” 钱旭挽留他吃晚饭，徐威推辞说钱江还等着回话，约好明天再来。夕阳的余晖中，徐威的背影显得有些落寞。 第一百九十八章 给徐威的忠告 徐威离开后直奔钱江家，将在钱旭家看到的一切都告诉了正在等候的钱江和吴川。屋里的气氛顿时变得凝重起来。 “不可能！”钱江一拳砸在桌子上，“他不出去怎么会这么有钱？深山竟藏着如此多的宝藏？我就不信他能一直这么好运！” “该不会是捡到金子了吧？”吴川眼中闪过一丝贪婪，“要不要去山上找找？” 两人虽然嘴上不说，心里却都憋着一股气。尤其是吴川，彻底没了找钱旭显摆的心思。他们的自尊被深深刺痛了。 “我们才刚起步，迟早会超过他。”钱江咬牙切齿地说，“等我们买了大货车，看他还能嘚瑟多久。” “听说钱旭还帮钱波追到了韩莺。”吴川突然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嫉妒。 连徐威都有些不是滋味。村里就韩莺最有气质，谁知道被钱波给追到了，这让一直暗恋韩莺的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哼，收拾不了钱旭，还收拾不了钱波？”钱江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阴狠。 此时的钱旭，正和巧云在厨房里忙碌着处理猪头和内脏。灶台上的水汽氤氲，混合着淡淡的血腥气。 “这猪头得先烧毛。”钱旭拿起铁钳，将猪头翻来覆去地烧着。火苗舔舐着猪头表面的毛发，发出滋滋的声响，一股焦糊味在厨房里弥漫。 巧云在一旁清洗内脏，碱面和清水反复冲刷，直到腥味渐淡。她抬头看了眼忙碌的钱旭，轻声道：“要不再杀两只鸡两只鸭子？过年正好用得上。” “也好。”钱旭放下铁钳，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我这就去后山抓。” 后山的鸭圈里，十几只鸭子正在悠闲地觅食。钱旭仔细挑选，最终选中两只最肥的。鸡则专挑了两只最凶的公鸡，这些平日里最喜欢啄人的家伙，今天也该轮到它们了。 拴住翅膀和腿的瞬间，鸡鸭发出惊慌的叫声。钱旭动作娴熟，一手按住脖子，一手握住翅膀和腿，玄铁寒刃在脖子处一划，鲜血顺着羽毛滴落。 “水烧好了！”巧云提着一桶滚烫的开水走来，热气腾腾。 烫毛很快，但拔毛却是个细致活。钱旭和巧云配合默契，一点一点地清理着。足足一个多小时，四只禽类才算收拾干净，光溜溜的躺在案板上。 巧云拿来杆秤称重，两只公鸡分别六斤和七斤，鸭子各四斤多。“喂养半年能有这个重量，已经很不错了。”她满意地点点头。 耗费半小时清理腹腔，这才算彻底完工。看看时间已经十二点多了，巧云开始准备午饭，让钱旭把煮好的鸡血鸭血送去给父母。 “爸爸，我要一起去！”晓霞牵着黑山犬喜安蹦蹦跳跳地跟上来。这丫头现在最喜欢喜安，形影不离，连威风都显得有些失宠。喜安奶声奶气地嗷呜叫着，惹得村里的小女孩都羡慕不已。 将血食送到母亲手中后，钱旭在院子外溜达。隔壁王艳芳家院坝上，一群孩子正在玩木陀螺，欢声笑语不断。陀螺在地上飞快旋转，发出嗡嗡的声响。 街道上孩童嬉戏推铁环，用钩子推着铁圈比赛，看谁滚得更远。孩子们追逐嬉闹，脸上洋溢着纯真的笑容。 这些童年游戏的记忆仿佛就在昨天，却又像隔着重重迷雾，被时光冲刷得模糊不清。钱旭驻足观望，心中泛起一丝怀念，却又带着些许感伤。 午饭是蒜苗炒肉，用的是父亲送来的新鲜猪肉。巧云的手艺很好，蒜苗的清香和肉的鲜美完美融合，香气四溢。 “太香了。”钱旭夹起一片肉，裹着蒜苗叶子，配上一口米饭，满足地咀嚼着。 “肉肉好吃！”晓霞虽然不爱蒜苗，连连夸赞肉质鲜美，小脸蛋上满是幸福的表情。 饭后，钱旭刚准备用剩下的边角料给晓霞做个小木车，外面就传来徐威的声音：“钱旭，开门！” 徐威提着两瓶二锅头走进来，脸上带着憨厚的笑容：“没啥好拿的，就带了点酒，别嫌弃。” “咱们这关系还用带东西？”钱旭笑着摇头。 看到钱旭在做木头小车，徐威立刻表示要帮忙。两人一边干活一边聊天，回忆起小时候的种种趣事。 “要不先去看看我在青松岭上建的木屋？”钱旭提议道，“那也是咱们小时候的梦想。” 带上钥匙弓箭和威风，两人往青松岭去了。山路蜿蜒，积雪未化，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现在想想，当初真不该让你跟我们一起瞎跑。”路上，徐威忽然感慨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愧疚。 “为了生计奔波。”钱旭笑了笑，“只是太信任钱江了。” “你咋想通要回来的？” “做了个很长很真实的梦，醒来就明白了，钱固然重要，但家人更重要。” 威风在前面开路，很快就到了木屋。徐威眼睛发亮，先是试了试秋千，再次望向那架木台，最后进屋里转了好几圈：“童年要有这样一处住所该多幸福。” 树林今日格外安静，两人生了炭火烧水泡茶。转了一圈，徐威提议去抓鱼烤着吃。 大冬天跳进冰冷的山溪抓鱼，冰凉的溪水浸透了裤腿。钱旭动作麻利，很快就从石头下摸出一条山溪鲈。 “你这手艺一点没退步啊。”徐威赞叹道。 抓了十来条鱼，洗净后放在炭火上烤。鱼肉嫩滑，带着一丝甜味，和当年的味道一模一样。两人就着茶水，一边吃鱼一边聊天，不知不觉天色渐暗。 回到家，徐威执意要给晓霞做木头车。巧云做好了一桌丰盛的晚饭，四荤四素，规格比他家过年还高。 “野猪肉管够，先喝一杯。”钱旭举杯，酒香四溢。 临走时，钱旭还给徐威拿了条野猪肉：“带回去给叔叔阿姨尝尝。” 第二天一早，天气骤冷。钱旭锻炼回来帮巧云砸核桃，准备包饺子用。他们这里正好在南北交界，过年既可以吃年糕也可以吃饺子，全凭喜好。 巧云匆匆做完早饭就开始卤肉，她存的老卤汤连大嫂和钱母都来要。 钱旭帮忙架了一上午的火，屋里弥漫着浓郁的香气。 第一百九十九章 自制阿胶 中午钱旭开着三轮去了青河镇。除夕将至，恰逢月末三十一，要去店里结账，给孙帆发工资。 他特意给周大爷带了切糕、蜂蜜和一只金鸡。纵使他家境殷实，却也是份真挚情谊。过年前，他连张主管、王德义、陈晖和樊玉峰都送了礼物。 “钱哥，账都算好了。”孙帆递上账本，“九月七号开张到现在，差七天五个月，净赚二千有余。” 钱旭仔细核对，没发现问题。预计一年三千的利润，现在五个月就有两千，这和他的销售策略分不开。 “现金多少？” “八百二十三块七毛八。” 数完钱，钱旭抽出四张十块钱递给孙帆：“二十是工资，一份年终犒赏，你干得不错。” “这…这么多！”孙帆瞪大眼睛，脸上写满了惊喜。 “嫌少？”钱旭笑着问。 “不不，谢谢钱哥！”孙帆连连摆手，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签了工资条，等会儿送你回家。”钱旭拍了拍他的肩膀。 看着孙帆欣喜的样子，钱旭想起自己当初外出打工时的情景。 忙完收购站的事情，钱旭又去了趟信用社。 他站在信用社门口，手里攥着刚开好的存折，目光落在那一串数字上。收购站和小卖部的生意红火，让他的腰包比往年鼓了不少。寒风吹过，他缩了缩脖子，将存折小心翼翼地收进内兜。 “这笔钱以后得单独存着，免得和自己的钱混在一起分不清。”他低声嘀咕着。 街上的集市已经进入尾声，摊贩们纷纷收拾东西准备回家过年。空气中飘散着各种食物的香气，混杂着年货的气息。 钱旭漫步在街道上，目光不时扫过各个摊位，想看看有没有什么便宜货可以捡漏。 “老板，收购驴头驴皮吗？”突然，一个粗犷的声音传入耳中。 钱旭转头望去，只见一个留着长长鼻毛的大叔正蹲在地上，面前的篷布上摆着几块驴肉和一张驴皮。大叔搓着手，脸上带着憨厚的笑容。 “这是自家的驴，前天不小心摔断腿了，没办法宰了变现。”大叔热情地介绍道，“仅剩最后一丢丢，便宜卖给你。” 钱旭蹲下身，仔细打量着地上的货物。驴肉色泽红润，没有异味，看起来确实新鲜。他用手指轻轻戳了戳肉质，确认不是病驴后问道：“全包了多少钱？” “三十块，近一百斤呢！”大叔眼睛一亮，搓着手说道。 钱旭略作思索就点头同意了。他主要是看中那张驴皮，想着回去熬制些驴胶给巧云补身子。大叔麻利地将东西装进蛇皮袋，钱旭则挑出三根排骨单独放。 付完钱，钱旭先把排骨送给了周大爷，去店里取了些没卖完的烟花，又把买来的驴肉装上车， 然后开车送孙帆回家。 回程路上，街道上已经空无一人，铺子全都打烊了。 等钱旭回到家门口时，已是下午三点。巧云听到车声从屋里出来，看到他车上的大包小包，眼中闪过好奇：“又买什么东西了？” “驴的头皮和骨架，还有店里剩的烟花。”钱旭咧嘴笑道，“驴皮可以熬制驴胶，对身体好。” 巧云点点头，转身进屋拿工具来帮忙处理。两人忙活了一个多小时，才把驴头和驴尾巴处理干净。钱旭将驴头劈成两半，递给巧云：“正好有卤料，把这些都卤了吧。” 巧云欣然应允，抱着物件进了屋子。钱旭则开始处理驴皮，用开水烫过后仔细刮去毛发和脂肪。处理好的驴皮足有十斤重，他将其切碎后放进锅里，加入高度白酒开始慢火熬制。 剩下的驴肉和骨头，钱旭分别放进自制的“冰箱”里保存。巧云看着那堆骨头，提议道：“骨头太多了，给爸妈大哥家也送些去吧。正好把之前买的礼物一起带过去。” 两人提着东西先去了父母家。钱父看到他们大包小包的，不由得皱眉问道：“你们这是干什么？” “这是钱旭买的驴骨头，吃不完给你们送来些。还有之前给你们买的衣服，爸妈和艳凤一人一套。”巧云笑着解释。 钱母连连摇头：“你们这孩子，又乱花钱。我们哪需要那么多衣服？” “买都买了，总不能烧了吧？穿呗。”钱旭摊手道。 钱父钱母无言以对，恨不得揍这个不省心的儿子一顿。巧云赶紧打圆场：“钱旭现在有钱了，你们也该换换新衣服了，别老穿那些打补丁的。” 见父母还要唠叨，钱旭拉着巧云和晓霞赶紧溜了。接着他们又去了大哥家。大嫂徐艳看到巧云拿来的东西，连声道谢，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钱峰拍了拍钱旭的肩膀，沉声说了句“谢谢”，兄弟间无需多言。徐艳死活要留他们吃饭，钱旭推脱不过，只好答应晚上来吃。 回到家后，钱旭时不时去看看熬制驴皮的锅，搅拌几下防止粘锅。 吃过晚饭回来，驴皮已经全部化开，距离炼制成阿胶还需要时间。 他将煮茶用的小炉子拿出来，点上木炭继续慢火熬制。夜里还起来添了两次火，直到天蒙蒙亮才完全熬好。 大年三十早上，钱旭起床时阿胶已经熬到最后阶段。他先倒出一半让其自然冷却，剩下的加入冰糖、黑芝麻等做成阿胶糕。 等全部冷却后称重，精品阿胶足足一斤多，熬好的阿胶糕足有五斤重。“你们尝尝。”钱旭递给巧云和晓霞各一块阿胶糕。 “好吃！”巧云赞不绝口，还喂了钱旭一口。 “甜甜的～”晓霞眯着眼睛笑道。 看到她们喜欢，钱旭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巧云小心翼翼地将阿胶和阿胶糕装进塑料袋，又放进木盒子里收好。 三人来到厨房，将泡了一夜的驴头驴尾捞出来。浓郁的卤香扑鼻而来，亮红色的外表看起来十分诱人。巧云轻轻一撕，骨肉就分离开来，她撕下一大块递给钱旭。 “不愧是天上龙肉地上驴肉啊。”钱旭赞叹道，“一会儿给爸妈也送些去。” 接着，他们开始贴对联门画。晓霞好奇地问：“这是在干什么？” “这是过年的习俗。”巧云一边回答，一边和钱旭忙活。贴完对联、门画和福字，钱旭又挂上大红灯笼，整个院子顿时喜气洋洋。 他们到达父母家时，大哥一家已经到了。钱旭拿了些擦炮给孩子们玩。“谢谢二爹！”钱杰几个兴奋地接过炮，跑到院子里玩去了。 “爸爸你放！”晓霞不敢自己放炮，却对声音情有独钟。钱旭陪着她放炮，每次炮响她就咯咯傻笑，但让她自己来又往后缩。可怜的喜安被吓得直哆嗦。 大人们打牌聊天，小孩玩炮，欢声笑语不断。“年夜饭已经备齐，端菜了！”钱母的呼喊声传来。 第二百章 团圆饭 今年的团圆饭格外丰盛，一开始就上了十二道菜，还有猪蹄、蒸排骨、鲜鱼、走地鸡等硬菜没端上来。小孩子们早已坐好，看着满桌佳肴直流口水。 钱父点燃了一串鞭炮，满脸笑容地冲进门。“开吃，开喝！” 在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中，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吃起了团圆饭。大人们举杯畅饮，小孩子们大快朵颐。钱母不停给每个人夹菜，巧云和徐艳则给父母夹菜。 没多久，钱父就喝得醉醺醺的。他拍着钱旭的肩膀，语气中满是自豪：“今年多亏了你啊，你是我最引以为傲的存在。如今在村子里我也是个有排面的人物，大半辈子总算熬出头了。” “爸，来继续干一个。”钱旭笑着给父亲倒了一杯酒。一口烈酒下肚，胃里火辣辣的，但钱旭觉得更烧的是自己的心。 和钱旭喝完，钱父又拉着钱峰喝起来，絮絮叨叨地说着心里话。钱旭兄弟俩都觉得老爸醉了，但他却坚持说没醉。 酒过三巡，众人不再贪杯，专心对付桌上的美食。钱母包的猪肉大葱馅饺子最受欢迎。 “走，咱们去放炮！”酒足饭饱，大家嚷嚷着要出去放鞭炮。 院子里，爆竹声声响彻院落，惊得院角的狗盆都被掀翻了。 红色的纸屑纷纷扬扬地落下，像是一场红色的雪。孩子们追逐嬉闹，大人们说说笑笑，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年味。 钱旭站在院子里，看着眼前其乐融融的场景，心中充满幸福和满足。生活本就简单，开心就好。 钱旭看着孩子们在院子里追逐嬉闹，脸上不由露出一丝笑意。 “小心点，别把衣服弄脏了。”钱旭朝着几个孩子喊道。 “知道啦！”晓霞一边应着，一边又点燃了一串鞭炮。 大哥钱峰蹲在一旁，小心翼翼地帮孩子们摆弄着炮仗：“往这边放，安全。” 屋里传来一阵欢声笑语，夹杂着麻将牌的碰撞声。 钱旭推开门，只见巧云、艳凤、钱母和徐艳正在打牌。 “哎呀，又输了！”钱母懊恼地拍了下桌子。 “妈，你这牌打得太保守了。”巧云笑着说，“该出手时就要出手。” “爸呢？”钱旭环顾四周。 钱母头也不抬：“睡着了，在里屋。” 钱旭端着一杯热茶，轻手轻脚地推开里屋的门。昏暗的光线中，父亲正躺在床上打着呼噜，脸上的皱纹清晰可见。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写满了岁月的沧桑。 看着父亲安详的睡颜，钱旭的思绪不由飘向了过往。从小到大，这个男人虽然脾气暴躁，但为了养活一大家子，起早贪黑地干活。记忆中的童年虽然清贫，但也有着下河抓鱼、玩木头玩具的快乐时光。 “咚”的一声，外面传来孩子们的嬉闹声，钱旭赶紧轻轻带上门。 “儿子，来打牌不？”钱母笑着招呼。 钱旭看了眼牌桌：“不是人够了吗？” “你妹出去溜达了，缺个人。来来来，跟妈打两圈。” “行吧。”钱旭在桌边坐下，和巧云搭档，对阵母亲和大嫂。 牌局刚开始，钱旭就叫了梅花主。虽然手牌不太理想，但他和巧云配合默契，轻松看穿你的小心思。没多久，两人就连赢数把。 “不玩了不玩了！”钱母不满地嘟囔，“你们俩跟对过牌似的，太邪门了。” “妈，输了就说我们作弊。”钱旭笑着打趣。 “就是，妈您这可不地道。”巧云也跟着打趣。 正说笑间，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钱亮带着媳妇和孩子来了，气氛顿时有些尴尬。 “二哥在家吗？”钱亮笑着打招呼。 钱旭冷着脸没说话，继续整理手中的牌。 “二婶，这是给您买的水果。”钱亮的媳妇钱芳将果篮递给钱母。 钱母接过果篮，勉强笑了笑：“你们太客气了。” “二哥，那天的事是我们不对。”钱亮低声说，“爸妈让我来道个歉。” 钱旭冷笑一声：“道歉？就为了那株人参的事？” “是啊，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过不去的坎。” “一家人？”钱旭放下手中的牌，“你们想要人参的时候，可没把我当一家人。” “二哥，您这话说的……” “行了，别在这装模作样了。”钱旭站起身，“想要我原谅你们？等你爸妈亲自来道歉再说。” 钱亮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二哥，你这是存心刁难……” “刁难？”钱旭冷笑，“你们当初想抢我的人参时，可没想过我的感受。现在倒说我刁难？” “你……” “出去！”钱旭指着门口，“别在这碍眼。” 钱亮气得脸色发青，转身就走。他媳妇钱芳赶紧跟上，临走前还不忘说：“二哥，您消消气。” “哼！”钱旭重重地坐回椅子上。 “儿子……”钱母欲言又止。 “妈，您别劝我。”钱旭摆摆手，“这事没完。” 牌局不欢而散。 屋里传来钱父的声音：“赶紧回去把屋子暖起来，今宵必定旺上加旺！” “回家咯！”钱旭抱起晓霞，大步往家走去。 “等等我啊！”巧云牵着喜安在后面追赶。 钱旭站在院子里，看着漆黑的夜空中绽放的烟花，将整个院落映照得红红火火。 院子里堆满了木炭，屋内灯火通明，壁炉里的火焰发出“噼啪”的声响，。 他伸手摸了摸院门上贴着的大红“福”字，指尖触及那微微翘起的边角。这些年来，他总觉得这些习俗太过繁琐，可如今站在这里，却觉得生活中确实需要这些仪式感。 “爸爸，你在想什么呢？”晓霞蹦蹦跳跳地跑到钱旭身边，仰着小脸问道。她今天穿着一件大红色的新棉袄，头上扎着两个可爱的小辫子，脸蛋被冷风吹得红扑扑的。 钱旭转过身，蹲下来与女儿平视：“在想今晚的年兽会不会来。” “年兽？”晓霞睁大了眼睛，“真的会来吗？” “当然会来。”钱旭故作神秘地压低声音，“不过它最怕响声和亮光，所以我们要准备好烟花，把它吓跑。” “真的吗？”晓霜眼睛亮晶晶的，兴奋地拉着钱旭的衣袖，“那我们快放烟花吧！” “先等等。”巧云从屋里走出来，手里端着一盘刚炸好的地瓜丸，“吃点东西暖暖身子。”她今天穿着一件深蓝色的羊毛大衣，头发柔顺地披在肩上，显得格外温婉。 钱旭接过一个地瓜丸，咬了一口，外酥内软，香甜可口。他不由得赞叹道：“还是你做的好吃。” “少贫嘴。”巧云白了他一眼，却掩不住嘴角的笑意，“烟花准备好了吗？” “早就准备好了。”钱旭转身进屋，搬出一个大纸箱。打开一看，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七八盒精品烟花，每一盒都是能在夜空中绽放出绚丽图案的那种。 “这得花不少钱吧？”巧云看着那些烟花，眉头微皱。 钱旭笑着摆摆手：“过年嘛，热闹些才好。再说了，咱们村还没人放过这么好的烟花呢。” “爸爸快放吧！”晓霞迫不及待地催促道。 第二百零一章 放烟花 钱旭将第一发烟花摆在院门外的空地上，仔细检查了一下角度，确保安全后才点燃引线。“快退后！”他拉着妻女快步退回院内。 “嗖——轰！” 一声巨响过后，夜空中突然绽放出一朵巨大的金色牡丹，火树银花般的光芒瞬间照亮了整个村子。无数金色的火花在空中缓缓坠落，像是一场流星雨。 “哇！”晓霞发出惊叹，小手紧紧抓着钱旭的衣角，仰着头目不转睛地看着。 巧云也被这绚丽的景象吸引，不由自主地靠在钱旭肩头，轻声说道：“真美。” 村里响起此起彼伏的惊叹声，许多人都站在院子里观看这难得一见的烟花。 “快看，钱旭家放的烟花！” “这得花好几百块吧？” “咱们村还是头一次见这么漂亮的烟花！” 钱旭听着四周的议论声，心中涌起一股暖意。他搂着妻女的肩膀，继续欣赏着夜空中绽放的烟火。 等第一发烟花散尽，钱旭问道：“还想看吗？” “想！”晓霞使劲点头。 “那就再放一发。” 这次是一朵紫色的烟花，在空中绽放开来，像一串晶莹剔透的葡萄，悬挂在漆黑的夜空中。紧接着是一朵红色的牡丹，火花四散开来，映得整个村子都笼罩在一片红光之中。 放完三发烟花，钱旭拿出几根烟花棒，点燃后递给晓霞和巧云。 看着女儿在院子里欢快地挥舞着烟花棒，在空中画着各种图案，他不禁想起了自己的童年。那时候没有这么好的烟花，只能点着木棍在空中比划，虽然简陋，却也快乐。 放完了烟花已是九点多，钱旭和巧云烧水给晓霞洗了个澡，自己也都洗漱完毕。 “爸爸，讲故事。”晓霞躺在床上，眨着大眼睛撒娇。 钱旭拿起一本童话书，轻声为她读着，直到她睡着。看着女儿熟睡的小脸，他心中满是幸福。 “该睡了。”巧云靠在钱旭肩上，轻声说道。 “嗯，明天还要早起出天星呢。” 两人相拥而眠，院子里炮仗炸得震天响，却丝毫不影响他们的好梦。 凌晨四点，钱旭被外面的鞭炮声惊醒。他轻手轻脚地起床，看到巧云已经在给晓霞穿新衣服了。 钱旭穿上崭新的黑色大衣，看着巧云穿着棕色羊毛大衣，化着精致的妆容，不由得看呆了。她今天特意打扮过，显得格外动人。 “怎么样？”巧云转了个圈，“头发是披着好看，还是扎起来好？” “都好看。”钱旭笑道，“不过今天这身打扮，披着更配。” “那就披着吧。”巧云笑着整理了一下头发。 钱旭突然郑重地鞠躬：“老婆新年好，祝你越来越年轻漂亮。” “你嘴真甜。”巧云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包塞给他，“给你的新年礼物。” 两人相视一笑，又各自准备了一堆红包，准备一会儿给亲朋好友发。 等收拾完已是五点多，推开门，外面白茫茫一片。 “下雪了！”钱旭惊喜道。 “瑞雪兆丰年。”巧云笑着说，“咱们去看星星吧。” 一家人在院子里摆好供桌，向东南方祭拜天地。钱旭点燃一挂鞭炮，“噼里啪啦”的声响在清晨的空气中格外清脆。他又放了一盒烟花，五彩斑斓的光芒在雪花中显得格外绚丽。 做完这些，一家人锁好门，踏着厚厚的积雪，先出发去龙泉庙。晓霞走在前面，在雪地里留下一串小脚印，不时回头冲着父母笑。 钱旭和巧云手牵着手，看着前方蹦蹦跳跳的女儿，脸上满满的笑意。 钱旭站在龙泉庙前，双手合十，默默祈祷。 他不求财运亨通，只愿家人平安健康。这是他重生以来，始终不变的心愿。 天色渐亮，庙前的空地上聚集了不少村妇。她们三三两两地聊着家常，话题无非是过年的衣裳鞋子。 “听说钱家今年赚了不少钱。” “可不是，听说赚了好几万。” “我家那口子还说想跟着钱旭干呢，可惜人家不要。” 议论声中，孙巧云款款走来。她身着一件棕色羊毛大衣，衬得肤色如雪，整个人气质出众。众人的议论声戛然而止，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随着她的身影。 “这是哪家的姑娘？这是从都市来的知青小妹吧？”一个陌生妇人小声问道，眼中满是惊艳。 “是绿柳村钱旭的媳妇。”旁边有人解释道，语气中带着几分羡慕。 “那个黑衣服的小伙子就是钱旭？长得真俊。”又有人接话。 “年纪轻轻就这么有钱，真让人羡慕。” “听说是靠打猎和收购金耳发的家，运气好赶上了好时候。” 碎语声此起彼伏，周媚、王艳芳等人听在耳中，心情复杂到无法言表。半年前她们还嘲笑孙巧云穿不起新衣，如今再看，简直天壤之别。 “烧完了，咱们到那边等长辈吧。”巧云走到钱旭身边，轻声说道。她的呼吸在寒冷的空气中凝结成白雾，随风飘散。 钱旭点头，抱起正在玩雪的晓霞，来到不远处的观景平台。 漫天飞雪中，整座山峦银装素裹，宛如一幅水墨画卷。远处的青砖溪尚未结冰，潺潺水声清脆悦耳，与山风交织成一曲自然的乐章。 晓霞伸出小手去接飘落的雪花，欢快地笑着。巧云静静望着远方，纷飞的雪花轻轻落在她及腰的长发上，平添几分冷艳。 “早知道就不这么打扮了，总被他们盯着看，真是难受。”巧云低声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 钱旭笑道：“说不定是在看我这个俊俏小伙。” 巧云白了他一眼，不置可否。远处传来阵阵鞭炮声，在山谷中回荡。 不多时，钱父钱母等人从庙里出来，一行人下山回家。山路蜿蜒，积雪未化，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路上，钱母问：“今天还去你大舅三舅家拜年吗？”她的声音里带着些许担忧，“这雪越下越大了。” “去吧，雪不大，问题不大。”钱旭看了看天色，“再说了，外婆身体不好，得去看看。” 第二百零二章 拜年啦 回到家，钱旭和巧云先给院里的牲口喂食。今天是大年初一，连狗和猫都吃上了肉食。院子里飘着饺子的香味，钱母早已开始准备午饭。 准备好要带的礼物 - 每家一瓶三粮液和一箱饼干，外婆那里还多准备了一包奶粉。钱旭特意挑选的都是好东西，虽然花钱多些，但看到家人开心的样子，一切都值得。 吃过钱母包的饺子，一行人出发去枫叶湾。雪越下越大，山路更加难走。钱杰等人在后面打闹，不时传来欢笑声，打破了山间的寂静。 “小心点，路滑。”钱旭一边抱着晓霞，一边提醒身后的人。 “知道啦，你就别瞎操心了。”钱杰不以为然地应道。 山路崎岖，积雪未化。钱旭抱着晓霞走在前面，突然一脚踢在树干上，积雪哗啦啦落下，像是一场微型的雪崩。 “好哦！”晓霞拍手叫好，眼睛亮晶晶的。 “小孩子气。”巧云摇头笑道，眼中却满是宠溺。 “我还有更孩子气的。”钱旭坏笑着伸手，作势要往巧云脖子里塞雪。 “别别别…”巧云连忙后退，趁钱旭不备往他脖子里塞了个小雪球，转身就跑。冰凉的雪水顺着脖子流下，激得钱旭打了个寒战。 “看我怎么收拾你！”钱旭追了上去，一边跑一边笑。 两人你追我赶，打打闹闹，直到看见前方的房子才停下来。 黄土墙，黑瓦顶，屋后是一片竹林，梯田里种着小麦和油菜。 “给两位舅舅拜年了！”钱旭向迎出来的两位舅舅问好。他们的脸上带着淳朴的笑容，眼角的皱纹里写满了岁月的痕迹。 巧云和晓霜也跟着问好，气氛其乐融融。 “都进屋，外面冷。”大舅徐翠山笑着招呼，“你三舅刚杀了只鸡，正好一起吃。” 钱旭将礼物放下，又去看望外婆。推开房门，一股药味扑面而来。老人蜷缩在火炉边，满脸皱纹，眼窝深陷。看到钱旭，愣了好一会才认出来。 “旭娃娃，终于来看外婆我啦…”老人颤巍巍地拉住钱旭的手，声音虚弱却充满慈爱。 看着外婆苍老的模样，钱旭心中一酸。 记忆中那个总是笑眯眯的外婆，如今已经被岁月和病痛摧残得不成样子。 即便重生一世，有些事情依然无法改变。生老病死，人之常情。能做的，就是让她晚年过得舒心一些。 钱旭轻轻握住外婆的手，感受着那份温暖，心中默默祈祷着老人能够长命百岁。 寒风呼啸，山间白雪皑皑。钱旭站在院坝里，目光投向远方，山谷间云雾缭绕，若隐若现的山峦连绵起伏。虽说这里交通不便，但空气清新，远离城市的喧嚣，倒也是个难得的世外桃源。 “咩咩——”羊圈传来此起彼伏的叫声，钱旭转身望去。三舅家养的十几只山羊正悠闲地啃食着干草，这些羊都是从一只小母羊开始，经过六七年时间繁衍而来。看着它们健壮的身躯，钱旭不禁感叹三舅的用心。 “旭娃！”三舅徐翠治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快来看看这个。” 钱旭转身，只见三舅手里提着一大块鲜红的肉，血水顺着肉块滴落在雪地上，留下点点红痕。 “这是麂子肉，四十多斤重呢。”三舅脸上写满得意，“可不容易打到。” “在哪打到的？”钱旭眼前一亮，走近细看。 三舅指了指对面的山梁，“就在那儿。这家伙偷吃麦苗，我和你大舅蹲守了两天才逮着机会。”说着，他将肉块放在院子里的石桌上，“待会找你娘亲帮个忙，我俩手艺不行。临走时给你们带点。” “不用了。”钱旭摆摆手，目光落在屋檐下堆着的洋姜上，“我今年打了不少野猪，家里肉够吃。倒是这洋姜，能给我带点不？” “随便拿，想要多少都行。”三舅豪爽地说，“走，进屋暖和暖和。” 客厅里，炭火正旺，几人围坐在火盆旁。大舅徐翠山正在处理一些腊肉，听钱旭讲述他最近打猎的经历，不时发出惊叹。 “你小子现在胆子可真大。”大舅放下手中的活计，“一个人就敢去打野猪？” 钱旭笑了笑：“也是没办法，碰上了不打白不打。” “钱旭，你不是有车吗？”徐翠山突然来了兴致，“要不咱们找机会去青山镇打黑熊？听说那边山里还有不少黑熊，打一头就发财了。” “黑熊？”钱旭眼睛一亮，整个人都兴奋起来。这些年在山里，除了野猪就是些小动物，还真没遇到过大家伙。 正说着，外婆慢慢走了过来。老人家虽然年事已高，但精神还不错。她拉着钱旭的手，像往常一样，悄悄塞给他一块冰糖。 “外婆，你自己留着吃吧，我家里有。”钱旭想推辞。 “让你动筷子就别客气。”外婆执意要给，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慈爱。 钱旭心头一暖，取出一颗放入口中，又喂了站在一旁的巧云一颗。看到这一幕，外婆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他起身扶着外婆回到后屋，给她冲了一包带来的奶粉。坐在床边，耐心地听老人讲述往事。外婆说着说着，眼角泛起泪光。 “外婆，别难过。”钱旭轻声安慰，“我以后会常来看你的。” 巧云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幕，眼眶微湿。打从五月份归来后，钱旭整个人都变了，变得更加细心体贴。 “旭娃，你和巧云要好好的。”外婆拍着钱旭的手，“晓霞也要好好教育…” 钱旭点点头：“外婆放心。” 陪外婆说了将近一个小时，直到钱母送饭来才起身。 他独自来到后山，雪后的山林寂静无声，只能听到踩雪的细碎声响。 远处，几只山雀在枝头跳跃，不时发出清脆的鸣叫。钱旭深吸一口气，寒冷的空气涌入肺部，带来一丝清醒。 突然，一只红松鼠抱着橡子从眼前窜过。它看到人后，迅速爬上了树，警惕地望着钱旭。不远处，几株山茶花在寒风中绽放，红艳的花朵与白雪形成鲜明对比。 钱旭折了几支山茶花，远处传来鸟儿的啼鸣，偶尔有积雪从树枝上坠落，发出轻微的响动。 第二百零三章 受伤的金雕 回去的路上，他看到巧云和晓霞在水井外的平台上堆雪人。两人玩得不亦乐乎，晓霞的小脸被冻得通红。 “哈！”钱旭突然出声吓唬巧云。 谁知巧云正要起身，一个不稳撞在他身上，两人一起摔倒在雪地里。 “你干什么！”巧云躺在地上瞪着他，眼中却带着笑意。 “打雪仗！”晓霞抓起一把雪，扔向巧云，笑得前仰后合。 钱旭连忙把手中的山茶花递到巧云面前：“给你赔罪。” “先拉我起来。”巧云伸出手。 等她站稳后，接过花闻了闻：“还不错，就勉强原谅你吧。” “这波不得来点福利？”钱旭眨眨眼，“这花可不好折，我可是冒着掉下山的危险…” 话未说完，巧云踮起脚在他脸上轻轻一吻，然后转身去追打还在扔雪球的晓霞。 “小调皮，穿这么厚是觉得自己刀枪不入？”巧云捏着晓霞的脸，“等会儿回屋再算总账。” 晓霞立刻慌了，抱住巧云的腿撒娇：“妈妈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迟了。”巧云故作生气地说，“找你爸一起玩雪去。” 晓霞立刻拉住钱旭的手：“爸爸，我帮你打妈妈了，晚上你也要帮我…” “好，我帮你。”钱旭笑着应承。 巧云听到这话又折返回来，在晓霞屁股上轻轻拍了两下：“原来是这样，晚点关起门来慢慢聊。” 晓霞犹豫片刻，挺起小胸脯说：“不怕，我爸帮我。” “吃饭了！”钱母的声音从屋里传来，打断了他们的玩闹。 钱旭抱起晓霞往屋里走，巧云拿着山茶花跟在后面。 吃完饭后，大家又聊了会儿，想着回家还要花挺长时间，就跟大舅三舅告别了。 才走到村外的林子里，钱旭听到前面传来一声惊呼，心头一紧，下意识地加快脚步，踩着厚厚的积雪往前赶去。 大哥钱峰虽然喝得有些醉，脚步虚浮，但也跟着跑了过来。 “小声点。”钱父低沉的声音从前面传来，带着几分警惕。 钱旭赶到近前，发现父亲并未摔倒，紧绷的神经这才稍稍放松。积雪反射的光线有些刺眼，他眯起眼睛打量着四周。 “爸，怎么了？” “你们看那边。”钱父指着前方的林子，声音压得更低，“发现一只翅膀受伤的苍鹰。” 钱旭顺着父亲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只麻灰色的大鸟正拖着翅膀蜷缩在雪地里。羽毛凌乱不堪，身形消瘦得厉害，胸前的绒毛沾满了血迹，看起来伤得不轻。 它警惕地注视着靠近的人群，眼神中透着野性的凶光。 “这是金雕吗？”钱峰凑近了看，酒意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发现冲散了几分。他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打量着这只庞大的猛禽。 钱旭摇摇头，虽然上一世看了不少书，但对鸟类分类这块还真说不上来。 寒风吹得他缩了缩脖子，他下意识地把手揣进兜里取暖。 这时钱杰也跑了过来，看到这么大一只老鹰，兴奋地说道：“不如把它带回去好好养！”声音里充满了孩子气的天真。 “想什么呢。”钱旭失笑，看着侄子天真的表情，“老鹰一天能吃一只兔子，你养得起吗？而且它虽然受伤了，但爪子和喙都锋利得很，一下就能啄掉你一块肉。” “是啊。”钱父也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这可不是家禽，养不了的。” 钱峰眼珠一转，酒劲上来了似的提议：“那咱们先抓回去，明天再杀了吃肉。今天过年不杀生嘛。” 钱旭看了看两个侄儿渴望的眼神，嘴角上扬拍了拍他俩：“等以后给你们买只鹦鹉养着玩吧。” 说完，他也加入了抓捕的行列。积雪打湿了他的裤脚，但他顾不上这些了。 那老鹰似乎察觉到了危险，开始往林子深处逃窜。但是翅膀受伤的它速度并不快，在雪地上留下一串凌乱的爪印。钱旭和大哥找了两根木棍，追出去几十米就将其制服。 钱旭仔细检查了一下，发现老鹰的肩膀从中间折断，只剩下一层皮肉相连。伤口处的羽毛已经结了血痂，看样子已经受伤有段时间了。 “看样子是去年刚离巢的小鹰，飞行经验不足摔的。”钱峰分析道，说话时呼出的白气在空中形成一团小雾。 “带回去再说。”钱旭掂了掂老鹰的重量，大约四五斤，纯肉能有一斤多。老鹰在他手中不安地扑腾着，但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 他将老鹰交给父亲，然后拍掉身上的积雪。这雪天在林子里走动，树上的积雪总是不停地往下掉，沾在衣服上很快就会融化，让人更觉寒冷。 “我要这干什么，你们拿着吧。”钱父摆手道，脸上带着些许无奈。 “先带回去再说。”钱旭笑道，“这么大的猎物，总不能扔在这儿。” “是啊，快走吧，这风可真冷。”钱母也催促道，搓着冻得发红的手。 回程的路上虽然下坡路多，但雪地反而更难走。众人找了木棍当拐杖，这才勉强保持平衡。积雪已经没过了脚踝，每走一步都要费些力气。 回到家时太阳已经西斜，钱旭进屋后立刻烧起壁炉和炭火，屋里暖和起来才算缓过劲来。壁炉里的火苗跳动着，发出轻微的噼啪声，驱散了屋内的寒意。 “我出去看看路上的雪化了没有。” 钱旭搓了搓手走出门去。寒风依旧在呼啸，但已经没有先前那么刺骨了。 村里过年的气氛很是热闹，孩子们在雪地里玩耍，打雪仗的欢笑声此起彼伏。大人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打牌喝酒，酒气和笑声混在一起，飘散在寒冷的空气中。 路边停着几辆陌生的摩托车和自行车，车轮上还沾着雪泥，看来是有外村的亲戚来拜年了。空气中飘着饭菜的香气，混合着鞭炮的硝烟味，构成了独特的年味。 逛完整个小山村，钱旭遇到大哥一家提着礼物去青龙村大嫂娘家拜年。他们的脸被冻得通红，但眼中都带着喜气。 第二百零四章 闹人的亲戚 回到祖屋，钱旭去看了看那只老鹰。父亲已经将它关在笼子里，喂了些水，状态好了不少。它不再像之前那样焦躁，但眼神依然凶狠。 “爸，晚上去我那吃饭吧，就你们两个人吃也没意思。我准备杀条黑鱼做酸菜鱼。” “行，等会就过去。”钱父点头应道。 钱旭来到鱼池边，池面只结了薄薄一层冰，轻轻一敲就碎了。这是因为用的是地下水，温度要高些。 他拿着抄网去捞那条黑鱼，没想到这家伙虽然天冷，但还挺有精神，连续两次都从网里窜了出去。水花四溅，在寒冷的空气中很快就结成了细小的冰晶。 “不听话是吧？” 钱旭回屋取来铁木弓，装上一支木箭，对准水中的黑影就是一箭。弓弦震动的声音在寂静的院子里格外清晰。 “噗通”一声，水花四溅，一缕血丝在水中弥漫开来。等水花平息，那条大黑鱼已经翻着肚皮浮了上来，箭矢正中它的脑袋。 “这下老实了吧。” 钱旭将黑鱼拉上来，掂了掂分量，足有八九斤重。这家伙在池子里吃了不少山溪鲈，比之前又长了不少。鱼身上的鳞片在阳光下泛着青黑色的光泽。 他熟练地处理起鱼来，去鳞去内脏，沿着脊柱将鱼分成两半，再去骨去刺，切成薄薄的鱼片。刀工利落，动作行云流水。 “你这手艺不错啊。”巧云在旁边看得啧啧称奇，眼中闪烁着惊喜的光芒。 “小事一桩，看一遍就会了。”钱旭笑道，手上的动作却一刻不停。 “你来做酸菜鱼？” “嗯，我最拿手的就是这个。” 两人开始准备晚饭，巧云炒了五个热菜，还整了盘金黄的拔丝红薯。厨房里很快就飘满了诱人的香气。 钱旭则开始制作酸菜鱼，先是炒香酸菜和蒜泥，然后用鱼骨熬汤，等汤汁变成奶白色时加入酸菜和粉条调味。锅里的汤汁咕嘟咕嘟地冒着泡，香气四溢。 最后将裹了淀粉的鱼片放进去煮半分钟，撒上香菜就可以上桌了。热气腾腾的酸菜鱼散发着诱人的香气，让人忍不住流口水。 巧云偷吃了一口，忍不住赞叹：“比我的厨艺高出一个档次！” “等夏天带你去钓黑鱼，钓到就给你做。”钱旭笑道，眼中带着几分宠溺。 很快一家人围坐在桌前，酸菜鱼的香气弥漫在整个房间。壁炉的火光映在每个人的脸上，温暖而祥和。 “大家尝尝，碗底还有粉条。”钱旭一边说着，一边给晓霞夹了些鱼肉。 “这鱼真好吃，这手艺绝对是二哥的？”艳凤惊讶道，筷子停都不停。 “当然，你问问你嫂子就知道了。” “这粉条味道真不错。”钱母连连称赞，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钱父则是默默竖起大拇指，一个劲地往嘴里扒拉。他虽然不善言辞，但这个动作胜过千言万语。 “爸爸，还要。”晓霞吃完又讨要，小脸蛋被辣得红扑扑的，却依然意犹未尽。 没多久，一盆酸菜鱼就被一扫而空，连汤都喝得干干净净。盆里只剩下一些零星的香菜叶子。 众人这才开始品尝其他菜品，卤制的驴肉、鸡肉、猪耳朵，还有巧云炒的蒜苗炒肉等等。每道菜都散发着诱人的香气，让人胃口大开。 钱旭和巧云、艳凤、钱母喝着甜美的米酒，只有钱父独爱那糖稀酒。 酒香混合着菜香，让整个房间都充满了过年的气氛。 酒足饭饱之后，钱父打了个饱嗝问道：“儿子，明天带巧云回娘家吗？” “是啊，不过得看雪化不化。要是化了的话，我们打算一早去城里逛逛，中午去岳父那边，晚上再回来。” 从明天开始肯定会有不少亲戚来访，钱旭不想应付那些平时不走动的远亲，所以打算带着媳妇出去躲一天。 “行，你们玩你们的，有亲戚来我来应付。”钱父心领神会地点点头，眼中带着理解的神色。 “以后买了汽车，咱们一家子过年就能一起去看庙会了。”钱旭说道。 “别瞎花钱，慢慢来不用急。”钱父轻拍他肩头，语气中带着几分关切。 聊了一会儿，钱父钱母就回去了，艳凤也拿了本书回房间看去了。屋里渐渐安静下来，只剩下壁炉里火苗跳动的声音。 洗漱完准备休息时，钱旭看到晓霞正在数今天收到的红包。小姑娘坐在火炉边，认真地一张张数着，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他和巧云给的是五块，钱父也是五块，钱母是一块，大舅和三舅各给了三块。加起来差不多顶一个工人一个月的工资了。 “晓霞，给你个存钱罐，把钱都存进去，等你长大了再用。” 钱旭拿出一个红椿木做的小盒子，这是之前让钱木匠用边角料做的，上面开了个投币的小缝。木盒打磨得很光滑，散发着淡淡的木香。 晓霞接过去研究了一会儿，在钱旭的指导下把钱都放了进去。每放一张，小姑娘都兴奋不已。 “等我长大了…买糖吃。”她一边存一边小声嘀咕着，眼中闪烁着天真的光芒。 巧云本想把钱收回来，怕孩子弄丢。但钱旭觉得，让孩子从小就有存钱的意识很重要，这样长大后自然就会有正确的金钱观。 “你说得对。”巧云想了想，也认同了这个做法，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钱旭将晓霞哄睡后，伸了个懒腰，缓缓走到窗前。他揉了揉发酸的肩膀，不知为何，今日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难以言说的疲惫。 “要不要我给你按按？”巧云的声音轻柔地飘来，带着几分关切。她不等钱旭回答，温暖的手掌已经轻轻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有媳妇真好。”钱旭闭上眼睛，嘴角不自觉地扬起。巧云的手法细腻，从肩膀到后背，再到手臂，每一处都照顾得妥帖周到。疲惫感在她的按摩下渐渐消散，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 “明天就要回青龙村了，”巧云轻声说道，“这几天在家待得挺开心的。” 钱旭点点头：“是啊，难得能和爸妈一起过年。”他转过身，看着巧云略带疲惫却依然温柔的眼神，“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赶路。” 第二百零五章 巧云回娘家 第二天一早，钱旭破天荒地没有按照惯例锻炼，而是出门散步。威风欢快地跟在他身后，虽然已经长成了一条大狗，但依旧保持着幼犬般的活力，时不时地蹦跳几下，惹得路过的村民频频侧目。 晨雾还未散尽，空气中带着几分寒意。刚出门就看到父亲在喂牛，他正扛着一捆金黄的稻草，动作熟练而有力。 “爸，您起这么早啊。”钱旭走近几步，看着父亲忙碌的身影。 “习惯了。”钱父头也不抬地应了一声，继续手上的活计，粗糙的手掌在稻草间翻动，“对了，听说青龙村那边的雪化得差不多了，你们今天应该能回去。” 钱旭抬头望向天空，一片湛蓝中飘着几朵薄云，阳光正在慢慢爬上来，给远处的山峦镀上一层金边。“爸，等天暖和了，咱们一起去钓鱼。” “行啊，上次钓鲶鱼挺有意思的。”钱父难得露出笑容，眼角的皱纹舒展开来。 和父亲又聊了几句，钱旭在村里转了转，这才回去和巧云一起锻炼。 等两人锻炼完，太阳已经完全升起。金色的阳光洒在地上，屋檐的冰凌开始滴水，树上的积雪也在慢慢融化。 “腊梅快开了。”巧云指着鱼池边的两株腊梅，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那硕大的花苞已经微微张开，仿佛在等待一个绽放的时机。 “明天再看吧，”钱旭笑道，“咱们该出发了。” 收拾好行李，将准备的礼物装上车，钱旭和巧云戴上头盔准备出发。村里不少人都在打量这辆边三轮，尤其是那些昨天还在炫耀自行车和手表的外来人，此刻脸上都露出几分尴尬的神色。 钱旭小心地扶着巧云坐好，晓霞被裹得严严实实地抱在怀里，小脸蛋红扑扑的，眼睛滴溜溜地转着，充满好奇。虽然都戴着头盔和围巾，但寒风还是不停地往脖子里钻，带来阵阵凉意。 为了安全，钱旭不得不放慢速度。好在路上的积雪已经开始融化，行驶起来并不太困难。等到了青龙村，路况更好了，阳光照在身上，连寒意也减轻了不少。 晓霞像个好奇宝宝，时不时从巧云怀里探出头来看风景，嘴里不停地问着：“爸爸，还有多远啊？”“那是什么树呀？”“为什么路上有水？” 四十分钟后，他们来到了北安县和青水县的交界处。在上回打兔子的小河边停下来休息，巧云从包里拿出水袋和饼干。河水在冬日的阳光下泛着粼粼波光，岸边的芦苇随风摇曳。 “爸爸，这是不是上次打兔子的地方？”晓霞眨着大眼睛问道，小手指着河边。 “对，就是这里。”钱旭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回想起那天的情景。 休息片刻后继续赶路，很快就到了杨柳村。此时村里已经热闹起来，到处都是走亲访友的人，空气中飘着饭菜的香味。 孙志秋正在打扫门前的炮皮，不时有摩托车和自行车从面前经过，扬起一阵尘土。他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看着来来往往的村民。 “平时没感觉，这村里有钱人还挺多。”孙志秋感慨道，目光落在那些崭新的交通工具上。 邻居方行兵站在一旁，笑着说道：“你女婿不是也有辆马车吗？怎么没来拜年？” “路远，估计不会来了。”孙志秋随口应道，语气中带着几分失落。 就在这时，一阵轰鸣声由远及近，打破了村里的宁静。一辆从未见过的边三轮出现在视线里，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爸，新年好！”熟悉的声音传来，让孙志秋愣在原地。 这是他女婿钱旭的声音，可这车是怎么回事？孙志秋使劲揉了揉眼睛，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方行兵也傻了眼，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这…这是什么车？”孙志秋结结巴巴地问道，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辆造型奇特的边三轮。 “边三轮摩托车，最近攒了一笔小金库买来的。”钱旭笑着解释，语气平淡得就像在说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 这时孙桂从屋里出来，热情地招呼他们进屋。她的目光也不停地在那辆边三轮上打转，眼中满是惊讶。 村里人看到这辆奇特的边三轮，纷纷围过来看，有人啧啧称奇，有人小声打听价格，更有人偷偷拿出手帕擦拭车身，想要看得更清楚些。 进了屋，孙志秋忍不住打听这车的事。钱旭也不隐瞒，如实说明这是二手车，花了三千块。 听到这个数字，孙志秋和孙桂都惊得说不出话来。三千块啊，这可是他们几年的收入了。孙桂的手不自觉地颤抖着，眼圈有些发红。 “听说青石乡今天有庙会，有兴趣一起去瞧瞧吗？”孙志秋突然提议，声音中带着几分期待。 “好啊，正好带着妈一起去。”钱旭一口答应。虽然知道岳父是想坐车，但能让他们开心，这点小事算什么。 很快，一家五口就坐上了边三轮，在村民羡慕的目光中驶向青石乡。阳光照在车身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真没想到，这车这么稳当。”孙志秋坐在车上，脸上满是笑容。他的手轻轻抚摸着车身，仿佛在抚摸什么珍贵的宝物。 看着岳父母开心的样子，钱旭心里也暖暖的。 钱旭骑着摩托车在乡间小路上疾驰。巧云紧紧搂着他的腰，晓霞则缩在母亲怀里，小脸被冷风吹得通红。 “爸爸，还要多久啊？”晓霞扯着嗓子喊道，声音在风中有些发颤。 “快到了，再坚持一下。”钱旭放慢车速，转头安慰道。 远处传来阵阵锣鼓声，庙会的热闹气氛隔着老远就能感受到。 停好车，钱旭牵着晓霞的小手走进庙会。巧云陪在父母身边，为他们介绍着各种表演和小吃。 庙会上人声鼎沸，摊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各色小吃摊前挤满了人，糖葫芦、糖人、炸糕的香味混杂在一起，勾人食欲。 第二百零六章 逛庙会 “哇！”晓霞突然指着不远处惊呼，“爸爸，那个叔叔在玩什么？” 顺着她的手指望去，只见一位老艺人正在表演空竹。红色的空竹在空中飞舞，如蝴蝶般轻盈，引得周围观众连连叫好。 “那是空竹，一种很有意思的民间玩具。”钱旭蹲下身，耐心解释道，“要不要去看看？” 晓霞连连点头，拉着钱旭就往那边跑。孙志秋和孙桂也被吸引过去，看得津津有味。 “这手艺真是绝了。”孙志秋赞叹道，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空竹的动作。 孙桂笑着应和：“是啊，咱们村里可没见过这个。” 正看得入神，巧云轻轻拉了拉钱旭的袖子：“要不要去烧香？” 寺庙里香火缭绕，观音菩萨金身庄严肃穆。一个胖乎乎的庙祝笑脸相迎，将他们引到后院品茶。后院里腊梅盛开，茶香四溢，别有一番意境。 “这茶不错。”孙志秋品了一口，连连点头。 孙桂摩挲着手中的平安符，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这庙里真是清净，比咱们村的土地庙气派多了。” 离开寺庙时已近中午，钱旭开车载着一家人返回杨柳村。刚到村口，就看见三个人在焦急地等待。那是巧云的二姐孙巧斑一家。 “这摩托车……”孙巧斑瞪大眼睛，语气中带着几分酸意，“什么时候买的？” 她丈夫孙钱倒是热情地迎上来，递给钱旭一支烟：“久仰久仰，听说你在镇里做生意？” “不好意思，我不抽烟。”钱旭婉拒道，脸上依旧保持着礼貌的微笑。 进屋后，孙钱主动坐到钱旭身边攀谈，话里话外都在打探他的生意情况。 钱旭能感觉到孙巧斑投来的不悦目光，但他并不在意。 没过多久，孙巧斑找借口把丈夫叫出去。隔着门板，依稀能听到压低的争吵声。钱旭摇摇头，专心陪着晓霞玩耍。 饭桌上，钱旭一边喂晓霞吃饭，一边应付着孙钱的各种问题。小丫头特别喜欢柿饼糕，吃得满嘴都是。 “晓霞，慢点吃。”巧云轻声提醒道，替女儿擦了擦嘴角。 吃过饭，钱旭和巧云带着晓霞告辞。孙志秋夫妇塞给他们两大包鱼干和红包，依依不舍地送到村口。 “去市区转转？”钱旭发动摩托车问道。 “好啊。”巧云点头。 进城后，钱旭先去领了车牌。随后带着妻女来到青云寺附近的古玩街。街道两旁摊位林立，各色古玩琳琅满目。 “这里好大啊！”巧云惊叹道，“比县城的集市大多了。” “这算什么，以后带你去安城和首都的古玩市场，那才叫气派。”钱旭笑道。 晓霞紧紧抓着钱旭的手，好奇地东张西望。各种玉器、瓷器在阳光下闪烁着诱人的光泽，看得她眼花缭乱。 在一个卖字画的摊位前，钱旭停下脚步。摊主是个上了年纪的老人，正在悠闲地喝着茶。 “老板，这幅明代的……”摊主刚开口。 “直接说价格。”钱旭打断道，眼睛却在仔细打量着字画的笔触。 “五十块。” “三块钱，外加那幅兰草图。” 最终，钱旭以三块钱买下了三幅字画和两串菩提根手串。 巧云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不明白丈夫是如何讲价的。 “都是假的吧？”巧云小声问道。 “真品千中无一，我们买来装饰就好。”钱旭笑着解释，“重要的是喜欢。” 逛完古玩街，钱旭带着她们去小吃街。买了糖人、糖葫芦和糖炒板栗，一家三口边走边吃，好不惬意。 夕阳西下，白河波光粼粼。晓霞坐在钱旭肩上，兴奋地指着河面上的游船。 回程路上，又买了些米花棒。晓霞吃得不亦乐乎，像只贪吃的小松鼠。 到家时，钱父正在院子里等着。看到他们回来，立刻迎了上来。 “爷爷，给你带好吃的啦！”晓霞奶声奶气地说，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糖果。 “不愧是我的小棉袄。”钱父笑着把她抱起来，轻轻亲了亲她的小脸。 夜幕降临，院子里飘来阵阵饭香。 巧云在厨房里哼着小曲，晓霞在追逐一只蝴蝶，钱父则坐在藤椅上笑眯眯地看着这一切。 “吃饭啦！”巧云的声音从厨房传来。 钱旭牵着晓霞的手走进屋，饭桌上已经摆满了热气腾腾的菜肴。一家人围坐在一起，说说笑笑，其乐融融。 吃完饭，钱旭坐在火炉边，听着父母讲述王正杰和钱波来拜年的事情。 “他们两个来得可真早。”母亲一边和巧云收拾碗筷一边说，“一大早就来了，还带着礼物。” 钱旭轻轻“嗯”了一声。这些曾经对他不屑一顾的人，现在却争相巴结，让他心里泛起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次日清晨，寒气未散。 钱旭站在院子里，手持铁木弓，一箭箭射向远处的靶子。每一箭破空而去，都让他感到一阵畅快。 “砰！”又一箭正中靶心。 收拾好弓箭，钱旭轻手轻脚地去叫醒了晓霞。父女俩一起去喂养院子里的动物。 “爸爸，威风今天特别乖。”晓霞蹲在狗窝旁，小手轻轻抚摸着威风的毛发。 钱旭笑着摸了摸女儿的头：“那是因为它知道今天要去看小姨了。” 巧云的早饭很快就端上了桌，炒驴肉的香气四溢，鲫鱼豆腐汤更是让人食指大动。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地享用着这顿早餐。 吃过早饭，他们准备去山上给小姨一家拜年。 饭桌上，王马辰问起了青松岭饲料仓的事情。 “等开工了我让人通知你。”钱旭随口应道。 临走时，晓霞还依依不舍地看着王欢欢。钱旭无奈地摇摇头，抱起女儿往山下走。 刚到家没多久，钱波就来请他们晚上去吃饭。钱旭本想推辞，但架不住他三妈王霜亲自上门相邀。 “真是世事难料。”等王霜走后，钱旭对巧云说，“以前连口水都不让喝的人，现在倒是主动请吃饭了。” 巧云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叹了口气。 第二百零七章 教训熊孩子 第二天一早，父母又请了他三叔一家过来。钱旭坐在院子里，看着来来往往的亲戚，心里五味杂陈。 正当他以为这个年能安生过时，两拨不速之客找上门来。 “钱旭啊，还记得我们吗？”为首的中年妇女笑眯眯地说，“我是你三舅妈的表姐夫的妹妹。” 钱旭皱眉思索，却对这些所谓的远房亲戚毫无印象。他只记得当初自己刚回村时，这些人是如何说他败家的。 更让人头疼的是，他们还带着个五岁的熊孩子。这孩子一进院子就往三轮车上爬，还不停地摇晃把手。 “小心点。”钱旭看在父母面子上忍了又忍。 好不容易从车上下来，这孩子又去招惹威风。还好威风躲得快，不然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 钱旭赶紧让晓霞带着喜安回屋，生怕出什么意外。 “咚！” 一声巨响从后院传来。 钱旭冲出去一看，那熊孩子居然把火山石扔进了鱼池，溅起的水花打湿了池边的地面。 “你这是要干什么？”钱旭的声音冷了下来，眼中闪过一丝怒意。 “没事没事，孩子不懂事。”孩子婆婆象征性地打了几下，那力道轻得连棉裤都没压皱。 “叔叔对不起。”熊孩子装模作样地道歉，眼神里却满是得意。 钱旭强压怒火，找了个借口出门。等他接了巧云回来，发现这些人还赖在家里不走，说什么要等着吃午饭。 更糟的是，那熊孩子不见了。 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钱旭快步走向书房。果然，那小子正踩在椅子上，用毛笔在他的字画上乱涂乱画。 这一刻，钱旭再也忍不住了。 他一把提起熊孩子，抄起镇尺就是一顿猛抽。“啪啪”的声音在书房里回荡。 “你敢打我？我跟你拼了！”熊孩子又踢又打，试图挣脱。 钱旭冷笑一声，单手制住他继续抽打。每一下都用了十分力道，打得熊孩子哇哇大叫。 钱旭看着哭得撕心裂肺的熊孩子，眼神淡漠。 这小子刚才还嚣张得很，现在倒是哭得像个受害者。钱旭的目光在破碎的字画上停留片刻，眼底闪过一丝冷意。 “别打了！”熊孩子婆婆冲进来，想要阻止。 “行，不打是吧？”钱旭把人往地上一丢，目光冰冷，“那就赔钱，字画二十，毛笔五块。” “这…这么贵？”几个亲戚面面相觑，脸上露出为难之色。 钱旭也不废话，直接开始数落：“在我车上乱晃，追我家的狗，砸鱼池，现在又毁我东西，我打他一顿还打错了？” 熊孩子婆婆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突然抄起另一个镇尺，对着孙子就是一顿猛打。 “让你乱动，打死你个兔崽子！”她边揍人边喷脏话，下手比钱旭还狠。 其他人连忙去拦，唯独钱旭站在一旁冷眼旁观。既然打他的时候要拦着，现在他也懒得去管。 让这些人知道，什么叫做因果报应。 “赶紧给表叔认个错？”徐阳他婆一脚踹在孩子屁股上，脸上挂着尴尬的笑容。她的手不自觉地搓着衣角，眼神闪烁不定。 “呜呜…表叔对不起，我错了…”徐阳一边抹眼泣一边抽泣，眼泪鼻涕糊了一脸。他偷偷抬眼看了看钱旭，见对方面无表情，又赶紧低下头。 钱旭冷笑一声，声音里带着几分讥讽：“说什么？声音太小，听不见。” “表叔我错了！”徐阳提高了音量，声音里带着哭腔。他的小手紧紧攥着衣角，指节都泛白了。 “刚不是扬言要搞我吗？”钱旭眯着眼睛看向徐阳，“现在怎么不说了？刚才那股子劲儿呢？” 徐阳缩了缩脖子，眼中满是惧意。他的身子微微发抖，不敢再说话。 钱旭转向徐阳他婆，语气平静得有些可怕：“表姨，这孩子父母呢？” “他们在外打工，平时都是我带着。”徐阳他婆尴尬地搓着手，脸上的笑容更加勉强，“那个…赔偿的事，我现在手头紧，回去攒钱一定给你…” “不用了。”钱旭拿出被毁坏的字画，纸张上还留着明显的撕裂痕迹，“让他父母来给吧。这画昨天才买的，我已经警告过三次了，你们都不当回事。” 徐阳他婆脸色一变，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这…这么多钱，我们…” “生而不教，父母之过。”钱旭态度坚决，目光如炬，“表姨你也放任不管，那就要承担责任。” 钱母连忙打圆场，脸上带着和事佬的笑容：“钱旭，这钱我来给，别为难你表姨了。” 钱旭没理会母亲的话，继续看着徐阳他婆：“今天这事，一分钱也不能少。” 徐阳他婆脸色难看，拉着还在抽泣的孙子就往外走，脚步匆匆：“那我们先回去了。” 其他三个亲戚面面相觑，也觉得尴尬，准备告辞。 “三位留下吃饭吧，这事跟你们扯不上边。”钱旭突然换上了温和的笑容，语气轻松，“难得过年聚聚。” 巧云和艳凤也帮着劝说，气氛渐渐缓和。最后三人留了下来，围坐在饭桌旁。 酒过三巡，钱旭与三位亲戚谈笑风生。他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娓娓道来，语气平和中带着几分无奈。 三人听完后连连点头，都觉得熊孩子确实该罚。他们对钱旭的态度越发亲切，觉得这个表弟处事有理有据。 临走时，钱父还给了他们红包。三人连连道谢，还热情地邀请钱旭有空去做客。 等人都走后，院子里只剩下自家人。 钱母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责备：“那孩子挨顿打就够了，何必要得这么绝情？” “妈，你信不信他们根本不会来赔钱，以后也不会再来往了。”钱旭淡淡道。 “要是真来赔钱了呢？”钱母不服气地反问。 “那我给你十倍的钱，过去给他们低个头认错。”钱旭笑着说，眼角的笑意却未达眼底。 正说着，晓霞怯生生地走过来，小脸上写满了认真：“爸爸，我向来不会碰别人的物件。” 钱旭蹲下身，温柔地摸了摸女儿的小脸。 “我知道，晓霞最乖了。记住，想动别人东西要先问过。” “嗯！”晓霞用力点头，小辫子一跳一跳的。 第二百零八章 串门 钱旭继续制作小木车，这是一辆越野车造型的儿童玩具车。他仔细测量着尺寸：长一米，宽八十厘米，高二十厘米。 木屑在阳光下飞舞，他专注地打磨着木头，一点一点将车身的形状雕琢出来。汗水顺着额角滑落，却浑然不觉。 巧云在旁边处理洋姜，准备腌制。她时不时抬头看一眼专注工作的丈夫，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 傍晚时分，艳凤叫巧云去挖野菜。这段时间荠荠菜长得正好。 等她们回来时，钱旭已经将车身的大体框架完成，只剩下细节打磨和安装轮子。木头的清香在院子里弥漫。 他找钱父帮忙锯了五截橡木，准备做轮胎和方向盘。木头的纹理在夕阳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二舅家你不打算去了？”钱父一边擦拭着锯子一边问道。 “太远了，不想跑。”钱旭摇头，将木头整齐地堆在屋檐下。 夜幕降临，钱旭决定改天再继续制作小木车，今天的工作告一段落。 转眼到了大年初五，年味渐淡，亲朋好友都散场了。 钱旭打算请村支书韩西安一家吃饭，巧云也觉得合适。她开始准备食材，厨房里传来切菜的声音。 让人意外的是，中午时他表哥徐智一家来拜年了。他们带来了一些特产，还有孩子们爱吃的糖果。 钱旭对这个表哥印象还不错。小时候经常见面，后来他去县城读书就少见了。两人相谈甚欢，仿佛回到了童年时光。 带着徐智一家在村里转了转，聊了这些年的经历。村里的变化不小，但依旧保留着乡村的淳朴气息。 徐智对钱旭的变化感到震惊，这个表弟已经完全不同于从前。他的眼神、谈吐都变得沉稳了许多。 吃过午饭，徐智一家告辞去看他媳妇娘家人。临走时，两家人约定要常来常往。 晚上，韩西安一家来访。韩莺早早就跑来找巧云玩了，两人在厨房里说说笑笑。 “你这院子够漂亮。”韩西安进门就赞叹，目光在整洁的院落中扫视。 “随便弄弄的。”钱旭笑着说，带着客人参观。 韩西安看到阴沉木家具，不由得摸了又摸，爱不释手：“这就是你捡的阴沉木做的？” “对，包括书房那张桌子。”钱旭点头。 韩西安暗暗感慨，这小子眼光确实不一般。家具的做工精细，显示出主人的用心。 “韩叔，听说您毛笔字写得好，能不能赏我一幅大作？”钱旭问道。 “没问题。”韩西安答应得痛快，眼睛一亮，“瞧这镇纸真是绝了，送我一对如何？” “您喜欢就拿去。”钱旭笑着说，起身去取文房四宝。 韩西安挥毫泼墨，一首《蝶恋花》跃然纸上。笔锋遒劲，字体飘逸，显示出深厚的功力。 “韩叔这水平，这字简直堪比大师。”钱旭由衷赞叹。 “哪里哪里，就是模仿前人罢了。”韩西安谦虚道，但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酒足饭饱，韩西安拿着镇尺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你不请村长？”巧云收拾着碗筷问道。 “当然不请。”钱旭摇头，语气坚决。 “那就好，我也不想看到钱江来家里。”巧云点头赞同，脸上露出释然的表情。 “等这阵子过后，咱们一家去碧溪上游钓鱼野餐吧。”钱旭提议道，“那里银鳞鱼不少。” 钱旭将最后一个盘子擦干，动作轻柔地放回碗柜。他拿起浴桶走进屋内，插上热得快准备烧水。 春节期间虽然餐餐山珍海味，但忙里忙外也着实让人疲惫。钱旭揉了揉酸痛的肩膀，今晚想好好泡个澡放松一下。 水刚烧好，巧云已经抢先一步泡在浴桶里了。她闭着眼睛，长发散开，脸上洋溢着惬意的笑容。 “爸爸，爸爸！”晓霞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小脸蛋红扑扑的，“我也要和妈妈一起泡澡！” 钱旭无奈地摇摇头，蹲下身帮女儿脱掉衣服。“去吧，别闹妈妈。” 他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端起茶杯轻啜一口。目光不经意间扫过书架，那里整齐地摆放着三四十本书籍。这半年的闲暇时光里，他已经将这些书翻了大半。 尤其是那些童话书，因为要给晓霞讲故事，他翻得次数最多。重生带来的记忆力加成，让他对这些内容都记得一清二楚。再加上上辈子六十年的人生阅历，现在再读这些故事，总能品味出不一样的韵味。 “好了，让爸爸帮你擦下。”半小时后，巧云轻声对晓霞说道。 钱旭将女儿抱起来放在板凳上，用浴巾仔细地擦拭着她的身体，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一件珍宝。 巧云也起身擦干，钱旭笑着问道：“不跟我一块儿待会？” “你自己热水泡吧。”巧云歪着头，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她只穿着一套黑色内衣，坐在壁炉前烤头发。火光映照下，雪白的肌肤与黑色内衣形成鲜明对比，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诱惑。 钱旭重新烧了水，等温度合适后，舒服地躺进浴桶。热水包裹全身，让他紧绷的肌肉渐渐放松下来。他枕在木桶边缘，闭上眼睛享受这难得的宁静时光。 直到水温渐凉，他才不情愿地起身。擦干身子后，他去给晓霞讲睡前故事。 巧云靠在床头看着小说，这半年在钱旭的影响下，她也渐渐爱上了阅读。虽然阅读速度还很慢，但总算开始接触这个新世界。 哄睡晓霞后，钱旭上床时发现巧云还在专注地看书。 “睡觉了。”他钻进被窝，轻声说道。 “嗯。”巧云将书放在床头，关了灯。 黑暗中，钱旭的手不安分地摸索过来。 “讨厌，我自己来。”巧云小声嗔道，声音里带着一丝娇嗔。 但钱旭更喜欢慢慢来，火红的棉被底下，两人嬉戏打闹。借着壁炉的火光，能看到巧云脸颊绯红，闭着眼睛享受这甜蜜时光。 第二天一早，钱旭醒来时发现巧云已经在看书了。 他眼珠一转，悄悄钻进被窝。 “哎呀，你讨厌死了！”巧云被突然袭击，拍打着他的脑袋，声音里却带着笑意。 “你看你的书，我吃我的饭，互不影响。”钱旭的声音从被窝里传来，带着几分得意。 巧云很快就霞飞双颊，身子都软了。将书一丢，转身要给钱旭教训，结果却是两人同归于尽。 “起床不？”钱旭问道，语气里带着几分慵懒。 “没力气，不起了。”巧云玉臂挂在他脖子上，声音轻柔。 “我没想这样的，是你犯规…” “怎么，嫌弃我了？”巧云凑近他，眨着眼睛问道。 “担心今儿个睡过头了。”钱旭无奈地说道。 “不管，是你先捣乱的。”巧云眨眨眼，贴得更紧。 过了一会儿，就在钱旭准备再次行动时，巧云却悄悄穿衣跑了，就连被单也卷走了。 “不是不怕吗？”钱旭笑着调侃道。 “怕晓霞醒来。”巧云轻哼一声，故意将衣服丢在他脸上。 第二百零九章 小木车 起床后，钱旭照例做完晨练，带着晓霞一起去喂牲口。 早饭是巧云凉拌的荠菜和蕨根粉，清爽可口。 钱旭一边吃着，一边计划着今天要完成的工作。 吃完早饭，他继续制作小木车的工作。 一个上午的功夫，他做好了四个轮子，找了根结实的牛筋树做横杆。装上轴承和车轮后，小车的主体就完成了。每一个细节他都格外用心，为的就是让晓霞玩得开心。 午饭后继续打磨细节，傍晚时分，一辆风格略显粗糙但结实耐用的小木车就完工了。 “旺旺！”威风在旁边叫了两声，似乎也对这个新玩具充满好奇。 “来，给你套上试试。”钱旭用绳子做了个简易背带给威风。看着这条忠实的伙伴，他的眼神里满是宠溺。 “跑起来！”他轻拍威风。 威风欢快地拉着小车在院子里跑圈，因为有轴承，拉起来轻松得很。它的尾巴高高翘起，显然对这个新任务很是满意。 “爸爸，我也要玩！”晓霞从屋里跑出来，小脸上写满了期待。 “等会儿给你。”钱旭跟在威风后面跑，确保小车运行正常。 “马上要去韩莺家吃饭了，不如随她疯一阵子。”巧云在旁边提醒道。 钱旭这才将小车让给晓霞，看着女儿坐在车上笑得开心，他的心里也满是温暖。 没多久，韩莺就来叫他们吃饭。晓霞依依不舍地下车，将小车推进屋里，还不忘摸摸威风的脑袋以示感谢。 次日已到大年初七，晓霞一大早就嚷着要玩小车。 吃过早饭，钱旭去找大哥钱峰：“哥，今天有空不？咱们去碧溪那边探探路，钓钓鱼。” “正好没事，我也想找你。”钱峰笑着说道，眼神里透着几分期待。 “要不咱俩去询问下爸意思？” 钱峰回头跟媳妇说了声，跟着钱旭出来后道：“我已经跟你大嫂达成共识，准备买把双管猎枪。” “这决定对，肯定能回本。你钱够吗？需要我先帮你周转不？”钱旭立刻表示支持。 “勉强够。”钱峰有些犹豫地说道。 “我先给你垫付一张，我让村支书给你弄个证明。”钱旭拍板说道。这年头枪支管制还不严，但有个证明总归方便些。 “好，等我打猎回来就还你。”钱峰也不客气，兄弟之间不需要太多客套。 两人来到祖屋，钱父在庭院中削着洋芋。 “爸，去碧溪钓鱼不？”钱旭问道。 “这会儿能钓到鱼？”钱父抬起头，眼里带着几分怀疑。 “天气这么好，肯定可以。栽洋芋不差这一会儿。”钱旭笑着说道。 “去玩就去呗，又不用走路。”钱母在旁边帮腔道。 “那行，我收拾一下。”钱父点点头，放下手中的活计。 钱旭回去准备，取来钓具，挖了些蚯蚓，还带上自己做的打窝料。铁木弓也带上，以防万一遇到什么意外情况。 “带上威风吧，搞不好能捡到宝贝。”巧云在一旁建议道。 “让它陪你们，改日再带它一起去。”钱旭摇摇头，他不想让巧云和晓霞独自在家。 他开着三轮车出门，钱父已经在路上等着，带了锄头和弯刀。“不带鱼竿？”钱旭问道。 “紫竹竿太长不好放，到那砍竹子用。”钱父笑着解释道。 钱峰也带着儿子钱杰来了，父子俩的脸上都带着期待的神色。坐上车后，一行人朝碧溪驶去， 冬日的河谷空旷寂寥，光秃秃的树枝在寒风中摇曳。 钱旭裹紧了身上的羽绒服，沿着蜿蜒的小路向下。寒风呼啸，吹得他脸颊生疼，很快，他们就来到了河谷中。 这里遍布着巨大的青石，每一块都有他半个人高。表面光滑的青石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青苔，在阳光下泛着微微的光泽。脚下是大小均匀的鹅卵石，踩上去发出清脆的响声，格外舒适。 “这地方不错。”钱旭眯起眼睛打量四周，目光在河岸边游走。 躺在青石上晒太阳或是野餐都是极好的选择，不过现在他更关心河里有没有鱼。毕竟，他这次来的主要目的就是想抓些活鱼回去。 碧溪发源于青龙山，水质清冽，素有“三花五罗”之称。所谓“三花”指的是花鲢、花鳊、花鲫，“五罗”则是鲤鱼、鲫鱼、鲢鱼、鳊鱼和鳙鱼。这年头河流还保持着原生态，各种鱼类应该不少。 钱旭特意带了个胶桶，就是想抓些活鱼回去。他蹲在河边，小心翼翼地将手伸进水中。 “嘶——”冰凉的触感让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水好冷啊。” 这河水来自冰山融雪，即便是夏天都冰凉刺骨，更别说现在是寒冬时节了。他的手指几乎瞬间就失去了知觉，但他并没有立即缩回手。 “爸，这边有鳑鲏！”钱峰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语气中带着几分兴奋。 钱旭只是随意瞥了一眼，并不在意。鳑鲏这种小鱼到处都是，没什么稀奇的。他继续专注地翻找着石头，很快就发现了趴地虎和沙鳅。 沙鳅他不感兴趣，但那条趴地虎的个头却让他眼前一亮。这条趴地虎足有十来公分长，几乎赶上他的手掌大小了。在他重生前的年代，能见到两三公分的趴地虎就算不错了。 “生态真好啊。”钱旭暗自感慨，目光中闪过一丝追忆。 寒冷让趴地虎的活性变得极低，即便掀开石头它也只是趴在那里一动不动，似乎想靠伪装逃过一劫。钱旭深吸一口气，将手伸进刺骨的河水中。他用独特的手法，双手缓缓靠近对方，把沙子和它一齐抱住。 这是他独创的抓鱼技巧，成功率高达九成。果然，当他摊开手掌时，一只肥硕的趴地虎正在掌心挣扎，鱼鳍不停地摆动着。 “好家伙，这么大！”钱峰凑过来看，眼睛都亮了，“十条就够一盘了。” 钱旭得意地笑了笑，找了个小水滩把鱼放进去。他的动作轻柔而熟练，生怕伤到这条难得的大趴地虎。 “儿子快来，大鱼！”突然，钱父的惊呼声传来，声音中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 钱旭立刻跑了过去，脚下的鹅卵石发出哗啦啦的响声。还没到就听见他父亲遗憾地说道：“跑了跑了，这鱼真是个大块头！” 第二百一十章 父子钓鱼 这里的水深了许多，前方还有个落差形成的小瀑布，激起阵阵水花。水流冲击着岸边的石头，发出哗哗的声响。 “就在这石头下面，起码有一两斤重。”钱父指着脚下的大石头说道，。 钱旭环顾四周，忽然眼前一亮：“那边有银鳞鱼！”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 在水花密集的前方，三四条太行山山银鳞正悠闲地游动着。每条都有一两斤重，比他在五脉峪见过的大多了。鱼儿的鳞片在阳光下闪烁着银光，不时还能看到它们优雅地转身。 “得弄竹竿来钓。”钱父指着远处的山坡，“那边有竹林。” 三人拿着弯刀，钻进了灌木丛生的山林。虽然荆棘刮得人生疼，但为了钓鱼也只能忍着。他们小心翼翼地避开尖锐的荆棘，不时还要用弯刀清理出一条通路。 走了约莫二百米，眼前豁然开朗。一片小竹林映入眼帘，翠绿的竹叶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清新。但更让人惊讶的是旁边的一棵“痒痒树”。 “这是野猪的地盘啊。”钱父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警惕。 这种被野猪反复蹭磨的树，树皮都被磨光了。树干上还留着野猪獠牙的划痕，清晰可见。不过钱旭仔细观察后发现，这棵痒痒树已经被弃用了。 “野猪可能迁徙了，或者被猎人打掉了。”他一边说着，一边仔细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三人各自砍了两根手指粗的竹子，很快就制作出了简易的鱼竿。竹子的韧性很好，做成鱼竿再合适不过。 钱旭沿着发现鳜鱼的地方往上走了一段，找到一处水深约三米的地方打窝。为了以防万一，他又往上游五十米打了第二个窝子。 “这两种鱼都爱吃肉，蚯蚓要整条挂上。”钱旭一边指导父亲和哥哥，一边自己也开始钓起来。 阳光正好，河风不燥。坐在河边的青石上，看着远处的山川河流，别有一番意境。时不时还能听到鸟儿的鸣叫声，给这份宁静又增添了几分生机。 半小时过去，三人都没有任何收获。鱼漂在水面上轻轻摇晃，却始终没有明显的动静。 “会不会是冬天不吃东西？”钱父有些疑惑地问道，眼中闪过一丝困惑。 钱旭摇摇头：“我去抓几条山溪鲈试试。”说着，他起身走向浅水区。 他很快就在浅水处抓到了四条山溪鲈。这些小鱼在他手中不停地挣扎，鳞片闪烁着银光。刚要往回走，就听见父亲那边传来欢呼声。 “上鱼了！” 一条漂亮的银鳞鱼被拉出水面，鳞片在阳光下闪烁着彩色的光芒。鱼儿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水珠四溅。 这条太行山山银鳞足有一斤重，通体修长，布满细密的鳞片和黑色斑点。它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漂亮，让人移不开眼。 钱旭赶紧把鱼护放进水里，将鱼安置好。他的动作轻柔而细心，生怕伤到这条漂亮的鱼。 他拿起自己的竿子，发现蚯蚓完好无损。看来得换个策略了。 他抓起一条山溪鲈，将鱼钩从尾部穿过。这样的诱饵在水中挣扎，就像受伤的小鱼，最容易引起食肉鱼的注意。 果然，没过多久，鱼竿猛地一沉。 “中鱼了！”钱旭的声音因为兴奋而微微发颤。 一条体型硕大的鳜鱼破水而出，青黄色的鳞片上布满暗棕色斑点，阳光照耀下闪闪发亮。它的身体修长而优美，充满了力量感。 它一个翻身又扎入水中，柔软的竹竿被拉成了大弯弓。水面上激起一圈圈涟漪，显示着水下激烈的搏斗。 钱旭不慌不忙地溜了几圈，享受着与大鱼较量的乐趣。鱼线在水中划出优美的弧线，时而绷直，时而松弛。最后在钱峰的帮助下，这条两斤重的鳜鱼被顺利抄上岸来。 “这鱼太漂亮了。”钱旭爱不释手地端详着，“都舍不得吃了。”鱼儿的鳞片在阳光下闪烁着迷人的光芒，让人移不开眼。 这种凶猛的鱼养在家里最好不过，既能观赏，又特别有互动性。钱旭已经开始想象把它养在家里的场景了。 “就我没钓到。”钱峰笑着说，“我也试试山溪鲈。”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不甘心。 三人重新开始钓鱼，但半小时过去依然毫无收获。太阳渐渐西斜，河面上的金光也变得柔和起来。 “先吃饭吧。”钱旭看了看表，已经快两点了。 他们找了块大青石，开始享用带来的午餐。酱香四溢的驴肉配半只鸡，配上几个馍馍，在这山水之间别有一番滋味。清新的空气和优美的景色，让简单的午餐也变得格外美味。 “真想带家里人来这里野餐。”钱旭一边吃着驴肉一边说，眼中闪过一丝向往。 “下次来呗，时间多着呢。”钱父笑着说，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容。 就在这时，钱峰突然惊叫起来：“鱼竿被拖走了！” 他的鱼竿正在被某种力量拖向水中。 钱旭站在河岸边，看着被拖进水里的鱼竿，嘴角不由勾起一抹笑意。 “我来试试。”他拿起自己的鱼竿，手腕轻轻一抖，鱼钩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精准地勾住了水中那根正在下沉的竿子。 “你这技术可以啊！”钱峰眼睛一亮，语气中带着几分惊叹。 两下过后，鱼竿被成功勾了上来。钱峰迫不及待地拉起鱼线，脸上写满了兴奋：“鱼还在！” “又是一条银鳞鱼。”钱父凑近看了看，笑着说，“这条有两斤了，不错不错。” “总算不用当空军了。”钱峰得意地挺了挺胸膛，将鱼小心翼翼地放进鱼护里。 三人继续吃着带来的午饭。饭后又钓了半小时，却再无收获。河面平静如镜，连个水花都没有。 钱旭有些不甘心，拿着鱼竿沿河而上。 一路甩竿，山溪鲈已经不堪重负。钱旭蹲在河边，又抓了两条新的挂上。冰凉的河水浸湿了他的手指，但他毫不在意。 不知不觉间，他已经走出七八百米远。 “儿子，咱们又有收获了！”远处传来父亲兴奋的喊声。只见他高举着一条银鳞鱼，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钱旭远远竖起大拇指，继续向前探索。 第二百一十一章 满满的收获 河岸两旁的植被渐渐稀疏，露出嶙峋的岩石。 过了一个弯，河岸变得狭窄，寒冬时节使然，河床露出大片干地。脚下的石头有些湿滑，钱旭小心翼翼地前进。 继续前行大约二百步，前方出现一片密布的乱石滩。这种地形最适合鳜鱼和细鳞鲑栖息，钱旭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他将还在蹦跶的山溪鲈抛了进去，鱼饵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轻轻落入水中。 第十三次入水时，鱼竿传来明显的震动。钱旭的心跳突然加快：“来了！” 他立刻提竿，一尾手掌大小的鳜鱼破水而出，橄榄色的鱼身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虽然个头不大，但能在冬天钓到鳜鱼已经很不错了。 没过多久，又是一条七八两的银鳞鱼上钩。钱旭的手感越来越好，每一次抛竿都恰到好处。 正当他准备收竿时，突然传来一个剧烈的顿口，鱼竿瞬间弯成了满月。 “好家伙！”钱旭倒吸一口凉气。这种拉力他从未遇到过，鱼竿顶端已然没入水中。 他死死握住竿子，生怕大鱼钻进石缝。竹竿太软，使不上力气。冷汗顺着他的额头流下，但他丝毫不敢松懈。 幸好寒季里它们体力有限，经过一番缠斗，终于将鱼拉到了水面。 “四五斤的鳜鱼！”看着这条身上泛着乌黑的大鳜鱼，钱旭激动得手都在颤抖。 将鱼取下后，他迫不及待地往回跑。碎石在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但他已经顾不上这么多了。 “爸，大哥，快看！”他远远地就开始喊。 钱父和钱峰闻声望去，顿时瞪大了眼睛。 “我靠，老弟牛啊！”钱峰跑过来，脸上写满了震惊。 钱父也连连点头：“厉害，这货分量不轻至少四五斤，在上面钓的？” “对，那边还有两条小的。”钱旭笑着说，脸上洋溢着自豪的笑容。 “我们也去试试！”钱峰迫不及待地说，拿起鱼竿就要出发。 三人来到钱旭钓鱼的地方，钱峰二话不说就抛下鱼竿。水花溅起，在阳光下化作细碎的水珠。 钱旭已经过了瘾，便在一旁指导他们：“要耐心等，别着急。” 没多久，钱峰就兴奋地拉起一条半斤重的银鳞鱼。鱼在空中划出一道银亮的弧线，落入鱼护时溅起一片水花。 钱父这边也连续有鱼来吃饵，虽然没钓上来，但比之前的地方强多了。他的眼睛紧盯着浮漂，生怕错过任何动静。 “爸，别急，让它多吃会儿。”钱旭提醒道，“等浮漂完全沉下去再提竿。” 果然，等了三分钟后，一条漂亮的鳜鱼被钱父拉了上来。 “我再去抓点山溪鲈。”钱旭说着向小溪走去。溪水清澈见底，几条小鱼在石头间游动。 在冰冷的溪水中翻找了一会儿，很快抓到十来条山溪鲈。冬天的鱼行动迟缓，抓起来倒是容易，只是他的手被冻得通红。 回来后，钱父想让他接着钓，但钱旭摆摆手：“你们钓，我去转转。” 他往上又走了一段，发现一块巨大的黑色石头。石头呈圆饼状，表面光滑如镜，被阳光晒得暖暖的。 这简直就是天然的躺椅。钱旭爬上去，感受着石头传来的温暖。用衣服盖住脸，听着河水的声音，整个人都放空了。 周围很安静，只有河水流动的声音和远处传来的鸟鸣。偶尔有风吹过，带来阵阵凉意。 不知不觉睡着了，醒来时已经过了半小时。太阳的位置略微偏移，石头也不如之前那么温暖了。 回到钓鱼的地方，父亲说他们又钓了一条半斤的鳜鱼，之后就再无收获。 钱旭又试了半小时，也没有任何动静。鱼似乎都躲起来了，连个水花都看不到。 已是午后三点半，太阳已经偏西，河谷里开始变冷。寒风吹过，让人不由得缩了缩脖子。 “去打窝那边试试鲫鱼吧。”钱旭提议道。 清点了一下，今天总共钓了十条鱼，五条鳜鱼五条银鳞鱼，总重超过十斤。这个成绩已经相当不错了。 换上小号鱼钩，装好诱饵开始守株待兔。浮漂在水面上轻轻晃动，却迟迟不见鱼儿上钩。 半小时后，钱旭气得把竹竿折断：“不钓了，这些贱鱼太不给面子。”竹竿断裂的声音在河谷中回荡。 收拾好东西，三人开车继续往上游探路。 路越来越窄，两边是陡峭的山崖。悬崖上零星地长着一些松树，显得格外孤独。又开了四五公里，公路变成了半米宽的小路，对面还能看到古栈道的遗迹。 “听说从这里往里走五公里就到青龙山脚下了。”钱父说道，眼中闪烁着向往的光芒。 抬头望去，青龙山近在咫尺。山上多是灌木和野草，显得有些荒凉。但这种原始的荒凉却给人一种别样的美感。 “改天骑摩托来探索一下。”钱旭说，心中已经开始期待下次的探险。 “待我配齐装备带你来玩。”钱峰附和道，语气中充满向往。 回程路上，三人时不时给鱼换水。到了后半程，因为离河太远也就放弃了。 傍晚五点半回到绿柳村，钱旭还没等车停稳，急忙提着鱼桶往家跑。 “这么着急？”巧云站在门口，看着气喘吁吁的钱旭问道。 “怕鱼死了，都是好鱼啊。”钱旭赶紧把鱼倒进木盆。 一看之下，十条鱼只剩三条小鳜鱼和一条银鳞鱼还有气。其他的鱼已经失去了生机，但鱼鳃还是鲜红的，品相依然完好。 “老爸快看鱼好大呀！这条鱼我要了。”晓霞指着最大的那条鳜鱼说，小脸上满是期待。 “待会儿就给你做。”钱旭摸了摸女儿的头，心里暖暖的。 他将还活着的鱼放进水井的蓄水池，其他的已经断气了只能先处理掉。 “今天收获不错啊，这条大的谁钓的？”巧云一边帮忙收拾一边问道。 “当然是我，钓鱼大师出手，岂能空军。”钱旭得意地说，脸上写满了自豪。 “这些死掉的鱼你们分了吧，我就要这条大鳜鱼。”钱旭对父亲和大哥说。 “分什么分，你做了我们过来吃。”钱父摆摆手，眼中带着笑意。 “对，顺便蹭顿饭。”钱峰笑着说，搓了搓手。 “那就今晚把这些鱼都做了。”钱旭点头答应，开始着手准备晚饭。 第二百一十二章 臭鳜鱼 钱旭蹲下身子开始处理那条最大的鳜鱼。刀锋在鱼身上游走，银白色的鳞片如雨点般纷纷剥落。寒光闪烁的刀刃在他手中灵活转动，每一个动作都干净利落。 “爸爸，这鱼真大啊！”晓霞蹦蹦跳跳地跑过来，一双大眼睛亮晶晶的，小手不停地在空中比划，“都快赶上我这么长了！” 钱杰也凑了过来，一脸惊叹：“二爹，这鱼得有多重啊？看着比我上次钓到的那条还要大！” “差不多四五斤吧。”钱旭手上动作不停，刀尖轻巧地划开鱼腹，“这种大鱼现在不多见了。” 剖开鱼肚的瞬间，一大团金黄的鱼籽映入眼帘，在阳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钱旭叹了口气，手上的动作稍稍一顿。本想着把这条母鱼带回去养殖，现在看来是没戏了。 “嗷呜～”威风忽然探过头来，那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鱼内脏，口水都快要滴下来了。它的体型已经长得极为威武，黑亮的皮毛在阳光下泛着光泽，坐着的高度都快赶上钱旭蹲着时的高度。 钱旭笑着拍了拍它的大脑袋：“别急，等会儿给你煮熟了吃。现在可不能生吃。” 威风似乎真的听懂了主人的话，乖乖地坐在一旁等着。它那威风凛凛的模样，让得禄和喜安连靠近都不敢。这两只小狗刚想凑热闹，就被威风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你这护食的性子可得改改。”钱旭无奈地摇头，继续处理手中的鱼。 处理完所有的鱼，钱旭去二级蓄水池看了看。几尾半斤的鳜鱼挺过来了，在水中悠闲地游动着，但那条银鳞鱼却没能挺过来。看着水面上漂浮的鱼，钱旭眉头微皱，这种鱼的确不好养活。 “今晚做三条小的就够了。”巧云的声音从厨房里传来，伴随着切菜的声响。 钱旭走进厨房，看着忙碌的妻子，笑道：“都做了吧，咱们今晚就吃鱼。这么多人，三条哪够？” “你这是想把人撑死啊。”巧云白了他一眼，手上动作不停，忽然问道：“听说过发酵后的鳜鱼吗？就是那种发酵过的。” “听说过，你会做？”钱旭有些惊讶。 “当然会。”巧云得意地扬起下巴，眼中闪过一丝骄傲，“以前村里有个安徽阿姨教的，我学会了。” “那就做一条尝尝。”钱旭伸手轻轻拨开她额前的碎发，“正好可以留着慢慢吃。” 巧云立刻忙活起来，她先在鱼身上划出十字花刀，动作娴熟得像是变魔术。用葱姜蒜和白酒腌制的时候，整个厨房都弥漫着诱人的香气。片刻后取出这些调料，又给鱼抹上一层盐，最后放进塑料袋里用石头压着。 “夏天四五天就行，寒冬腊月得等上半月。”巧云一边做一边解释，还特意加了点腐乳说能加快发酵，“这可是我的独门秘方。” 钱旭在一旁看着，顺便把鱼内脏煮熟了喂给威风。大狗吃得津津有味，连尾巴都摇得欢快。 晚饭时，一桌子的鱼香让所有人口水直流。各种做法的鱼摆满了整张桌子，红烧的、清蒸的、酸菜炖的，每一道都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这银鳞鱼真是绝了。”艳凤夹了一筷子，赞不绝口，“这味道，比镇上饭店的都强。” “是啊，一点腥味都没有，还带着甜味。”钱峰也跟着说，“这鱼要是能多养些就好了。” 钱母更关心的是实用性：“最难得的是一根刺都没有，晓霞可以放心吃。这孩子最怕鱼刺了。” 钱旭给晓霞夹了一块鱼肉，看着小丫头吃得香甜的样子，亲自品尝了一下。不蘸酱油就能尝到鱼肉的鲜甜，蘸了酱油味道更是层次分明。 “我准备养这种银鳞鱼。”钱旭突然说道，目光坚定。 “好主意。”钱父立刻表示赞同，放下筷子认真道，“这物种只在本地水域出现，以后肯定越来越少。要是能养殖成功，那可就是独门生意了。” “没错，这种无刺鱼肯定好卖。”钱峰也跟着分析，“现在人们生活水平提高了，肯定愿意买这种好鱼。” 巧云却提出了关键问题：“就怕不好养活。刚才那条不就没撑过来吗？” 钱旭笑而不语，又给晓霞夹了些鱼籽。小丫头对银鳞鱼情有独钟，但对鱼籽倒是没什么兴趣，只是乖乖地听话吃着。 饭后，钱旭收拾完东西，喂了两只小狗，用篷布把车子盖好。 第二天一早，天空飘着小雨，空气中带着几分寒意。钱父和大哥已经在地里忙活，为种土豆做准备。 钱旭开车去了镇上，准备给周大爷拜年，顺便找孙帆谈工作的事。没想到孙帆已经在店里擦柜台了，认真的样子让人看了就觉得舒心。 “挺勤快啊。”钱旭笑着说，看着一尘不染的柜台。 “钱哥给了那么多年终奖，我当然得好好干。”孙帆憨厚地笑道，手上的动作不停。 “放心，今年的年终奖会更多。”钱旭拍了拍他的肩膀。 说完，钱旭拿着东西去找周大爷了。这一天过得很快，下午他去信用社取了五百块钱给孙帆备用，因为明天是赶集日，需要准备充足的零钱。 回到家后，钱旭在后山给雄林麝整理了新居所。这家伙现在已经习惯了被圈养的生活，整天吃了睡睡了吃，但钱旭还是谨慎地拴了绳子以防万一。看着这头珍贵的动物，他心中有了新的打算。 晚上，晓霞非要和他们一起睡，撒娇的模样让人无法拒绝。钱旭和巧云只好把她放在中间，看着小丫头甜甜的睡颜，两人相视一笑。 等晓霞睡着后，钱旭轻声对巧云说：“明天我要去城里，准备联系货车去福州买果树和中药种子，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奶牛也买两头。” “要我跟你去吗？”巧云轻声问道。 “你在家带孩子吧，我带大哥去就行。路上来回折腾，你就别跟着受罪了。” 巧云点点头：“那你注意安全。这几天雨水多，路上当心点。” 渐渐地，他们也进入了梦乡，为明天的行程养精蓄锐。 第二百一十三章 打听运输队 第二天一早，钱旭换上干净衣服，叫上大哥准备出发。临走前，他拿着两块巧云做的香皂去了村支书家，主要是给李萍的。顺便把猎枪证的事情说了，韩西安二话不说就给开了证明。 “你小心点。”临行前，巧云帮他整理衣领，眼中满是不舍。 钱旭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戴上安全帽就出发了。雨后的空气格外清新，道路两旁的树木显得格外翠绿。 一路上，钱旭带着钱峰开得飞快，熟练地避开路上的水坑。不到一小时就到了城里，街道上已经开始热闹起来。第一站是裁缝店，这是他早就计划好的。 “老弟，不是说谈生意吗？为何先来裁缝铺？”钱峰有些不解，四处打量着店内的布料和成衣。 “大哥，做生意最重要的是什么？”钱旭拍着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是气势。穿着不行，人家就觉得你做不了大生意。这就跟店铺一样，招牌一定要够亮才行。” 钱峰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怪不得你总说要把店面弄得气派些。” 进了店里，钱旭取出定金发票，很快就拿到了他定制的灰色中山装。换上新衣服的钱旭气质为之一变，整个人显得更加沉稳干练，完全不像个农村青年。 “这套衣服真适合您。”女裁缝由衷地赞叹道，“穿在您身上，气质完全不一样了。” 钱旭付了剩下的四十块钱，拿着东西准备去找王德义。他深知，要做大生意，形象就是最好的敲门砖。 福州那趟运输的事情一直萦绕在心头，让钱旭难以释怀。 他知道王德义多半不会答应帮这个忙，毕竟这年头的货车司机都挑肥拣瘦，油水不够的活儿根本没人愿意接。 虽说运费不菲，但批发货物的利润更为可观。正当他思索对策时，人已经来到了王德义家。 钱旭敲了敲门，“谁啊？”王德义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钱旭应道：“王叔，我是钱旭。” 王德义忙过来开门。 待钱旭进屋后，他掏出烟盒，抽出一支递给钱旭。钱旭摆手婉拒，王德义也不勉强，自顾自点上一支。 王德义深吸一口烟，慢悠悠地说：“刚好，樊玉峰托我问你，告知已为你准备了一些虾苗，问你要不要。” 这话让钱旭愣了一下。种虾的事他之前只是随口提了一嘴，没想到樊玉峰还当真去办了。其实养青虾，就算没有种虾，自己去河里捞几条优质的也就是了。 “价钱怎么样？”钱旭试探着问。 “具体价格他没说，你得自己去问问。”王德义弹了弹烟灰，“不过我听说他托人从青山市青溪镇那边找的货源，应该不会太贵。” 钱旭点点头，心里盘算着这事的可行性。王德义见他若有所思，又补充道：“对了，我认识个跑运输的司机，开的是解放150自卸货车，你要不要试试？” 这话正中钱旭下怀，他立即来了精神：“运费怎么算？” “去福州那么远，不算油钱，每天工资低于五十不干。” “五十？”一旁的钱峰惊呼出声，这工钱都够他干半年了。 王德义轻笑着摇摇头：“现在会开货车的人少，跑长途又危险，给这点工钱别人都不愿干。这年头，货车司机可是金饭碗，工资比教师、银行职员都高。” 钱旭深以为然。他上辈子就有开车的经验，大货车也开过两年，只是这辈子没驾照，也不好表露。思虑再三，他说道：“您给我两天时间让我考虑下。” 现在治安确实不太好，有些地方拦路要钱都是常事。相比之下，跟着运输公司的车队会安全许多。 “行，你考虑好了告诉我。”王德义掐灭烟头，“对了，化肥的事我也帮你问了，可以帮你拉些上山，不过得收运费。” 钱旭点头应下。他要肥料是自用，不打算卖。这年头化肥价格高，山区农民连种子都舍不得买，更别说肥料了。 和王德义告别后，钱旭叫上大哥一起去了樊玉峰家。刚到小区门口，他开着那辆军绿色军用摩托，就引起了门卫的注意。 “同志，请问您是…”门卫神色恭敬地问道。 “找樊玉峰，麻烦通知一下。”钱旭微笑着说。 买这军用摩托时他就考虑到这一点，这玩意儿以前是军队专用，开着出门确实能让人高看几眼。趁着等人的功夫，他给大哥讲解起军用摩托的驾驶要领。 没多久，樊玉峰快步走来，看到军用摩托后惊讶道：“这是你的车？咱们才分开几个月，你都换新车了？” “去年赚了点小钱，买了辆二手的代步。”钱旭笑着解释。 三人找了家饭店，边吃边聊。樊玉峰详细说明了种虾的事，他托他爸打听到青山市青溪镇有几家养青虾的，可以用较低的价格拿到一批。 “那等开春了咱们去看看。”钱旭应道。 “小事一桩。”樊玉峰笑着，又聊起了自己用弓箭打猎的经历，说打了几十次才猎到三只野鸡。 钱旭婉拒了他想进山打猎的提议。带这种城里人进山实在太危险，若是出了意外承担不来。 吃完饭，钱旭带着大哥直奔龙达运输公司。门卫接过他递来的大前门香烟，面无表情地让他们登记。 “叔，跑福州一趟得多少钱？”钱旭问道。 “听说是一百，详细情况不太了解。”门卫简短地回答。 进了业务室，经过详细询问，钱旭得知来回要两百，单趟一百，包含所有费用。虽然价格不便宜，但这年头汽车稀罕，而且有国企背景，安全有保障。 权衡再三，他决定只租单趟，去福州买些必需品就回来。办完手续已是下午，钱旭开车带着大哥回了绿柳村。 “老婆，看看我的新衣服怎么样？”一进院子，钱旭就迫不及待地向巧云展示。 巧云的目光在他身上流连，眼中闪过惊艳：“很配你。” “爸爸的新衣服真好看！”正在院子里玩小木车的晓霞也甜甜地说道。 钱旭从口袋里掏出糖果给女儿，又拿出一个蓝青色头花递给巧云：“给你买的，戴上试试。” 巧云接过头花，小心翼翼地戴上，歪着头问：“好看吗？” “像仙女一样。”钱旭由衷地赞叹。 “爸爸，我也要头花。”晓霞眼巴巴地看着。 “下次给你买，今天有糖果了。”钱旭宠溺地捏了捏女儿的小脸。 第二百一十四章 准备出门 踏入房间抿了一口热茶，钱旭把后天要去福州的事告诉了巧云，说准备叫上大哥和钱波一起去。 “那就好，我就怕你一个人去不安全。”巧云眼中满是关切。 “我要去教大哥开三轮车，你要不要一起学？”钱旭笑着邀请。 “我一个女的学这玩意有啥用？”巧云有些犹豫。 “凭啥说女的不能学习？走吧。”钱旭拉着她的手就往外走。 “我也要去！”晓霞蹦蹦跳跳地跟上。 到了路上，钱峰和钱杰已经在等着了。钱旭坐上驾驶座，开始耐心讲解：“其实开三轮车很简单，主要是要掌握好离合和油门的配合…” 钱旭教了一会儿，大哥很快掌握了三轮摩托车的基本操作。巧云站在一旁，看着丈夫耐心地指导着，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笑意。 “这车子开起来比我想象的简单。”钱峰一边踩着离合器，一边操控着方向盘，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三轮车在院子里缓缓前行，发动机发出均匀的轰鸣声。 “主要是挂挡需要熟练，其他都不难。”钱旭靠在院子的老槐树下，目光温和地看着大哥练习，“你先熟悉一下，我去找钱波商量后天去福州的事。” 钱旭迈步向东溪三爹家走去，路上遇到了几个正在劳作的村民。他们好奇钱旭的那辆的三轮摩托车，纷纷驻足询问。 “小旭啊，这车多少钱买的？” “能拉多少货？” “油耗怎么样？” 钱旭从口袋里掏出一包香烟，给几个老烟枪各发了一根，耐心地解答着他们的问题。烟雾缭绕中，村民们的脸上都露出了羡慕的神色。 来到东溪三爹家，正巧看见钱波在地里种土豆。他弯着腰，一下一下地挖着坑。 “旭哥！”钱波抬起头，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你怎么来了？” 王霜听到声音，立马放下手中的活计迎了上来，脸上堆满了笑容：“快进屋喝口水，晚上就在这吃饭。” “三妈，不用麻烦了。”钱旭摆摆手，“我是来找钱波的。后天我和我哥要去福州，想带他一起去见见世面。” “那敢情好啊！”王霜眼睛一亮，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来，“波子还没出过远门呢。” 钱德山也在一旁点头附和：“去吧去吧，长长见识。现在的年轻人就该多出去看看。” “费用我全包，你就当是出去玩几天。”钱旭对钱波说道，看着对方兴奋地搓着手的模样，不禁莞尔。 约定好后天早上出发的时间，钱旭便往回走。路过村口的小卖部，他买了些糖果，准备带回去给晓霞。 回到家里，发现韩莺和艳凤正在教晓霞写字。小丫头对着纸张东涂西画，一会儿画个圈，一会儿画条线，根本静不下心来。 “这间书房装修很有格调。”韩莺环顾四周的书架，目光在几本崭新的教材上停留。 钱旭笑道：“准备再添置一些书。对了，你们学校现在缺什么书？” “缺的多了去了。”韩莺叹了口气，“现在农村孩子见识太少，能看的书也少。” “等我这次从福州回来，给学校捐些书吧。”钱旭说着，从口袋里掏出糖果递给晓霞。 小丫头欢呼一声，一把抱住钱旭的腿：“爸爸最好了！” “那我就负责教晓霞识字启蒙了。”韩莺看着这一幕，笑着说。 钱旭想了想：“她还小，不急这一时。” “没事，就当玩着教。”韩莺坚持道，“孩子这个年纪学东西最快。” 第二天一早，阳光还未完全驱散清晨的薄雾，钱旭就准备带巧云和晓霞出去玩。 巧云正在院子里扫地，钱旭悄悄走到她身后，从后面搂住了她的腰。 “干什么呀！”巧云红着脸挣扎，“这大白天的，让人看见多不好。” “带你们去碧溪玩，那里的景色可美了。”钱旭在她耳边低语。 巧云的耳根更红了：“太远了，改天吧。今天还要帮爸妈种土豆呢。” 于是一家三口去了地里帮忙。钱父本不想让他们干活，但钱旭坚持要帮忙。四个人配合默契，很快就将剩下的土豆种完了。 休息时，钱旭带着晓霞去溜威风。不知不觉走到了和青山村交界的山谷，遇到了在那里放牛看书的徐竹青。 “是艳凤借你的书吧？”钱旭看到了熟悉的书皮，笑着问道。 徐竹青有些局促，脸微微泛红：“是…是的，我和艳凤是同学…” “瞧你紧张的，课本互相拿来看很合理。”钱旭笑着说，目光落在书页上，“这本书不错，讲的是…” 晓霞在一旁玩累了，扑进钱旭怀里撒娇。钱旭抱着她往回走，路过杏花山时找到了之前埋云豹骨骼的水坑。 “只剩下这些了。”钱旭拿起仅存的几块骨头，取下四颗犬牙准备做成吊坠。 回到家时已是下午，巧云正在厨房忙活。锅里飘出阵阵香气，勾起了钱旭的食欲。 “你俩溜去哪浪了？”巧云一边切菜一边问。 “妈妈，我饿了。”晓霞撒娇道，小脸蛋因为在外面玩而红扑扑的。 巧云给他们冲了蜂蜜葛根粉，又拿来切糕。看着女儿狼吞虎咽的样子，她宠溺地摸了摸晓霞的头。 傍晚韩莺又来教晓霞认字，但小丫头累得只想撒娇，趴在桌子上直打哈欠。最后只好作罢，韩莺笑着收拾了教材。 钱旭开始收拾明天要用的工具和物品。虽然去福州的事情已经定下，但他心里还是有些忐忑。这年头的路况不好，安全问题始终是个隐患。 他翻出一个旧背包，仔细检查了一遍，确保没有破损。这个背包虽然旧了点，但结实耐用，装些日常用品绰绰有余。 “老公，我给你准备了些干粮。”巧云端着一个布包走过来，里面装着她特意做的咸菜和馒头。 钱旭接过布包，心里一阵温暖。这些年来，巧云一直都是这样细心地照顾着他。 “放心吧，我们很快就回来。”钱旭轻声安慰道。 巧云点点头，却还是忍不住叮嘱：“路上要小心，别太赶时间。” 钱旭笑着应下，继续收拾东西。 第二百一十五章 福州之行 吃过晚饭，钱旭和巧云从地下暗格取了三千块钱，准备明天去福州用。数钱的时候，两人的手不经意地碰在一起，巧云的脸又红了。 巧云给钱旭找衣服时，情不自禁将她搂入怀中，呼吸打在她的耳畔。 “别闹…我在找衣服呢。”巧云红着脸说，但没有挣扎。 “老婆，你能不能扎个双马尾？”钱旭突发奇想。 巧云虽然不解，但还是照做了。她站在镜子前，笨拙地将长发分成两束。钱旭站在她身后，看着镜中的倒影，心中涌起一股温暖。 关了灯后，钱旭迫不及待地吻住了她。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为两人镀上一层柔和的银光。 许久之后，巧云瘫软在床上，嗔怪地看着钱旭：“你真是越来越坏了。” 钱旭笑而不语，搂着她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钱旭被一阵温柔的呼唤声唤醒。 睁开眼，巧云正坐在床边，手里拿着一件缝制好的衬衣。她穿着黑色的内衣，阳光勾勒出她优美的身形轮廓。 “你要的衣服，我已经按你说的缝好了。”巧云将衬衣递给他，眼神中带着几分期待，“你看看合不合心意。” 钱旭接过衣服，手指轻轻抚过前胸位置新增的两个口袋。每个口袋里都藏着一千块钱，要取出来得先拆线。这是他昨晚特意嘱咐巧云做的。口袋缝制得很巧妙，从外面根本看不出异样。 “媳妇儿，辛苦了。”钱旭看着面前的巧云，忍不住在她雪白的大腿上亲了一口，惹得她一阵轻颤。 “别闹了。”巧云推开他，脸上飞起一抹红晕，“赶紧起来吃早饭，再晚就赶不上和大哥约定的时间了。” 钱旭伸了个懒腰，穿上衣服。这三千块钱不能全放在包里，得分散存放。他仔细检查了一下衣服，确保一切妥当后，又套上毛衣和厚实的大衣。就算有人摸到胸口也感觉不出异样。 洗漱完回到堂屋，巧云已经准备好了丰盛的早饭。四个菜一个汤，还有一碗热气腾腾的米饭。菜色虽然普通，但都是钱旭爱吃的。 “快吃吧。”巧云撑着下巴看着他，自己却不动筷子。眼神中流露出几分不舍和担忧。 “就去三天，你担心什么。”钱旭夹了一筷子青菜放进她碗里，笑着说道。 巧云低头搅动着碗里的饭，小声嘀咕：“你以前也是这么说，结果半个月不回家。那时候我天天守在门口等你……” “那是以前了，现在不会了。”钱旭握住她的手，“这次真的只去三天，我保证。” 吃完饭，钱旭仔细检查了一下摩托车的状况。机油、火花塞都没问题，轮胎气压也正常。他将修理用的扳手和黑色挎包绑在后座上，又确认了一遍所有零件都拧紧了。 刚骑到马路上，就看见大哥钱峰也出门了。 “走，咱们去接钱波。”钱旭拍了拍侧斗示意道。 钱峰钻进侧斗：“这么早就出发？” “嗯，路上得四个小时，早点到还能转转。” 接上钱波后，三人就直接进城了。 进城时都已经十点了，运输公司的司机们还在吃早饭。几个司机围坐在小店里，一边喝着稀饭一边聊天。看样子得等到十二点才能出发。 “钱旭哥，咱们在这等着吗？”钱波东张西望，对城里的一切都充满好奇。街上的商铺、来往的行人、偶尔驶过的小汽车，都让他忍不住多看几眼。 “先去买点路上吃的吧。”钱旭知道钱波想四处看看，“顺便给车子加点油。” 他们在附近的小店买了些饼子和馒头，又去加油站买了一桶汽油备用。等转了一圈回来，时间也差不多了。 去福州的路钱旭很熟悉。他骑在最前面带路，但速度不快。目前还没修好高速，只有一条双车道的水泥路，路况也不算太好。 天阴沉沉的，冷风呼啸着刮过脸颊。幸好都戴着头盔，不然耳朵非得冻掉不可。 出了市区，两边都是一望无际的平原。油菜和麦子在风中起伏，像是绿色的海洋，偶尔能看到几户农家院落点缀其中。 “真平啊。”钱波感慨道，“和咱们山里完全不一样。” “这土地真好，庄稼长势比咱们这儿高出一大截。”钱峰也连连点头，眼中闪过羡慕的神色。 “别看土地好，务农照样没啥收益。”钱旭笑着摇摇头，“现在得想别的出路。” 一百八十多公里的路程，以五十多的时速得开三个多小时。开出五十多公里，天突然下起了雨，雨势还在不断加大。雨点打在头盔上发出啪啪的响声。 “靠，不是说好的阴天吗，怎么下雨了。”钱波一边手忙脚乱地穿雨衣一边抱怨。 “这不就是传说中的一边晴一边雨。”钱峰笑着说道，“山里人出门在外，就得有这个准备。” 又开了五十多公里，雨停了，太阳也出来了。钱峰换下钱旭，让他休息一下。钱旭坐在后座看着夕阳下的麦田，金色的阳光洒在麦浪上，倒是有几分美感。 到了福州地界，高楼大厦渐渐多了起来。街道两旁的商铺林立，人来人往，比青山市繁华得多。 钱峰和钱波都觉得震撼，不时发出惊叹声。钱旭却只觉得屁股疼，长途骑行可不是件轻松的事。 在运输公司终点站附近找了家旅馆住下。房间虽然简陋，但床铺还算干净。 “走吧，先吃饭去。”钱旭活动了下僵硬的身体，“明早跟货车一起回去。” 三人在附近的饭馆吃了油泼扯面就回旅馆休息了。这种陌生的地方还是小心为上，尤其是晚上。 刚睡下没多久，门外突然响起敲门的动静。一个女人娇滴滴的声音响起：“找小姐吗？便宜又漂亮哦。” 钱峰钱波吓了一跳，这也太明目张胆了。两人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应对。 “不找！”钱旭粗声回道，语气中带着几分警告。 半夜又听到开门声，钱旭立刻警觉地叫醒两人。三人悄悄拿起准备好的棍棒，屏住呼吸等着。 “干什么的？”钱旭猛地拉开门，三个人拿着家伙什堵在门口。 门外站着两个鬼鬼祟祟的年轻人，见状吓得脸色发白。 “大哥，开错门了。”其中一个结结巴巴地说完，转身就跑。 “继续睡吧。”钱旭关上门，脸上露出一丝冷笑。 “这大城市也这么乱？”钱波不解地问道，眼中还带着几分惊魂未定。 “各大城市都差不离，越大越乱。”钱旭笑着拍拍他的肩膀，“睡吧，有我在呢。” 第二百一十六章 农科院 第二天一早，钱旭换上提前准备好的中山装，带两人吃了小笼包就去了省农科所。 这里的树苗品质是最好的，虽然长白市的农科所也有，但质量差很多。种树是个长期活，苗子质量不行就全打水漂了。 “请问您要买什么树苗？”一个戴着眼镜的业务员迎了上来。 “打算采购猕猴桃、沙糖桔、苹果还有葡萄，要三年苗。”钱旭直入主题，“都有什么品种？” 业务员拿来一本厚厚的册子介绍：葡萄有巨峰、红提等传统品种，还有他们自研的户太八号、白晶一号等新品种；猕猴桃有绿星三号、红阳二号等；苹果主要是红香蕉、红富士、国光等；砂糖橘则只有本土品种。 钱旭家里还有四十亩空地，除去水稻田能有三十亩地，把荒地都开发出来总面积能到四十亩左右。一亩地能种一百棵果树，大树少点，像葡萄猕猴桃这类经济作物可以多栽培。 经过仔细考虑，他决定主要种这三种：巨峰葡萄三年嫁接苗两千棵，一毛一棵，二百元；红富士苹果三年嫁接苗一千棵，两毛一棵，二百元；红阳猕猴桃两年嫁接苗两千棵，三毛一棵，六百元。 又买了些砂糖橘、梨树、草莓苗、西瓜苗，还有一些种子和书籍，这些加起来一百一十元。 “你家育苗场地离这儿远不远？我要去看看苗子。”钱旭说道，眼中闪过一丝精明。 “当然可以，请跟我来。”业务员热情地带路。 基地里整齐地排列着各种果树苗，绿意盎然。三年生的苗木都长到三厘米粗细了，葡萄秧子长得比大拇指还壮实。看了苗子都还满意，签了合同付了定金，约定明早来拉货。 “钱哥，我家要不要也种点果树？”钱波犹豫着问道。 “我建议你种十来亩，一年苗便宜些。”钱旭想了想，“你要是缺钱我可以先垫着，虽说是亲兄弟也得算清楚账目。” “那种什么好打理？” “石榴、枣树都行，猕猴桃也不错。现在正是好时候。” “既然这样我也整点猕猴桃，红阳的一年嫁接苗一千棵。” 年生嫁接苗每株一毛钱，千株苗木合计一百元。对钱波来说也是笔不小的数目。 钱旭直接借给他一百块，约定三年内还清就行，也不要利息。 钱波写了欠条按了手印：“哥你已经帮我很多了，这欠条我得写，也好和嫂子交代。” “那我收下了。”钱旭拍拍他肩膀，眼中带着几分欣慰。 “老弟，我回家也给你写欠条。”钱峰不好意思地说道。 “无所谓，我相信你。” “那也得写，巧云看了也放心。” “走吧，咱们还得采购点别的。”钱旭发动了车子。 “还要买什么？” “看看有没有氧气泵，再买两头奶牛。” 精养需要氧气泵提高密度，奶牛是给晓霞喝奶用的，自家挤的比外面买的好。 “这得不少钱吧。”钱波倒吸一口冷气。 “做什么都要本钱。”钱旭笑了笑，“我还准备去看看饲料生产设备。现在正是养殖业发展的好时候，自己开饲料厂比养殖还赚钱。” 钱旭打听了机械厂的位置，开车朝那边去了。他心里已经有了完整的计划，但具体怎么做，还得实地看看情况再说。 虽然对这座城市的每条街巷都了如指掌，但他还是装作四处打听的样子，时不时停下脚步询问路人。 “钱旭哥，咱们是不是走错路了？”钱波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疑惑地问道。 “放心，快到了。”钱旭嘴角微扬，继续带着两人在街道上穿行。 不多时，一座占地颇广的厂房出现在视野中，“蓝天机械厂”几个大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就是这了。”钱旭脚步一顿，目光在厂区扫视。 正当三人驻足观望时，一个身着工作服的中年男人快步迎了上来。他上下打量着三个年轻人，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堆起笑容：“几位小兄弟是来买机械的？” “大型增氧机，养鱼用的。”钱旭直截了当地说。 中年男人眼睛一亮，连忙做了个“请”的手势：“几位里面请，我们厂里增氧机型号齐全，保证有适合的。” 穿过宽敞的院落，机器的轰鸣声越来越清晰。走进厂房，各式各样的机械设备整齐排列，工人们正在紧张地忙碌着。 “这边请。”中年男人领着他们来到一排崭新的增氧机前，“我们这有悬浮式增氧机，功率从七百五十瓦到三千瓦不等，用电分低压220V和高压380V。” 钱波和钱峰好奇地围着机器转圈，不时伸手触摸，显然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设备。 “二百二十伏的各型号多少钱？”钱旭问道。他心里清楚，青松岭那边的电力条件有限，三相电根本拉不过去。 中年男人立刻报出价格：“七百五十瓦一百五，一千五百瓦一百八，两千二百瓦两百，三千瓦两百五。最小的型号也能供一亩水塘使用了。” 钱旭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问：“剁草机和粉碎机的价格呢？” “家用剁草机八十，粉碎机一百。” “饲料机有现货吗？” “那个价格稍贵些，最基础的一套配置也要两万八。”中年男人笑着补充道，“不过现在养殖业正处于上升期，开饲料厂前景很不错。” 钱旭暗自盘算。凭借上辈子的经验，他对饲料配比了如指掌。这个年代饲料厂屈指可数，绝对是一个难得的商机。只是眼下资金有限，只能循序渐进。 “那就这样，给我来三台两千二百瓦的增氧机，一台七百五十瓦的，再加一台粉碎机、一台剁草机，还有一台一千五百瓦的水泵。” “好嘞！”中年男人笑容满面，“一共一千零八十元，咱们去办公室签合同。” 等签完合同付了定金，已经日上三竿。 “钱旭哥，你今天花的钱都够普通人干好几年了。”走出厂房，钱波忍不住感叹。 “想赚钱就得投资。”钱旭笑了笑，“走，带你们在福州转转，顺便找个地方吃饭。” 他先带两人来到一家老字号面馆，点了店里招牌的凉皮和肉夹馍。 吃饭时，钱旭注意到对面的茶馆里人声鼎沸，不少人正在热议最近的政策变化。 “听说要大力发展乡镇企业了。” “可不是嘛，我表弟就准备开个小作坊。” 这些议论落入钱旭耳中，让他更加坚定了自己的计划。 第二百一十七章 大采购 饭后，钱旭带着两人参观了几处古建筑。路过一片荒地时，钱旭的脚步微微一顿。这片看似毫不起眼的土地，再过二三十年可就是寸土寸金的黄金地段了。 “不愧是省会城市，就是气派。”钱峰仰头望着远处的古塔，由衷感叹。 逛了一圈，三人各自给家里人采购了些礼物。随后钱旭带他们来到一个旧书市场。 “钱哥，你买这么多书干什么？”看着钱旭不断往麻袋里装书，钱波好奇地问。 “充实自己。”钱旭一边挑选一边说，“现在不学习，以后就没机会了。” 他对哪些书值得看心里门清，这些旧书便宜得很，一本也就几分到几毛钱。看到钱峰拿起一本《读者文摘》，钱旭连忙阻止：“别买那个。” 转身去买了一套精装的《毛选》和《资本论》，又挑了几本农业技术书籍。 天色渐晚，钱旭找了家高档旅馆住下。虽然一晚五块钱在当下算是很贵了，但他觉得值得。 第二天一早，三人先去机械厂提货。钱旭仔细检查每台设备的性能，确认无误后才装车。 接着又转去省级农业科研基地，昨天订的树苗还在挖掘中。趁着等待的功夫，钱旭询问业务员：“你这有人参、黄姜这些中药材的种子吗？” “都有。人参五块一斤，姜根便宜得很，才一毛钱一斤，连翘三块一斤，玉竹五块一斤。” 钱旭略作思考：“那给我来二十斤人参种子，连翘玉竹各五斤，黄姜两百斤。” 这些中药材的市场前景他再清楚不过，现在种下去，几年后必定能收获不菲的回报。 装完果树苗，钱旭又带人去了养牛场。 “你这奶牛什么价位？”他问老板。 “成年的六百一头，半年不到的小牛一百二十一头。” “品种？” “荷兰牛，产奶量高，适应性强。” 钱旭点点头：“应该是山东引进的荷斯坦牛吧？不过看着像杂交品种。你们基地养殖进口艾尔夏和瑞士褐品种吗？” 老板的眼神明显变了，他没想到眼前这个年轻人竟然懂这么多。 “这些都是荷兰牛，在咱们福州这边很常见。”中年男人搓着手，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容，“您看这体型，这花纹，都是上等品种。” 钱旭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奶牛。黑白相间的花纹在阳光下泛着油亮的光泽，健硕的身躯透着一股蓬勃的生机。他伸手轻抚过牛背，触手是一片温热的皮毛。 “带我去看看三年大的奶牛。”钱旭收回手，语气平淡。 “好嘞，这边请。”中年男人搓着手，脚步轻快地在前面带路。 穿过几排牛栏，来到左侧的牛棚。清新的草料香混合着淡淡的牛粪味道飘散在空气中，几头奶牛正悠闲地嚼着草料，下颌有节奏地上下运动着。 “大哥，帮我按住这头。”钱旭指了指最边上的一头奶牛。 钱波点头上前，熟练地按住奶牛的头部。钱旭伸手掰开牛嘴，仔细查看牙齿。牙齿的状况能很好地反映奶牛的年龄，幼年小牛嘴里还藏着最后两颗乳齿。 “这牛的产奶量如何？”钱旭一边检查，一边随口问道。眼睛却始终盯着牛嘴里的牙齿。 中年男人立刻凑上前来：“一天四五十斤没问题。”说着，他轻轻挤了挤奶牛的乳房，一股白色的奶水顺着他的手指流了出来，“您看，奶水多得很。” 钱旭微微点头，继续检查。他的目光在奶牛身上游走，从头颈到四肢，再到臀部和腹部，每一处都不放过。特别是产奶器官，这可是奶牛最重要的部位。 上辈子学过的兽医知识此刻派上了用场。乳房的大小、形状、弹性，乳头的位置和大小，都能说明很多问题。钱旭的手指轻轻按压着乳房，感受着其中的硬结。 “怎么样？”钱波在一旁问道，额头上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钱旭直起腰，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还行，就是乳房有点发炎，需要治疗。” 中年男人脸色一变，随即又堆起笑容：“这都是小问题，休息几天就好了。” “老板，一头三年大的奶牛加上五个月大的牛犊，五百块钱，你看如何？”钱旭开门见山地说道。 “不行不行，这价格太低了。”中年男人连连摆手，脸上的笑容收敛了几分，“至少得七百，这是我们的底价了。” 钱旭轻笑一声：“老板，咱们明人不说暗话。这头奶牛乳房发炎，产奶量肯定会受影响。成年奶牛四百五十，牛犊五十，这价格已经很公道了。” “六百，一分都不能再少了。”中年男人咬定价格不放，“您也知道，现在的奶牛可不好养，成本都涨了。” 讨价还价持续了十多分钟，最终钱旭还是同意了六百的价格。天色已晚，再找其他牛场也来不及了。况且这头奶牛的品相确实不错，乳房发炎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挑选牛犊时，钱旭特意选了一头公牛犊，为的是日后配种用。至于大奶牛，他相中了一头刚怀孕两个月的，正是产奶的黄金期。 “来几个人帮忙，把牛装车。”中年男人招呼着工人。 将奶牛用木板牵引上了货车，又用钢筋焊接的架子固定好。钱旭看了看天色，已是下午两点半。太阳毒辣地悬在头顶，晒得人睁不开眼。 “得加点油。”钱旭驾车来到加油站，往汽油桶里又加了十升油。 临走前，他还买了两台紫外线灯和一个大铅酸蓄电池，又添置了些青山市少见的小玩具。这些东西在青山市要么买不到，要么价格贵得离谱。 回程的路上，远处的太行山山脉若隐若现，巍峨壮观。车厢里很安静，只有发动机的轰鸣声和货物偶尔的碰撞声。 “钱波，你困了就睡会儿。”钱旭看了眼打盹的钱波。 钱波摇摇头：“没事，我陪你说说话。这一路开下来也挺累的。” 进入青山市时已是傍晚，天色昏暗。路上遇到几个拦路要钱的，钱旭丢了十块钱打发了事。 “这帮人，连本地人都敢坑。”钱波愤愤不平地说道。 “快走吧，别耽搁了。”钱旭加大油门，心里也有些不爽。这些人就像蚂蟥一样，专门吸食过路人的血。 第二百一十八章 卸货 等回到了绿柳村，已是晚上七点多。两道车灯照亮了漆黑的乡间小路，顿时引来不少村民围观。 “钱旭回来了！” “买了这么多东西啊！” “那是奶牛吗？” 钱父钱母，巧云徐艳，还有一群村民都围了上来。大家七嘴八舌地问着问题，钱旭只能简单应付。货车的灯光下，人影晃动，热闹非凡。 “先把东西搬进去吧。”钱旭招呼家人帮忙。 村民们也热心地加入搬运队伍。树苗、机器、各种物资，一件件被搬进院子。看到那些价值不菲的机器，村民们惊叹不已，议论纷纷。 最后是两头奶牛，费了好大劲才安置在后山的马圈里。虽然条件简陋了些，但总比露宿强。钱旭打算明天就开始建设新的牛棚。 村支书韩西安和村长也闻讯赶来，询问钱旭的种植计划。钱旭简单说明后，便去忙着整理东西了。他知道，这些人更关心的是他能给村里带来什么好处。 等人群散去，钱旭才算松了口气。他端起巧云泡的茶，一口气喝了大半杯。温热的茶水滑过喉咙，带走了一天的疲惫。 “爸爸！”晓霞扑进他怀里，小脸蛋贴着他的胸口。 钱旭轻轻抚摸着女儿的头发，心里涌起一股暖意。这一趟福州之行虽然辛苦，但为了家人，再苦也值得。 “去把垫子拿来，爸爸坐着歇会儿。”钱旭轻声说道。 看着满院子的树苗和机器，钱父有些担心地问：“这些东西加起来花了多少钱？” “三千块。”钱旭如实相告。 “这也太多了吧？”钱母惊呼出声，脸上写满了担忧。 钱旭笑了笑：“放心，我心里有数。”他指着那几本果园管理的书籍说，“爸，种果树不能全靠老经验，得讲究科学。这些书里都有详细说明，按着来准没错。” 钱父将信将疑地翻看着书籍，艳凤在一旁帮忙解读内容。书页被翻得哗哗作响，偶尔传来几声惊叹。 “材料早就准备好了，爸你就等着瞧吧。”钱旭指着角落里的种子说，“明年咱家的收成保准比别人强三倍。” “真有这么神？”钱父将信将疑地看着儿子。 钱旭将浴桶搬进卧室，加了大半桶水放着。 他坐在餐桌前，扒拉着碗里的饭菜，心不在焉地听着女儿讲述今天在村里玩耍的趣事。饭吃到一半，他放下筷子起身去烧水。 “爸爸，你怎么不吃了？”晓霞歪着小脑袋问道。 “爸爸去烧水，一会儿要洗澡。”钱旭揉了揉女儿的头发。 等饭后收拾完，水温刚好。他脱去衣物，整个人沉入温热的水中，肌肉瞬间放松下来。憋气，沉浸，再换气。反复几次后，肺部一阵清爽，连日来的疲惫感似乎也随之消散了几分。 巧云端来热茶。她将茶杯放在一旁的小凳上，目光柔和地看着他：“今天又忙了一天，累了吧？” 钱旭闭着眼睛，嘴角微微上扬：“还好，习惯了。” “让我给你按按吧。”巧云的声音轻柔，不等他回答，温暖的手掌已经落在他的肩膀上，轻轻揉捏着。 “爸爸，我也要给你按摩！”晓霞蹦蹦跳跳地跑进来，爬上床，学着妈妈的样子给钱旭按腿。她的小手软软的，力道不大，但那份温暖却直达心底。 “嗯，真舒服。”钱旭享受着这温馨时刻，任由母女俩忙活。 水温渐凉，他起身擦干，换上干净的衣服。想起什么，他去堂屋拿来一个大袋子：“给你准备的护肤品套装，那边便宜，多买了些。” 巧云接过袋子，眼睛亮了起来。她仔细翻看着里面的东西，化妆品都买了两套，洗面奶、洗发露、沐浴露则是三份装大瓶。 “够你用到明年了。”她惊讶地说道，手指轻轻抚过每一件物品。 “才三十块钱，青山市得五六十呢。”钱旭笑着拍拍她的手，眼中带着宠溺，“想谢我的话，亲一下就行。” 巧云假装没听见，继续整理着东西，但耳根已经悄悄红了。 “晓霞，爸爸给你也买了礼物。”钱旭从口袋里掏出一只绿皮青蛙，扭动发条放在床上。青蛙欢快地跳动起来，逗得晓霞咯咯直笑。 “谢谢爸爸！”小丫头扑过来，在他脸上用力亲了两下，然后开心地追着青蛙玩耍。 钱旭其实还买了皮球、魔方、拼图等玩具，都藏在柜子里。他打算以后慢慢给她，免得今晚兴奋得睡不着。看着女儿天真烂漫的笑容，他心里暖暖的。 巧云整理好洗护用品，趁晓霞不注意，偷偷在钱旭脸上亲了一下，动作轻盈得像只蝴蝶。 夜渐深，该休息了。 “晓霞，该睡觉了，呱呱该睡觉了。”钱旭轻声说道。 “小青蛙什么时候醒呀？”晓霞抱着青蛙，一脸认真地问。 “你醒了它就醒了。”钱旭将青蛙放在床头柜上，“明天再玩，好不好？” “那我要和爸爸一起睡！”晓霞立刻抱住他的手臂，生怕他逃走似的。 “好好好，我给你讲故事。”钱旭笑着应承下来。 巧云关了灯，素颜睡衣躺平中。钱旭躺在床上，轻声讲着故事，不知不觉自己反倒先睡着了。 “嘘，爸爸累了，咱们也睡吧。”巧云对晓霞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天还蒙蒙亮，钱旭就醒了。扭头看见晓霞睡得正香，巧云也睁着眼温柔地看着他。 “是不是被我的帅气迷住了？”钱旭忍不住打趣道。 “臭美。”巧云轻笑一声，娇嗔道。 钱旭起身，撕下挂历，今天是正月十四了。寒冬即将过去，春天的气息已经悄然而至。 “走，咱们去给奶牛喂料，顺便挤点鲜奶。”他轻声说道。 两人简单洗漱，做完晨练，刚打开后门就被一声嘶鸣吓了一跳。 “嘶！” 是乌云在抗议，它的马圈被奶牛占了。马儿昂着头，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这家伙还会吃醋了。”巧云被逗笑了。 “就你事多。”钱旭拍了拍乌云的脖子。 “嘶！”乌云更不高兴了，又叫了一声，仿佛在说“这是我的地盘”。 “行行行，一会儿就还你马圈。”钱旭无奈地安抚道。 他俩直奔奶牛去了，它们正在悠闲地啃着玉米秸秆。 “咱们去割点野生黑麦草来喂它们。”钱旭拿着镰刀和绳子，巧云则提着篮子。 第二百一十九章 喝牛奶 到了地里，发现钱父已经在那儿忙活了。他割了不少草，整齐地堆在一旁。 “刚买的奶牛得喂好点，我也想尝尝鲜奶。”钱父抹了把额头的汗，笑呵呵地说。 “没问题，一天能产十几斤奶呢，待会带你体验挤牛奶。”钱旭应道。 三人忙活了半小时，割了两大捆牛草，还顺便采了一篮子鹅肠菜。刚走到后山，乌云又叫唤起来。 “真会讨吃的。”钱旭笑骂一声，丢了些草料给它。 等他拿桶回来时，发现母亲、大哥、艳凤，还有邻居王艳芳都围在奶牛旁边，好奇地打量着这些“新成员”。 “爸妈巧云，你们看好了。”钱旭先用绳子固定住牛腿，“挤奶很简单，一对一对地挤，手要有力度但不能太重…” 在他示范下，巧云很快就学会了，其他女人也都掌握要领。只有钱父和钱峰力气太大，差点被牛踢到，惹得大家哈哈大笑。 “难道这牛只吃草就够了？”钱父一边揉着被踢到的胳膊，一边问道。 “还得喂些玉米面、麦麸、豆饼，但主要是优质牧草。”钱旭耐心解释。 木桶很快装满了鲜奶，乳白色的液体散发着诱人的香气。钱旭提着往屋里走：“走，来尝尝现挤的牛奶。” 他用砂锅将牛奶煮到六七十度，给每人倒了一碗，还拿来饼干。大家都好奇地端详着碗里的牛奶。 “有点怪。”钱母皱着眉头说。 “比中药好喝多了，多喝两口就习惯了。”钱旭笑着鼓励道。 果然，渐渐地大家都喝出味来了，连连称赞。 “真香啊，以后你们天天都能喝到。”王艳芳羡慕地说。 钱旭买奶牛主要是为了晓霞和未来的孩子，喝不完分享给邻居，并不打算卖。他已经在心里盘算着，等开春后要种些什么牧草，好让奶牛产更多的奶。 “这些树苗今天就开始栽吧？”钱父指着堆在院子里的树苗问道。 “嗯，我都计划好了，河边平地种猕猴桃和葡萄，坡地种苹果树。”钱旭点头道。 “那吃完早饭就开始。”钱母说着，已经开始收拾碗筷。 这时钱峰从怀里拿出一张纸：“老弟，五百块的树苗钱再加一百的猎枪赞助，五年内还清。” “都是一家人，要什么欠条。”巧云和钱旭异口同声。两人对视一眼，都笑了。 钱旭直接把欠条撕得粉碎：“慢慢还就是了，我又不急。” “那按你这么说，我也该写欠条了。”钱父笑呵呵地说。 “爸，你就别跟着瞎起哄了。”钱旭无奈地摇头，心里却满是温暖。 “钱的事情就别提了，我本来也没想让你们还。”钱旭轻声说道，目光落在父母身上。他能看出父母眼中的愧疚和担忧，这让他心里有些发酸。 钱母搓了搓粗糙的双手，脸上的皱纹在阳光下格外清晰。“我们以后还是住在你们这边吧。”她笑眯眯地说，眼角的皱纹舒展开来，“你这孩子有出息，我们跟着你生活肯定舒坦。” 一旁的钱父站起身来，脸上浮现出欣慰的神色。他拍了拍裤子上的尘土，声音有些沙哑：“虽说现在没钱给你买树苗，但以后卖果子的钱，七成归你。” 这句话让钱旭心头一暖。他知道，父母选择跟着自己，不仅仅是因为他有钱，更重要的是他们心里明白，大嫂对老两口的态度并不友善。想到这里，他的心里泛起一丝酸楚。 “行了，你们先回去吧。”钱旭故作轻松地说，“我得和巧云把这些草莓苗种了。” 等人都走后，巧云拿着小铲子走了过来。她的头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但眼神里满是期待：“这就在院子里种吗？” “对，种四十棵，给老大他们预留十株。”钱旭拿起锄头，感受着木柄传来的粗糙触感，“麻烦把幼苗搬出来。” 院子里的四块菜地占地八十平米，左边靠近房子的那块地里，萝卜和菠菜已经所剩无几。钱旭三两下就把剩下的蔬菜全部拔除，露出下面黑色的腐殖土。土质松软肥沃，挖起来轻松得很。 “相距二十厘米一株即可。”钱旭一边挖坑一边说，汗水从他的额头滑落。 巧云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把草莓苗放进坑里。她的动作很轻柔，生怕伤到幼嫩的植株：“这批苗能收获多少果实呢？” “这东西会长走茎，单株能挂四五颗果实。”钱旭笑着解释，“这就是我买这些的原因。” 两人忙活了一会儿，半块地就种满了。钱旭又拿来竹签和薄膜纸，仔细地把草莓苗都盖了起来。春寒料峭，这层保护罩能让幼苗更好地生长。 “初夏时节就能品尝到新鲜的草莓了。”钱旭满意地拍拍手，看着整齐的草莓苗，心里充满期待。 “要不要把前院的地砖拆了，种几棵果树？”他转头问巧云。 巧云摇摇头，发丝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前庭明亮敞堂气派，后院和后山种就够了。” “那行，你去做饭吧，我把晓霞叫起来。” 钱旭轻手轻脚地走进屋内，看着还在熟睡的女儿。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粉嫩的小脸上，让人忍不住想要疼爱。他轻轻推了推女儿，小家伙揉着惺忪的睡眼坐起来。 “爸爸，我养的青蛙宝宝醒了没？”这是她醒来的第一句话，童真的语气让钱旭心里一片柔软。 “睡醒了，等你玩呢。”钱旭笑着给她穿衣服，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一件珍宝。 洗漱完毕，钱旭给她倒了杯温热的牛奶：“别玩青蛙了，先喝奶。” “好～”晓霞乖巧地端起小碗，奶渍在她嘴边留下一圈白色的痕迹。 没过多久，院子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钱杰带着两个弟弟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二叔，给咱俩也喝杯鲜奶吧！” 钱旭给每人都倒了一大碗牛奶，看着他们狼吞虎咽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 三个孩子喝完奶就围着晓霞的发条青蛙看得入迷。 在这个物质并不丰富的农村，这样的玩具确实少见。钱杰缠着钱旭问东问西，想知道在哪买的，多少钱。 不过很快，他们的母亲就在隔壁喊他们回去，三个孩子只好依依不舍地离开。 第二百二十章 种树苗 钱旭看着剩下的牛奶，想了想，倒了一些给两只小狗。玉宝也凑了过来，死皮赖脸地跟着喝起来。院子里拴着的大狗威风看着这边直流口水，发出渴望的“汪汪”声。 “下次给你。”钱旭笑着安慰道。 他把剩下的牛奶装进玻璃瓶，小心地隔水加热消毒。这样能保存一天，晚上热一下就能喝。 后院已经种了一棵户太八号葡萄和一棵砂糖橘。钱旭心里盘算着，等到惊蛰时节，就给野葡萄嫁接红提。到时候葡萄架下乘凉，秋天还能吃到新鲜的葡萄，光是想想就让人心情愉悦。 吃过早饭，钱父他们都来了，准备上坡种果树。看着眼前的七个人，钱旭觉得人手还是不够。 “艳凤，你去把三叔一家叫来帮忙。”他对妹妹说道。 钱父看着山坡，提出建议：“要不要先把地犁一遍？” 钱旭摇了摇头：“不用那么麻烦，及时除草就行。等我把中药种子育出来，到时候一起种在地里，几年后果树长大了，中药也该挖了。” 大家齐心协力，把一千棵苹果树苗背上了坡。青松岭的山坳，从山顶到山下都是梯田，底下大部分归钱家所有。阳光照在汗津津的脸上，每个人都干劲十足。 “钱波，一起去砍掉田边的老树。”钱旭提着柴油锯说。锯子的轰鸣声在山间回荡，伴随着树木倒下的声响。 上午的时间里，总共种了四亩地，三百棵树苗。每个坑都仔细填土，确保树苗能牢牢扎根。下午有了钱旭和钱波的加入，速度更快了。俩小时搞定剩余五亩地，每个人都累得满头大汗。 “还剩三百五十棵。”钱旭清点剩下的树苗，有些疑惑，“怎么种得比预想的多这么多？” 三叔钱德山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笑着解释：“这不奇怪，这些年不断砍树扩张，地早就不止八亩了。” 最后两亩地在山沟里，虽然以后运果子会比较麻烦，但总比让老爷子种庄稼累人强。等把所有树苗都种完，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剩下的树苗，在自家山后栽培两株，送给三叔家十棵，其他的密植在地里留着补苗。 元宵节的夜晚，月光如水，洒落在村子里的每一个角落。空气中飘荡着淡淡的桂花香，远处不时传来几声鞭炮的响声。 钱旭站在院子里，仰望着天上的圆月。今晚不仅是元宵佳节，更是他女儿晓霞的三岁生日。月光下，他的眉宇间透着几分柔和，却又隐隐带着一丝忧虑。 “爸爸，你在看什么呀？”晓霞蹦蹦跳跳地跑到他身边，仰着小脸问道。她穿着一件红色的小棉袄，头上扎着两个可爱的小辫子。 钱旭蹲下身，轻轻摸了摸女儿的头发：“在看月亮呢，今天的月亮特别圆，像个大饼。” “真的吗？”晓霞眨巴着大眼睛，一脸天真地望着天空。 巧云从屋里走出来，手里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长寿面：“晓霞，快进来吃面。再不吃就凉了。”她的声音温柔中带着几分无奈。 屋内，一盏昏黄的灯光下，钱旭将准备好的礼物一一拿出来：一个彩色的小皮球、一本剪纸画册、还有一个小魔方。这些都是他精心挑选的，既能让孩子玩得开心，又能锻炼智力。 “哇！”晓霞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小手迫不及待地想去拿，却被巧云轻轻拦住。 “先吃面，吃完再玩。”巧云一边说着，一边将碗放在桌上。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开门啊，儿子！”钱母中气十足的声音透过门板传了进来。 钱旭打开门，就见他母亲笑眯眯地站在门口，手里还拿着个大红包。月光下，她的脸上写满了慈爱。 “妈，您这是…”钱旭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给我孙女过生日，难道还不行吗？”钱母轻哼一声，直接迈步走进屋里，“这么大的日子，我能不来吗？” 紧接着，大哥钱峰、小姨父王马辰、大舅王雨波也都来了，每个人手里都拿着红包。院子里一下子热闹起来，欢声笑语不断。 “你们这是…”钱旭看着突然到访的亲人们，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给外孙女过生日，还要请柬不成？”王雨波笑呵呵地说着，还从怀里掏出一个金鸡羽毛做的毽子，“这是我特意让人做的，晓霞肯定喜欢。” 晓霞像只欢快的小鸟，在众人之间蹦来蹦去。一会儿抱抱这个，一会儿亲亲那个，把大家逗得哈哈大笑。 “来，尝尝我带来的汤圆。”钱母从篮子里拿出一个保温盒，“都是现包的，还热乎着呢。” 巧云赶紧去厨房拿碗筷，一时间，屋子里充满了温馨的气氛。 “晓霞，来，让爷爷抱抱。”钱父张开双臂，脸上的皱纹都笑开了花。 夜色渐深，月光更亮。等到众人离开后，钱旭和巧云帮晓霞把收到的红包都放进了存钱罐。看着女儿抱着艳凤送的布娃娃沉沉睡去，两人相视一笑。 “这孩子，今天可真是开心坏了。”巧云轻声说道，眼中满是母爱的光芒。 钱旭点点头，心中却在思索着明天的计划。后山的果树还等着种，时间不等人啊。 第二天一早，天还蒙蒙亮，钱旭又带着人开始忙活种果树的事。后山的土地已经整理好了，一千棵猕猴桃树整整齐齐地排列着，等待着被种下。 “这天气不太好啊。”钱峰抬头看了看阴沉的天空，“估计要下雨。” “那就抓紧时间。”钱旭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继续干活。 王正杰一边挖坑一边问道：“钱哥，这猕猴桃得多久才能结果啊？” “明年就能结果，不过要到三四年后才能进入丰产期。”钱旭一边解释，一边仔细查看每棵树苗的状况。 天空中乌云密布，远处传来几声闷雷。众人加快了速度，终于在雨点落下前完成了最后一棵树的栽种。 “总算赶在下雨前种完了。”钱峰长出一口气，“这雨来得正是时候，能给树苗浇水。” 下午，他们又马不停蹄地赶到钱波家帮忙种树。等到傍晚收工时，王马辰想走，却被钱波硬拉着留下吃饭。 “都干了一天活了，不吃饭怎么行？”三妈已经准备好了一桌子菜。 第二百二十一章 建围栏 第二天一早，钱旭开车去镇上买了些黑色薄膜纸和肥料。回来时，发现他父亲、大哥和大舅已经把后山的树都锯完了，正在搭建围栏。 “你们动作挺快啊。”钱旭把东西搬下车，笑着说道。 “有柴油锯，当然快。”钱父得意地拍了拍身边的机器，“这东西可真好使。” 接下来几天，他们又开始忙着建造新的牛棚。六米长、三米宽的牛棚分成了三个格子，专门用来养奶牛。钱旭站在新建好的牛棚前，心中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 “儿子，你那些中药材准备什么时候种？”钱父走过来问道。 “等把这边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再说。”钱旭笑着回答，“一步一步来。” 夕阳西下，父子三人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 回到家，晓霞正在院子里玩耍，看到父亲回来，立刻扑了过来。钱旭把她抱起来，感受着女儿身上的温暖，一天的疲惫仿佛都消失了。 “爸爸，你身上有泥土的味道。”晓霞皱着小鼻子说。 “那是因为爸爸在地里干活啊。”钱旭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子。 钱旭坐在院子里的藤椅上，望着阴沉的天空发呆。这几日忙着种树，腰酸背痛的感觉还未完全消散。 巧云在厨房里忙活着，院子里飘来阵阵饭菜香，混合着一股若有若无的特殊气味。那是巧云正在厨房里忙活的臭鳜鱼，经过多日腌制，散发出独特的香气。 钱旭放下晓霞，走进厨房帮忙。看着妻子忙碌的身影，他心中涌起一股幸福感。 “钱旭！”巧云的声音从厨房传来，“你快来看看，这臭鳜鱼腌得差不多了吧？” 钱旭起身走进厨房，只见巧云正俯身在一个陶缸前，长发垂落，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她转过头，眼中带着几分期待。 “味道是有了，不过这天气冷，再等两天更好。”钱旭凑近闻了闻，“你这手艺真不错。” 巧云嘴角微扬，转身继续处理案板上的萝卜。她的手法很熟练，萝卜丝均匀纤细，像一缕缕银丝般堆积在竹篮里。这些萝卜丝要晾成半干，腌制成酸萝卜丝，到时候炒腊肉最是下饭。 院子里传来一阵欢快的笑声，晓霞正在追逐着皮球，两只小狗也跟着她跑来跑去。玉宝懒洋洋地趴在门槛上，时不时抬头看一眼热闹的院子，发出几声慵懒的“喵呜”声。 钱旭走过去，轻轻抚摸着玉宝的脑袋。这只山猫现在的叫声越来越像家猫了，性子也温顺了许多。想起当初在山上遇到它时那副警惕的样子，钱旭不禁莞尔。 “对了。”巧云一边晾晒萝卜丝，一边问道，“你那些中药材准备什么时候种？地都选好了吗？” 钱旭端起桌上的奶茶抿了一口，热气氤氲中飘散着淡淡的奶香。这是早上刚挤的牛奶，他教会了巧云煮奶茶的方法。屯了一堆碳块在仓库，陶炉一直烧着，既能取暖又能热东西。 “等惊蛰前后吧，这些种子得先育苗。”钱旭放下杯子，“直接撒地里风险太大。” “都种在爸他们地里？”巧云将最后一篮萝卜丝摆好。 “那肯定不行。”钱旭摇头，“地里就种点黄姜玉竹这些耐旱的。连翘是灌木，得种在坡上。人参喜阴，只能种在林下。我看青松岭就不错，在树林旁边安了片连翘田，森林深处埋了波人参。” 说到连翘，钱旭的眼前不由浮现出一片金黄的花海。这种小灌木开金色的花，极为好看。春天金花烂漫，秋天红叶似火，到时候青松岭的景色定然会更加迷人。 “你心里有数就行。”巧云笑着说，“我就怕你太累。” 话音未落，院外传来脚步声。钱旭抬头望去，是父亲来了。老人穿着一件深蓝色的棉袄，脚步匆匆。 “儿子，你那个粉碎机能打玉米不？”父亲走进院子，“家里玉米面不够了，喂牛都不够用了。” “能打，明早我帮你弄。”钱旭给父亲倒了杯热茶。 父亲在椅子上坐下，捧着茶杯暖手。他的手上布满老茧，指节粗大，是常年劳作留下的印记。喝了两杯茶，聊了会家常，父亲才起身回去。 第二天一早，钱旭还在睡梦中，就被窗外的雨声惊醒。他掀开被子，打开窗户，潮湿的空气扑面而来。 “这雨来得及时。”钱旭暗暗点头，树苗有了雨水浇灌，存活的机会就大多了。 雨不大，挤牛奶的时候已经停了。现在钱旭只挤够三个人喝的，父母和大哥那边需要多少他们自己去挤。 等喝完牛奶准备做早饭时，雨又大了起来。豆大的雨点打在瓦片上，发出密集的响声。这样断断续续的下了两三天，让人只能闷在屋里。 钱旭便趁机整理起从福州买回来的书，将想看的放在卧室，其他的摆在书房的书柜里。闲来无事就看看书，或是和巧云玩些小游戏。有时候下下棋，有时候教晓霞认字，日子过得倒也充实。 这几天晓霞身体不太舒服，先是喝多了牛奶闹肚子，后来又开始咳嗽流鼻涕。钱旭量了体温，还好没发烧。他摘了些枇杷叶，加红糖熬水给晓霞喝，第二天咳嗽就好多了。 正月二十二，太阳终于露面。阳光穿透薄雾，给大地镀上一层金色。 “巧云，你快来看！”钱旭掀开大棚的薄膜，惊喜地喊道。 棚子下面，那些蔬菜瓜果的种子都冒出了嫩芽，绿意盎然，生机勃勃。 “爸爸好厉害！”晓霞蹦蹦跳跳地夸奖，小脸上满是兴奋。 “确实不错。”巧云笑着给钱旭系上掉了的鞋带，动作轻柔细致。 看完苗子，钱旭就去找父亲和大哥帮忙抬粉碎机。三人合力将机器抬到祖屋，接好电线试了试。机器发出轰隆隆的响声，运转正常。 “爸，要玉米粒多点还是玉米面多点？”钱旭问道。 “玉米面多点吧，主要是喂牛和林麝用。”父亲擦了擦额头的汗。 钱旭换上细筛，开始打玉米。轰隆隆的声响引来不少村民围观。这机器速度很快，半小时就打完了两百多斤玉米。玉米面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 “钱旭，这宝贝砸了多少钱呀？”路人一脸懵圈地开口。 “福州机械厂买的，一百块。”钱旭一边忙活一边回答。 “这么贵啊。”村民们纷纷摇头，暗道钱家是越来越富了。 “整这玩意就为了伺候那群虾兵蟹将。”钱旭笑了笑，他对给人打粮赚小钱没兴趣。 等把剩下的玉米也打完，钱旭对父亲和大哥说：“晚上去我家吃臭鳜鱼，巧云做的安徽名菜。” “好嘞！”父亲和大哥都露出期待的神色。 第二百二十二章 臭鳜鱼 回到家，巧云手里已经提溜着那条发馊的鳜鱼。鱼肉散发出独特的香气，和臭豆腐的味道截然不同，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诱人。 “很成功。”巧云满意地点头，眼中闪烁着喜悦的光芒。 晚上，她先把鳜鱼煎至金黄，鱼皮酥脆，散发出阵阵香气。接着把带花肉煎得冒油飘香，加入干辣椒、生姜、大蒜翻炒。放入鳜鱼，加酒、酱油和水，开个温和的火候炖上三刻钟。最后大火收汁，勾芡撒香菜即可。 钱旭夹起一块尝了尝，鱼肉紧致，呈蒜瓣状。入口咸香，带着一股特殊的味道，让人欲罢不能。 “不错，跟腐乳压根不是一个路子，你们尝尝。”钱旭连连点头。 “咦，放嘴里一点都不臭，挺好吃的。”父亲惊讶道，又夹了一块。 “确实不错。”艳凤也连连称赞，筷子不停。 只有母亲和徐艳吃了一口就放下了筷子，似乎不太习惯这个味道。 “巧云，改天我再去钓两条，你再做一次。”钱旭笑着说。 “好。”巧云点头应下，脸上洋溢着笑容。 “儿子，后天是个好日子，青松岭那边要开工吗？”父亲放下筷子问道。 “是该开工了。”钱旭点头，预计开春就能搞定，到时候正好去青龙山深处打猎。 二十三号的清晨，阳光明媚。 钱旭靠在巧云腿上，惬意地晒着太阳。 院子里，小晓霞蹦蹦跳跳地追逐着一只斑斓的蝴蝶。她粉色的小裙子随风飘动，欢快的笑声如银铃般清脆悦耳。 “爸爸你看！”晓霞突然指着槐树的枝头，“那里还有好多蝴蝶！” 钱旭微微抬眼，果然看见几只彩蝶在阳光下翩翩起舞。他伸了个懒腰，感受着巧云指尖轻柔地梳理着他的头发。 “你说，这日子要是一直这么过下去该多好。”钱旭眯着眼睛，语气慵懒。 巧云轻轻拍了拍他的脑袋，手指卷着他的一缕头发：“别做梦了，我得去洗衣服了。昨天你从鱼塘回来的衣服，都是泥巴味。” “不着急，反正衣服又不会跑。”钱旭赖在巧云腿上不愿起来，伸手抓住她想要抽离的手，“再陪我一会儿。” 暖洋洋的阳光渐渐变得炙热，巧云觉得有些闷热，便脱掉了身上的棉袄。白色的毛衣勾勒出她婀娜的身姿，钱旭睁开眼，目光不由自主地停留在她身上。 “看什么看，光天化日要矜持。”巧云佯装生气地瞪了他一眼，脸颊微微泛红。 钱旭嘿嘿一笑，正要伸手，就被巧云一巴掌拍开。 院子里，晓霞已经玩累了，坐在地上摆弄着一朵她刚摘的蒲公英。 “咚咚咚！” 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紧接着是大哥钱峰洪亮的声音：“老弟，走，下田摸泥鳅去咯！爸已经套好牛在前面犁地了。这个时候不去，黄鳝都让别人抓完了！” 钱旭本想继续偷懒，但转念一想，每年这个时候确实是抓黄鳝的好时机。春耕时节，田里的黄鳝最为肥美，错过这个时候就得等到明年了。 “知道了，你先去，我马上来。”钱旭应道，依依不舍地从巧云腿上起身。 起身前，他深情地看着巧云：“媳妇，我先出去了。晚上给你带条大黄鳝回来。” “去吧，”巧云笑着点头，“女儿我看着，你小心点。” 离开家后，钱旭没有直接去田里，而是先去了村支书韩西安家。青松岭那边要建仓库和室内孵化池，需要找些人手帮忙。 韩西安正在院子里修理农具，看见钱旭来了，连忙放下手中的活。 “韩叔，我需要二十个人手。”钱旭开门见山地说，“工钱按市场价，管一日三餐。” “行，这事包在我身上。”韩西安痛快地应下，“中午我用喇叭喊人，保证给你找最能干的。” 从韩西安家出来，钱旭骑着三轮车去了青松岭。十五座鱼塘在阳光下泛着粼粼波光，除了养草鱼的水深些，别处水深也就三十公分的样子。塘边已经冒出了嫩草，这是春天的气息。 钱旭站在塘边，仔细查看着水质和鱼的生长状况。他拿出随身携带的本子，记下了明天的工作安排：清理池塘淤泥、检查增氧机、添加微生物制剂… 去镇上赶集的人渐渐多了起来。钱旭看到两个熟人正要去镇上，便顺道载他们一程。三轮车沿着乡间小路颠簸前行，道路两旁的油菜花开得正艳，金黄的花海一望无际。 到了镇上，钱旭直奔一户泥瓦匠家。门前两个小孩正蹲在地上玩抓石子，看见陌生人来，好奇地抬头打量。 “找你们家大人。”钱旭和气地说。 不一会儿，一位蓄着二八分胡须的壮年男子迈步而出，脸上带着职业性的笑容：“老板找泥瓦匠？” “对，据说你的技术很溜啊，一天多少钱？”钱旭开门见山地问。 “管饭的话一天一块三，工具我自带。”八字胡报价道，眼睛里闪着精明的光。 钱旭从口袋里掏出图纸：“这是要建的仓库和房子，你看看。要求不高，但要结实。” 八字胡接过图纸，仔细端详了一会儿，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老板，这活不小啊，得找几个人手。不过您放心，我干了二十多年，没出过差错。” “麻烦再凑五个帮手，明天早上镇上收购站集合。”钱旭说完，又补充道：“手艺不行的别来，我看得出来。” “放心，要是干得不好，我分文不取。”八字胡拍着胸脯保证，“我这人最讲信用。” 回程路上，钱旭看到路边盛开的桃花，粉白的花瓣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娇艳。他停下车，折了几枝准备带回去给巧云。 “哥，帮我们也摘一朵呗。”路边两个打扮时髦的姑娘笑着喊道。 “不好意思，这是给我媳妇的。”钱旭笑着拒绝，发动三轮车继续前行。 回到家，巧云正在院子里晾晒衣服。阳光下，她的身影显得格外柔美。 “给你的。”钱旭将桃花递给她。 巧云接过桃花，眼睛弯成了月牙：“镇上的桃花开了？” “对，特意为你摘的。”钱旭看着她欢喜的样子，心里满是温暖。 “去抓黄鳝吧，”巧云将桃花插进花瓶，“顺便挖点田边的小蒜回来，咱们炒腊肉吃。” 第二百二十三章 犁地 钱旭带着威风来到田边，父亲和大哥已经犁了好几亩地。春日的阳光下，泥土散发着清新的气息。 “收获如何？”钱旭问道。 “稻田已经全部翻耕完毕，收获了约莫三公斤的泥鳅。”钱峰指着胶桶说，“都是好货。” 桶里的黄鳝有拇指粗细，最大的能有两个手指并起来那么粗，在阳光下油光发亮。 “老弟，快来，又有一条大的！”钱父的喊声传来。 一条比拇指还粗的黄鳝被扔了过来，钱旭连忙接住放进桶里。威风在一旁兴奋地摇着尾巴，时不时用鼻子嗅着桶里的黄鳝。 田边的小蒜长势不错，威风总能找到最好的地方，然后等着钱旭去挖。这条德牧现在肩高七十二，体长八十一，比普通德牧都要大一圈，是钱旭的得力助手。 中午收工时，钱父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说道：“把买的稻谷和玉米种子给我，趁着这两天天气好，得抓紧时间播种。” “好。”钱旭点头应下。种子他早就准备好了，就放在家里的仓库里。 “这批泥鳅我们自个儿吃了吧，难得有这么多。”钱峰提议道。 “等田都犁完了再说，”钱旭笑着说，“多了可以卖点，现在黄鳝的价钱不错。” 回到家，钱旭将小蒜交给巧云，又按她的要求上楼去拿腊肉。二楼窗口还挂着二十二条腊肉，三条火腿，加起来近三百斤。 这些腊肉经过精心腌制，表面干净得连一丝霉菌都看不到，切开后的横截面红白相间，油脂均匀分布。 “天热了得挪到楼下去。”钱旭自言自语着，挑了一条小的下楼。阳光透过窗户洒在腊肉上，映出一层油亮的光泽。 “巧云，来把这腊肉炒一下。”钱旭将腊肉递给妻子，目光温柔地看着她忙碌的身影。 巧云接过腊肉，熟练地将其切成薄片。刀刃与砧板相击，发出清脆的声响。她动作利落地将切好的肉片放入已经烧热的锅中，“滋滋”的声响立即在厨房里回荡。 浓郁的香味在热油的激发下愈发诱人，肥肉在高温中变得半透明，瘦肉则愈发红亮。巧云的手腕轻抖，锅铲翻动间，腊肉的香气四溢。 “小蒜切好了吗？”钱旭探头问道，眼睛紧盯着锅中翻炒的腊肉。 “早就准备好了。”巧云将切好的小蒜倒入锅中，快速翻炒两下。蒜香瞬间与腊肉的香气交织在一起，形成一股令人垂涎的味道。 “好香啊！”晓霞站在厨房门口，小鼻子动了动，眼睛亮晶晶的。她踮着脚尖想看清锅里的情况，却因为个子太小而看不到。 钱旭笑着走过去，一把将女儿抱起来：“马上就能吃了，再等一下下。” 饭菜上桌，钱旭迫不及待地夹了一筷子。腊肉外焦里嫩，咬一口满口留香。“这味道绝了，”他赞叹道，“小蒜的香味和腊肉简直是绝配。” “爸爸，我也要。”晓霞举着小勺子，有些笨拙地往嘴里送。 “来，爸爸喂你。”钱旭接过碗，耐心地一口一口喂着女儿。看着女儿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他脸上笑开了花。 吃完饭后，钱旭坐在院子里晒了会太阳。春日的阳光温暖而不炙热，照在身上格外舒服。院子里的老柳树抽出了新芽，绿意盎然。 半小时后，他起身进屋，从柜子里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种子。这些种子是他特意从省农研院买来的良种，可以说是下了血本。 “爸，这是我买的种子。”钱旭将种子拿到祖屋递给父亲。 钱父接过种子，仔细查看包装上的说明，眉头渐渐舒展开来。突然，他的眼睛瞪大了：“这…这亩产能有一千斤？” “是啊，”钱旭笑着解释道，“这可是省农研院的良种，只要按时施肥打药，产量不会差。” “真要是能产这么多，咱们以后年年都买这种子。”钱父的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声音都有些颤抖。 “对啊，这些地算下来就能收八千斤粮食。”钱母也兴奋地说道，脸上露出憧憬的神色。 “福州那边的农民都在用这种子，效果确实不错。”钱峰适时走进院子，补充道。 下午，钱旭跟着父亲去田里犁地。春日的田野上，泥土散发着清新的气息。大黄牛迈着稳健的步伐，拉着犁在田里缓缓前行。 “爸，我来试试。”钱旭接过犁把，握紧了手中的缰绳。 大黄牛似乎感受到了新主人的力道，依旧稳步向前。犁铧在土地中划出一道道整齐的沟壑，泥土被均匀地翻起，露出下层湿润的黑土。 “这牛真好使。”钱旭由衷感慨道。他能感受到大黄牛的力量，也能体会到父亲平日里劳作的辛苦。 犁完一块田，钱父接过犁把，继续干活。。 钱旭坐在田坎上休息，威风蹲在他身边，警惕地注视着四周。这条忠实的狗一直是他的好伙伴，无论是在田间还是山上。 “老弟，今天运气不好，就抓到一条黄鳝。”钱峰提着木桶走过来，脸上带着些许遗憾。 “旱田本来就少见黄鳝，能抓到一条已经不错了。”钱旭并不在意地笑道。 回家路上，仨伙计研究开工计划。夕阳西下，给田野镀上一层金色的光辉。 第二天一早，钱旭完成晨练，徐波勇已经带着五个工人来到了绿柳村。 那些个工人都是附近村子里的老实人。 钱旭开始分配工作，让徐波勇带人打地基，其他人则跟着上山砍树。他仔细交代道：“除了我特意留下的，手臂粗细以下的树都可以砍了。” 心里盘算着，二十斤人参种子需要二十多亩地，这片林子的面积和环境都很合适。柴油锯的轰鸣声在山间回荡，小树一棵棵倒下。 “钱老板，这锯子真快。”有工人羡慕地说。钱旭笑着将柴油锯借给他们试用，看着他们熟练地操作起来。 两个小时后，钱旭下山查看建房进度。徐波勇他们已经按图纸放好了线，正在挖地基。 “钱老板，你看这样行不行？”徐波勇指着地基的位置问道。 钱旭拿尺子仔细量了量，满意地点头：“不错，就按这个来。” “屋顶用木头还是钢结构？”徐波勇又问。 “就用木头吧，钢结构运输太麻烦。”钱旭考虑了一下说道。 第二百二十四章 忙碌的施工 几天后，钱旭开始着手准备人参育苗的工作。他将二十斤种子小心翼翼地浸泡在温水中，等待种子充分吸水。待种子饱满后，他将其撒入早已准备好的腐殖土里。 “等它们发芽，就到了清明时节。”钱旭暗自计算着时间。他决定等种子露出白芽就直接种到林子里，这样成活率会更高一些。 看着工地上的进度，钱旭很是满意。孵化池已经砌好，山上也清理出了四亩地。阳光透过树梢洒落，给林间地带来充足的光照。 “钱旭，你看这些树枝我让他们都砍了，好让阳光照进来。”小姨父王马辰指着周围说道。 “想得很周到。”钱旭由衷赞许道。随后，他转身去找钱木匠，商量房梁的事情。 “明天就上工，一天一块五。”钱旭开门见山地说。 “快进来喝口茶。”钱木匠热情地招呼道，脸上堆满笑容。 喝完茶后，钱旭又马不停蹄地赶往镇上看塑料管。他打算给虾塘做一个完整的进排水系统，还要建一个增氧池，这样可以大大提高养殖密度。 可惜镇上没有合适规格的管子，看来得抽时间去城里采购了。 钱旭回到村里时已近正午，巧云早已准备好饭菜，饭菜的香气从厨房飘出。父亲和几个干活的工人围坐在木桌旁，筷子还未动，显然在等他。 “回来了？快坐下吃饭。”钱母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容，手里还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 钱旭笑着摆手：“你们先吃，不用等我的。” “大家都是刚回来。”钱父说着，目光中带着几分欣慰。他看着儿子忙碌的身影，心中满是骄傲。 徐波勇搓了搓粗糙的手掌，凑过来问：“钱老板，木匠找着了吗？”这几天相处下来，他对钱旭是越发佩服。二十出头就靠自己成了万元户，这份本事着实让人敬重。 “谈妥了，明天就来。”钱旭扫了眼桌上的菜，“先吃饭吧。” 众人也不客气，纷纷动起筷子。这顿顿有肉的伙食，让他们对万元户有了更直观的认识。饭桌上，筷子声、碗碟声交织在一起，偶尔夹杂着几句闲谈。 钱旭瞥了眼桌上的肥肉，心知这是巧云的安排。不过在这个年代，能吃上肉就不错了，谁还在乎肥瘦。 午休半小时后，工地又热闹起来。虽说现在还没有八小时工作制，但钱旭一般也就让工人干八小时，顶多多干半小时。工人们对这个年轻老板的体贴都心存感激。 “王正杰、钱波，下午跟我测量去。”钱旭站在工地中央喊道，声音清亮地传开。 两人麻利地应声去取尺子和白灰。春风掠过工地，带起一阵尘土，但没人在意这些。大家都在为同一个目标努力。 三人忙活了大半个下午，汗水浸透了衣衫。总算把水管线路都标记出来，白色的标记线在地上蜿蜒。接下来只要挖好沟渠，等水管到了就能直接埋进去。 第二天一早，钱木匠就来了。他背着工具箱，踏着晨露而来。看着青松岭上的建设规模，他也不禁咋舌，眼中闪过惊讶。 “就是做房梁和椽子？”钱勇放下工具箱，仔细打量着工地。 “对，椽子的料子都运来了，房梁的大木头这两天也到。”钱旭指着堆放整齐的木材说道。 钱木匠点点头，麻利地放下工具就开始干活。他的动作娴熟，每一锯每一凿都精准到位。 钱旭看了会儿工地进度，骑着三轮去郊区工厂买塑料管。路上尘土飞扬，但他心里盘算着工程进度，浑然不觉颠簸。 那边有家小作坊，主营五花八门的塑胶水管。虽然都是二手机器，但做出来的管子质量不错。机器轰鸣声中，钱旭仔细检查着每一根管子的质量。 他买了两百根十厘米直径的，五十根五厘米直径的，外带各种弯弯绕绕的零件，一共花了二百零二块。讨价还价间，已是午后。 当天下午，货物已经到达施工现场。工人们井然有序地卸货，虽然沟渠还没挖好，暂时用不上，但大家干劲十足。 转眼到了惊蛰，施工现场忙活大半个月了。 这天早上露重，天色阴沉，虽然没有春雷，但树枝上的芽孢已经饱满起来，仿佛随时会破土而出。 钱旭和巧云照例晨练。巧云练太极和八部金刚功，虽是照葫芦画瓢，但这些天下来身形已经灵活了许多。她的动作虽不标准，却自有一番韵味。 钱旭则是打完金刚功，又做了一套体能训练。汗水顺着脸颊滑落，这些习惯从上辈子就保持着，早已成为生活的一部分。 “老公，你种的葡萄发芽了。”巧云的声音从葡萄架下传来，带着惊喜。 钱旭走过去一看，巨峰葡萄的芽孢确实冒出来了，嫩绿的新芽像是一个个希望的符号。旁边的野葡萄更是生机勃勃，枝条上布满了饱满的芽点。 “我去弄点红提来嫁接。”他说着就往父亲家走去。 从父亲家剪了段红提枝条回来，用劈接法给野葡萄嫁接上。这时节正合适，春日的温度和湿度都恰到好处，只要对准就能成活。 “月底该有香椿芽了。”巧云望着远处的香椿树说道。 “镇上月中就能吃到，到时带你去。”钱旭已经开始想象香椿炒肉的美味。这是春天特有的味道，光是想想就让人食指大动。 巧云笑着去挤牛奶，动作熟练而温柔。钱旭则去后山看了看种下的苗子。除了两棵，其他都冒出了绿芽，在春风中轻轻摇曳。 当初抢着这个时节种下去，就是为了赶上春发时节。现在看来效果不错，这些小生命正在茁壮成长。 喝完牛奶，吃了碗酸菜拌汤，八点半钱旭才去了工地。工地上已经一片忙碌，锤声、锯声此起彼伏。 这些天来，所有塘子的进排水管都已经埋好。进水口伸出一米，接个向上的弯头，既能避免水流冲击塘底，又能增加溶氧。工人们的汗水没有白费，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 现在就差最上面四百平的增氧池没挖，主要是人手不够。 钱旭站在高处，目光扫过整个工地，心中盘算着接下来的工作安排。 两座仓库的墙已经完工，三米高的墙体加上两米的三角顶，在阳光下投下长长的影子。老匠人正忙着装梁固椽，木屑纷纷扬扬地落下，接下来就能铺瓦了。 房梁用的是镇上买的五十根松木，花了一百块，都做了沥青防腐处理。木头的质地细密，经过处理后散发着淡淡的松香味。 五名老师傅带着一打新手，配合默契，每天天一亮就上工。照这速度，最多十天就能全部完工。 第二百二十五章 播种人参 钱旭又去山上转了圈，树林周围已架起防护栏，木桩深深打入地下。开荒也快完成了，翻新的土地散发着泥土的芬芳，大概还需要五天就能完全就绪。 不过人参种子还没发芽，播种得等等。这事急不得，时机未到。 正巡视着，钱父慢悠悠地走来，脸上带着农人特有的沉稳：“儿子，地里的果树大多发芽了。” 这些天他一直在关注苗子，现在总算放心了。老人家的眼中满是欣慰，仿佛看到了得禄的景象。 “这是自然的。”钱旭笑道，难怪早上没见着父亲。 “山上开荒得差不多了吧？”钱父问道，目光扫过起伏的山坡。 “再有四五天就完事。”钱旭回答，声音中带着自信。 钱父点点头，转身去干活了。钱旭也留下来帮忙，虽然不砌砖，但搬东西还是能干的。父子俩配合默契，工作进展得很快。 五天后，村里的樱桃花、杏花、山上的野桃花竞相绽放，粉白相间，香气袭人。蜜蜂在花间忙碌，春风送来阵阵花香。 钱旭站在新房的窗前，望着院子里那一片模糊的雨景，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这场雨来得不是时候。 “还在想着能不能干活？”巧云温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几分宠溺的笑意。 钱旭转过身，晨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身上，勾勒出一道柔美的轮廓。 “这点小雨，应该问题不大。”钱旭笑着说道，话音未落，一阵凉风从窗缝钻进来，激得他打了个寒颤。 清晨的山村空气还带着几分寒意，只穿条裤衩在窗边吹风确实有些受不了。他赶紧钻回温暖的被窝，把被子拉到下巴。 巧云见状掩嘴轻笑，放下手中的活计，也钻进被窝，将温暖的身子贴了过来：“你呀，就是操心太多。那些种子不急这一时半会。” “五块钱一斤的人参种子，要是错过了种植时机…”钱旭搂住妻子，语气中带着几分忧虑。 “放心吧，这雨一会就停。”巧云打断他的话，语气笃定，“我看这雨势不大，撑不了多久的。” 钱旭低头看着妻子那双明亮的眼睛，忍不住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但愿如此。不过你这么一说，我倒是真的不那么担心了。” 果然，半个小时后，雨停了。窗外的天空虽然还是阴沉沉的，但已经看不到雨丝了。 “哈哈，你这嘴开了光啊！”钱旭兴奋地一把将巧云抱起来转了个圈，惹得她一阵惊呼。 “别闹了，该锻炼了。”巧云推开他，脸上却带着甜蜜的笑意，“你不是说要保持晨练的习惯吗？” 院子里的青石地砖上只有些许水渍，看来这场雨确实不大。钱旭换上运动服，开始了每天雷打不动的晨练。 “一二三四，二二三四…”随着口号声，钱旭做着简单的热身运动。虽然现在日子好过了，但他深知，只有强健的体魄才能支撑起更大的事业。 做完晨练，喝了杯温热的牛奶，钱旭开始准备今天的工作。这时，父亲也来到了院子里。 “爸，今天安排是这样的，”钱旭一边整理工具一边说道，“让六个大工继续修路，其他人跟我上山种人参。” “行，我这就去通知村里人，让他们带上锄头。”父亲点点头，转身往村里走去。 不一会儿，十几个村民陆续来到钱旭家门口。钱旭和几个亲戚先把育苗的人参种子从地窖里挖出来，小心翼翼地装进箩筐里，然后运到青松岭上。 这些种子已经冒出白色的根芽，正是移栽的最佳时机。钱旭看着箩筐里的种子，心中暗自计算着未来的收益。 “大家都来看看，”钱旭蹲下身子，开始示范，“人参种植其实很简单，先挖五厘米深的沟，每隔十五公分一条。种子放进去的时候，间隔三四厘米就行，密度大点没关系，明年自然会稀疏一些。” 村民们都是种地的好手，很快就掌握了要领。山坡上顿时热闹起来，有的挖沟，有的播种，有的覆土，配合得十分默契。 “钱旭老板，你家的参籽多少钱买的？”有人一边干活一边问道。 “五块。”钱旭随口答道。 “嘶…”众人倒吸一口凉气，手上的动作都不由得放轻了几分。 “这也太贵了，打工一天到晚就挣这点小钱。”有人感叹道，“这得干多少天才能买得起啊。” 钱旭笑而不语。他知道，等过几年，这些人参的价值会翻几十倍。但现在还不是和村民合作的时候，得等自己手里有了足够的资本再说。 太阳渐渐升高，山坡上的露水蒸发得差不多了。钱旭脱下外套，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继续忙活着。 一上午的功夫，二十多个人就种了九亩地。吃过午饭后，大家又加了个班，将所有人参种子都种完了。看着整齐的垄沟，钱旭心里有说不出的满足。 “还空了点地方。”钱父看着剩下的空地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遗憾。 “没事，秋天移栽一些过来就是。”钱旭不以为意地摆摆手，“现在种太多，反而不好管理。” 第二天一早，钱旭推开窗户，看到外面晴空万里，心情大好。 今天要种的是连翘和牧草，地点就在新建的房子后面开荒出来的三亩地。 “正杰，你家山上也可以种药材，”钱旭一边种连翘一边对王正杰说道，“比种庄稼强多了。这连翘可是好东西，市场需求量大着呢。” 王正杰摇摇头，有些犹豫：“这药材我们也不懂啊，万一种不好，岂不是白忙活？” 钱旭理解他们的顾虑。山区虽然交通不便，但种植药材和养殖业确实是不错的选择。只是现在的他，还没有足够的实力去带动整个村子发展。 看着手里的连翘种子，钱旭心中有了计较。等这批虾养成，他就能有更多的资金，到时候再考虑和村民合作的事情。 “正杰，你先看看我这边的效果，”钱旭一边填土一边说道，“等到收获的时候，你就知道种药材有多划算了。” 第二百二十六章 果园 午后的阳光暖洋洋的，照在身上说不出的舒服。钱旭直起腰，望着远处连绵的山峦，心中充满期待。这片土地虽然贫瘠，但只要用心经营，一定能结出丰硕的果实。 “旭子，歇会儿吧，喝口水。”巧云端着茶水走过来，递给他一个搪瓷杯。 钱旭接过杯子，大口喝了几口：“今天这活儿差不多了，明天我得去趟县城，看看鱼苗的情况。” “行，我给你准备点干粮，”巧云点点头，“路上带着，省得饿着。” “那你觉得我种什么好？”王正杰搓着手过来问。 钱旭望着远处新翻的黑土地，沉吟片刻：“人参、三七、当归、玉竹、连翘都是不错的选择。这些药材虽然前期投入大，但利润可观。” 王正杰的眉头微微皱起，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角：“种子价格不便宜吧？我家里…” “确实不便宜。”钱旭点头，目光落在远处忙碌的工人身上，“但回报也高。你先回去和叔叔商量商量吧。” 第二天，钱旭继续专注于连翘的种植工作。他负责撒种，几个工人配合着翻地，动作娴熟而默契。泥土的芬芳在空气中弥漫，混合着春天特有的清新气息。 工人们挥动着锄头，一条条整齐的土沟在黑色的土地上延伸。种子落入沟中，又被细腻的泥土轻轻覆盖。半亩地的连翘在众人的协作下很快就种好了。 另一边种植牧草的进度也不慢。工人们分工明确，有人负责挖沟，有人撒种，还有人覆土。阳光下，汗水在他们的脸上闪烁着光芒。 “钱老板，这边的牧草种完了！”一个工人擦着额头的汗水喊道。 钱旭抬头看了看天色，已经临近十点。他环视四周，向大伙儿开口：“你们跟我爸去苹果地吧，我去取玉竹和黄姜的种子。” “都跟我来。”钱父挥手示意，带着工人们朝苹果地走去。 钱旭叫上钱波和王正杰一起回去搬种子。 “黄姜是块根，有两百多斤，咱们得多跑几趟。”钱旭一边走一边说。 到了青松岭苹果地，钱旭仔细查看着苹果苗。嫩绿的芽孢在枝头绽放，像一颗颗充满希望的小星星。 “种植的时候要注意和苹果树保持距离。”钱旭蹲下身子，轻轻拨开苹果树周围的杂草，“顺便给树苗除草、培土。” 二十多个人干活很快。玉竹和黄姜的种植仅用了一个多小时就完成了。钱旭看着整齐的药材地，心里踏实不少。 时间还不到中午，阳光正好。钱旭让大家继续给苹果树苗除草培土。看着父母平日里独自打理这么大的果园，他心疼不已。 下午的工作转移到了葡萄和猕猴桃园。工人们挥舞着锄头，清理着藤蔓下的杂草，松软的泥土散发着泥土的芬芳。 眼看工人们要散了，钱旭注意到王正杰独自站在葡萄架下发呆，眼神中带着几分迷茫。 “和叔叔商量得怎么样了？”钱旭走过去，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王正杰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无奈：“我爸觉得种子太贵，而且担心赚不回本。家里存的钱还准备盖房子呢。” 钱旭望着远处的山峦，思索片刻：“这样吧，明年我出钱买人参或三七的种子给你种。咱们签个合同，你种出来的药材必须按约定价格卖给我。” “比如三七现在五毛二一斤，这点钱打发要饭的呢。未来行情如何都无所谓，你都按七毛卖给我，你觉得如何？” 王正杰眉头紧锁：“这你怎么赚钱？” “你就说愿不愿意吧。”钱旭笑而不答，眼底闪过一丝深意。 “那当然愿意，这波稳赚不赔。”王正杰的眼睛亮了起来。 “行，来年包在我身上。今年种植季节也快过了。” 王正杰若有所思地看着钱旭：“我明白了，你是觉得以后三七会涨价。要是跌破七毛，你岂不是亏了？” “那就说明我眼光不行呗。”钱旭轻松一笑，心中却早已胸有成竹。 回到家，院子里飘来阵阵菜香。巧云正在摘菜，韩莺也下班了，正教晓霞画画。 “进度怎么样啦？”巧云端来一杯水，关切地问道。 “对，中草药和牧草都种好了，找人清理了杂草。明天要是不下雨，把红峰山那边硬化完就结束了。” “那希望明天别下雨，一次性弄完省事。”巧云笑着说，眼中闪过一丝期待。 没多久，钱波拿着棋盘过来了：“旭哥下棋吗？” “算了吧，我带威风出去遛遛。”钱旭摆摆手，解开狗链子出了门。 “汪汪！”威风撒欢似的在前面奔跑，尾巴欢快地摇晃着。 钱旭漫步在后山的林子里，感受着春天的气息。栎树萌发嫩叶，油菜花开得正艳，整个山野都洋溢着勃勃生机。 黄昏时分，林子里光线渐暗。玩了半小时，一人一狗才往回走。 回到家，巧云已经做好了饭，香气四溢。一家人围坐在一起，享受着这温馨的晚餐时光。 三月廿五的清晨醒来，果然是个晴天，钱旭兴奋地抱住了巧云。 “又没下雨，太好了。” “轻点，勒疼我了。”巧云嘟着嘴抱怨，却掩不住眼中的笑意。 “不过没下雨确实好，待会和家里的娘去收蒜苗，折蕨菜。”巧云伸了个懒腰，声音里带着困意。 “你困的话再睡会儿，活我来干。” “真的？那我就不起来了哦。”巧云眨眨眼，像个撒娇的小女孩。 “当然。”钱旭将她按回床上，自己穿衣起床。 加练了一阵子，去后山挤牛奶时看到母亲在那里。晨光中，母亲的身影显得格外慈祥。 “巧云呢？”钱母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关切。 “让她多睡会儿，我来挤。” “呦，会疼媳妇了？”钱母打趣道。 “我一直都疼她。”钱旭笑着说，回首瞧瞧母羊羔。 去年买的山羊肚子已经很大了，听父亲说应该是怀孕了。这只羊很温顺，任由钱旭抚摸，眼神温柔地看着他。 “儿子，”钱母挤完牛奶说道，“最近牛奶多，咱们喝不完。我想煮干做成奶粉，给你外婆带些去补补，行不行？” “当然可以，就是需要不停翻铲子，挺累的。” 钱母摆摆手：“翻铲子有啥累的。”话音刚落便提着鲜奶离开。 钱旭摇摇头，继续弯腰挤奶。新鲜的牛奶散发着淡淡的奶香，让他想起了很多美食的可能。 等闲下来，他准备尝试用牛奶做些新花样。至于母亲想自制奶粉，就随她去吧。老一辈人见不得浪费，剩下的牛奶在他们眼里就是在亏钱。 第二百二十七章 买猎枪 挤完牛奶回家，钱旭烧了些热牛奶，给自己和巧云各倒了一杯。温热的牛奶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谢谢老公。”巧云柔声道，眼中满是甜蜜。 “要饼干吗？” “你吃吧，我不用。”巧云笑着摇头，端起牛奶喝。 “咳！” 巧云突然呛了一下，牛奶从嘴角流下，滑过胸前一直流到肚子上。晨光中，这一幕显得格外诱人。 钱旭看得有些发愣。巧云只穿着文胸，这画面太有冲击力了。回过神来，他连忙递上纸巾。 “没事吧？” “没事，就是突然喉咙痒咳了一下。”巧云摇头道，脸颊微红。 “要不是看你是真的呛着了，我都以为你是在勾引我。”钱旭笑道。 巧云低头看了看，俏脸更红了：“讨厌，整天想些什么呢。” “要不要我帮你擦干净？确保打扫得一尘不染。” 巧云一愣，连忙自己擦掉牛奶：“想得美，建筑工地欢迎你。” 钱旭哈哈大笑，起身出门去了工地。 工地上，村民们已经来得差不多了。看到钱旭来了，有人问道：“钱旭，工期今日就收尾了？” “对，今天把路面硬化完就结束了，傍晚结算薪酬。” “太好了。” “钱老板真是好人，薪资准时发放。” “做生意肯定能发大财。” 听说下午能拿到工资，大家都很兴奋，奉承话不断。阳光下，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开始干活吧。”钱旭笑着说，心中已经开始期待下一个项目的开展。 上午主要是支模板，十公分高的木板整齐地排列着。地面已经夷为平地，支模板的工作进行得很顺利，十点就全部完成了。 趁着大家支模板的工夫，钱旭也没闲着。让人帮忙埋了两根木杆，从鱼塘大门口把电线牵到仓库上面，然后在屋里接通开关、插座和灯泡。 另一边，搅拌机的轰鸣声不断。石头、沙子、水泥按比例倒入，混合均匀。做地面硬化自然是石头用得最多，工人们干得热火朝天。 搅拌好的混凝土用改装的木板车推过去倒在地上，徐波勇等几个大工用工具震动夯实，再用长木条抹平。水泥的气味在空气中弥漫，预示着工程即将完工。 钱旭弄完电线已经十二点了，看到大家干了大半还没停工。 “怎么不去吃饭？” “傍晚便可领到酬劳，也没剩多少活，众人都想加班收工，也不累，省得换衣服。”徐波勇笑道，脸上的汗水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也行。”钱旭点头，喊来几个帮手一同去溪边建蓄水池。 这活不难，就是把水潭两边的泥沙挖开扩宽些，日后抽水更便利。 下午三点，地面已经全部铺就。从高处俯瞰，除了鱼塘，围栏内其他地方都打上了水泥，整齐划一。 池塘靠近路一面竖起了两米五的铁栅栏。钱旭特意让人砌了个门框，装上了焊好的铁门。正门前是公路，无法以棘刺遮蔽，但现在的防护已经足够安全。 电焊师傅就在镇上请的，材料加工钢管一共花了五十块钱。看着完工的工程，钱旭心中满是成就感。 “好了，咱们回去吧，去我家领酬劳。”钱旭关上大门，望着眼前的一切，心中感慨万千。 重生回来快一年了，首个能赚钱的工程总算竣工了。放入虾苗便可开始育养，秋天就能见到收获。 听说要发工资，众人喜笑颜开地跟着钱旭往回走。 到家后，钱旭很快按算好的工资给大家一一发放。 “钱老板，这工钱…”徐波勇搓着手，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 “应得的。”钱旭递过去一叠钞票，“你们这几天干得不错。” 徐波勇接过钱，仔细数了数，脸上露出惊喜：“这…这比说好的多了十块钱。” “加班费。”钱旭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们连着干了好几天，天没亮就来，天黑了才走。” “谢谢钱老板！”徐波勇连连道谢，其他工人也纷纷向钱旭道谢。 现场只剩下钱木匠的工资还没发，钱旭准备亲自送过去。看着徐波勇收拾工具准备离开，他开口道：“留下吃个饭？” 徐波勇摆摆手：“不了，浑身都是水泥浆，得回去洗洗。再说家里还等着吃饭呢。” “那行，我正好要去找木匠，顺路送你们下山。”钱旭说着掏出车钥匙。 回到屋里，钱旭将账本和剩余的八十一块钱交给巧云。她正在厨房忙活，听到声音转过头来：“这么快就发完了？” “嗯，我去送他们下山，顺便去趟镇上。”钱旭说着就要往外走。 “等等。”巧云擦了擦手，从厨房里拿出一个保温饭盒，“带上，路上饿了吃点。” 钱旭接过饭盒，温热的触感传来，心里一暖。开车送工人们到了青河镇后，他直奔宋家商店。 推开门，铃铛叮当作响。宋老板正坐在柜台后看报纸，见是钱旭，立刻放下报纸站了起来：“钱老板来了。” “宋老板，我订的猎枪到了吗？”钱旭开门见山地问。 “到了到了，你随我来后院。”宋老板笑着起身，领着钱旭穿过杂货间。 后院里，宋老板从一堆杂物中拿出一个长条形的木盒和一个布袋。钱旭打开木盒，一把黑色的双管猎枪映入眼帘，手柄采用红褐色实木打造，做工精良。 “这是鸟弹。”宋老板打开布袋，“这是鹿弹，这个是特制铅头弹。用途我就不多说了，你大哥应该清楚。” 钱旭仔细清点了一下，猎鸟弹药囤了整整四盒，鹿弹一百发，铅制子弹备了一打，数量无误。将东西装好，他掏出钱包：“多少钱？” “两百整。”宋老板说完，又压低声音，“这枪可是正经货，保证好使。” 钱旭点点头，数出钱递过去。拿着枪和子弹回到家，钱父早已在路边等候。 “儿子，拿的什么？”钱父探头看向后备箱。 “给大哥买的猎枪。”钱旭取出木盒。 庭院中三叔和小姨丈正扯着闲话。钱旭将子弹递给钱峰：“大哥，枪和子弹都买回来了。” “这么快？”钱峰接过来，有些惊讶地打量着崭新的猎枪。 王马辰凑过来看：“这做工真好，比我那土枪强多了。”说着还伸手摸了摸枪管。 “多少钱？”钱波问道，眼睛一直盯着那把枪。 “外加两百发弹药。”钱旭比了两个手指道。 “嘶，真贵。”钱波倒吸一口凉气，但眼中的羡慕之色更浓了。 钱旭没有多说，回屋洗了个澡，换上干净衣服。等他出来时，众人还在院子里研究那把枪，不时传来赞叹声。 “老弟，改天带我去练练。”钱峰爱不释手地摆弄着枪机，笑着说。 “没问题。”钱旭应道，“等天气好了，咱们找个地方试试。” 第二百二十八章 及时雨 傍晚时分，钱旭坐在院子里的官帽椅上纳凉。喜安和得禄在院子里嬉戏，时不时追逐打闹，威风和玉宝趴在一旁，一动不动地看着它们玩耍。 “爸爸，陪我玩皮球～”晓霞蹦蹦跳跳地跑来，手里抱着一个红色的皮球。 “好啊，接着。”钱旭接过球，轻轻抛向女儿。 玩了一会儿，他叫来了隔壁的钱杰带着弟弟们一起陪晓霞玩。院内一片其乐融融，连狗都跟着跑来跑去。 巧云收拾完碗筷，也搬了把凳子坐在钱旭身边，将头靠在他腿上。夕阳的余晖洒在院子里，给一切都镀上了一层金色。 夜幕降临，一家人回到屋里。钱旭一边喝牛奶吃饼干，一边给妻女读书。晓霞听得入神，不时问这问那。 第二天一早，钱旭醒来时已是七点。推开窗户，寒风呼啸而入，天空阴沉沉的，乌云密布。 “看这天气，明天肯定要下雨。”钱旭缩回被窝里，搂住身边温暖的身子。 “既然没下雨，咱们去把瓜苗移栽了吧。”巧云柔声说道，“再晚就来不及了。” “再暖和一会儿。”钱旭蹭了蹭妻子的脖子。 七点半，两人这才起床。刚要出门，晓霞也醒了，喊着要去方便。 早饭后，钱旭和巧云开始处理院子里的瓜苗。西瓜和哈密瓜的苗子长势喜人，绿油油的一大片。 “苗子太多了。”巧云数了数，“光是西瓜和哈密瓜就有六七十棵。” “种着吧，多了可以送人，实在不行喂猪也行。”钱旭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将瓜苗从育苗盆里取出来。 正准备出门时，钱父来敲门。 “爸，要瓜苗吗？”钱旭问道。 “要，你们种够了吗？”钱父探头看着院子里的瓜苗。 “够了，带着哥们儿一起去藏点，余下的全埋山那边了。” 钱父递给钱旭三十块钱：“拿着，手头紧跟我说一声。” 钱旭凑到父亲耳边，小声说：“爸，我去年进山挖到了百年野山参。” “百年野山参？”钱父瞪大眼睛，声音都变了调，“真的假的？” “那次来的吉普车就是买人参的。”钱旭点点头。 钱父深吸几口气，这才平静下来。他又将钱塞给钱旭：“你留着。” 看着父亲拿着瓜苗离开的背影，钱旭心中一暖。转身将钱递给巧云：“给你。” “你自己留着吧，我这存了不少零钱了。”巧云推辞道。 “拿着，就当给你的。”钱旭将钱塞进她手里，“你不是说想给晓霞买新衣服吗？” 巧云抿嘴笑了，将钱收进口袋。两人继续忙活着处理瓜苗，准备趁着天气还好，把苗子都移栽到地里去。 远处传来雷声，钱旭抬头看了看天：“得抓紧了，看样子要下雨了。” “嗯。”巧云应了一声，动作更快了。 种完瓜苗后，钱旭看着天还没下雨，就想着去青松岭看看。 钱旭骑在乌云背上，轻轻拍了拍乌云的脖子，“慢点，乌云。”钱旭轻声说道，目光扫过周围的景色。 青松岭的地面已经初步硬化，道路两旁的杂草被清理得干干净净，青石板铺就的小径蜿蜒向远方延伸。 转身来到山溪边，一片空荡荡的草地映入眼帘。钱旭皱了皱眉头：“这牛毛广居然被人摘光了。” 前几日他路过此处时，这里还有一片不小的牛毛广，只是当时觉得太小没去采摘。没想到这会儿过来，早已被人捷足先登。 天空渐渐阴沉下来，乌云压得很低。钱旭抬头看了看，心头一紧。 “轰隆！”一声惊雷炸响，震得乌云打了个响鼻。 紧接着，豆大的雨点倾盆而下，打在脸上生疼。 “跑快点！”钱旭夹紧双腿，乌云撒开蹄子狂奔。雨水打湿了他的衣衫，冰凉的触感让他打了个寒颤。 回到家，他将乌云安置好，站在门口看着那些还在田里的村民。有人撑着草帽在跑，有人索性任由雨水冲刷。远处的山峦在雨幕中若隐若现，整个世界仿佛都被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 “这雨来得正是时候。”钱旭望着远处的果园和药材地，嘴角微微上扬。 巧云不知何时来到他身边，轻声附和：“是啊，这场雨还真是及时啊。地里的庄稼都快渴死了。” 晓霞蹦蹦跳跳地跑来跑去，三个朝天辫随着她的动作一甩一甩的：“下雨好，下雨好！爸爸，我要出去玩水！” “不行，会着凉的。”巧云连忙拦住想往外冲的女儿。 三只狗和一只猫躲在屋檐下围观这场雨。威风最淘气，时不时伸出舌头去接雨滴。 “进屋吧，外面有点冷了。”巧云搓了搓手臂，转身往屋里走。 钱旭点点头，将猫狗唤进屋内。想了想，又打开后院大门给狗子们留条出路。 回到卧室，钱旭打开一扇窗，坐在藤椅上看雨。哗哗的雨声将世间其他声音都淹没了，只剩下一片宁静祥和。 无聊时，他拿起放在床头的《资本论》翻看。 巧云也拿了本书，靠在床头安静地看着。晓霞则在一旁玩橡皮泥，小手捏着各种形状的小人儿，嘴里还哼着童谣。 不知不觉天色已暗，屋外的雨势依旧未减。 “老公，晚上吃什么？”巧云合上书本问道。 钱旭放下手中的书：“简单点，下碗面吧。这种天气，最适合来碗热腾腾的面条。” 很快，香喷喷的葱花汤面摆上了饭桌，配着金黄的煎蛋，香气四溢。热气腾腾的面条，配上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让人感到无比温馨。 “爸爸，我要吃你碗里的蛋。”晓霞眨着大眼睛看向钱旭。 “好。”钱旭宠溺地将煎蛋夹到女儿碗里。 吃过晚饭，钱旭又坐在窗边看了会儿雨。直到天完全黑了，才回屋给晓霞讲故事。小丫头听着听着就睡着了，嘴角还挂着甜甜的笑容。 这场雨一直下到第二天清晨才停。 “雨停了。”巧云迷迷糊糊地说，声音还带着几分睡意。 钱旭眼睛都没睁开，习惯性地将她搂进怀里：“嗯，今天晒一天，明儿个可以出门撒欢儿了。” “妈妈，我要上厕所！”晓霞的声音突然响起。 钱旭一个激灵，迅速穿好衣服抱着晓霞去卫生间。巧云趁机换了身衣服起床，动作轻盈地整理着床铺。 空气清甜得像刚洗过澡，阳光明媚。森林仿佛一夜之间焕发新绿，连青石地砖都被雨水冲刷得格外整洁。远处的山峦笼罩在薄雾中，如同一幅水墨画。 二人带着娃到院子里溜达。巧云今天穿得很清爽，白色秋衣配粉白色印花格子衫，灰色长裤，白色帆布鞋，丸子头盘得老高，只用两个细针状黑色卡子固定碎发。整个人散发着青春靓丽的气息。 钱旭看得有些出神，连练习弓箭时的准心都不稳了。箭矢一次次偏离靶心，惹得巧云在一旁偷笑。 “好看吗？”巧云冲他眨眨眼，眼中带着几分俏皮。 “嗯，很好看。”钱旭连连点头，放下弓箭，走到妻子身边。 第二百二十九章 给威风洗个澡 仨口子去给奶牛喂草的时候，遇到了拿着牛草回来的钱父。老人的衣服还带着露水，显然一大早就去割草了。 “爸，过两天要种玉米和黄豆了吧？”钱旭一边帮忙卸下草料，一边问道。 “对，水稻芽都三公分高了。”钱父擦了擦额头的汗水，“雨停了就该把地耕了种上春玉米和豆子。这场雨下得正是时候，地里湿度正好。” “明天我们去碧溪踏青，等清明时节去碧溪上游捕猎黑瞎子，您去吗？” “我得犁地，你们去玩吧。”钱父摆摆手，“等夏天一起去钓鱼。到时候水库里的鱼肥得很。” 吃过早饭，巧云拿着一篮子衣服来到钱旭身边：“老公，陪我去洗衣服吧。” “太阳这么舒服，晒会儿再去。”钱旭懒洋洋地说，眯着眼睛享受着阳光的温暖。 “我不想一个人去嘛。”巧云撒娇道，那双闪亮的美眸直勾勾盯着他，“再说了，衣服多，我一个人拿不动。” “好吧好吧。”钱旭拗不过她，只得起身。 抱起正在玩皮球的晓霞，又叫上威风一起往河边走去。虽然地上还有些泥泞，但已经不影响行走。远处田间地头都染上了嫩绿，煞是好看。 “水好大啊！”到了河边，巧云惊叹道。 青砖溪的水清澈见底，但比平时涨了好几倍，汹涌地向下游奔腾而去。在温暖的阳光下，河水泛着粼粼波光，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 威风在河边嗅来嗅去，时不时用爪子拨弄几下水花。晓霞则在安全的地方玩耍，不时发出欢快的笑声。 巧云轻轻拨动着清澈的河水，脸上露出惬意的笑容。 “这水温度刚刚好。”她说着，手指在水面轻轻划过，激起一圈圈涟漪。 钱旭正忙着帮她支好洗衣服的石头，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他抬手擦了擦，目光不时扫向在河边蹦跳的晓霞。看着女儿那欢快的身影，他眉头微皱：“别靠太近河边。” “知道啦爸爸！”晓霞应了一声，蹲在河边捡起一颗鹅卵石丢进水里，溅起的水花在阳光下闪烁着点点银光。 不远处，威风正悠闲地踱着步子，时不时低头嗅嗅地上的草丛。它的毛发在阳光下泛着暗暗的光泽，但仔细看去，已经有些脏了。 钱旭看着它，突然起了给它洗澡的心思。“威风，过来！” 威风竖起耳朵，歪着脑袋看了看他，迈着悠闲的步子慢悠悠地走了过来。它的尾巴微微摇晃，眼中带着几分警惕。 钱旭伸手揉了揉它的脑袋，指尖触到几处打结的毛发。“该给你洗个澡了，这么脏。” 威风似乎听懂了他的话，立刻警惕地后退了两步，一脸抗拒的模样。它的耳朵向后贴去，尾巴也不摇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钱旭。 “装什么，赶紧下水！”钱旭笑着在它屁股上推了一把。 “噗通”一声，威风落入水中，溅起一大片水花。它一边狗刨一边发出不满的叫声，湿漉漉的毛发贴在身上，显得有些狼狈。 “汪汪汪！”威风的叫声中带着几分抱怨。 晓霞在岸边拍手大笑：“威风会游泳诶！它游得好快啊！” 钱旭脱了鞋，卷起裤腿走进河里。河水微凉，他打了个激灵，但还是拿着洗衣粉走向威风。“别动，乖乖让我给你洗干净。” “爸爸，我也要给狗狗洗澡！”晓霞蠢蠢欲动，小脸上写满了期待。 “不行，你在岸上看着。”钱旭语气严厉，“河水很深，很危险。” 威风被搓洗得很舒服，渐渐放松下来，眯着眼睛享受起来。钱旭仔细地给它冲洗，看着黑乎乎的水流过，直到水不再发黑。 “这下干净多了。”钱旭满意地看着焕然一新的威风，它的毛发在阳光下泛着健康的光泽。 洗完澡的威风抖了抖身子，水珠四处飞溅。它找了块暖和的石头趴着，眯着眼睛晒起太阳来。 钱旭走到巧云身边坐下，看着她纤细的手指在衣物间穿梭。 “老公…”巧云突然开口，声音有些羞涩，眼神闪烁着不敢看他，“我想和你商量个事。” “嗯？”钱旭转头看向她，注意到她耳根微微发红。 “我想…我想再生个孩子。”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几乎要消失在风里。 钱旭愣了一下，没想到她会突然提起这个：“你认真的？” 巧云点点头，手指不自觉地绞在一起：“想和你组建一个幸福的家庭。现在咱们生活条件好了，晓霞也需要个玩伴，而且…”她顿了顿，“妈前几天也问过这事。” 钱旭听着她絮絮叨叨，心里暖暖的。他看着妻子略显紧张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行，那我们先去做个检查，确保你身体没问题再说。” 巧云红着脸点头，起身去收拾衣服，动作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午后的阳光渐渐变得炽热，河边的柳树随风轻摆，投下斑驳的阴影。 傍晚时分，天边泛起红霞，艳凤和韩莺来访。她们说起明天要去碧溪踏青的事，脸上带着期待的神色。 “正好我们也打算去。”巧云笑着说，“一起吧，人多热闹。” 第二天一早，钱旭开着车，载着巧云、晓霞还有艳凤、韩莺、钱波几人往碧溪驶去。 道路两旁的树木郁郁葱葱，越往青河镇方向开，景色越发秀丽。远处的山峦起伏，近处的田野绿意盎然。 “这边比咱们那儿绿多了。”巧云感叹道，眼中闪烁着欣喜的光芒。 车子沿着河边蜿蜒前行，最后在一处风景绝佳的河谷停下。河水清澈见底，两岸杨柳依依，远处是金黄的油菜花田，近处是绿意盎然的山坡。 “就这里吧。”巧云说，“风景太美了。” 钱旭看着眼前的景色，心里也是说不出的舒畅。春日的阳光洒在河面上，泛起点点金光。 他们找了个平坦的地方铺上野餐布，拿出带来的食物。晓霞和艳凤在不远处追逐玩耍，欢声笑语不断传来。 巧云坐在钱旭身边，轻轻靠在他肩上。她看着远处嬉戏的孩子，似乎在憧憬什么。钱旭知道她在想什么，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哇，好漂亮！”晓霞兴奋地蹦跳起来，拉着姑姑艳凤的手就往河滩跑，“姑姑快看，那边有好多小花！” 艳凤被她拽得一个趔趄，却也被这份童真感染，笑着跟了上去。巧云和韩莺也是满眼欢喜地往下走。 第二百三十章 香椿树 钱旭的余光却瞥见路边两棵不起眼的香椿树。他眼睛顿时一亮，快步走了过去。这两棵树虽然不大，但顶部那胖乎乎的香椿芽，深紫色闪烁着油光，看得他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 “这香椿芽长得正好。”钱旭轻轻掰下一截嫩芽，凑到鼻子前闻了闻，浓郁的香气让他如获至宝。 “钱旭哥，这边也有！”钱波不知什么时候也凑了过来，手里已经攥着几棵鲜嫩的香椿芽，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你看这个怎么样？” 看着钱波殷勤的样子，钱旭心里暗笑。这小子，还真得感谢自己给他创造和韩莺独处的机会。不过这香椿芽确实不错，他接过来放进准备好的竹篮里。 河边的草地松软如毯，踩上去格外舒服。晓霞在草地上撒欢，不时采摘几朵野花，开心得像只小蝴蝶。她将采到的紫花地丁编成一个小花环，戴在头上，蹦蹦跳跳地向大家展示。 “晓霞真可爱。”巧云笑着说，目光却被远处的柳树吸引，“那边的柳条看起来很适合编织。” 钱波立刻自告奋勇，麻利地爬上柳树，折了几根柳条下来。女孩们找了块平坦的草地坐下，开始编织柳条帽子。艳凤手巧，很快就编出一个小巧精致的帽子，上面还点缀着紫花地丁和蒲公英。 “晓霞，过来。”艳凤招呼道，“姑姑给你戴上。” 晓霞欢呼着跑过来，乖乖低头让艳凤给她戴上。帽子虽然简单，但配上晓霞天真的笑容，却显得格外可爱。 “我也编好了。”巧云将自己编的帽子戴上，转头看向钱旭，眼中带着几分俏皮，“好看吗？” 春日的阳光透过柳条帽子的缝隙，在巧云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她眉眼弯弯，嘴角含笑，美得让钱旭看得有些痴了。 “当然好看，我老婆戴什么都好看。”钱旭由衷地说道。 “那我呢二哥？”艳凤也戴上自己编的帽子，凑过来问道。 “你啊，”钱旭笑着摇头，“比你嫂子差那么一点点。” “明明我的花更多！”艳凤不服气地嘟着嘴，惹得大家都笑了起来。 “不，我最好看！”晓霞叉着小腰，奶声奶气地说，逗得众人笑得更欢了。 看着眼前其乐融融的场景，钱旭心里暖暖的。不过光在河边玩也没意思，他提议道：“要不咱们进山找点香椿蕨菜？等饭点儿咱们回到河边撸串。” “好主意！”巧云第一个赞同，“踏青采野菜才有意思。” 将食物和垫子收拾好，放进军用摩托的储物箱，钱旭带着大家往山上走去。刚进山就发现了一棵香椿，他毫不客气地掰了下来，放进竹篮里。 走了没多远，眼前豁然开朗，一大片蕨菜映入眼帘。嫩绿的蕨菜卷曲着，像一个个小拳头，在春风中轻轻摇曳。 “发财了！”艳凤拉着晓霞就冲了过去，两人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采摘着嫩芽。 钱旭也跟着折了一大把蕨菜，但他的目光始终在寻找着香椿树的踪迹。在林子边缘转悠着，不时发现几棵小香椿树，每掰下一棵胖乎乎的香椿芽，他的心情就愈发美妙。 渐渐地，大家为了寻找野菜分散开来。钱旭越走越深，这种探索未知的感觉让他兴奋不已。突然，他看到前方石坎上长着几棵食指粗的小蒜，这在小蒜里绝对算得上巨无霸了。 刚拔完小蒜，又发现了一棵分岔的香椿树，上面长满了紫褐色的香椿芽，每一个都肥嘟嘟的，看得钱旭眼睛发亮。他也顾不得什么温柔了，使劲一拉，整棵树都给掰断了。 继续往深处走，虽然荆棘多了起来，但钱旭还是不死心地想再找找。功夫不负有心人，他竟然发现了一大丛刺椿树。这可是山野菜中的极品！钱旭赶紧掏出匕首，砍了根带钩的树枝开始采摘刺椿芽。 这些芽子虽然带刺，但那独特的香味让他迫不及待想用来炒腊肉。他小心翼翼地采摘着，生怕被尖刺扎到，却又不愿放过任何一个鲜嫩的芽子。 收获满满地往回走，钱旭远远看到巧云蹲在地上找什么，不时拨弄着落叶。 “你在找什么呢？”他好奇地问道。 “快来看，金线菇！”巧云兴奋地招手，“这里有好几朵呢！” 钱旭顿时蔫了，本想炫耀自己的刺椿芽，没想到巧云发现了更好的东西。不过看到她开心的样子，他的心情又好了起来。 “你运气真好，找到刺椿芽了。”巧云接过他手里的野菜，笑眯眯地说，“这可是我最爱吃的。” “知道你喜欢，所以特意找的。”钱旭宠溺地帮她整理额前被风吹乱的碎发。 两人一起寻找金线菇，钱旭还在树桩上发现了一丛晶粒鬼伞。这种菌子鲜嫩的时候味道不错，他也采了一些。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午饭时间，大家都收获满满地往回走。回到河边的大柳树下，铺好野餐布，重新摆上带来的美食。 软饼、土豆饼、凉拌蕨根粉、泡竹笋、洋姜、柿饼糕、乌云糯米糕，还有一大瓶米酒，光是看着就让人很有食欲。 晓霞玩累了，在艳凤怀里撕着小草。巧云靠在钱旭肩上，韩莺也大胆地靠在了钱波身上。只有艳凤独自啃着土豆饼，一脸羡慕地看着这些秀恩爱的人。 休息够了，钱旭拿出细竹条，准备钓会儿鱼。找了个长满水草的浅滩，他和巧云一起撒下鱼钩。春日的阳光洒在水面上，泛起点点金光，偶尔有鱼儿跃出水面，激起一圈圈涟漪。 钱旭站在河边，手中的鱼竿轻轻晃动，看着水中不时游过的鱼影，手中的动作却没有丝毫迟疑。 蚯蚓已经用完了，这让他有些懊恼。钓鱼这事儿，总是需要耐心。 没想到钱旭迟迟没有收获，倒是巧云一下子钓上来一条大板鲫，足有一两斤重。鱼儿在阳光下闪着银光，鳞片上还沾着晶莹的水珠。 “老公，我钓到鱼了！”巧云开心地喊道，脸上洋溢着胜利的喜悦。 钱旭有些尴尬，但看到巧云开心的样子，他也跟着笑了起来。 晓霞也凑过来看鱼，好奇地伸出小手想摸摸鱼儿滑溜溜的身子。艳凤连忙拉住她，生怕她被鱼鳍扎到。 “等会儿我们把鱼烤了吃。”钱旭提议道，“再配上采的野菜，一定很美味。” “好啊好啊！”晓霞拍手欢呼，“我要吃烤鱼！” 第二百三十一章 春日的野餐 “得再找条蚯蚓试试。”他一边嘀咕着，一边在河岸边的湿土里翻找。 泥土松软潮湿，没过多久，一条肥硕的蚯蚓就被他找到了。钱旭满意地看着手中扭动的“战利品”。 他将蚯蚓分成两段，分别穿在两支鱼竿的钩子上。他找了块平整的石头坐下，静静等着鱼儿上钩。正当他看得出神时，七星漂突然沉了下去。 “有鱼上钩了！”钱旭眼前一亮，迅速收竿。 水中传来一股不小的拉力，这让他心中一喜。春天的鱼确实比冬天活泼得多，光是这力道，就知道是条不小的家伙。 不过在这浅水区，鱼儿翻不出什么大浪。没两下，一条金灿灿的大板鲫就被他拉出了水面，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芒。 “爸爸逮着条大货！”晓霞欢快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小丫头跑得气喘吁吁，小手拍得啪啪响。 钱旭笑着将鱼展示给女儿看：“这条鱼不错，待会给你炖个鲜汤。”说完，他小心翼翼地将鱼放进了特意挖好的水坑里。 “晓霞最喜欢吃鱼了。”小丫头蹲在他身边，一脸期待地看着水面，生怕鱼儿跳出来似的。 看着女儿被太阳晒得通红的小脸，钱旭心疼地挪了挪位置，用身子给她遮住刺眼的阳光。 又等了约莫五分钟，突然又有鱼上钩。这次的鱼明显小了许多，大概只有二两重。 “小鱼鱼！”晓霞却依旧开心地拍着小手。 钱旭宠溺地摸了摸女儿的头：“这条留给玉宝当食。”说着，他将小鱼也放进了水坑。 接下来的时间里，他又陆续钓上来两条差不多大小的鲫鱼。不过这种小鱼，间隔七八分钟才能钓到一条，实在让人提不起什么兴致。 “差不多了，咱们生火把鱼烤了吧。” 于是钱旭找来干柴，在河边搭起简易的篝火。鱼儿处理好，抹上调味料，放在火上慢慢烤制。香椿芽和蕨菜也简单处理了一下，用带来的调味料拌了个凉菜。 很快，烤鱼的香味就飘了出来。鱼肉金黄酥脆，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大家围坐在一起，享受着这顿特别的午餐。 回程的路上，车子慢悠悠地开着。路过碧溪镇时，钱旭特意停下来，将垃圾丢在了镇上的垃圾堆。有晓霞在身边，他得做好榜样，而且河边风景如画，他也不忍心随意乱扔。 太阳渐渐西斜，但天边还未染红。大家愉快地道别，各自带着今天的收获回家。 钱旭回到家，开始处理今天钓到的鲫鱼。 刚把鱼内脏取出来，威风就迫不及待地冲过来，三下五除二就把鱼内脏吞了个干净，钱旭都来不及阻止。 “香椿和金线菇我分了两份。”巧云拿着分好的食材走了过来，“你待会儿给爸妈大哥他们送去，这野菜我们自个儿留着吃。” 她太了解钱旭想显摆的心思了。现在家里条件好了，金线菇这种东西也不用太过珍惜。 钱旭点点头，把物件摆在了橱柜里，又给自己倒了杯茶歇息片刻。 休息过后，他又去后山查看移栽的瓜果苗。除了一棵西瓜苗有些蔫了，其他都长势喜人。经过这场春雨的滋润，果树都冒出了嫩叶，后院一片生机盎然。 鱼池里的鱼儿也比往日活跃。小鳜鱼时不时追逐着山溪鲈和锦鲤，就连平日里深居简出的娃娃鱼都从冬眠中苏醒，在水底虎视眈眈地等待着猎物。 看了会儿，钱旭拿着分好的食材去了大哥家。 “大哥大嫂，今天踏春摘了不少好东西，给你们尝尝。”他笑着将食材递过去。 “这会儿就有金线菇了？”钱峰一脸惊讶。 “二叔简直神了！”钱杰也跟着夸赞。 钱旭笑着摆摆手：“运气好，在碧溪那边碰到的。” “谢谢老弟，这金线菇真不错。”徐艳笑容满面地接过食材。 钱峰给钱旭倒了杯水，问道：“老弟，咱们什么时候去打黑熊？” “这几天带你去青松岭后面练练枪，等过了清明再去。”钱旭想了想说。 “那明天就去？” “明天下午吧，上午我和巧云要去城里检查身体，准备要二胎了。” “那是好事，你忙你的，有时间再说。”钱峰连忙摆手。 “是啊，趁晓霞还小一起生了好。”徐艳也笑着附和。 聊了几句，钱旭又去了父母家。 “爸妈，看我带什么来了！”他笑着进门。 “艳凤都说了，你们运气真好，竟然找到金线菇了。”钱父笑呵呵地说。 “碧溪那边比咱们这暖和些。”他把手里的东西交到娘亲手中，又说起明天要去做孕检的事。 二老听闻都很高兴。 “早该生了，如今独生子女政策日趋严格，再不生就来不及了。”老太太不住地应和。 “就是，这胎必须给我添个白白胖胖的小子。”钱父也笑着说。 他们都有些重男轻女的传统观念。钱旭虽然不这么想，但也希望能有个儿子。毕竟在这个年代，一个家庭没有儿子总归不太好。 “你们放心。”钱旭点点头。 计划生育什么的他并不在意，大不了交点罚款。有钱就没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 回到家，巧云正在厨房里忙活。她将香椿焯水切碎和鸡蛋搅拌，整了份春天的味道。剩下的香椿则和腊肉一起翻炒，油脂完美激发出香椿的香气，整个屋子都弥漫着诱人的香味。 最后，她用那条大鲫鱼和金线菇煮了一锅汤，刺老芽则留到明天再吃。 很快，一桌丰盛的晚餐就准备好了。 钱旭迫不及待地夹了一筷子香椿炒蛋，满嘴都是香椿的清香和鸡蛋的焦香。 “太好吃了！”他连连点头，今天的奔波就为这一口。 “好吃！”晓霞也学着他的样子点头。 接着他又夹了块腊肉配香椿，只嚼了两口就忍不住咽下去。香椿的香气被油脂完全激发出来，和腊肉的咸香混合，简直让人欲罢不能。 钱旭顾不上说话，只想着赶紧扒饭。直到一碗饭见底，他才满足地叹了口气：“春天的味道真好啊！” 第二百三十二章 孕前检查 第二天一早，钱旭和巧云就去城里做检查了。 到了医院后，两人跑前跑后做了很多检查，最后拿着检查报告去找医生。 医生仔细翻看着体检报告，镜片后的眼睛时不时眯起。 良久，他抬起头，脸上露出和煦的笑容：“男方身体各项指标都很好，女方需要补充一些铁元素，建议多吃点动物内脏和血制品。剩下的一切安好，生育方面完全没有障碍。” “多谢大夫。”钱旭接过体检单，感觉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 巧云挽着钱旭的手臂，脸上泛着淡淡的红晕：“去年我还经常头晕乏力，现在倒是好多了。”她的声音轻柔，带着几分羞涩。 “以前是轻微贫血，现在家里天天有肉，总会恢复如初的。”钱旭笑着捏了捏她的手，掌心传来温暖的触感。 这个年代，农村人普遍缺乏各种微量元素。贫血的不在少数，缺碘导致的大脖子病更是随处可见。想到这里，钱旭不禁有些感慨。 “那我得多吃点。”巧云眼睛弯成月牙，笑靥如花。 钱旭眨了眨眼，故意逗她：“待会儿帮你猎只熊来，让妈给你炖了补身子。” “别！”巧云连忙摇头，发丝随风轻扬，“可别让妈给我做饭，她那个量，我怕生完孩子成大胖子。” “放心，让我来保护你。”钱旭笑着保证，心里却在盘算着营养搭配的事。虽说老妈是一片好心，但天天炖肉确实有点过了。 “你说话算话？”巧云歪着头，眼中带着狡黠。 “当然。” 两人说笑着出了医院，阳光正好。 钱旭看了眼手表，时针刚过两点半。 “时间还早，去趟屠宰场吧。”他转头对巧云说道。 屠宰场总有不少碎肉可以买来喂虾。虽说鱼粉是最好的选择，但在内陆地区，这玩意儿不好买。况且现在养殖规模不大，用碎肉也够了。 钱旭先买了一点碎肉回去试试，然后他又去加了五十升柴油，便往回赶。 “前面路边有香椿！”巧云突然指着路边惊喜地说道。 钱旭立刻停下车：“那就掰点回去。” 这一路走走停停，遇到野菜就采摘一番。等到了青松岭，二人采摘了大约四公斤鲜嫩香椿，还采了不少野蒜和蕨菜。 “这趟城里没白跑。”巧云提着装得满满的篮子，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钱旭开着车驶进院子，才停稳，晓霞就像只欢快的小鸟般跑了过来，一把抱住两人的腿：“爸爸妈妈，你们去哪里了？想死我啦！” 巧云蹲下来，从包里掏出一把糖果：“去城里办事，给我们家宝贝带了最爱的大白兔奶糖。” 艳凤踩着轻快的步子走过来，好奇地问道：“二哥，检查结果怎么样？” “都挺好，你嫂子贫血得厉害。”钱旭一边回答，一边从车上卸下东西。 “那就好。”艳凤松了口气，“我先回去了。” “别走了，在这儿吃顿饭。”钱旭招呼道。 “好啊，反正我也不客气。”艳凤笑嘻嘻地应道，上前帮忙收拾东西。 钱旭倒了两杯温水，问道：“爸他们今天在干什么？” “父亲和大哥在田间劳作，准备种玉米和稻谷。”艳凤接过水杯，小口抿着。 钱旭点点头，这个时节，也就这些农活了。稻谷育苗早就开始，今年种的少，时间很充裕。 休息片刻，巧云去厨房忙活，钱旭和艳凤一起在院子里摘香椿芽。 晚饭很丰盛，有大板鲫鱼汤，金线菇炒腊肉，刺老芽炒腊肉，还有凉拌香椿。饭菜的香气在院子里飘荡，勾人食欲。 “野猪肉做的腊肉就是香。”艳凤夹了一筷子腊肉，满脸陶醉。 钱旭笑着解释：“这得看运气，有的野猪吃的是山珍野味，有的就吃普通野菜，味道自然不一样。” “野菜的味道绝了，等山上的树发芽了再去摘些。”巧云一边给晓霞夹菜，一边说道。 “行啊，到时候我陪你去。” 仨成年人带着一娃，围坐在一起，说说笑笑，吃得不亦乐乎。 吃完饭，艳凤告辞回家。钱旭洗完碗，一家三口在院子里消食。晚风轻拂，带着淡淡的花香。 没多久，晓霞揉着惺忪的眼睛说困了。 钱旭抱着女儿进屋，刚讲了两句女娲造人的故事，小家伙就睡着了。他轻轻给女儿掖好被角，看着她甜甜的睡颜，心中满是温暖。 巧云烧了一桶热水，二人享受了一番温馨浪漫的沐浴时光。水汽氤氲中，两人的身影交织在一起。 “走，让我们效仿造物主女娲。”钱旭一把将巧云抱起，惹得她惊呼一声。 “关灯！”巧云红着脸说道，声音里带着羞涩。 一夜缠绵，直到两人都精疲力尽。 第二天一早，钱旭醒来，发现巧云还在熟睡。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落在她安详的睡颜上。 轻轻摇了摇她，巧云皱着眉头，声音带着慵懒：“让我再睡会儿。” 钱旭笑了笑，轻手轻脚地起床，开始了一天的锻炼。晨练结束后，他挤了牛奶，烹制了香酥土豆饼配香椿腊肉。香气很快就飘满了整个院子。 “好香啊。”巧云起床后，闻着饭菜夸赞道。 “那是，我的厨艺可不差。”钱旭得意地扬了扬眉。 吃过早饭，钱旭骑着乌云去了青松岭。 地面已经硬化定型，坚硬如石。他用脚踩了踩，很是满意这个效果。 他首先查看了养殖池，不少鱼苗在悠闲地吃着草叶。因为寒冬疏于照料，鱼儿的体型还是没啥变化。水面不时泛起涟漪，显示着鱼儿们活力十足。 其他塘子除了水位涨高，没什么变化。三个仓库、两间孵化室和一百平的场地都保持完好。这里已经成了一处不小的产业，虽然现在规模不大，但潜力无限。 将乌云拴在路边吃草，钱旭往山上走去，主要目的是看牧草。清晨的露水还未散去，沾湿了他的裤脚。 一排排翠绿的嫩芽已经冒出地面，虽然只有两三厘米高，但长势喜人。嫩绿的芽尖在阳光下闪着晶莹的光泽。 连翘也发芽了，这片刚开垦的土地本就肥沃，加上春雨的滋润，长势格外好。 这片草场能满足院中林麝及牲畜的口粮需求。想到这里，他不禁为自己的决定感到庆幸。 钱旭又去看了看人参地。他掀开覆盖的稻草，小心翼翼地扒开表层的土壤。 人参还没出苗，但扒开土看，种子已经生根，绿色的嫩芽也冒出来了，估计再过十来天就能看到苗子。这让他松了一口气，人参可是个娇贵的东西，培育不易。 最后他又去看了苹果树和其他中药材。黄姜、玉竹也都已发芽，新叶嫩绿欲滴。果树抽出了新芽嫩叶，枝头还零星点缀着几朵粉白的花骨朵，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第二百三十三章 钱峰练枪 回到家时，钱父正在后山给牛喂草。老人的背影在阳光下显得有些佝偻，但依然精神矍铄。 “去青松岭了？”钱父头也不抬地问道，手上继续着手里的活计。 “嗯，水泥都凝固得不错，药材也都发芽了，就人参还没动静。”钱旭走到父亲身边帮忙。 钱父点点头，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说道：“我和你妈准备过去住几天，帮你看着鱼塘。” 这话让钱旭心头一暖。虽然那边只是一层小楼，但比土房子强多了，至少能让父母过得舒服些。 “行啊，我这两天去看看还缺什么。” “不用麻烦，基本的东西都有了，其他的我自己来就行。”钱父摆摆手。 钱旭笑了笑，他爸就是这样，什么都喜欢自己捣鼓。两人又聊了会儿，钱旭才往家里走去。 堂屋里，巧云正坐在小板凳上摘菜，听到脚步声抬起头来：“都看完了？情况怎么样？” “药材长势不错。”钱旭在她身边坐下，顺手拿起一把青菜帮忙，“对了，爸妈要去青松岭那边住几天。” 巧云眼睛一亮：“这样挺好的，省得你总是来回跑。”她的手指灵巧地将菜叶从茎上剥下。 “怎么，这是舍不得我？”钱旭故意凑近，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 “谁稀罕啊。”巧云白了他一眼，“我是担心晓霞晚上没人哄。再说了，到底是谁更放不下对方还两说。” 话音未落，晓霞就拿着魔方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爸爸，教我玩！” 钱旭接过魔方，耐心地演示着解法。这时，玉宝慵懒地踱步过来，蹭了蹭他的腿。 “来，抱抱。”钱旭把胖猫抱起来，轻轻撸了几下。 “喵呜～”玉宝舒服地叫了一声，随后跳进竹篮继续它的午觉。 吃过午饭，钱旭带着铁木弓去找大哥。 “走，带你去练枪。” 来到青松岭后面的山沟，钱旭找了两截朽木当靶子，分别放在三十米和五十米处。 “记住，枪口永远不能对着人。”钱旭神色严肃，“开火瞬间两侧120度区域必须清场，霰弹的杀伤范围很大。” 他仔细讲解着注意事项和使用方法，从握枪姿势到瞄准技巧，事无巨细。 “你试试看。” 钱峰兴奋地装上子弹，瞄准三十米外的靶子。他深吸一口气，扣动扳机。 “砰！” 巨大的后坐力让钱峰肩膀一疼，这一枪明显打偏了。 “没事，再来。”钱旭拍拍大哥的肩膀，“调整呼吸，稳住手臂。” 第二枪打出，这次命中了靶子。 “老弟，有五个弹孔！”钱峰兴奋地喊道，脸上写满了成就感。 “还行，不过握枪姿势需要改进。”钱旭说道，“我给你制定个训练计划。天天坚持训练持枪180分钟，打十发靶子。有空就多练习端枪，习惯了可以在枪头绑沙袋继续练。这样半个月，准头就能提升不少。” 钱峰认真点头，按照钱旭的指导开始练习。钱旭则在附近转悠，发现了几棵羊奶果树，轻易就拔了出来，准备带回去种。 傍晚回家，巧云已经准备好了晚饭，一盘凉拌灰灰菜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接下来几天，钱旭的生活过得充实而平静。白天帮父亲种地，陪大哥练枪，陪妻女采野菜；夜晚则和巧云努力造人，期待能早日添个男丁。 转眼到了清明前一天。 这天早上，钱旭躺在床上不想动弹，望着天花板发呆。 “怎么了？”巧云关切地问，手轻轻抚上他的额头。 “没事，就是想多躺会儿。”钱旭翻了个身，把脸埋在枕头里。 直到晓霞要上厕所，两人才不得不起床。吃过早饭，一家人开始剪清明吊纸。钱旭手把手教晓霞，给她讲解清明节的传统和意义。 “爸爸，为什么要烧纸钱啊？”晓霞歪着头问。 “这是我们中国人的传统，表达对先人的思念和敬意。”钱旭耐心解释道。 第二天一早，全家人去上坟。 到了坟前，大家依次烧纸钱、挂吊纸、磕头。钱旭还特意在坟边种下了几颗紫苏种子，希望来年清明时能看到它们长成。 回家路上，钱峰兴致勃勃地说：“老弟，我枪法练得差不多了，咱们什么时候去打熊？” 钱旭笑而不语，心想这家伙还真敢想。不过想到大哥这些天的进步，他心里也不禁有些期待。 “过两天就去吧。”钱旭眯起眼睛，仔细观察着天色，“这天气看样子要下雨，等雨过了再动身。” “行，我不着急。”钱峰点头应道，目光在远处的山峦间游移。 大伙儿就各自安排活儿了。 “去枫叶湾看看吧。”巧云的声音里带着期待，“那边的香椿树多。” 钱旭弯腰抱起晓霞，跟着巧云翻过山梁。 远处的枫叶湾里，一片片桃花绽放，粉紫色的花朵连成一片，在春风中轻轻摇曳。 “花花真漂亮！”晓霞兴奋地指着远处喊道，小脸上洋溢着天真的笑容。 钱旭也被这景色吸引，目光在那片紫色中流连，“这紫粉色的桃花倒是稀罕，这枫叶湾的景致当真不错。” 春日里百花盛开，但紫色的确实不多。他们身边的灌木上开满了白色的小花，连成一片。而枫叶湾顶部的山梁上，那片紫色桃花格外醒目，在绿色的山峦间如同一抹浓墨重彩。 沿着林间小路前行，脚下的落叶发出沙沙的响声。很快就到了枫叶湾，却见村长媳妇宋玉和王莺已经在那里折香椿了。两人手里都提着半满的竹篮。 “巧云，你们也来啦？”宋玉笑着打招呼，眼角的皱纹里盛满了春日的暖意，“一家三口一起，真好。” 王莺撇了撇嘴，语气酸溜溜的：“是啊，我家那口子懒得像头死猪，叫都叫不动。” “我们是上坟顺道来的。”巧云微笑回应，目光温和。 宋玉热情地指着上方说：“上面还有不少，咱们都没动身呢。那边的香椿嫩，个头也大。” 钱旭一家三口继续往上走。一路上碰到好些嫩香椿，枝头上冒出的嫩芽在阳光下泛着油亮的光泽。钱旭负责将树枝掰弯，让巧云和晓霞采摘嫩芽。 晓霞像只欢快的小鸟，总是兴奋地到处跑，时不时会把野核桃树芽和倍子树芽也一起摘下来。巧云就耐心地教她辨认，再把摘错的丢掉。小姑娘认真学习的模样，惹得钱旭忍不住莞尔。 很快就采了三四斤香椿。 走到桃花林下，浓郁的花香扑面而来，沁人心脾。 “要折些回去插瓶子吗？”钱旭望着巧云问道。 巧云摇摇头，“算了，树太高了，够不着。” 钱旭往上走了几步，找到一棵矮小的桃树，小心翼翼地折了几枝花枝下来，递给巧云，“给，插在书房的花瓶里正好。” 第二百三十四章 搭架子 回到家已是中午，巧云去做饭，钱旭则去后山取了些木棍，给院子里的西瓜、黄瓜搭架子。 这些瓜苗已经长到二十多厘米高，叶子有巴掌大小，卷须也已经冒出来了，在风中轻轻摇摆。钱旭用木棍搭了三层架子，高约两米，确保瓜藤有足够的生长空间。 吃过午饭，钱旭去帮父亲和大哥家接自来水。管子和配件都已经准备好，只需要从他家的水管接出一个三通就行。院子里堆着各种工具和管件，等待着安装。 “东西都齐了？”钱父蹲在地上，仔细检查着材料。 “嗯，我家都用上两天了，挺方便的。”钱旭一边回答，一边开始挖沟。 三人合力挖沟埋管，汗水很快就浸透了衣衫。从水井位置穿墙而过，沿着外墙一直通到钱父和钱峰家。钱峰家直接接到厨房，钱父家则接到院子里。 接通水泵，几户人家的自来水全都通了。清澈的水流从龙头中涌出，在阳光下闪烁着粼粼波光。 “平时水泵是关着的，要用水了就让巧云开泵。”钱旭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叮嘱道。这年头的水泵没有压力感应，得用的时候再开。 “知道了。”钱父点头，满意地看着新装好的水管，“这下可方便多了。” “对了爸，你们后天搬去青松岭，需要帮忙不？”钱旭问道。 钱父摆摆手，“不用，就带些碗筷，其他的慢慢添置。” 回家路上，钱旭看到后山的南瓜和冬瓜也都发芽了，小树纷纷冒出新芽，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 天上开始飘起雨来，细密的雨丝在空中飘荡。 “看来得准备雨衣了，这春雨怕是要连着下。”钱旭自言自语道，目光投向远方的山峦。 “不光要带雨衣，安全也得注意。”巧云一边打扫院子一边提醒，语气里带着担忧。 钱旭点点头，走到池塘边看鱼。春天的鱼儿格外活泼，在水面下游动着，时不时翻出一道银光。冬天种下的荷花也长出了巴掌大的叶子，青翠欲滴。 他能在这里一看就是一下午，看着鱼儿自由自在地游动，思绪也随之飘远。 “发什么呆，雨大了。”巧云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钱旭这才回过神，进屋看书。春雨连绵是好事，他倒不觉得烦。 第二天一早，细雨还在下着。青山笼罩在雾气中，越发显得郁郁葱葱，如同一幅水墨画卷。 钱旭开始收拾去打猎的装备。这次路程远，不能带太多东西，每样物品都要精挑细选。 武器方面带了铁木弓和玄铁寒刃。他花了些时间把匕首磨得锋利无比，刀刃在灯光下泛着寒光。 箭矢带了十五根，五支箭头是专门对付大猎物的，箭头有四个刃边，能造成更大的伤口。每支箭都经过仔细检查，确保完好无损。 生存装备则带了小铁锅、松鼠皮水袋、打火机、火柴、雨衣、塑料薄膜、蛇皮袋、指南针和手电筒等必需品。每样东西都有其特定用途，缺一不可。 他还特意带了些汽油，装在密封的容器里。有了这个，就算下大雨也能生火。上回暴风雪里险些连个火星子都搞不出来，这次他要确保万无一失。 粮食方面只带了十斤面粉和半斤盐，毕竟路远，不能带太多。这些应该足够支撑到找到猎物。 这次打算最多找十五天，再找不到就回来。四月底要开始孵化虾苗，这才是正经事。时间不能耽误太久。 巧云正在给他缝制背包，用粗麻布做外层，里面是防水布料。外面还缝了许多口袋，方便放零碎的东西。她的针脚细密整齐，每一针都透着对丈夫的牵挂。 “我去大哥那边瞧瞧。”钱旭说完就打着伞出门了。 到了钱峰家，发现他还在整理农具。 “你这就准备动手整理啊？我还没准备呢。”钱峰笑着摇头，“这么着急？” “该准备了。”钱旭把指南针递给他，“挂脖子上，别丢了。你就带猎枪子弹、柴刀、水袋这些必需品就行，其他的我都带着。” 回家后，巧云已经在做晚饭了，厨房里飘出阵阵香气。 “今晚吃刀削面。”巧云一边揉面一边说，面团在她手中不断变换形状。 “太好了，我最爱吃面。”钱旭的眼睛一亮。 巧云做了清炒蕨菜、香椿炒腊肉和凉拌灰灰菜。两人小酌了些黄酒，吃得很是惬意。 饭桌上，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享受着这难得的温馨时光。 哄睡晓霞后，钱旭从书房拿出一个黑盒子。 “给你的生日礼物。”他轻声说道。 “还记得啊。”巧云笑着打开盒子，里面是一个和田玉的弥勒佛和一把牦牛角梳子。玉佛温润如脂，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来，我给你戴上。”钱旭给她戴好玉坠，手指轻轻拂过她的发丝。 “谢谢。”巧云蜻蜓点水般啄了下他的脸，眼中闪烁着柔情，“你要是想陪我过生日，可以晚两天再去打猎。” “真不用我陪？”钱旭轻声问道。 “去吧，注意安全就好。”巧云推倒他，声音变得暧昧，“不过今晚得好好陪我。” 她关掉灯，红唇慢慢靠近…… 第二天一早，雨已经变小了。巧云把背包缝好，钱旭试了试，背着很舒服，加上弓箭大概有三十斤重。 “明早吃完饭就走？不去看爸妈搬家？”巧云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问道。 “去，吃完饭就搬家。”钱旭回答，目光望向窗外。 村里的人又开始上山掰香椿了，这场春雨过后，山里定是一片新绿。 下午三点，太阳依旧明媚，钱旭抬头望向天空，雨过天晴，阳光正好。 “走吧，该去山上找香椿了。”他转头对巧云和晓霞说道，声音温柔。 山间小路蜿蜒向上，厚厚的落叶铺满了整条路。每一步踩上去都松软舒适，仿佛踏在厚实的地毯上。威风在前方欢快地奔跑着，不时回头看看他们。 “那块石头不错，歇会儿吧。”钱旭指着前方一块灰色长石说道。石头表面光滑，上面覆盖着一层薄薄的青苔。 巧云牵着晓霞在石头上坐下，威风也跑过来趴在一旁。钱旭靠在石头上，透过树叶的缝隙望着天空。 微风拂过，带来阵阵花香。钱旭伸手轻扯巧云的麻花辫，看着她因为不满而微微嘟起的嘴。 “你干嘛呀？”巧云转头看他，眼中带着笑意。 钱旭只是笑笑不说话，目光温柔地看着她。 巧云的脸颊微微泛红，低下头整理衣服。 “走啦，再往前就到了。”巧云站起身，替他拂去头发上的蛛网。她的动作轻柔，带着一丝小心翼翼。 钱旭跟在后面，看着巧云的背影。她就像一杯醇香的米酒，不需要酒精的刺激，只用那份甜美就让人沉醉。 到了目的地，阳光正好。钱旭负责将树枝掰弯，巧云和晓霞在一旁采摘香椿。空气中弥漫着香椿特有的清香。 “妈妈，我要花！”晓霞摸着威风的耳朵撒娇道，小脸上满是期待。 “好，给你摘。”巧云笑着去摘了几朵白色小花，轻轻别在晓霞的发间。 夕阳西下时分，一家人踏着残阳返回。今天的晚霞格外绚丽，染红了半边天空。云彩如同被泼上了金红色的颜料，绚烂夺目。 晚饭的菜是巧云新腌制的酸菜，配上热汤，酸爽可口。饭桌上，晓霞兴高采烈地讲述着今天的见闻，逗得大家开怀大笑。 第二百三十五章 进山打猎 第二天一早，钱旭锻炼完，吃过巧云做的土豆饼，便开边三轮车去帮父母搬家。清晨的阳光温和，空气中还带着一丝凉意。 “大哥，你开车过去吧，我骑马。”装好东西后，钱旭对钱峰说道。 乌云在一旁打着响鼻，似乎也在表达着自己的兴奋。 回到家中，钱旭骑马带着巧云和晓霞前往青松岭。这里环境清幽，树木葱郁，溪水清澈。山间小路蜿蜒向上，两旁的野花竞相开放。 “爷爷奶奶，等等我！”晓霞在水泥路上追着前面的三轮车跑，欢快的笑声在山间回荡。 “你去猎熊真的要骑马去？”巧云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担忧。她的手指不自觉地绞在一起，眼中闪过一丝忧虑。 “嗯，路远，骑马方便些。”钱旭点头道，伸手轻轻握住她的手，“别担心。” 帮着父母将东西搬进仓库后，钱旭带巧云去看了看牧草。十来天过去，牧草已长到十几厘米高，绿油油的一片生机勃勃。 “人参出来了吗？”巧云好奇地问，蹲下身子仔细查看。 “再等半个月吧。”钱旭看着她认真的样子，嘴角不自觉地扬起。 七点半，搬家工作完成。钱母已经在做饭，大嫂徐艳也带着孩子来了。 “建得真不错。”徐艳看着养殖基地赞叹道，眼中满是羡慕。 “花了八千多呢。”钱峰笑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自豪。 “这么多啊，不知道能不能回本。”徐艳有些担忧地说。 钱母做了八个菜，钱父还准备了黄酒。饭桌上，气氛热闹而温馨。 “来，喝了这杯，愿我们一路起飞。”钱父举杯道，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容。 酒过三巡，钱旭和钱峰准备出发去猎熊。“注意安全。”巧云帮钱旭整理衣服，手指微微颤抖。 “爸爸早点回家。”晓霞依依不舍地说，小手紧紧抓着钱旭的衣角。 “你们一定要小心，别逞强。”钱父叮嘱道，眼中满是担忧。 钱旭和钱峰骑在马上，威风在前方开路，一路向北，沿着碧溪而上。走了一个多小时，山路越发崎岖，两旁的树木也越发茂密。 随着海拔升高，树木渐少，很多还只是初春的模样。寒风吹过，带来一丝凉意。又行了一段，前方出现一个村庄。 “这村子得有上百户人家吧。”钱峰说道，声音在山谷中回荡。 “咱们绕过去，沿河边走。”钱旭道，“这季节黑熊多在水边觅食。” 河边布满渔网，钱旭摇头叹息。这些渔网不仅破坏生态，还会危及鱼类的生存。再往上走，河水渐清，可见底。 “老弟快看，好多银鳞鱼！”钱峰指着河里惊呼。阳光照在水面上，泛起点点金光。 河面只有七八米宽，太行山山银鳞在清澈的水中游弋。它们的身影在水中闪烁，时隐时现。 “找个地方扎营吧，天快黑了。”钱旭看了看表，已是下午五点。天色渐暗，山间的温度也开始下降。 两人在河谷中寻找合适的营地。夜幕降临时熊王可能现身，必须找个安全的地方。山风呼啸，树叶沙沙作响。 “累死了。”钱旭坐下休息，今天走了二三十公里山路。他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浸透，背包也变得格外沉重。 乌云也累得趴下，威风也没了往日的活力。 “大哥，四处找找，最好能有山洞。”钱旭说道，声音有些沙哑。 两人分头寻找，钱旭在山壁下发现了一处避雨的好地方。这里地势较高，视野开阔，是个理想的营地。 “老弟，这边！”钱峰的声音传来，“我有发现！”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兴奋。 “大哥，发现了什么？”钱旭快步走向钱峰的方向，脚下的枯枝在他的靴底发出清脆的断裂声。 “这边有个山洞，里面情况有点特别。”钱峰的声音从山壁上传来，他的身影在灰白色的岩壁前若隐若现。 钱旭眼前一亮，如果真有山洞，今晚就不用费力搭建庇护所了。他抬头望去，只见山壁上裸露着灰白色的岩石，岩石表面布满了风化的痕迹，确实很适合形成天然洞穴。 “小心点，这边地势陡峭。”钱峰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扶住一块突出的岩石，“这些石头看着结实，实际上松动得很。” 钱旭沿着山壁缓步而上，每走一步都要仔细试探脚下的地面。碎石不时从他脚下滚落，在山壁上弹跳几下后消失在下方的灌木丛中。很快，他就看到了钱峰所说的洞穴。那是一道半米宽的裂缝，从外面看并不起眼，但走近后才发现内部空间颇为开阔。 走进洞内，滴答的水声不绝于耳。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气息，混合着一股淡淡的霉味。钱旭抬头看去，钟乳石从洞顶垂下，水珠在尖端凝聚，一滴一滴地落下，在地面上形成了一个个小水坑。 “这些是什么？”钱峰指着地面上的几块黄色结晶，他的声音在洞内产生轻微的回响。 那是三块形状各异的结晶体，一个像圆盘，表面光滑如镜；一个似小山，层层叠叠；还有一个呈不规则的长条状，表面布满细密的纹路。 钱旭蹲下身子仔细观察，发现这些结晶体似乎是由无数细小的颗粒组成的，在洞内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微弱的光泽。 他试着掰了掰，纹丝不动，仿佛这些结晶已经和地面融为一体。 “认不出来，”钱旭摇头，手指轻轻抚过结晶表面，“不过这洞穴不适合过夜，太潮湿了。咱们还是下去搭庇护所吧。” 回到山下，二人麻溜地搞起了临时落脚点。找来一根六米长的树干，用树叉将两端架高一米，再用短树枝搭建成三角形空间。钱旭负责砍伐树枝，钱峰则在一旁收集可用的材料。汗水很快浸透了他们的衣衫，但两人都没有停下来休息。 “这边的树枝不错，”钱峰提着一捆新砍下的树枝走来，“枝条柔韧，正好用来编织。” 钱旭点点头，继续专注于手中的工作。太阳渐渐西斜，他们终于完成了庇护所的主体结构。最后一步是铺设树叶和苔藓，这关系到晚上的睡眠质量。 “哥，你铺点干草，我去把威风和乌云带过来。”钱旭说着就往河边走去，身影很快消失在茂密的树林中。 第二百三十六章 小有收获 天色已暗，寒意渐浓。即便穿着双层外套加毛衣，钱旭依然感受到刺骨的寒意。落叶在他脚下发出沙沙的响声，远处传来溪水的潺潺声。 “汪汪！”远远地，威风就兴奋地迎了上来，尾巴摇得像个拨浪鼓。 钱旭摸了摸它的脑袋，感受着掌下温暖的毛发。他牵着还在吃草的乌云往回走，马儿似乎对这片草地很是满意，走得极不情愿。路上顺手捡了些柴火，准备晚上取暖用。 回到庇护所时，钱峰已经收集了大量干苔藓。铺好后，虽然空间有限，但至少能保暖过夜。两人忙活了一阵，总算把营地布置得像样了些。 夜幕降临，两人烧水煮饭。锅里的水开始冒泡，飘出阵阵香气。威风蹭着钱旭的腿撒娇，眼巴巴地看着他手中的食物。钱旭给了它两张软饼，轻声安抚道：“明天给你打猎，今晚先将就着。” 吃过晚饭，钱旭和钱峰钻进庇护所休息。威风趴在钱旭脑袋边，呼吸均匀，乌云则在不远处的树下卧着，偶尔打个响鼻。 深山的夜晚格外寂静，偶尔传来几声鸟鸣，更衬托出这份静谧。 次日清晨，钱旭浑身酸痛地醒来。昨日的长途跋涉让他肌肉酸胀，活动都有些困难。他揉了揉僵硬的脖子，小心翼翼地活动着四肢。 “去河边看看，”钱旭活动着筋骨说道，“先弄点鱼当早餐。” 来到河边，冰冷的河水让两人瞬间清醒。沿河而上约莫七百米，终于发现了十几条银鳞鱼在水中游动。清澈的水面下，鱼儿的身影清晰可见。 钱峰试着用鱼钩钓鱼，却毫无收获。鱼儿对诱饵完全不感兴趣，只是悠闲地在水中游弋。 “水太清了，”钱旭笑道，“看我的。” 他取出铁木弓，在箭头绑上细鱼线。瞄准、射击，一气呵成。水花四溅中，一条银鳞鱼被箭矢贯穿，鲜血染红了周围的水面。 “厉害！”钱峰赞叹道，看着钱旭熟练地收回鱼线。 钱旭将鱼扔给威风，又连续射了几条。直到威风吃饱，他才开始为自己和大哥准备早餐。阳光渐渐变得明媚，照在河面上闪闪发亮。 在钱峰发现野生紫苏后，两人用石板煎鱼，香气四溢。鱼肉在热石板上滋滋作响，散发出诱人的香味。 “接下来怎么找熊？”钱峰一边吃着鱼一边问，油光在他的嘴角闪烁。 “沿河找，”钱旭说道，目光扫视着河岸两侧，“这时节熊刚出冬眠，一定会来抓鱼吃。而且河边的痕迹最容易发现。” 将乌云安置在新发现的草场后，兄弟俩开始了探索之旅。钱旭靠近河边，仔细寻找着动物留下的痕迹；钱峰则贴着山壁前进，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走了约莫三公里，地形突然开阔起来。河道在这里形成一个小型的深潭，水流变得缓慢。周围的植被也更为茂密，显然是个适合动物活动的地方。 就在钱旭准备去河边洗把脸时，一个意外的发现让他停下了脚步。 那是一只小灵猫，正低头饮水。灰褐色的皮毛在阳光下泛着微光，背部的黑色条纹清晰可见，尾巴轻轻摆动，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这可是好东西。”钱旭眼睛一亮，不由自主地放轻了呼吸。小灵猫身上的香囊比麝香还要珍贵，行情飙升到四十块钱一克。这要是能抓到，至少能卖个几千块。 可惜距离太远，隔着三百来米远，中间还被一道河分开。湍急的水流在石头间激起白色的浪花，河面足有二十多米宽。 钱旭摇了摇头，决定先找个浅滩过河，再布置陷阱。不过这小家伙警觉性极高，耳朵轻轻抖动了几下，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抬头朝这边看了一眼，转身就窜入了丛林深处。 “跑得倒是快。”钱旭轻笑一声，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猎刀。 身旁的威风低声呜咽，似乎对错过这个猎物感到遗憾。钱旭摸了摸它的头，“别急，咱们慢慢来。” 往前走了一段，河道逐渐变宽，浅浅的溪水仅及小腿。阳光穿透清澈的河水，照亮了河底的鹅卵石。十几条银鳞鱼正在逆流而上，鱼鳞在阳光下闪烁着银光。 “这地方不错。”钱旭眼前一亮，蹲下身仔细观察着周围的环境，“要是我是黑熊，肯定要在这里蹲点。” 河边还有不少趴地虎和山溪鲈，偶尔能看到几条鳜鱼悠闲地游过。岸边的泥土上还留着各种动物的足迹，有的新鲜，有的已经模糊不清。 突然，一块半插在水中的晶体吸引了钱旭的注意。他小心翼翼地走进水中，捡起这块六棱柱形的透明晶体。 “金红石？”钱旭惊喜地端详着手中的晶体。晶体内部有几条红色丝线，在阳光下折射出奇异的光芒，这可是难得一见的矿物。 “威风，咱们去林子里看看。”钱旭招呼着身边的猎犬，将晶体小心收好。 刚进入林子没多远，一只红松鼠警惕地望着他们，尾巴竖得老高。看到钱旭靠近，立刻窜上了树干，消失在茂密的枝叶间。 钱旭没有理会这个小家伙，继续深入。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泥土气息，偶尔会有几片树叶随风飘落。 十多分钟后，威风突然停下脚步，鼻子贴着地面仔细嗅闻。钱旭走近一看，是一堆新鲜的野猪粪便。 “看来附近有野猪出没。”钱旭正要仔细查看周围的痕迹，突然听到前方传来钱峰的声音。 “老弟，快来！”钱峰压低声音喊道，“这边有只大野鸡！” 钱旭快步走了过去，“你怎么不打？” “枪声太大，会惊动其他猎物。”钱峰指了指前方的灌木丛，“而且这家伙警觉得很，我刚想瞄准它就发现我了。” 钱旭笑着取出铁木弓，“交给我吧。” 三十米外的灌木丛下，一只羽毛艳丽的野鸡正在觅食。它的脖子不时地伸长，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动静。 钱旭屏住呼吸，慢慢拉开弓弦。箭矢对准了野鸡的要害，在确认风向和距离后，手指轻轻一松。 “嗖！” 利箭破空而去，瞬间贯穿了野鸡的胸膛。野鸡甚至来不及发出叫声，就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好箭法！”钱峰竖起大拇指，“这一箭够准的。” 威风已经叼着猎物跑了回来，尾巴欢快地摇晃着。 “三斤多。”钱旭掂了掂分量，“这野鸡真不错。” “中午在这吃？”钱峰提议道，“正好河边有鱼，可以打打牙祭。” “嗯，抓几条鱼，顺便找找熊的踪迹。”钱旭点点头，“这片地方环境不错，说不定能有收获。” 第二百三十七章 比试 两人继续搜寻，一路上发现了不少野猪和羚牛的痕迹。有些树皮上还留着动物磨蹭的痕迹，地上偶尔能看到几个被翻过的石头。 中午时分，钱旭在河边抓了四条银鳞鱼。鱼虽然不大，但肉质鲜美。兄弟俩用随身带的调料简单处理后，就着野味填饱了肚子。 “这鱼比城里餐馆的还要鲜。”钱峰一边吃一边感叹，“要是能多抓几条带回去就好了。” 下午，他们在一片杂木林发现了大量金线菇。这些菌子生长在潮湿的落叶下，个头不小，品相也不错。 “黑脉金线菇，难得啊。”钱旭一边采摘一边感叹，“这些要是带回去，至少能卖个好价钱。” 突然，威风的叫声引起了他们的注意。猎犬站在一棵大树旁，不停地冲着地面吠叫。 “这是……”钱旭瞪大了眼睛，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 地上赫然是一个巨大的熊脚印，比两个手掌还要大。脚印很新鲜，周围的泥土还没有完全干透，看样子是今天早上留下的。 “找到了。”钱峰也露出惊喜的神色，“这脚印至少有二十公分长，看来是只成年黑熊。” “先回去吧，明天一早再来。”钱旭看了看时间，“天快黑了，这时候遇到黑熊可不是好事。” 返程时，两人发现乌云不见了。 两个陌生人正牵着他们的马往远处走。一个是拿着土猎枪的老汉，穿着打了补丁的迷彩服；另一个是背着蒙古弓的中年人，腰间别着一把锈迹斑斑的砍刀。 “站住！”钱旭和钱峰追了上去。 那两人听到喊声，转身看了过来。中年人眼神阴鸷，老汉则一脸警惕地打量着他们。 “这马是我们的。”钱旭冷声道，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猎刀上。 “在野外捡的，凭什么是你们的？”中年人态度蛮横，“野外的东西，谁找到就是谁的。” 钱旭注意到对方手里提着一只豪猪，心中一动。这豪猪至少有三十斤重，是个难得的猎物。 “这样，咱们比一场。”钱旭突然开口，“你要是赢了，马就归你。你要是输了，不但要把马还回来，这豪猪也得给我。” “比什么？”中年人眯起眼睛。 “比射箭，五十米距离。”钱旭拍了拍手中的铁木弓，“就在这河边，咱们各射三箭。” 中年男人闻言嗤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轻蔑：“五十米？那是给娃娃玩的。” 他抬手擦了擦下巴上的汗珠，“至少得七十米，再加个移动靶。” 钱旭眉头微挑，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箭囊。这人倒是有几分本事，不过既然对方想玩，他也乐得奉陪。 “七十米固定靶，一百米固定靶，整个七十米的动态靶场，三局两胜。”钱旭语气平淡，仿佛在谈论今天的天气。 徐老三愣了一下，感到十分诧异。他原本以为这年轻人会怯场，没想到反倒加码到一百米。阳光下，他额头的汗珠更加明显了。 “小子，你确定？”徐老三咽了咽口水，声音略显干涩。 “怎么，不敢？”钱旭嘴角微扬，眼神中带着几分挑衅。 “笑话！”徐老三拍着胸脯，声如洪钟，“我徐三爷什么时候怕过？” 四人来到河边沙滩，三下五除二布置好了标靶。地面上画着同心圆，最外圈一米直径，中心十环仅有十厘米。这种平躺的靶子比立靶难度更大，需要考虑射击的倾角。 “公平起见，一人先射一次。”钱旭说着，从箭囊中抽出一支箭，“我先射一百米的。” 徐老三和他父亲对视一眼，都露出不屑的笑容。一百米距离就是他们也没有十足把握，这毛头小子怕是在自寻死路。 钱旭取出铁木弓，目光如炬。微风拂过，他的衣袖轻轻摆动。仅仅三秒，箭矢破空而出。 “嗖！” 黑色碳箭几乎划出一条直线，在空中发出尖锐的呼啸声，精准地钉在了沙滩上。远处的水鸟被惊得振翅高飞。 徐老三父子快步跑去查看，脸色瞬间凝固 - 二环！这绝不是运气能解释的。阳光下，箭矢深深插入沙地，箭尾还在微微颤动。 “运气罢了。”徐老汉强自镇定，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老三，别被他影响了。” 徐老三点点头，深吸一口气，举起蒙古弓瞄准一百米靶子。他的手臂微微颤抖，汗水顺着脸颊滑落。箭矢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落在十环位置。 “这才是真本事！”徐老三得意地喊道，声音在河谷间回荡。 轮到七十米靶子，徐老三瞄准良久，额头上的青筋清晰可见。终于，他松开弓弦。箭矢钉在二环位置，他露出胜券在握的笑容。 钱旭看也不看，随手一箭。 “咻！” 箭矢稳稳扎进十环圆心，激起一小片沙尘。 徐老三的笑容僵在脸上，难以置信地看着远处的靶子。这年轻人甚至都没怎么瞄准，就打出了这种精度。他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弓，指节发白。 徐老汉终于意识到不对劲。阳光下，他眯起眼睛仔细观察才发现，钱旭那把奇怪的铁弓射出的箭几乎是直线轨迹，扎得极深。而他儿子的箭明显呈抛物线，入地也浅得多。 “这是什么弓？”徐老汉沉声问道，眼中闪过一丝贪婪。 “怎么，想赖账？”钱旭冷笑，“开始可是说好各用各的装备。” 徐老汉叹了口气，将豪猪扔了过去，扬起一片尘土：“这把神弓从哪入手的？能告诉我吗？” “不能。”钱旭摇头，语气坚决。 “我就说你为什么这么有恃无恐，原来是弓好。”徐老三不服气地嘟囔，脸上写满了不甘。 “就你这水平，给你神弓也白给。”钱峰在一旁讥讽，“回家放牛得了。” 徐老三脸色涨红，说不出话来。他的手紧紧攥着弓，指节发白，显然在强忍怒气。 “走吧。”徐老汉拉着儿子离开，心里盘算着回去打听这种弓的来历。 等两人走远，钱峰才松了口气，额头上的汗珠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吓死我了，差点让他们把乌云偷了。” “这地方不能待了。”钱旭皱眉，目光扫视四周，“他们肯定也是冲着熊来的。” “天色不早了，今天怕是找不到新地方。”钱峰抬头看了看天色，太阳已经西斜。 “先回去吧，顺便把这豪猪处理了。” 第二百三十八章 遇见熊猫 两人回到庇护所，钱旭给乌云喂了草料，开始处理猎物。野鸡的羽毛被小心收起，可以用来做装饰。豪猪没有热水烫皮，剥起来极为费劲，汗水很快浸透了他的衣衫。 钱峰煮了一锅鱼汤面，银鳞鱼的鲜美配上酸菜的开胃，两人吃得连汤都不剩。 等收拾完豪猪，已是夜幕降临，繁星点点。 原本计划去河边探索的想法只能作罢，两人缩在简易庇护所里休息。这种临时住所又矮又挤，连翻身都不方便。潮湿的地气透过草垫渗上来，两人暗暗决定明天一定要建个像样的庇护所。 夜深了，虫鸣声此起彼伏。钱旭躺在草垫上，听着外面的风声，思绪纷飞。今天的比试虽然赢了，但徐老三父子显然不会善罢甘休。他们对那把铁木弓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两人就起来了。晨露打湿了他们的衣服，寒意渗入骨髓。烤了些豪猪肉，意外发现味道不错，肉质细嫩还带着独特的香气。烤肉的香味在晨雾中飘散，惹得钱峰直咽口水。 “给家里也留点尝尝。”钱旭一边收拾剩余的肉，一边说道。 收拾好行装，两人牵着乌云往上游走了一公里，在一处水潭边停下。这块地牧草满满的，适合乌云休息。潭水清澈，能看见水底游动的鱼影。再往上是片光滑的石皮，马蹄根本无法攀爬。 “走吧，先去看看那熊的情况。” 钱旭带着威风继续前进，一路上专注找寻熊的踪迹。阳光穿过树叶，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走了约莫两公里，来到昨天发现灵猫的山谷。对岸树林中并无异常，看来那灵猫昨晚没有出现。 又往前走了一公里，河流分成两股，几乎一般粗细。水流的声音在山谷中回荡，带来丝丝凉意。 突然，前方灌木丛传来巨大动静。钱旭和钱峰立刻警觉，一个端枪，一个张弓。树叶沙沙作响，灌木剧烈晃动。 “砰！” 一个庞然大物从灌木中冲出，一掌拍在水里，溅起大片水花。 “我靠，又是这玩意！”钱峰无语地放下枪，额头上的汗珠还未消退。 钱旭也是哭笑不得：“大哥，你不吃竹子跑这抓鱼干嘛？” 这已是他第二次遇到熊猫了。上次在五脉峪，这次在青龙山下，这缘分还真是… 熊猫似乎并不在意两人的存在，继续专注地在水中捕鱼，水花四溅。 钱旭和钱峰站在河边，看着那只正在捕鱼的熊猫。 圆滚滚的身躯上，配上一张圆盘子似的脸，歪着脑袋打量着两人的模样，倒是让人忍俊不禁。 不等两人反应，它忽然动作敏捷地一巴掌拍在水面上，水花四溅中将一条肥硕的银鳞鱼打晕。抓起鱼，摇摇晃晃地往岸边走去，靠着一棵大树，悠哉悠哉地享用起美食来。 “不是传言大熊猫就啃竹子么？”钱峰眉头微皱，语气中带着几分困惑。找了两天，结果遇到一只熊猫，这让他心里颇不是滋味。 钱旭轻笑一声：“熊猫是杂食动物，时不时觅食鱼类很寻常。”他目光扫向另一条河流，“熊类都有专属的活动范围，有熊猫在，这附近应该不会有棕岩熊了。” 两人悄悄后退，远离熊猫的活动范围。虽然它名字里带个“猫”字，但本质上还是一头熊，体型庞大，力量惊人，不能掉以轻心。 等退到安全距离后，钱峰抹了把额头的汗水：“老弟，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去对岸那条支流看看。”钱旭思索片刻，指着不远处的河道说道。 两人找到一处较窄的河段，脱了裤子涉水过河。河水清凉，冲刷着小腿，带来丝丝凉意。沿着河岸继续搜寻棕岩熊的踪迹，脚下的鹅卵石时不时发出咯吱声响。 很快，他们来到两条河流的交汇处。水面宽阔，从左到右足有十几米。水流在中央侵蚀出一处深邃幽暗的窟窿，泛着幽绿的光，仿佛一只深邃的眼睛。 成群的银鳞鱼在水中游动，逆流而上。有的能成功冲上石皮，有的则被水流冲下来，在阳光下闪烁着银光。 “汪汪！”威风突然叫了起来，尾巴高高竖起。 钱旭快步走过去，发现地上有一条被啃食了一半的银鳞鱼，鱼肉已经开始腐烂，散发着阵阵腥臭。旁边还有一个巨大的熊脚印，印在潮湿的泥土上格外清晰。 “这里也有熊？”钱旭蹲下身仔细观察，眉头微皱。 钱峰走过来，看了看脚印：“会不会是那只熊猫的脚印？” “不是。”钱旭摇头，“这处痕迹格外娇小。虽然熊一般独居，但在觅食的时候，它们也会互相靠近。特别是在食物充足的地方。” 没过多久，威风又有了新发现。它在一处灌木丛旁不停地嗅着，钱旭走过去一看，发现一坨黑色长条形的粪便，纤维成分少之又少。 “这绝对是棕岩熊的。”钱旭眼前一亮，手指轻轻触碰，“还是温热的，说明棕岩熊刚离开不久。” 熊猫吃竹子，粪便呈黄色且富含纤维。而棕岩熊的食物更杂，排泄物中纤维含量锐减，这是最明显的区别。 “老弟，你来看！”钱峰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这里有人来过。” 钱旭快步走过去，地上确实有明显的人类脚印，看起来是登山鞋留下的痕迹。 “该不会棕岩熊已经被人打到了吧？”钱峰脸上闪过一丝担忧。他们可是专门为了这只棕岩熊而来，要是被别人捷足先登，那可就白忙活了。 “不一定，继续往上看看。”钱旭说着，带头沿着熊的足迹前进。 越往上走，熊的脚印越多，说明这里确实是棕岩熊的活动区域。不过人的脚印也不少，这让两人心里打鼓。毕竟现在是狩猎旺季，遇到其他猎人的可能性很大。 走了约莫一公里，足迹逐渐变得零星，通向了山林深处。茂密的树冠遮天蔽日，阳光只能零星地透过缝隙洒下来。 “没发现血迹，说明棕岩熊应该还在。”钱峰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第二百三十九章 有迹可循 两人分头搜索，时间不知不觉到了中午。进入山林后，熊的踪迹就难以追踪了，就连威风也只能找到大致方向。地上的落叶厚重，即便有动物经过也很难留下明显的痕迹。 钱旭发现周围的灌木有被啃食的痕迹，枝条断口整齐，应该是斑羚或羚牛留下的。这说明这片区域经常有野生动物出没。 他从背包里拿出绳子，沿着兽道布置了几个绳套陷阱。与其费力追踪，不如守株待兔。这些陷阱虽然不一定能抓到棕岩熊，但说不定能有意外收获。 继续跋涉了数里路，钱旭决定放弃追踪。棕岩熊活动范围太大，这样找下去也是徒劳。况且天气炎热，继续深入山林反而会增加风险。 下山时，威风又发现了一堆黑色豆状的粪便。钱旭在这条下山饮水的兽道上也布置了陷阱。这里是动物必经之路，成功率会更高一些。 河边的景色让人心旷神怡。湍急的河水冲击着卵石，激起片片白浪。水中不时能看到银鳞鱼的身影，在阳光下闪烁着银光。 钱旭脱了鞋，拿着木棍下水打鱼。每当看到大鱼，他就是一棍子下去，动作干净利落。威风虽然也会抓鱼，但更愿意趴在岸边等着吃现成的。 打了六七条两三斤重的银鳞鱼，钱旭在一棵巨大的青玉树下生火烤鱼。鱼肉的香气很快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等他吃完烤鱼，已经快两点了，钱峰才从上游走下来，手里还提着一只灰苍狸。 “我靠，哥你咋往溯流方向去了？还打到灰苍狸了？”钱旭惊讶地站起身，“这运气也太好了吧？”灰苍狸可不好打，这新手运气着实让人羡慕。 “我先下的河，顺着河边往上走。”钱峰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碰到灰苍狸在水潭边喝水，它看到我吓得上了树，我一枪就给打下来了。” “厉害！”钱旭接过灰苍狸仔细打量，大约十斤重，虽然不算特别大，但对新手来说已经是不错的收获了。皮毛油亮，肉质应该不错。 “对了，我在上游发现了一个大溶洞，咱们去踩个点如何？”钱峰一边收拾背包一边问道。 “可以，你先吃点东西，咱们再去。”钱旭示意他坐下。 趁着钱峰吃饭的功夫，钱旭收集了一些松脂，制作了数根火炬。虽然有手电筒，但在洞穴探索时，火把往往更实用。 等钱峰吃完，两人一狗沿河而上。跋涉数里之后，往右岸的山上爬了五六百米，一个巨大的斜向下的溶洞出现在眼前。 洞口高三米多，黑漆漆的深不见底，让人不禁背脊发凉。潮湿的空气中带着一股淡淡的霉味。 “就是这里，独自一人可不敢涉险。”钱峰说着，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 钱旭先用绳子拴住威风，然后点燃火把。他拿着手电走在前面，钱峰带着猎枪跟在后面，随时警惕着可能出现的危险。 溶洞向下延伸，这里的气温骤然降低。走进十米后，头顶渗出水珠，手电照过去，满是灰白色的钟乳石，在火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这石头真奇怪。”钱峰看着洞壁上的石花、石毛和石瀑布，惊叹不已。这些天然形成的艺术品，让人不禁感叹大自然的神奇。 溶洞出乎意料的大，前行数丈仍未见尽头。拐过一个弯后，地面散落着几块金黄圆形石块，在火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看，这是黄水晶。”钱旭指着石壁上一簇棕黄色的水晶柱，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在钱峰的帮助下，他们收获了几块漂亮的黄水晶。继续前进，地面上的砂石越来越多，滴水也更加频繁，脚下已经形成了一层薄薄的水膜。 “老弟，这是不是鸡血石？”钱峰突然拿着一块鹅蛋形的淡红色石头问道，声音因为兴奋而有些发颤。 “是鸡血石，就是状态平平。”钱旭接过来看了看，“成色不够纯正。” 两人仔细搜寻，又找到几块小的鸡血石。继续往前走，地面渐渐平缓，出现了一些积水。脚步声在洞穴中回荡，显得格外清晰。 钱旭发现了一块三十公分长的血色石头，而钱峰也找到一块形状像鹅蛋的鸡血石，赤橙交织血色斑驳，在火光下显得格外漂亮。 “你这块形状不错，可以放家里镇宅，以后还能卖钱。”钱旭笑着说道。 两人重新点燃火把，准备继续探索。没走多远，眼前的景象让他们惊呆了。 前方的洞窟里积着半米深的水。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霉味，混合着泥土的腥气。 钱旭用手电照着水面，清澈见底的水下，散落着稀碎的砂石和黄色淤泥。一个珊瑚形状的钟乳石在水底若隐若现，像一只沉睡的巨兽。水面泛着微光，在手电的照射下折射出点点银芒。 他伸手试探了一下水温，冰凉刺骨的触感让他立刻缩回了手，“这水冷得跟雪山融水似的。” 钱峰站在一旁，目光在黑洞洞的洞口游移。昏暗的光线下，他的表情显得格外凝重：“老弟，这山洞深不见底？” “说不准。”钱旭摇头，手电光束在洞壁上游移，“可能通向地下暗河，也可能就是个水潭。这种地下水系统错综复杂，贸然深入很危险。” 水底的一抹红色吸引了钱旭的注意。他小心翼翼地弯下腰，从浅水区捡起两块鸽子蛋大小的石头。石头入手温润，表面光滑如镜。这是鸡血石，火山喷发形成的玉质石头，外表光润如玉，内里却有着墨水般的晕染。 “地下有鱼吗？”钱峰的声音在洞中回荡，“我刚才好像看到什么东西游过去了。” 钱旭看了眼手表，显示已经下午五点。洞内温度渐低，他搓了搓发凉的手指：“不清楚，时间不早了，随手捞几块石头咱就撤。天黑前得找个地方扎营。” 两人开始在浅水区仔细搜寻。更深处也有一些红艳艳的石头在水光中若隐若现，但谁也不愿意冒险下水去捡。洞内寒气逼人，潮湿的空气像一层无形的薄纱，紧贴在皮肤上。 威风被拴着，显得有些烦躁不安。它不停地用身子蹭着钱旭的腿，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咽声。 “别闹。”钱旭轻拍它的头，“这是为你好，我怕你在洞里缺氧。” 快到洞口时，手电光扫到一具动物白骨。骨架完整地躺在那里，森森白骨在昏暗中泛着幽光。 “是麂子，你看它头上的角。”钱峰蹲下身仔细观察，“估计是被困在这里的。” 终于重见天日，强光刺得两人睁不开眼。 第二百四十章 山洞探险 适应后，钱旭将火把熄灭，倒出蛇皮袋子开始清点收获。阳光下，石头的色泽更加鲜艳夺目。 最大的是钱峰那块鸡血石，有鸵鸟蛋那么大。一面是波浪般的血色纹路，像烈焰，又似汪洋；另一面则是纯净的棕褐色，没有一丝杂质。 “这值多少钱？”钱峰把玩着手中的石头，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钱旭仔细端详着那块石头：“现在卖个几百上千不难，但我建议先收着。等经济好了，价格会更高。就像我收的那些古董家具，都是越放越值钱的东西。” 钱旭自己的收获也相当不错。一块长方形鸡血石，底色洁白如雪，血色纹路如雨滴般点点滴滴，散落其间；还有一个人脸大小的水晶圆盘，里面生长着透明和粉黄色的水晶柱，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芒。 此外，钱旭还收获了六个小鸡血石和三颗水晶，钱峰则有八颗小鸡血石和五颗水晶柱。这些石头都圆润如玉，显然是经过常年水流冲刷形成的。 “明天把乌云牵上来吧。”钱峰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就算要绕路也值得，不然每天往返太浪费时间了。夜幕降临是狩猎的黄金时段，我们却要赶回去。” “我也这么想。”钱旭环顾四周，“这片山坡地势舒缓，应该能找到地方让乌云过河。不过得先探探路，别让它陷进去。” 天色渐暗，两人小心翼翼地寻找着大型动物的踪迹。尽管日间发现了动物留下的新痕，但一直到河边也没见到动物的影子。空气中弥漫着草木的清香，偶尔传来几声鸟鸣。 回到乌云所在地时已经天黑。看到乌云安然无恙地卧在地上，两人都松了口气。马儿看到他们回来，轻轻嘶鸣了一声。 “今天没来得及搭庇护所。”钱峰语气中带着些许懊恼。 “对付一宿算了。”钱旭笑道。这地方选得不错，山体斜着形成了个避雨的凹陷。他们只需要砌半米高的挡风墙就行。夜风轻拂，带来阵阵凉意。 半小时后，简易的石墙砌好了。火堆生起来，热量被墙壁反射，整个区域都暖洋洋的。地上铺上厚厚的苔藓和树叶，虽然简陋，但也算个不错的临时休息处。 钱旭开始准备晚饭，将豪猪内脏切碎炒熟，加入最后一点酸菜和清水炖煮。等水开了，加入面疙瘩，很快就飘出诱人的香气。一锅香喷喷的猪杂酸菜疙瘩汤，让人食指大动。 两人吃了大半，剩下的和两条银鳞鱼一起给了威风。狗儿狼吞虎咽，显然也饿坏了。 豪猪肉已经做成肉条晒着，准备带回去给家里人尝鲜。豪猪皮也晾干了，上面的刺都完整保留着，说不定能派上用场。 吃完饭，他们又开始处理灰苍狸。皮拨下来晾晒，内脏去河边清洗留着明早吃，脑袋炖烂了喂给威风。 “去河边看看。”钱旭拿着手电提议，“说不定能发现点好东西。” 半月当空，星光点点。山里的夜风带着刺骨的寒意，吹得人直打哆嗦。河水在月光下泛着银光，发出哗哗的流水声。 两人沿河而行，突然看到一只盘子大的草龟。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草龟就窜进了深水区，激起一片水花。 “这乌龟跑得真快。”钱峰惊叹道，“比兔子都快。” 继续往前，又看到几条黄鳝和泥鳅在水中游动。但河底都是石头，不像烂泥田那样好抓。钱旭虽然擅长抓黄鳝，这会儿也没了兴致。 走了六七百米后折返，在处理灰苍狸内脏的地方，看到一群鱼在啃扯着白花花的肠子。月光下，能清楚地看到它们的身影。 “水晶螈！快抓！”钱峰眼尖，一个箭步冲过去想抓，但还是慢了一步。水花四溅，鱼群瞬间消失在深水中。 “大哥冷静点别上头。”钱旭笑道，“徒手抓大鲵不容易，得布置陷阱。明天我们可以试试。” 回到庇护所，钱峰烤鞋子，钱旭躺在干苔藓上。有挡风墙和火堆，躺在松软的沙地上，比之前那个只能坐着的庇护所舒服多了。火光映照在石壁上，投下摇曳的影子。 一夜无话，除了半夜添了次柴火，两人都睡得很沉。有威风守着，也不用担心危险。偶尔传来几声夜枭的叫声，更添几分山野的气息。 第二天七点才醒，昨天确实累坏了。早饭吃得清淡，蒸了银鳞鱼，煮了碗金线菇汤。清晨的阳光透过树叶，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吃完后收拾东西，一部分放在乌云背上，一部分两人背着。找了处浅水地带过河，绕路往上走。虽然山路崎岖，但乌云走得很稳。 直到中午才到了目的地。在半山腰找到块坡地安顿乌云，然后在附近靠近水源的地方搭建庇护所。周围树木葱郁，视野开阔。 “这地方不错。”钱旭选了个五六平米的小平台，旁边有两棵巨大的紫檀龙树。树干粗壮，枝叶繁茂，正好可以遮风挡雨。 “搭哪种营地？”钱峰问，已经开始收集材料。 “就搭个简单的斜棚子，周围搭个避风的凑合用。”钱旭说，“说不定打不到猎物还得换地方，没必要太讲究。主要是要防风防雨。” 两人忙活到下午五点才完工。顶棚用小树枝填充，铺上新鲜树叶和薄膜纸，外面再盖些干树叶防风。四周用枯树枝围成一米高的矮墙，填上苔藓树叶就成了。虽然简陋，但也能遮风挡雨。 “总算弄完了。”钱峰伸了个懒腰，汗水浸透了衣衫。虽然累，但和弟弟一起干活倒也不觉得枯燥。 这处营地选得不错，上方和后方都是陡坡，只需要防范前面和下游就行。地势较高，视野开阔，既能观察周围的动静，又不容易被发现。 钱旭拿着锅去接水。山泉从石缝里流出来，清澈见底。他用绳子做了个简单的引水装置，这样就能方便取水了。 回来后，他切了灰苍狸内脏和金线菇炒香，加水煮开，放入面疙瘩。香气四溢，让人食欲大开。 “味道不错。”钱峰喝了一口汤，满意地点点头，“改日摘些刺老芽来尝鲜，好几天没吃绿菜了。” “昨日我瞧见野生蕨菜和蒜苗，明天一起去摘点。”钱旭说着，又往碗里添了些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