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软万人迷:全员病娇求上位》 第93章 偏执 “如果他没死,你会怎么样?” 霍淮霆情不自禁地问她。 “你是不是准备和我一刀两断?” 宋知卿偏头看向抢救室上亮起的灯光,没有回答霍淮霆这个问题。 霍淮霆已经从她的反应中猜到了答案。 “宋卿卿。”他抚摸着她的脖颈,眼神肆戾,“刚才医生说,裴闻璟抢救过来的几率只有百分之十,那如果不抢救呢?是不是连百分之一都没有?” 宋知卿的心跳停了一拍:“霍淮霆,你什么意思?” 霍淮霆猖獗,张狂:“你觉得呢?这里是海城,哪怕是裴氏旗下的医院,想让一台手术暂停,对我霍淮霆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霍淮霆,那是裴闻璟!是你认识了二十多年的好兄弟!”宋知卿不由得提醒他。 霍淮霆讽刺地说:“好兄弟?以前是,从今天开始,再也不是了。” 更何况,当年那一枪,裴闻璟已经还给他了。他们两不相欠,彼此之间只有恨意。 哪怕霍淮霆并不满意。 那一枪没有完全对准心脏。 开枪的时候,裴闻璟故意把枪孔划向了远离心脏的地方。 看起来打在了心脏上,其实离得很远。以霍淮霆这么多年的经验来看,根本不会死,只是裴闻璟装的罢了。 早知道,霍淮霆就应该掰过裴闻璟的手,对准心脏开那一枪。 反正这一枪在宋知卿心里都会记在他霍淮霆的账上,为什么不干脆一步到位?让裴闻璟后悔算计他?他这么想死,霍淮霆不介意送他一程。 宋知卿问他:“霍淮霆,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不想怎么样,宋卿卿,想让裴闻璟活着,就乖乖待在我的身边。”霍淮霆偏执又疯魔,“否则,我现在就送裴闻璟下地狱。” 裴闻璟的下属通知了裴闻璟的父母。 手术接近尾声时,两人才姗姗来迟。 这是宋知卿第一次见裴闻璟的父母。 两人是前后脚到的。 裴闻璟的母亲是一位显而易见的女强人,一身职业套装,利落又干脆。 她姓陆,在和裴闻璟的父亲联姻之前,陆氏已是一家上市集团,她是董事长。 听完医生对裴闻璟病情的汇报,陆菁没有露出一丝一毫关心的神色,她无视了宋知卿,冷漠地问裴闻璟的父亲: “如果小裴死了,谁来管理裴氏?” 裴正深慢慢悠悠地开口:“让安和怎么样?安和我瞧着也是个乖孩子。” 裴安和是裴正深在外面的私生子。 今年二十二岁,刚刚大学毕业,现在也没有工作,在家里每个月领两千万的信托。 陆菁嗤之以鼻:“裴正深,你的如意算盘打的未免也太响了一点吧?让安和来,还不如让我的阿寒,阿寒还小,公司里的事,他可以慢慢学。” “菁菁啊,话不能这么说,安和他至少姓裴嘛。” 陆菁:“我可以让阿寒马上改姓裴。” 两人就裴闻璟死后谁掌管裴氏这个问题争吵起来。 “叔叔,阿姨。” 宋知卿忍不住打断了他们。 “现在讨论这个问题是不是不太合适?闻璟他还在抢救,你们好歹也是他的爸爸妈妈,难道就一点也不关心他的安危吗?” 陆菁上下打量:“你就是宋知卿?裴闻璟那个宁愿和温书仪解除婚约也要娶的贫民窟小姑娘?呵,裴正深,果然是有你身上一半的基因,连喜欢的女人的口味,都一模一样!” 裴正深在外面养的那个小三,和宋知卿是一样的风格。 裴正深颇为不满地反驳:“光说我干什么?你的那个小白脸就好到哪里去啦?要我说,裴闻璟是从你肚子里出来的,他喜欢什么样的女人,肯定是遗传了你的品味!” 又吵起来了。 宋知卿一时难以置信,世界上竟然有这样的父母吗? “够了!不要再在吵了!”宋知卿忍着怒气打断他们,“裴闻璟是你们的亲生儿子,难道在你们心里,对他就没有一点,哪怕一点的关心吗?” “小姑娘。” 陆菁不屑地对宋知卿说。 “你不要以为裴闻璟喜欢你你就能嫁进我们裴家了。像你这种不能给我们裴家带来一丝一毫帮助的女人,我们裴家是不会要的。” 裴正深乐呵呵地说:“你别听菁菁她胡说八道,我们裴家很开明的。虽然裴闻璟没办法娶你,但我们肯定会给他找一个大度的联姻对象的,到时候,裴闻璟还是可以把你养在外面。吃穿用行,什么都不会差你的。” “叔叔,阿姨。但是裴闻璟已经把裴氏6%的股份都转给我了。”宋知卿用平静的口吻说出让两人大惊失色的话语,“现在,我也是裴氏的股东之一。未来裴氏由谁管理,我也有投票权。” “什么?!裴闻璟他疯了吗!” 陆菁和裴正深对视一眼。 最关键的是,股权变动这么大的事情,他们竟然一点风声也没有听到。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宋知卿,是我小瞧你了。”事已至此,陆菁自然也无话可说,只能拿裴正深撒气,“裴正深,没想到你这种烂人,还能生出一个痴情种。” 裴正深阴阳她:“彼此彼此。没有你那一半基因,小裴也不会这么痴情,对吧,菁菁?不如我们再生一个,从头培养,还来得及。” “裴正深,和你上床,我觉得恶心。” “你以为我就乐意了?我看到你我都立不起来,我都得吃药。” “呵呵,裴正深,别给自己的阳痿找借口。有空你也问问你弟,有没有什么治疗的法子。” “哈,陆菁,等下你和我回家,我让你看看我到底养不养胃!” “别,我晕针。” “陆菁,你……!” 抢救中的灯暗下。 两人终于停止了争吵。 对着对方冷哼一声,别过头去,像是看一眼对方都觉得恶心。 医生一从手术室里出来,宋知卿立马上前询问裴闻璟的情况:“医生,闻璟他现在怎么样了?” 第94章 选择 医生先是摇了摇头,又叹了一口气: “子弹取出来了,万幸的是没有打中心脏,但情况非常不乐观。 裴总现在处于深度昏迷状态,生命体征极其不稳定。最关键的几个术后指标,包括心脏功能、凝血状态和炎症反应,都没有达到安全阈值。 接下来的24到72小时是生死攸关的窗口期。我们会严密监测所有关键指标的变化趋势,但能不能挺过这一关,完全取决于他接下来这几天的身体反应和恢复能力。” 医生语气凝重:“请做好心理准备,也要保持希望。裴总能不能活下去,就看这几天了。不过你们也放心,裴总这么年轻,身体素质又这么好,活下去的几率很大。” 宋知卿心一紧。 但至少现在的情况比手术之前好。裴闻璟还是有很大可能会活下来的。她相信裴闻璟。为了她,他也不会死的。 宋知卿由衷地对医生道谢:“医生,谢谢你。” “不客气,这都是我应该做的。请你们放心,我们会以最大的努力救治裴总的。” 说完,医生又回手术室里继续观察裴闻璟的情况。 听说裴闻璟还有可能活下来,陆菁和裴正深也是松了一口气。 他们当然是不希望裴闻璟死的。 从很小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开始全方面地培养裴闻璟。裴闻璟也在公司管理经营上展现出了极大的天赋,这几年里,裴氏的发展也很好。 如果没了裴闻璟,裴氏也将收到重创。而且现在,裴氏也没有其他合适的继承人。 陆菁:“小霍啊,听说我们家小裴这一枪是你开的。都是好兄弟,有什么事非要闹到开枪的地步啊?如果我们小裴出了什么事,你们霍家,可是要负责任的。” 霍淮霆一眼看穿了陆菁的心思:“阿姨想要什么赔偿?” “呵呵,这个嘛...具体还要看小裴的伤势。”陆菁露出算计的表情,“正深,你来算一算,我们把小裴培养到这么大...你...霍淮霆,说话就说话...拿枪做什么?” 冰冷的银枪抵在陆菁的额头,冻得陆菁两脚发抖。 霍淮霆冷漠地说:“阿姨,这就是我的赔偿。两颗子弹,您和叔叔一人一颗。不够的话,一人两颗也行,别和我客气。” 他没现在闯进手术室里给裴闻璟再来上一枪就不错了,还想让他赔偿?真是痴人说梦。 陆菁不敢说话了。裴正深更是大气都不敢出,怕霍淮霆真的给他们来上一枪。 背过身,陆菁气得高跟鞋尖对准裴正深的脚重重地踩了下去:“废物,你老婆被人欺负了你一点表示都没有,裴正深,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裴正深疼得呲牙:“陆菁,你还把我当你老公呢?从小裴生下来以后我们就没过过夫妻生活。你怎么不让你在外面的那个小白脸给你撑腰?他有能耐你让他来。” “裴正深,我真是看你一眼我都嫌烦。”陆菁把脸一甩,扬长而去。 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裴闻璟把6%的股份转给外人。这么大的事情公司竟然没有一个人告诉她!她必须得好好调查调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裴正深一个人也待不下去,不一会儿也离开了。 宋知卿是真的有点心疼裴闻璟了。儿子还在病房里抢救,父母却毫不关心地走了。 有这样的父母,从小到大,他过得得是多非人的生活啊。 手术结束,护士将裴闻璟转移到了顶层的私人病房继续观察。 整层楼,只有裴闻璟一个病人,七八个医生围着他,十几个护士时刻监视着他的各项数值。 幸运的是,手术后不久,裴闻璟的各项指标都有转好的趋势。 宋知卿一直陪在裴闻璟的身边,和他说话。 医生说,裴闻璟的生命力很顽强,更有着极大的求生欲望,这是支撑着他挺过这一关的动力。 到了第二天晚上,各项指标基本上都能到及格线了。 医生照例视察病房。 “不出意外的话,明天裴总就能醒了。宋小姐,裴总现在的身体情况还没有完全康复,特别是不能受刺激,一旦心率过快,可能会有新的危险。” 宋知卿点头:“我知道了,医生,我会好好照顾裴闻璟的。” 宋知卿晚上是睡在裴闻璟的病房里的。 隔天早晨,一睁眼,宋知卿看到了病房里的霍淮霆,立马转头看裴闻璟,见他身上的各个管子插得好好的,才松了一口气。 霍淮霆脸马上就黑了:“宋卿卿,你那是什么眼神?你是不是怀疑我会偷偷拔裴闻璟的管子?呵,你放心,我不是裴闻璟,不会使那些下三滥的手段。我要拔,我也会正大光明地拔!” 他怎么能这么理直气壮地说出这种话的! “没有,霍淮霆,我怎么会这么想你呢?” 宋知卿哄着他,她真怕霍淮霆一个不开心给裴闻璟管子拔了!这种事,他真的做得出来。 裴闻璟好不容易捡回来一条命,宋知卿可不想让霍淮霆把现在的这一切都毁了。 霍淮霆脸色稍稍转好,把早餐从袋子里拿了出来。 一碗配好榨菜的白粥,一个鸡蛋,一根油条,还有一盒牛奶。 除此之外,还有照例的中药。 “昨天早晨我看你就没有好好吃早饭!今天你必须把这些全部吃光,听到没有?”霍淮霆霸道地说。 宋知卿面露难色:“霍淮霆,我现在心情不好,吃不下。” 霍淮霆把剥好壳的鸡蛋喂到宋知卿的嘴边:“宋卿卿,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你把这些吃干净,要么我现在把裴闻璟的管子拔了。” 宋知卿:…… 颇为怨怼地瞪了霍淮霆一眼,宋知卿乖乖张口。 谁曾想霍淮霆又不开心了! 浑身冒戾气。 “你就这么在乎裴闻璟?” 宋知卿:…… 宋知卿小口小口地喝着中药,不想理他。她怕自己又说错什么话,然后霍淮霆又发乱七八糟的气。 果然。 见她不说话,霍淮霆扣起她的下巴,弯腰吻了上来。 虽然中药被文医生改良过,但不管再怎么改良,都有一股草药味。 霍淮霆一点也不嫌弃。 反而觉得很甜,疯狂又痴迷地攥取她唇间的汁液。 “你说,如果裴闻璟现在醒了,看到他的未婚妻在被我压在身下亲,会不会又马上气死过去?” 第95章 心机 说着,霍淮霆一只手托着宋知卿的臀部将她抱起来,走到裴闻璟的床头,也不管裴闻璟听不听得见,挑衅地说: “闻璟,你能听见吗?我和宋卿卿准备在你床边做。” 宋知卿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霍淮霆,你胡说什么呢?等下医生就来查房了!” “嗯,我知道。”霍淮霆漫不经心地应声,“我会尽量快点。” 宋知卿:……他疯了! “这里是医院!会被别人听见的!” 霍淮霆另一只空余的手已经开始解衬衫的扣子了:“那你等下轻点叫。” 宋知卿:……他是真的疯了! 男人的手指没入她柔软的黑发间。 大掌将她的后脑紧紧扣住,压着宋知卿贴上自己的唇,漆黑的眼眸顷刻间被欲色填满。 宋知卿小手揪住他的衣领,细碎的嘤咛溢出娇媚的音调:“唔,不要...” “嘘——” 手指抵在宋知卿湿润的唇瓣上,霍淮霆故意说。 “别说话,裴闻璟会听到的。宝贝,你这么好听的声音,我不希望被别的男人听见。” 宋知卿的双眸上蒙着一层动情的雾气,咬牙:“那你就不要在这里!” 霍淮霆不置可否,不在这里,怎么能气死裴闻璟? 霍淮霆之前也中过弹。 昏迷的那段时间里,虽然意识是模糊的,但外界的一切动静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裴闻璟现在肯定能听见。 霍淮霆的目光划过裴闻璟的心电监护仪,果不其然,现在的心跳,比之前快了很多。 “想不在这里也可以。”霍淮霆勾唇,音量渐大,“宋卿卿,那你告诉我,我和裴闻璟,谁在床上的表现,你更满意?” 听到这话,宋知卿立马瞟了一眼裴闻璟。 见他没有醒,才松了一口气。 这个问题...如果真要比的话,其实宋知卿也很难说谁更胜一筹。毕竟两人各有各的风格,霍淮霆偏强势,裴闻璟温柔一点,但总体而言,都让她很满意。 毕竟吃饭也有各种菜式嘛... 但是为了不让霍淮霆发疯... 裴闻璟应该听不见吧? “是你,是你霍淮霆行了吧?” 霍淮霆对这个答案很满意,如果现在他身后有根尾巴,恐怕已经翘到天上去了。 “咳、咳咳...宝宝...” 裴闻璟的声音很轻。 几乎是宋知卿的话音刚落下,裴闻璟就醒了过来。 “闻璟!” 宋知卿想推开霍淮霆,但霍淮霆死死地禁锢着她的腰,根本不让她从自己的怀里离开。 裴闻璟一醒来,看到的就是这幅画面... 以及。 刚才,两人所有的对话,他都听得一清二楚。 裴闻璟边咳嗽,边吐血。 宋知卿担忧地说:“闻璟!闻璟你怎么了!我马上叫医生,闻璟他吐血了!” 医生急匆匆地赶到,给裴闻璟重新更换了药剂,又查看了伤口。幸好,没什么大事。叮嘱了几句,离开了病房。 宋知卿差点被吓死了。 “闻璟,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裴闻璟虚弱地躺在床上:“宝宝,我没事。” “还说没事!你刚才都吐血了。”宋知卿红了眼眶,暗地里,狠狠踩了霍淮霆一脚,都怪他,刚才发什么疯! 霍淮霆站在宋知卿的身后,双手插兜,说:“宋卿卿,你踩得我脚好疼。” “宝宝...咳咳...”裴闻璟马上又咳嗽起来,“我有点头晕,你抱抱我好不好?” 宋知卿避开裴闻璟的伤口,小心翼翼地抱着他。 “呸。裴闻璟,你装什么装?头晕我给你叫医生,宋卿卿又不会看病。”霍淮霆毫不客气地嘲讽他。 裴闻璟垂下眼眸:“宝宝,病房里有只蚊子,好吵。” “呵呵,裴闻璟,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会耍心机?” “我以前也不知道你这么不要脸。”裴闻璟一边恨恨地对霍淮霆说,一边又向宋知卿委屈地诉苦,“宝宝,霍淮霆他说我耍心机!” 宋知卿摸了摸裴闻璟的头安抚他:“好好好,我马上就去说他,怎么能这么说你呢!” 霍淮霆冷笑:“宋卿卿,那裴闻璟还说我不要脸,你怎么不说他!” “我说错了吗?”裴闻璟义正言辞地反驳他,“霍淮霆,你就是不要脸啊,喜欢插足别人的感情,你不是不要脸你是什么?不过是一个小三而已,我是正宫,我说你几句怎么了?古时候正宫可以随便教训打骂小三,我没打你算不错了。” 霍淮霆上下打量了几眼躺在病床上,因为失血过多而面色发白的裴闻璟,不屑嘲讽:“打我?现在吗?行啊,我不动,就站在这里让你打。但是你得当心点,别一起来又吐血了。” “我为什么会吐血,还不是因为你吗?” 裴闻璟声音轻下来,楚楚可怜的。 “是你说,我欠你一条命。霍淮霆,我现在把这条命还给你了,你可以不要再纠缠着我的未婚妻了吗?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体面人。” 霍淮霆冷眼看着装模作样的裴闻璟:“还我?你又没死,算什么还我?再说了,我缠不缠着宋卿卿,关你什么事?就算你和她订婚了,你也不能阻止有比你更优秀的人追求她。” “如果你觉得现在不算还你——”裴闻璟用言语挑衅刺激他,“那你可以再冲我开一枪。” 霍淮霆欣然同意,同意得不能再同意了:“好啊,这是你说的。”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都给我安静,不许再吵了!再吵我生气了。” 宋知卿立马出来打圆场。 再吵下去,她怕病房真的变成枪支大战了。 两人狠狠剜了对方一眼,别过头去。 她起身,把霍淮霆拉到一旁,先安抚这个随时可能爆炸的疯子:“霍淮霆,你乖乖的,听话,先出去,我等会再去找你,好不好?” “不好。” 霍淮霆非常不乖地回复。 “凭什么你先陪他?不能先陪我吗?” 裴闻璟先替宋知卿回答:“就凭我是正宫,你只是一个死不要脸喜欢插足别人感情的小三。” 霍淮霆学他:“宋卿卿,你听,他骂我,说我死不要脸。” 裴闻璟低眉顺眼,看起来可怜巴巴的:“宝宝,我没有,我说的都是实话,咳咳咳,我胸口好疼,好难受,喘不上气了。” 第96章 竞争 想到医生的叮嘱,宋知卿马上跑到裴闻璟的床边关心他:“很难受吗?是伤口那里吗?要不要我叫医生过来给你看看?” “不用...宝宝...” 裴闻璟紧紧地抓住宋知卿的手。 “没事的,可能是刚才,咳咳,情绪太激动了。宝宝,只要你一直陪在我身边,我就不难受了。” 宋知卿心疼地说:“好,你快先躺下来,好好休息,其他的什么都不要想了,我肯定会一直都在的。” “嗯。”裴闻璟倏忽间开心地笑了笑,“真好,我没有死,我还活着,当时我还以为,我真的要死了,以后再也见不到我的宝宝了。宝宝,等我的伤养好之后,我们就结婚吧。” “结婚?” 宋知卿一时惊愕。 这么快吗?一般不是要订婚之后至少半年左右吗?结婚完全没有在她的计划范围之内啊... 裴闻璟嘴角的笑容瞬间消失:“宝宝是不想和我结婚吗?” 还不等宋知卿想好措辞回答他,霍淮霆先张口讽刺道:“你听不出来吗?成年人的犹豫就是拒绝。” “宝宝...” 裴闻璟的声音很轻。 “是这样吗?可是宝宝你都同意我的求婚了...” 他以为宋知卿也是想和他结婚的。 是因为霍淮霆吗?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真的会疯掉的... “不是啦。”宋知卿温声安慰他,“怎么可能不想和闻璟你结婚呢?只是因为太快了,我们才刚刚订婚,我还没有准备好呢。” 裴闻璟眼底暗下的光芒又重新亮起:“宝宝,你放心,我会准备好所有事情的,不用宝宝你在这件事上多操心,只要结婚那天你到场就可以了。” “呵呵。”霍淮霆强势地插入两人的话题,“我不允许。除非我死,否则你们永远都别想结婚。” 裴闻璟幽幽地看着他:“霍淮霆,我和我未婚妻商量婚事,和你有什么关系?” 霍淮霆冷嘲:“裴闻璟,我可是你最好的兄弟啊,你结婚,怎么能和我没有关系呢?你说这话,有点太伤我们的兄弟感情了啊。” “原来你知道我们是好兄弟。”裴闻璟攥紧拳头,“你勾引我未婚妻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我是你好兄弟?你开枪打我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我们是好兄弟?” “那枪是不是我开的你心里清楚!”霍淮霆盯着裴闻璟裹满层层纱布的胸口,“如果真是我开的枪,你以为你还能活生生地坐在这里和我耍心机吗?” 裴闻璟抿唇,虚弱地说:“既然你不承认是你开的枪,那就不是你开的吧。” 说着,裴闻璟捂住胸口,躺了下去。 霍淮霆:“我没有开枪!宋卿卿,那枪是裴闻璟自己开的!” “霍淮霆,你的意思是说,裴闻璟自己对着自己的心脏开了一枪?然后在抢救室里抢救了一个下午,差点死掉?” 宋知卿显然一副不相信的样子。虽然裴闻璟有时候也不太正常,但他应该没有疯到这种程度吧?更何况那天在御景院门口,她分明看到是霍淮霆举着枪。 霍淮霆:“你不相信我?你宁愿相信他说的话,也不愿意相信我?” 裴闻璟适时贴心地开口:“宝宝,我知道你夹在我们两个中间很为难,所以我不会怪霍淮霆的,我已经原谅他了,他说是我开的那就是我开的吧,反正,我现在也活得好好的。” 宋知卿被裴闻璟的体贴感动了:“闻璟,还是你好,你最善解人意了。霍淮霆,好了好了,我们不说这件事了好不好?裴闻璟都说他已经原谅你了。” 霍淮霆脸色阴沉:“我不需要他的原谅。” 他对上裴闻璟得意洋洋的眼神。 用唇语对他说:去死。 裴闻璟脸上的笑意更深。灿烂刺眼的笑容让霍淮霆真的想给他来上一枪。 裴闻璟:“宝宝,好累,我想好好休息,你可以让无关紧要的人出去吗?” 回答裴闻璟的是霍淮霆。 他一把攥住了宋知卿的一只手腕:“行啊,宋卿卿,我们走,让他一个人在这里好好休息。” 裴闻璟抓着宋知卿的另一只手腕不放:“霍淮霆,这里无关紧要的人只有你一个。” 两人同时看向宋知卿。 要宋知卿做出一个选择。 选谁? 一边是身受重伤随时会有生命危险的裴闻璟,一边是稍一不安抚就发大疯扬言要拔光裴闻璟所有管子的霍淮霆。 宋知卿眨了几下眼,眼泪哗啦啦地流了下来。 “呜呜...你们...你们不要逼我了。” 眼眶红得像被人欺负过一样。 “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好...如果没有我,你们也不会闹到现在这个样子。” 摇摇欲坠的泪珠凝在漂亮的杏眼里,半掉不掉的,委屈万分。 她很可怜的。 她也是受害者。 都是他们两兄弟在发疯,和她一点关系也没有的...她什么都没有做嘛... 裴闻璟和霍淮霆对视一眼。 霍淮霆先一步说:“行了,裴闻璟,欺负宋卿卿算什么本事?不如我们来一场男人之间的决斗,痛痛快快地打一场,看在你受伤的份上,我让你三个回合。” 裴闻璟阴森森地笑:“好啊,没有禁枪吧?没有的话我先给你来上三枪。你放心,看在二十年兄弟情的份上,我只用手枪,不用霰弹枪。” 宋知卿非常想问...三枪手枪...和三枪霰弹枪...打在人身上的区别是……? “你们可以不要吵了吗?”宋知卿抽泣地说,用最软的嗓音放狠话,“谁再吵,谁就滚出去,永远别回来。” 裴闻璟:“宝宝,我没有吵,我一直很听你的话的。” 霍淮霆边用眼神杀人,边向宋知卿表忠心:“宋卿卿,等下哪怕裴闻璟再骂我,我也不还口了,一定任他辱骂欺凌我。” 裴闻璟冷冷地回瞪他。霍淮霆自然也不甘示弱,嘴上不能吵,眼神上还不能交锋几个来回吗? 明面上答应宋知卿不争吵罢了。 怕是如果现在宋知卿前脚刚出去,后脚两个人就能扭打在一起。 宋知卿当然知道这一点,所以她只能盯着两人。裴闻璟现在身受重伤,她是真的怕霍淮霆一个发疯把他弄死了。 第97章 故意暴露 三天后,医生宣布裴闻璟已经完全脱离了危险期,只需要在医院再静养上一段时间,便能完全痊愈出院了。 裴闻璟无事,宋知卿终于松了一口气。 上午处理完玺澜珠宝的事情,宋知卿照例来到医院里看望裴闻璟。 霍淮霆这两天常常不在,也不知道他在忙些什么。但每次宋知卿和裴闻璟独处不超过半小时,他又会神出鬼没的出现。 病房里除了裴闻璟,还有四五个人,围在裴闻璟床边,似乎是在商量什么事情。 宋知卿一开始以为是裴氏的人,裴闻璟生病的这段时间里,裴氏积攒了无数的事务等着裴闻璟去处理。 仔细一听,似乎不是在讨论公事。 看见宋知卿,裴闻璟眼睛一亮:“宝宝,你来啦,我们的婚礼,你想办西式的还是中式的?这里有初步的方案,你看一下你喜欢哪一种的?” 婚礼? 宋知卿心里咯噔一下。 那天裴闻璟是提到了结婚的事,后来被霍淮霆一打岔,宋知卿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没有想到裴闻璟真的已经着手准备起来了。 宋知卿慢吞吞地走到裴闻璟身边,接过方案册,边翻页,心里边在谋划着。 把问题抛给他:“闻璟,我都可以呀,你喜欢哪一种呢?” 对于裴闻璟来说,只要新娘是宋知卿,自然是哪一种都喜欢。要不是怕累着宋知卿,他甚至想每一种风格的婚礼都举办一场。 他想看穿着不同类型婚纱的宋知卿。 一想到那个画面,裴闻璟心里便迫不及待起来。 霍淮霆再怎么勾引宋知卿又怎么样?到最后,宋知卿选择的人终究还是他。 最后裴闻璟选择了西式的婚礼,因为他记得,之前宋知卿和他说过,自己不喜欢红色。 但是中式婚服他也选了几套到时候一起送过来,是宋代的墨绿色。 裴闻璟指着那几套中式婚服,摇着宋知卿的手撒娇:“宝宝,这几套到时候你也试穿一下让我看一看好不好?我想看宝宝穿不同婚服嫁给我的样子。” 宋知卿欣然同意。 这四五个人都是来找裴闻璟商量结婚的细节的。 除了婚礼,还有请帖、宾客名单、喜糖、婚纱照...裴闻璟几乎是每一项都亲自把关定夺,力求办一场完美的世纪婚礼,让宋知卿成为那天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宋知卿盯着他拟的宾客名单看。 无意识地划过名单上‘祁夜修’的名字。 “闻璟,你的请帖选好了吗?我有一个想法,求婚那天你不是拍了我们俩的照片吗?要不然也放在请帖上,怎么样?” “当然可以。”裴闻璟给了一旁的其中一位负责人一个眼神,对方立马说:“好的裴总,我马上去设计。” 婚礼定在下个月的六号。 是裴闻璟找人算过,离现在最近的一个良辰吉日。 要不是来不及准备,再加上裴闻璟现在的伤还没有好,裴闻璟都想明天就马上办婚礼,宣告全世界,尤其是警告霍淮霆,宋知卿将会是他的老婆。 “这么热闹呢?”霍淮霆倚在病房的门口,冷眼看着病房里叽叽喳喳正在讨论婚礼事项的众人,“这是在讨论什么?你的葬礼?” 病房里安静下来。 见情况不太妙,得到裴闻璟的首肯,几个人马上逃离了病房。 裴闻璟也不恼,反而开心地笑了,反正现在他是胜利者,失败者之所以说那些难听的话,是因为他输了,破防了。 “霍淮霆,你来得正好。我刚还在和宝宝谈论呢,我和宝宝的婚礼,请你来当伴郎,怎么样?” 霍淮霆一把将宋知卿揽入自己的怀里,讥笑:“裴闻璟,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宋知卿推了推他,没推动,霍淮霆反而将她抱得更紧。 天知道,在听到了裴闻璟的话后,他多想立刻马上直接把宋知卿带走,带到一个全世界只有他知道的地方。 “你不同意吗?”裴闻璟故意恶心他,“霍淮霆,我们可是好兄弟呢,你不想做我和宝宝的伴郎,亲眼见证我们结婚,看到我们过得有多幸福吗?” “裴闻璟。” 霍淮霆音色冰冷。 “我不想当你宝宝的伴郎,我只想做她的新郎。既然是好兄弟,不如你也满足一下好兄弟的愿望?” ‘咣当——’ 门口。 薛嘉木手里的果篮掉到地上。 病房里三人齐刷刷地看向他。 薛嘉木一边转身向外面跑,一边嘴里说:“我是瞎子,我是聋子,我什么都没听到,也什么都没看到,我走错了,别找我,别来找我啊啊啊。” 怪不得那天霍淮霆莫名其妙要站人家女孩子旁边。他还以为是霍淮霆想站C位,没想到是看上了别人的老婆。 他跑得没霍淮霆跑得快。 灰溜溜地被霍淮霆提着帽子抓了回来。 薛嘉木笑容僵硬,把地上的果篮捡起来放到裴闻璟的床头:“闻璟,听说你受伤了,我买了个果篮,过来看看你。” 他刚想说,身为你的好兄弟,但想到刚才霍淮霆说的话,深深感觉‘好兄弟’这三个字是一个不能说的禁词。 裴闻璟笑意盎然:“谢谢你,嘉木,我和宝宝准备下个月六号结婚,到时候你一定要来。” 薛嘉木机械地点了点头:“好,一定,我来,我肯定来。” “别听他的。”霍淮霆冷冷打断,“他们肯定结不了。” 裴闻璟:“可是宝宝已经同意了,我们刚才还商量了婚礼的细节。霍淮霆,你是想破坏宋知卿的婚礼吗?” 霍淮霆:“不是,我只是准备给宋知卿换一个新郎。” 裴闻璟:“是吗?可是宝宝不想和你结婚只想和我结婚呢,是吧,宝宝?” 裴闻璟和霍淮霆又同时看向了宋知卿。 这种情况这些天天天发生,宋知卿已经见怪不怪了。 她说:“刚才方瑜和我说公司里还有点事我先走了你们聊吧呵呵拜拜。” 说完,她马不停蹄地离开了。 她一走,霍淮霆马上追了上去,裴闻璟恨恨地看着他的背影,要不是他现在伤还没有养好,怎么可能允许霍淮霆这个人贱人缠在宋知卿身边? “额...”崔嘉木弱弱地举手,“闻璟,我老婆还在家里等我回去做饭,要不我也先走了?” 裴闻璟:“好,去吧。” 他停了一下,继续说:“嘉木,今天的事情,你不会和别人说的吧。” 崔嘉木:“当然,我今天什么也没看到,闻璟,你放心,我嘴很严的!” 一出病房门,崔嘉木立马给老婆发微信:啊啊啊啊啊老婆你都不知道我今天看到了什么!! 他可没有告诉别人,那是他老婆,亲亲老婆怎么能算的上是别人呢,有这么天大的八卦,怎么能不讲给宝贝老婆听呢>.< 第98章 喜帖 京城。 前段时间,祁夜修因为过敏性休克进了ICU。 祁夜宁在病房门口狠狠祈祷了一个晚上。 又是烧香,又是拜佛,还请了上帝,连什么泰国小鬼他都准备试一试了,结果最后祁夜修还是从鬼门关逃过了一劫。 从医生那听说这个消息的时候,祁夜宁面如死灰。 竟然没死! 太可惜了! 哪来的医生医术这么高超,不能给他哥来几个庸医吗?! 他发誓自己从此以后再也不信这些了,要做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拥护者,不,是唯嫂子主义拥护者。 “啧。” 同陪在门口的祁夜洲恨铁不成钢地摇了摇头。 “祁夜宁你是蠢猪吗?真想你哥死刚刚你哥抢救的时候你直接杀进去给他来上一枪不就得了?你哥都休克了难不成还能听到枪声条件反射地从抢救台上蹦起来躲开你一枪再反手给你一拳?” 祁夜宁恍然大悟:“对哦,我怎么没想到一点?靠,死祁夜洲你刚才怎么不提醒我?” 现在他哥已经没事了他再进去杀他还来得及吗? 祁夜洲无所谓地耸肩:“你也没问我啊。” 再说了,他可不想祁夜修死。 祁夜修死了岂不是蠢猪祁夜宁上位掌管现在祁夜家的一切? 那祁夜家还能有活路吗?不得被京城其他豪门世家瓜分得一干二净? 虽然祁夜洲对这个家没什么感情,但不代表他对祁夜家的钱没什么感情啊。 祁夜宁算盘落了空,看什么都烦,别说祁夜洲了:“你怎么突然回国了?” 祁夜修与祁夜宁是同父同母,但祁夜洲却不一样。 据祁夜宁的了解,祁夜洲的母亲是当时祁夜家的一个小佣人,看到男主人喝醉了酒,所以偷偷爬上了男主人的床,第二天天没亮就跑了。 三年之后,小佣人突然抱着年幼的祁夜洲回了祁夜家,原本以为能借子上位成功,却事与愿违。 回到祁夜家之后的祁夜洲,当晚就被送出了国,之后又很少回来。 祁夜宁和他也仅仅见过几面。 听说祁夜洲在国外是一个比他还混的纯混子。成天就是吃喝玩乐,一点正事也不干。 不过这些都和祁夜宁无关。 全天下,他只关心他嫂子一个人。 “玩腻了呗。”祁夜洲嚼着嘴里的口香糖,“国外都玩遍了,无聊,没意思,所以回国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玩的。” 祁夜修第二天就出院了。 祁夜宁莫名觉得祁夜修这几天心情还不错。 具体表现为他成天在庄园里晃来晃去的,祁夜修竟然一次都没有赶他出去过。 要知道,之前除非祁夜修有事找他,否则祁夜宁要是敢踏入这个庄园一步,都能直接被祁夜修派人像丢垃圾一样直接丢出去。 祁夜宁摸着下巴想,看来他哥目前还不知道嫂子出轨的事情。 这天祁夜宁又在庄园里四处晃悠。 祁夜宁很喜欢这座庄园。 这些年来,嫂子大部分时间都被他哥关在庄园里。 因而这里四处都是他嫂子的气息。 “三少好。”秘书的手里拿着一叠文件,准备拿给祁夜修汇报签字。 祁夜修大部分时间都是居家办公,除非是开要紧的董事决策大会。 原因,呵呵,原因当然是为了在家里陪他嫂子。 除非必要,否则祁夜修那个疯子是不会带他嫂子出门的。 他把嫂子关在庄园里,锁在自己身边,像一个誓死守护珍宝的疯子一样。 除了家里的佣人和管家,京城几乎很少有人知道,一手遮天的祁夜家家主,其实是一个背地里金屋藏娇,只要嫂子离开他视线半步,就能疯到想杀光所有人的疯子。 祁夜宁一秒便被夹在文件里一个红红的请帖吸引走了目光,他随手抽出来,刚准备扯开蝴蝶结,问:“这谁的喜帖?京城最近谁家结婚?” 秘书回:“是海城那边送来的。” 海城。 听到这两个字,祁夜宁立马应激了。 甚至感觉自己大腿在隐隐作痛,霍淮霆如修罗般恐怖的面容浮现在他脑海里。 他合上喜帖,扔了回去。 晦气。 爱谁结婚谁结婚!反正他这辈子不会再踏入海城半步。 书房里,祁夜洲也在。他窝在沙发里打游戏。 秘书将一叠文件整齐地放在办公桌上。 祁夜修瞟了一眼。 喜帖放在所有文件的最上面。 鲜艳,夺目。 很有设计感,也非常喜庆。 等他和小乖结婚的那天,他一定会亲手设计一款比这个还精致漂亮的喜帖,给京城所有人都发一份,邀请所有人来参加他和小乖的婚礼。 当然,那也将是他们这辈子唯一一次能看到小乖的时候。 见祁夜修把喜帖拿起来,祁夜宁坐在沙发上,说:“哥,你要是去海城的话,可得替我找霍淮霆报仇啊,我这个腿到现在都没有好透呢,痛——” “砰——”的一声 祁夜宁噤声。 连捧着手机专心打游戏的祁夜洲懒洋洋地半掀眼皮向祁夜修看去。 怎,怎么了? 安静,如死一般的安静。 唯有祁夜修发疯的声响。 只见喜帖被揉成一团扔了出去,祁夜修猛地站起,大手一挥,暴戾地把书桌上所有的东西都扔到了地上,纸张飞舞在空中,整个书房散落了一地的文件。 “滚!都给我滚!假的,这肯定是假的!不可能!这不可能!小乖怎么可能骗我呢?我们明明已经约定好了!” 再次抬眼时,祁夜修一双金眸上遍布着猩红的血丝,如一头动怒的猛兽,怒吼道:“刘庆呢?让刘庆给我死过来!” 刘庆是刘叔的名字。 刘叔是祁夜家的老人了,在祁夜家三十多年,祁夜修还没出生的时候就已经在祁夜家做事了。 因此即便是祁夜修,对他平时也很恭敬地喊一声刘叔。 发生了什么?刘叔做了什么?竟然让祁夜修愤怒地直呼了他的名字? 马上就有人去喊刘叔了。 未曾想,没一会儿,下属又战战兢兢地回来了:“家、家主,刘叔不见了。” 祁夜修攥起下属的衣领,拽到自己面前,氤氲着无尽怒气的嗓音让下属后背全湿透了:“不见了就给我去找!不把他找回来你就替他去死!” “家主,我马上就去找,马上就去。”下属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祁夜修走到已经被他揉成一团的喜帖面前。 捡起来,重新铺展开。 握着喜帖的手隐隐颤抖。 不可能的。 刚才一定是他看错了。 对,看错了。那个女人肯定不是小乖。 小乖不是在伦敦上大学吗?怎么可能跑去海城呢?怎么可能要和其他男人结婚呢?肯定是他刚刚看错了。他和小乖不是已经说好了吗?小乖明明都答应他了...怎么可能是骗他的呢? 喜帖上。 女人洋溢着幸福美满的笑容,身侧的男人搂着她的腰,含情脉脉,眼神深情。 真的是小乖。 这个女人,真的是小乖。 是啊,祁夜修看错谁都不可能看错小乖的。 她的眼睛,她的鼻子,她的嘴巴,她全身上下的每一寸肌肤,都深深地刻在了祁夜修的脑海中,他不会忘,这辈子,下辈子,永远都不会忘记。 小乖笑得好开心。 自从小乖生病以来,祁夜修再也没有在小乖脸上看到过这么开心的笑容。 哦,也不是,小乖离开他那天,笑得也是这么开心的。 祁夜修珍惜地抚过喜帖上小乖的脸,抚过她扬起的唇角,喉咙口涌起的鲜血冒着十足的腥气,让他痛不欲生。 小乖笑得这么开心,是因为马上要嫁给别的男人了吗? 不可以呢,小乖,只要他还在这个世界上一天,小乖就是属于他的。 不,不能这么说,哪怕他不在这个世界上了,小乖也应该是属于他的,只能是属于他的。 “我要去海城,立刻,马上。” 祁夜修眸光森冷,如同蒙着一层寒冰。 小乖,既然你骗了我,违背了我们之间的约定,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 第99章 不乖 十万元奖学金到账的那天,宋知卿从城中村的那间小出租屋搬了出去,搬到了离玺澜珠宝很近的一个小区。 条件比之前破旧的城中村好了很多。 虽然也不大,一间小小的两室一厅。 从医院出来以后,晚上霍淮霆送她回家。 裴闻璟的伤已经好了七七八八了。 宋知卿看不出,但霍淮霆一眼能看出其中的门道。 裴闻璟那伤根本没那么严重,他住的自己家的医院,医生都是听裴闻璟的话,在宋知卿面前,自然是怎么听起来严重怎么说。 霍淮霆坐在主驾驶的位置上,锁着车门,不让她下去。 “你真准备和裴闻璟结婚?”夜色下,霍淮霆的面上笼着一层阴暗。 他偏头,手指禁锢着宋知卿的下巴。 嫉恨的火焰烧穿了男人的心脏,让霍淮霆把自己所有的尊严心甘情愿地捧到宋知卿的面前,祈求她的爱怜。 “宋卿卿,我到底哪点比不上他?” “你很好。” 宋知卿主动攀上他的肩膀,舌头舔过他的唇瓣,甜滋滋的味道让霍淮霆顷刻间沦陷在这温情之中。 霍淮霆解开安全带。 长腿跨到副驾。 宋知卿扬起细长白嫩的脖颈,在暗夜之中,耀眼的白色让霍淮霆忍不住覆了上去,留下一个鲜红的吻痕。 “我哥还在家里等我呢。”宋知卿推了推他。 霍淮霆欲色沉沉,嗓音喑哑:“撩完我就跑?你想让我就这样开车回去?” “啊。”宋知卿无辜地问他,“那你想怎么办嘛?” 霍淮霆抓起她柔软的小手。 “帮我,用手。” 当然,作为回报,他也会用手,帮她。 他们,一起,互帮互助。 啊。 手好酸哦。 走到楼梯间里,宋知卿挥了挥酸胀的手臂,腿也软得不行。 真是的,一直说十分钟,十分钟就好,结果是一个十分钟又一个十分钟,不知道过了多少个十分钟。 她手臂都要抬不起来了。 宋知卿把钥匙插进锁扣。 屋内是难得的安静。 好奇怪。 平时这个时候小壹应该已经来开门了呀?今天怎么会…… 没开灯。 小壹不在家吗?他刚刚给她发短信说已经做好饭在家里等她了呀? 宋知卿按下灯光的开关。 下一秒,看清屋内的景象之后,宋知卿拔腿,朝外面跑去。 “小乖。” 祁夜修坐在沙发的中央,黑色的风衣压出深层的褶皱,妖冶漂亮的金眸凝聚着狂风骤雨,像是下一秒会将人吞入万丈深渊。 门被锁上了。 祁夜修顷刻间逼近她的身侧。 他扣住宋知卿的脖子,男人冰冷的大掌和霍淮霆滚烫的掌心完全不同。 熟悉的气息扑面压来,强势,霸道,占有,更让人窒息。 宋知卿瑟缩着想躲开祁夜修的触碰,祁夜修眼底的偏执却化成实质缠绕在她柔软的腰肢。 将她禁锢得更深,更紧。 力道之大,像是要把人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让两人的血肉都融合在一起,让她永远无法从自己的身边逃离。 他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宋知卿羞红未消的脸颊。 粉嫩的唇珠水渍渍的,微微红肿,一看就是被男人吃过很多遍的样子。 面上是显而易见的怒气。 祁夜修俯下身。 嗅闻她身上的气息。 她的身上,有其他男人的味道。 和祁夜修熟悉的,每每小乖在动情时身上甜腻撩人的香气,杂乱地交织在一起。 他全都看到了。 两个人。 在楼下的迈凯伦跑车里。 祁夜修问她:“手酸吗?” 宋知卿被迫仰头看他,男人的指腹在她颈上红痕处反复地擦拭,揉捏,掩盖。 “酸的,老公,你帮我揉一揉嘛。” 祁夜修眯起眼,危险地笑了:“小乖,你在和我说笑吗?你在外面和别的野男人玩累了,回来找我给你捏手,嗯?” 宋知卿轻垂睫羽,软软地在他怀里撒娇: “可是真的好酸呀,手臂都抬不起来了。老公,你全都看见了吗?要不是你教过我,怎么弄能结束得更快,恐怕现在我还在车里呢。” “够了,小乖。” 祁夜修性感低沉的嗓音此刻淬了冰。 “为什么总是这么不乖?为什么不能乖乖听我的话,永远陪在我的身边呢?我对你不好吗?小乖,为什么总是要惹我生气?我知道,你是因为生病了,这不是你的本心,我不怪你。” 这话听起来更像是祁夜修在哄自己。 即使她背叛了他,即使她欺骗了他。 他也能为她找到理由,找到一个无论真假,只要祁夜修能说服自己,小乖心里其实只爱他一个人的理由。 “但是看到你在别的男人身边,我还是很生气。” 男人一手圈住宋知卿的两手手腕,高举过头顶,一手抽出自己的黑色皮带,动作利落干脆地用皮带缚住了她的手腕。 膝盖强势地没入她的腿间,宋知卿陷进柔软的沙发里。 祁夜修欺身而下:“不是在伦敦读书么?怎么来海城了?” “我来海城旅游呀...”双手交叠被桎梏着,宋知卿不自在地挣扎了几下,“老公,我一个人在伦敦好无聊的。” 小骗子。 事到如今,还在骗他。 “是么?”祁夜修盯着她手腕上被皮带摩擦过的红痕,半眯的眸子充斥着肆虐的戾气,“我是应该叫你小乖,还是该叫你宋知卿?” 宋知卿停下挣扎的动作,勾唇,笑容明媚灿烂。 “祁夜修,你都知道啦。” 第100章 惩罚 祁夜修沉沉地望着宋知卿脸上明媚璀璨的笑容。 “不在我身边,就这么开心?” 宋知卿手被绑着动不了,只能用膝盖蹭他:“也不是嘛,祁夜修,你知道的,不能怪我的呀,我生病了。” 生病。 呵。 要不是她生病,他也不会放她去伦敦,又怎么会给她瞒天过海的机会? 一想到喜帖上小乖依偎在别人怀里的笑靥,祁夜修胸腔里翻涌着一阵又一阵的嫉妒与杀意。 “又不叫我老公了?” “我们还没有结婚呢——” “如果我没发现。”祁夜修打断她,他捏住她的膝盖往上压,“你是不是准备和别的男人结婚?沈南卿,你可真是好样的。是不是从一开始,你就想趁着这次机会,彻底从我的身边离开?” 膝盖被压到身前,宋知卿眨了眨眼,完了,看来是真的很生气,都叫她全名了。 “别生气嘛,我没有想从你身边逃走,我都答应过你的嘛,我就是和他们玩玩的嘛……” “玩玩?” 祁夜修脸色阴沉,步步紧逼。她把这叫做玩玩? “你们玩到哪一步了?” 宋知卿天真烂漫的口吻:“祁夜修,我们俩玩过的,我和他们都玩过了呀——唔——轻点咬——别撕呀!我好喜欢这条裙子的!” 纯白色的连衣裙碎成一条又一条的。 “小乖,你还是穿红色最好看。” 他四处撩着,欣赏着她因为他而水汪汪的双眸,那么漂亮,那么迷人。 明明自己忍得几欲爆炸,却偏偏惩罚似的不给她。 直到听到她说: “T...柜、柜子里有。” 祁夜修拉开了抽屉。 包装是拆开过的。 她和别人用过了。 蓝莓味。 小乖最喜欢的味道。曾经他们不知道用光过多少箱。 “这么不听话...真应该那天直接*死你。”祁夜修冷着脸把所有东西丢到了垃圾桶里,“现在也不迟。” “唔。”宋知卿眸光微微涣散,小幅度地摇头,“出去,会怀孕的。” 冰凉的唇瓣贴在她的颈上,再次覆盖霍淮霆方才留下的痕迹。 祁夜修的表情依旧如一的冷,唯有凸起的额角暴露他此刻的真实的心境。 疯狂,偏执,着魔。 “沈南卿,不想有一个和我的孩子么?”祁夜修低声哄骗她,“说不定你生了孩子,我会考虑放你离开。” “唔...” 这一次宋知卿没有再推搡他,眉头紧紧地皱着,似乎是真的在思考祁夜修的话,“真、真的吗?” “当然。”祁夜修如恶魔低语,“不过,小乖,我结扎了。” 祁夜修不喜欢孩子。 哪怕是小乖生的,他也不会喜欢。他绝对不会允许他和小乖的二人世界里,出现第三个人。 宋知卿咬着下唇:“那我和其他人生的可以吗...唔...!” “小乖,你确定要在这种时候说这种让我生气的话?”祁夜修含着她的耳垂,着迷似的汲取她身上所有的气息。 一年了。 她以所谓的求学之名离开他已经快一年了。 无数个夜里,因为两人的约定,他生生压制了去伦敦找她的念头。 如果早知道她在海城。 如果早知道她和别的男人谈恋爱,甚至准备结婚,他根本不会像个傻子一样,被她蒙在鼓里,耍团团转。 “你不喜欢吗?”宋知卿困惑地问他。 祁夜修静静地看着她:“小乖,是你离开我太长时间了吗?我怎么可能会喜欢?” 宋知卿凑上去吻他的喉结。 祁夜修眸色更深,青筋脉络紧绷着,却偏偏听见宋知卿狡黠的语气,让他如坠深渊: “我以为你喜欢呢,不然为什么给我下了四肢无力的药把我送到霍淮霆的床上?” 祁夜修停下一切的动作。 一字一顿。 “你说什么?” “不是你么?”宋知卿歪着头,眼里的笑意一闪一闪,“那天在山庄,我看到你的车了。阿斯顿马丁DB12,车牌号是京A00001,我们在那辆车里坐过好多回呢。” 祁夜修没有说话。 许久以后,他说:“不可能。” “小乖。” “别骗我。” “刘庆明明说,任务失败了。” “小乖,说你是故意气我的。” “别开这种玩笑,小乖,这一点也不好笑。” “小乖...” 祁夜修一声声喊着她的名字,全身上下冷得吓人,如同掉进了冰窖里。 “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宋知卿没有如他所愿的给他答案,反而催促他:“干嘛停下来了,动一动嘛,祁夜修,你是不是太久没用了?技术感觉退步了不少。” 平时听了这种话,祁夜修恐怕会身体力行地向她证明自己到底有没有退步。 可现在,祁夜修没有动,他沉默片刻后,哑声说:“我不知道是你。” “哎呀,没关系的啦,我又没有生气。”宋知卿语气轻松欢快,“霍淮霆还是第一次呢,技术也很不错,我又没有吃亏。” 祁夜修直起身。 灯光洒在他的发顶,混血感十足的面容映着悔意。 是他为了报复霍淮霆,为了离间他和裴闻璟的感情,为了强势地分走海城的地盘,精心筹备了在山庄的一切。 却不知道这一切里,被他亲手送出去的女主角,是他这辈子唯一的挚爱。 宋知卿的话像利剑生生地戳进他的胸口,心脏鲜血直流,痛不欲生。 “对不起,小乖。” 宋知卿现在对他的道歉不感兴趣。 被他弄得不上不下的,她忍不住往他脸上狠狠地踹了一脚:“喂,祁夜修,你到底行不行啊?能做就做不能做你给我找一个能做的来行不行?” 她的脚丫子就这么堂而皇之地踩在他的脸上,作恶似的踩来踩去,一点也不把祁夜修放在眼里。 祁夜修圈住了她的脚踝。 “踩得开心吗?” “不开心。”宋知卿娇纵地嘟着嘴,“祁夜修,你的脸好硬!鼻梁也太高了,踩起来一点也不舒服。” 他的手带着她的脚丫向下,落到他的胸肌上:“这里软,踩这里。” 宋知卿试着踩了几下。 咂嘴评价:“祁夜修,你的胸肌没有裴闻璟的大,唔——!!” 膝盖重新压至胸前。 祁夜修捏着她的脸蛋:“小乖,我不喜欢从你的嘴里听到其他男人的名字。” “祁夜修!!” 宋知卿边微微喘息着,边愤怒地喊他。 “脏死了!!你的手刚刚碰过我的脚就摸我的脸!!” 宋知卿恶狠狠地瞪他,落在祁夜修眼里,如同一只炸了毛的小猫。 只是小猫最近不太听话,总想着到处乱跑,还跑到了别人家里去。 他会把小猫抓回来。 至于小猫犯的错—— “小乖。” “乖乖吃下去。” 第101章 回家 宋知卿再次醒来时,已经在从海城飞往京城的私人飞机上了。 “祁夜修!”她怒气冲冲地喊着把她紧紧搂在怀里的男人。 昨天晚上她晕过去好几次。 祁夜修绝对是她这辈子遇到过最有精力的男人! 最后一次晕的时候,宋知卿隐隐透过窗户,看到了天边晨时升起的太阳。 “我不要回京城!!祁夜修,你违背我们的承诺!!我们明明说好了,这四年,你不会管我的。” 宋知卿的拳头一拳又一拳捶在祁夜修的胸口处。 祁夜修掐着她的腰,任她捶打,眉目间一片餍足:“小乖,你似乎还有精力?” 这架私人飞机,是当时宋知卿挑的。 反正是花祁夜修的钱,宋知卿自然要选最大最贵最豪华的。 这也昭示着,如果祁夜修现在想做点什么,有十分充足的空间,而且远超她那间小出租屋。 宋知卿现在可不止手酸。 几乎是哪哪都酸。 听了祁夜修的话,她收回拳头,乖巧地趴在祁夜修的身上,软软地撒娇: “才没有呢,我现在身上酸死了。好累呀祁夜修,你是不是不爱我了?你现在弄完都不想着主动帮我揉一揉按一按了!” 说完,宋知卿委屈地瞪了祁夜修一眼,控诉他的恶劣行径。 祁夜修对这一套驾轻就熟。 宋知卿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享受着祁夜修的伺候服务,时不时地命令使唤他: “力道这么重干什么!祁夜修你是不是故意想报复我!” “重一点呀,按这么轻,一点感觉都没有,祁夜家不给你饭吃吗?” “肩膀上也按一按!那里最酸了,祁夜修你就不能主动一点吗?还要我教你,真是笨死了。” “不要一直按一个地方!每个地方都要按!这点道理你都不懂嘛!” 祁夜修面无表情。 她让他轻,他就轻;她让他重,他就重:她让他按哪,他就听话地按哪。 心里知道,小乖是故意的。 但祁夜修并不生气,反而心情很愉悦。 只要她在他身边,他就很开心,很满足。 “还有哪不舒服?” 这些年,祁夜修也按出了一些手法。 宋知卿身上的酸痛感消失很多。 眼珠子转了转,她说:“胸口不舒服。” 宋知卿皱起秀眉,一副呼吸不上来的样子: “哎呀,可能是太久没去京城了,不太习惯京城的空气,水土不服,好难受,喘不上气了。” 她偷瞄祁夜修的脸色,祁夜修依旧如一的没什么表情: “老公~要不我们先别回去了吧?” 祁夜修淡漠地看着她:“小乖,飞机还没出海城。” 宋知卿:…… “你买的什么破飞机开这么慢!”宋知卿一边抱怨,一边气呼呼地瞪他。 “我不管,祁夜修,我不要回去。难道你忘了我们之前的约定了吗?我们约好,你给我四年的时间,现在还有三年呢。” “小乖。” 祁夜修不轻不重地笑了一下。 “你确定要和我聊约定的事?” 宋知卿根本不怵他。 “是啊,怎么了?!约定里我们明明说好了,这四年里,你会给我自由,让我快快乐乐地读完大学,绝对不干涉我,也不动用祁夜家的势力监视我。现在呢?你一言不发地就想把我绑回京城,问过我的意见了吗?” 飞机冲破云霄,海城化为一个很小很小的点,一点点远去。 一想到要回到京城,回到那个密不透风的牢笼里,回到疯子的身边,宋知卿是真觉得窒息。 祁夜修抚过她的脸颊:“你说的自由,是背着我和其他男人恋爱交往,甚至结婚?小乖,我不提,并不代表这件事就这么简单地过去了。” 他只是学会了收敛,学会了控制,不想在她面前发疯又把她吓跑。 比起一时,祁夜修想要的是永远。 见宋知卿张嘴又想说些什么,祁夜修忽然起身,打开了一旁的电视机。 “小乖,你也可以选择不回去。” 电视机里,开始播放一段视频。 欠下巨额高利贷的沈南夜,被人拿着刀抵在脖子上,威胁三天之内如果还不上款就割下他的舌头。 在投资场上再度失利的沈家,资金链断裂,濒临破产。她的父母跪在祁夜修面前,哭着请求祁夜修再帮沈家一次。 祁夜修垂下淡金色的眼眸,怜爱地抚摸着宋知卿的头顶: “小乖,他们看起来好可怜。” “你离开的这段时间里,我有乖乖去看医生。医生说我的占有欲太强了,需要多给你一些自由。现在,我给你选择的自由。” “你可以选择回海城,继续念完你的大学。” “也可以选择和我回去,按我们约定的那样,心甘情愿地和我结婚。” 背景里,父母亲的哭声一遍又一遍的循环。 祁夜修似乎给了她选择。 又似乎没有。 祁夜修非常有耐心地等待她的答案。 又很贴心地补充:“如果你还想读大学,我会给你安排进京大继续学习。” 良久之后。 宋知卿仰起头,漂亮的杏眼里闪动泪水:“祁夜修,我和你回去。” “你做出了一个明智的选择。小乖,当我知道这一年你住在多么破旧的一个小房子里的时候,我的心都要碎掉了。” 祁夜修温柔地亲吻她眼角的泪水。 他的小乖,从小养到大的小乖。这些年来,吃穿用度,他都是给她世界上最好的。 她应该住在占地几千平的庄园里,那里的衣帽间比十个她租的出租屋都要大。 “只要你忘了在海城的这一年,一切我都可以既往不咎。” 他知道的,是那些男人主动招惹的她,小乖只是生病了,她并不喜欢他们。 她只是因为生病了。 祁夜修说的既往不咎,只是对小乖说的而已。 至于那些野男人。 他会让他们死。 第102章 两颗桃 一年未回,祁夜家的庄园,和宋知卿离去时,没有任何差别。 这里的一草一木,所有的装饰装潢,祁夜修都没有动。 似乎只要什么都没变,枕边的人也不会变,依旧如一地在他的身边。 “刘叔呢?这次回来怎么没有看到刘叔?”宋知卿问祁夜修。 祁夜修不置可否地挑眉:“小乖,你不是应该比我更知道他的去向吗?” 趴在他背上的宋知卿无辜地附在他的耳畔:“老公,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先前她嫌腿软,走不动,硬是要祁夜修背着她走。 只要宋知卿不离开他,不惹他生气,基本上她提出的要求,祁夜修都会无条件地满足。 更别说让他背着她走这种祁夜修本就乐在其中的要求了。 “不若和我说说,你是怎么收买的刘叔?” 祁夜修曾疑惑过这一点。 刘叔在祁夜家这么多年,祁夜家对他不薄,每年年薪近千万,根本不缺钱。 宋知卿从祁夜修的背上跳了下来,祁夜修手护在她的腰侧,生怕她一个没站稳,摔了一跤。 “不告诉你,这是我的独门秘籍。” 祁夜修阴恻恻地看着她,说:“看来我们小乖的魅力很大。” 宋知卿一猜便知道他在想什么。这人,吃起醋来,可从不管对方多大年纪,什么性别。 笑嘻嘻地说:“是呀,不然怎么能把我们无所不能的家主大人迷得神魂颠倒呢?” 无所不能吗? 祁夜修眉眼温柔些许,如果他真的无所不能,她也不会一次又一次地想着逃离他的身边,而他却除了用那些强硬的手段留住她之外,无计可施。 宋知卿说完,一蹦一跳地往庄园里走。 虽然这里困了宋知卿好多年,但这里的一花一木都是她亲手种的,她必须得好好检查检查祁夜修有没有给她养死了。 祁夜修抓起她的手腕带入自己的怀里:“走慢点,别摔着。” “嗯嗯嗯。” 宋知卿嘴上敷衍地应着。 其实心里在惦记自己种的水蜜桃,现在是深夏,正是水蜜桃成熟的季节。 凡是宋知卿种下的花草树木,祁夜修都会派人精心打理,所以那水蜜桃,每年结果都是大大的一只,又水又甜。 这棵桃树六年的树龄,每年能结一百颗左右的果子。 宋知卿拥有这一百颗水蜜桃绝对的支配权。 每年丰收的时候,她会命令祁夜修搬来梯子,再使唤祁夜修把所有水蜜桃一颗一颗亲自地摘下来,最后在祁夜修阴冷生凉的眼神中把所有水蜜桃一颗不落地分给庄园里所有的佣人。 她并不知道这些桃子刚分到他们手里,转头又被交还给了祁夜修。 也有新来的佣人不知道这潜在的规矩,收了女主人的桃兴高采烈地吃掉了,第二天便收到了辞退的通知。 一来到桃树前,宋知卿远远地看见树上有一个人影,正摘了她的桃往口袋里塞。 “有人偷我的桃!!!”宋知卿愤怒地揪住了祁夜修的衣领,“祁夜修你变了你不爱我了,我才离开多久你就纵容别人登堂入室摘我辛辛苦苦种的桃!! 你肯定是变心了不爱了我知道的你们男人都是这样子的见异思迁三心二意既然不爱不如选择放手给我自由...” 这都什么跟什么?祁夜修无奈又宠溺地抚额,给了旁边的属下一个眼神。 属下立马上前,三下五除二爬上了树,如同飞檐走壁般把偷桃贼抓了下来。 “哇塞。”宋知卿转而被他的一身功夫吸引走了目光,“你好厉害竟然会爬树!” 属下一手擒着偷桃贼,感应到家主大人投来的视线冰冷至极,后背一凉,立马说:“夫人,我爬树的本领是家主大人教我的。” 宋知卿非常不满:“祁夜修你明明会爬树为什么不告诉我?之前每次摘桃的时候还让我给你扶着梯子,哼,你是故意折磨我的是吧?” 祁夜修知道小乖面对他是总有一套自己的歪理,他笑了笑,说:“小乖,我更喜欢在床上折磨你。” 宋知卿不想回他。 在这种话题上,祁夜修总是越回越兴奋,然后祁夜修便会抓着她换一个地点展示自己的兴奋。 她看向偷桃贼。 咦。 她之前没见过这个男的诶。唔,长得倒是还不错,挺帅的。 真是神奇,祁夜修竟然会允许这么帅的男人出现在庄园里。 “你是谁?为什么要偷我的桃?” 祁夜洲衣服凌乱,双手狼狈地被人擒拿在身后,入眼是宋知卿娇嫩白皙的肌肤,脸颊上微微泛红,和他刚摘的水蜜桃一样,水灵灵的一颗。 她是谁? 是传闻中让祁夜修魂不守舍的沈南卿么? 目光随后划向祁夜修:“哥。” 哥?宋知卿听到这个称呼才想起来,除了祁夜宁之外,祁夜修确实还有一个弟弟,常年在国外,她只听说过,没见过。 怪不得和祁夜修有几分相像。 心里有了答案,宋知卿仍问祁夜修:“他是你弟弟?” 祁夜修冷淡回复:“不重要的人。” 并非故意针对,哪怕祁夜宁站在这里,祁夜修的回复也是如此。 况且,他也不会把其他男人介绍给宋知卿。 宋知卿随后盖棺定论: “不重要的人祁夜修你都能让他摘我的桃了,祁夜修你果然是变心了哼,你对我的感情就像对这棵桃树一样,也不在乎了。” “我要是不在乎,这棵树六年前就死了。”祁夜修说,“小乖,需要我提醒你,当年你是怎么用三天把它养死的吗?” 又是怎么半夜在他怀里忽然被梦魇惊醒,醒来第一句话是哭着让他赶紧救救她的桃树。 想到过去,祁夜修心中不免刺痛。 明明在故事的最初,他们之间那么甜蜜,那么幸福。 如果没有发生那些事... 听了祁夜修的话,宋知卿仍然理直气壮的:“不关我的事,是你这风水不好,那桃树才死的,所以都怪你。” 绝对不是因为她浇了太多水!绝对不是! 祁夜修纵着她:“嗯,怪我。” 属下从祁夜洲的口袋里找出来两颗桃。 他才刚开始摘,就被宋知卿逮住了。 祁夜修无情下令:“打一顿,丢出去。” 第103章 睡裙 “哥?!” 祁夜洲震惊了。 就为了两颗桃? 初来乍到,祁夜洲哪知道这庄园里有那么多弯弯道道。 他只是路过,被桃树的香气吸引,才想着摘几颗桃子尝尝味。两颗桃,祁夜修用得着这么小气吗?! 回国以后,祁夜洲还不曾见过宋知卿,只偶尔听说她的一些事,但祁夜洲对此一直持怀疑态度。 毕竟祁夜修看起来比蠢兮兮的祁夜宁正常多了,怎么可能是一个为了女人偏执疯魔的疯子。 “嫂...哥!!” 祁夜宁的声音。 开心,雀跃,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和祁夜修的感情有多好,见到他这么开心。 不枉费祁夜宁每天啥事也不干了,天天来庄园蹲点。 终于被他看到他嫂子了! 要是这个画面里没有他哥该有多好... “哥!”祁夜宁嘴里喊着祁夜修,眼睛一个劲地往宋知卿的脸上瞟,“嫂子,你也在!什么时候回来的?之前去哪玩了?这段时间我一直都没看到你...” “祁夜宁。” 祁夜修不耐烦地打断他。 “你很闲?” “还有。” “谁允许你来的?” “周云,把他和祁夜洲一起丢出去。” 祁夜宁脸上的笑容凝固在脸上,他不要走啊,他就见了嫂子一眼,他不想走。 祁夜宁眼巴巴地看向宋知卿,宋知卿冷淡地看他一眼,根本没有想为他说话的意思。 心里很委屈。 他以为云城之后,他在嫂子心里的地位会不一样呢。毕竟他有好好替嫂子在保守秘密。 想了想,祁夜宁终于注意到了一旁的祁夜洲,马上用他转移话题:“哥,发生什么了?祁夜洲准备造反被周云逮住了?” 肯定是犯了大错,不然周云怎么会都把棍子拿出来了? 祁夜洲拉着祁夜宁为自己求情: “我就摘了两颗桃,哥他就让周云来打我一顿!不就两颗桃吗?我买十斤还给嫂子不就行了?不够的话我买一百斤给嫂子赔礼道歉!” 两颗桃? 祁夜宁刚起了疑惑,忽然注意到了旁边那棵桃树。 嫂子种的桃树。 “三弟,你给我评评理,哥他是不是太过分了!” “太过分了!”祁夜宁同仇敌忾。 祁夜洲被祁夜宁感动了,决心以后再也不骂他是蠢猪了,结果下一秒,听见他说: “你竟然摘了整整两颗桃!真是太过分了,哥他竟然打你一顿就放过你了,嫂子,要我说还是太便宜他了,应该来上两枪才对。” 祁夜洲:…………蠢猪祁夜宁蠢猪祁夜宁蠢猪祁夜宁。 祁夜宁巴着宋知卿:“嫂子你要是不满意这两枪让我来开,我开枪可准了,你放心,我绝对...” 黑漆漆的枪孔对准了祁夜宁的眼睛。 祁夜修手举银枪,面如修罗。 “三秒钟之内,从我眼前消失。” “三——” “二——” “二”字还未落下,祁夜宁已经跑得无影无踪了。 祁夜修漫不经心地扫过祁夜洲。 祁夜洲颤抖着声音说:“要不,我也滚?” 周云手举着棍子,在他面前晃了晃。 祁夜洲开始后悔回国了。国内一点都不好玩! 祁夜修拉着宋知卿往前走,宋知卿听着后面祁夜洲的哀嚎声,说:“你这个弟弟还挺可爱的。” 又补充一句:“比祁夜宁可爱。” 祁夜修停下脚步。 忽然认同祁夜宁刚才的说法,是应该给祁夜洲来上两枪。 “可爱?”祁夜修神色莫名,“他偷了你的桃,你还夸他可爱?可爱在哪?” 宋知卿:“啊——”她就是随口一说啊。 “小乖。”祁夜修捏着宋知卿的下巴,平静的语气却暗藏威胁,“我劝你好好回答这个问题。” 宋知卿在他掌心蹭了蹭,乖巧得像一只小猫:“可爱在他的脸啊,老公,你不觉得他和你长得有五分像吗?不过你比他可爱一倍,因为你有十分。” 祁夜修心跳得很快。 一瞬间涌起的醋意又在一瞬间消失,翻涌出别样的兴奋与欢愉。 他忍不住蹲下身,右手抱住宋知卿的腰,打横着将她抱起,扛到了自己肩上,往卧室的方向走。 “喂祁夜修你做什么!你的肩膀硌到我的肚子了好痛你快把我放下来!恩将仇报!祁夜修你一点也不可爱了!” 宋知卿的皮肤很白,又被祁夜修养得很娇。 祁夜修向来偏爱在上面留下自己的印记,艳丽的红痕如绽放的花朵,将宋知卿衬得愈发明艳撩人。 又是几番索取后,祁夜修从衣柜里拿出新的睡裙。 衣帽间里所有的衣服已然换了一批。 但无论怎么换,都是祁夜修喜欢的颜色和风格。 她不在他身边的日子里,各家奢侈品品牌每次上新他都会亲自挑选,幻想着小乖穿上这套衣服时的模样。 现下,这份幻想终于成了真。 酒红色的法式吊带睡裙,胸口处是纯白蕾丝花边。 买下这条睡裙时,祁夜修几乎已经可以想象到穿上它的小乖有多么性感勾人。 这条睡裙他买了两件。 一件已经在当晚被他弄脏了。 累得不行的宋知卿懒洋洋地趴在床上,长腿在身后一前一后地晃悠,看到祁夜修手上熟悉的颜色。 翻了个身,一脚踹在祁夜修身上。 “不穿。” 祁夜修置若罔闻。 抓住了宋知卿作乱的脚踝往自己的方向拉,自顾自地把睡裙往宋知卿的身上套。 “都说了不穿了嘛!” 宋知卿挣扎着从他手里逃脱,站在床上,比站在地毯上的祁夜修硬生生高了一节。 居高临下地俯视他,抗议:“祁夜修,我最讨厌穿红色了!” 偏偏祁夜修最爱看她穿红色。 从小到大,她的衣食住行都由祁夜修掌控。每天穿什么衣服,都是祁夜修决定的。 其中一大半都是红色系。 宋知卿一开始对红色还无感,但当人生完全被一个颜色霸占时,再喜欢的情感也会变成厌恶。 也不知道祁夜修是怎么看了这么多年不仅看不腻,还愈演愈烈的。 祁夜修将睡裙安静地放置在一旁。 膝盖跪在床上,两手分别握住了宋知卿的小腿拉至自己两侧。 宋知卿被迫又陷入柔软之间,对上男人淡金色的瞳仁,隐约可见其暗藏的狂风骤雨。 祁夜修似是困惑:“一年未见...小乖的胆子,倒是比之前大了很多,也不如从前那么听话了。” “是被外面那些野男人带坏了么?” 第104章 正宫 祁夜修已经努力控制不去想宋知卿欺骗他的事。 一想,心里关押的困兽便蠢蠢欲动,叫嚣着让他将宋知卿关起来。 像从前那样,关起来。 即便她会憎恶地看着他,会骂他打他恨他。 “你不是说好既往不咎的吗?”宋知卿没被桎梏的手捶在他的胸口,“祁夜修,你言而无信!唔——” 祁夜修的吻总是很冷。 一如他身体的温度,冰冷彻骨。 他缠着她的舌尖时,总会让宋知卿想起阴冷的毒蛇,舌根也阵阵发寒。 又带着毒。 毒素蔓延开,宋知卿软在他的怀里,在分离的间隙,小口地喘着气。 他说:“乖乖穿上,别惹我生气。” 顿了顿。 祁夜修咬着她的唇珠:“...好吗?” 商量的口吻。 却不容她的拒绝。 祁夜修重新抱着宋知卿坐起来,温柔地为她穿上睡裙。 宋知卿也不反抗,任由他的动作,如同乖巧听话的洋娃娃一般。 “和我想象的一样漂亮。” 手指拂过蕾丝花边,祁夜修喉结微动,又兴奋起来。 宋知卿确实很适合穿红色。 明媚的艳丽与娇软的外表形成强烈的反差。 祁夜修情不禁地吻在花边上,宋知卿问他:“要做吗?” 祁夜修停了下来。 他看她,她却没有在看他,目光空洞地落在空中,没有焦点,冷淡无神。 对于宋知卿这副模样,祁夜修再熟悉不过。 之前她生病封闭自己的时候,每天就是这么面无表情,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祁夜修不由得心慌,长臂将宋知卿牢牢地搂入自己的怀里。 “不做了,我们什么都不做了,我知道你累了,我们早点休息。” 宋知卿仍然一动不动。 “小乖。”祁夜修阖上双眸,“不要这样,笑一笑,好吗?” “好。”宋知卿听话地服从,露出一个僵硬机械的笑。 不是这样的。 不是这样的笑! 祁夜修内心遍遍狂嚣着,在喜帖上,在其他男人的身边,她明明笑得那么开心,那么灿烂—— 不能再想了。 再想,他真的无法克制住自己。 祁夜修在宋知卿腰上的手缓缓收紧,想要将她融进自己的体内,与他的血肉心脏交织纠缠,永不分离。 却又在触及宋知卿眼底的冷漠时,松开了自己的桎梏。 祁夜修背过身,他拉开床头的抽屉,从里面掏出一瓶瓶药瓶。 五六颗药丸,没有兑水,祁夜修硬生生地吞了下去。 药丸很苦。 却不及他心中苦楚的万分之一。 宋知卿听到了药丸在瓶中晃荡的声音,她凑上前看,瓶身一片空白,介绍药物的标签被撕扯干净。 “祁夜修,你在吃什么?” “维生素。”祁夜修回答的很快,“最近工作上的事情太多,家庭医生给我开的。” 宋知卿没信。 维生素?哪有这么大片的一颗维生素!还有胶囊状的,他骗谁呢。 他不会是得了什么绝症要死了吧? 正欲追问,祁夜修扯开话题:“明天宁医生会来。” 听到熟悉的名字,宋知卿缩回被子里,蒙住头:“我没病,我不要看医生。” “听话,没病也让宁医生看看。”祁夜修耐着性子哄她,“明天你乖乖看完医生,下午我带你见你父母。” 宋知卿探出一双杏眼:“还有沈南夜。” 祁夜修本不想加上沈南夜的。要不是他是小乖的弟弟,早把他弄死了。 可对上宋知卿期盼的眼神,祁夜修镇定下来,难得松了口:“好。” . 海城。 医院里。 裴闻璟躺在病床上,面前是成堆成堆的合同文件。 听到门开的声音,高兴地往门口看去,却不是他想见的人。 “怎么只有你一个人?” 霍淮霆从来不单独来医院,除非是开车送宋知卿来的时候,才会跟在身后随时准备刺上几句。 霍淮霆随手拿起一份合同,翻看几眼,都是一些股份转让协议。 “裴氏最近动静不小。”霍淮霆将合同扔回去,“你身为负责人不回去主持大局,还准备装病卖惨到什么时候?” 那点伤,分明早养好了,一直病殃殃地躺在医院里,不就是故意在宋知卿面前装病卖惨博同情么? 霍淮霆对裴闻璟这点上不了台面的手段嗤之以鼻。 裴闻璟继续低头处理文件,头也不抬:“装到我和宝宝结婚那天。” 还有十天。 十天之后,是他和宋知卿的婚礼。 霍淮霆见他反应如常,想必是不知道那件事。想到宋知卿给他发的短信,霍淮霆勾起一抹恶劣的笑容:“新婚快乐。” 闻言,裴闻璟诧异地抬头,霍淮霆拍了拍他的肩膀:“真心的,好歹兄弟一场。你结婚了,我肯定是为你感到高兴的。” 这话,裴闻璟不信。 前几天一副想杀他而后快的模样,今天又来和他谈兄弟情了? 可宋知卿又不在病房里,他装给谁看? 面上,裴闻璟笑脸相迎:“谢谢,记得给我和宝宝包一个大点的红包。” “行。”霍淮霆也跟着笑,这笑容非常愉悦、真诚,甚至捎上了志得意满的幸灾乐祸。 等霍淮霆走后,裴闻璟忽然想起来,现在都快中午了,宋知卿不仅没来病房里看他,更是一条消息都没有给他发。 想到霍淮霆刚才的异常表现。 裴闻璟心里咯噔一下,升起非常不好的预感。 他给宋知卿发了消息,隔了快半小时宋知卿才回他,却只回了简简单单的四个字。 公司有事。 裴闻璟握着手机的手莫名发冷,却还是强忍着去找她的念头善解人意的回复: “好,不过再忙宝宝也要注意休息,别累着了。有什么不能解决的事情和我说,我会帮你解决的。” 【嗯。】 宝宝回的好冷淡... 裴闻璟心里难受。 但是这段时间,夜里的时候,他有偷偷看那些宫斗剧来学习怎么才能争宠。 他是正宫,不是霍淮霆那种小肚鸡肠的小三,正宫要体贴、细心、善解人意,不能善妒,要有容人之心。 玺澜是宋知卿所热爱的事业,他要学会体谅,做她最坚强的后盾。 为了宋知卿,再难过裴闻璟还是打起精神来继续处理工作。 他在暗中收购散落在外的裴氏股份。 本不想这么快动手,但裴闻璟想在和宋知卿结婚之前,将裴氏的一切掌握在自己手里。 只有拿下裴氏最高的话语权,结婚以后,裴家那些人,还有他爸妈,就不敢去为难宋知卿什么了。 只是裴闻璟不知道。 宋知卿给他发的那些消息,并不是宋知卿本人回的。 第105章 爱你 宋泽壹拿着宋知卿的手机。 ‘叮咚——’ 霍淮霆的消息。 HHT:【你现在在哪里?我去找你。】 HHT:【你放心,裴闻璟那边我没说,他不会知道你已经逃婚的。你的消息和去向,我也会让人封锁,裴闻璟不会查到的。】 HHT:【贰贰今天和我说想妈妈了。】 HHT:【照片】 照片里,宋贰贰被放在霍淮霆胸口的背带里,笑得憨厚可掬,霍淮霆上半身未着寸缕,黑色的背带紧紧束缚在男人健壮的胸肌上,隐约勒出一条红痕。 宋泽壹没有回复。 第一时间放下手机来到了镜子前,撩开上衣,认真地对着镜子比对一番后。 得出结论。 他的胸肌比霍淮霆的大。 卿卿看他的就够了。 但是宋泽壹还是没有把这张照片删掉。 用杠铃做了几组卧推,宋泽壹对着镜子,嘴里咬着衣摆,拍了一张照片,和霍淮霆的这一张放在一起。 有比较。 卿卿才知道谁练得更好。 拍了几十张,保留拍得最好的一张,宋泽壹才按照宋知卿留下的指示给霍淮霆发去了消息:安定下来和你说。 . 许久未曾踏入庄园,宁医生手里拿着精致的蓝莓千层蛋糕,接受曾经经历过无数遍的里里外外近三层的安检搜身时,一时间竟然觉得有点陌生。 但从这严格的搜身情况来看。 恐怕之后她又要常来了。 宁医生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看向宋知卿的眼神里是慈爱的怜惜:“南卿,好久不见,玩得开心吗?” “……开心!”宋知卿双腿盘坐在沙发上,尽管被祁夜修注视着,仍然实话实说,“宁姨,海城依山傍水,还有广袤无垠的大海,比京城好玩多了。” 祁夜修平静地开口:“是么?小乖这么喜欢海城?” 宋知卿小巧玲珑的手被祁夜修握在手里,时不时地揉捏把玩着,在提到这个话题时,掌心的温度更冷。 他继续追问:“是喜欢海城,还是海城的人?” 烈日炎炎的夏天,宋知卿还是喜欢和祁夜修贴贴的。她靠在祁夜修的肩膀上,打趣着说:“宁姨,你有没有闻到空气里有一股酸味?” 宁医生欣慰地看着又重回活泼开朗的宋知卿:“看来这一年玩得是很开心,人也恢复人样了,比之前吃药的治疗效果好多了。”只不过,她记得沈南卿不是去伦敦留学了吗?怎么现在又说海城? “是吧!我就说我没病了吧。”宋知卿揪着祁夜修胳膊上的肉,“有病的明明是这个人才对,宁姨你有功夫也给他看看,他比我不正常多了。” 这话宁医生非常认同。 如果不是祁夜修有病,沈南卿也不会生病。 “你确定你的病好了?”祁夜修并不认同,“你和宁医生说说,你在海城都做了什么。” 她做什么啦! 宋知卿对祁夜修的说法非常不满。她什么都没有做呀! 她改揪祁夜修的耳朵:“祁夜修,你再说我有病我就要生气了。” “有病我也喜欢。”祁夜修把准备好的资料递给宁医生,“你不是说我有病么,我有病,你有病,我们天生一对。” 宋知卿:…… 认真地说:“祁夜修,你不止有病,你还神经。” 否则怎么能说出这么莫名其妙的话! 祁夜修有点委屈:“小乖,你骂我。” “我不是骂你。”宋知卿振振有词,“打是亲,骂是爱,我这是爱你。不然你看,除了我,还有谁会骂你?” 末了,她还要求祁夜修认同他:“祁夜修,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祁夜修听宋知卿胡编乱造一番,只听清了两个字。 爱你。 小乖几乎没怎么对他说过这个词。 只有一次。 一年前,为了小乖的病,他终于下定了决心短暂放手,和她定下了四年之约。 她可以自由地读完大学。 毕业后,心甘情愿地嫁给他,从此之后再也不会说“离开”二字。 他和小乖说这个决定的时候,她久违地露出笑靥,抱着他,开心地说: “祁夜修,我最爱你了。” 此刻,祁夜修握住宋知卿的手:“再说一遍。” 宋知卿疑惑地皱眉。 “神经?” 她不明白,怎么世界上还有人喜欢被骂?! 果然是祁夜宁他哥,祖传的基因,一个喜欢被骂,一个喜欢被打。 祁夜修:“不是这句。” 宋知卿:“你有病?” 望着宋知卿眼底的笑意,祁夜修怎么能看不出来她是在装傻。 “希望晚上的时候,小乖也能像现在这么有活力。” 宋知卿怀疑他有X...瘾。 不知道这是算心理疾病还是身体疾病,宁医生能不能给他也看看。 宁医生看过祁夜修整理的资料。 祁夜修在知道宋知卿隐姓埋名骗他去了海城之后,派人事无巨细地调查了她这一年里所有的动向。 “再做几个检查吧。”宁医生心中有了些结论,但还需要看过检查结果再下定论。 宋知卿自认自己不像祁夜修这么讳疾忌医。 乖乖地做了脑电波、心电图,让宁医生抽了血,还认认真真地填了心理测试的问卷。 这些专业的器材设备,早年宋知卿生病之后,祁夜修便购置了最先进的一套放在庄园里。 虽然一年没用,但有专人打理,价值上亿的医疗器材,仍然崭新如初。 宁医生对照宋知卿从前的病历,语气沉重: “从表面上看,南卿的抑郁症状有所缓解,但检查报告显示,这是一种假性缓解。 如同把溃烂的伤口缝进皮层深处,表面上看不出来,内地里却溃败不堪。 南卿之所以现在能表现出开朗乐观的模样,是因为在长期极端控制下,她的压抑释放方式发生了改变,选择通过操作他人的情感和竞争来获得属于自己的掌控感。” 第106章 囡囡 宁医生继续说: “这是一种代偿性的心理障碍,通过从被动到主动,从“被囚禁者”到“施虐掌控者”的身份转换,来释放内心深处积攒的压抑。” 简而言之,就是宋知卿常年笼罩在祁夜修的掌控欲笼罩之下,心理也扭曲了,通过诱导别人为她竞争为她疯狂,来释放自己的掌控欲。 这些迹象,在宋知卿早年的心理诊断中已经有了苗头。 宁医生温柔问她:“南卿,假设现在在你面前有两个人,正在为了你而竞争,为了你而斗得你死我活,你的心理感受是什么样的呢?” 宋知卿歪着脑袋,不假思索地回答:“很兴奋呀,宁姨,你不觉得这样很刺激吗? 更何况,我什么都没有做呀,是他们自己要喜欢我的,是他们自己为得到我发疯痴狂的,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她的笑靥天真,单纯,说出的话语却又偏偏无情,残酷。 是了。 宁医生看向祁夜修,语重心长地劝道:“祁夜先生,如果你真的想南卿完完全全地康复,就停止你对她的囚禁,给她自由,除非,你将永远失去她。” 祁夜修何尝不知道这一点。 可是宋知卿说的对。 他有病。 他是有病。 生在祁夜家,传承了祁夜家畸形的血液与基因。 他和他的父亲一样,骨子里流的是偏执狂的血。 病态的掌控欲与占有欲让他变得疯批与痴魔,随着年龄的增长,这种偏执在他心里逐渐长成参天大树,再也无法根除。 祁夜修控制不住自己,更是知道这样做,只会把小乖的心推得越来越远,总有一天,他和小乖,会和他父母一样,变成一对强求的怨偶。 但祁夜修当时想,哪怕变成那般,哪怕小乖恨他,至少她还陪在他的身边。 可祁夜修不能接受他会失去她。 小乖总说,祸害遗千年,他是祸害,他愿意把千年的寿命都给小乖。 他的命不值钱,但是小乖不一样。 他希望他从小养到大的沈南卿,可以长命百岁。 “我知道了。”祁夜修哑着嗓音,终是松了口,“宁医生,我会克制自己的。” 后面是宁医生和宋知卿的单独谈话诊疗时间,祁夜修自觉离开心理诊疗室。 他倚在墙边。 庄园里所有的地上都铺满了柔软的羊毛地毯。 小的时候,小乖总是很有活力地在庄园里跑来跑去。有一次在走廊里摔了一跤,膝盖撞在地板上,肿起好大一个包,哭着喊着跑到他面前撒娇诉苦。 他抱着她,心疼地安慰她,她的眼泪掉在他的衣领,同时也掉在了他的心上。 第二天,地板上铺上了厚厚的一层地毯。 她仍然可以自由自在地追逐玩耍,却再也不用怕受伤。 当时祁夜修发誓,他会护她一辈子的平安喜乐。 可是如今,他的爱,却变成困住沈南卿,最深的枷锁。 祁夜修从口袋里拿出药瓶,倒了两颗,无知无味地咽了下去。 诊疗室里,宋知卿正在拆宁医生带来的蓝莓千层。 这是宁医生自己做的。 宁医生喜欢烘焙,当时为了打开宋知卿的心,给她带了自己做的提拉米苏,才终于让宋知卿张口和她说了第一句话。 “宁姨,这段时间祁夜修有来找你看过病吗?我昨天看见他在吃药,问他吃什么药,他骗我说是维生素。”宋知卿咬着蛋糕,“我本来想拿几颗药的,结果第二天拉开抽屉一看,药瓶没变,里面的药真的成了维生素。” 宁医生摇头:“没有,你不在的这一年里,我没有见过祁夜先生。” 宁医生是国内最有名的心理医生,是心理学领域的泰斗。 没在宁医生这看病,所以祁夜修吃的药不是治心理疾病的? 他不会真得了什么绝症吧? 祁夜修平时工作忙,一忙起来就忘了吃饭,再加上前几年祁夜家还在扩张商业版图,没有到现在完全在京城一家独大的地步,喝酒应酬特别多。 在她面前,他从来不会表现出自己有哪里不舒服。 要不是宋知卿在他书房里看到了胃肠镜的检查报告,都不知道祁夜修胃溃疡已经非常严重了。 祁夜修吃的胃药她都认识。 难道说已经发展成胃癌了……?还是说祁夜修存了个心眼,没在宁医生这看病,怕她发现? 看过心理医生,祁夜修遵守约定,她的爸妈,还有弟弟,已经在客厅里等了好久了。 客厅里,祁夜修本想留下来。 他很讨厌沈南夜。 同意小乖见他,已经做出了极大的让步,更别说让两人在他不在的情况下... 可是... “我还有一个会要开。”祁夜修吻了一下宋知卿的额头,“爸,妈,你们慢慢聊。” “姐!”祁夜修离开后,沈南夜恨恨上前,“还没结婚,他倒是先喊上了!姐——” “啪——” 一巴掌。 很重。 宋知卿一点力气也没收着。 扇得沈南夜脸别在一旁,一个明显的巴掌印,脸也很快肿了起来。 宋知卿骂他:“废物。” 沈南夜捂着脸颊,讨好问她:“姐,手疼不疼?下次你想扇我直接和我说,我自己来就行,别把你的手扇疼了。” “别喊我姐。”宋知卿冷眼看他,“沈南夜,走之前我和你怎么说的?让你不要去赌不要去赌,你呢?你这一年里,输了多少钱?!让祁夜修给你擦了多少次屁股?!你自己说!” 沈南夜低着头,一声不吭。 沈阳朔见状,想缓和一下气氛:“囡囡,小夜他——” “还有你!” 宋知卿打断爸爸讲话。 “爸,你自己有没有经商头脑你不知道吗?爷爷当年留下的家产是怎么败光的你心里最清楚!别再一天到晚投一些夕阳产业了行不行?好好待在家里养你的鸽子,安安分分的,和我妈闲着没事出去就出去旅旅游,行不行?!” 沈阳朔同样低着头,和沈南夜排排站。 训完两人,宋知卿看向妈妈宋书娥。 “我,我认错,囡囡,我知道错了。” 宋书娥立马站在自己老公旁边,低下头,一副乖乖受训的模样。 三个人站在一起。 都低着头。 安静极了。 宋知卿冷哼一声,三人头低得更低,低到宋知卿都快看到他们的后颈了。 第107章 巴掌 “姐...” 沈南夜第一个打破平静。 “你的手肯定很疼吧,都红了,我给你揉揉吧。” 宋知卿冷冷地睨向他,沈南夜半边脸上是她的掌印,问他:“疼吗?” 姐姐在关心他!沈南夜原本黯淡的双眼‘噌’的一下亮了起来,委委屈屈地点头:“疼,好疼啊姐姐,特别痛。” “再扇一巴掌。”宋知卿说,“自己扇!” 沈南夜眼里的光又暗了下去。 “哦...” 他乖乖听话,对着自己完好的半边脸重重地扇了一巴掌,用了十成十的力气,比另外一边脸还高。 “扇完了...姐姐可以不要生我的气了吗?” 身体上的疼痛对沈南夜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他只在乎姐姐对他的态度。 见宋知卿态度很冷漠,沈南夜的眼睛一下就红了,可怜巴巴地看着宋知卿:“是一巴掌不够吗?我可以扇到姐姐满意为止的。” “只要姐姐不生我的气...” “姐...” “姐姐...” “求你了...” “不要对我这么冷淡好不好...” 说着,沈南夜又狠心扇了自己一巴掌。扇完就用委委屈屈的小狗眼看宋知卿。见宋知卿不为所动,又抬起手—— 宋知卿抓住了他的手腕。 “我允许你扇了吗?” “没有,是我自作主张,不扇了,姐姐,我很听你的话的。” 沈南夜趁机把她的手握在自己手里,放到嘴边轻轻地吹,又小心翼翼地揉了揉她的掌心。 “姐,我给你揉揉,揉揉就不疼了。” “听我的话还一天到晚去赌?”宋知卿把手收了回来,沈南夜露出失落的眼神,“沈南夜,你再赌,我就把你两只手全剁了,喂狗。” 沈南夜贪恋方才掌心的温度,听到宋知卿的话,立马和她保证:“姐,你放心,我不赌了,我以后肯定不赌了。” “那姐,我乖乖听你的话,平时可以来找你吗?” 宋知卿:“不行。” 沈南夜愤慨:“是不是祁夜修他不让你见我?!凭什么!他凭什么管那么多!他还没进门呢!姐,要是他进门了还得了!姐姐,你必须重振妇纲,我可是你亲弟弟啊,祁夜修他算什么东西——” “你说我算什么东西?” 祁夜修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 “沈南夜,要不是我,你以为你能好胳膊好腿地站在这里?要不是看在小乖的份上,你以为我会给你收拾那些烂摊子?” “祁夜修,你还有脸说?”沈南夜全然没有方才对着宋知卿的委屈求和,浑身竖满了防备的尖刺,“如果不是你,我怎么可能染上赌瘾!” 祁夜修揽着宋知卿的肩膀,闻言,嗤之以鼻:“沈南夜,自己自控能力差,怨不得别人。我也教过小乖赌术,怎么不见她染上赌瘾?” 若要说全世界沈南夜最恨谁,肯定是祁夜修无疑。 是祁夜修给自己下了套,让他变成如今这番模样。 最重要的是,他抢走了姐姐,把姐姐霸占在自己身边,甚至平日他想见姐姐一面,都难如登天。 沈南夜最不允许世界上,有人抢走他的姐姐!对方还是自己最讨厌的人! “祁夜修——!” 祁夜修根本没把沈南夜放在眼里。 面对宋知卿爸妈时,却是放低了姿态:“爸,妈,今天找你们来,还想商量一下我和南卿的婚事。” “祁夜修!”沈南夜气极,“我不同意!我不同意你们结婚!爸妈,你们千万别答应,祁夜修他根本配不上姐姐。” 但是根本没有人听他的话。 沈阳朔和宋书娥并不想卖女求荣。 沈南卿是他们最宝贵最疼爱的女儿。这一点,沈南夜也比不上。 可是,这里是京城。 祁夜修雷霆手段,一手遮天,祁夜家更是这些年日渐衰败的沈家无法比拟的。 哪怕是全盛时期,爷爷还在时的沈家,也斗不过祁夜修。 更不用说,十二年前,爷爷病逝,沈阳朔难堪大任,差点搞垮了沈家百年基业。 若不是祁夜修当时出手救济,沈家早在十二年前消亡了。 唯一庆幸的是,祁夜修是真心爱沈南卿的。 祁夜修承诺:“爸,妈,请你们放心,有我在,沈家永远是京城仅次于祁夜家的豪门世家。” 沈阳朔叹了口气,和老婆对视一眼,说:“小修啊,你知道的,我们想要的不是这个。” 宋书娥点头:“对,我们只想你对囡囡好,囡囡幸福,我们就知足了。” 沈南夜快疯了。 爸妈竟然同意了!他们明明知道祁夜修是怎样一个疯子!姐姐和他在一起怎么可能幸福! “姐,你真的要嫁给他吗?” 沈南夜满怀期待地看着宋知卿。 只要宋知卿说一个‘不’字,他可以抛下一切,带着姐姐离开这里,离祁夜修远远的!最好只有他和他姐两个人,就够了。 “是呀,为什么不可以?”宋知卿勾住了祁夜修的手指,“我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情投意合,结婚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姐...”沈南夜真的要哭出来了。 他想起很小很小的时候,宋知卿还没有去祁夜家。 虽然有佣人伺候,但是姐姐每次一有事,渴了饿了,想到的第一个就是他,使唤的第一个人也是他。 当时沈南夜发誓,他要当姐姐一辈子忠实的奴仆。 结果这一切都被祁夜修给毁了。 被爸妈拉着带走庄园的时候,沈南夜还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姐姐真的要嫁给祁夜修了!更重要的是,姐姐竟然说她和祁夜修情投意合! 另一边,祁夜修因为一句‘情投意合’,已经压着宋知卿吻了几十个来回了。 “再说一遍。” “再说一遍我们是青梅竹马,情投意合好不好?” 这么多年来,祁夜修苦苦追寻的,就是这句话。和小乖相比,世界上的一切都不重要。 “不说——唔——” “小乖。”祁夜修说,“现在没有人打扰我们,我不介意做到你说为止。” “啪。” 宋知卿扯了下嘴角,毫不犹豫地给了祁夜修一巴掌。 “祁夜修,你果然是有x...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