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潮夜,他上瘾,京圈太子失控狂吻》 026 又被撞见 江鹤白这次身边还带了几个朋友,都是雁大的高材生,比她们大不了多少。 “好啊,我正愁晚饭吃什么呢,正好一起!”宁皎皎一见帅哥眼睛就发光,“蕴蕴你呢?” 宋知蕴笑着点头,“我当然没问题。” 一帮人一同去了附近新开的烤肉餐厅。 吃饭期间,江鹤白还是一如既往的照顾宋知蕴,他就坐在对面,不断地给她烤肉夹肉。 “知蕴,你这半个月好像又比之前瘦了些。” “是啊表哥,你不知道我们蕴蕴这个月受了多少苦!”宁皎皎狼吞虎咽。 江鹤白立刻问,“这个月都发生什么事了?有什么地方需要我帮忙的尽快说!” 宋知蕴摇摇头,“没事,那些不好的都过去了,接下来咱们只要展望未来就行。” “好一个展望未来,干杯!” 在座都是年轻人,一点就燃,一场烤肉下来很有共同话题,洋洋洒洒聊了不少。 宁皎皎这半年以来忙于工作,已经很久没和这么多男人接触过了,吃完饭后,她还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不然咱们再进行下场派对吧!” 其中一个青年问:“哦?什么派对?” “飞行棋派对!都我来家玩!” 宋知蕴扬了下眼梢,就知道这丫头绝对上头了。 江鹤白一怔,情不自禁看向宋知蕴:“这样好吗?” “哎呀!你都是我表哥,有什么好不好的,别废话,来玩就行!” 宁皎皎一声令下,他们又换了新场地。 一进门,在她的指挥下,大家伙儿把客厅的茶几全部移开,开始在巨大的飞行棋毯子上开始了刺激的飞行棋游戏。 加上酒精的点缀,一帮人玩得吱哇乱叫。 宋知蕴今晚运气爆棚,疯狂甩六,疯狂炸人,她属于六亲不认型的,只要碍了她的路,她准把人炸回老家。 宁皎皎输得砰砰叫,双手捂住胸口,满脸作痛苦状,“啊啊啊知蕴,我可是你亲姐妹啊,你舍得把我炸回家吗?我好不容易熬到家门口了呜呜呜。” 江鹤白弯弯唇角,“你算好的了,我一个被炸七次回去的人还什么都没说。” 另外一个叫林昊的男生也很激动,“我被炸八次我说话了?” 宋知蕴扑哧一声笑出来。 她已经很久没有笑得这么开心放松过了,“我今晚很大,你们全部都忍着点。” 宁皎皎差点把刚喝进去的可乐喷出来,“知蕴你不要这样,不然搞得大家都人心黄黄的。” 江鹤白含笑看了宋知蕴一眼。 白皙灯光下的女孩儿,静静执着棋子,好看得惊人。 一小时后,宁皎皎飞行棋惨遭虐杀,她不死心,又推出一个新游戏。 她先在手机上设置了三秒的时间,然后把手机给旁边人问出一个问题,对方如果在三秒内没有回答出问题,就会引起爆炸,也俗称定时炸弹游戏。 “准备好了吗家人们!前面都是开胃菜,今晚最激动人心的时刻即将到来!” 宁皎皎神情严肃。 大家异口同声,“准备好了!” 一声令下后,手机开始飞快传递。 宁皎皎首先递给林昊,“请问上一次亲嘴在什么时候?” 林昊啊呜了两秒,急急回答:“前、前年!” 大家笑出声,纷纷调侃。 “哥们儿你不行啊。” “前年才亲嘴,该不会是你初吻吧?” “两年没亲嘴了,你魅力差劲到家了。” 林昊耳尖立马泛红,他飞快把手机递给江鹤白,“兄台你上一回打飞机什么时候?” 江鹤白:“……” “你能不能问一点人问的问题?” 林昊:“成年人的聚会,我有什么不能问的!” 江鹤白咬了咬牙:“半个月前。” 一帮人立刻嗷嗷狗叫。 手机很快像烫手山芋传到了宋知蕴的手上,她心脏一阵扑通乱跳,这种时候最怕男人借着酒劲问问题越来越没有下限…… 好在江鹤白还有起码还有最后的人性,“有喜欢的人了吗?” 她迟疑几秒,“……有了。” “不行!时间超过——”林昊叫道。 “喝喝喝!知蕴小姐姐你不行啊,这么简单的问题居然还能超过三秒!” “是啊,我们鹤白放水已经很明显了,不过鹤白的心也要碎了吧。” 在场明眼人都能看出江鹤白对宋知蕴的意思,她脸颊一红,低头倒满了一杯红酒,“我喝!我喝还不行吗!” 江鹤白温柔扣住她手腕,“少喝点,不用听他们的喝那么多。” 她嫣然,“愿赌服输嘛。” 说罢,一饮而尽! 之后,宋知蕴再次投入了在了各种如火如荼的游戏之中。 她已经有很久很久没有这么放松敞开过了,所以一开始放在沙发上的手机一直在震动的声音,她也没有听清。 …… 大家一口气玩到了凌晨一点。 江鹤白看了眼时间,“差不多了,该回去了兄弟们。” 他毕竟是宁皎皎的表哥,行事要有分寸,不能在两个女孩子的公寓里呆那么晚。 其他人虽然都有些醉晕乎了,但基本的理智还在,三三两两晃悠起了身,还不忘帮她们把东西收拾好了再下楼。 宁皎皎今晚输最多,早晕过去了。 宋知蕴还算清醒,“我送你们下楼吧。” 江鹤白提着垃圾,“我们几个大男人自己下去就行,你早点休息。” 宋知蕴也整理出了一大袋垃圾,“没事,我也就顺道下楼扔个垃圾,一起吧。” 她看着他们在马路口打了滴滴。 江鹤白冲她招手,“夜里冷,早点上去休息,不然感冒着凉就不好了。” 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体贴,眸中也载着她无法忽视的绵延情意,她点点头,“到家后记得给我发个消息。” “好。”江鹤白正要上车,忽然转头叫了一声宋知蕴。 她啊一声。 江鹤白认真说:“我不管你心里的人到底是谁,我只想告诉你,我可以一直等你,等到你眼里终于能看到我的时候。” 她心尖一颤。 江鹤白又微微一笑,“风大了,快上楼吧!” 宋知蕴目送他们离开。 夜风拂过她白皙的脸,有些萧瑟,又有些温暖。 是那种久违的,被人坚定肯定着的温暖。 宋知蕴正准备回去,不远处漆黑的楼道里,飞快地闪出一抹人影来,她还来不及惊呼出声,手腕猛地被人往后一拉,整个背部贴在了冰凉的墙壁之上。 027 贺宴礼失态吃醋 “宋知蕴,你真出息了。” 低哑危险的嗓音响在她的耳畔,气息冰寒入骨,霎时间吓得她背后冒起一层层细密的冷汗。 “我在云城出差,你在雁城和野男人偷情。我给你打五个电话,发三条短信,你全都视而不见,转头半夜送情郎?” “他、他不是我情郎……” “不是情郎是什么。” 贺宴礼掐紧她腰身,冰冷唇瓣贴着那耳畔,仿佛游离着一条阴冷的毒蛇,“我之前对你的警告,你全抛之脑后了?” 宋知蕴浑身紧绷,她强行找回自己的嗓音,觉得他这番质问好没道理! “贺宴礼,是你先抛下我去找纪云蕊的。你既然已经选择她了,又回头找我干什么!” “我的事轮不到你管。”贺宴礼目光骇人,“但你的事,必须归我管。” “凭什么?” “就凭……” 贺宴礼蓦然箍住她腰身,低头撰住那诱人的红唇。 “唔!” 宋知蕴登时反抗,他却吻得更深,根本容不得她挣扎一点。 她腰身很软,他就算一直弯腰发狠吻到九十度,她还是能够停滞在半空中。 挥不去,躲不掉。 宋知蕴是被一声惊呼惊醒的。 她瞬间推开贺宴礼,然后飞快瞥见男人唇边一闪而逝的坏笑,顺着那道声音看去,她瞬间僵硬在了原地。 不远处站着江鹤白。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折返回来了! 江鹤白脸色苍白,满脸的不可置信。 宋知蕴无声张了几下嘴。 发不出一点声。 江鹤白亲眼看到了她和贺宴礼在接吻! 贺宴礼就是个赤裸裸的混蛋,他非但没有避开,反而当着江鹤白的面,暧昧咬住她白皙的耳垂,“怎么办。被你野男人看到了,这下是不是要完了?” 宋知蕴羞恼至极甩开他的手,“你是故意的!” 他肯定知道江鹤白在那里! 贺宴礼恶劣弯了弯唇角,“你说,他接下来还愿意站在原地等你吗?” 宋知蕴气得浑身发抖。 江鹤白瞪大眼睛,“你们……你们不是……” 他刚上车发现有东西忘记给宋知蕴了,没想到折返回来看见这一幕。 “鹤白,我和他……” 宋知蕴刚想说不是,江鹤白头也没回的转身走了。 贺宴礼舌尖顶了顶腮帮子,“你看看,他说不要你就不要你了。” 宋知蕴见他还说风凉话,下意识扬起手,就想朝他那张恶劣到极点的俊脸挥去! 贺宴礼提前截住,“恼羞成怒就要对少爷动手?这十多年的礼仪教养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宋知蕴咬牙切齿,“你这王八蛋!你明明知道他在那里对不对!” “没错,我就是故意的,你能奈我何?” 贺宴礼再次低头吻上她的唇,发狠地用力吮吸着,还不忘在下唇狠狠咬了一口。 她吃痛,嘴里很快就渗透出血腥的滋味来。 “早跟你说过,你身边的男人,只能是我。你既然不听,就别怪我用别的手段惩罚你。” “我不跟你!” “那就小心你姐妹的宁叶公司。”他一威胁,她浑身僵凝。 男人抬头看了眼宁皎皎公寓的方向,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只银色的打火机。 “从今天开始,不许和宁皎皎住在一起,她只会带坏你。明天你就搬到铂金湾那套房子去。” “我不要搬。” 他把玩打火机一阵,忽然大拇指摁起一簇火焰,照在他眼底,一片的冰凉刺骨。 威胁骇人。 “不搬也可以,只要代价你能承受的起。” …… 江鹤白自那晚后,就再也没有找过她了。 宋知蕴心想这样也好,反正她和江鹤白注定是不会有结果的,还是让他趁早断了念头的好。 过几天,宋知蕴还是搬到了铂金湾。 和贺宴礼硬杠,没好下场,她可不想宁叶公司因为她那点破事,再经历一次经济危机。 宁皎皎很不舍得,说好端端怎么要走了,忽然有一种少了一个老婆的空虚感。 宋知蕴只能解释自己更喜欢独居。 铂金湾这套小区地处幽静,物业配套设施都很不错,18层的大平层,视野开阔,阳光明媚。 唯一不好的,就是这块也被专门称为‘二奶包养地’。 这晚半夜,宋知蕴房门忽然被砰砰敲响,她以为是贺宴礼来了,结果透过可视听门铃,外头竟然站了个醉醺醺的老男人。 “心肝宝贝,快开门啊,你好哥哥来疼你来了!今晚我们好好大战三百回合!” 宋知蕴差点被油溅到一脸,骂了句什么猥琐变态,刚准备打电话叫物业上来,结果隔壁门开了。 一名穿着薄纱吊带裙的女人盈盈出来,“亲爱的,你今晚喝太多了,你敲错门啦。” “我的心肝儿,原来你在这里!”老男人当即捧着女人的脸吻得激情。 两人猴急得在门口就要上演十八禁,宋知蕴直辣眼睛,正想关掉,忽然听女人幽幽说,“说好了一周看我三次,今天却来那么迟,让人家好等。” “这不晚上应酬太多了吗心肝儿,你也知道最近上头来人了,查得紧呢。” 宋知蕴忽然觉得这老男人有些眼熟,之前似乎在哪个场合上见过。 “骗人!”女人红唇吐气如兰,“肯定是你家那个母老虎不放你出来吧。” “好端端的提她干什么!快,让我好好疼你,看你那地方是不是又变大了。” …… 宋知蕴一阵反胃,立刻摁掉界面。 之前就听说这小区住满了二奶,没想到果然名不虚传。 估计住在这里,之后还能听到很多关于上流社会的八卦和丑闻。 说来可笑,她也是丑闻中的一员。 但她还能怎么反抗? 贺宴礼就是这么霸道自私,他要把她圈养起来,就算他自己不来,也不希望有任何一个男人能靠近她的领地。 她只是一只掌中雀罢了。 …… 宋知蕴赶到商场的时候,贺夫人正从咖啡厅里出来,手里还提着几个礼品袋,“我刚在一楼挑的星月项链,你看看喜不喜欢?” 贺夫人一出手就是价值不菲的限量款。 宋知蕴没收,“贺阿姨,这太贵重了。” 今天贺夫人叫她过来陪她逛商场,她最近没工作,闲着没事,所以就来了。 “你是我干女儿,我给你买东西不是天经地义么,还和我客气什么。”贺夫人二话不说把礼品盒塞到她手里。 宋知蕴明白,这段时间贺夫人频繁给她送名牌,也是为了她之后和向家公子相亲约会,不要太丢贺家的脸。 她收下,挽着贺夫人的手,两人再一路从商场一楼逛到二楼,谁想路过维多利亚内衣店门口时,听到了一段熟悉的声音。 “宴礼哥,你说我穿这套大红色的蕾丝款好看吗?” 隔着橱窗,她看见纪云蕊正拿着一套大红的情趣内衣,放在胸口比划。 片刻。 略带着慵懒的男低音悠悠响起。 “我认为旁边那套紫色更衬你。” 纪云蕊嫣然一笑,“那我晚上去你家换给你看?” 贺夫人蓦地停下脚步,连带着脸色也冷了,“大户人家的小姐光天化日之下,竟然主动拉着男人挑情趣内衣,简直太不像话!” 宋知蕴迅速别过视线,“贺阿姨,我们还是走吧。” 当面撞见,多尴尬…… 谁想贺夫人一把推了宋知蕴进去,“你帮阿姨看看他们究竟到哪种地步了!” 028 更衣室,我帮你 宋知蕴毫无防备被贺夫人推进了门! 她转头就想跑,没想到奢牌内衣店的服务向来一等一好,门口两个服务员瞬间笑脸迎上,“您好小姐,请问您喜欢什么样的款式?” “宋知蕴?”纪云蕊看到她,瞬间皱起眉头,“你今天怎么也来逛内衣店啊?就你一个人吗?” 下一秒,一道灼热视线投在她身上。 是贺宴礼似笑非笑的脸。 宋知蕴陡然转头看向窗外,刚想说她和贺夫人一起来的,但贺夫人已经不见踪影了…… 也是,这种场合贺夫人确实不能和他们当场碰上。 一则两人还没定下,时机不成熟。 二则碰面场合太尴尬。 在成人内衣店,长辈最好回避,所以只能派她这个苦命的小先锋先来打探情况了。 宋知蕴硬着头皮点头,还举了举手里的礼品袋,“对,我今天一个人随便来逛逛。” 纪云蕊狐疑:“然后你就逛到内衣店了?” “……嗯。” 纪云蕊忽然上下扫了她一圈,然后娇笑着冲着贺宴礼说:“宴礼,你家小女佣该不会是最近刚交了男朋友吧,这家品牌内衣店款式都是火辣情趣型的,难道她想买一套性感的回家穿给男朋友看?” 她头皮一紧,“我现在没男朋友。” 贺宴礼扬了扬眼梢,一副隔岸观火的模样。 纪云蕊又惊讶:“哦对!是个七老八十的老男人也说不准!” 一听到‘老男人’三个字,贺宴礼微不可闻皱了下眉头。 “我五点还有应酬,陪不了你多久,你喜欢哪套赶紧挑。我买单。” 不知道是不是宋知蕴也在场,纪云蕊的声音比刚才更大了,“好嘛,知道你等不及了~” 她连续挑了五六套的内衣,全都是爆辣款的。 末了,女人还贴在他耳畔,故意当着宋知蕴的面娇声说,“到时等你会议开完了,我亲自去你办公室,一件件换给你看?” 贺宴礼正在处理手机上的公务,嗓音不咸不淡,“再说。” 宋知蕴别过头,心口发涩。 看这样子,他们两个该做的,早就在云城做完了吧! 一想到那强健体魄也曾覆盖在另一个女人身上,同样翻云覆雨颠来倒去,宋知蕴心里是说不出的酸涩恶心。 她转头准备走,导购员却忽然拿来一套正红色的套装,“这位小姐,这款文胸是我们这个月的新款哦,我感觉非常适合您傲人的身材!” 文胸是三点式的,罩杯很大,款式极火辣。 “……谢谢,不过不用了。” 宋知蕴拒绝,贺宴礼忽然抬头,漫不经心说了一句,“来都来了,正好也挑一挑,贺家不是没钱给你花。” 导购员领着宋知蕴到了里面的更衣室。 她心不在焉解开内衣带子。 文胸是背后吊带款的,挺复杂,她缠来缠去,反而不小心打了结。 忽然,她胸口一凉,一双大手覆盖而下! 宋知蕴差点惊呼,灼热气息贴着她敏感又脆弱的脖颈。 “是我。” 贺宴礼! 她瞳孔一缩,“这里是更衣室……你、你进来干什么?” 纪云蕊不是还在外面吗? 他不陪未婚妻,反而过来和她找刺激? 贺宴礼一手横在她胸前,她一下战栗,他又迅速收回手,转而把文胸拆解出来。 “猜你遇到困难,进来帮帮你。” 他的举动,犹如对待一只猎物,先饿着,再撩拨,一点点瓦解崩溃,最后彻底缴械投降。 宋知蕴战栗闭眼,不想再当束缚的金丝雀。 “你进错更衣室了,纪云蕊在隔壁那一间。” 贺宴礼:“我还没瞎到那种程度。” 女孩儿低下头,露出莹白如玉的一段脖颈。 “这几天搬到铂金湾住得怎么样?” 男人一米九的个子,从背后强势罩住她,是绵长的阴影和压迫。 “不怎么样。” 修长的指尖徐徐勾勒着轻薄的锁骨,“如果缺什么,随时跟陈晖说。” “缺自由,你给吗?” “除了自由,其他我都能给你。” 长镜中,宋知蕴肤白胜雪,大胸细腰。 那正红色的文胸在她身上简直合衬极了,但因为紧张,呼吸一颤一颤,显得胸前越发深邃。 “这颜色的确很适合你。”贺宴礼眸色渐浓。 她赶他,“你快出去!” 贺宴礼指尖挑着一抹正红。 “还有裤子,你没换。” “我不换!”……起码也不换给你这个王八蛋看! “装矜持?那行。”男人挑眉,“现在不换也可以,晚上亲自穿给我看。” “嗯?” 宋知蕴浑身紧绷,“你要看去就去看纪云蕊的……” “别闹脾气,我最近忙,所以才没去看你。” 又骗人。 他肯定是一天到晚陪着纪云蕊才会没空。 宋知蕴不管不顾挣扎,帘子外导购员的声音响了,“小姐,您换好了吗,如果遇到麻烦的话,需不需要我进来帮忙?” 导购员迟迟没见宋知蕴出来,以为她遇到麻烦了,不由过来问道。 宋知蕴心脏猛缩,“我就快好了!” 她后退一步,不小心撞到贺宴礼,发出某种难以言喻的闷哼声,导购员一惊,差点掀帘进来,“小姐您怎么了?” “我没事——”宋知蕴叫,“你不用进来!” 下一秒,贺宴礼抓住她的手往下移动,“一句话,换不换。” 又是这样紧迫难堪的时候。 宋知蕴知道,自己若是不答应这狗男人的要求,贺宴礼绝对会再纠缠半小时。 “……我换,换还不行么!” 他这才心满意足放下了手,眼角却红得厉害,那是想把人彻底吞下去的眼神。 “你最好说到做到。” …… 纪云蕊买了五套内衣,宋知蕴买了那一套正红的,全都是贺宴礼刷的卡。 男人刷卡时很正经,完全看不出刚才在试衣间那股吃人的疯狂样。 纪云蕊媚笑着,“刚才我带子系不上,喊了好几声想让你进来帮我,你怎么没来。” 贺宴礼神色平静,“我在外面打电话,你喊我没听见。” 纪云蕊注意到宋知蕴脸色红得像水蜜桃。 “知蕴你的脸怎么那么红,是发烧了吗?” 宋知蕴摇摇头,不敢看两人。 导购员包装好两个袋子后,宋知蕴飞快提着那小袋子先走了,纪云蕊正打算再说两句,忽然之间,女孩儿擦身而过。 她闻到了宋知蕴身上那阵飘来的小苍兰香气。 和上次贺宴礼外套上的味道,竟然一模一样。 029 那就如你所愿 宋知蕴匆匆从商城出来后,意外碰见了许繁。 “宋老师,好巧!” 许繁惊喜叫住她。 两人之前在机构的关系一直都不错,许繁算里头唯一正常的老师,不拜金不谄媚,挺对宋知蕴胃口。 她们去附近一家麻辣火锅店吃饭。 “宋老师,现在在哪高就呢?我最近找到另一家机构上班了,就城北那家芭蕾机构,工资待遇比不上墨梅,但凑合还行。” 宋知蕴笑容黯淡几分,“我目前还是无业游民。” 许繁惊讶,“你这么优秀的专业条件,怎么可能到现在都没找到工作?” 说来也怪,宋知蕴最近去不少机构面了试,面试时都谈得好好的,老板们看起来对她颇为满意,结果一回去后,什么声响都没了。 宋知蕴无奈摊手,“或许我名声臭了吧,现在整个教培圈子都觉得我是勾引老男人的狐狸精。” “林在熙才是狐狸精!”一提到她,许繁眼中顿时折射出八卦的光芒,“你还不知道吧,林在熙背后那个大佬最近也坐牢了!” “真假的?” “真的!我之前听说她还苦苦求着她榜上的那个大佬救她,没想到那大佬隔天也一起进去了哈哈哈哈!” 宋知蕴睁大眼睛,“还有这种好事?” “而且最刺激的还是他老婆亲自举报的!举报他贪污!还举报他在外头包养小三!把他和林在熙的床照发的满天都是,我这儿还有保存呢,你要不要看看?” “这不用不用了。”宋知蕴狂摆手,“我还不想长针眼。” 许繁噗嗤一声笑出声,“反正林在熙这回真的彻底玩完了,既犯刑事责任,又品行败坏,就算三年后再出来,那名声也彻底烂了!我要是她,这么社死的事情,还不如在里面坐一辈子牢算了。” 宋知蕴抿了口饮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若不是林在熙故意算计她,也不至于落到今天这种下场。 两人聊完八卦,许繁吃着火锅,透过眼前的火锅热气,忽然盯住宋知蕴,“其实宋老师,你长得这么好看,条子又那么好,你完全可以去雁芭争一争啊!你又不比那几个大学同学差。” 雁芭…… 宋知蕴筷子微顿,笑了笑。 “咱们还是先吃火锅吧。” …… 吃完火锅后,许繁说自己去一趟医院看看脚。 “你脚怎么了?” “今天教学生连腿转的时候不小心崴了一下,走路有点疼。”许繁抬起头,“听说市里三甲医院最近新来了个超帅的骨科医生,我正好去看看,你要不要一起?” 宋知蕴:“……” 你到底是花痴还是真的脚崴了。 她本想陪着许繁一起过去,没想到贺夫人电话打来了,许繁就挥挥手说自己先过去,不然万一帅哥医生下班,她艳遇不上的话会很难过。 “蕴蕴,下午你进店后有看到什么吗?” 宋知蕴顿时想起在更衣室里,贺宴礼在她身后的流氓举动,心里一阵心惊肉跳。 “……就是纪小姐挑衣服,少爷在旁边帮忙一起挑。” “呵,说好听点是挑衣服,实则还不是一起挑内衣么。”贺夫人冷哼一声,“纪小姐是不是对阿礼很主动?” 宋知蕴点头。 纪云蕊是挺主动的,说出的每句话都很露骨,不让人想多都难,但贺宴礼也愿意配合着她。 贺夫人没继续说话,但宋知蕴能察觉她对纪云蕊的主动挺不满的。 贺家这样的高门大户,贺夫人最希望能找到一位贤惠端庄的儿媳妇,以后重要场合撑得住场子。 而纪云蕊这段时间半夜露宿、外地追逐、今天还大庭广众挑情趣内衣,行为太露骨放荡,不是贺夫人心中满意的儿媳妇。 但贺宴礼要是喜欢,谁能阻止。 晚上。 宋知蕴刚洗完澡裹着浴袍出来,听见大门开启的声音。 入住铂金湾已经一周,贺宴礼今晚还是头一回来,她用最快速度跑到房间里换上一套最保守的睡衣! 贺宴礼信步踏入客厅,脱了外套,又摘了手表,姿态像回家一样慵懒。 “热水放了吗?” “没放。” 他刚想说去放,结果一抬眼,宋知蕴穿着一身粉色的棉服睡衣站在不远处。 裹得活脱脱像只粉色的熊。 他眼神一下有些危险,“宋知蕴,我记得我白天让你换得不是这一套吧。” 宋知蕴纹丝不动,“今晚天气又转凉了,我怕冷,所以晚上多穿点。有问题吗?” 贺宴礼径自越过她,去浴室洗澡。 “你脑子进水,夏天穿冬天衣服,我懒得管你。” 宋知蕴嘴上没回,心里飞快把贺宴礼的祖宗十八代给问候了个遍。 你才脑子进水。 你全家都脑子进水! 她飞快躺进主卧床上,原本想把门也反锁,后来一想,这是贺宴礼的公寓,他要是真想进来砸门都可以,反锁完全多此一举。 她闭上眼。 过一会儿,身边的床陷了一半下去,鼻尖传来一阵熟悉的沉木香,还混合着海盐味的沐浴露味。 是贺宴礼躺上来了。 宋知蕴当作什么都没听见,继续装睡。 那头似乎也没传来什么动静。 宋知蕴等了好一会儿,猜想贺宴礼没准因为太困睡着了,她刚悄咪咪睁开一只眼,就对上一双深幽危险的眼眸。 “就知道你在装睡。” “……” 男人穿着灰色的蚕丝睡衣,正眯着眼睛打量她。 “…什么装睡。”宋知蕴当场被抓包,轻声嘟囔,“我这是睡一半睡醒了。” 如水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流泻在女孩儿白皙透亮的脸颊上,那眼眸也水灵灵的,贺宴礼喉结上下滚动一番,蓦地压住她。 “还记得白天答应我什么了吗?” 体温炽热,男人的滚烫,不言而喻。 宋知蕴心脏扑通乱跳,“贺宴礼,我现在不和你做那种事了,你别想霸王硬上弓。” 贺宴礼越逼越近,近到下一寸就要吻住她。 宋知蕴紧张得睫毛狂颤,立刻闭上眼。 半晌,他迟迟没动作。 她艰难吞咽了下口水,头顶却传来一声轻笑。 宋知蕴睁开,再次对上他带着笑意的眼,“你……” “等了那么久,是在等我亲上来吗?” 男人薄唇擦过她的脸颊,带来酥麻的痒意,还有暮春三月难得涌来的温柔。 “那就如你所愿。” 030 你有两条路可以选 宋知蕴记不清贺宴礼压着她吻了多久。 她只觉得自己快被亲到窒息,贺宴礼这狗男人才终于放开了她,但双手仍撑在两侧,目光深幽叵测,“想好接下来的路了吗?” 刚被吻完,宋知蕴脑海还一片晕眩。 “墨梅机构倒闭了,就算你接下来再找别的机构,在短期内也不会有更好的提升。”贺宴礼黑眸深幽,“不如我给你指两条明路。” “什么路?” 她战栗,身子情不自禁弓起。 一下又一下,在他指尖下颤抖。 “第一条,出国进修,去国外最顶尖大学再读两年书,等拿到学位证再回来,到时候你的身价已然今非昔比。” 宋知蕴皱眉,“我不喜欢读书。” 要不是从小到大贺夫人和贺宴礼一直逼着各种念书,她还真未必能考上雁舞。 贺宴礼露出“我就知道”的表情。 “第二条就是我之前跟你说过的,直接送你去法国皇家芭蕾团,你去跳上两年,回国也是大放异彩,受万人追捧。 届时无论你想继续做舞蹈老师还是直接开舞蹈机构,都会有大把的人主动把钱塞你口袋里。不会再有人不知道你宋知蕴的名号,你那些大学同学压根没法和你比。” 法国皇家芭蕾团……那是全球千万芭蕾舞者都难以企及的地方! 国内雁芭最强,但若跟皇家芭蕾团比,中间还是差好几个雁芭。 “怎样,心动吗?” 他一直观察她的神色。 “没有舞者会不心动,但……”说来说去,他终究要送她出国。 连出省都不行,一定要送她出国。 “还是说,你想今年就嫁人结婚生子?直接这辈子躺平,未来一眼就能看到头?” 宋知蕴头摇成拨浪鼓,“我当然不想过那样的人生,一眼就看到头,好没意思。” 那她前半生的那些努力,不都白费了吗。 “但据我所知,你那位向家公子再过两个月就要回国了,你要是再犹豫摇摆下去,你觉得凭你的能力和胆子,到时候敢拒绝对方?” 她想起贺夫人的样子,登时一缩,她肯定不敢。 到时候估计要她相亲她就乖乖去相亲。 要她嫁人她也多半就…… “所以,出国是你最好的选择。只是选一还是二,就看你自己了。” 贺宴礼一锤定音。 宋知蕴绞紧手指。 他把她的未来规划得清晰明了,她仿佛再拒绝,就是不识抬举了。 她低头想了好一阵,其实也没什么好想的,出国这件事,贺宴礼已经翻来翻去说了太多次,她唯一担心的只有…… 宋知蕴还没开口,贺宴礼已经堵住她的嘴,“至于你弟弟疗养院的费用,只要你肯出国,一切都不是问题。” 她闭上眼。 算了,那就这样吧。 睡衣被他脱得只剩下最后一件,薄薄的要落不落垂挂在肩头,胸口呼之欲出。 贺宴礼正要一把扯去,忽然听见女孩儿很轻的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如果我出国了,你和纪云蕊的婚礼,还会邀请我去看吗?” …… 贺夫人的生日还有半个月就要到了,宋知蕴最近愁着给贺夫人挑件什么样的礼物。 贺夫人眼光高,一般礼物还真入不了她的法眼。 这天中午回去,贺夫人正在家里试着各种礼服。 “蕴蕴,你帮干妈看看,生日那天穿哪件最好看?” 宋知蕴端详一阵,“阿姨打算在哪举办生日宴?” “今年在周园办,到时候就请几桌要好的亲朋好友意思一下就行了。”贺夫人捡着一条香槟色的礼服套上,“你说这颜色会不会衬得我老气?” 早年间贺夫人办生日很讲究排场,订全城最贵的酒楼几百桌的办,后来贺正光官职越来越上去,贺夫人也随之越来越低调。 周园是一家极为雅致的山间茶庄,装饰古色古香,宋知蕴之前跟着贺宴礼去过两回见了点世面。 她想了想,“不然阿姨生辰那天穿旗袍吧,胭脂色的旗袍肯定很衬您。” 贺夫人一听这主意好,她立刻打电话给裁缝店,让裁缝店老师傅上门来量尺寸加急制造,还说要给宋知蕴也订一条,两人到时候就穿母女装。 正值中午,保姆做了十几道拿手菜,贺夫人让保姆打包了几样贺宴礼爱吃的菜,让宋知蕴送到沃顿集团去。 宋知蕴忽然觉得手中的食盒十分烫手。 前几天她在床上问了贺宴礼那个问题后,贺宴礼直接翻身走了,这周再没来过铂金湾。 这回她到沃顿集团,一路畅通无阻。 陈晖引她进入办公室,“贺总正在开会,应该快结束了,宋小姐需要等等。” “不然我直接把食盒放这里吧,陈秘书一会儿提醒他吃就行。” 宋知蕴心想着反正也要出国了,接下来能少见就少见,省得夜长梦多。 陈秘书拦住她,“宋小姐还是再等等,贺总很快就出来了。” “不了,我真有事,赶时间!” 她脚下生风就要跑,生怕再多呆一秒就会遇到贺宴礼,办公室门刚拉开,蓦地撞上一堵人墙! 宋知蕴哀叫一声,清冷沉稳的嗓音落下,“跑什么?后面有野兽追你?” 宋知蕴:“……” 是野人撞我。 “贺阿姨怕你中午没吃饭,特意让我来给你送饭。” 宋知蕴一边说,一边脚步疯狂往门外移动,“贺总你趁热吃吧,这些都是你爱吃的菜,放凉就不好了。” 贺宴礼面无表情挡住门的去向。 “坐下,一起吃。” “我吃过了。” “吃过就再吃一遍。” “吃不下呢?” 贺宴礼拿出筷子,“吃不下就把之前的吐出来,然后再吃一遍。” 宋知蕴:“……” 你还是人吗你? 陈晖十分有眼色地把六道菜从食盒里端到桌子上,然后飞快退了下去。 宋知蕴中午在贺家没吃多少,但对着贺宴礼那张办公时的冰块脸,也确实提不上什么胃口。 她兴致恹恹扒拉了几口饭菜,犹豫开了口。 “对了,再过半个月就是贺阿姨的生日了,出国的事情……我想等贺阿姨的生日宴过了再说。” 他嗯一声。 宋知蕴又暗骂了一声冰块脸,摆姿态有什么了不起的。 “你打算送什么?” “啊?”她咬筷子。 “你不是说她生日快到了吗,你这干女儿打算送什么礼物给她。” 贺宴礼从小的吃饭礼仪就被贺家规训得很好,身体板正,拿筷子姿势也标准,就是身上那股冷气渗得厉害,也不知道谁惹他了,一脸欠他几百万的样子。 欠得很。 “没想好。”其实宋知蕴内心早有打算,但奈何钱包的厚度不够,迟迟下不了决心。 吃完饭后,贺宴礼丢了一张卡给宋知蕴。 她一怔,立马双手护胸,“就算我同意去法国,也不代表我就接受和你那种、那种不正当的男女关系!” 贺宴礼嗓音冷然,“给你卡是让你去买礼物,你想哪去了?” 她后退两步。 贺宴礼:“难道你打算买个几十块钱的小玩意儿当众送我母亲?你不要面子,贺家还要。” 宋知蕴气得直哼哼,去年她送了个针织包送给贺夫人。 贺夫人倒没说什么,贺宴礼把她讽刺了十天半个月。 不过她还是飞快收起了那张卡,她现在确实缺钱,不要白不要。 拿了卡收拾了食盒,宋知蕴脚底抹油要撤,男人蓦地抓住她手,一扯,下一秒,就猝不及防被他摁到墙角里,“这就走了?” “不然……留着干嘛?” 贺宴礼眉梢一扬,“你说,我要干哪。” 031 求你了,求求你! 这男人,冷起来可以一句话不说,骚起来,什么话都能说得出口。 宋知蕴只觉得自己全身上下蹭得一下烧起来,“大白天你别发神经,我真要走了,我下午还有事!” “你能有什么事?” “我要去商场给贺阿姨买礼物。” 宋知蕴拽紧那卡,生怕贺宴礼下一秒反悔,又把银行卡夺回去。 贺宴礼视线流连于她的脸颊,尾梢勾着点儿不清不楚的火苗。 “不急。” “你不急我急。” 宋知蕴不想和他再拉扯,谁料贺宴礼把她横空一抱,双腿一分,天旋地转之间,她已跨坐在了他结实挺拔的大腿上。 这姿势,真像她自己把自己无条件奉献给贺宴礼。 “我只急这个。” …… 这三年里,宋知蕴的身子早就被他调教得柔软敏感,一经挑逗,很快就控制不住。 她仰长脖子,大口无声地喘息,难捱极了。 “别……别这样!” 贺宴礼搂着她腰低了会儿头,似乎又觉得不太尽兴,又一把将她摁在办公桌上。 午后,45层的顶楼。 女孩儿如墨的长发流泻了整片桌面。 场面暧昧得天地不知方物。 “贺总,贺夫人出现在大厅一楼了,看样子应该是来找您的!” 陈晖敲门示意。 贺宴礼没反应。 宋知蕴挣扎要从办公桌上起来,“贺阿姨就要上来了,你快放开我!” “她不是知道你来给我送饭吗?怕什么。”贺宴礼唇瓣仍摩挲着她的脖颈不放。 本来确实是堂堂正正的送饭,但被贺宴礼这么一搅和,现在办公室内的气息都无比糜乱。 贺夫人还是过来人,难不保会看出什么异样。 “求你了。”宋知蕴眼角的泪珠要落不落,“求求你。” 贺宴礼红着眼角,终于从她身下撤下,重新整理了下领带,“你去里面房间等着。” 宋知蕴急急钻入房间的同一秒,贺夫人开门进来,看到桌上并未撤去的食盒,“才吃完饭?” 贺宴礼随手拉开窗户,让新鲜的空气透进来,“嗯,刚开完会。” “今天中午的饭菜还合你口味吗?我特意让保姆烧得都是你爱吃的菜。” 贺宴礼想起那白皙的柔软和诱人的红唇,意味深长点了点头,“挺合口味。” “行,那之后我派人每天给你送饭。” 贺夫人打量着办公室,忽然发觉他桌子文件散乱一地,她弯腰捡起几个文件夹,“你不是最爱整洁了,怎么今天办公桌这么乱。” 宋知蕴在里面听得心惊胆战。 刚才时间太紧迫,她从桌上翻下来就跑进来了,压根忘了收拾桌面。 贺宴礼面不改色:“上午那几个经理做事不认真,交上来的报告很敷衍,我发火,差点掀桌。” 贺夫人捡文件的时候还发现了掉在地上的一枚珍珠发卡。 发卡莫名看着眼熟。 她没声张,默默收拢进掌心。 “这些老油条要是仗着资历不好好办事,你先给下马威,要是再不听,直接辞了都没问题。” 沃顿集团前些年都是贺夫人料理,贺宴礼接手之后,贺夫人已经完全放权。 “诶,蕴蕴呢?她送完饭走了?” 宋知蕴心陡然再次高高吊起。 贺宴礼慢慢收拾桌上的文件,“她说她下午还有别的事情。” “这孩子什么事这么急,包都落这里了。”贺夫人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女孩的照片,推到书桌上,“对了,我来还有一件事,我新看中了一家小姐,庄家庄书妍,端庄温婉又大气,有空你去见见。” 贺宴礼扫也没扫一眼:“不见。” 贺夫人沉下语气,“庄书妍的大伯父是外交官,父亲也是外交部的,庄家家世比纪家更优秀,庄书妍也比纪云蕊更适合你。” 贺宴礼抬眸,一字一句,“我只要纪云蕊。” 宋知蕴忽然觉得这会儿胸口疼得厉害。 听到了吗,宋知蕴。 他亲口说了,他只要纪云蕊。 你什么都不是。 …… 周末。 宁皎皎带着宋知蕴去参加一场慈善拍卖晚会。 宋知蕴这几天为了给贺夫人选生日礼物选得头都大了,送珠宝,贺夫人的珠宝叠了几十个大箱子,多得塞不下。 选衣服,贺夫人的品味有时候又难以捉摸,她就怕踩雷。 宁皎皎说今晚拍卖会上会拍卖一幅清代的山水画,宋知蕴曾听贺夫人提起过这画,她打算把这幅画买下,再用贺宴礼的银行卡借花献佛。 两人按照号码牌入座内场。 过了会儿,场内忽然起了一场不小的骚动。 大部分人朝门外涌去。 “哇,今晚贺家公子竟然也来了,还亲自带着女朋友呢!” “贺宴礼身边那位小姐应该是纪家最小的掌上明珠吧,两人看起来真登对,俊男美女啊!” “看样子应该是正式公开了,你看纪小姐挽着贺总的手笑得多甜,感觉再过半年就可以吃喜糖咯。” …… 宋知蕴余光里,看到贺宴礼众星拱月被主办方迎进来,然后和纪云蕊一起坐到VIP的席位上。 两人姿态亲昵,纪云蕊还时不时贴着他耳边讲话。 一副坠入爱河的模样。 “他们怎么也来了?”宁皎皎皱起眉,“真晦气!” 宋知蕴想起今晚拍卖会的压轴宝物,是一条海蓝之心的蓝宝石项链,估计纪云蕊是为这条项链来的。 “不管他们。”宋知蕴移开视线,“今晚我只要成功拿到那幅画就行。” 秦让和沈确踩着点儿进了会场。 秦让嬉皮笑脸勾上贺宴礼的肩膀,“怎么来拍卖会也不提前和兄弟说一声?还让兄弟几个巴巴来找你,晚上拍卖会结束了,记得来参加我组的局啊!” 沈确冷哼,“我是硬被你拉来的。” 贺宴礼掀了掀眼皮,看都没看一眼秦让。 “你觉得自己很重要吗?” “哇,我们从小到大穿一条裤子玩到大的发小,你竟然说我不重要?靠,我心碎了,沈确你听到我心碎的声音了吗?让哥躺你怀里哭哭!” 沈确很嫌弃,“滚。” 纪云蕊听着他们几个插科打诨,转过头来盈盈一笑,“你们好,你们就是宴礼的发小吧?我是纪云蕊。” 沈确:“和他不熟。” 秦让:“前几天刚认识。” 贺宴礼:“别理他们。” 纪云蕊笑着说:“你的朋友们真有意思。” 她和贺宴礼相处也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了,贺宴礼还是头一次介绍朋友给她认识,看来她这未婚妻的身份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纪小姐今晚是为什么来的?”秦让好奇问。 纪云蕊似有若无看了眼贺宴礼,“我看上了今晚压轴那条项链,所以想来拍拍看。” 秦让笑着点头,“有宴礼在,纪小姐肯定能心想事成。” 所有宾客入场后,拍卖会正式开始,宋知蕴不经意瞥了眼四周,眼神一凝,落在一道清俊挺拔的身影上。 这个男人,她似乎在哪儿见过。 032 再遇薄添望 一声锤响,把宋知蕴思绪重新拉了回来。 她今晚最重要的目的是拍下那幅山水画。 拍卖会开始,拍卖师首先展示的是一件明代花瓶,叫价从一百万很快攀升到了三百万。 宁皎皎听得龇牙咧嘴,“不就一个花瓶吗,竟然卖这么贵,简直天理难容!我拼夕夕拼一件花瓶最多都只要三十块。” 宋知蕴笑开,“不然怎么能说有钱人钱多没地方花,烧得慌。” 明代花瓶最后以五百万的高价被一位富商拿下。 接下来就是一些古代玉器还有些西洋名贵物件儿,宋知蕴对此都没兴趣,一直没有举过牌子。 VIP席位也安静得很。 五轮之后,那幅清代的山水画终于出现了大屏幕前。 拍卖师清了清嗓子,“拍品15号,来自清代一位著名画家,起拍价80万元。” 对于这样一幅山水画,想要的人自然不少,在拍卖师喊完价格后,大家也争相竞价。 价格一直叫到了150万元。 秦让啧啧两声嘴,“我看这画也没什么稀奇的,白送我都不要。” 沈确冷哼:“山猪吃不了细糠,没品味就是没品味。” 秦让:“你才没品味,我可是咱们兄弟里最有品味的那个!” 贺宴礼始终没动作,仿佛他只是来单纯坐坐,对这些拍品全然不感兴趣。 “200万。” 一道清凌凌的女音忽然从内场响起。 秦让转过头去,眼睛瞪大,“我靠,竟然这也能叫到200万?这是哪个冤大头……” 许多人目光转过去。 宋知蕴穿着一身月白的长裙,她坐姿端正,眉眼纯净又漂亮,柔顺长发散于耳后,整个人如同一朵馨香的小苍兰,清甜好看。 秦让的话音差点卡在喉咙里,“……竟然是知蕴妹妹!她今天也来了!她想要这幅画啊?” 贺宴礼终于有了动作,他瞥去一眼,果然是宋知蕴。 纪云蕊脸色骤变。 沈确:“妹妹品味确实比你好。” 秦让狐疑:“妹妹这个年纪竟然会喜欢这么老成的山水画,品味果然非同凡响,你们贺家人不简单。” 贺宴礼没说话。 宋知蕴这句200万出了后,全场没人再跟着叫价,毕竟她一下抬到了50万。 拍卖师锤声敲到第二下,正要准备第三下时,“那么这件拍品就归——” “210万。” 又一道女声响起。 在座又是一惊。 这回出声的竟然是坐在贺宴礼身边的纪云蕊! 贺宴礼侧过眸,扬眉,“你想要?” 纪云蕊甜甜一笑,“是啊,我忽然想起家里新装的别墅里还缺这么一幅山水画,真不巧,我和知蕴妹妹喜欢到一块儿去了。” 贺宴礼淡淡收回目光,脸上看不清晰表情。 宋知蕴没想到纪云蕊忽然开始和她抢这幅画,若是平常也就算了,但这幅画是她打算送给贺夫人的生日礼物。 她不假思索举起牌子,“220万。” 纪云蕊咬得很紧:“230万。” “240万。” “250万。” 宋知蕴每叫出一个价格,纪云蕊都能毫不费力的跟上。 宁皎皎气得捏紧茶杯,“纪云蕊就是故意的吧,明知道你喜欢这幅画,还要这么跟你抢,她恶不恶心啊!” 纪云蕊叫完最后一次价码,回头,脸上透出强烈的势在必得。 宋知蕴瞬间感受到她的敌意。 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来得强烈。 宋知蕴又一口气叫到300万,看来今晚是打心眼要和纪云蕊斗到底了。 不蒸馒头争口气! 秦让搓搓手臂,“这就是女人之间兵不见血的竞争吗?你觉得谁能赢?” 沈确看向贺宴礼,“那得看他,想让谁赢。” 贺宴礼眉梢冷淡,依旧没表情。 300万的叫价出来后,纪云蕊立刻叹了口气,“看来我今晚是注定要不上这幅画了……” 贺宴礼抿了口茶,语气很淡,“就这么喜欢这幅画?” “喜欢!第一眼看到的时候就喜欢了!”纪云蕊意有所指看他,“宴礼哥,你真不帮帮我?” 随后,贺宴礼举牌,报出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500万。” 全场静寂。 宋知蕴骤然僵凝。 她看见纪云蕊,激动靠在了贺宴礼的肩膀上,然后对着她,脸上露出无比得意灿烂的笑容。 最终,是贺宴礼以五百万的高价拿下了这幅画。 宁皎皎气得想冲过去杀人:“我靠,贺宴礼脑子被驴踢了吧!明明是你先看上这幅画,纪云蕊摆明了故意和你抢,他还帮着她高价拿下,不行我找他算账去!” 宋知蕴拉住她,“算了。” “知蕴!” 宋知蕴还是那句算了。 纪云蕊是他的未婚妻,她只是无足轻重的贺家女佣。 他帮自己的未婚妻拿下想要的东西,是理所应当。 …… 拍卖会接下来还有不少拍品,但宋知蕴没兴趣听了,一个人去了外头透气。 夜色寂寥,她坐在小亭子里,百无聊赖地仰头数星星。 “我可以也坐这里吗?” 一道清润男音忽而响起。 清浅月光下,来人穿着一身月白的西装,身形高大挺拔,五官清俊温润,俊逸中透着文雅,望之十分舒适。 “是你!” 宋知蕴睁大眼睛,刚才坐在内场她就觉得这男人有些眼熟,没想到还真是那天在黑马会所救她的那个男人! 男人一笑,清俊的眉眼舒展开来,“我叫薄添望,上回相遇太匆忙,还没来得及告诉小姐我的名字。” “薄……添望。”她细细念了一遍,不知为何,觉得两人似乎挺有缘分,“我叫宋知蕴,知道的知,底蕴的蕴。” “好名字。”薄添望缓缓走来,“其实,我也是刚才在宋小姐拍画的时候,认出宋小姐的。宋小姐很喜欢那幅山水画?” “谈不上很喜欢,主要原本是打算拍下送给长辈的礼物,谁想,还是失手了。”宋知蕴苦笑了一下,“就算我运气不好吧,和那幅画没缘分。” 输给贺宴礼,不认也得认。 他看出她情绪不对,“没事,宋小姐总会遇见更适合自己的那幅画。” 她一抬眼,“真的吗?” 薄添望眼神诚挚,“我不骗人。” 月光朦胧又清浅,配合着细腻晚风,宋知蕴竟然觉得心情无端好了一点儿,“那薄先生今天有拍到想拍的东西了吗?” 他摇摇头,很诚实,“看了一圈,太贵,所以才出来透气透气。” 她骤然笑起,“哈哈哈那你我真是同道中人!” 两人聊着聊着,颇有一见如故的感觉。 宋知蕴忽然电话响起,“知蕴,你跑哪里去了!拍卖会都要结束了,贺宴礼那混账东西刚又帮纪云蕊那个小贱人拿下了那条压轴项链!” 她脸颊笑容顷刻间黯淡下来。 薄添望捕捉到那抹失落。 宁皎皎又叫:“你现在人呢?不会太难过去跳河了吧?” “没有!”宋知蕴捂住话筒,对着薄添望说,“那薄先生,今天我们就聊到这里吧,我朋友散场找我了,下次有缘再会!” 薄添望温润一笑,“你去吧,有缘再会。” 等到他望着那抹高挑纤细的身形彻底消失不见后,才反应过来,这一次,又忘记问联系方式。 应该还会再有下次相遇的吧。 薄添望静静地收回目光。 033 这么笨,以后还怎么嫁人 宁皎皎正拉着宋知蕴,骂骂咧咧就要撤离这场拍卖会。 秦让快步拦住两人! “知蕴妹妹——先别急着走,好不容易碰见,刚好带着你的好姐妹来参加我们的后半场Party!” 宋知蕴婉拒:“秦让哥,我今晚累了,你们玩吧。” “妹妹,怎么说我也是从小看你长大的,你不会连你秦哥哥这点面子都不给吧?”秦让不死心。 宁皎皎啪得一下拍开他手,“我呸!像你这种跟贺宴礼鬼混在一起的渣男有什么面子,赶紧放开我们家知蕴,你们这些臭男人就是蛇鼠一窝!” 秦让:“……” “不是我说你这妹妹长得是挺好看,脾气怎么窜得火药一样,我招你惹你了?” 眼看着两人要掐架,宋知蕴赶紧拦住她,担心宁皎皎祸从口出。 一对熟悉身影并肩走来。 “呀,知蕴妹妹还留着没走啊,那正好留下,一起玩玩呀。” 纪云蕊今晚拍了画又拿下了压轴珠宝,此刻挽着贺宴礼,眼角眉梢都说不出的得意。 宋知蕴眸色冷下。 空气僵持几秒。 贺宴礼淡声:“不去就早点回家,少在外面晃悠。” “真不让知蕴妹妹去吗?”纪云蕊虚情假意说,“今晚让她多认识认识些青年才俊也好,省得她到时候心智不成熟,在外面被一些老男人玩弄!” 听到‘老男人’三个字,贺宴礼眉心折起,他还没开口,宁皎皎张牙舞爪向纪云蕊扑去,“你踏马才——” 宋知蕴连忙扯住她手腕。 下一秒! 宁皎皎的怒音戛然而止—— 她看见了一名不远处的男人。 宁皎皎瞬间目光狠狠定在他身上,惊愕又诧异,“温……” “确哥儿,终于舍得从茅坑里出来啦?” 秦让一手搭住他肩,被沈确无情甩开,冷淡启唇,“我刚抽完烟,别逼我再抽你。” 宁皎皎失了神。 宋知蕴从没见过她脸上露出这样的表情。 她拉了两下宁皎皎,宁皎皎忽然怔怔说,“知蕴,这个局,不如我们今晚就参加吧。” 她顺着宁皎皎的视线看去,见她魂不守舍望着沈确,眼角好像红了,又似乎只是一时错觉。 奇了怪了。 宁皎皎向来是天不怕地不怕的。 …… 巨大的水晶吊灯悬挂在金碧辉煌的包厢里,折射出浓烈的纸醉金迷。 桌上随便摆着的一瓶酒都价值五位数,空气也散发着馥郁醉人的酒香。 秦让包了一整个顶层。 今晚来的都是雁城上流社会的二代们,家里有从政的,也有从商的,但从商的不管家族生意做的再大,也始终比从政的矮一截。 贺宴礼随意坐在了一处沙发上,他的周围便自然而然成了最中心。 雁城公安厅厅长的儿子,京圈太子爷的级别,庞大的家族掌控着雁城顶尖的权与贵,谁敢轻视他。 纪云蕊如同正宫坐在贺宴礼的旁边,为他倒酒。 边上那些莺莺燕燕自然不敢靠近分毫。 宋知蕴落座在最边上,宁皎皎眼睛一直死死盯着帘子后的沈确,“知蕴,他是谁。” “你是说……沈确吗?”宋知蕴不太确定。 “反正不是贱兮兮一直插科打诨的那个,是贱兮兮旁边那个穿蓝色衬衫的。” “那就是沈确了。” 宋知蕴目光也望过去,“他和贺宴礼差不多大。父亲在外交部工作,母亲隶属文化部,我记得他还有个哥哥,在联合国工作,这几年事业上升得也很不错。而他也刚从国外留学回来,日后应该也是要从政的。” “至于之前和你拌嘴的那个秦让,家世也同样不菲。” 他们三个的身份宛若雁城顶尖的金字塔。 让人遥不可及。 宁皎皎慢慢垂下眼眸,“沈确……今年差不多三十岁吗。” “对。” 宁皎皎眸光一下黯淡下来。 …… 秦让在牌桌上打得热火朝天,一扭头看见角落里的宋知蕴,立马扯她过来打牌。 宋知蕴面露难色,“秦让哥,我真不太会打牌。” “越是不太会就越要练啊妹妹,不然以后逢年过节怎么从长辈口袋里赢钱!” 秦让顾忌着她是新手,刚开始几局在牌桌上很让着她,一直喂她吃牌,让宋知蕴胡了好几把。 隔壁一位大小姐急了,“秦哥,你这水都快放到太平洋了!依婷,你来帮我打!” “谁让知蕴是我干妹妹啊。” 秦让刚笑眯眯摸了一把牌,那边来人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秦让起身,赵依婷依稀是从纪云蕊的方向过来的,“秦哥,不然我替你的位吧。” “也行,那你们先玩,我去处理点儿事。” 赵依婷坐在了宋知蕴的上家位置,宋知蕴认得她,她是纪云蕊圈内好友,纪云蕊平常的朋友圈,经常会发她和赵依婷的各种美照。 新一局开始后,局面明显发生了变化。 那三家眼神一对视,疯狂截胡宋知蕴的牌。 她本身牌技就一般,遇上刻意针对后更是连连败退,一好几把下来,不仅刚赢回来的全吐回去,还顺带输了不少筹码。 “快,给钱给钱,不要赖账啊!” 宋知蕴深吸一口气,扫了赵依婷的二维码,转了两千过去。 “我休息会儿,你们继续。” “那不行!你之前赢我们那么多,现在才输几把就要走了,别玩不起啊!” 赵依婷拽住她,与对面的林慧慧飞快对视一眼,林慧慧也出声让她留下。 之后,宋知蕴又连续输了好几千。 她手心都在出汗。 赵依婷捂着嘴笑,“看来这牌技越差呢,就越是要练,光靠男人喂肯定是成长不起来的!” 林慧慧:“今晚我们好好带带你,你就当给我们交学费就行!” 宋知蕴越输脑子越糊涂。 看着眼前的牌正犹豫着不知道出哪张。 “丢六条。” 低沉微冷的嗓音在背后响起。 她一僵,反而忘了六条长什么样,然后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从后方伸来,亲自替她推下六条。 男人俯下身,胸膛快速擦过她后背。 敏感。 让人又一颤。 “这么笨,以后还怎么嫁人。” 034 史无前例的动怒 宋知蕴呼吸错乱。 好在这句话暧昧得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到。 贺宴礼替她出了六条。 那几人不敢当着他的面继续造次,接下来都是老老实实出牌。 但他伫立在身后,让她心里反而更乱,迷迷糊糊中又差点丢了癞子牌出来。 贺宴礼摁住她手腕,“打昏头了?还想姥姥不成。” 他的温度是滚烫的,炙热的。 是说不清道不明的。 她心慌慌地收回来,“打快了我没看清……” 贺宴礼挑了下眼梢,替她组了两组牌,又丢了一张五筒出去,“看来还是口袋里的钱太多。” 宋知蕴闷闷瓮声,“胡说,我早输光了,兜里一个子儿都不剩了。” “你这脑子,输光也正常。” 贺宴礼说完环视一周,目光寒凉带着审视,赵依婷和林慧慧顿时心虚低下头。 有贺宴礼这尊大佛坐镇,宋知蕴这把毫无悬念的赢了,而且还是超级翻倍的那种。 林慧慧有苦不敢说。 而赵依婷看见纪云蕊过来,立刻借机告状,“云蕊你快看,宋小姐作弊,她请了宴礼哥来当帮手!” “我说我喝个酒的功夫,一转头你不见了,原来是帮家里的小女佣来打牌了。” 这话一出,周遭人对宋知蕴很快多了几分轻视。 之前秦让捧着她喂着她吃牌,让人以为她是有身份的,结果原来她只是贺家一女佣。 灯光下,贺宴礼神色不明,“既然是贺家的人,自然不能太丢贺家的脸。” “宴礼哥说的对。”纪云蕊顺道挽住贺宴礼的胳膊,“我在里面呆久了头晕,你陪我一起出去透透气吧。” 临走之前,她朝赵依婷投去一眼。 赵依婷接收到目光,无声地点了点头。 …… 宋知蕴本想拉着宁皎皎提前撤了,没想在包厢里连找两圈,都没看见宁皎皎,给她发消息也没回应。 “这丫头难道背着我先走了?” 她捧着手机嘀咕。 顶楼天台。 沈确正背对着身子抽烟,猩红在修长指尖中明灭。 他侧过头,嗓音很冷,“别躲了,我知道你一直在那。” 宁皎皎从天台的阴影中出来。 “你早看见我了?” 沈确掏出打火机,看着火舌舔过烟头,发出猩红的光,“从包厢到现在你一直跟着我,到底有什么目的?” 宁皎皎仰起头,光明正大望向沈确的脸。 “我喜欢你。” 沈确皱起了眉头,“我不认识你。” 宁皎皎凝视他,“就当我对你一见钟情,不行吗?” …… 很快,赵依婷伙同几个富家子弟朝宋知蕴方向走来,手里头还晃悠着五颜六色的液体,“宋小姐,一个人坐这里多无聊啊,和我们一起来喝酒啊!” 宋知蕴察觉出来者不善,“我对酒精过敏。” “别这么拒人于千里之外嘛,我可是专门过来和你说好消息的。” “什么消息?” “我和云蕊是好朋友,云蕊说看你很喜欢今晚那幅拍卖会上的山水画,她说她其实可以让给你。” “让给我?” 天底下可没有白掉馅饼的好事,何况纪云蕊一直不喜欢她。 宋知蕴直觉必有后招。 果然,赵依婷一扬手,有人端来了一大盏水晶酒樽,那里头盛满酒红色的液体。 她歪头轻笑,“对,云蕊说画是可以免费送你,只要你把里面的酒一口气喝完就行啦!” 这么大一盏酒,先不说酒精浓度,一口气闷完,就算是酒神也得马上叫救护车去医院抢救。 之前他们忌惮她的身份,只敢暗地里做手脚,后来她身份被纪云蕊点破,这帮人干脆连场面都不装了。 “我酒量不好,喝不下那么多,也不想一会儿被送进医院洗胃。”宋知蕴说完转身就走。 林慧慧毫不客气扳住她肩膀:“宋知蕴,你就别给脸不要脸了!云蕊都说愿意把把画免费让给你了,你还不接着,难道你还真有钱买啊?” “她一个女佣而已,有个屁钱,我估计她晚上就是恶意竞拍,没钱瞎叫唤而已!” 另一名富家小姐脸上充满鄙夷。 “我看就别跟她废话了,不肯喝就直接灌下去得了。”一少爷径自扭住宋知蕴的手,朝赵依婷她们几个使眼色,“来两人把她手扣住,掰开她的嘴巴灌下去!我倒要看看她是不是真的酒精过敏!” 林慧慧有些迟疑,“但她毕竟是贺家的人,贺宴礼知道了会不会……” 赵依婷毫不在乎说:“贺家的女佣又不是贺家小姐,你没听云蕊说的时候,贺宴礼也没反驳吗?那说明他根本不在乎这小狐狸精!” 宋知蕴呼救反抗。 但她毕竟敌不过四个人的力气,很快就在角落里被架住手脚。 赵依婷尖尖的美甲掰起她下巴,指甲刮得她脸生疼。 “听说你仗着自己小女佣的身份,很喜欢半夜给少爷送夜宵啊。下贱的小蹄子,你要记住了,云蕊是你今后的少夫人!别乱打你不该打的主意!” “你放——” 宋知蕴被迫扬起下巴。 赵依婷用力掰着她的唇瓣,红色的液体顺着她的下颌不断滚落。 就算她如何咬紧牙关,酒精还是必不可免灌进她的喉咙,再加上她挣扎,很快就被液体呛得死去活来。 胸前衣衫也被倒出来的酒水浸湿一片,露出几分难得春色。 富家少爷吹起口哨,“没想到这小女佣身材看起来还怪不错的,一会儿灌醉了直接扛我房间里去玩玩。” 他们阵仗这样大,周遭也有人看不过去的,说差不多就行了,毕竟是秦让的场子。 赵依婷不甘示弱,“我是帮未来贺家少夫人教训小狐狸精,难道你还想和贺家作对?!” 拿贺家出来堵人,其余人很快噤声。 一通下来,宋知蕴头晕目眩狼狈不堪,男人还啪得放了手,她瞬间摔倒在地,后背重重撞上沙发。 赵依婷蹲下身子,拍拍她脸,嘲讽的说,“喝到这就不行啦?一半还没喝完呢!继续给我喝!” 此刻宋知蕴喉管和胃部都透着一股火辣的烧灼。 她艰难摇头,“你……放开我!” 赵依婷伸手,林慧慧给她递上水晶酒樽,她掰开宋知蕴的嘴,“到现在还敢嘴硬,看来还是喝得不够多啊!” 越来越多刺耳的笑声,和不怀好意的眼光在周遭出现。 甚至还有人拿出手机想要拍到她这一刻的丑态。 宋知蕴心底染上绝望。 这些富家子弟……就是这样视人命为草芥。 林慧慧打开录像把画面放到最大,“哈哈哈哈我看她衣服也要湿透了,在场哪位仁兄顺便再帮她脱下衣服啊!” 话刚说完,一场劲风而过,林慧慧脸上蓦地挨了一巴掌,连带着手机也碎倒在地。 “谁……” 赵依婷还来不及反应,手中那盏水晶酒樽被抢过后,砰得砸在她的额头,溅起无数碎片和液体。 两人重重倒地! “你找死,我成全你。” 贺宴礼矜贵的脸上带着极重的戾气,一下把全场人震慑得鸦雀无声。 后来,乃至很多年以后,雁城的世家子弟们都没忘记贺宴礼这场史无前例的动怒。 035 和纪云蕊断了 包厢里一片静谧。 四个人正被保镖压着,死死跪在地上。 他们面前是四个巨无霸的大酒壶。 服务生正在把各种五颜六色的酒精 液体,混合倒进酒壶里。 空气里只有滴答滴答的倒酒声。 酒壶倒满后,贺宴礼眼皮冷冷一抬,“喝吧。” “这么多酒……” 赵依婷的额头被玻璃瓶砸得血肉模糊,时不时还有殷红的血珠滚下模糊眼眶,“这、这要是全喝下去了,我会死的!宴礼哥饶命啊!我错了!” 贺宴礼面孔凌厉,“你们逼她的时候就没想过这样会喝死人?” 空气瞬间凝固,压迫感暴涨十倍。 林慧慧全身发抖,吓得疯狂磕头,“宴礼哥,贺公子,我们错了!我们磕头道歉好不好!我们、我们保证再也不敢了!” “我不听保证,我只看代价。” 贺宴礼一挥手,保镖们不由分说强行掰开几人的嘴疯狂灌下去。 整个包厢里响彻咳嗽声和惨叫声。 但没人敢发出一句阻止! 因为对方是贺宴礼,也是因为那四人活该! 纪云蕊赶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四个人连狗不如地趴在地上,特别是赵依婷被打得整个头都血肉模糊,模样极惨! “宴礼哥!”纪云蕊眼神惊恐,“依婷和慧慧她们自小酒量不行,这么喝下她们肯定要进医院了!” “你这么心疼,不如你替你的好姐妹们喝?” 男人冷淡抬头,目光像是洞察一切的清明。 纪云蕊蓦地哑了嗓,难道贺宴礼知道是她让…… 宋知蕴忽然无意识拽住他的袖子,嘤咛了两声,她面色烧得通红,看模样就不适到了极点。 贺宴礼下一秒将人打横抱起。 “今晚他们几个只要没喝到胃出血,就不准停。” 纪云蕊追在他身后大叫了声“宴礼哥!” 贺宴礼回头看了她一眼。 这一眼,如极寒冰刃万千扫来,分明他一句话没说,纪云蕊整个人却从上到下冷到了冰窟。 她从来没看见过贺宴礼露出这样的眼神。 极寒极冰之下甚至还带几分强烈的憎恶。 一闪而过。 让她顷刻之间,动弹不得。 …… 秦让回到包厢知道一切来龙去脉后大怒,“你们几个蠢货真以为她是女佣?人家是贺家金尊玉贵抚养长大的宋小姐!” 赵依婷和林慧慧大惊! 完了! 他们刚才联手把宋知蕴欺负成这样,贺家绝不会放过他们的! 保镖在灌完两大壶酒后,一向好脾气的秦让阴郁了脸,吩咐保镖再把四人拖到小黑屋去。 敢动他们从小看到大的妹妹,找死! …… 宋知蕴急性胃粘膜出血,半夜被送到市里最好的医院急救。 手术结束后,她被推到单间病房观察。 贺宴礼坐在床沿边,静静凝视她。 病床上的女孩儿双眸紧闭,唇色泛白,脸上戴着呼吸罩,点滴正顺着青紫血管缓缓流淌至静脉。 她脆弱得像一幅画。 他看了不知多久。 也不知眼神如何翻涌,夜色如何汹涌。 陈晖早已等在门外,打探到了今晚贺宴礼不在包厢内的所有情况。 男人矜贵的眉眼越皱越紧。 “把今晚那些拍到她的照片全部处理销毁,在场看戏的所有人,一个也不许放过。” 陈晖领命下去前,飞快瞥了眼病房的方向。 虽说贺总平时对宋小姐冷淡,但宋小姐若出了什么事,贺总绝对会第一时间出头解决,宋小姐像极捧在手心的珍宝。 宋知蕴是在第二天下午两点醒的。 睁开眼,她看见贺夫人背对着她正在训斥贺宴礼。 “我平时再三跟你说在外要好好照顾蕴蕴,你就这么给我照顾到急救病床上去了?!” 距离隔得有些远,宋知蕴看不清贺宴礼脸上的表情。 “欺负她的那些人,我已经都连夜处理了。” “别说得这么轻飘飘的!知蕴好歹也算你干妹妹,你真让外头人以为她是贺家女佣?你要是再不摆点哥哥架子出来,以后雁城什么阿猫阿狗都要踩到她头上!” 贺夫人越说越气,“从今天开始你就和纪云蕊断了,那帮人敢这么欺负蕴蕴肯定是受她指示的,以后不许再和心肠这么恶毒的女人来往!” 这一次,贺宴礼竟然出乎意料没反驳。 贺夫人转身才发现宋知蕴醒了,她立马摇铃,让医生护士来检查,一脸关切问宋知蕴现在感觉如何。 宋知蕴乖乖摇头,说自己没事。 医生来检查,探了她的体温和血压,说好好静养半个月内就能出院。 贺夫人握着她手,心疼坏了,“好好一个小姑娘家一晚上被折腾成这样!蕴蕴,等这次阿姨生日会就当众宣布你是阿姨干女儿,以后看谁还敢欺负你。” 门外响起一阵急促敲门声,纪云蕊在门外哭得声泪俱下,“知蕴妹妹!你醒了吗,这次都是我交友不舍,害你受委屈了……你放心,我已经和她们全部断交了!你开开门,让我跟你亲自道歉。” 陈晖把人制住,“纪小姐,没有夫人和贺总的允许,你不能踏足病房。” 纪云蕊却还在持续敲门。 这段时间贺宴礼那么宠她,她偶尔犯点小错,哭上一哭,贺宴礼一定会让贺家原谅她的。 贺夫人沉下脸,“她还有脸过来,叫人直接轰出医院。” 昨天拍卖会还有酒局上发生的事情贺夫人都已知情,让她内心对纪云蕊最后一丝忍让也消失殆尽。 宋知蕴去看贺宴礼表情,从始至终,他对纪云蕊的存在还没表态。 “母亲,确定不再搭纪家政法系统的这条线了?” 他转头,平静注视贺夫人。 贺夫人斩钉截铁,“我现在一万个肯定!这种上不得台面,还手段阴毒的女人绝对不能做贺家未来的少夫人,就算是政法家的小姐也不行。” 贺宴礼:“我只有一个条件。” 贺夫人皱眉:“你还有什么条件?” “下回相亲,我希望我能自己说了算。”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宋知蕴总觉得男人眼风有瞥来一眼,但速度太快,她又怀疑是错觉。 贺夫人挥挥手勉强算表示同意。 贺宴礼转身,“那我去解决。” 他出了门。 不过一会儿,门外就没了哭声,过半分钟后,女人哭声又骤然尖起,但很快无影无踪。 宋知蕴忽然想不明白,贺宴礼明明之前说非要纪云蕊不可的,现下让他放手,他真的放得了吗? 还只是单纯混贺夫人面前装装样子,缓兵之计? 思绪间,贺夫人面对她,声音放缓。 “蕴蕴,这次是宴礼不好,让你受委屈了。我已经专门给向家送了我生辰会的请柬,向家公子下周就会回国,届时你和向家公子见面对上眼,你就有了爱你护你的人,日后就不必再怕被人欺负了。”